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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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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语夕目下一沉,她未想到,自己离开后,并没有打消凌轩的念头,看样子,她是不能再回天元去了。

“小姑娘,有兴趣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吗?”

柳语夕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点了点头。

苏什国主祥和一笑,记忆仿佛飘飞到多年以前,眼神也逐渐飘杳起来,“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情,初儿还只有十岁左右。那时候,逸儿的外公权倾朝野,我身为国主,很多事却不能由自己做主,而后宫之中,逸儿的母亲同样不消停,每日里总是会惩戒一两个嫔妃来立威。那些女子我都不上心,因此,也都由着她。谁知有一次,我受赫纳皇帝相邀,离国一月,逸儿的母妃便对初儿的母妃下了手,直到回国,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着初儿的娘一日一日地枯萎下去,那时候,初儿便变得很沉默,每次看到我便躲得远远的,我心系朝中政事,也未想到盈儿是被人下了药,御医说无甚大碍,我便专心处理国事,只偶尔来看看盈儿,哪晓得盈儿是被下了噬心蛊,等我察觉到时,已回天乏术,而初儿也只留下一封信便离开了苏什,此后,仍我调遣兵力去追寻,却是半点音讯也无。这一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虽然面上不再提及盈儿,暗地里却着人调查。那下蛊之人必然是后宫之人,范围逐渐缩小,我终是用了两年时间查出了些眉目,那畏罪潜逃的太医也被我的人找了回来,从他口里,我才知晓整件事的经过,原来逸儿的外公想扶植逸儿做国主,首先便要除去初儿,但初儿从小身边就有一个异士,他们奈他不何,便转向盈儿下手,逼初儿因恨我而离开。我把这一切抖落出来,并扬言要他们偿还十倍,并且我也做到了,只用了一年,便灭了逸儿外公所有党羽,也让那女人偿还了盈儿,死得更痛苦十倍,却没想到,最后关头,逸儿闯了进来,那女子一口咬定是初儿母子害了她,害了他们全家人,要逸儿为她复仇。当时那女子死相凄惨,必然对逸儿产生了重要影响。幸好,这些年来,逸儿虽然有些顽劣,但终未有导致大错。”

柳语夕听了这个故事,心中震撼不已,其中有几个问题,很显然国主是不知道的,那便是楼言初十岁离国之后去了哪里?遭遇了些什么?苏什国主不知道,柳语夕也不知道,但她却知晓楼言初必定遭遇过很多苦难,否则他如何成了药人 ?'…3uww'他身上错综的疤痕又是怎么来的?还有面对凌昊两位手下的鞭笞折磨,他硬是咬牙挺了过去,连行刑的人也不由惊讶。

楼言初十七岁时便成了天元的状元,这中间七年的时间,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

听天元国主的口气,炎逸表面上一直表露出来的就是顽劣不羁,但不知他是如何找到楼言初的,总而言之,他并非没有复仇,相反,已不知道行动了几十次了,只是每次都没有成功而已。

再还有,尘枫所做的种种分明在挑拨两人的关系,但是直觉上,柳语夕又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而苏什国主刚刚的一番话里,并没有提及尘枫夹杂其中。

是另有事情让尘枫怀恨在心,还是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苏什国主之位?

想到这里,柳语夕轻声说道:“国主的意思我明白,两位王子皆是国主的孩子,手心手背皆是肉,没有哪一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子女幸福。国主是想让我离开,不要再出现在二位王子面前,是吗?”

“既然柳姑娘已经明白孤的意思,那孤也不妨直说了,我不能让你再加深两人的仇恨,如若你能自行离开,那便好,不的话,就休怪孤无情了。”

柳语夕微微一笑,“国主无需出言威胁,我自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是小女子有一言相问,还望国主解惑。”

苏什国主沉着眸子看向柳语夕,最后沉声道:“说吧。”

“不知大殿下与这事有否关联。”

“没有,”苏什国主双眉一皱,“你为何会想到问他。”

“只是好奇而已。”

苏什国主不再言语,隔了半晌,柳语夕未等到他说话,便欲告退离开,谁知苏什国主竟缓缓开口说道:“尘枫是我的义子,并非我的孩儿。”

柳语夕脚步一顿,饶是她想法无数,也从未想到尘枫会是苏什国主的义子。

苏什国主说完这句后,便转身负手而走,剩下柳语夕一人站在碧潭边,发着愣。

突而,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这么想知道我的事,为什么不来直接问我?”

柳语夕转过身,看向绿意盎然的树林间,尘枫身着月白衣袍缓缓踱步而来。

第二十九章 剑有千斤重(上)

“我并非对你好奇。而是对你们三兄弟之间的关系好奇,你会告诉我吗?”

尘枫此时走得有些近了,驻足在碧潭边,“有何不可?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柳语夕本是随便说说,并未指望他真能告诉自己,此时听他如此说后,便转过头看着他,准备聆听。

“你随我来。”尘枫负手沿着碧潭向前走去。

一路鸟鸣虫唱,花草繁密,走了大约一刻钟,才走完这处园林,琼楼琳宫瞬间出现在眼前,巍峨雄伟,沿着一条笔直的官道,两人远离了白玉宫,眼前逐渐出现残破斑驳的宫墙。柳语夕的步子缓了下来,看着面前笔挺的背影,疑惑地问道:“这是……”

尘枫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未说,然后停在一座宫殿门前,柳语夕抬头看向宫殿大门上方的匾额。烫金的“娇兰殿”已经铺满了灰尘,蜘蛛网结满雕梁,匾额歪歪斜斜地悬在上面,似随时都会掉落下来一般。

这时,尘枫已经推开了娇兰殿的大门,扑鼻而来一阵灰尘味,呛得柳语夕直咳嗽。许是常年未有人来过,随着尘枫用力推门,便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

两人进去后,园中却不像柳语夕想象中那般衰颓,花草树木长势虽盛,却没有绕阶攀垣,显是有人长期修剪。再往里走,可以看见小桥流水和殿宇楼阁,每一处都被人精心料理过,不仅没有蛛丝,甚至一丝灰尘都无。但这一路走来,半个人影都未见着,分明是无人居住的。

尘枫走到一座木质小桥边,便停下了脚步,他伸出手搭在木栏上,背对着柳语夕。

柳语夕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他有话讲,否则不会带她来这里。

良久后,尘枫搭在木栏上的手缓缓收回了身侧,然后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看着柳语夕,此时的他。眼中的夭邪诡异尽皆收敛,反倒露出一丝柳语夕不懂的情绪来。

“这里,是我母亲身前所居住的地方,”说着,他嘴角缓缓地露出一丝笑来,“可是,她最后却死在荒原戈壁外。”

“什么?”尘枫这话的意思是否是她的母亲也曾是苏什国主的妃子,那么他呢?是否真是苏什国主的养子?

尘枫的眼神在她脸上逡巡一圈后,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没错,我也是国主的儿子,不是什么养子,只是那老头子不知道呢……”这时的他,眼中突然凝聚一团诡异的风云,阴沉沉地仿若要毁灭一切,“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我也并不稀罕有他这个爹。”

他的话语忧伤如泣,可他脸上的笑容却妖冶如魔莲。

柳语夕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尘枫脸上挂着散漫的笑容,“为什么?”嘴角嘲讽地翘了翘,“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

尘枫的思维让她无法捉摸。眼看尘枫眼中的妖异之气越来越盛,她甚至有种转身便逃的冲动。但终是停止了下来,因为她看到尘枫诡异笑脸上缓缓地滑下了两滴泪水。

那两滴泪水很快便消失,风干的速度快得让柳语夕以为是自己眼花。但接下来,尘枫略哑的嗓音响起,让她知道刚刚的一切并不是错觉,只是被尘枫自己很快遮掩了过去,“我的母亲曾是这宫中的一个卑微宫女,却在一次偶遇国主时,成其她这一生的幸福,同时也是这一生的不幸。母亲以为找到了命中的良人,却不想那人转眼便忘记了她。舒妃娘娘(炎逸的母妃)趁国主不在,便想杀鸡儆猴给楼贵妃(楼言初的母妃)看,哪想楼贵妃无动于衷。若非当时她大声呼喊已怀有龙种让殿里殿外无数宫人听到了,否则他们两人定然会将她打死。母亲侥幸避难,心知怀孕一事已经暴露,那两人定不会放过她还有她肚中的孩儿。于是,母亲为了我,便舍下心爱的男人,买通宫人侍卫,才悄悄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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