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前尘已古(1 / 2)

('\t\t\t宋灵枢也不知道,正要叫金枝出去看看,只听见一阵突如其来的铃铛声。

那声音并没有什么来源,却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宋灵枢大惊失色,金枝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那伙房内被孙娘锁在角落的男子,突然痛苦的大叫了起来,哪怕刚才一行人进来要抓孙娘走,他也是毫无悸动的。

裴钰察觉到这一点,正要靠近他,那男人已然开口大喊,“去找那个女子!那个疯婆娘要将春可放出来害人了!”

楚飞不解的问道,“找谁?春可又是什么人?”

裴钰却已然明白了,转头就往宋灵枢那边跑去,铁骑暗卫赶紧跟了上去。

那铃铛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宋灵枢才松了一口气,正要探看外面的情况时,突然破窗而入一个怪物。

只见那怪物长的人身蛇尾,一头蓬乱的头发遮住了脸,是一个女子的上半边身子,然而她身上却没有一块好地方,都是红肿着的新伤旧疤,让她的身子看起来仿佛就像是长了一大片青紫色的鳞片,她的尾巴却是金黄的,和她的双手一起配合,让她整个身子都在向前快匍匐着。

宋灵枢只觉得自己遇上了话本子里的蛇妖,因为这怪物有一条蛇尾,以及像蛇那般“呲呲”的叫着。

到底还是金枝先反应过来,护着宋灵枢就夺门而逃,却逃在院子里便被那蛇女追上了。

金枝推开宋灵枢便和那蛇女缠斗在一起,宋灵枢带着哭腔叫着救兵,“王叔!王叔你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快金枝便落了下风,被那蛇的尾巴缠住便甩到一旁去,直直冲着宋灵枢而来。

宋灵枢还想逃,却被那台阶绊倒,跌倒在地上,金枝也不死心的向宋灵枢爬了过来:

“畜生!你看看我!过来啊!冲着我过来啊!”

那蛇女却不为所动,好似宋灵枢才是她的目标一样,眼看那蛇女要触碰到宋灵枢,裴钰却才刚刚冲进这个院子。

一切好像似乎都晚了一点,裴钰的心都在颤抖,他已经拔剑了,大声嘶吼着,“不许碰她!!!”

千钧一发之刻,就在蛇女的尾巴碰到宋灵枢时便被弹开,反而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她的尾巴已然被灼伤了一块。

说迟那时快,裴钰顾不得其他,已然冲上前,剑锋所指便将那蛇女斩杀了。

裴钰杀红了眼,他的手都在颤抖,若是他在晚了一步……

裴钰不敢深想,将剑往墙边掷去,后面的人这才赶到,包括王不留行和楚飞,正好看到这一幕。

宋灵枢倒在台阶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金枝奄奄一息还想爬过来护着宋灵枢。

院子中躺着一个女人身子蟒蛇尾巴的怪物,已经被太子殿下斩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子殿下似乎极力掩盖着自己的情绪,将佩剑往墙上掷去,内力之深厚,竟然将那剑插入围墙中。

裴钰踉踉跄跄走了过去,将宋灵枢死死抱在怀中,“灵枢……”

“灵枢……”

“这次孤没有来晚……”

“孤护住你了……”

“灵枢……”

宋灵枢见他眼角似有泪光,自然知道他是被吓住了,想起了不好的旧事,也伸手抱住了他,“我没事!太子哥哥做的很好,我好好的还活着……”

楚飞自然不能让别人看见裴钰这样的模样,将人都给轰了出去,自己和王不留行合力将金枝抱走疗伤。

还好金枝受的都是外伤,看起来血淋淋的吓人,其实没有伤到根本,养几日也就会好了。

宋灵枢细细安慰着裴钰,也不知过了好久,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眼中的猩红才褪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孙娘逃了,宋灵枢却在暗卫将蛇女抬下去的时候看了个清楚,那蛇女脸上的皮被人活剥了,到底是谁做的,答案不言而喻。

孙娘脸上那绝美的人皮,宋灵枢也知道了它的出处。

如今知道真相的只有被孙娘锁在厨房的那男人,他却不肯张口。

宋灵枢已然听裴钰说了,那时这男子开口,让他快去找自己,孙娘会放春可出来害她。

想来男人口中的春可便是那蛇女的。

宋灵枢不像其他人那样为了审讯他无所不用其极,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并不急着和他说话。

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像十分惋惜的样子,“孙娘逃了,那怪物也被诛杀了。”

那男人在听见怪物两个字的时候,神色明显就变了,宋灵枢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那怪物死的是真惨,万箭穿心而亡,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或许也是个解脱,毕竟她身上都是新旧老伤——”

“闭嘴!”那男人终于受不了了,红着眼嘶吼道,“我让你不要说了!”

宋灵枢见他如此大的反应,便知他肯定知道那蛇女的来历,继续刺激他道,“我为何不能说,那不过是个怪物,活着的时候被孙娘作贱,如今死了,也不过随便找个地方一扔,别说棺材就连坑都不能挖,暴尸荒野正好消磨她身上的污秽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啊!”那男人痛哭起来,拼命的向宋灵枢扑过来,却被那铁链给禁锢住了。

宋灵枢冷眼看着他,那男人哭够了闹够了,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和宋灵枢讲起了一些旧事。

这男人叫赵榆,年轻时是个游走四方的侠士。

那年飞花时节,他去了南疆,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个被人围攻的少女,少女告诉他,她叫孙苗娘。

后来他才知道那孙娘是个草鬼婆,而她的师傅就是南疆最可怕的魔头苗祖。

那时的孙娘还没有如今丧心病狂,只是无知而已,赵榆见她对自己情愫渐生,那时候的赵榆只以为自己能将她救回正途,可没想到最终有一日会害了自己。

赵榆是个无父无母的人,孙娘也是从师门偷跑出来的,两人既然互生了情愫,便私定了终生。

两人成婚后,赵榆便带着孙娘住到山里一间偏僻的竹屋里,他将兵器都当了,买了弓箭和猎刀,素日以打猎为生,皮毛卖到镇上,还可以换些银钱,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那时的赵榆还不明白,其实无知比恶毒更可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孙娘一向很古怪,竹屋后面有一间小茅房,孙娘没事的时候就爱一个人钻进去捣鼓一些东西,而且从来不许赵榆踏入。

每次赵榆好奇的提起来,孙娘总是会和他置气,所以他也就作罢了。

有一晚上赵榆正睡的迷糊时,伸手想要抱住孙娘,却发现他不在床榻上。

赵榆觉得古怪,便起身寻她,只看见茅屋里的灯亮着。

赵榆有些气恼,孙娘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想要推开门寻她,却听见一阵古怪的惨叫,以及蛇的声响。

赵榆终究没有推开那门,他只装作不知道,可心中的疙瘩到底也是存下了。

其实他许多次都想趁着孙娘不在,推开那门看个究竟的,却始终不敢面对,他生怕后果是他难以承担的。

真正让赵榆下定决心去追究的原因是镇上发生的大事。

赵榆去镇上换东西的时候听说镇上有不少孩童离奇失踪,却又在几日后出现在自家门口。

这些孩子回来后手腕上皆有伤,而且大夫看过都说失血过多,有的运气好的活了下来,而那些身子本就纤弱的孩童却夭折了。

可这些孩子对自己如何被掳去,以及如何受伤的,都不得而知,有些甚至形同痴呆连爹娘老子都不认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镇上都在说山里有吸血的妖精,专门抓童男童女喝血,那些人家都是极为殷勤老实的,还劝赵榆带着娘子住到镇上来,免得遭了毒手。

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极为准确的,赵榆知道这事情必然和孙娘脱不了干系,回到家便当着孙娘的面冲进那茅屋。

屋子里只有一个大桶,里面全是红到发黑的血液,还有几个孩子躺在角落里,已经昏了过去,那大桶底下有东西在游动,正是一条幼年的黄金大蟒。

赵榆踹翻那木桶,孙娘大吵大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们都还是孩子!何其无辜!”

那蟒蛇体型尚小,突然被人踹了老窝,立刻便要攻击赵榆,孙娘那时还是在意他的,拿出一个铃铛,那蟒蛇立刻便变得很乖巧。

而角落里的那几个孩子,听见这铃铛声,则痛苦难当。

孙娘将赵榆拉了出去,丝毫没有意思到,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是丧尽天良的,反而还自以为是的安慰赵榆,“我有分寸,不会让这些人死掉的,我必须养着阿蛟,不然师傅他们找到我了一定会杀了你的,师傅一直想让我嫁给师兄……”

“你有什么分寸?我今天到镇上去听说了这件事,特意去了一家查看……”赵榆想到那样的场面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锥他的心似的,“那个女子抱着她脸色苍白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这些孩子不是我在山上打的那些野猪野兔,他们是人,和你我一样的人,他们是因为你才死的!”

赵榆突然将她拥入怀中,“若你只是担心我,我们就走吧,我带你去北边,你不是说了你师傅发下宏愿,绝对不出南疆一步的吗?我们、我们北上就安全了!”

“我不……”孙娘推开他些许,“我师傅总是看重师兄,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比师兄差,这些萨满巫蛊之术,我都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一刻赵榆觉得孙娘尤其陌生,他看着她充满野心的眸子,终于认识到了,孙娘不是他可以改变的女子。

赵榆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混迹江湖这么些年,也有些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他便让这些人去打听了苗祖,将孙娘的踪迹透露给了苗祖。

他背叛了孙娘,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只有魔头才能收拾魔头。

……

宋灵枢听着他的故事,给自己从锅灶里乘了一碗米油喝着,见他口干舌燥的,便也给他来了一碗。

赵榆并没有接,“谢谢,那柜子中有好酒,劳烦您给我拿一坛过来就好。”

宋灵枢打开那柜子,果然如赵榆说的一般,宋灵枢搬了一坛酒给他,又坐下了,只等着赵榆说下去。

赵榆将那酒盖掀开,喝了个痛快,方才继续开口。

那一瞬间宋灵枢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王不留行的身影。

他们都曾是向江南折过花风流爱天下、向江北牵过马无情斩桃花的快意恩仇的侠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赵榆在苗祖找来之前就离开了,他知道以后孙娘便再也祸害不了镇子上的人了。

赵榆离开南疆后去了江南,在那儿寻了一个酒肆跑堂,没有英雄名讳,赵榆时常讲些往事抵酒价。

可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几年,他便察觉到了孙娘的踪迹。

原来那苗祖已经死了,孙娘的师兄奈何不了她。

孙娘一直记恨赵榆,若是这样她还不明白为何师傅当初会找上门来,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而显然孙娘是聪慧的,虽然她恶毒可怕。

赵榆一直以为孙娘有生之年绝对不会离开南疆了。

因为北边有月神,南边有草鬼婆,中原有佛道。

若是孙娘敢越界,定然会受到剿灭,故而赵榆往江南而来并没有消去踪迹。

孙娘能找来,也不是太艰难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榆再一次躲过了她,却在上路三四日后,听说那家酒肆被灭门,是南疆的草鬼婆干的。

有位路过的得道高僧路见不平,已经会过孙娘,将孙娘驱逐回了南疆。

赵榆知道以孙娘的性格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便一路有意隐瞒行踪,最后还去了一趟漠北,在漠北找了个和自己年岁相同的横死之人以自己的名义下葬。

赵榆的做法虽然可耻,但也是明智的,然是日后孙娘在找来,见赵榆已经死了,就算是有天大的冤仇也会放下了。

赵榆离开漠北,便去了长安拜访旧友,旧友已经不在了,就连妻女都沦落到勾栏瓦舍之地。

赵榆重义,便用全家身当安置的旧友的妻女。

做完这些便想去看看北国风光,直到来了这家客栈遇到了春可。

那时春可的父母还在,春可是他们唯一的子嗣,而且是老年得来的,尤其珍爱。

据说春可的娘亲生不了,本来夫妻二人已经放弃了,以为此生都与子女无缘的时候,春可娘亲怀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春可的娘亲和爹爹认为,这是菩萨赐给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福气。

当赵榆见到春可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真的“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他留在了客栈里打杂。

春可貌美,爹娘又都老了,时不时便有人想上门占些便宜。

一日来了个醉酒的地痞,想要调戏春可,被赵榆打出了门外。

爹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有意招赵榆做上门女婿,赵榆自然是喜不自胜,只说希望老夫妻二人先问过春可的意思。

春可与赵榆相处这些日子,自然能察觉赵榆与旁的男子不一样,不只是贪恋她的美色,他打心里敬她爱她。

所以春可虽然害羞,还是点了头。

他们的婚事便是在这客栈里办的,赵榆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的春可,是那么光彩夺目。

后来爹娘都死了,赵榆和春可一起葬了他们,再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是个大胖小子,赵榆欢喜极了,他和春可一起经营着这家客栈,虽说没有什么大富大贵可享,可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他们甚至存了一些积蓄,让孩子去了书院读书。

可赵榆没能想到,孙娘竟然还是找上门来了,竟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年前她和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一起来的,身边跟着许多随从,听那些随从都叫他们做师傅师叔。

孙娘的容貌毁了,身形也和从前大不相同,所以赵榆病没能一眼认出她。

可孙娘却一眼认出了赵榆,她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从春可口中套了话。

那日春可听见孙娘在房里和那个穿着黑袍的男子大吵大闹。

“你要北上你自己去!我留在这儿!一定不会放过赵榆的!”

那黑袍男子似乎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孙娘去办,于是直接开口,“孙娘你要他死还不简单?我就去杀了他替你出气。”

春可只当是赵榆早些年在外面惹下的仇家,赶紧和赵榆躲回房间商量。

赵榆一听见孙娘的名字便知不好,和春可收拾了值钱的细软,立刻就从密道里逃了。

春可爹娘的这件客栈是祖传的,他们家祖上乃是为前朝皇帝修陵寝的工匠,为了躲避战乱,特意留了这么一手。

孙娘很快就带着人追来,春可被孙娘身边的毒蛇咬伤,赵榆是跳下了河才躲过一劫。

赵榆本想立刻回去救春可,可是春可一直心心念念他们的孩子,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榆选了后者,他将儿子从书院里接走,送到长安城里一户值得托付的人家,将金银细软全部留给了儿子,嘱咐儿子若是自己不来接他,他就永远不许回家。

然后赵榆便毅然而然的回到了客栈,回到客栈里的赵榆被孙娘扔进了密室,里面是已经被孙娘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春可。

春可说只要见到他,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只要和赵榆死在一起,她也是快活的。

他们约好黄泉共为友,到了那阴曹地府,和阎王老爷说,下辈子还要做夫妻。

这些话却不知怎么让孙娘痛恨了,她将赵榆绑在柱子上,又当年那条黄金大蟒放进密室,给了春可一把刀。

孙娘让春可杀了赵榆,便放她一条生路,否则就让大蟒咬死她,喝干她的血。

这件事本来就与春可无关,是自己拖累了她,赵榆愿意一死换春可一条生路。

可春可却没有这么做,他的春可,那般良善的春可,素日就连杀鸡都不敢看,竟然拿着刀将蟒蛇砍成了两半。

孙娘大怒,将赵榆带了出去,赵榆只听见春可的一声惨叫,他的心也碎了。

孙娘后来拿着春可的一双腿到了伙房,将春可双腿上的肉一片一片刮下来,做成肉糜强行给赵榆灌下。

春可没有死,却和死没有什么两样,孙娘将那大蟒的尾巴给春可接上了,又喂春可吃了蛊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春可完全驯养成了一个不死不活的怪物。

孙娘自然也不会放过赵榆,她也给赵榆下了蛊,每每孙娘不高兴时,便会用铃铛控制蛊虫,让赵榆生不如死。

赵榆也反抗过她,谁知孙娘不惩罚他,却去打骂春可。

孙娘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报复,活剥了春可的面皮,整日披着春可的脸在他面前晃悠。

孙娘果然就是个疯子,她每每心情大好时,还说要与赵榆恩爱白头,赵榆听着只觉得恶心。

孙娘对外面宣称,赵榆疯了,怕他发病伤人,故而将他锁住。

其实不过就是防着他,不让他逃走。

孙娘从来都不了解赵榆,春可还她手里,他哪里还会敢逃呢?

……

“这么说外面那个怪物就是尊夫人?”宋灵枢皱着眉头问道,只觉得心里堵的慌。

赵榆点了点头,突然哭着跪了下去,“求姑娘寻一口棺材好生葬了她,小人来世做牛做马定当报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会的,我是个大夫,或许你身体里的蛊毒我会有办法,就算是为了你儿子,你也该撑着——”

宋灵枢劝着他,说了许多话,至于赵榆有没有听进去,那宋灵枢就不得而知了。

她从厨房出来,便吩咐将锁链打开给赵榆打开,让他洗个澡换身衣裳后带人去密室和密道里,看看有没有那巴图鲁的行踪。

裴钰听宋灵枢说了他的供词后,亲自跟着他下密室里查看,巴鲁图的金银珠宝还在,人却已经死透了。

除了脑袋还完完整整的,躯干上的肉已经被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完整的骨架。

至于孙娘对巴图鲁做了什么,巴图鲁身上的肉又去了何处,答案不言而喻。

跟着裴钰下密室的人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裴钰这几日陪着宋灵枢,到没有用过那些污秽东西,不觉得有什么,回头一看大家已经吐的不成样子了。

这密室里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看样子孙娘这一年里,借着这间客栈,没少做这样的勾当,角落的深深白骨堆在一起,少说也有数十人。

裴钰又问起了刚才宋灵枢身上发生的惊险一幕,为何那怪物一碰上宋灵枢,好似就万分痛楚,自己弹开了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个问题赵榆也回答不上来,他只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宋姑娘说自己是大夫,对于我这样一个人也愿意伸出援手相救,想必和春可一般,是个良善的女子,春可下意识就不愿意伤害她。”

裴钰没有拆穿他,心想若你的春可真不想伤害他家小姑娘,那刚才何苦还一直追着她?

裴钰让人将赵榆送到了另一间房休息,厨房的事自然有人进去接管。

裴钰又将恩格和几个北狄人,其中便包括麻释天,一起去那密室看了看,也算是给北狄一个交代。

宋灵枢说要救赵榆,并非一句空话,玉叶已经醒了,她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隐约也有个印象,只是仿佛大梦了一场,宋灵枢给她诊了诊脉,确定她无事,这才放心了。

金枝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她已经听说了关于孙娘是草鬼婆的事情,十分心惊,还好宋灵枢没有被那怪物所伤。

宋灵枢看着她们姐妹俩,尤其是金枝,微微一笑,“等回了长安,你们还是跟着我吧。”

玉叶还没有反应过来,金枝已然激动的跪了下去,“谢谢姑娘!”

宋灵枢回到了房间里捣鼓自己带来的那些医术和药材,连午膳和晚膳都没怎么用,都是有人送到她房里,在裴钰的注视下,她象征性的动了一两口。

宋灵枢听说天刚暗沉下来,赵榆便痛苦难当,她弄成一副汤剂,让人煎好送去给赵榆饮下,赵榆却没有丝毫好转。

就在宋灵枢进一步改善那药时,有人来回报,说是赵榆没能挺过去,已经断气了。

裴钰一直都在一旁陪着宋灵枢,只见她轻叹了一口气,就连桌上的烛火也随着她的叹息摇曳了一下,她将医书合上问了一句:

“他可有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人看了看裴钰,裴钰点了点头,这才敢开口说出来,“赵榆请求姑娘将他和那怪物合葬在一起,又写了一个地址,请将军照拂他儿子一二。”

赵榆到死也不知道裴钰和宋灵枢这一行人的真实身份,还以为裴钰是御林军的大将军。

裴钰从身后环住宋灵枢,“人有八苦,强求不得,孤知道灵枢已经尽力了,这怪不得你,这些事情本来就和你没有干系。”

宋灵枢点了点头,故作颜开为了让他放心,其实心中还是怨自己学艺不精,没能就得了赵榆。

“太子哥哥……”宋灵枢疑惑的看着他,“你说赵榆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他良善,见不得孙娘残杀无辜,就该有这样的下场吗?”

裴钰本不想泼她的冷水,可现在让小姑娘认清现实也是好事,语重心长的说道,“事实究竟如此,没人能知道了,不过灵枢要记得孤今日说的话。”

“人在叙述故事的时候,总是容易缩小自己的过错,放大别人的过错而证明自己善良一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孤和你并不得而知,赵榆说的事情未必可以全信,你不值得为了他自责。”

宋灵枢被裴钰的话给镇住了,她无法想象,若是赵榆刻意掩盖自己所做跌倒恶,这个故事会变得怎么样?

如果赵榆最初并不知道孙娘的真实身份,孙娘一开始安安心心和赵榆在那竹屋里好生过日子,是赵榆发现了她草鬼婆的身份,又惊又怕,将她出卖给了苗祖。

这样想来,孙娘要报复赵榆,也就成了合情合理的。

待苗祖死后,孙娘便想找到赵榆,可阴差阳错,有让他给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娘一气之下便将那酒肆灭了门,后来她又苦苦追寻了这么多年,却只找到了赵榆的旧坟。

没什么是人死了还不能一笔勾销的事情,或许孙娘已经放下了,可狭路相逢,偏偏又让她遇上了赵榆。

而且赵榆娇妻在怀,过得如此逍遥,孙娘安能甘心?

可宋灵枢很快就发现了,无论如何,孙娘贪得无厌谋财害命是真,诓害他们食人肉也是真。

赵榆是否撒了谎,孙娘都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宋灵枢连夜让人去采办两口像样的棺材,将赵榆和春可葬了。

金枝和王不留行自然是知道,这事情是宋灵枢做的主。

两人闲聊之际,金枝又说起了春可一碰到宋灵枢便浑身痛苦难当的事情。

王不留行也觉得这事情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很快便有了猜测,“姑娘是个心善的人,行医救了这么多人,外面都称赞说‘素手千金扣玉经,蛮荒祝由数仁心’,那春可已经被孙娘害得不死不活,只是一个逆天道的怪物,自然是一身污秽,姑娘一身正气,所以春可伤不了她。”

金枝觉得王不留行说的十分在理,这世道总该好人有好报,才让人觉得公道些。

既然巴鲁图的下落有了着落,队伍也就该继续北上。

裴钰让那人拿着自己的引信去报了官,将孙娘的罪行揭露,高价下了追捕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临上马车前回头看了一眼这客栈,或许再过些时日,它便会和它的主人一起,被人遗忘在这里。

这一行又是一月有余,中途他们在三四家驿歇脚稍作休息,可都只待了一晚上便继续赶路。

很快便到了兰因县,这座县城位于山脚下,山上便是大名鼎鼎的兰因寺。

宋灵枢再承恩寺待了两年,也算是诚心礼佛,裴钰既然让队伍到兰因县稍作休息,自然不会拦着宋灵枢上山礼佛。

反而先让众人拿着文书自己去府衙安置,他带了一小队人马,和宋灵枢一起去了那兰因寺。

今日不是礼佛日,山上的人不多,更多的是寺中的修行僧。

宋灵枢和裴钰到的时候,僧人们正在做早课,早课完毕后是老方丈出的难题考究,今日只有一句话:

菩提树下菩提果。

僧人们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定论,有人说这下句应该是鹦鹉洲上洲上舟。

老方丈摇了摇头,又有人说应该是卢沟桥上荞上桥。

宋灵枢身为局外人,只觉得这些僧人真是糊涂,明明就有现成的却舍近求远,笑着脱口而出,“葫芦庙中葫芦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些小僧惊愕的回头看向来人,老方丈却波澜不惊,只是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冲裴钰行了个佛礼,然后问了宋灵枢一句:

“葫芦僧?”

“是,糊涂僧。”

老方丈闻言哈哈大笑,“的确糊涂。”

宋灵枢不认识这老方丈,看周围人都对他如此敬重的样子,便知道他就是闻名天下的善缘大师。

不过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天下闻名的兰因寺,竟然如此朴素。

刚才她和太子哥哥一路从山下走上来,还看到寺中的僧人在地里劳作。

这让宋灵枢目瞪口呆,在她的印象中这些僧人应该只用念念经悟悟禅,自然有富贵人家供奉香火,哪里至于自己辛勤劳作。

“还未恭贺施主夙愿得尝。”

善缘又对裴钰说道。

裴钰早在他向自己行佛礼的时候,心中便一惊,这老秃驴前世和自己颇有交集,此刻他又说了这样的话,裴钰几乎可以肯定,这老秃驴记得自己。

“金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钰将金枝叫了出来,吩咐道,“你带姑娘到后面走走,孤有些问题要请教方丈。”

裴钰刻意将请教二字咬的很重,宋灵枢感觉他心情欠佳,拽住了他的袖子小声规劝道,“太子哥哥,佛门清净之地,你万万不可……”

裴钰看向她的眼神柔软了几分,“孤自有分寸,先让金枝带你去走走,孤很快便来寻你。”

宋灵枢点了点头,便和金枝离去了,裴钰没好气的看着善缘,“方丈带路吧,难不曾要与孤在这儿说话?”

善缘让这些小僧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然后便领着裴钰离开了,到了后头的一间禅房。

楚飞不大明白太子殿下怎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老和尚这般大的敌意,不过他深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替裴钰带上了禅房的门,和几个暗卫将里外都守得死死的。

“老秃驴——”裴钰咬牙恨齿的看着他,“你可是将孤诓惨了——”

善缘不明所以的一笑,然后无辜的看了看裴钰,“施主在说什么?老衲与施主分明素昧平生。”

裴钰嘴角抽搐,“你此时才装作不认识孤,咬死不承认,是否晚了点?”

善缘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老衲不知何时诓了施主?”

裴钰冷笑,前世小姑娘死后,他亲自去了蜀中,人人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他却以天子九五之尊亲自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上了峨眉山,去求那漫天神佛。

那时就是善缘这个老秃驴站在大佛前,恍若和佛合二为一,悲戚的看着他,“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施主何必苦苦追寻这已失去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钰只当是佛也救不了他的小姑娘,转身便要离开,只是留下一句话闻着为悲伤。

“何当自苦,使我心悲。”

善缘叫住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施主且宽心,失去的东西终究会回来。”

裴钰回头,眼里皆是不可置信的惊喜,“你说什么?”

善缘点了点头,“逝去的那个人终究会回来。”

裴钰信了,也一直等着。

可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春去花又落秋来落叶舞,他的小姑娘到底是没能回来。

他苦苦煎熬了一世,百姓皆赞他是千年不得一遇的明君。

可他痛苦极了,有时候他甚至会恨恨的想,凭什么就他一个人抱憾终身,那外面的千家万户却团圆美满?

若是毁了这天下,他的小姑娘能回来了吗?

可裴钰到底没有这么做,甚至连任性一次的资格都没有,万千黎明仰仗着他,小姑娘应该也希望这天下富庶安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那么良善,连街边的乞儿都会可怜,她说“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如今他叫天下安定四海归心,百姓再也不用受战乱之苦,还颁布了一系列的法令让普通的百姓也能吃饱饭穿暖衣,更是广修善堂,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可他的小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像那位得道高僧所说的那样回来?

裴钰到死也没等到宋灵枢,一睁眼却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还是那个叱刹风云的嘉靖太子,而小姑娘也还好好的在承恩寺。

裴钰突然明白过来,瞪大眼睛看向善缘,善缘却冲他点了点头。

裴钰又一次拜了拜他,上一次是在峨眉山上,善缘说宋灵枢会回来。

而这一次,是他彻底明白了善缘话中的玄机:

“多谢大师成全——”

善缘笑了笑,这痴男怨女哪里能这么容易就悟了?就比如他那不成器的徒弟,他有意将这太子殿下留在此处和自己说话,不就为了全他一个心愿吗?

宋灵枢在这寺中走着,只觉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很快便打了个喷嚏。

金枝立刻注意到了,“姑娘自己先逛着,上山的时候我给姑娘拿了件披风,在旁人那儿放着,我就去给姑娘取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点了点头,“那你就去吧——”

待金枝走后,她便往更深处走去了,宋灵枢走到一个竹亭旁,只见桌上的墨迹未干,却不见人影,写着一副上联:

一胎二子,本三生有幸,奈何家徒四壁,恰逢五黄六月,相邻里七嘴八舌,咒我九泉之下不得好死!

这字迹隽秀有力,能看的出写这幅联子的人功底不错,这是这话中之意太悲苦了些,宋灵枢想了想,开口便得了一个极好的下联:

“九州八极,求七返灵砂,徒劳眼观六路,机缘五行四柱,轮回外三冬二夏,告汝一以贯之寿终正寝。”

“那我就借姑娘吉言了。”

一个如林籁泉韵的声音响起,宋灵枢大惊,猛然回头便瞧见一个身着锦绣绛衣的男子正盯着她瞧。

宋灵枢没有穿官服,便是寻常女儿的打扮,此刻她的婢女也不在,这男子是谁她并不知晓,不过也是外男,虽说不是在长安,可这些礼法宋灵枢还是不敢忘怀的。

宋灵枢下意识便要转身离开,那男子却快她一步走了上来,就在宋灵枢惊呼出声,“你要做什么?”

那男子却将竹亭里的帘子放下,然后便立刻退了出去,自己站在外面和宋灵枢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那么一瞬间,宋灵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原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灵枢只能硬着头皮对他福了一礼,“公子乃真君子也,是小女子小人之心了。”

“这等小事姑娘不必挂怀。”宋灵枢这才发现这人的声音实在好听的紧,让人迫不及待想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在下贾南风,斗胆请教姑娘大名。”

宋灵枢怎好将真姓名告诉他,只能说,“小女子姓何——”

“哦?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姓何的姑娘?”贾南风轻轻一笑,却没有恼怒的意思。

宋灵枢这才发觉自己确实是愚笨了,他们是送北狄使臣回去的钦差,陛下下了诏,天下人皆知太子殿下亲自护送北国使臣。

既然太子哥哥已经先让人进城到县令府衙安置,他们的身份藏不住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既然已然暴露行踪,宋灵枢也不在欺瞒他,所幸大方承认,“我是宋灵枢。”

贾南风看不清她的面容,却也能想象她被拆穿后窘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过他怕她真的恼了他,于是借口将话题岔开:

“宋姑娘的对子对的不错,想来定然文采斐然。”

宋灵枢笑了笑,“素来只听人赞我妙手回春,文采斐然倒是第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吗?”贾南风假装听不懂她话中的讥笑之意,“有一便有二。”

宋灵枢左右看了看,已经过了许久,怎的金枝还没有找来,贾南风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却仍旧浅淡一笑:

“我在这儿谢过姑娘的祝愿——”

宋灵枢先是一怔,然后开怀一笑,“我见你的上联如此凄苦,实在不忍相看,这世间繁华千万状,苦心现出无生相,公子在佛门清净之地,何至于苦苦追寻过去苦了自己,就连那凤凰不浴血也不得生,就连圣人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公子说是吗?”

“那姑娘你呢?”贾南风似笑非笑,也不知有没有将宋灵枢的话听进去,反而笑着反问道。

宋灵枢想了想,“我曾经有段日子过得很不好,我九死一生之时,想的是我年少之时所求不过是厮配个年少仙郎,搏个地久天长,折得幼年坎坷形状,可到底是事与愿违,后来我从黑暗中逃向光明——”

宋灵枢觉得自己能重得这一世,实在是上天厚待,她如今有家人,有太子哥哥,有一身医术得以悬壶济世,她很是快活: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煞纲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你能如此,我便也放心了。

贾南风不在言语,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承恩寺。

那时候师父受皇家相邀,去给刚逝去的妙法娘子做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师父善缘是得道高僧,贾南风曾问师父,多少达官贵人相邀,为何师父只给皇后娘娘这个面子?

师父摸了摸他的头,师父说,妙法娘子是为苍生做了大功劳的,她当的起皇后娘娘的厚待,也值得他走这一趟。

在那里,贾南风见到那个哭哭滴滴的小娇娇,贾南风知道,她是妙法娘子唯一的骨血。

那正是冬天,贾南风见她哭的太过伤心,身边的嬷嬷都各自忙着,根本无暇照顾她。

贾南风便去折了一枝梅,递给她,本想讨她欢心的,却没想到她哭的更伤心了。

贾南风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宋灵枢已然向他行了个礼,“谢谢你……”

小娇娇抹去自己脸颊上的泪,很是伤心看着那梅花,“我娘亲最喜欢梅花……”

贾南风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小娇娇已然又开了口,“斜风细雨来,冬梅露粉腮,日夜频频盼,芳心不忍猜。”

贾南风回去之后便将这诗暗自记下,又过了几年,他和师父再次来到长安。

他有意去打听宋灵枢的情况,却只听说她如今骄纵蛮横,既无世家女子的才情,更无贤德之名。

他不相信记忆中的小娇娇会变成这样,便又打听了一番,原来那宋老夫人已经去了,宋府如今是一个贵妾在当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后宅里的诡谲云涌贾南风也是知道一二的,回去之后他便告诉师父,他要回贾家。

师父问他真的要放下这么多年的修行吗?

贾南风磕了一个头,发出重重的声响,“望师父成全!”

善缘并没有气恼,只是风轻云淡的问道,“值得吗?”

贾南风毫不犹豫,“值得!”

善缘答应了他,却非要他在等一年。

贾南风不知他是何用意,却没有忤逆善缘的意思,只得在山上又待了一年。

贾南风生下来便有绝症,就连大夫都断言,他活不过三日,善缘从贾家门口路过,向贾夫人讨了他。

善缘说他有仙缘,不是这尘俗留的下的,故而命途多舛,不足月而夭。

不过只要这孩子跟在他身边,悉心将养,定然能平安长大,而且会有不凡的修行。

贾夫人一开始并不信善缘的话,既然大夫都说贾南风活不了几天,贾夫人便将善缘和贾南风留在贾府住了一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贾南风在善缘身边,真能有望活下来,这才信了善缘的话。

贾南风和善缘的一年之前很快便到了,贾南风欢欣鼓舞的回到了长安。

贾家是先太后的母家,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可因为先太后的缘故,怎么也算是闲散富户。

就算去宋府提亲,也不算辱没了她。

可谁知贾南风刚踏进长安城,便听说新袭爵的淮南王要娶宋家的大姑娘了。

贾南风没有回贾家,去找了可信的人打听,得到的消息都如出一辙。

他整日借酒消愁,醉后写下无数精彩绝伦的诗句,贾南风的名字震动长安,天子要召见他,他却拒了。

而且每拒一次,声名都会大噪。

后来他替她算了一卦,却是死卦。

他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却怎么推算都是一样的结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场大火是贾南风故意制造的,他设了一个阵法,以身为祭逆天改命。

他烧毁了所有著作,也希望宋灵枢此后不用再被声名所累。

电光火石之间他好像看到了师父向他走了过来。

等贾南风在睁眼时,却回到了几年前的兰因寺,善缘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贾南风惊愕的说不出话,善缘却笑了,“此生非此生,此境非此境。”

“我的阵法成了?”贾南风看向善缘,试图从他的眼眸里找到答案。

“傻徒儿。”善缘神秘莫测的笑了笑,“你以为的逆天又何尝不是顺应天命?你且安心在寺中修行,为师算过了,几年后你们自有一面之缘,此后就莫要空牵念了,不然不只是妨害了她,亦是妨害了你自己。”

贾南风重重的磕了个头,“弟子领命。”

这几年贾南风虽在兰因寺里,却一直留意着长安城的动静,直到陛下诏宋灵枢入太医署,而后又让宋怀清为相,最后赐婚的旨意昭告天下,贾南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他再一次占卜,也是最后一次。

贾南风算出宋灵枢此后一生荣华百年无忧,终是放下了,只静静等着善缘口中,他与宋灵枢最后的一面之缘。

很快金枝便拿了衣裳找了过来,贾南风冲他作了一揖,“在下命薄,不宜见外人,就此和姑娘别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罢便转身离开,宋灵枢有些摸不清头脑,难道自己就不是外人了?

就在此时金枝已然拿着披风披到她身上,“姑娘在和谁说话?”

“一个怪人——”宋灵枢不甚在意的回道,突然又看到桌子上的上联,“啊——”

宋灵枢终于想起,为何总觉得贾南风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了。

当年那个名动长安的大才子,不就是叫贾南风吗?

“姑娘怎么了?”金枝关怀的问道。

宋灵枢却摇了摇头,这天下同姓名的人不少,只是看这才情,和古怪的脾气,或许真让她遇上了本尊也说不定。

不过宋灵枢对这样的人不大干兴趣,大才未必能治天下,能治天下的人定有大才。

她家太子哥哥也曾赋诗,虽然是用来刺激陛下的,但她也钦佩极了。

他说,“帝王先已悬梁尽,自古能者坐江山。”

他还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有时也会想,若她的太子哥哥并非生于皇家,岂非也是做个才子真绝代?

很快裴钰便和善缘寒暄完了,裴钰有意请善缘入长安为国师。

善缘拒了,裴钰也明白,名利从来不是善缘这样的世外高人所求的,也便不在多言。

裴钰顺道问了家国天下,善缘也只是笑了笑,“家国兴亡自有时。”

裴钰再次拜谢,临走时却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孤会比曾经做的更好。”

待裴钰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善缘眼里,善缘这才欣慰一笑,“如此乃天下之幸。”

裴钰到后面寻宋灵枢,陪着宋灵枢去大殿供了香火,这才往山下走去,贾南风看着那一双背影,终于心满意足。

善缘一直在贾南风身后,贾南风回头微微一笑,“师父,你替我剃度吧。”

“你可想好了?”

贾南风点了点头,然后便看着自己的乌发一缕缕掉落。

他早就想好了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此后千载万年,再不与君相见。

“太子哥哥与善缘大师说了什么?”宋灵枢饶有兴致的问道。

裴钰哪里肯告诉她,故意作弄她,俯到她耳边,“灵枢亲孤一下,孤就告诉你如何?”

宋灵枢红了耳根子,推开他些许,自己快不往前走着,稍不留神便被绊倒,还是裴钰手疾眼快抱住了她。

身边跟着的人都暗自发笑,宋灵枢算是彻底没脸见人了,恨恨的在他耳边说,“都是太子哥哥气的我,害我丢了这样大的脸,我可不管,我不走了,我要——”

宋灵枢狡黠一笑,“我要太子哥哥背我走——”

金枝只觉得宋灵枢胆子太大了些,虽说太子殿下宠着她,可太子殿下千金之躯,众目睽睽之下怎好如此?

裴钰哪里会想这许多,宋灵枢便是他的珍宝,甚至比他的性命都重要,莫说只是要她背着下山,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甘之如饴。

至于威严什么的,除了他家小姑娘,谁敢在他头上动土试试?

“好。”裴钰眼里皆是宠溺,替她别过耳边的碎发,“孤都依你。”

然后裴钰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就这样背着宋灵枢下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兰因县的县令潘岩铭此时就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他将自己府中主院收拾了出来,又将府衙也收拾了出来。

那些北狄人自然是去住驿站,太子殿下的铁骑在城外驻扎,县令府里的主院他是给太子殿下疼腾出来,县衙便给殿下随行的大人们。

兰因县从潘岩铭调来为县令,已经十六年了,这是头一遭接待皇室,自然受宠若惊。

待一切都打点妥当后,潘岩铭特意去了自家闺女潘玉的绣楼。

“等会你换身衣裳略施粉黛,随我到前厅接待贵客!”

“爹爹想做什么?”潘玉皱起眉头,“女儿怎好去见外客?更何况爹爹不是已经答应我,待韦哥哥高中之时,便将我许配……”

“住嘴!”潘岩铭大怒,直接打断他,“什么韦尚选,他何时说过要娶你?只要我还没死,你就给我绝了这个心思!这次来的贵人非同小可,若是他能让你去伺候一晚,咱们全家都能鸡犬升天!你给我仔细些!”

“女儿不去!”潘玉红了眼眶,“女儿又不是那青楼妓子!爹爹要我去做那样没脸皮的事,不如杀了我!”

潘岩铭伸出手就要打她,却看着她这天仙似脸蛋,到底没下得了手,若是打坏了,只怕今日就不能让太子殿下一见了。

潘岩铭自然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也知道她最怕什么,冷笑着看着她,“你是我亲生的,我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那姓韦的,要碍了我的路,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消失,你听明白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潘玉是真的哭了出来,然而她没有任何资格去忤逆潘岩铭,就连哭也不能放肆哭个痛快,若是她肿了眼,让贵人看着不高兴了,只怕爹爹真的会杀了韦哥哥。

潘玉只能乖巧的点了点头,潘岩铭这才喜笑颜开,“爹在县令这个位置坐了太久了,若是我儿能一名冲天,不仅是爹爹,还有你哥哥的前程都不用愁了!”

潘岩铭又和潘玉说了许多话,都是与她说那贵人是如何的权势滔天,潘玉缺一句都没听进去。

待潘岩铭走后,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庞,她是美的,不然在兰因寺,韦哥哥也不会一见着她便失了心神,什么都忘在了脑后,只慌乱的说着小生如何如何。

潘玉拿起簪子对准自己的脸颊,终究是不敢刺下去,到最后还是捂着脸大哭了一场这才作罢。

裴钰与宋灵枢到城门时,是潘岩铭亲自去迎的。

裴钰掀开帘子,和他打了个照面,连话都没多说一句。

潘岩铭只能硬着头皮禀报,“北国使臣自然住在驿站,太子殿下带来的兵马在城外驻扎,下官已经安排了人日日送餐,至于殿下和诸位大人,便请在下官的府邸和县衙里委屈将就了。”

“也好。”裴钰不轻不重说了这么一句,便放下帘子。

潘岩铭是官场里的人精,哪里会不懂他的意思,立刻骑马在前头为他带路。

裴钰在潘府下马车之时,潘夫人和潘玉,以及还有潘岩铭的大儿子潘枫都出府跪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钰下了马车后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从里面扶了宋灵枢下来,潘府众人都看傻了眼。

这太子殿下送北狄使臣到边疆,怎的路上还藏了一个美娇娘?

这可就不好办了?

潘岩铭下意识看了看自家女儿,又去打量那宋灵枢,只觉得自己的女儿不比太子殿下身边那女子差,恭敬的上前问道:

“这位姑娘是?”

裴钰没有回答他,反倒是金枝上前行了个礼,“我家姑娘是太医署的宋副院首,奉旨送使团北上。”

太医署的宋副院首?

除了那位被陛下赐婚给太子殿下的医女还有谁?听闻她得父亲乃是新晋丞相。

潘岩铭只觉得背后冷汗,要在这姑奶奶眼皮子底下变戏法,还真是……

裴钰和宋灵枢一道进去,宋灵枢乃是从三品的官阶,自然不用和一个县令见礼,只微微浅笑就算是见过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潘岩铭和潘府众人跟在后面,那潘夫人耐不住性子,问着自家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正室太子妃压着,咱们家玉儿……”

“闭嘴!”潘岩铭轻吼着,将不少人的目光吸引,讨好似的左右一笑,继续小声和潘夫人嘟囔着,“富贵险中求,正因为她看的这样紧,咱们才更要做!太子殿下每日吃一碟子菜,怎么也该腻了。”

潘夫人觉得自家老爷说得颇为有理,这样也好,只是要支开宋灵枢,会变得麻烦一些。

那潘枫从看到宋灵枢眼睛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到底是长安来的美人,瞧瞧这脸蛋和身段比那青楼的花魁还要销魂。

然而潘枫很快就听说了宋灵枢的背景,那点子色心都丢到九重天之外,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太子殿下身边拿着到的护卫剜了他的眼。

潘岩铭说准备了宴席,裴钰本不打算去,可潘岩铭又说只是府上的家宴,裴钰心想自己到底是在潘府,不好太驳他的面子,只能去应酬一番。

宋灵枢可没有这个兴致,早早就要去房间休憩,潘岩铭灵机一动,赶紧吩咐道,“将小姐的绣楼收拾出来给宋大人,小姐搬到南院去——”

宋灵枢刚想开口不用这般麻烦,要问清裴钰所居在何处,可转念一想到底不妥。

潘岩铭是官场上的人,宋灵枢若是和裴钰睡在一处,只怕是要坏了名声,她虽然已经定了太子哥哥,无人敢说什么。

可宋氏宗族女儿们,只怕以后就难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故而宋灵枢并没有推脱,欣然接受。

裴钰的面色有些不善,可到底没有发作,也就这样上了宴席。

那潘玉自打见到裴钰时,便不敢在偷偷瞧他一眼,这太子殿下也太好看了一些。

潘玉从前总听说书先生说,嘉靖太子芝兰玉树俊美无双,今日得见果然乱了心神。

她从前总觉得自己生的好看,秋嬷嬷是宫里放出来的女官,就连秋嬷嬷都说,她的容貌比起宫中的贵人也不差,故而潘玉总将尸相皮囊挂在嘴边,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眼界是有多低。

中途潘岩铭先借口离开,之后潘夫人也带着儿子说家中出了点事,即刻要去处理招待不周请殿下赎罪。

裴钰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恼怒,可很快便察觉道不妥之处,整个宴席便只剩下潘玉。

潘玉含羞的眼神,裴钰一看便知,这家人打的什么算盘,只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块,不去看潘玉一眼罢了。

“太子殿下……”潘玉勾起一抹笑,走到他身边,替他斟满了酒,“以妾红酥手,赠君黄藤酒,还请殿下尽饮了此杯。”

裴钰抬眼看着她,一言不发,潘玉心中却雀跃起来,声音已然温柔到发腻,“太子殿下这样看着小女子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连掐死她的想法都没有,这样的女子不配脏了他的手,“楚飞——”

裴钰从另一侧起身,“这糕饼孤尝过了,灵枢素来最爱这些甜阮的吃食,跟孤走一趟。”

裴钰便这样撂下潘玉离开了,潘岩铭和潘夫人是估摸着时间回来的,谁知桌子上只有潘玉一人。

“太子殿下呢?”潘岩铭眼睛里都是火,慌张问道。

潘玉有些失落,“殿下去了绣楼。”

潘岩铭笑了,“这还不是好事吗?你怎么不过去侍候?”

潘玉静静的看着潘岩铭,潘岩铭很快便笑不出来,似乎就是刚刚,他才让自家女儿将绣楼让出来。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潘岩铭欲哭泪,只好又训斥了潘玉一番,“那你怎么不知为殿下带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爹爹!”潘玉又红了眼眶,“太子殿下的意思还不够明了吗?我若是在贴上去,女儿的脸皮还要是不要?”

“脸皮拿来有什么用?!”潘岩铭低声嘶吼道,正要训斥她,又想到潘玉见着裴钰时,那惊喜含羞的神情,心中便又有了主意,只低声劝道,“我儿生的天仙一样的容颜,怎么能在这样的小地方糊涂嫁人生子委屈一生?太子殿下文治武功,貌胜潘安宋玉,只有这样的人才,方能配的起我儿啊!”

潘玉眼里又燃起了希冀的目光,向潘岩铭投来怯怯的目光,“可是太子殿下如此,女儿又该怎么办呢?”

潘岩铭满意的笑了笑,“我儿生的一副我见犹怜的容颜,应当知道该如何做?”

潘玉仍有些不解,可潘岩铭已然转身离去,只留下潘玉自己想清楚。

另一边宋灵枢刚刚收拾妥当,便听说裴钰过来了,要起身迎他,却晚了一步。

“太子哥哥过来做什么?”

楚飞将宴席上顺下的糕饼奉送到桌上面前,裴钰拉着宋灵枢坐下,捡了一块糕饼便要送到她嘴边,“孤自然是来喂饱小馋猫的。”

宋灵枢咬了一口,这糕饼软糯香甜,正合她的口味,她便抱着裴钰的手啃咬着那快糕,活像一只贪吃的小猫。

“太子哥哥从前说我是小狐狸,如今怎么又变成小馋猫了?”

裴钰看着手里的糕饼被她一点一点咬尽,最后只留下些细末,拿手绢擦了赶紧,只是刚才某人若有似无的啃咬他的手指,倒是让他心痒又震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来他家小姑娘长大了,如今也学会了如何撩拨他?

裴钰正要开口,外面却有人来报,说是潘家小姐请见。

通报的人提到“潘家小姐”四个字的时候,宋灵枢明显从裴钰眼中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厌恶。

果不其然,裴钰直接拒了她,“不见!”

“太子哥哥……”宋灵枢拽了拽他的衣袖,“潘小姐到底是闺秀脸皮薄,你这样将人拒之门外,让她日后如何做人?还是见一见吧,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在打发了不迟——”

裴钰知道宋灵枢从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主儿,今日她让自己将潘玉叫进来必有缘由,所幸就依了她。

这潘家让潘小姐追到自己这儿找太子哥哥,若宋灵枢在不明白,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她只是要看看,这潘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潘玉的容貌倒是一绝,若是送给其他王公贵族,只怕也就顺势收了。

宋灵枢念及此,也有要试探裴钰的意思,故而将人叫了进来。

潘玉走进来的时候,宋灵枢稍微坐的离裴钰远了些,这让裴钰心中十分不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钰便又捡了一块糕饼要送到宋灵枢嘴边,宋灵枢却伸手接了下来。

宋灵枢的举动无疑让裴钰有些憋火,然而他又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情,和宋灵枢置气,只能将气撒在潘玉身上。

“你又来做什么?”裴钰面色不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丝毫不客气的落了潘玉的脸面。

潘玉红了眼眶,我见犹怜的样子好像裴钰对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重话一般,“玉儿见殿下刚才未曾用多少东西,怕招待不周,特意让厨房做了些酒菜送过来,若是惹的殿下不快了,玉儿在这里给殿下赔罪——”

“潘小姐快起来,你是为着殿下,哪里就至于了?”

宋灵枢替裴钰将人扶了起来,身后跟着潘玉来的人赶紧将酒菜摆了出来,宋灵枢便拉着潘玉一起坐下,“潘小姐也一起吧——”

宋灵枢倒是真饿了,裴钰一直看着她,没怎么动筷子,倒是潘玉一直替裴钰布菜添酒。

用过膳后,潘玉又开了口,“爹爹听说太子殿下十分喜欢木兰戏,特意请了城中最好的戏班子进府,殿下可要去瞧瞧?”

裴钰看向宋灵枢,神色十分不悦,宋灵枢知道自己若再要推他和潘玉一起去看戏,只怕他就真的恼自己了。

只好笑道,“我正好无聊的紧,不如太子哥哥陪我瞧瞧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

裴钰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潘玉琢磨出了一些门道,太子殿下对宋大人似乎太好了些,只要宋大人点头的事情,太子殿下就算不高兴也不会拒绝。

可潘玉又有些不甘心,这宋大人的容貌和自己相比,也不过是平分秋色,她不过是胎投的自己好些罢了。

太子殿下在喜欢她,日后也会有三宫六院,多自己一个并不多。

潘玉思及此,心中又燃起几分斗志。

因着宋灵枢在场,潘玉也不好做什么,直到戏都散场了,潘玉连话都没能和裴钰说几句。

天色已经不早了,宋灵枢便回了绣楼休息,在宋灵枢别样眼神的注视下,裴钰也不得不“自愿”回了潘家主院歇着。

潘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更加不甘心了,她想起潘岩铭对她说的那番话,她既然生了这张脸,便不能委屈自己在兰因县这样的小地方过一生。

所以有些东西,要靠她自己去争取。

潘玉回了搬出来的那个小院子里,突然觉得这就是自己和宋灵枢之间的差距,明明这是她的家里,她却要将房间让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是她在不为自己搏一把,日后还会有人这样欺辱她。

宋灵枢多日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有张软榻休息,自然是睡的极好。

还没等她梳洗好,便听说裴钰那边出事了。

原来是潘玉昨夜兵行险招,穿了身极轻薄的寝衫酥胸半露的到主院去了。

还没等她偷偷摸摸的进房间,就被暗卫当成刺客给抓住了。

潘玉今日老往裴钰面前凑,就连楚飞都认得她了,见她穿成这样,自然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只吩咐人去叫潘岩铭,将她领回去。

潘玉看着楚飞和暗卫们不屑的神色,羞到极致哭了出来,竟然推开拦住她的暗卫跑了回去。

潘玉大晚上衣衫不整的从裴钰院子里跑出来,身边的丫鬟问她,她也绝口不提,只是一个劲的大哭。

再加上潘岩铭的有意纵容,现在全府都在传这件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裴钰耳朵里,裴钰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投怀送抱的女子,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既然她这么想死,孤就成全她,楚飞——”

“殿下请三思,只怕这样不妥。”

楚飞劝谏道,“如今整个潘府都在传闲话,若是殿下在此时杀了她,不仅不能平息流言,反而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说吧——”裴钰一副孤早已经看穿你的表情,“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当然是臣自己琢磨的!”楚飞一脸无辜,争辩道。

“你若真有这个脑子,昨夜就不会轻易让那潘玉离开,扣个刺客的罪名,即刻拉下去处死就干净了。”

楚飞是什么样的人,裴钰自然清楚,他那个脑子绝对想不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他能说这些话,背后定然有人指点。

楚飞见自己马脚了,嘿嘿一笑,“是金枝姑娘告诉我的,让我务必拦着殿下,不让殿下落人口实。”

裴钰瞥了他一眼,“是金枝的意思,还是宋灵枢的意思?”

楚飞想了想,“金枝姑娘来的时候我问过了,她说宋姑娘还睡着,想必是不知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钰没有在说话,只是脸色依旧不大好,楚飞揣摩着他的心思,“我这就去将宋姑娘请过来——”

楚飞见裴钰并没有恼怒的意思,便知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赶紧派人去请宋灵枢了。

另一边宋灵枢在绣楼早已经听说了潘玉的事情,昨日宋灵枢就看出潘玉有那样的心思了,只是没想到她这么能豁出去,连女儿家的清誉都不要了。

直到楚飞亲自过来请她过去,宋灵枢笑了笑,“太子殿下是要我去做这个恶人吗?”

楚飞这才察觉,宋灵枢今日有些不一样。

宋灵枢此时已经梳洗好了,她特意从行囊里找出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又搭了一件软银轻罗百合裙,头上别着珍珠碧玉步摇和一支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手上带着一只白玉飘花的镯子,腰间配着雪色上等宫绦,就连鞋子都是用银线绣了浅白色牡丹的。

这样一身的打扮,越发衬的宋灵枢恍若神仙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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