善听还在一旁站着呢,见此情况当然不能放走他们,但他的铁笛尚一挥出,就被苏晏徒手拦住。
肉手对上铁器,这一下疼的够呛。
苏晏眉头紧皱成一团,但却没有退缩,只让萧暮带走苏骁骁。
苏骁骁第一次觉得苏晏这个兄长还是蛮称职的,不由得有些动容,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嫌弃她走得慢的萧暮一把扛起,她只好匆匆冲着苏晏喊了一句,“哥你要小心啊!”
远远看到一抹蓝影也上去帮苏晏对敌,她才彻底安心。
以她兄长那三脚猫功夫,配上唐艾,恐怕还能与之一战了。
苏骁骁被萧暮扛得很不舒服,但也知道此刻不容她胡来,毕竟大家都是在保护她跟莫无渔。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萧暮沉声道:“不知道。”
“……?”那你走得那么欢快作甚!
“去找符暄。”
苏骁骁觉得奇怪:“找他做什么?”不过转念一想,符小侯爷功夫不错,恐怕是能帮上忙。
萧暮突然停下脚步,把苏骁骁放下来,顺手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然后微微一笑道:“这事情,除了跟你跟莫无渔有关,跟符暄也有很大的关系,所以……”
他话说了一半,却没有说另一半,苏骁骁被这样的故作神秘弄得更加好奇。
“与他能有什么关系?”她想了一下,“因为印掌门也是他的师父么?”
萧暮默不作声的摇头,然后望向她身后,那里正站着符暄。
原来刚刚他们已经到了学堂门口,符暄等人听见说话声,便率先走了出来,正好听清他们方才的对话。
其他人倒没听懂什么,只有符暄眸色沉沉地望着萧暮,“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瞒着我的事情?”他语调平缓,像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萧暮叹气:“我并不是刻意瞒你,此事事关重大,我亦没有把握,岂能乱说,如今你自己查到了蛛丝马迹,我也没有办法。”
符暄问道:“书院面临的困境也与此有关?”
“不算是多大的困境,但确实有人要杀人灭口,我本已安排妥当,只是没料到他请来了你的师父,我们这里,没有人是你师父的对手。”
符暄面容平静,但眼中暗涛汹涌:“他倒是挺会拿住我师父的弱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加以利用,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萧暮笑笑道:“他恪守本分严格律己等了这么久,岂能容一点点差错而前功尽弃。”
符暄沉默了。
莫无渔见到苏骁骁安然无恙,便走过来同她说话。
尚逍寸步不离。
苏骁骁忍不住望着黯然神伤无人问津的符小侯爷,男主当到他这份上也算是够惨的了。
她觉得很苦恼。
目前的状况是:符暄对莫无渔有意思,但仅限于外表,偶尔争风吃醋也不过是他上位者做久了的小侯爷的脾性,而尚逍对莫无渔无微不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合该是一对,但无渔却始终跟没开窍似的。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真的是任重而道远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任务了。
不知道下□□让他们成其好事算不算数?
这边符暄和萧暮彼此沉默地对峙着,另一边他们离开之后,白马书院门口却很快有了异变。
若论武功,朋渊确实打不过印爻。
但是朋渊确实是唯一得到印爻真传的弟子,再加上他有上乘的天资,一直以来勤勉努力耽于武学,所以除非印爻下杀手,否则也没那么轻易地打倒他,越过他去。
善听一面与苏晏、唐艾周旋,一面道:“印掌门至今还在拖延,是要等到天黑么?”
此刻夜幕低垂,似乎很快四周便会黑了,若是如此,他们撤退下山,就极为不方便。
印爻眉心一拧,不耐烦这人的催促。
他确实是想尽快甩开他的这个弃徒,但每每要动手时总狠不下心,这一刹那的犹疑踟蹰,就已经失了先机。
正拿朋渊无法,忽然听得身后有人来的动静,抽空去看,竟然是那个名叫善武的人。
他一上来目视两眼就明了了现场的情况,当即持剑挤入善听三人之间,苏晏与善听皆是赤手空拳,故而唐艾当仁不让地持笛迎了上去。
然而他虽功夫不弱,但是并不钻研,而苏晏又是真正的三脚猫功夫,姑且可以对敌而已,方才若不是有唐艾,他根本拦不住善听,如今又多了一个功夫极高的善武,他们便吃力了。
形势于他们不利,苏晏意识到,善武善听随便一人就可以自行往白马书院里头去,就算有萧暮护着苏骁骁,这印爻要杀的另一人,恐怕却是危险了的。
他侧目望着唐艾清冷平静专心应敌的面容,心里头生出某种特别的情绪来,他虽然一直致力于追杀自己,但终究没得手过,如今还能还……他陡然间心生愧疚。
他这一分神,一剑森森地刺了过来,差点当胸而过,好在唐艾帮他拦了住,“分什么神,活腻了么?”
苏晏汗颜,忙忙专注了心神。
善武道:“善听这里我来顶,你去做主人交代的事。”
善听于是笑了,“那我去了,有劳你。”言罢抽身而去,往白马书院里头走。
他刚走不久,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有人从一堆杂草丛林中穿身而出,“这是哪个缺德鬼下的机关毒虫的,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嘞!”
苏晏一听,还在对招中,就憋不住地笑了。
“缺德鬼”唐艾听了个一清二楚,有些无语。
那人穿了一身宽袖长袍的白衣服,衣摆撩起塞进了腰带里,又一身的草叶子树枝子,狼狈得很,这白衣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的不伦不类,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身上灰扑扑的,倒是稍稍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然后一抬头看到眼前的景象,愣在了原地。
“哟,各位这哪一出啊?”
苏晏抽空看他一眼,只见他面白而不瘦,眉宇眼角有些细纹,年岁不小,但一双眼瞳黑而圆,非常有精神,一副善相,便扬了声回他道:“我们这是在打架,您老是敌是友,吱声!”一边道,一边挥手挡开善武的持剑的手肘。
另一边,朋渊的目光也放在了这来人的身上。
他眸光一动,抿唇。
那人眯起了眼,在一片说亮不亮说暗不暗的黄昏光色中朦朦胧胧地抓准了朋渊的方向,嘴角一歪,乐了:“呀,师弟。”
朋海与朋渊打了招呼,然后慢悠悠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印爻一听他这声音,立马就知道不好了,他怎么来了。
只听朋海一边走,一边说道:“师弟你在这儿啊,还好还好,总归有人帮我拦着师父了,唉,你是不知道师父可是又闯祸了,我一个不注意他就被人拐走骗跑了,我真是……”忽的一愣,“哎?师父您老也在?”
印爻瞪他:“我怎么被人拐走骗跑了?”
朋海赶紧道:“没呢没呢,您老只是走丢了,恰好丢到这儿来了。”
印爻咬牙,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走丢和被拐走,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要是苏骁骁在这里,不免要举起双手双脚为朋海点赞,走丢和被拐走,不过是智商高低和情商高低的区别。
朋海见自家师父脸色不佳,赔着笑哄人:“师父您跟师弟这武艺切磋得如何了?”
印爻道:“谁与他在切磋武艺?这逆徒拦我去路,为师正要揍他一顿。”
朋海狐疑地瞅着这二人明显各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