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轻飘飘的口气格外地扎心,仿佛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人,而我就是那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做出了一个迄今为止最愚蠢的决定,我派纳吉尼带着事先备下的门钥匙回学校去找你。”
“纳吉尼?”脑袋像被猛地捶了一拳,我茫然地喃喃,感觉心脏正被一个巨大的恐怖影子慢慢攫住,最后连跳动的速率似乎都开始变得缓慢了下来。
“然后,”他慢慢走向前,很轻地说,“它死了。”
“纳吉尼是被加布里·亚克斯利杀害的!”我回过神失控地喊道,“它的头颅被放在他的柜子里,也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可volde的眼神为什么是那么不容置疑的冷酷。他多疑,但恰恰是多疑,他绝不会仅凭猜测下论断。
是我杀了纳吉尼?我呆呆地望着他,面上一片空白,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
“纳吉尼身上有一部分我的灵魂,这也意味着只要我想,它看到的我也能看到。”他在我面前停下,抬起魔杖,杖尖生硬地挑起我的下巴,咯得生疼,“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的口气像极了一个正在判处死刑犯的法官。
“我没有杀纳吉尼,”我颤抖地吸了口气。
但紧接着一段陌生的记忆随之浮了上来,它之前似乎一直被封在记忆深处,现在随着事实被挑明,封印也被打破了。
红色,满眼都是红色,那是血液的颜色,从被撕裂开的断口处喷溅出来。
我甚至能感觉到液体飞溅到脸颊上的微痒,带着死去的躯体尚留的余温。
目光转向另一只手,攥着狰狞的蛇头,有一刻,我好像隐隐约约能从纳吉尼变得空散的眼睛里读出难以置信。
但记忆里的我仿佛没有任何怜悯心的野兽,手上的头颅被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到了地上,然后,一阵清脆的掌声从房间的角落传来。
目光一转,我看到了加布里·亚克斯利,他一边拍着手一边从角落里走过来,然后从胸口的袋子里抽出一条丝帕递过来,“看看,城堡里的家养小精灵又该忙活好一阵了,”他的声音跟目光一样的宠溺。
但对此刻的我来说这目光像是种毒液一样侵蚀着心脏。
这段记忆像只恐怖的怪兽紧紧缠着我,我拼命想挣脱,想尖叫,想怒吼,这不是我!
但我们仿佛融为了一体,被痛苦地捆在了一起,无处可逃。
接着这怪物开口了,用我的嘴,“蛇死了一定会引起他的警觉。”
“别担心,妹妹,”加布里抬起手一点一点抹去我脸颊上的血迹,“我们会抓到他的,困住他,这样你就能永远活下去了,跟我一起统治这里。”
接着满目的血色消失了,视线撞进了另一片红,里面酝酿着冰冷的怒火,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后的不可遏制的愤怒,像燃起的熊熊火焰,一直蔓延到他捏着魔杖的发白的指尖上。
那力道就好像是要把魔杖捏碎一样,我悲戚地想,他大概更希望手上的是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