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别的什么，杜以南哭的声音压抑着放不开，含混的鼻音闷在他肩窝里，融化成湿暖的气。
“我说等你睡醒了就回家是骗你的，……现在回不了家了。”
“嗯，好。”杜以北听见自己的声音也沙哑得厉害，鼻子里好像有朵小羽毛挠着，泛起阵阵柔软的酸痒，杜以南听了仰起脸，他追上去亲他哥湿润的睫毛、眼尾，被他哥抬起手心抵住了下巴问：“……好什么好？”
他没说话，顺着杜以南抬起的手钻进了人怀里，杜以南先是愣了愣，手臂不必想就已经回搂住了他，他把脸贴在他哥胸膛上，抬起头看着他哥的眼睛。
“是你就好。不后悔。不怪你。”
杜以南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勾了勾唇角，笑了，像是呼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气，边揉他的脑袋，把本来就睡翘了的头发揉成了一窝乱毛，边小声说：“乖。”
说话的时候眼眶还红着。他想他又害杜以南哭了，他已经让他哥伤心了很多回了。……还有老爸老妈。
他下意识往杜以南臂弯里又缩了缩，这小小的空间实在太暖和太安宁，好像专供他停栖一直在走弯路的心。走到哪里都逃不掉的负罪感像如影随形的尾巴，长着一圈在咬在尾椎骨上的牙，任凭他逃到天涯海角依旧吃入鲜血淋漓的皮肉三寸也不曾松口，这一刻却仿佛被软化了。马上他意识到自己必须立即开口才能挥发这股尚未从胸腔内流失的勇气，以至于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轻微发抖：“哥，我手机在外套兜里。”
杜以南揉他脑袋的动作没停，只是问：“不怕？”
他看着杜以南，然后抬起手，用指腹揩了揩他哥眼尾的泪痕，说：“就这会儿还行。哥，你能搂着我吗？”
“这不是搂着呢么。”杜以南笑着把他再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接着伸手往床头柜上的衣服兜里把他手机摸了出来，递给他，“来吧。没事。”
他朝他哥也笑笑，接过手机摁亮，几条未读信息跳出来，他没有点进去看，或者说是努力让自己不往那上面看，直接打开通讯录拨了老妈的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以南揉他头发的手放开了，把下巴搁在了他发旋上，和他一起听拨号之后的响铃声，当当当当当当，杜以南在心里哼了起来。杜以北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摸索到他的手，然后慢慢捏着他的手指，明显是紧张了。屋内静静地除了电话铃声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当当当当当当当……他的思绪在铃响里飞远了，升得高高的，悬在半空中看着两个一起沉默着的人，看见杜以北十年如一日的慌乱的孤单，直到铃声响到尽头自己挂断也未完全回神。
老妈没有接电话。
杜以北就那么愣着，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不说话，他把手机从杜以北手里抽了出来扔回床头柜上，转回来伸手把自己衣服往上一拉，把杜以北的脸往胸膛上一按。杜以北的唇缝刚好压着一侧乳尖，空气的凉和唇的热交替让他打了个颤，身体里某些记忆很轻易被唤醒，胸前两粒即刻硬立起来，他压着和兴奋感一并涌上来的羞耻感，沙着嗓子说：“舔我。像刚刚那样。”
杜以北呆望着他，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即便是知道也没有戳破。明知他转移注意力的办法笨拙得这样一览无余，居然也只是呆了几秒钟就配合地埋在他胸前吃起奶来。
杜以南平日锻炼的习惯还算规律，胸前腰间都覆着薄薄一层肌肉，只不过先前从没想过是练出来给自己弟弟受用的，就连男人的胸也会有感觉这件事也是几小时前才亲身体验过。皮肤被湿软舌尖舔过的感觉像隔靴搔痒，他有些难耐地别过脸，含糊地说：“用点劲儿啊。又掐不坏……”
杜以北的呼吸顿了顿，听话埋头用牙齿厮磨轻咬起一侧来，可惜另一边只得用手了。放松状态下的肌肉光韧柔软，用些力便能看见胸肉从指缝间微微溢出，在微弱温暖的床头灯光下映出一片水豆腐似的白，诱惑着他用指腹抵住硬挺的乳尖，试着磨蹭了一下。杜以南依旧侧着头，半张脸按在衣袖里“嗯”了一声，浑身被这轻得仿佛是要吹去一根掉在桌面上的头发似的动作撩得发起汗来，另一边又嫌他咬重了，一阵阵又烫又麻地疼，心想算了随他玩吧，能别呆那不说话光想事儿就行，下一秒却被杜以北拉开遮脸的手臂，捏着他的下巴把脸转了回去。
“哥，我想你看着我。”
“干嘛？要脸么……”
“不是你说让我吃的么……”杜以北要腾出嘴巴来说话，干脆换上手去摸他，脸蛋贴在他胸脯上，只管眼睛巴巴地望着，望得他热着脸啧了一声：
“不说你就不这么干了吗？刚还咬我一身牙印呢，这，这，还有这儿，都没消！”
“真的。你知道我听话的……可是你又没说不要，嗯……”杜以北说着说着，闭上眼睛凑上来亲他，后半截话便腻歪着化在唇齿间了，亲得他渐渐难耐得腰也拱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挺起胸往人手里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很喜欢杜以北摸他。温柔，急切，全神贯注，牵着尾指就能牵住细细尼龙绳，飞不去的小风筝。
两个人在狭小潮热的被窝里吻作一团，杜以北被他的动作几下就勾得意乱，手上的劲儿一时没留意，重了，慌神间印下几道现出数秒又熄灭的指痕，打在豆腐白上就是淡淡的粉红颜色，煽情。他在自己弟弟手里舒服得发抖，惊觉这种快感会上瘾。内裤前面的布料很快洇湿了，黏腻得难受，他皱起眉头很难耐地哼哼了一声，想拉开裤子把胀痛性器放出来。
啪。
杜以北居然并起四指，往一边乳肉上轻轻扇了一下。
他刚拉开内裤边儿的手指也跟着猛地颤了一颤，蒙了，杜以北的力度已经是刻意收着的了，指甲边缘只不过连带着擦过乳晕乳尖，只是这样而已，他却觉得自己差点就这么射了，先是一声含着惊喘的“啊”，紧接着就是无尽数暧昧的耻痒，从那么一小处皮肤生了根，数秒间已游经四肢百骸，直通到小腹以下，烧得浑身上下都羞热了。
杜以北一腔欲火映在眼底亮晶晶的，却还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像是怕方才那轻轻一掌扇疼了他，指腹重又捻住两粒，安抚似地慢慢揉着，一边将膝盖挤进了他两腿之间，隔着濡湿了一小块儿的内裤顶在了他抽搐着发烫的阴茎上，慢慢蹭弄起来。
他忍不住开始要呻吟，嗓音里还有刚哭过的沙哑，手指揪着床单随杜以北动作的节奏起起伏伏。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没有心理负担了，只要杜以北那根玩意儿还没真插进来，他都还能舒服受着，谁叫他弟弟伺候人的样子太惹人喜欢呢。
杜以北毫不费力就用腿将他蹭硬了，性器从内裤边儿露出小半截，肉孔湿漉漉吐着水，小腹肌肉也跟着一颤一颤地缩，半眯着眼睛的样子勾人得要紧。只是蹭蹭都成这样了，看来是喜欢他这么弄他的。虽然他控制不住自己分了一半脑筋给那个无人接听的电话，心里有点儿乱，但是让杜以南射出来依旧是轻松难度。杜以南对他的反应实在比他原本想象的强烈太多。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象过真能和他哥这样。
眼前这个敏感得被他摸摸蹭蹭就会颤着腰流水的人居然是他哥啊……
“要射……”杜以南眼睛里雾蒙蒙，皱着鼻子一副想哭的表情，“亲我……啊……”
他笑着低头碰了碰杜以南的额头，轻轻啄吻着杜以南下唇上被他自己咬出来的牙印，手往杜以南腰后一搂，把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腿紧紧抵在了他哥那根兴奋到了极点的东西上。杜以南让他压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直接被蹭到了高潮，先是呼吸急促地软倒在他怀里，接着就小股小股地射在了小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段时间没怎么自己弄吗？怎……”杜以北心跳得厉害，压着身体里不断翻涌着的欲望松了劲，腿往回收的时候杜以南把热热的脸贴在他肩上闷哼了一声，末了又溢出来一点儿，原先射在了小腹上的一小滩还在沿着腰侧慢慢往下淌，蜒出一线黏湿的水痕。
他最后再往杜以南唇角上吻了吻，闻声低下头就看见这样的画面，一时间红了脸，话头顿住，呼吸也放慢了：“么……”
杜以南不出声，先前抓着床单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上了他的手腕，湿湿的呼气把他耳根子都烫软了。
“哥？”他小声喊了一声，他哥还是不搭话，溺在游电似的酥颤余韵里挣扎，固执地要挨着靠着他不愿放手。
他才醒觉现在再不跑就完不了事儿了。
杜以南忽然感觉到环在腰上的手臂松开，被子撑起来掀入一阵凉风。杜以北不知道忽然搭对了哪条筋，竟然是要走。
他愣了半秒钟，马上仰起头去追那对似蝴蝶忽飞走的唇，紧接着半张脸就被一只手心推住，杜以北不让他亲了，磕磕巴巴地哄他说：我们第一次不要在旅馆里……好不好？那唇说话间一开一合影影绰绰，望得他心神恍惚，脑筋一时竟仿佛停转了般，听不明白杜以北说的什么了，舌尖自顾自往杜以北手心里猫似地舔了舔。
杜以北触电般缩回手，红着脸翻个身便要逃下床，被他一个猛子从床上扎起来擒住压了回去，然而腿发软站不稳，弄得两人乱撞成一团，杜以北还在情急地扒他的手，努力要把他从身上撸下去，然而忽地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起，两人从身心一片混乱凌乱中惊醒过来，齐齐面红耳赤地定在原地。
……是杜以北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老妈回电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车停在楼下时窗外小风刮着，天淅淅沥沥着小雨，两个人都在想车里好暖和，有点儿不想下车。杜以南先开了口，话音低低地穿在雨声里，像绕过毛线的木棒针，织出一片毛绒绒。哎。感觉怎么样？
嗯？他也低低地应了一声，凑过去拉住他哥的右手，包在自己掌心里暖着。
杜以南朝他眨了眨眼睛，反捉住他的手，说：从弟弟升级成男朋友的感觉。
他呼吸顿了一下，脸蛋又开始有些热，愣了一会儿才反问说：那你呢？
不知道。杜以南勾了勾唇，一根根捏着他的手指玩儿。不过有点儿……怪。你会么？就是特别不好意思。养了二十多年的弟弟，一下子成了另一种关系。我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他把他哥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两边脸颊上贴着。杜以南问干嘛？他回答说：放我脸上。被杜以南笑着捏了一把脸颊肉，说：土鳖……问你呢。
他凑上来亲了一下他哥。
“说话。”杜以南又捏了捏他脸。
“你别那什么……我，我就不会。”他说。
“哪什么啊？”杜以南笑得眼睛都眯缝了。他觉得他哥挺厉害，在床上一开始撑着面子似虎如狼，到后边给了点儿甜头就软乎得不行，还跟他一样会不好意思，害羞，但一下了床就非常嘴欠了。他干脆不说话，反正说什么杜以南也能找着角度打趣他，只是把杜以南的手从自己脸上牵下来，搁在腿上握着。
雨沙沙的。车里没有伞，行李箱里也没有。还好只是小雨。走么？杜以南看着他，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问他。他短暂地松开视线，最后看了一眼车窗玻璃上纵横的水的瘢痕，然后重新看向他哥的眼睛。杜以南眼眶泛红，因为先前哭过，现在有点儿肿着，消不下。
忘了先给你敷敷眼睛了。他觉得鼻子里头涩涩的，说，这模样看着太可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以南听了也还是笑着，说：可怜不？可怜就对了，老爸老妈看了就心疼。心疼了，就不能够骂咱俩了。
他禁不住也笑了笑，靠过去轻轻搂了搂他哥：那赶紧的，再待会儿就不肿了。
过单元门，杜以北侧身先钻了进去，回过头来牵杜以南的手。杜以南摁亮楼道灯，两个人十指快要缠成一束藤，手心里都有些汗津津，他忽然不知道为何，就是有点儿想笑，跟在杜以北身后一面慢慢爬着楼梯，一面说，你挡在前面干嘛？又没有巴掌要赶着去接。就是老爸也不舍得啊，多怕使劲点呼口气儿都能把你吹回大洋彼岸呢。
杜以北一开始没答话，在走到离家门口还有半层楼梯的时候才停下来回头看他，用自己外套袖子给他擦了擦闷在手心里薄薄的汗。我就是不想让你觉得我不愿意。杜以北低着头看着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说。我其实，我……很开心。
我是不是很坏？可是我没办法控制住，呃，我可以这么开心吗？我应该……我不应该这样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把杜以北逼到墙边，杜以北下意识退后的动作有些微的局促，目光也从俩人手上回到了他的眼睛。几句话都说得磕磕绊绊的，那么多笨拙的停顿，像空着正等什么来填。他松开手，把杜以北后脑勺往自己这边按了按，杜以北估计是对于在离家门口几米远的楼道里跟他亲密接触这事儿措手不及，手紧张得没地儿放，在空气里胡乱打了几个圈，最后搭在了他腰上。
他俩差不多是一样高。杜以南稍高一些，亲杜以北的时候要微微低头。他闭上眼睛，仰起脸也去触那双唇，搂在杜以南腰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要防楼道里上上下下的人，还要防自家的家门什么时候打开，呼吸都是收着的，眼看快要让他哥亲得喘不上气来了才头昏脑胀地把手在杜以南胸膛上撑了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