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履行作为妻子应尽的义务。
谁知凌轩听后,竟轻轻笑了起来,“放心,你身体这么虚弱,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现在就在我身边,我们时间还长。”
柳语夕看着他的笑容,听着他说“我们时间还长”心头的愧疚和不安一齐滋长。
没过多久,李院判随着兰韵再次来到柳语夕的房间。
柳语夕见到兰韵和李院判微微松了口气,随即问道:“院判大人,月儿的伤势如何?”
“娘娘不必担心,月儿姑娘的伤口皆已包扎好。吃过几剂安神的药已经睡下,待修养个十天半月的,就能痊愈。”
听到李院判如此说,柳语夕便放了心,“多谢院判大人了。”
“娘娘折杀老臣了,这是臣的职责。”
柳语夕微微一笑,凌轩便让李院判退下了。
李院判退下后,兰韵端着一碗糯米粥进来,凌轩见到便起身端了来,柳语夕欲接过自己吃,凌轩不怒而威的凤目看向她,“好好躺着。”说完,便又坐回床沿,用勺子舀起一勺一勺地往柳语夕嘴里塞,看他的动作,生疏僵硬,还常常把粥洒出来,连温度都不知道试一试,初时吃到嘴里,还险些烫到,但尽管如此,柳语夕看着他的笨拙样子,竟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凌轩见她笑了。那张严肃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我这是第一次喂人吃饭,难免有些错漏,”凌轩看了看洒在床沿的粥,“不过,以后熟练了,就不会洒了。”
他说得轻松自然,柳语夕却是一愣。
好不容易吃完一碗粥后,凌轩扶着柳语夕起床,让兰韵重新换过一床被子后,方扶着柳语夕慢慢躺好。
柳语夕躺下后。便闭上了眼睛,她无法来面对这样的凌轩,唯有装睡,能减轻她心中的尴尬。凌轩在她旁边坐了很久很久,直至床上人呼吸平稳后,他才起身欲走。
柳语夕本以为闭上眼睛他就会离开了,却没想他一直坐在身边,一刻钟,两刻钟,直至半个时辰过后,柳语夕见他还未离开,便渐渐放缓呼吸。果然,没多久就听见他起身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柳语夕正要睁眼,看看他是否真走了,却突然感觉到一个温暖的东西印在自己的额头之上,良久后,他的唇才离开她的额头,紧接着,一声轻微的叹息响在耳边。
再睁眼时,屋子里黑洞洞一片,凌轩已经离开。柳语夕摸了摸额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底有丝惆怅划过,眼前却突然浮现出另一张清雅绝美的脸来,他微笑地看着她,可是她却读不懂他眼中的神采,随即,那身影转过头去,只留下一个孤绝料峭的背影,在清幽的林间越行越远。
她翻身坐起,挥去脑中的乱丝,披衣起床,朝月儿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月儿呼吸平稳,显然李院判开的安神药颇有效果,月儿睡得极为安慰。柳语夕坐在她床边。替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她破裂的唇角,不由轻轻伸手触了触,月儿本可不用受伤,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她这一世,机缘无数,却始终被人如牵线木偶般操纵,只要是亲近之人,似乎都因她或多或少受了些牵连,她说过她要变强,她要把带给她朋友的伤痛全部加倍还回去,可是,命运总是和她开玩笑,她好不容易逃出柳府,建了逍遥城,本以为只要好好经营,有钱有权,便不会再被人轻易掌控,却没想,好日子还未开始,便又是一个惊天霹雳。她曾想过忘记风延,在这时代好好生活,毕竟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若是永远生活在阴暗中,与其苟活不如当初就直接死了。谁想当她决定忘记风延时,却又遇见了尘枫,在幻灭镜中看到的过往,她知道她和风延的孽缘还未到尽头,他为自己魂飞魄散,自己断没有理由抹掉记忆安然生活,忘记他的付出和感情。
柳语夕微叹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太庙一事,不能再拖了,待自己身体恢复便去一探究竟。
第二日,柳语夕一大早便来月儿的房间看过她,见她仍安然睡着,便让兰韵吩咐锦萍炖一锅滋补的汤水,待月儿醒后就可以喝。
辰时刚过,兰韵便急急跑进房间,“小姐,小姐,护国将军柳霆暄要见你。”
柳语夕正欲扶月儿起床,转头问道:“他有说什么事吗?”
“我问过了,柳将军只说有要事需和娘娘相商。”
柳语夕皱了皱眉,把手中的汤碗交到兰韵手中,“你来喂月儿喝汤,我出去瞧瞧。”
兰韵应了一声,便坐到床沿扶着月儿。月儿拉了拉柳语夕的衣袖,“姐姐,你……”因为脸颊的伤害未复原,月儿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柳语夕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微笑着拍了拍月儿的手背,“没事,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看你,你快把这碗汤喝了。”
第六十六章 何以情转浓(上)
柳语夕走进正殿时,柳霆暄正襟危坐于右侧的椅子上,目光沉凝,比之两年前多了几分沧桑,如霜般的白发染在鬓间,只那么端坐着,便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柳霆暄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到柳语夕,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双手略微前拱,“娘娘……”
柳语夕微笑着看着柳霆暄,指了指座位,“柳将军请坐,本宫还未来得及答谢柳将军的救命之恩,柳将军今日来了,便也免了我再召将军一次。”柳语夕说完,也已经走到了首座,坐定后,再抬眸看向柳霆暄,“将军可是有事?不妨说来听听。”
柳霆暄也撩开衣袍坐下,虽是口称娘娘,但是神态行为上一点都不卑谦,反倒好似他是主,柳语夕是客一般。
“我今日来,的确是有一事,娘娘在天元无亲无故,在这后宫若是只靠陛下的宠信未必能长久。”
柳语夕万没想到柳霆暄会来关心凌轩后宫琐事,心底虽有些好奇柳霆暄究竟意欲何为,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笑道:“不知将军有何高见?”
“想必娘娘应该知晓,朝中众臣皆拥立柳贵妃为后,而陛下一直犹疑不决……”
“柳将军是想我去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吗?”柳霆暄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柳语夕打断道。
却没想柳霆暄却摇了摇头,“陛下的决定又岂非常人能左右的,只是希望娘娘在后宫中凡事能帮衬着一点,在朝廷中,我自会帮衬着娘娘。”柳霆暄这一番话本是权臣奸佞的台词,但是他一贯冷肃威怒,这番话说来并不让人觉得反感。
但是柳语夕听后,心中却轻轻哼笑,随即口中说道:“柳将军真是位好父亲……”
却没想,这话一说完,柳霆暄神情巨变,脸色惨白如纸,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一般。过了好半晌后,柳霆暄才恢复如常,但声音里却是疲惫苍凉的,“我并不是一位好父亲,”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亏欠她的太多了,有生之年能补偿一些便尽量多补偿一些,”说着,柳霆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娘娘今后若是有何事需老臣帮忙,只需派人带话便可。”说话间,柳霆暄已经缓缓踱出了大殿,那背影颤颤悠悠,柳霆暄不过四十出头,样貌俊美,但此时却已显老态,已显出下半生的光景来,光看那背影竟如六旬老人一般。
此时,柳语夕心中也渐渐生出不忍来,他,毕竟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而且曾经总是设法把自己保护在他的羽翼下。
其实以柳语夕对柳霆暄的了解,他并非一个权臣弄臣,反倒是一心保家卫国,而演变成如今这个情形,一定和陈绮兰母女脱不了关系。可是,这一切,与她还有什么关系呢?
凤仪宫中,柳芯羽坐在梳妆镜前,把玩着手中一支金凤簪,心里思索着爹早上说过的话。
“羽儿,如今在宫里,凡事能忍就忍,不过是一个小宫婢,你何苦如此,如今正是关键时刻。”
“爹,那若婕妤究竟什么来头,你竟然把冰山雪莲给她用?”
“冰山雪莲并非是爹的。”
“不是爹的?那是……”
“若婕妤的背景定然不简单,幸好那人及时把冰山雪莲交给了我,若是晚一步,若婕妤的死不仅会惹来她背后之人的报复,更会陷你于万劫不复之地。”
“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