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眼花看错，还是青鸾轻功太高？
柳语夕摇了摇头，这几年，她这莫名其妙的“轻功”已不是一般的轻功能比得的。就算是楼言初，施展轻功也未必追得上她了。
那为何找不到青鸾？
第二十一章 青鸟何时还（中）
江面上，一艘艘画舫挨着亮起了灯火。
天光被夜色笼罩。小巷子里每个角落都被柳语夕搜索了几十遍，却仍未发现青鸾的踪影。
两年来，第一次有了青鸾的消息，便又如烟尘一般消失无踪。
疲累地停下脚步，身上的衣服也早被风干，黑发披散在肩头，望着空茫的街道，良久后，轻叹一口气。
转身，离开。
第二日午时，朱漆大门敞开，炎逸从里面走出来，如往常一般习惯性地朝对面的小巷子里看去，但只有空空的街道，那个连续十几日守候的身影并未出现。
好看的眉毛不自觉地轻轻皱了皱，他收回视线，挑帘入步撵。
第三日，小巷中，仍旧空无一人。
柳语夕自从那日晚间回到客栈过后，便守候在画舫附近的小巷子里，一站便是一天。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在等青鸾，还是在逃避某些东西。
前些天里，她每日跟在炎逸身后，可是心里的纷乱并未得到平息，反而越加地迷茫。她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只是想看看他生活得好不好，那么她已经看到了。
离开吗？她又能去哪里？
一连五日，炎逸再未见过那女子的身影，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他端起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之后自嘲地笑了笑，她走了不是更好。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柳语夕是楼言初派来监视他的，但同时又觉得，如果仅仅是监视，为何这般大胆，不掩藏行迹的？后来想想，那人一向是善于攻心的，知道他喜欢美人儿，便投其所好，送了一个美人儿过来，只是这送法有些特别。但正是这种特别，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越来越多的目光投注到那女子身上，刚开始，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若是长期下去，还真说不定中了他的计，不过还好。在他还未中计之前，那女子已经自动消失了。
清澈的水中映着碧蓝的天空，把整片江水都染成碧蓝色。
画舫中，仍旧歌舞喧嚣。
炎逸自斟自饮片刻后，梨儿挑帘进来，笑盈盈地说道：“公子，客人来了。”
炎逸点点头，手中酒杯还未放下，便挨着走进一群人来，领头那人脸上挂着笑，但眼中却有无法收敛的戾气。
凌昊走进来后，紧接着，蛇身男，红姑，还有青衣人跟着走了进来。
炎逸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包含三分亲切七分威严，长臂一展，指了指侧面的座位，“请。”
凌昊刚在右侧第一个座位坐定后，便笑着说道：“炎公子，可有考虑清楚？”
听到他的话后。炎逸脸上神情的神情并无多大变化，只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垂着眸对凌昊道：“你给的条件，确实很优厚……”随即抬起头来，“但是，这些凭我自己也能办到，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呢？”
凌昊脸上笑意未收去，眼中锐光却利了三分，他指着自己身后的三人，颇为自信地对炎逸说道：“炎公子的确有这个实力和那两人拼上一拼，只是如此一来，只怕元气大伤。我这三个属下，任其一人，便能抵上万军马，若是能得炎公子赏识，不仅是他们的荣幸，炎公子也能省下那几万兵马，对付那两人的话，就更容易。”
“听上去似乎是不错，”炎逸盯着凌昊的眼睛笑吟吟地说道，“你的手下的确不错，只是……我要你有何用呢？”
炎逸的话一点都不客气，他就那么散漫随意地说出来，脸上还带着不以为意的笑容。若此时，他面前是一个忍劲稍弱的人，必然会跳起来，拂袖而走。但他面前的人是凌昊，篡位失败的太子，这么多年一直隐忍不发。只是在寻找最有利的时机给予敌人最深重的一击。
只僵持了片刻，两人脸上都带着和煦的微笑，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
“炎公子认为没了我，他们会臣服于你吗？若无半点斤两，我又岂能挑得起他们这群人 ？＇…3uww＇”
炎逸嘴角微微动了动，视线扫过他身后三人，最后又回到了凌昊身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分别审视着对方。
在凌昊眼中，炎逸虽未必厉害，但他既然是一国王子，有军队有权利，能够合作的除了赫纳太子赫连便只有他了。
而在炎逸眼中，来的人是谁都没关系。他本无意称霸天下，只是想把这淌水搅浑，那人想做什么，他便破坏什么。哪怕他付出的代价更沉重，但只要能损到那人一丝一毫，他便是高兴的。
就在两人眼神交接中，突然听到外面有喧闹声传来。炎逸没有转开视线，只是吩咐旁边的梨儿，“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梨儿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梨儿挑开帘子，便看到几日前的那女子正在岸边，旁边站着一个蓝衫少年。比起几日前有些暗淡压抑的她。此时，仿佛拨开云层的太阳，漫溢着无边的容光。
梨儿没心思去猜测她的心理，只是没想到还会在这里见到她，皱了皱眉，吩咐一个小厮去请那两人离开，便转身进了舱中，迎着炎逸的眼神，她很自然地说道：“几个游人路过，无事。”
炎逸轻轻点了点头，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和凌昊谈判。
舱外，柳语夕笑若桃花，站在青鸾面前，这些年未见，青鸾身量高了不少，但是那阳光般的笑颜却没丝毫变化，仿佛一道曙光照进人的心底。
刚刚她在小巷里巡视，突然看到河岸边一个男子背对着她，跟几日前看到的身影一般无二，接着，那身影慢慢地转过来，柳语夕看清了他的样子，同时，他也看到了柳语夕，两人皆未言语，只向着对方轻轻一笑，一个如雨后彩虹扫过阴霾，一个如春日阳光惠泽大地。
柳语夕慢慢朝他走近，最终站在他面前，忍不住伸出手掌在他肩上轻轻一拍，“好小子，这两年你去哪里了？”
青鸾仍旧笑着，定定地看着她，“你变漂亮了。”
柳语夕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的？”虽然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她就是柳语夕，但是她仍旧好奇青鸾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青鸾澄澈的眼睛微眯，嘴角上扬，伸手入怀，拿出一颗石头，摊在手心，“你忘了，我有寻石。”
柳语夕恍然而悟，“对啊，我都忘了……”顿了顿，又觉得不对，“你既然有寻石。你这两年为什么没来找我？”
青鸾把寻石收入怀中，脸上仍带着笑，“这两年我在忙着其他的事情，本想着空了就去找你，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相遇了。”
“看来是缘分啊，哈哈……”柳语夕舒畅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中竟盛出了泪水，她有多久没有如此畅快过了？
似乎，每次青鸾出现，总能把她的坏心情都带走。
两人笑了一阵，柳语夕止了笑，“对了，你师傅在找你。”
“我师父？”青鸾跟着念了一遍。
柳语夕点了点头，无意中发现青鸾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又消失不见，紧接着，脸上又浮上耀眼的笑容，“我也有两年多未见师傅了，等我空了就去见他老人家。”
“你做的事情连你师傅都不知道吗？”柳语夕贼贼一笑，“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青鸾听后，清透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