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奈,她刚刚除了手上的一堆资料夹外,什么东西也没带。想到这儿,她不禁又生气、又害怕、又担心了起来。
而他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兀自将自己沉浸在悲伤里,想着今天早上陈立新对他说的一番话,无意间,他竞将时速飙到了一百八十。
“喂!你不要命啦我还没结婚、还没生小孩,我可不想那么早死!”白幽兰几乎是用尖叫地叫出声。
燕震阳这才自空洞的思绪中回到了现实,而惊觉白幽兰的存在。“哦!、对不起,我立刻把速度放慢一点。”
白幽兰在一阵惊吓之后,哭丧着一张脸说:“喂!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载我去哪里你走的路线好像跟我们住的地方是相反方向的。”
“我们住的地方”
“哦——不是‘我们’,是你跟我各自住的地方啦!”她不禁又为自己说错话而脸红。
他有趣地看了她一眼。“你脸红的时候很好看,而我看到你脸红的样子,总会觉得特别开心。”
这到底是褒还是贬白幽兰都迷糊了起来。
其实,对他的观感,在今天他与总经理的一席谈话中,她已改变了不少,而且渐渐地对他有了好感;甚至在心底深处,已松懈了警戒心,不再认为他是那个偷窥她的变态狂了。
“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我叫燕震阳,今年三十二岁,现在是单身。”
“现在是单身什么意思啊”白幽兰不解地问着。
“意思就是说——我还没有女友了。”他脸上不禁又浮上了一层痛苦的乌云;艾妮到底过得好不好呢
“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冒出这一句问话。
“啊”刚开始,她有些莫名其妙,但下一瞬,她的自尊又来捂蛋。“谁管你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离过婚”
是她的负气激起了他的幽默。“那你干嘛在我面前一直强调你未婚”
“有吗”她心虚地又脸红了起来。
“有,上回你说你今年二十三岁,未婚;刚刚你说,你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小孩,不想那么早死……”
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便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没有!我没有!”
“好!好!你没有,是我耳背,听错了,我郑重地跟你道歉,好吗”他像在哄小孩般哄她,语气是极尽的温柔。
她果然停止了胡闹,安静地注视着前方。她从没有被男人这么呵护过,今天是头一回,她不禁感动得想哭。
这情绪又让她想起了五次失恋的悲哀;眼前的这分幸福感,是他们从不曾给过她的,而她竞以为自己谈过了五次恋爱!到底是失恋比较悲哀,还是她从不曾有过恋爱的感觉比较悲哀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哦!没有。”她赶紧转过头去,偷偷拭掉盈眶的泪水。
车子里马上又充满了静默。
“你没有问题要问了吗”他试着想用谈话来分散他的痛楚,他确实是需要找个人好好地说说话,不然,积沉太久、太深的苦,一旦溃决了,他铁定会疯掉的!
“没有了。”白幽兰不习惯挖人家隐私,就像她厌恶偷窥狂般一样地厌恶。
“难道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她淡淡地说。
刚好,燕震阳也在这时候选择下了高速公路,而让车子蜿蜒行驶在市区里。
“为什么来这里”她的口气已明显地没有先前的疑问与惊恐。
“随兴所至。”他简单地回答,决定把不快统统忘掉。
“好个随兴所至!”她也开始愉快了起来。
“肚子饿了吧”
“嗯——”她考虑了一下,实在很不想破坏眼前这种和谐的气氛,于是撒谎说:“还不饿!”不料,她才刚说完,她肚子就传来“咕噜噜”的肠胃打结声。
燕震阳不禁大笑起来。“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去。”
没一会工夫,他们便在一家颇清静、高雅的西餐厅里坐了下来。是里头的钢琴演奏声吸引了他们的驻足,也是他们的“明虾招牌餐”把两个饥肠辘辘的食客给拉了进来。
他们选择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似乎情侣们都喜 欢'炫。书。网'这样的位置。
他们可能成为情侣吗
“你到‘阳明’工作几年了”主餐未来之前,他想用轻松的话题当开胃菜。
“毕业到现在,不多不少,整整五年。”
“五年不会吧你才二十三岁……”
“我高职毕业就来了。当时我只是设计部的小妹,由于美工做得不错,又跟对了上司,所以渐渐地由助理升到现在的设计专员。”她喝了一口水说:“这中间,我考上了二专夜间部,在半工半读的情况下完成了专科学业,才得以顺利升上‘专员’这个职务。”
“考虑再读大学吗看你们萧总好像很器重你的样子,日后被拔擢为设计部主任,应该不是问题。”
“我是有想要考插大,可不是为了升主任。”
“哦!为什么”
“因为名利于我如浮云,况且,现在的主任,是一直很照顾我的好上司,说什么,我都不会僭位的。”
他激赏地点点头。
适时,服务生正好替他们送来了主餐。
舀了一口饭,夹了一口菜,白幽兰的食欲忽地全来了。她率性的一面,马上又表现在餐桌上,没一会工夫,她盘里的东西便被她一扫而空,连一粒米都不剩下。
她满足地咽下口中的饭菜,喝完最后一口汤,才有空抬起头来,却惊讶地发现,燕震阳一口饭也没吃的,直盯着她看。
“你干嘛这样看人家”
“秀色可餐呀,光看就饱了。”
“呕——”她故作呕吐状,其实是乐在心里。“你好恶心!”
他笑了笑,不理会她的话,慢条斯理地吃起饭来。
她百般无聊地玩弄起桌上的餐具起来。许久许久,她才用按捺已久终可发泄出来一般的口吻说:“我可以叫一客冰淇淋吗”
“好啊!你爱叫几客都随你,只要你高兴!”话一说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好像很习惯宠她!
“真的”她几乎高兴得要从椅子上跳到桌子上了。
“嗯。”随即,他唤来了侍者,大方地说:“这位小姐要吃冰淇淋。”
她一边看目录,一边挑选着。“我要一客圣代冰淇淋、一客巧克力冰淇淋、一客香蕉船,还要……”她偷瞄了瞄燕震阳,瞧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决定再叫一客。“再给我一客香草奶昔!”
她满意地合上目录,等着看燕震阳惊讶、咋舌、心疼的表情。
结果,他还是温柔、潇洒地对她微笑着,脸上一点惊讶、心疼的神色都没有;倒是那个服务生,因为太过惊讶,一时回不过神来,撞上了正在为邻桌服务的服务生,而招来一顿白眼……
“媛媛,怎么办我已经病入膏肓了!”白幽兰白着一张脸,对着慎思媛诉苦。
慎思媛习惯性地拿起望远镜,朝对面公寓望去。“这就是‘见色忘友’应得的下场,不足为奇!”
她还在为上回那件“探险”之事生气,她实在很气她不顾朋友道义放了她鸽子,于是,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管她的事了。
“你还在那儿说风凉话!”白幽兰激动地想从床上爬起来,没料到一个用力过猛,却翻滚落地,而发出一阵哀号声。
“哎哟——”
慎思媛放下望远镜,幸灾乐祸地说:“原来,老天爷还没有惩罚够!”
“媛媛,你这回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理我了”她哭丧着一张脸问。
“没错!对付你这种没情没义、没血没泪的人种,就是要有一副铁石心肠,外加一副视而不见的好眼力。”
“好吧!”白幽兰伤心欲绝地躺回床上,用着极度绝望的口吻说:“那就让我一个人烦恼到死吧!”
说完,她果真不再说话,而只一个劲地在那儿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