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也许他早看穿我的想法了吧,即使在这里也不出来。又或者他去办事了,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再或者他已经忘了笛子的事……
“@#%&……”一个比我高两倍的人弯下腰拍拍我的肩。
“呃?你说什么……”我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好奇怪,明明是人类的脸,长在那么高的身体上,就是说不出的不协调。
在无邪说的那个圈子待了一阵,甚少有看到这样的魔物,长相怪异……
那人略略怔神,随即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家伙,你,在找,什么?”他用蹩脚的人语跟我说话。
“桃夭。呃……你们的魔王。”
那魔物歪头想了想,“我知道,他,在哪里哦。”他伸出棒锥一样的手指,缓缓地指向某处,随即露出一个温文的笑容,“我带,你去好了,恰好,他也,想见,你。”
我看着那张脸,无法言语地别扭感,但听到他的说话,还是使劲地点了点头。“好!那谢谢你了……”至少,终于有个人,呃不对,有个魔物知道桃夭的行踪了!
他的笑容不变分毫,就像定格了一样。“那我们走吧。”
我半跑着跟上他的步伐,他弯曲的背影就像被折断过似的,手指垂在身边,指甲暴长。
可我没心思在意那些,只想着等会儿见到桃夭该怎么道歉。
72th 魔物巢穴
72
“还没到么?”我左右环顾,觉得风有些凉飕飕的。
我这才发现,原来之前我就已不知不觉走出了无邪交代我待的地域了。这会儿更是不知道往哪儿去。“桃夭没事吧?”
前头的魔物向右边儿的林荫小道转了个弯儿,笑了起来,只是声音有些略尖,听着刺耳,“魔王,大人,怎么会,有事。”
我想想也是,这里已经是他的地盘了,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到,了。”那魔物在一间工房一样的木屋前驻足,伸出粗长的手指推开一丝门缝。
“他,就在里面。”他弯折着身子对我笑容可掬。
我看了看简陋的屋形,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去。“桃夭?”
屋内有些暗,一种浓烈的花香在刚进门的时候就扑面而来。
如果我仔细想想的话,就会觉得不对,只是此刻我以为这是桃夭身上散发出来的。
其实桃夭身上何曾散发过如此庸俗的香味?——浓烈到像要隐藏起什么似的。
我左右看看,两边的帘幕挤压得屋子有点小,周边或高或低地缠绕着许多藤蔓和花卉,鲜红的色泽就像染了血一样。
我咳嗽几声。
昏暗的室内空气潮湿,像长年不透风一样,有种窒息般的混沌。
“他,在下面。”魔物用手指推了推我。
……桃夭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
我不由得皱眉,回头看看那魔物的脸,却见他关起了门,两颗鱼目般的眼显得有些蜡黄。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不怎么好看。
关门?难道桃夭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急于见他,也懒得顾这顾那了,提脚地跑到地下入口处。
这么个屋子下头竟然还别有洞天……真诡异,如果是在南城内的居民住所也就算了,这里分明像个临时的巢穴。
地下的光挺亮,也许是点着什么灯火。一路走下阶梯,坑坑洼洼的墙壁上点着几盏油灯。
地下室的天花板上不时地低下温热的露水,头发都变得潮湿起来,我难受地向前走。“桃夭?你在哪里?”
“呵呵呵……”更深处的门内发出奇怪的笑声,回头看了看由于身高问题不得不四肢着地的魔物,他的脸低着,却能将路看得很清楚,走路笔直,仿佛天生就是用四肢走路似的。
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那魔物忽然抬起人类的脸,撑大圆圆的鱼眼打量我,“怎么了,不想见他了么?”
我蹙眉,第六感仿佛在提醒着什么,只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想着进去看看吧,那个躲着我的人就在里面呢。
“进去就能见到了哟。”那魔物温和地笑了笑,只是和他暴长的身体搭配在一起,难以言语的古怪。
……我走到尽头,推开那扇门。
‘叮叮当当……’
入眼的是与外头不相似的强光。整个空间仿佛被灯布满了似的,很是刺眼。
房间的尽头有一张长桌子,就像耶稣最后的晚餐一样神圣。
只不过,上面摆放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晶杯。
杯中由深到浅盛放着红色的液体。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露出黑布下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那手有如枯木一样,可此刻却抓着根细长的金属棒轻敲着各个杯沿——演奏着一出乐曲般,又像在进行一个仪式。
刚才滴在额头的露水流到眼睛里,我伸手抹去,却发现满手红色的液体。
……
即使被花香掩盖着,都带着些许腥味的液体……
血?!
我回头往门外的天花板看去!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于骇人,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一个个人都被脱得精光,或被绑着脖子、或被倒吊着脚,就像对待牲口一样,被鳞次排列着,竟稀稀疏疏地布满了整个天花板!!
其中有些人甚至还是活着的,只是发不出声音来了。那些痛苦的脸孔真真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身上大多有着狰狞的血口或者直接砍断了手脚;更有些已经死绝,肚子被剥开,唯有肠子孤独地垂在外面,渴求呼吸似的被浑浊的空气包围着。
“……”我惊得忘了呼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披着斗篷的人站起身,金属棒敲了敲面前的某个杯子,他背后顿时冒出几只巨大的蝙蝠,他们用尖锐的牙齿咬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又用属于猛兽的爪子割破他的喉咙,将他动脉里涌出的血倒凑到杯中,供斗篷人享用。
整个空间只剩下血液噗噗滚出的声响。
“你们……竟然……!桃夭在哪里?!”此刻我才感到魔物和人类的天然之别!一直待在陨魅安全地带,我还以为……还以为魔物和人类是没什么区别的!
是了……如果魔物真的那么无害……璀雪又为什么总是对闯入人界的魔物进行绞杀……?
“桃夭?不在,这里。”那个身子过长的魔物露出一口利齿,恶笑着向我靠近,就像一只爬行动物一样。
斗篷人哈哈笑着喝下整杯鲜血,还伸出信子般的舌头舔了舔唇。“@#¥~#*%。”
他在做什么……?喝血?!吃……吃灼华么?!
“你……你骗我?”我浑身发冷,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只看到许多奄奄一息的人和死绝了等待被分割的尸体。
“我说,他在这里,并不是指,桃夭,啊。”那长长的魔物一个蛙跳,就狞笑着向我扑过来!指甲有如利器一样向我的眼睛刨来!
我寒毛倒竖,拼命转身逃。可进了这门空间就显得格外狭小,再往深处跑一些,就成了越来越窄的石洞,到最后我只能附着身才能通过……
我心里没底,却也知道如果逃不了的话,自己将面对什么!只能豁出去似的往前逃。
“啊!”脚踝被抓住,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
“小小,南城居民,竟然妄想,见魔王。”那魔物的脸缓缓地向我靠近眼睛越睁越大,我看到他浑浊的眼球里我微微颤抖的样子。
他忽然温和地一笑,“我最喜欢,人类露出,这个表情。再多,害怕点,嘻嘻嘻嘻……”
我脑子快懵了,一咬牙,本能地想使用灼华!
“咳咳!呕!……”铺天盖地的恶心感袭来,我侧脸呕出一口血,手上却什么东西都没变出来……
呵……呵呵呵……
欲哭无泪。
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曾经觉得灼华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呢……为了什么?
竟然全部用在……用在谁身上……?对了,璀雪的那位大人!我是笨蛋啊!……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倘若不是那样,我至少还能自保啊!我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灼华给那个人啊!?又不怎么认识他……
“血……”那魔物看到我的血,顿时眼神变幻莫测起来,嘴角的笑容扯得更大,大到有些扭曲,仿佛要一口把我吞下去似的!
我想往后退,却被狠狠抓着脚踝,痛得像要立时被捏断似的。
见他向我伸出了粗长的手指,我慌乱地抓起某个东西对它一阵挥打!!
他似乎烦了我的反抗,很快就抓住了我手上的东西,并将我的脑袋狠狠推到墙上!我顿时眼冒金星,痛得无以言语。“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