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打着哈气,在铺下翻出一张废报纸,用它盖在老鼠身上,然后把老鼠拎起来扔出窗外。
“好了睡吧”黑衣女人说完,躺在床上。
“得把褥子翻过来,都脏了,”夏梦说完,走过去,帮她完成了这个工作。
她的行为赢得了两个姑娘的好感,马尾辫笑着问道,“我叫何方,她叫小娜,你叫什么,为什么进来的”
“我叫夏梦,打人了”夏梦说着回到自己床上。
“噢”马尾辫应了一声,不再深问,既而说到“我们被人打了,小娜的腰到现在还站不起来呢”
“谁打你们”夏梦问了一句
“警察”马尾辫答道
“这里警察打人”夏梦又问
“不是,是抓我们的警察,”马尾辫说道。
“哎,打也白打,她们不知道那警察是哪的,就被塞进来了”黑衣女人躺在床上说道。
夏梦不相信警察会无缘无故的打人,一定是两个小姑娘隐瞒了什么,她不好多问,(几天后,无意中在管教那里得到证实,两个姑娘是搞传销的)转而问黑衣女人,“你叫什么,为什么进来的”
“我叫王大美,可人不怎么美,但看常了就美了,呵呵”,说着她笑了,“我为下岗补偿的事,闹得凶了,上了人家屋顶,就被弄这来了”
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一会儿,拘留室安静了,王大美的鼾声高一声低一声的响起。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没有罪,放我出去”忽然间,五十多岁的瘦女人歇斯底里的狂喊起来,她拼命的摇着手铐,敲打着,铁床被她弄得嘎嘎作响。
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把昏昏欲睡的夏梦吓得心突突乱跳,她坐起来,惊恐的看着瘦女人。何方,小娜,王大美,也坐起来瞧着她。
管教从值班室走过来,站在窗外对瘦女人呵斥着,“不许喊叫,消停点”
“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给你磕头”瘦女人烦躁依然,果然跪下来。
看她折腾得厉害,说话毫无作用,管教找来一个同事,哐当一声,铁门打开了,两个管教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高大壮实的按住瘦女人,另一个打开了连在床上的手铐,然后,把瘦女人像拖垃圾袋一样拖了出去。随后,铁门又哐的一下,无情的锁上了。
“她为什么进来的”夏梦问
“听说是她儿子犯了法,警察去抓时她阻挠执法了;就把她抓这来了”王大美说道,
“那现在把她拖哪去了”夏梦又问,
“蹲小号去了吧”王大美答,“她进来就折腾,管教没法,把她铐起来”,
“小号是什么地方”夏梦又问
“就是那种关一个人的地方,地方很小,站不起来,也蹲不下;我也是听说的,不知准确不”
王大美挠着头皮,打着哈气说道。
夏梦听着,不再言语,想那叫小号的地方一定是个可怕的地。
这个拘留室,人虽然不戴手铐,但紧锁的铁门,窗外的铁栏,让人有种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憋闷的心发慌,要是在被关在那种叫小号的地方,可真是生不如死,要是进去就死,倒还省得遭罪了,可要是不死呢,那里既不能站,也不能坐,撞墙死一定不行,跑不开,用不上劲;摸电死,也不知那里有没有电;咬舌死,咬动脉死,夏梦在胳膊上试咬了一下,疼。理想的方法是吃安眠药死,可谁能给买呢?看来,人要是在那种情况,想要得到一种舒服的死法都是奢求,夏梦一边设计着死法,一边庆幸自己没被关在那种地方。所以说,人千万别犯罪,自由对人是多么重要。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08…11…17 19:10:11 字数:3834
夏梦胡思乱想着,天慢慢亮了。六点多钟,大伙起来洗漱,之后,开早饭了。铁门上有个方洞打开了,一个穿白衣服的中年男人,在洞口露出半张脸,他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抠着鼻子。夏梦觉得脏,就自己伸手去桶里够里一个馒头,夏梦担心他不让,可他没管。接着,夏梦又拿所里发的盆,在洞口接了半盆汤。
夏梦回到床上,开始早餐,汤好清澈啊,油星不见半滴,一眼可看到盆底,里面连半个白瓜子儿,都算上有两片薄薄的白瓜片,还有小指甲盖那么大一片葱花。夏梦喝了一口白白的清水汤,里面居然还有葱花味,真好啊,可不争气的眼泪,却好悬没掉在汤里,夏梦忙又喝了一口汤,把眼泪冲了回去,她勉强吃了三分之一个黑馒头,强迫自己喝汤。
早餐结束了,一个管教走过来,让她们穿好马甲,整理好个人物品。夏梦穿好马甲,感觉自集真的像一个罪犯,马甲是蓝色的,很旧退了色,上面有号码。一会,管教打开铁门,带她们去劳动改造,她们被带到一个大房间里,去洗那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脏被子。
王大美用洗衣机洗,夏梦往外凉晒,她觉得这样很好,可以出外透透气。何方,小娜坐在案子上缝被子。空闲时,王大美还讲讲她年轻时的风liu韵事,逗的两个姑娘呵呵笑,倒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将近中午,一个管教走过来,告诉夏梦,有人见她,她随管教走出房门,拐了一个弯,在长长的走廊尽头,看见方向站在接待室的门前。夏梦停住脚,这个人,此时对他的感情真是说不清,即想见他,又不愿见他,自己能到这里溜达,住宿,劳动,多亏了他。夏梦觉得和他无话好说,她宁愿回去劳动。她默默转身,向回走去。在洗衣房的门外,她蹲下身,任凭伤心的泪水无尽无休的流。想想和方向的这段感情,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就是为了换来难免的伤心吗,
哭过了,她也想明白了,付出不一定就会得到回报。自己爱他,如何付出是自己的事,他怎样接受,那是他的事,自己左右不了他人的。生活里,亲人间,有多少种爱海一样的深,可得到的回报,也许只是小溪流水,哗哗间就过去了,有的得到的也许还是伤害。
夏梦警告自己,今后永远不要哭,泪水只会打湿自己的脸,没用的,即使赢得别人的同情又能怎样,好的生活,赖的生活,生活仍是自己的。
一晃七八天过去了,方向没再来看她,听管教说,他给自己交了生活费。
拘留所里的日子,似乎特别漫长,晚上,夏梦越来越难以入睡,几乎整夜失眠。王大美却鼾声震天。凌晨三点,外面下雨了,哗哗的,夏梦离床,打开了窗子,一股凉意,带着泥土的芳香扑面而来。她感觉舒服不少。
八点,何方,小娜到了该出去的时间,两个小姑娘高兴,头发梳的也比往日光滑些,小娜苍白的脸,由于兴奋,多了些血色。一个劲地说出去后的打算,先洗澡,在吃饭,会朋友。之后又同夏梦,王大美告别。一会,管教打开铁门,把她们带走了。
拘留室里就剩她们两个人了,冷清了不少,二人无语的坐着,想着杂七杂八的心事。夏梦呆的闹心,拿起一块抹布在白瓷砖墙上擦起来,不擦看着都挺白,可擦完的和没擦得一比较,没擦的就显得脏多了。王大美看着不由得担心起来,说道“夏梦,你可别擦了,一会让管教看见,受到启发,让咱俩把拘留所的墙都擦了,那就糟了”夏梦泄气地坐下来,她可不想真的去擦所有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