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惊叫传来打断了回忆,我立刻想到了volde走之前放的狠话。显然说到做到一向是他的优良传统。
我不再多想,只暗暗祈祷加布里·亚克斯利多撑一会,不要让黑魔王这么快杀到地窖去。同时将断掉的两截魔杖揣进口袋,爬起身往门口走去。
门缝下的光线时亮时暗,是外面有人在来回踱步。
连狱卒都派好了,他想得可真周到。我苦哈哈地想着,当即转身朝窗户走去,宽敞的窗户完全能容一人出入。
踩上窗台,我尝试地拉了拉卷成一捆的落地窗帘,很结实。这才抱着它小心翼翼地荡出窗外,轻巧地落到一楼走廊外的灌木丛里。
探头朝里望了望,瞳孔猛地一缩。
走廊上没有人,却躺满了尸体,看衣着,都是城堡里的仆人,都是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人。
他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的背叛,就像“我”杀了纳吉尼一样。
庆幸的是从他们的表情看没受多少折磨,大概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死了,脸上还残留着讶异和困惑。这也许就是他为数不多的仁慈了。
我迅速地绕过他们,途径一具又一具的尸首,最后努力不让自己去辨别埋在阴影里的面孔都有谁了。
我害怕会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害怕会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害怕自己会开始恨他。
但即使如此,当穿着管家衣服的人影出现在眼前时,我心底还是忍不住升起了种无力的绝望感。
“咳咳……是你吗……大小姐?”靠坐在墙角的老人吃力地侧过脑袋。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一向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小西服和白衬衣上到处是被咒语划伤的口子,鲜血将他身下的地毯染得几乎像墨一般浓重的深红。
最令我惊恐的是他的眼睛,被人残忍地剜去了。
虽然看不见,但管家显然猜到了我的想法。
“不是……不是他……咳,是大少爷,”他拼命地吸了口气,听起来像是漏风的手风琴,脖子上的口子随之不断涌出汩汩鲜血,“他怕……黑魔王……知道一些秘密……”
“嘘,别说话,”我紧紧捂住不断涌血的伤口,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我带你去治疗。我会治好你的,我发誓我会治好你的。”
“大……大小姐,没有用的……致命伤不在这里,”管家很努力地呼吸着,但明显是事半功倍,“有件事……嗬嗬……我必须告诉您……”
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口鼻,我怕自己的哭腔打扰到交代着遗言的强弩之末的老人。
“大少爷……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割裂……放在了您的身上……”
“什么?”我愣了下,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是我完全没料到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恐怕去参加船上派对那晚,我就已经着了加布里·亚克斯利的计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制作魂器的方法,而我就是那个保管他灵魂最安全无虞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