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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2 / 2)

廷雅顺着那目光看去,心头“咯噔”打了个突,是好久不见的安孙澍!

若不是他脸庞俊秀如昔,廷雅险些认不出他来。

眼前的安孙澍,再不是那个曾经风华气傲的少年,浑身透着落魄,一身半旧藏情直裰,袖口已洗得发白,腰间连块玉佩也无,在人群中垂丧着头,根本看不出当年意气勃发的才子模样。

他在这时也看见了路边的廷雅三人,停下脚步,眼中射出刻骨的恨意。

廷雅被他眼神一震,并不心虚,警惕而郑重地打量着他,一面拉了拉云霜的胳膊,“咱们进屋去。”

话音刚落,安孙澍已朝她们三人走了过来。

灵芝这时也看见了他,这人眼神像草原上的狼,被饿得发慌走投无路的那种,充满仇恨和绝望。

灵芝想起他和应丛欢的事,心头唏嘘,稍稍将廷雅往身后拉了拉。

安孙澍也来到他们面前,直直看着廷雅和灵芝,“三位姑娘,好久不见。”

他一顿,嘴角带起一丝诡异的笑,“不好意思,在下搞错了,是两位姑娘和程家大少奶奶,好久不见。”

云霜直到他来到跟前才认出这人来,她虽不知道安孙澍与廷雅灵芝的过节,也察觉了他的不怀好意,皱了皱眉,“既知道我们是姑娘家,就该避嫌不是,安大哥请让一让,我们要进屋去。”

安孙澍正好挡在她们进汇丰的路上。

安孙澍森森一笑,冷冷盯着廷雅,“好歹相识一场,你们难道不问问安某这次考得怎么样?”

灵芝拉着廷雅往外站了两步,想绕过安孙澍,不冷不热回道:“抱歉,你的事和我们无关。”

安孙澍往右跨一步,又挡在她们二人面前,呲着牙将眼神转向灵芝,仿佛要扑上来咬断她脖子,“还得多谢安四姑娘所赐,怎能和你们无关呢?”

站在灵芝身后的小曲往前跨一步,挡住安孙澍面前,正要发作。

店里头的小二察觉到外头的动静,探出头来看看,见一个高瘦男子挡在三人面前,顿觉不太对劲,忙过来躬身道:“程大奶奶,二位姑娘,请进请进。”

安孙澍见来了人,这才稍微侧身,让灵芝三人往里走去。

冷冷的声音从灵芝身后传来,“托你们福,我安孙澍,落榜了。”

后几个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灵芝心头一寒。

就连那店小二都听出了这话里头的意味不对,回过头下意识打量了安孙澍一圈,护着三人进了店里,热心对三人道:“方才那人是个落魄举子,常在前头井坊里讨酒吃,三位可得小心点这人,看模样是个不太正常的。”

将三人领到包厢之后,再转身退了出去。

云霜皱着眉头,“这人莫不成是疯了,他落榜就落榜,特意告诉我们做什么?好像我们抢了他的头名状元似的。”

灵芝轻叹一口气,这人也算自作自受,有才无德,若他能将心思全心放在科举上,不一心想着借女人来攀高枝,怕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她朝廷雅看看,“雅姐姐平日出门小心些。”

廷雅点点头,“你也是。”

☆、第280章 风言风语

灵芝回到安府,顺道上翠萝那儿坐了一会儿。

翠萝照例和她聊起家常,听说灵芝今天去看榜了,翠萝也“哎”一声,说到:“那探花郎是姓谢吧。”

灵芝捧起茶盏喝一口,端在手中点点头,“似乎叫谢方,翠姨娘也知道?”

翠萝一拍腿,“对,就这个人,听说是户部黄侍郎的亲戚,今日黄府已经摆上酒了,大太太晌午后就赶着去了。”

灵芝对这些事情倒不怎么在意,自顾自喝着茶,淡淡道:“消息传得还挺快的。”

翠萝则有些眉飞色舞,凑向灵芝跟前神神秘秘道:“听说大太太这去呀,可不是给探花郎捧场的,是去相看的。”

“哦?”灵芝这才抬起眼,“给谁相看?”

翠萝举着帕子压低嗓门,“二少爷呀。”

灵芝这才恍然大悟,是了,安敄,也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了。

翠萝说的没错,今年的探花郎是户部右侍郎黄仲永的娘家侄子谢方。

谢家远在陕西,黄侍郎便在自家府上大摆筵席,原本与他家无甚交集的各家官眷也纷纷寻人带友蹭了去,只为看看今年的探花郎是不是佳婿。

还有些为自己子侄说亲的,也趁这热热闹闹的境况去探探情形,能凑齐京中数得过来的闺阁当嫁女子,那可不容易。

安家大太太秦氏就是其中之一,她去这贺宴,一来算是凑热闹,二来,就是给安敄相看来了。

安敄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应氏被罚去了庄子,二房一应事务都落到了秦氏头上,包括安敄的亲事。

如今毓芝也已出阁,严氏便把重心放到了安敄身上,立定心思要找个能将安家带向正途的孙媳妇儿,家世高低不重要,一定要性子好,脑子灵,知进退,懂分寸,千万不要应氏那样的,祸及子女!

秦氏照这标准一路寻摸过去,觉得吏部尚书林阁老家的六姑娘不错。

安家有个阁老,安敄是二房嫡长子,林家也有个阁老,六姑娘是三房嫡女,家世相当,且那六姑娘性子出了名的温婉,稳重、矜持,从不多话。

秦氏趁着机会看了几眼,颇为满意,转头就寻了个机会找安怀玉说话。

“……你帮忙去打听打听,看他们六姑娘说亲了没,若是没有,探探意思。”、

苏廷信最后娶的是林家二房的三姑娘,安怀玉与林家自然是相熟。

安怀玉这一年日子越过越好,儿媳孝顺,儿子女婿都官运亨通,美中不足的是媳妇儿肚子还没动静,日子一滋润,脸也跟着圆润起来。

听完秦氏的意思,安怀玉已堆出肉的下巴点了点,甩着帕子就过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黑了脸回来,坐到秦氏身边,将帕子往案上一甩。

秦氏眼皮一跳,“这是怎么了?”

安怀玉咬着牙,“大嫂,妹子说了你可别气,方才我上后头转了一圈,说想给侄子说门亲,结果你猜怎么着?她们一个个支支吾吾,好像咱们安家是什么沾不得身的疫病似的。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原来这些日子城里都在传,咱们安家败了。”

秦氏疑惑地皱起眉,“这话怎么说起?”

“也不知哪个嚼舌根子的在后头诋毁咱们安家,说安家香坊出了事儿,兄弟阖墙,让一个香坊管事的把家底子给掏空了,又卖铺子又卖田庄,如今已经没了底子,连嫡长女出嫁都灰溜溜送出去。”

安怀玉越说越气,攥紧帕子死命绞着。

秦氏也有些疑惑,这话你说完全没影吧,说的也是事实,兄弟阖墙,那是安三那事儿。

香坊出事儿,去年确实因人手不够,卖了不少南边的铺子庄子。

毓芝出嫁,这就有些冤枉了,那也不是安家不想办呀。

安怀玉还在说,“那些人都说,听说皇上赐婚的安四姑娘下月也要出嫁,安府到现在都一点动静没有,想是连操办嫁女的钱财都紧张,要不就是吝啬抠门,这样的人家,谁敢把女儿嫁过去。”

秦氏这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对于灵芝的婚事,严氏确实没打算好好操办,按她的意思,赶紧送出门,再找个理由从族谱上去了,安家这桩心病就一了百了了。

可没想到这流言捕风捉影,倒是将安家的名声赔了进去。

那安敄的婚事儿确实麻烦,嫁女儿都要探家底的,不外乎是旁敲侧击,四处打听。

安家自己总不能抖着家底儿给人看吧?

被这风言风语传遍京城,安家可怎么才能把自己给摘干净?

秦氏当天回去就上松雪堂与严氏讨论起这事儿来。

严氏支着身子斜靠在迎枕上,半阖着眼,脸色很不好。

“都这么说?”

秦氏有些为难的点点头,“今日去的人里头,京城数得出来的人家至少占了一半,既有了这消息,怕是已经传开了。”

安家在京城的名声,基本是靠钱财支撑起来的,官居二品?京城里多了去的公侯伯爵,谁稀罕安阁老一个官居二品?

所以安家有地位的关键,还在“官商一体”,这官商一体之家,论名声没有诗书簪缨世家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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