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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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别在腰上。冷冰冰的。

两人安静地在车上抽烟。随著时间流逝,皮蛋越来越紧张,拿烟的手抖起来,甚至点烟的时候打火机掉到地上。

皮蛋低骂了一声:“我操!”

宋子豪瞟他一眼,开口问:“小文安排好了吗?”昨晚给小孩吃了一点镇静的药,估计现在还没醒。不过,他仍然不放心。

“大力和小飞刀在看著他。”皮蛋终於点上烟,“他们不来送你了。”

宋子豪拍拍皮蛋的肩膀,明了地一笑。他的笑容仿佛具有安定的魔力,皮蛋稍微平静了一点。

他侧眼打量身边的好友。男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肃杀之气,宛如出鞘的刀剑,凛冽而危险。

皮蛋舒了一口气。宋子豪是冷漠的,他的冷漠里有一种宁定、举重若轻的无畏之态。正是这种气势,让他们每每遇到危急情况的时候会向他靠拢,向他寻求依靠。并非他坚不可摧,而是他能给人以勇气。这就是所谓领导者的素质吧,皮蛋想。

“来了。”宋子豪低声说。

他丢掉手中的烟,迅速下车。

他把帽檐压到眉毛上,视线笔直地锁在走下轿车的男人身上。男人略显臃肿的身体迎面而来。

宋子豪的手揣在怀里,握著枪托。他的手心里沁出汗,全身的神经紧紧地绷起,热血冲上脑门,周遭的声音消失了,一片静寂。他的每一块肌肉蓄满力量等待攻击,每一个细胞充满对杀戮的向往,好像一只野兽,悄悄亮出利爪和獠牙,随时准备将猎物撕个粉碎。

前面的人群分开一条缝隙,王老大的头毫无遮挡地露出来。

宋子豪抽出枪,瞄准,扣动扳机。子弹破空而出,带起微小的气流变化,穿过王老大眼睛和耳朵之间的地方,从另一边迸了出来,炸出了一大团血,血和头骨碎片四处飞溅,溅满了呆若木鸡的保镖和行人的衣服。

宋子豪本能地认为一颗子弹已经足够了。他觉得自己清楚地看到王老大眼睛里的生命之光熄灭了。看得清清楚楚,就像看到一根蜡烛熄灭了那样。

人群发出骇人的尖叫。

人们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推推攮攮,乱做一团。宋子豪并不惊慌,飞快地把枪揣进怀里。他带著一点笑意转过身,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优雅。然後快步穿过人群,走到停车的地方。

上车前,他把裹著防止辨认指纹的特殊胶布的枪丢进垃圾桶。

皮蛋发动起车,车子如发疯的老鼠一般飞窜上大路。

宋子豪在车上换上他常穿的黑衣。运动服也被丢到路边。

“死了吗?”直到进入安全范围,皮蛋才开口问。

“死了。我打爆了他的头。”

皮蛋吹了声口哨,“干得好!阿豪!”

汽车在路上飞奔,四十分锺後来到码头。

按惯例,做了这种事,不管是否留下线索,当事人均要跑路避风头。洪峰已经安排宋子豪搭乘走私船去F市。

顾青山、小飞刀和大力早等在码头。见到两人平安抵达,悬著的心终於落下。

小飞刀没等宋子豪开口便忙著解释:“小文醒过来没见著你,哭得不行,我们劝不住。後来吴莉来了,把他带出去玩了。”

宋子豪点点头,接过顾青山递给他的包裹。这是他跑路的第一笔钱。洪峰承诺过,跑路期间每年给他一些钱。

所有人都知道宋子豪这次离开,不知什麽时候才会回来,而且跑路期间没有洪峰允许他们是不能联系的。

几个兄弟从没分开这样的长时间,心中明明有很多话,却一句说不出来。

宋子豪和他们挨个拥抱,互道珍重,然後正式开始逃亡。

他站在船舱里,眼望并肩打拼的兄弟们越来越远,心里空荡荡的。刚才杀人的兴奋被某种迷茫情绪取代。

後路已断,前途无著。

他在狭小的船舱躺下,呆望著舱顶。

忽然,船老大在舱外叫道:“怎麽搞的,哪来的小孩?”

“放开我!我要找我爸爸!”一个奶气的小声音嚷嚷。

“呸!小屁孩,找什麽爸爸!捣乱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丢到海里喂鱼!”船老大气急败坏地骂道。

“坏蛋,大坏蛋!我叫爸爸揍你!”

“哎,够嚣张啊!”

然後传来小孩的哭叫声。

宋子豪唰地从床上坐起来,一个箭步蹿出船舱,奔到甲板上。

船老大正提溜著嘉文,打他的屁股。小孩手脚使劲扑腾,脸叫得通红。

宋子豪上前,把嘉文抢抱到怀里。

小孩抱住立刻他的脖子,委屈地告状:“爸爸爸爸,坏蛋打我!”

船老大不可置信地说:“他是你儿子?”

宋子豪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跑路还带儿子?”船老大觉得他简直疯了。

“我也不知道他会跟来,等上了岸我想办法送他回去。”

“我说呢,哪有跑路拖个娃娃的。”

宋子豪给船老大塞了些钱,抱著嘉文进了船舱。

可能是刚才藏在船上的犄角旮旯里,嘉文蹭了一身一脸的灰,和眼泪混在一起,变成花脸。身上的海军衫也灰扑扑的,还粘著蜘蛛网。

宋子豪又惊异又心疼,擦著他的小脸蛋问:“你怎麽跟来的?”

嘉文抽著气回答:“嗯、嗯……干妈……是干妈带我来的。”

原来今天他醒来时,无意中听到大力和小飞刀的谈话,他不明白什麽是跑路,只是凭本能知道爸爸走了,所以哭闹著要找宋子豪。碰巧吴莉来看他,听了他的话便把带出来,然後悄悄跟著小飞刀他们来到码头。她告诉小孩要找爸爸就得躲到船上,等船开了再出来。嘉文就趁船员忙著搬货的时候偷跑上船。

嘉文颠三倒四地说完上船经过後,紧紧抱住宋子豪的脖子恳求说:“爸爸不要把我送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宋子豪叹息说:“不行啊,爸爸带著你不方便。”

小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又蹬又捶,“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宋子豪摇著他的小身体,大声说:“小文,听话,你跟著爸爸不安全。”

嘉文只是不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要听话!呜呜……你是坏爸爸,你不要我了!呜呜……我不要听你的话……”

小孩一个劲儿哇哇地哭,声音之大,舱顶都震起来。

船老大在外面敲门说:“是不是饿了?怎麽哭成这样?别让人以为我拐卖儿童,把海警招来。”

宋子豪听小孩嗓子哭哑了,要喘不上气来的样子,也心疼得不行,只好说:“好好,我不送你回去!”

嘉文止住哭声,用手抹著眼泪道:“呜呜……你骗人……”

宋子豪柔声说:“爸爸不骗你。”

嘉文抽噎著指责:“你不要我了!”

宋子豪亲亲他的脸颊说:“没有,爸爸没有不要小文。我是怕小文吃苦。”

嘉文溜著哭肿的眼睛凝视他,仍然有些怀疑。

宋子豪见他的眼睛又红又肿,蓬头垢面,眼中充满惶恐、恐惧和不信任,一颗心顿时被搓揉得酸疼难耐。把他柔软的身体紧贴在胸口,好不容易聚集起的理智溃散崩塌。

嘉文趴在他肩头嘟噜:“我不怕吃苦!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宋子豪感到有泪沾到皮肤上,只一滴而已。他并不去抹拭,就由那滴泪在颈间爬跃。他觉得那滴泪极珍贵,好像自己的眼睛。

他不知道吴莉为什麽把嘉文送到自己身边。他从来不费心去猜测女人的心思。重要的是,嘉文来了!陪著自己踏上了逃亡之路。於是他的肩上多了一份切实的责任。空虚迷惘一扫而空。

他搂著怀里的孩子,既无奈又满足地轻声道:“好吧,要苦一起苦,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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