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许宿清见赵沅青止了步之后,赶紧追了上去。“赵二姑娘。”许宿清出声喊,随后有些为难地问:“赵二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赵沅青勾唇冷笑了一声:“许世子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吗?”许宿清面露难色:“赵二姑娘,在下真的有事相商,还请姑娘移步。”“许世子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向我说这番话?”赵沅青问。许宿清愣了一下,问:“什么?”“许世子,是以自己庆元侯府的世子身份,还是以乐俪的未婚夫的身份?亦或者,世子还有旁的什么身份。”说到这,赵沅青弯了下嘴角,继续说:“无论是何种身份,许世子今日所为,都令人瞧不上。”“什——什么?”许宿清有些茫然。赵沅青看着许宿清,语带嘲讽:“庆元侯府的规矩礼数,莫不是就是私下随意约见未婚女子?也是,许世子能够在有未婚妻的前提下,还与其他姑娘藕断丝连,这庆元侯府的礼教,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是我高看许世子了。”许宿清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赵二姑娘,我只是有事相问,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许宿清不满道。赵沅青笑:“许世子还真是读了几本书就瞎用词。何为咄咄逼人?那是盛气凌人,与人难堪,而许世子的难堪,非我所给,而是你自己。若许世子要脸,就不该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也不该在此刻站在我的面前。”许宿清气红了眼,他压低声音说:“素兰说得对,你果然是不可理喻。”“谁?”赵沅青挑眉:“许世子,你敢再大声说一遍吗?”“有什么不敢的!”许宿清此刻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反正茶楼一事后,他的名声差了不少,可就在他要张嘴说时,赵沅青突然伸出了脚。赵沅青直接一脚踹在了许宿清的腿上。许宿清不妨,直接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赵沅青后退了几步,与许宿清拉开了距离。“许世子知晓自己行事不端便好,倒也不用——行此大礼。”赵沅青刻意放慢了最后四字的语速。“赵沅青!”许宿清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赵沅青。赵沅青笑:“我的名字的确好听,许世子想要喊上几声,我也能理解,但,”赵沅青冷下了脸:“你这张肮脏的嘴中,不配吐出我的名字。”说着,赵沅青往前走了几步,许宿清此刻一手撑在地上,赵沅青毫不留情直接踩在了许宿清的手指上。“啊!”许宿清吃痛喊了一声。他用力想要挣脱出来,但也不知道赵沅青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力气,他竟挣脱不出。“哟。真是对不住,我这一时之间被气得有些眼花了,竟没瞧见这地上还有双手,许世子,实在对不住了。许世子日后还是要管住嘴,免得我气糊涂了又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赵沅青一边说,一边还用力碾了一下,随后才云淡风轻地收回了脚。许宿清已经气红了眼。“赵沅青,你最好祈求有朝一日不要落到我的手上!”许宿清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警告。赵沅青闻言,不怒反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问旁边的六吟:“六吟,你有没有听到有一只讨人厌的野狗在叫?”说完,赵沅青又是摇头:“不对,狗叫,那是辱狗了。”
\t\t', '\t')('\t\t\t许宿清被气了个半死。过路的人也有些震惊地看着赵沅青同许宿清。许宿清暂且不说,但赵沅青,那是什么人啊,世家闺秀的典范,今日的这个行为,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这确定是赵沅青吗?赵沅青发泄过后,脸上又冷了下来,暗暗警告道:“许宿清,我不管你以前如何,如今你既然与乐俪有了婚约,就将你那些肮脏事情收拾干净,若是再被我知晓,我就不是今日的这番态度了。庆元侯府,我赵沅青,也不是得罪不起。”这话一出,周遭的人恍然大悟。是啊,赵沅青和傅乐俪可是闺中密友,自己的好友被这么欺负,可不得替傅乐俪出口气吗?许宿清眼冒怒火,在心里暗暗地念着赵沅青同傅乐俪的名字。他不止恨上了赵沅青,也记恨着傅乐俪。赵沅青才不会说自己是故意的呢。傅乐俪的手段,她也清楚,许宿清这么个废物,说不准还真能被傅乐俪拿捏住,那可就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了。原本,她也没想这么快就干涉进这三人的恩怨情仇里,但既然许宿清主动找上门来,那就对不住,赵沅青只能给他们的日子里添点料,让他们过得更红红火火些了。赵沅青发泄完,又挖了坑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许宿清气得不轻,但此刻过路人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更加让他坐立难安。他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快速地逃离了此地。他全然已经忘了,自己叫住赵沅青,是为了询问关于赵素兰的消息。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对赵沅青和傅乐俪的怨恨。赵沅青此刻已经心情不错地进入了傅乐俪的院子。傅乐俪正在打扮,屋子里站了不少人,都是京城出身不错的官家小姐。这会她们围着傅乐俪,说着恭喜傅乐俪的话,傅乐俪在众人的恭维下,脸上的笑容根本都淡不下来。赵沅青瞧着这一幕,觉得有些讽刺。有些的确是冲着傅乐俪来的,但有一部分,却是因为她。因为傅乐俪是她的好友,有些没办法搭上她这条线的人,转而就搭上了傅乐俪。有时候,有些难事,她们便托傅乐俪帮忙,最后,是她出的力,但利却都是傅乐俪占了。赵沅青心下嗤笑。以前的她,真的是傻的可爱。赵沅青这才想了一霎,她的存在就立刻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沅青来了。”有人出声。这一声后,屋里头的人都看向了赵沅青,开始笑呵呵地同她打招呼。“沅青,许久不见了。”“沅青,你是不是又变漂亮?”“沅青,你今日可真好看,这首饰配得也好,是哪家买的?”“……”赵沅青一出现,原本恭维傅乐俪的人,大多转向了她,傅乐俪原本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淡了下来。她又怨恨又是嫉妒,但是脸上神色也不过瞬间,她很快就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这小妖精一来啊,所有人都得被你魅惑了去,只围着你转,忘了我这个正主了。真是让人嫉妒死了,总有一日啊,我得灭了你这个小妖精。”傅乐俪看似说笑,但其实,这却是她的真心话。赵沅青明白得不能再清楚了。但——赵沅青笑了起来:“那今儿个,我可得将姐妹们都得留住了,否则,岂不是白担了你这声小妖精?”
\t\t', '\t')('\t\t\t傅乐俪伪装的笑容僵了一瞬。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才让自己回过神来,再次挂上一抹虚伪的笑容:“你们都瞧瞧,这都是什么人,这哪是我的闺中密友,分明是我的大仇家啊。”在旁的姑娘都跟着笑。赵沅青上前,将站在傅乐俪身旁的方书宜拉了过来:“那我今儿个还真得当一回你的仇家,这头一个要抢的,就是我们的方大美人。”若说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为了身份地位虚情假意,那么,方书宜就是一个例外。身为礼部尚书的长女,她的礼仪分寸得当,且为人温和,不与人计较为敌,在她们这个圈子里,是难得的好相处,好脾气。尽管这个性子,让她交不到什么知己好友,但往日里,不算什么大事的,大家都乐意卖她一个面子。以方书宜的性子,今日必然会多顾着傅乐俪一些。赵沅青就要将人给扒拉过来,气一气傅乐俪。傅乐俪的确有被气到。赵沅青一来,那些人全部都凑到了赵沅青跟前,唯独一个方书宜还顾念着今日傅乐俪是正角儿,一直陪在她身边,这会被赵沅青一拉,她倒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傅乐俪撩起了袖子,脸上已经有了怒气,偏生此刻得让自个儿带了笑:“好啊你,今日竟混进了一个来捣乱的,看我不打你。”一边说着,傅乐俪已经朝着赵沅青扑了过去。别人只当两人是在打趣说笑,可看傅乐俪这模样,赵沅青觉得,下黑手掐她两下都是轻的。她立刻躲到了方书宜的身后,笑道:“方姐姐,你可得保护我。”方书宜有些无奈,见傅乐俪扑了过来,忙将人拦住:“好了好了,玩笑也得有个度,你们再闹下去,时辰就要耽搁了。”赵沅青闻言,笑呵呵地同傅乐俪说:“听方姐姐的话,我们先休战。”休战?傅乐俪心下恼恨,分明是赵沅青欺负她,现在倒有脸说休战?但在那么多人面前,傅乐俪还是只能收敛自己的情绪,笑着瞪了赵沅青一眼。“这次看在方姐姐的面子上,就饶过你一次,再有下次。”傅乐俪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赵沅青挽着方书宜,立马道:“方姐姐,你看,乐俪威胁我呢,你今日可得保护好我。”方书宜被逗笑:“好好好,保护好你。”一场不知真假的嬉闹,在方书宜的阻止下,暂时告了一段落。傅乐俪重新坐回了妆台前,继续让丫鬟给她上妆。这厢才安静没多久,外头又来了人。是太医院院士家的嫡次女,秦玉竹。秦玉竹先是将自己准备好的礼送上,随后看了一眼一旁的赵沅青,开始笑呵呵地同傅乐俪说:“赵姑娘与乐俪当真是姐妹情深,为了给你出气啊,连这名声都不要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秦玉竹说的是什么事。傅乐俪却蹙了眉。她和赵沅青都已经撕逼了,她为会自己出气?傅乐俪觉得秦玉竹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秦玉竹还在笑着继续说:“不过,让我说啊,赵姑娘这次怕是好心办坏事了,若不是知晓她与你姐妹情深,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t\t', '\t')('\t\t\t“玉竹,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们怎么都听不懂。”有人开口询问。秦玉竹立刻故作惊讶,随后一拍自己,笑道:“瞧我,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咱们的赵姑娘啊,为了给乐俪出气,就在今儿个,在傅家花园,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许世子一顿。”“谁?谁打了许世子?”众人诧异。赵沅青这样的世家闺秀居然会打人?今日怕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秦玉竹还在继续:“赵姑娘没有婚约,不知道这夫妻之间的事,如今许世子挨了打,丢了面子,日后怕是少不得要影响他与乐俪你之间的夫妻情分,不过,你也别怪赵姑娘,她啊,也是一番好心。”赵沅青敢做,既然就不怕被人说。但秦玉竹这故意给傅乐俪上眼药的模样,也的确有些丑陋。赵沅青嘴角微弯:“秦姑娘这话说得好笑,我是没有婚约,难道秦姑娘已经嫁过人?竟还知道这夫妻相处之道。”“你!”秦玉竹气噎。傅乐俪见此,笑了笑:“玉竹也是为我想,沅青你就不要为难她了。”傅乐俪大概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赵沅青肯定不是为了她才去打的许宿清,但最后是她背的这个锅,许宿清那个人,肯定也连带将她恨上了。对此,傅乐俪也不太在意,她连许宿清的衣服都扒了,还怕背这个锅吗?她只是单纯不喜欢看着赵沅青太顺。秦玉竹见傅乐俪这么说之后,立刻接着开口:“是啊。我这是嘴笨,说错了话,可咱们的赵姑娘素来不是聪明绝顶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秦姑娘的确不会说话,你没瞧见我这头茂密的秀发吗?怎么也跟绝顶扯不上关系。”赵沅青笑呵呵地说。秦玉竹:“???”在场的人也都是一愣,随后有些人没忍住,笑了起来。“秦姑娘,奉劝你一句,若是不会说话,那就少说话,毕竟,祸从口出。”赵沅青面上带着笑,嘴上的话可却毫不留情。秦玉竹冷哼一声:“赵姑娘不如说说,我是怎么个祸从口出法,话我是说了,这祸我可没瞧见。”“好了。”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方书宜适时地出了声。“今日是乐俪的大日子,若是有什么人想要来吵架,就去外头。”话是这么说,方书宜的视线却是盯着秦玉竹。谁都瞧得出来,是秦玉竹故意来找事,至于赵沅青打许宿清的事,秦玉竹说的不清不楚的,具体如何,不知前情,现在谁也不好判定。秦玉竹被方书宜这么一瞧,心里只觉得窝火。“好啊,你们都是一伙的,算我白瞎了这份心。”说完,秦玉竹忿忿地转身离去。等她一走,屋内又热闹了起来。“秦玉竹是怎么回事?一上来就莫名其妙的。”有人疑惑道。这话一出,有知情的人立刻笑了起来。“秦玉竹针对沅青,那是因为盛家的那位。”“盛家的,盛策安?”说话的那位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他,谁不知道,秦玉竹喜欢盛策安,可偏偏盛策安前些日子在与人吃酒时,无意间透露出了想要求娶沅青的念头,懂了吧?”“盛策安喜欢沅青?”还不知情的都是一番震惊,而赵沅青听到这个名字,已经微微蹙起了眉。
\t\t', '\t')('\t\t\t盛策安,盛家嫡长子。盛家亦是京城世家之一,盛老太爷曾是太子少傅,明安帝登基后,盛老太爷急流勇退,告老还乡。盛老太爷虽然退了下去,但是盛家盘根错节,在朝廷上依旧遗留了不少势力。盛策安在这个时候透露出想要求娶她的意思,赵沅青心下冷笑。当谁不知道谁是狐狸似的。“盛策安也算是京城少有优秀的公子哥了,沅青,你觉得他怎么样?”有人问赵沅青。赵沅青面色淡淡:“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我并未从我娘口中听说过这些,我能觉得怎么样?你们倒不如问问方姐姐,盛策安这个行为,算是怎么一回事。”这话一说,大伙的热情很快就冷了下来。若是真中意,大可以私底下让盛夫人去接触赵家,若是两家有意,便上门提亲,这种私下透露给同龄人,又传得人尽皆知的,这行为,赵沅青一提,众人都觉得的确有些不太妥当。姑娘家最重名声。众人试想了一下,若自己是赵沅青,莫名其妙突然有个人在外头说喜欢自己,要娶自己,这滋味,啧,一言难尽。方书宜也瞧不上盛策安的这一做法。“以往也听说过盛家公子的一二事,无一不是说盛家公子玉树临风,是一名难得的君子,今日再看,君子也不是人人都当得的。”方书宜这话,说得已经算是重了。不过,方书宜敢这么说,自然也不怕盛家找麻烦。方书宜不止是礼部尚书之女,她还是清河长郡主中意的未来儿媳。众人面面相觑,倒是不再提盛策安。傅乐俪也有些不大高兴,此刻故作生气的说:“明明今儿个我才是正主,你们怎么尽围着沅青去了?莫不是我在你们心里的重量,一点儿都比不上沅青?”众人一听,忙开始向傅乐俪讨饶逗趣,倒也将这个尴尬的话题略了过去。赵沅青可没将此事抛到脑后。盛策安这么做,恐怕背后还有内情,赵家眼下的确如日中天,但一想到前世结局,无论是赵家还是将军府,此刻都是如履薄冰,她不得不多防着些。姑娘们说笑着,气氛很快就又活跃了起来。没过多久,傅夫人就过来了。时辰已到,傅乐俪的及笄礼,要开始了。赵沅青同其他姑娘都去了正厅,方书宜作为傅乐俪的赞者,会一并陪同着她。赵沅青回到了赵大夫人身边。赵大夫人见她回来,伸手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以示安慰。赵沅青和许宿清的那一出,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不过赵大夫人并没有要询问赵沅青的意思,这事不是明摆着吗?就是许宿清上赶着来恶心人,那也不能怪她们家沅青出手了。要是她在,那一脚下去,许宿清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这样想着,赵大夫人往男客那边扫了一眼。许宿清此刻也在。如果是她,许宿清这会恐怕只能被人抬着离开傅家了。许宿清坐在男客中,忽然觉得阴森森的,不免打了个寒颤,随后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见有什么奇怪的,面露疑惑。难道是自己受凉了?许宿清默默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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