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那队伍里出来一个穿着粗麻素服的男子,看岁数不过而立之年,倒是礼貌的对着宋灵枢作了一揖。
“不知姑娘此话何解?”
宋灵枢做了个回礼,“我瞧着那棺沿还在渗血,想必夫人并未仙逝,只是暂时闭了气。”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旁边一个妇人抹着眼泪,“我这亲姐姐已然命苦了!你又编这些谎话还想扰了她的清净吗?!”
“妇人之见!”宋灵枢将下巴轻轻扬起,轻蔑的看着她,“是真是假,开棺便知!我不过见夫人不该命绝于此,故而冒天下之大不韪罢了!你几次拦住,为的是什么?”
“你血口喷人!”
那妇人破口大骂,连五官也看起来十分狰狞。
“够了!”一个年纪和宋灵枢不相上下的小姑娘冲了出来,打断了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
“你就盼着我娘死了你好鸠占鹊巢是不是!你也不看看你那不知脸的样子?又是死了男人的!也配的上进我们霍家的大门!”
“娇娇!不可胡闹!”男子喝止了这个叫娇娇的小姑娘。
小姑娘顿时红了眼眶,抱住了他,“爹爹!你就让这人试试吧!娇娇不要娘亲一个人埋在土里!”
男子有些犹豫,再三打量了宋灵枢,终究还是做了决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来人!开棺!”
宋灵枢满意的瞪着那妇人,很快棺材便打开了,宋灵枢够不着,便让人拿了椅子来。
棺材里的妇人已然被人换上了寿衣,看样子霍老爷还是十分珍爱夫人的,妇人生子而亡是大忌讳,本应该立刻草草掩埋,而他还是办了丧礼,在家停灵了一日。
宋灵枢检查了一下她的身子,虽然冰凉厥冷,已然没有脉象,但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心下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立刻吩咐管事让人抬了一架竹榻来,将霍夫人从棺材中抬到竹榻上,附到香薷耳边让她跟着管事去附近的集市让买了两味药回来。
不过片刻,香薷便熬好了端着前来,宋灵枢先是将红花点燃烟熏霍夫人的鼻孔处,后将药给霍夫人硬生生灌下,看的众人胆战心惊。
宋灵枢让人点了一柱香,十分有底气的说道:
“香尽人必醒!”
霍家送灵的队伍早就已经乱了,下人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情。
“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啊!别是什么江湖骗子故意诓骗钱财!”
“我看这姑娘倒是很有底气,说不定真能妙手回春呢!”
“可拉倒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也就哄……”
“夫人动了!”
这人还没说完丧气话,另一人已经大喊了出来,人群都沸腾了。
霍三金白手起家,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他也分外珍爱一起患难与共的夫人,眼见失而复得,忍不住喜极而泣:
“夫人!夫人感觉如何?”
“我……”霍夫人喘着大气,任谁经历这一场,想必都精神不起来,“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
“苍天厚爱!霍某人以后定当行善积德!”
宋灵枢心想,救人的是我可不是什么老天爷,你倒不如好好谢谢我。
不过也没计较这么多,随手写了一个药方扔给他:
“外面暑热!霍老爷不如先让夫人进庄歇息片刻,赶紧差人按照我的方子买了药煎好给夫人喝下,说不定还要添个大胖小子呢!”
霍三金连连应道,已然将宋灵枢的话当做圣旨了。
宋灵枢见一切都打点好了,便要上马车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敢问姑娘姓氏名谁?救命之恩霍家定当倾力相报!”
宋灵枢并不理会他,带着香薷上车后,便让马夫驾车。
管事赶紧替她回道,“我们家姑娘是御史大夫宋大人的嫡女!闺名便是灵枢二字!”
御史大夫宋大人之女,霍三金总觉得这名头在哪里听过,突然想起来,大惊道:
“可是传说中那位妙法娘子之女?”
管事十分得意的点了点头,“正是!”
“多谢宋姑娘救命之恩!”
霍三金和霍娇娇还有一众下人一同跪下目送她离去,霍夫人的亲妹妹心里虽不服气也不能不跪。
“不必!”宋灵枢掀开帘子,冲他们一笑,“霍老爷,三日后我到你府上拜访,到时候再厚颜讨要谢礼!”
“霍某香茗洗手!恭候姑娘!”
香薷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久久回不过神来,半响才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宋灵枢的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姑娘!不——”
她摇了摇头,“菩萨!没想到我们姑娘竟是令人气死回生的观音菩萨!”
“你这是做什么?”宋灵枢好笑的看着她,“你可别夸我了,你家姑娘会骄傲的!”
“我哪里真的会什么起死回生之术!不过是看到棺材里渗出的血还是鲜红的,才知那霍夫人并没有断气。”
“可是……”香薷憨憨的看着她,“刚才霍夫人明明已经死了一日了,哪怕是开棺之后,霍夫人都没有脉象,是小姐救活了她!”
“不是我的功劳。”宋灵枢将香薷拽到垫子上和自己坐在一起,“是神药琥珀之功也。”
香薷有些明白了,因为刚才姑娘就是让她准备的琥珀粉,就着冷水熬汤。
宋灵枢见她似懂非懂的样子,也不为难她了,心里却是将医书上琥珀的功效又默念了一遍。
“琥珀,味甘,性平。归心、肝、膀胱经。镇惊安神,利水通淋,活血化淤。用于治疗惊风、癫痫、惊悸、失眠、小便癃闭、血淋、气滞血淤、月经不通等症。”
前世若是褚文良高抬贵手,能拿了这药来救她,她也不至于一尸两命。
算算日子,他也应该快进京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淮南王府,可不是那么干净的。
他褚文良这辈子还能不能承爵可不一定!
宋灵枢心底又有坏主意开始在冒泡泡了。
等进了长安城,路过东市的时候,前方一阵嘈杂,马夫停了车,掀开帘子向宋灵枢恭敬禀报道:
“姑娘,前面有乞丐冲撞了贺家的车辆,贺家公子正命人责打那乞丐,想来这条道是走不通了。”
宋灵枢想了想,这贺公子是何许人也,突然想起,似乎是前世那个废丞相之子,前世丞相和三王爷贪腐了救灾的银子,陛下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儿子动手,于是让丞相背了全部的锅。
穷途末路之人,能猖狂到几时?
宋灵枢正打算让马夫调转车头,绕道而行,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在议论。
“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啊?竟这样霸道!我看那乞丐快要被他打死了!”
“你可快别说了!那是丞相大人之子,出了名的混世魔头,若是让他听见,你我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停车!”
宋灵枢自马车上走了下来,立马就看到了几个贺家家仆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动手。
那贺丞相之子贺维站在一旁拍手叫好,不时也加入进去,踹上两脚。
“什么下贱的玩意?也敢挡了本公子的车道!老子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说罢便拿起马扎,对着那乞丐的脑袋就要敲下去。
王勇本不欲多事,心想不过是挨一顿揍,忍忍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这纨绔子弟心肠竟如此狠毒,正要动手,一个声音已然将众人的眼光吸引过去。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眼里可还有王法!”
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眉间却是一股难得的傲气。
“谁狗拿……”
那贺维正要骂道,突然发现是个美貌的小娘子,立刻转了话风,“说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都停手吧!”
那家仆得了主子的命令,立刻住了手,王勇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去,也怔在了原地。
“谁家的小娇娘,生得如此勾魂摄魄?”贺维嘿嘿一笑,“不如跟了贺爷回府,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放肆!”香薷赶紧挡在了宋灵枢身前,自报家门,企图吓退这登徒子,“我们家老爷可是御史大夫!仔细你的皮!”
“御史大夫?”贺维想了想,似乎是个从三品,这算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会麻烦些罢了,“小娘子莫慌,你先跟了爷回府,爷转头立马就去你家提亲,就让你给我做个贵妾!”
话罢,几个家丁便要上前拉扯,一直在挨打的王勇,立刻一个鲤鱼翻身,宋灵枢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挡在自己和香薷身前的。
就在王勇打算动手的时候,一个笑吟吟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你要上何处提亲,不如孤来做个见证可好?”
宋灵枢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一辆六帷金玲的步撵停在了他们身后,裴钰正坐在步撵上,含笑掀开帷幕。
裴钰今天只穿了一身赭色蟠龙常服,头上带了一顶累丝真龙嵌宝衔珠冠。
虽并未直接表明身份,却是一身皇族打扮,让人纷纷猜测,这是哪个亲王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贺维看见裴钰的那一刻开始,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大字:
“吾命休矣!”
这位太子殿下恐怕比皇帝陛下还要难缠。
陛下顾忌他爹的脸面,虽然不喜欢他的所作所为,但也从来不说什么。
可嘉靖太子这尊大佛翻起脸来可不认人。
去岁的成王巫蛊案,陛下本有意留成王老千岁一命,可这位太子殿下直奔成王府邸,将人砍了,带上人头回宫复命。
事后陛下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叱责了几句。
“殿下…殿下定是听错了!”
贺维赶紧跪了下去,起了一身冷汗,“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是吗?”裴钰从步撵上走下来,走到他面前,俯身将他的下巴抬起,盯着那张一看就纵欲过度肾虚的脸微微一笑,“可有胆再说一次?”
“殿下!”贺维被吓得开始哭鼻子,对着裴钰磕了好几个头,“我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
直到贺维磕的额头都渗出血来,裴钰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而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半响才开口向身旁的幕僚问道:
“贺公子当街行凶,调戏官眷,是什么罪名来着?”
“回殿下——”董双成是东宫属臣,专管文书,一应律法都烙在脑海,“按我朝律法,应受庭杖二十,罚劳役三年。”
“这怎么行?”裴钰皱了皱眉头,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贺公子身娇体贵,怎么受得了庭杖和劳役之苦?”
“不如这样——”裴钰儒雅的一笑,这一笑,便可让半个长安的姑娘们酥了骨头,然而他说出的话却没有这样柔情了,“贺公子惊扰了孤的座驾,是为大不敬,孤心慈手软,也不和他做多计较了,就把他那命根剜下来,权当给孤赔罪了吧。”
裴钰这话说的风轻云淡,众人却冷汗涔涔,男人没了那玩意儿,还能叫男人吗?
然而很快便有侍卫上前将贺维拉到一旁,就要在这大街上当场将贺维“正法”。
裴钰走到宋灵枢面前,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她的眼:
“脏。”
他的小姑娘就该被人千宠万惯着,怎么可以看到这种污秽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还沉浸在裴钰一言不合就动刀的恐惧之下,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变成第二个贺维,虽然她没有蛋,但是想想就知道应该很疼了……
宋灵枢只听见一声惨烈的尖叫,很快便有人回来复命,只见裴钰又吩咐道:
“将贺公子和这东西一起送回丞相府,丞相劳苦功劳,就不必过来请罪谢恩了。”
裴钰十分贴心的说的一脸理所当然,众人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
你断了人家独子的命根,还想让人家谢你?
莫不是个铁憨憨?
待侍卫将贺维和那东西都领着走远了,裴钰才放开了遮住宋灵枢眼睛的那双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孤给你的东西,可收到了?”
“嗯嗯!”宋灵枢拼命的点了点头,一脸感激的道谢,“多谢太子殿…哥哥!”
裴钰大大方方摸了摸她的头,又忍不住揉了揉,“以后若在遇到这样的人,便把那牌子亮出来,知道了吗?”
“嗯……”宋灵枢一脸懵,很快又眨了眨眼,“可那样我会忍不住想要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
裴钰粲然一笑,敲了敲她的脑袋,“那也随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罢便又上了步撵,“孤先走一步。”
不用侍卫驱赶,众人已然将路让了出来,宋灵枢想到了前世,世人对裴钰的误解,心中不免替他有些不平。
太子殿下待她这样的好,她也得投桃报李才是,不能明明殿下做了好事,众人却不知晓,于是立刻跪下朗声叫道:
“臣女恭送太子殿下!”
百姓一片哗然,赶紧也跪了下去。
原来这位便是威名赫赫的嘉靖太子!难怪能一下镇住贺维这个纨绔!
贺维平时仗着自己父亲丞相的身份,在长安街头作威作福已久。
本朝风气开明,女子也经常出门游玩,可若是那些运气不好的,让贺维给碰上,被强抢为妾的不在少数!
众人畏惧丞相的权势,皆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贺维被这样“处理”了,长安的姑娘们也能放心出门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王勇自小练武,听觉比一般人灵敏不少,早在宋灵枢和裴钰二人窃窃私语时,他就听到了宋灵枢唤那人“太子哥哥”。
本来他想将这次上京之事,全部向太子殿下当堂托付的,但这一路上他受尽了欺骗和追杀,他不能确定这件事情是否也是那背后的人布置的一盘棋,所以只能就此作罢。
待裴钰的车架走远后,众人才散去,宋灵枢也是此时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在危难时刻要舍身保护她的乞丐。
世人太多忘恩负义,她一时热血,挺身而出也没想过这么多。
但是作为一个乞丐,在关键时刻没想着自己逃命,懂得知恩图报试图护住她,比起很多权贵还要重情意,让她钦佩。
宋灵枢将腰间装着琐碎银两的荷包取下来塞到王勇手里:
“你拿着这银两去洗个澡,再买身像样的衣服。我看你身手不凡,长安很多权贵人家都招收护院的,你打听一下,谋个差事也能有口饭吃。”
说完便回到马车上,只留下王勇一个人怔在了原地。
很多年前,也是一个这般模样的女子,将他从别人手上救了下来,那女子替他疗伤上药,最后笑着告诉他,你这样能打,不如练武好了,以后也能有口饭吃。
御史大夫之女?
王勇把这个名号记下了,既然已经到了长安城,他也是该去好好洗洗换身体面衣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到了前头路口,就打发马夫先回府复命,自己和香薷抱着那盒子金子转到了醉生梦死门前。
醉生梦死大白天是不营业的,这里头有娇滴滴的小娘子,也有清秀的小倌,所以龟公看到宋灵枢和香薷二人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只是冲上来拦住了她们:
“姑娘留步!本馆已经打烊了!还请姑娘晚些时候在来!”
“我并非来寻欢作乐。”宋灵枢拿出一锭金灿灿的元宝在他面前晃悠了一圈,“我是来谈生意的!”
那龟公一看到金子,眼睛都绿了,赶紧将宋灵枢请到一间厢房内,不一会儿一个风骚妇人摇着孔雀毛扇子香肩半露走了进来:
“话不多说,敢问姑娘想赎的是哪个小倌?”
“爽快!”宋灵枢眉间一挑,“我要赎的人是个女子,名字唤做挽琴的。”
赎挽琴?
一个姑娘赎一个姑娘?
苍天啊!这世道怎么了?
然而老鸨很快压下心中震惊,调笑道,“那姑娘可要有个准备了,这挽琴如今可是我楼里的名角,脸面又好,又弹的一手好琵琶,假以时日,花魁之位非她莫属,若届时我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您直接开个价吧!”宋灵枢冷冷的打断她,拿起茶杯撮了一小口,她本能的想吐出来,然而教养又让她吞了下去。
老鸨眼珠子转的飞快,试探道,“不如姑娘先说个价?”
宋灵枢伸出纤纤玉指,比划出一个一出来。
“一百两?”老鸨炸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恐怕连和楼里但凡有些身价的姑娘见个面都不够!”
老鸨有些恼了,这底下人怎么会是,不是说是个大单吗?怎么出手如此寒酸?
“一百两金子。”宋灵枢将盒子打开,里面的金锭子全部露了出来。
“成交——”老鸨的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心想肯定是前几天来找挽琴的那位贵人的家室找上门来了,这样的事在她醉生梦死一个月能有好几次,毕竟对于这些达官贵人来说,用些银钱就可以拿捏一个不清不白的狐媚子,何乐而不为。
至于挽琴落在她手里的下场,那和自己就没什么关系了,老鸨在心里偷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既然如此,还不快把身契拿出来。”宋灵枢笑道,“您也好早点把这盒子搬走。”
老鸨生怕宋灵枢会后悔,赶紧出去将身契拿来交给了她,美滋滋的抱着那盒金子。
“还有一事要劳烦您。”宋灵枢客气说道,“我想去见见挽琴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有何难!”老鸨随口应道,叫了个清秀的小丫鬟进来,“你带这位姑娘上楼到挽琴那房里去!”
宋灵枢冲老鸨笑了笑,便带着香薷跟着那小丫鬟走了。
“就是这里了。”小丫鬟说道,“挽琴姑娘就在里面。”
“好,你先下去吧。”宋灵枢将人打发走了,又嘱咐香薷守在门口等她,便直接推门而入。
挽琴便是两年前和柳氏一起算计宋灵枢的那个丫鬟,她此刻穿着一身暗绿色牡丹纹齐胸襦裙,大片春光外露,正倚在美人榻上,脚下躺着几只酒罐子,整个房间都是一股脂粉掺和酒香大单靡败味道。
“红花,我说了多少次,别在这时辰来找……”
挽琴就势而起,看到宋灵枢的那一刻最后一个“我”字没有再说出口。
宋灵枢笑吟吟的看着她,很满意她这惊愕的表情,“转瞬已两年,复见君容颜,可识得故人?”
“怎么是你?”挽琴的惊愕的目光很快就被嫌恶掩盖下去,“你来做什么?可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没那么闲。”宋灵枢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我从老鸨那儿买了你的身契。”
“呵——”挽琴轻笑出来,以为明白了宋灵枢的来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然如此,你来找我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不过是你盘中的鱼肉,任凭处置!”
说完便闭上了眼,不在理会宋灵枢。
只听见“呲溜”一声,宋灵枢将挽琴的身契撕成了两半,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却快。
很快便将这身契撕了个粉碎,优雅的弹手一挥,纷纷扬扬的便将碎纸片撒了一屋子。
挽琴惊讶的睁眼看她,环视了自己这颓败的屋子里,而宋灵枢仿佛就是落入其中的一颗惊世绝伦的明珠。
很多年以后,挽琴将这件奇事讲给醉生梦死一群新来的小姑娘们听的时候,那时醉生梦死已不是一个单纯的烟尘之地,小姑娘们迫不及待的问她:
“圣德皇后说什么啦?”
挽琴这才满意了,慢吞吞的模仿着宋灵枢的口气:
“她就说了那么一句,‘我给你两条路,自己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宋灵枢给挽琴的两条路分别是:
从醉生梦死走出去,宋灵枢能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活下去,好处是前尘作古,从此做个良人。
或者留在这里,五日后宋灵枢会带银两买下这里,交给她掌管,好处是能报复柳氏。
挽琴想都没想直接选了第二条路,她不过才十七岁,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饱受摧残,身心早已千疮百孔,哪能真的金盆洗手了?
她承认,是她心术不正起了贪念,才害了宋灵枢,也害了自己。
可她在这无边地狱里日夜煎熬的时候,无数次想到了死,让她支撑下去的便是对柳氏的恨。
她不会放过柳氏,哪怕是做了厉鬼,也要叫柳氏日夜不得安宁。
“那你等我的消息吧。”
宋灵枢很满意她的反应,转身就要离开,金玲是从小服侍她的丫鬟,比她长四岁,虽说背叛了她,可终究也不该沦落到这种地步。
于是心下一软,驻足道:
“待事情结束后,这醉生梦死就归你了。”
挽琴此事还不知道,就是这一句承诺,便使她一生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看着宋灵枢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哪怕她明知道对方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仍然说了出来:
“姑娘,谢谢你。”
她像从前一样称呼宋灵枢为“姑娘”,就像还在葳蕤轩做丫鬟时那一样。
很多年以后两人谈起这段往事,不由得会心一笑。
你看吧,有时候女子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简单。
“姑娘就这样饶过她了吗?”
香薷站在门外将刚才的对话都听了个明明白白,“她能背叛姑娘一次,就肯定会有第二次的!”
“姑娘不能心软,就应该绑了她去见老爷!”
宋灵枢一直快步往外走,并不理会香薷,走到楼梯下听见香薷这话,突然驻足,回头过冷冷的看着她。
香薷紧紧跟着宋灵枢,没想到她会停下来,差点迎面撞上去。
“姑娘……”香薷与宋灵枢四目相对,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心虚起来。
“你是哪个院子的人?”宋灵枢突然问她,语气听不出什么异常,好像只是和香薷话家常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然是葳蕤轩……”香薷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跪了下去,“奴婢是姑娘的人!万万不敢……”
“够了。”宋灵枢打断她,她自然是知道香薷的忠心的。
可前世为什么别人能借着香薷来陷害她?
不就是掐准了香薷这个性子吗?
要知道这世道并非非黑即白,连圣人都说过水至清则无鱼。
她必须让香薷明白,有些事她可以纵容她们,可有些事不该多嘴的就不能多说一句。
“你只要记着这点就好,你是我的人,什么柳氏宋明怜自然不必说,就是老爷的话你也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必须要记好了,我做错了,你们也得不到好处,只能替我掩盖错处!若是我死了,你们……”
“奴婢以后不多嘴就是了!”香薷吓得快哭了,姑娘怎么可以因为她,说出自己死了这样的浑话,“姑娘可别拿自己赌咒!”
宋灵枢看她委屈的样子,神色好了几分,“快起来吧,我也饿了,带你去吃点好东西。”
香薷一听有好东西吃,立马精神了,欢欢喜喜的爬起来,掺着宋灵枢往外走。
宋灵枢说的好东西自然是在金玉满堂,前世她也最爱这家的饭食酒水,只不过那时整日忙着淮南王府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空暇出来闲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决定一改前世步步小心的陋习,人生苦短怎好不及时行乐?
女子,就该对自己好。
等到宋灵枢和香薷走到金玉满堂的时候,用膳的时辰已经过去,不过里面仍有些吃茶喝酒的人。
那跑堂的小二一见她二人的打扮便知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赶紧上前招呼。
“给我们来一间上好的包房。”宋灵枢不等他开口,抢先说道。
“实在对不住了!”小二恭敬回道,“今日的包房已经订满了,小姐想必是头回来,不知道咱们金玉满堂的规矩!包房很是抢手,不提前订好,只怕是捡不到现成的!”
宋灵枢确实是头回来,以往都是差人买回去。
“既然是规矩,那就不强求了。”宋灵枢带着香薷,自个就找了处僻静地方坐下,“水晶百味鸭,茄汁凤尾鱼,蔷薇豆腐和蟹粉小笼各来一样,再要两份青梅羹,饭后甜点便上茯苓乌骨膏、莲蓉栗心饼吧。”
“小姐是行家啊!”小二赞许的看着宋灵枢,“还请小姐稍等片刻。”
“姑娘!”待小二走后,香薷一脸崇拜的看着宋灵枢,她们家姑娘就是有钱,点这么多得花多少银子啊,“点这么多能吃下吗?”
“你也坐下一起。”宋灵枢是根据香薷的食量点的,笑着吩咐道,“我相信你,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香薷:……
难道她在姑娘心目中,就是一个吃货吗?
呜呜呜~
吃饱喝足后,宋灵枢叫来小二准备结账,一模自己的荷包,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似乎将全身家当都给了那个乞丐。
一时进退两难,悄悄的问香薷:
“你……可带了银两?”
香薷拼命摇头,感觉护住了自己胸前,明明是姑娘自己说要请客的,怎么找她掏钱,不管了,说没有就是没有!
“小二哥~”宋灵枢谄媚一笑,“可以用首饰抵饭钱吗?”
小二没想到眼前穿的人模狗样的官宦小姐,竟然想在金玉满堂吃霸王餐?
客气的微微一笑,反问道,“您说呢?”
“想来……是没有先例的吧……”宋灵枢尴尬的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钰此刻正和柳青城还有董双成等人,在楼上的包房内会面。
裴钰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心头一动,立马快步走到雕窗边推开,往下扫视一圈。
刚好便看见宋灵枢如此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起码能让半个长安的男子断了袖!
柳青城最喜八卦,看见自家平时不苟言笑分表哥十分反常,上一次这样还是在太平别院了吧?
于是也十分好奇的趴到雕窗上,顺着裴钰的眼光看了过去。
啧啧啧……
他就说嘛,除了这位,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博他们堂堂太子殿下一笑。
柳青城瞧着裴钰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便想替她把人叫上来:
“喂!宋家小娘子!看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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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自己在这儿做人质,让香薷回府拿银钱赎自己,突然听到一个贱贱的声音。
她顺着那声音的来源看去,好像看到了两只行走的钱袋子。
立刻有了底气,很猖狂的对着小二说:
“你且等着,很快便有银两结账了!”
然后挤了一脸笑容往楼上快步走去,“太……钰哥哥……”
一声嗲的发麻的话,让众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钰哥哥?
柳青城嘴角抽搐,这是什么鬼称呼?
他悄悄瞥了裴钰一眼。
为什么他家太子表哥,居然勾起了一抹笑,好像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董双成早在贺维之事发生时,就看到了他们殿下待这位宋姑娘的不同之处,所以并不惊讶,至于楚飞更是见怪不怪了。
包房里坐着的其他人心里却没有这么淡定了,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他们一向喜怒不显于外的太子殿下如此纵容,今日必须一睹真容!
“钰哥哥……”宋灵枢推开门,正要套近乎的时候,看到一屋子的人,准确的说是一屋子的男子,当即老脸一红,脚下一个不留神便被那门槛绊倒。
眼看小娇娘就要摔个狗吃屎了,裴钰一个健步手疾眼快拦腰将她接住。
还好,接住了,没摔着她。
“怎么这么不小心?”裴钰沉声问道。
小姑娘的腰尤其柔软,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他不是很舍得放开。
宋灵枢老脸一红,惊魂未定,喘着气道:
“你……你先放开我……”
裴钰的臂膀十分有力,在她的后腰上一转,宋灵枢便站直了身,裴钰离开她的时候又贪恋的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
“谢谢…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环视当下,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钰注视到了她的目光,心下不悦,这里都是外男,有什么可看的,再说,哪一个有他好看了。
于是挡在她身前,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话:
“孤从来不接受口头感谢的。”
太子殿下这是在向她讨谢礼?可她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可是拒绝会不会显得她太白眼狼了?
可不能把金大腿给弄丢了!
宋灵枢只能把心一横,唯唯诺诺道:
“殿下想要什么…我一定办到……”
“好。”裴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眼底的温柔都快溢了出来,“孤暂时还想不到,以后再向你讨要。”
“殿下……”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最适合撒娇,就连柳青城也不得不承认,若是他那未过门的妻子肯这样唤一唤他,他怕是豁出命去也甘心情愿。
“你能不能借灵枢一点银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是在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孤从来不做不划算的买卖。”裴钰附到小姑娘耳边,伸手将他鬓边的珠钗取了下来,“就拿这个抵你的饭钱吧。”
就这么简单?
“好啊好啊~”宋灵枢生怕他反悔,连连应道。
“楚飞。”裴钰侧目瞥了楚飞一眼,吩咐道,“你随宋姑娘去结账,在将人好生送回去。”
从包房出来以后,宋灵枢终于绷不住了。
这次丢人丢到家了!
肿么办?
还能在长安好好找个如意郎君吗?
待宋灵枢走远后,柳青城捏着嗓子,学着她的样子走到裴钰身边。
“钰哥哥~人家也要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滚。”
裴钰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赏了他一个字。
将小姑娘珠钗收好后,面色一如往常,与刚才判若两人。
在这里坐着的皆是东宫心腹,都对这位太子殿下的脾性了如指掌,谢道临是皇后娘娘母家的人,算起来也是裴钰的远房表哥,于是调笑道:
“看来咱们东宫很快就要多一位太子妃了啊?”
裴钰并不接他的话,拿起茶盏饮了一小口,方才缓缓道,“借尔吉言。”
宋灵枢出了金玉满堂后拉着香薷就赶紧跑,楚飞紧紧跟在她身后。
不对啊……
宋灵枢突然想起,她以前很少到各府走动,和外男更没有什么接触,不然前世也不会被宋明怜诓骗。
既然她不识得他们,他们也应该不认得她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到这儿,宋灵枢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形象没有崩塌。
宋灵枢回到葳蕤轩,宋邹容已经等候多时了,旁边还站着一个身形略高的小姑娘,五官和宋灵枢有三分相似,不用说便能大致猜到她是谁了。
“大姐姐!”
宋邹容一看见宋灵枢,便跟那看见花朵的小蜜蜂似的,赶紧跑过来抱住她的裙摆。
“大姐姐越来越好看了……”
“小嘴真甜。”宋灵枢将刚才在金玉满堂带回来的莲蓉栗心饼拿出来,分给他吃。
宋邹容十分欢喜,但也没忘记他的‘伙伴’,拿着饼向宋墨兰招呼着,“三姐姐你也来呀!大姐姐可好了!”
宋墨兰的生母死的早,从小身边只有嬷嬷丫鬟照顾,出身又不显赫,宋怀清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闺女。
下人们捧高踩低,一味奉承着柳梦如母子三人,处处欺负这个名义上的三小姐,所以宋墨兰的性子难免有些腼腆。
“兰儿也过来吧!”宋灵枢冲她温和的笑着,身边跟着的嬷嬷也再三催促,宋墨兰这才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从宋灵枢手里接过莲蓉饼,不像小邹容那样着急往小嘴里送,反而先行了个礼,“谢谢大……长姐……”
“无妨。”宋灵枢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只是她的性子更烈,所以每次被柳氏欺负,反而显得无理取闹,于是心疼的摸了摸宋墨兰的小脑袋,“你也随邹容一般,叫我一声大姐姐吧!”
“大姐姐……”宋墨兰乖巧点头,赶紧改了称呼,生怕惹她不快,小心谨慎的模样,让宋灵枢更加心疼了。
“兰儿怎么生的这么瘦弱,可是身边的嬷嬷丫鬟待你不好……”
“没有的!”宋灵枢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墨兰赶紧打断,辩解道,“嬷嬷们都待我很好,只是……”
宋灵枢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明白了,柳梦如那样的货色当家,其他几个院子的日子能好过到哪儿去?
想着柳梦如竟敢打她母亲福地的主意,心下更加不悦,恨不得能把柳氏剥皮抽筋了。
然而她还是忍住了,小邹容和兰儿还是孩子,她不能只顾自己一时的喜恶吓到他们。
于是和颜悦色的和两个孩子玩耍了好一阵,才回了房间,继续给宋怀清做那件貂皮大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傍晚时分,丞相府邸却乱了套。
贺维当街行凶调戏官眷被嘉靖太子撞见,太子殿下赏了他宫刑的事情已经传遍府邸。
东宫的侍卫把他抬回丞相府的时候,贺维已经痛的晕厥过去了。
贺丞相已经侍奉两朝君王,看见自己儿子光溜溜的下半身,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就这样追随先帝而去了。
然而侍卫还不忘将裴钰的话如实转告。
“太子殿下吩咐了,丞相大人劳苦功高不必去谢恩了。”
绕是丞相贺年经历了两朝风云,也没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太子,急火攻心吐了血,刚缓过劲来,连朝服都没穿,抬着自家儿子就入宫告状去了。
贺维的所作所为,元溯帝也是知晓一二的,然而太子这样的做法,却不是他期许的太平盛世里一个仁君该有的风范,所以面对有从龙之功的老臣一把鼻涕一把泪向他哭诉,难免也动了很大的怒气。
“岂有此理!”
“来人!来人!”
“让那孽子给朕滚过来!咳、咳咳……”
若是平时贺年还会极力劝谏圣上保重龙体,可今日贺年满心都是自己可怜的儿子,哪里还顾得上圣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朝臣们话虽说的好听,什么为了天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儿子和天家孰轻孰重,谁没还个私心。
尤其那贺维还是三代单传的独子,府中姬妾虽多,却没有一个生养了的,让贺年焉能不气,恨不得圣上能痛斥太子,甚至给他儿子讨回公道才是!
裴钰早已经猜到,当太和宫传来消息让他面圣时,他已经收拾妥当,穿着太子蟒袍戴着七龙珠冠体体面面往太和宫而去。
东宫属臣都捏了一把冷汗,唯独裴钰依旧在步撵上谈笑风声,似乎根本不把贺丞相的发难和圣上的怒火当成一桩值得上心的事。
很快便到了太和宫,裴钰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而来,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元溯帝面前,先是正视了元溯帝一眼,然后才轻慢的行了一个礼,没等元溯帝发话,自己便自觉的站了起来。
“儿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孽子!”
一块上好的端砚从正前方向裴钰袭来,裴钰一个侧身便轻松闪过,根本不把皇父放在眼里。
元溯帝平日便不愿意见到他,自从太子监国之后,他的话就像放屁,圣旨也比草纸还不如,他早就有猜忌之心,此次更是想借题发挥,哪怕只是挫挫太子的锐气也好。
“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账的事!”
裴钰无辜的看着元溯帝,看起来就像一个无知少年一般,“孤不知做错了何事?竟惹得陛下生这样大的气?真是罪、该、万、死!”
后面四个字他咬的极其清楚,贺年心中更加愤恨,扑倒地上大哭着让元溯帝给他一个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贺相怎么在此?”裴钰故作很惊讶的样子,“孤不是说过吗?贺相劳苦功高,不必前来谢恩的!”
“太、子、殿、下!”贺年几乎已经是一字一句的说着话,双眼猩红,“殿下害我儿至此!还要让贺某谢恩吗?!”
“难道贺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裴钰似乎很不解,很快才皱着眉头说道,“定然是侍卫们懒怠,孤回去之后定当严惩。”
看着裴钰这幅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模样,贺年就气的牙痒痒,怒极反笑,“那老臣便要听一听了!我儿究竟反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竟让太子殿下当众用了宫刑!”
“贺公子得了失心疯,拦住孤的车架,要行刺孤,孤念在贺相劳苦功劳,实在不愿多追究,才给贺相留了面子。”
“这么说来,我倒是要谢谢殿下了!”
“这是自然。”
裴钰受用的点了点头,一副我说的有理,你快谢谢我的嚣张表情。
“荒谬!”元溯帝怒斥道,这借口根本上不了台面,只怕是三岁的小儿也能看出破绽,更何况是皇帝和丞相。
若眼前不是那个十五岁便一人一骑从贼窝取了贼人首级的少年太子,贺相清楚自己打不过,不然他能当场和裴钰厮打起来。
“我儿好好的!何时得了失心疯?殿下不要欺人太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后娘娘驾到——”
宫人尖着嗓子叫到,很快一个穿着如意缎绣七彩凤袍,头上戴着点翠嵌金龙珠九凤冠的中年女子缓缓而至,虽说保养得宜,但脸上难免还是有岁月侵蚀的痕迹,更是难以难以掩盖憔悴的病容。
母子二人的动作惊人的相似,孝敏皇后也是先轻慢的给元溯帝请了个安,然后自顾自的站了起来,训斥太子。
“太子今日当真是胡闹!还不快给贺相赔罪!”
“母后莫气,孤赔罪便是。”
“贺相——”裴钰走到他身边,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说话,“今日孤给你留了面子,若是再不滚,孤很难保证令公子能否活着走出皇城呢!”
裴钰脸上还勾着一抹笑,似乎刚才说那狠话的人并不是他。
贺相也看出来了,陛下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陛下,若他真的惹恼了嘉靖太子,只怕这位殿下什么混账事都能做出来。
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废太子废后,他可怜的儿子只能白受这个委屈了。
“殿下可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道理?”贺相强忍住想一拳打飞眼前人的想法,反问他,“殿下可是把老臣当做兔子了?”
“贺相是兔子也好,是老虎也罢。”裴钰不甚在意的回答他,“孤乃天命之人,焉能怕了飞禽走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贺年跪在地上,又连续磕了几个头,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道:
“说到底也是吾儿命中注定该有此劫,陛下切莫因为老臣,伤了天家亲情。”
“爱卿何至于此?”
元溯帝大惊。
贺年又磕了几个头,力道之大,额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求陛下不要问罪太子!”
“爱卿请起。”元溯帝将他扶了起来,“朕依了你便是。”
嘉靖太子大权在握,孝敏皇后母家势力庞大,不是元溯帝一句说要处置便能处置的了的,只能作罢。
待贺相走后,元溯帝痛斥皇后:
“皇后也是胡闹!后宫不得干政的古训都忘干净了吗?!”
“陛下说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孝敏皇后和他早就已貌合神离,根本不在乎他丢过来的罪名:
“本宫也只是担心太子,所谓关心则乱,还望陛下可怜本宫一片怜子之心。”
“糊涂东西!皇后身子本来就不好,你偏偏还如此不孝!惹是生非!”
“无妨。”还不等裴钰怼他爹,皇后抢先说道,“即是无事,本宫先回宫歇息了,咳、咳咳……”
待孝敏皇后走远后,元溯帝气了消了一半,不过怎么看裴钰怎么像第二个孝敏皇后,一样的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样的该死。
“这段时间,你在东宫好好反省反省,其余政务暂且不论,淮南王世子将赴长安承袭,淮南王府世代忠烈,一应事宜当给予最高礼遇,你亲自盯着,不可出什么差错。”
元溯帝到底做了多年帝王,哪怕心中再不悦,也不会表露出来,此刻仍像一个慈父一般,悉心教导太子。
裴钰早在听见淮南王世子五个大字的时候,袖子下的手已然握成了拳头,眼睛死死盯着元溯帝,好像扑食的饿狼,已经按捺不住。
元溯帝自然把他的反应看的清清楚楚,然而几乎只是一瞬,裴钰已经勾起了一抹笑:
“孤记住了,定让陛下满意。”
似乎刚才那个浑身杀气的人并不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太和宫出来以后,董双成一直在殿外等候,卫影从小习武,将殿内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提前也将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董双成,以免他撞在了太子殿下的枪口上。
“今夜月色正好。”
裴钰抿着笑意,若不是知晓他的脾性,众人只当他心情还不错。
“双成不如陪孤到廊下对弈一句如何?”
董双成对他作了一揖,“殿下所邀,臣却之不恭。”
这一局棋下的董双成很是吃力,裴钰一改往日的作风,步步都是浓厚的杀意,待到已经取胜之后,仍旧是意难平。
“殿下好手段。”董双成赞道,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殿下心乱了。”
裴钰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却也不接话。
董双成继续道,“臣斗胆一猜,可是因为淮南王世子一事?”
裴钰抬了抬眼皮,看着他,“继续说。”
“大概是因为宋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今日之事,殿下有一百种可以处理的办法,却选了最下等也是最直接的法子,想来是因为那贺维触碰到了殿下的逆鳞。”
“臣自幼伴驾,自然知道殿下心中所想,若是贺维不曾调戏宋姑娘,别说只是打死一个乞丐,就是千万个,在殿下眼里,只怕也是微不足道。”
“殿下也不过是早晚会让他贺维偿命,给天下一个交代罢了。”
“臣虽不知,淮南王世子和宋姑娘有何牵连,但是殿下却动了杀心,这仍是最下等的法子,殿下也知道杀人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只要他来不了长安,孤便能心安。”
裴钰一皱眉头,便让董双成深吸了一口气。
“殿下心里清楚……”董双成再次劝谏道,“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世子身上,一个褚文良可以杀,以后还会有张文良,徐文良……后患不除,终究难以高枕无忧。”
“孤明白你的意思。”梦里的那些痛那些悔,像海浪一样,一阵一阵拍打在裴钰身上,“可孤舍不得她有一丁点难过。”
前世他替她血洗长安,待他登上至尊之位那个晚上。
只有身边的亲信才知道,他却去了郊外一个没有墓碑的孤坟前,失声痛哭,可无论怎样,他的小姑娘终究是回不来了。
那个晚上开口劝慰他的也是董双成,董双成也是这样面无表情的和他分析利弊,“人死如葬花,万千黎民还要倚仗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手刃了同父异母的亲兄长,将自己的父皇囚禁宫中,他为了一个女子让天下动荡不安,这是他的罪,哪怕他恨不得立刻跟了她去,终究是不能。
从那以后,他在也没去过小姑娘坟前,他宁愿骗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小姑娘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里。
太和宫里有一间密室,却被裴钰改成了暗狱,他没有杀褚文良,他要他活着,自己活多久,他就得活多久。
让他维持下去的,除了对苍生的责任,便只有对褚文良无尽的恨意。
三王爷临死之前猖狂的大笑,他想着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裴钰好过,半真半假的告诉他:
“宋灵枢是怀着你的骨肉去的!她却以为那是褚文良的种!你赢了又如何?你敢说此时此刻你不恨不悔吗?!”
这句话像一句魔咒,日日夜夜啃噬着裴钰的心,嘉靖三十六年,他重病了一场,从宗室过继了一个文韬武略的年轻人封为太子。
临死之前,三王爷狰狞的脸还在他的眼前晃荡:
“你敢说你不恨不悔吗?”
他的确是后悔了,却回到了建元十一年,小姑娘还好好活着,他强忍住心中的情绪步步为营,却生怕褚文良一出现,就会让他输个彻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先退下吧……”裴钰看着月色下的宫墙,漫不经心道。
董双成知道自己起码已经劝住了他五分,行了个礼便缓缓退下。
裴钰心中烦闷,搬出一坛好酒独自品着。
丞相府中,师爷拿着一个木盒子献宝似的进了贺年的书房。
“小人有个好东西献给相爷。”
“糊涂东西!”贺年正在气头上,“也不看是什么时候!什么样的宝贝也换不回我儿的命根子!”
“相爷莫恼!”师爷很有自信,“这东西正是对公子有益的。”
贺年半信半疑的将那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贺维被剜下的那东西,差点没一刀劈了对方:
“我看你是在找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相爷息怒!”
师爷跪倒在地,慌忙解释,“我听闻何家有一种秘术。当年何家先祖跟随高祖出征,一位将军在战乱中被敌军斩断右臂,何家先祖就是用这秘术为他续上断臂的!”
“这又如何?”贺年的呼吸稍微平整了些,“何筠都已经死了这么些年,何家早就后继无人了!”
“相爷有所不知!”师爷笑的谄媚,“内子的姐妹嫁到了宋家一个庄子上,听闻今日那宋家大小姐到庄上祭奠亡母,遇到了一个生子而亡的妇人,她不仅令那妇人死而复生,甚至还开下药方,使那妇人还添了个大胖小子呢!”
“此事可当真?”贺年像找到了什么救命的稻草,一下便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千真万确!小人怎敢欺瞒相爷!”
“来人!备车!”
贺年顾不得这许多,死马也当活马医了,赶紧叫了马车,就要往宋府而去。
另一边裴钰醉了酒,也携了卫影偷偷往宋府而去。
裴钰对宋灵枢的一切都太过了解,前世在那一晚之后,他即将出征,他也是这样潜入她的闺房,贪婪的看着她的睡颜,只有她床榻边的红烛替他垂泪到天明。
葳蕤轩早已经熄了灯,裴钰吩咐卫影在外院等着,自己一个翻身便轻松越过那堵院墙。
卫影想要劝住他,可终究也不知怎么开口,只能隐藏身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他们殿下一世英名,如今竟也学了那登徒子,做起人家姑娘闺房里的梁上君子,真是伤风败俗啊!
宋灵枢一直躲在房里做着给她爹的大衣,用过晚膳后掌灯继续,王嬷嬷来劝了几次,她这才感觉到了一丝倦意,打发走了房里人之后,正要上榻准备歇息的时候,窗门被大力推开,从她身后传来两声脚步声,一个偌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住。
宋灵枢吓得魂都快掉了,自己身后到底是谁?难道是柳氏和宋明怜派来的刺客?
就在她惊恐的想要呼救的同时,一只纤白的手掌由她的后肩上伸过来,按着她便往后一按,她顿时就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一缕青丝从她耳边垂下,一股沉香的幽香瞬间将她笼罩,还有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十分受伤的问她:
“宋灵枢,孤到底该怎么做?”
是嘉靖太子?宋灵枢浑身都抖了起来,身后人将她按着也不能动弹,于是只能试探的问道:
“太子……殿下?”
身后人一下就松了手,宋灵枢立刻转身向身后看了去,额头一下就抵到了裴钰尖白的下巴上,他仍旧伸手将她禁锢在怀里,脸上却笑的无奈又温柔:
“你说,孤到底该怎么做?”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心里只有孤一人。
宋灵枢,你说吧……
哪怕你要孤的命都可以,只要能换回你留在褚文良身上的那颗心,只要能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早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于是陪笑的推开他,“殿下醉了!卫影大人呢?夜深了,怎么能让殿下独自……”
宋灵枢的话还没说完,裴钰已然向她靠近,高大的身影将她一步一步的逼退。
事实上,裴钰一发狠,宋灵枢就怂了,裴钰将她逼退到床榻上便欺身压了上去,小姑娘的身子柔软,让他不舍的放开。
“殿下……”宋灵枢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反常,吓得不轻,“你看清楚,我是宋灵枢啊!”
“孤知道。”裴钰看着她的脸颊,眼角魅色如波,“你是宋灵枢……”
只是孤的宋灵枢……
谁说只有女子才能勾引人,宋灵枢看着那张胜似神祇的白净脸庞,心中的小鹿砰砰砰的跳着。
前世褚文良嫌恶她,到死也不曾亲近过她,若不是因为那一晚她怀了褚文良的孩子,褚文良为了堵悠悠众口,不得已才娶了她,只怕她真的只能悬梁自尽了。
算起来,太子殿下是第一个和她如此亲近的男子。
哪怕她对裴钰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却还是能感受他结实的身子,仍是忍不住的想,以后的太子妃,可有福气了。
“殿下醉了!”宋灵枢像哄三岁小儿那样哄着他,“殿下能否放开我,我好为殿下臻一壶茶醒醒酒。”
“孤没有醉。”裴钰坚持道,殷红的嘴唇挂着一丝不知是不满还是自嘲的冷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宋灵枢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殿下没有醉,是我渴了,可以吗?”
“孤给你倒。”裴钰放开了她,步伐稳健往外间走去。
宋灵枢终于得了空子,赶紧从榻上站了起来,很快裴钰便拿着一杯茶水走回来,向她递过来,“给你。”
“殿下今日可是被陛下训斥了?”
宋灵枢左思右想,似乎只有这样才说的通,裴钰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让他不高兴的人大多数已经他一刀给砍了,能让他如此这般借酒消愁的,想必除了当今圣上在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裴钰坐在她的床榻边,安安静静的看着她,既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宋灵枢以为他这算是默认了,十分贴心的劝慰他:
“父子哪有隔夜仇的?我相信陛下也是倚重殿下呢!”
“宋灵枢……”裴钰看着她,听出了宋灵枢语气中的关切,自她眼神中流露出的真情,让他烦闷的心情也平和了许多。
“今日在城外的事,孤听说了。”
“宋氏医女,素手仁心,可令白骨生肉,枯木逢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恻隐之心,竟然已经传到嘉靖太子耳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那我现在岂不是已经名动长安了?!”
“嗯。”裴钰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替她担忧的叹了一口气,小姑娘哪里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骂她?
怕她哭。
打她?
舍不得。
只能静静地看着她,“不出意外,明日这件事会传入陛下和母后耳中……”
“小哭包……”裴钰忍不住站起来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可知树大招风的道理?”
“若是明日谁家贵人有个头疼脑热,有了今日之鉴,治好了人家不会感激你,治不好反倒会责怪你不尽心,届时你又该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小哭包?
宋灵枢抓住了重点,她何时哭包了?
太子殿下这是在取笑她吗?
裴钰是何许人也,一眼便看出她的失神,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青丝,稍微垂眼俯视着她,纤长的睫毛垂下,神色温柔:
“你不如也进了太医院吧!”
裴钰好生和她分析利弊,“若是做了御医,其他人就算是打你的主意,也要顾忌着皇家的颜面,待你……有了心仪之人,便去向陛下和母后请旨求婚,亦是一桩美谈。”
“可是历朝历代,从来没有出过御前女医啊?”
宋灵枢被裴钰这大胆的想法给吓到了,虽说本朝风气开明,世俗对女子的约束少了很多,但是这御医岂是她想做便做的?
“你只需告诉孤,你愿意与否?”
裴钰是有私心的,小姑娘若是做了御医,他便能在皇城中正大光明的照看着她。
“如今的太医院首是你外祖父的半个弟子,他为人正直,定会好生照料你,你不必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宋灵枢思虑再三,终究是点了头,太医院最下等的阶品也是九品官,虽说拿的俸禄不多,可是好歹也算有了官阶傍身,女子做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宋灵枢便听说皇后娘娘身边就是有女官的。
“如此甚好。”
裴钰满意的看着她,把小姑娘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若是她敢沾花惹草,他就先杀了那奸夫,在好生收拾她。
“夜深了,你早点歇息。”裴钰嘱咐她后,便从来时路原路返回。
宋灵枢看的是目瞪口呆,心想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连翻墙都翻得这么理直气壮清新脱俗。
经历过这么一场,宋灵枢总算是可以吹灯睡觉了,她的被子上,还留有裴钰身上那种淡淡的沉香味,让人嗅着便觉得分外舒服。
她正迷迷糊糊,眼看就要睡着了,有丫鬟来敲响她的房门,很快香薷也披头散发的来了。
“姑娘!老爷让姑娘过去!”
宋灵枢心烦的将外衣披好,又将发丝随意挽好,这才推开门:
“爹爹可说了是何事吗?”
“不曾,只是刚才丞相大人往府里递了帖子,老爷本不想见的,可丞相大人口口声声让老爷救命,这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丞相递帖子想做什么?难道是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来找她算账了?
可这也太没道理了!
难不曾别人就只能由着贺维作践,连反抗的资格也没有吗?
宋灵枢在心里好好的给这位丞相大人记下一笔,心想墙倒众人推,等这堵大墙倒塌的时候她一定要去落井下石。
一刻钟前,贺年和自家夫人在书房见到了宋怀清。
“宋大人这次一定要救救吾儿……”
贺夫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宋怀清却冷眼相待,轻蔑一笑,“贺夫人说笑了,下官能有什么法子救令公子的!”
“愚弟知道,宋兄还在为当年之事怀恨在心,可犬子无辜啊!”
贺年以为带着夫人来,宋怀清念着旧情,也该松口,却没想到他竟是连正眼都不肯相看,赶紧也求情道:
“令千金妙手仁心,若是宋兄肯帮犬子这一次,愚弟来日定当……”
“你是怎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宋怀清不满的打断他,“只是我可做不得那小祖宗的主!我将人叫来,你且听天由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罢,便派人传信到葳蕤轩。
裴钰从葳蕤轩出来之后,心情大好,和卫影原路返回后,看着夜色下的宋府,忍不住回头凝视了一眼。
小姑娘此刻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宋灵枢,既惹这爱恨嗔痴焚了孤的身,那你必须和孤共沉沦。
裴钰贪心的想着,他不止要她的人,还要她的心。
他也要尝一尝,被她爱着,究竟是何滋味?
宋灵枢披了一件月白色银丝披风,踏着月色,慌忙走到了书房。
“女儿给爹爹请安,不知爹爹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宋灵枢直接无视了书房里的贺年夫妇,只以宋怀清为尊。
宋怀清并没有搭理他,反倒是贺年扑了上来,“还请宋小姐发发慈悲,救救犬子啊!”
宋灵枢看着眼前人的打扮,以及和贺维有三分相似的五官,看来定是那贺丞相无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相爷说笑了,小女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令公子的!”
“小姐莫要自谦!”贺相就差跪在地上求她了,“贺某听闻小姐母家有一门秘术,能使……”
宋灵枢看了看宋怀清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不善,于是赶紧推脱道:
“相爷从何处听来的,小女从未听父母长辈提及,想来……”
“宋小姐!”贺夫人不似刚才在宋怀清面前的楚楚可怜,看着宋灵枢的目光与看见宿敌无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宋小姐非要害的我贺家断子绝孙吗?”
这一顶帽子扣的极大,宋灵枢想着,必是这贺夫人知道了今日嘉靖太子处置贺维的来龙去脉,所以对她生气。
宋灵枢正要辩解两句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宋怀清却发了怒,顺手操起书桌上的八珍兽角的镂空小香炉就掷了出去:
“贺年!谢芸!这都是你应得的二人的报应!”
“断子绝孙算什么?!我巴不得你……”
“爹爹息怒啊!”
宋灵枢被自家老爹这操作吓了一跳,虽说她知道丞相蹦跶不了多久了,但人现在好歹还坐在那位置上,所以赶紧在宋怀清说出更多难听话之前打断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哼!”宋怀清大袖一挥,“来人!送客!”
那贺夫人冷冷的看着宋怀清父女二人,半响却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还真是父慈子孝!”
临走之前,谢芸若有所思的大量了宋灵枢一眼,然后嘲弄似的对宋怀清说了一句:
“姓宋的,我也等着看你的报应!”
宋灵枢总觉得这贺丞相夫妇二人似乎和自家爹爹有交情似的,却不敢开口询问,她爹脾气不好,她也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了。
以往还有祖母压着他,他还稍微收敛着点,现在祖母不在了,要是自己真惹着他,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宋灵枢再三思量,正要开口劝他,宋怀清却骂了她一句:
“还杵在这儿做什么?!也给我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宋灵枢求之不得,赶紧跪安后,像逃命似的从书房逃了出去。
宋怀清见她走的干脆,心下更加不悦,看着那盆兰花,也分外不顺眼。
他有那么可怕吗?
自己叫她滚,她便滚了?
倒是滚的真利索!
宋灵枢走到院子后又回来了,却没胆子再次踏进书房内,而是吩咐下人给宋怀清煮了一杯桑叶菊花茶,吩咐道:
“爹爹生了好大的气,你们送了茶,便劝他早些歇息,莫要熬坏了身子。”
没过半刻,下人将茶端进了书房,把宋灵枢的话原原本本讲给宋怀清听。
宋怀清面不改色,连头也不抬:
“知道了!下去!”
待人走后才探头探脑走过去拿起那杯茶品了起来,心想这还差不多。
气瞬间消了个七七八八,收拾收拾也吹灯歇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如裴钰所预料的那样。
第二日,宋灵枢的名字便在长安街头小巷传了个遍,无论是宫门王府内的达官显贵,还是寻常百姓,如今都知道了她的事迹:
宋家大小姐好大的本事!
不仅让那霍夫人死而复生!
还保住了霍夫人肚子里的大胖小子!
更有文人墨客大笔一挥写尽文章诗词递进宋府,只求搏她一笑。
就在达官贵人的帖子踏破宋府门槛的时候,宫中传下圣旨,召宋氏女入太医院,封为正七品御医,下月初一入宫当值,不得有误。
宋灵枢惊叹于太子殿下的办事速度,惊愕之后和宋怀清一起领旨谢了恩。
这次宋怀清倒没有说什么带刺的话训斥她,反倒让宋灵枢不太习惯。
宋明怜知晓后,在房间内又是摔东西又是发脾气,柳梦如来劝慰她,反而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说到底还不是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不是正室,也没有教给我那样的本事!我拿什么去比人家?!”
柳梦如气的不行,差点又拿巴掌糊她脸上。
宋明怜在气头上,也顾不得这许多,竟学了那市井泼妇一般:
“打吧!你就打死我最好了!打死了去认她做女儿!你看她叫不叫你声娘!”
柳梦如气的手都发颤,知道宋明怜是被她惯坏了,又无可奈何,只能气冲冲的回到自己院里去。
“姑娘……”
宋明怜身边的丫鬟战战兢兢的进来传话,“孙小姐递了帖子要见您……”
“让她滚!”宋明怜正在气头上,“我谁也不见!”
丫鬟不敢在继续劝她,只能出去拒了孙妙玉。
自从太平别院一别之后,孙妙玉几次递贴子想见宋明怜,都被她婉拒,次数多了就连孙妙玉身边的丫鬟也难免有些不平。
“依我说小姐也是好脾气,她宋明怜算什么东西?以前走到哪里不是小姐带着她护着她?真真是个白眼狼!不知好歹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够了!”孙妙玉到底是大家闺秀,说不出这些恶毒的话,但难免心中也有不平,“即是这样,以后不来往就是了,你骂她又能如何?倒显得我没道理了!”
孙妙玉和宋明怜亲近,本来就是带了异心的,借着宋明怜和靖安侯世子搭上关系,这便是她的目的。
宋明怜在太平别院承诺她的事情,却迟迟不肯兑现,反倒是她,当众为难宋大小姐,也不知道长公主殿下事后有没有恼她?
一想到这些糟心事,孙妙玉便心烦意乱,只能闭了眼在马车上养神。
宫中传来册封的消息之后,前来宋府送礼道喜的人更多了,柳氏心中不快,推脱身子不适,便把所有事情全部扔了出来。
若是以前的宋灵枢,应付这些事情或许还真的力不从心。
但她如今经历过前世的一切,当初嫁到淮南王府,她操持全府,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
没想到柳梦如的故意撂挑子,反而成全了宋灵枢,让众人对她的看法再一次刷新。
等到傍晚时分,宋府门前的车辆终于变得稀薄,宋灵枢毫不客气的将这些贺礼搬到了自己院里,柳梦如气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只能拿下面的丫鬟泄气。
王勇此时才得了空,叫住看门的小厮客客气气的说道:
“这位小哥,我与府中小姐说好了上门做个护院,还麻烦您通传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们府上有三个小姐!谁知道你说的哪一个?自己到一旁等着吧!”
那小厮累了一天,十分不耐烦,只想打发了他,自己好偷懒歇息片刻。
“都是讨饭吃的,你何苦为难他?”
另一个小厮看不下去了,便为王勇出头说了话:
“三小姐年岁尚小,定然做不了这个主!二小姐身边的人是靖安侯府派过来的,想必也不会雇你!那便只剩下大小姐了!我只替你跑一趟,小姐见不见你,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王勇再三和他道谢,然后便坐在一旁等着。
宋灵枢听闻这件事的时候十分诧异,她差人到菡萏院和听风阁都问过了,都说没有这一回事。
宋灵枢正打算叫人回绝的时候,王嬷嬷开了口:
“老奴之前和人提了一两句,说姑娘想招个贴身的护卫,要身家清白的,或许这便是听说了消息,毛遂自荐来的。”
“那便见一见吧!”
宋灵枢想着,若真是个武艺高强的,留下做护卫也没什么不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勇收拾了一翻之后,和昨天大不相同,宋灵枢自然没有认出他来,打量了他好一阵方才问道:
“你便是前来应聘护卫的?以前都做过什么活计?”
“嗯……”王勇想了想,“以前算是一直替镖局运货的。”
宋灵枢噗嗤一声笑了,“什么叫算是?你说话倒有趣!”
宋灵枢也不想为难他,于是又说道:
“你有什么本事便使出来吧!若是可以,我定不亏待你!若不是不行,我也不管你是谁介绍来的,一律不给面子!”
“这是自然。”
王勇自信应道,然后四下打量,瞧见那墙的另一边有颗枇杷树,枇杷结的正好,于是一个跃身,如蜻蜓点水般便上了那树,摘下一兜的枇杷又纵身而下,将枇杷送到宋灵枢眼前。
这一举动将葳蕤轩里的人都给镇住了,到底宋灵枢见过世面些,很快便镇静下来,和香薷吩咐道:
“在外院备间房给他,以后这人便是我葳蕤轩的护卫,暂时便给月钱十两,从我的账上支,三个月之后,在涨一半,逢年过节的赏赐按照府里十年的老人给,一应开销皆从我这儿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香薷惊愕的看着宋灵枢,半响才点了点头到外院安排去了。
她是从小侍奉姑娘的大丫鬟,一个月月钱不过才二两,就是王嬷嬷这么老的资历,也不过才拿三两一吊钱的月银。
没想到姑娘对一个刚来的护卫如此青睐有加,一出手就是十两的月银。
早知道她不做什么丫鬟了,也学一身武艺去了好不好!
她什么时候才能有钱到像姑娘这样,想吃啥吃啥啊?
惆怅!
“还有一物要还给姑娘。”
王勇将怀里的荷包取了出来,恭敬递给宋灵枢:
“这下才算是物归原主了。”
宋灵枢接过那荷包,这不是自己昨个带出去的吗?
难道……
“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惊呼出来,眼前人怎么也不像昨日那个在街头挨打可怜巴巴的乞丐。
“昨日还未谢过姑娘!”
王勇此话倒是诚恳,“日后王某定当为姑娘肝脑涂地。”
待他做完那件事,定诚恳对待眼前的小姑娘,王勇这样想着。
“跟着我也没那么危险。”宋灵枢笑了,“你不必说的这般惨烈。”
王勇笑而不语,很快便有管家前来和他签了契约,从此以后,他就是宋府大小姐正经的护卫了。
次日,霍府送来的礼尤其厚重,那送礼的管家告诉宋灵枢,托她的福,霍夫人又添了个大胖小子,后日他们家老爷在霍府恭迎她的大驾。
宋灵枢客客气气的将管家送了出去,这些东西葳蕤轩的小库房已经放不下了,于是便把西厢阁腾了出来,也当做库房使。
宋灵枢给宋怀清做的大衣已经做好了,说是她亲手做的,香薷和王嬷嬷却占了更大的功劳。
宋灵枢显然没有这个自觉的认识,反而洋洋自得。
看来她的手艺也还不错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也没有那么笨了,这不是一学就会了?
收拾一番后,宋灵枢让香薷拣了那件大衣跟着她去书房见宋怀清,王勇五大三粗的身子紧紧跟在她们身后,一行人看起来气派极了。
“你来做什么?”
宋怀清正抱着一卷列国志看的起劲,突然听到下人传报,说大小姐来请安,虽然不悦,但好歹没把人继续挡在门外。
“女儿给爹爹做了件上好的大衣,还请爹爹试试,若有不如意的地方,女儿好及时修改。”
宋灵枢恭敬回道。
宋怀清眉头一皱,训斥道:
“胡闹!”
“初一便要入宫当值,不好好准备,还整这些劳什子做什么?这些事自有底下的绣娘操心!”
“这是很早便备下的,并不耽误什么功夫,爹爹莫恼!女儿也只是听二弟说道,府里冬日里的准备的衣裳,填充的也不过是芦苇之流的东西。女儿怕冻着爹爹……”
“芦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怀清死死看着她,“你说的可是真的?”
“难道爹爹不知?”
宋灵枢故作惊讶的看着他,然后立马闭了嘴,好像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来人!”
宋怀清见问她问不出什么名堂,便冲外吩咐道:
“将莫姨娘和二公子请来!还有墨兰!把三小姐也叫来!”
松鹤院的莫姨娘和小邹容,还有听雨阁的宋墨兰,突然听到老爷传他们过去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生怕是不是自己最近又惹柳氏不高兴了,老爷问罪来了。
“奴携二公子给老爷问安……”
莫姨娘战战兢兢的跪下,其实刚才她差点被吓得连道都走不动了,直到看见柳梦如和宋明怜并没有在这一处,这才松了口气。
宋墨兰人小心细,也赶紧跪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儿给…爹爹…请安……”
“都起来。”
宋怀清皱了皱眉头,怎么这府里一个两个都怕他怕的不得了?
这样比起来,自己的嫡女,似乎已经算上的了台面的了?
“你且告诉我,冬日里二公子穿的都穿的些什么?里面真是芦苇填充的?”
“老爷从哪里听来的话,万万没有……”
莫姨娘胆小怕事,正打算将这事掩盖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了一旁站着的宋灵枢。
大小姐待她们这样的好,更何况这件事大小姐又是为她们出头,自己怎么能害她呢?
可若是承认了,柳氏又要发难,她身后并没有那样显赫的娘家,二公子又还小,若是没了她照管……
宋怀清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便明白了个七八分,于是指着宋邹容说道:
“容儿你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家伙还未满四岁,定然不会说谎。
“爹爹!”小邹容也一点不怕生,过去就扒住他的腿,“要抱抱!”
宋怀清愣了许久,何曾有人对他这般亲近过,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才把他抱了起来。
“二公子!”莫姨娘是吓得冷汗涔涔,“不能放肆!”
“无事……”宋怀清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容儿还小,不必这般严谨。”
于是一边哄着他一边问,“容儿告诉爹爹,你平日都吃的些什么呀?”
“嗯……”宋邹容歪着脑袋,似乎是想了很久,“大姐姐回来之后,容儿就有好吃的了,大姐姐会送很多东西给容儿,还有笔墨呢!爹爹!容儿能写很多字了!”
宋怀清别有所思的看了宋灵枢一眼,宋灵枢却一直恭敬的站立在一旁,垂着脑袋。
很快宋怀清就收回了目光,又笑着问:
“那大姐姐回来之前呢?”
“粥、豆腐、青菜、米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邹容似乎在很努力的想,“姨娘将绣的手绢卖了之后,偶尔会给邹容糕吃……”
宋怀清脸色大变,但还是努力隐忍着,他将宋邹容放下,然后吩咐道:
“你们几个都退下吧!大姑娘平日多照看着弟妹,有什么缺的短的,从公账上领了就是,不必再向旁人请示。”
“女儿记下了。”
众人便这样恭敬退下。
前脚宋灵枢一行人刚离开,后脚宋怀清便让人将柳氏叫来。
宋灵枢晚些时候听说,自家老爹非要看府里收支的账本,发现了处许多对不上的账目。
柳氏又是哭闹又是寻死,然而这次宋怀清却没有由着她。
宋怀清将柳氏骂了好一顿,拿走了她管家的牌子,将她幽闭在牡丹园里,另派了一个心腹的管家主事,又将管事的印鉴牌子全部送到了葳蕤轩,吩咐以后管家每月月底都必须和宋灵枢交账。
就这样,宋府财权名正言顺落到宋灵枢手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宋灵枢连夜将旧日的烂账都清理了一遍,要是依着她的心意,恨不得立马将宋府里外得人马都换个干净。
柳梦如当家这两年,搅得府里乌烟瘴气,她只管一味中饱私囊,哪里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
看着当家人都这样,下面人也学着她,真正做事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倒是那些谄媚不做实事的小人,肚子里富的流油水。
管事来回话的时候,宋灵枢一脸正经的敲打道:
“我不管你以前是怎样当差的,既然爹爹吩咐了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以往你做过什么,吃下了多少,一概不究。可若是以后,还有胆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使手段玩花样,那你可仔细你的皮了!”
那管事的管家见大小姐这般认真,且一应事物都了如指掌,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以后断然是不敢作假的,畏惧之余心里又不免钦佩起这位被“流放”两年的大小姐。
这大小姐不过才十三岁,便有这样的头脑胸怀,实在是了不得。
不知以后的姑爷得有多大的福气,能娶到他们家小姐,真是祖上烧了高香呢!
弄完这一遭,宋灵枢又想起了自己底下的弟弟妹妹,莫姨娘虽然软弱,可好歹也能照顾着小邹容,她这三妹妹,这样小的年纪,就没了亲娘。
自己虽然也年少丧母,可到底也有祖母事事关怀照料,哪里像她这样无依无靠?
宋灵枢想着宋墨兰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更加怜爱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差人去问了宋怀清,能否将宋墨兰接到葳蕤轩,她也好照料一些。
宋怀清既然把管家的牌子都给了她,哪里还会在乎这样的小事,只是差人问了宋墨兰的心意。
宋墨兰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
自从宋灵枢救了霍夫人的事情传开后,不知道是谁将太平别院里宋灵枢舍身救了柳小姐的事也传了出来。
现在长安谁人不知,宋府大小姐仁善端庄,就连宫里也是对她青眼有加,破格提拔做了御前女医,这是何等荣耀!
宋墨兰年岁虽小,不过刚满了十周岁,却也已经明白事了。
若是她能得自己这位大姐姐教养,只怕以后连说亲事也会顺利许多。
宋墨兰十分欢喜的搬到了葳蕤轩,再三向宋灵枢道谢,和之前不一样,这次绝对是真诚万分的。
宋灵枢自然看的出来,再加上宋墨兰十分讨喜会来事,一来二去,姐妹俩竟相处的十分愉快。
三日之约很快便来到,宋灵枢如约去了霍府。
霍老爷已经在府门外恭候多时,也吸引了一大波围观群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伙都想看看,那令霍夫人起死回生的御前女医,究竟生的什么样的容貌。
宋灵枢掀开帘子走马车上走下来,上面穿着苏绣月华锦衫,下身搭着软银轻罗百合裙,头上拢一枚白玉扇形梳,斜插着一只珍珠如意钗。
当真是个风骨形貌皆具的难得美人。
“天神下凡!”
人群中有人呼喊,“难怪能起死回生,这样得人物,岂非是那月宫捣药的仙子!”
众人一时都忍不住将身上的鲜花香囊往宋灵枢的车上掷去,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
褚文良也是这日到京的,裴钰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若是见面也只会忍不住想掐死他,自然不会亲自出来迎接。
看着前面街道被围的水泄不通,褚文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前面的可是哪位公主?怎会有这么多人爱戴与她?”
下面的人一五一十的将宋灵枢的事迹向他讲述清楚,褚文良听说了只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起死回生?倒真是个奇女子了!”
褚文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她下车时的侧颜。
暗自惊叹,模样倒是生的不错。
宋灵枢,御史大夫之女,御前女医。
褚文良将这名字在心底记下,想着若是能收为己用,也是他淮南王府的一大助力。
王勇看着那些扔过来的鲜花香囊,一开始差点没以为是谁要攻击他们,下意识就要挡回去。
宋灵枢赶紧拦住他,“不必在意,长安民俗罢了。”
霍老爷见她下了车,立马便带着霍娇娇迎了上来:
“霍某恭迎宋小姐多时了,快里面请!”
宋灵枢不好推辞,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霍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先去见了霍夫人,给她诊了脉。
宋灵枢见霍夫人脸色红黄隐隐,便知她这几日算是调理的很好了,又写了个药方,让霍夫人务必要好好调理,以免落下病根。
霍老爷让奶娘将小少爷带了上来,那孩子一看便是先天不足的,宋灵枢将他抱在怀中。
自古儿科便称为哑科,只能看大夫的功力,宋灵枢仔细察看,方才确定:
“小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先天不足,身子有些孱弱,只是公子还太小,不宜用药,我便写些药膳,炖了给奶娘吃下,化成奶水,小公子也能受到滋补。”
“那真是太麻烦宋小姐了!”
霍老爷话虽如此说,却没客气,反正人已经被他请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方为道理,他本就是商人,重利也不过分。
“还有一事要劳烦小姐。”
宋灵枢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偏偏人家礼数周全,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微笑着道:
“您吩咐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霍某斗胆请姑娘为犬子赐名。”
霍三金有自己的打算,他这一世是无缘进入那宫城金殿之内了,可他不愿自己的儿子也同自己一样到处走南闯北。
他希望儿子以后也能考取功名,做个栋梁之才。
谁都知道何家百年积善之家的名声。
听闻那何家先祖,虽被太祖器重,若有闲暇,却行医于宫墙之外。
若遇到贫苦百姓,不仅分文不收,还反倒送药用粮。
宋家更不必说了,百年读书人家,文官清流。
如今这宋小姐,名动长安,若是儿子能得她赐名,也是一桩美谈。
“这恐怕不妥。”宋灵枢婉拒道,“令公子与灵枢并无渊源,我若为他命名岂非太无道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哪里没有渊源了?!”
霍娇娇冲出来应道,“宋姐姐救了我娘亲和幼弟,便是霍府的大恩人!”
霍三金也十分诚恳,“宋小姐便是我儿的再生父母,别说只是赐名,就是以后要他半条命,也是应该的,霍某绝无怨言。”
“呃……”
宋灵枢看着这萝卜一样的小不点犯了难,她那里会取什么名字,就连院里丫鬟的名字,也不过是挑了本草经里面好听的药草名来挨个点卯。
宋灵枢看了看坚定的霍老爷,又看了看一脸期盼的霍娇娇,便有了主意:
“我看霍小姐如此期盼有这个幼弟,小公子不妨取名有弟。”
“霍有弟?”
霍三金眯着眼睛念了好几遍,宋灵枢心里咯噔一跳,以为他不满意。
结果霍老爷却大笑起来,“有弟!霍有弟!好名字!”
霍夫人和霍娇娇也十分欣喜,再三向宋灵枢道谢。
霍夫人还需静养,宋灵枢便提出去霍老爷书房议事,霍娇娇也好奇的跟上来了,却被霍老爷无情的关在了书房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霍家的书房极尽豪奢,什么广绣花鸟画带酸枝镶螺钿框四挂屏、铜胎掐丝珐琅缠枝莲托福寿纹楼阁式香熏、琥珀竹林七贤摆件自不必说,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就连那待客的茶具都是青玉描金的,宋灵枢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暴发户了。
“霍老爷!”宋灵枢礼貌的向他行了个礼,“小女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宋小姐何至于此?”霍三金赶忙将她扶了起来,“有事只管开口,霍某定当倾尽全力,以报救命之恩。”
话既说到了这份上,宋灵枢也没必要在客气,于是作势便在霍三金耳边将事情将了出来。
霍三金眉头一皱,“宋小姐若是为了赚些体己,那霍某有的是办法,只是何苦去招惹那个不干净的行当?”
“霍老爷有所不知。”宋灵枢微微一笑,“灵枢并非为了谋利,以色相谋财,非我之志,只是烟花地温柔乡,更能让我容易知晓一些想知道的事情罢了!”
“也罢!”霍三金在生意场上打滚多年,自然知道不该问的便不问的道理,只管将这件事应承下来,“宋小姐在府上等着霍某的好消息便是!”
“那小女便却之不恭了。”
霍娇娇一直在门外偷听,想知道自家老爹和宋灵枢到底密谈了些什么,可趴了一半天墙角却什么也没听见。
直到宋灵枢出来,她差点被抓个现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爹爹!”霍娇娇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女儿替你送宋姐姐出去吧!”
霍三金见她二人年岁相仿,也有心让她们多相处,便笑着点头骂道:
“那就依了你!你这皮猴,莫要闹的宋小姐不自在才是!”
“好好好!”霍娇娇也不和他生气,连连应道,“我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才不会让宋姐姐不自在呢!”
“好不害臊的妮子!”
霍老爷还没找更多的话数落她,霍娇娇已然拉着宋灵枢桃之夭夭了。
宋灵枢总算是见识了真正的话包是什么样子了,她平日觉着香薷已经算聒噪的了,没想到香薷倒是在这里找到了个对手。
宋灵枢对这种无知的小姑娘一向很宽容,微笑着倾听她的话,时不时插上一两句点评,霍娇娇差点便把她当做知己了。
“宋姐姐……”霍娇娇正说到兴头却突然眼神黯淡下来,也不似刚才那般神采飞扬,“你这般家世清白的名门贵女,不会打心底里就瞧不起我吧……”
宋灵枢先是一怔,然后立马握住了她的手,“我家爹爹常说,士农工商,只要是心存仁善为百姓谋福祉的人,无论出身,皆为义士。我虽是深闺之人,却也听过霍老爷儒商之名,霍小姐有这样一个爹爹,自己又如此爽快大方,让人亲近还来不及,哪里有人会舍得嫌恶你?”
“难怪爹爹常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今日总算明白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娇娇更加打心底喜爱宋灵枢,将她送到了大门口。
“对了——”宋灵枢像是突然想起一般,随口告诉霍娇娇,“霍夫人并非是简单的难产,我察觉到她的脉象有些不对,应是有人在背后给她下了毒。”
“下毒?!”霍娇娇被吓得不轻,“那我娘亲可有什么危险?!”
“那毒并不高明,且剂量极小,应是掺在日常的饮食之中,不至于致命伤身,只是容易致使孕妇假寐罢了!”
“好歹毒的手段!”霍娇娇听明白了宋灵枢话中的意思,“这人是想将我娘亲活埋了!”
“霍小姐既然知道了,便替灵枢将话转告给霍老爷吧,这是霍府的家事,还是应该关上门解决为好。”
霍娇娇受用的点了点头,目送着宋灵枢上了马车,转头便跑到霍三金面前告状去了,又将霍府掀起来好大一场风雨。
宋灵枢马车里全是香囊鲜花,差点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了,回到葳蕤轩,身上的香味更是久久不散。
墨兰和小邹容觉得新奇,抓着她的袖口闻了好一半天,直到用晚膳的时候也不肯松手。
柳梦如自从被软禁在了牡丹园里,便指使之前的心腹,四处在府里找麻烦,宋灵枢知道了只一笑而过,并不做理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柳梦如以为宋灵枢这是怕了她,更加得意了,便让手下的人肆无忌惮的生事。
她就是要让宋怀清知道,宋灵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哪里撑得起宋府的门楣。
到时候这父女二人只能求着她出来撑起整个宋府。
钱通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宋灵枢遇袭一事查了个清楚,没想到回到府中复命时,宋府里已经变了天。
宋明怜见着自己亲娘被削权禁足,哪里肯善罢甘休,多方哭惨卖乖。
处处都在表露着,宋灵枢当家后苛待她们母女俩。
下人们虽对柳氏没什么好印象,却也忍不住同情这位素日宽宥下人的二小姐。
一时间,宋府内称赞和诋毁宋灵枢的流言蜚语并行,竟然不相上下。
下人们也分成了两波,一半支持柳氏盼着柳氏东山再起,一半看好宋灵枢只顾做好自己分内事。
倒也别有一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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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小人已经将事情都查清楚了,特来复命。”
宋怀清对这些事一向寡淡,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钱通从小陪着宋怀清长大,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知道他没有反驳,便是让自己说下去的意思,于是继续开口:
“那冒充流寇的人是……靖安侯府的家奴……”
“将人全部诛杀,是东宫……下的命令……”
“靖安侯的爪子伸的够长啊!竟伸到我宋某人的家事里来了。”
宋怀清语气虽十分不善,面上却勾起一抹笑,“东宫……”
宋怀清反复念着这两个字,“让嘉靖太子出手,我这大姑娘倒是真有面子。”
钱通明显感觉到宋怀清对宋灵枢的改观,很是有几分欣慰,一直杵在原地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然靖安侯对本官的家事如此感兴趣,本官也成全他。”
宋怀清眯着眼睛,使坏似的吩咐钱通:
“你去乱葬岗扒块死人皮给靖安侯送去,做利索点,把自己摘干净,千万不可留下什么痕迹。”
老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变态了?
可他却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只能老老实实按照宋怀清的意思去办。
靖安侯收到宋怀清给他特意准备的礼物后,以为是嘉靖太子来找他秋后算账来的。
连夜向宫里告病不敢再上朝去,不仅在家里躲了半月有余,还落下个一看见东宫的人便绕道躲藏的后遗症。
宋怀清知晓后,差点没笑趴在案牍上。
霍三金办事是极其靠谱的,没过两日便将醉生梦死的一应文书还有里面姑娘小倌们的身契全部送到了宋府。
醉生梦死不是有钱说买就能买的,这背后需要打点的事情,宋灵枢清楚,凭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原本是想去求太子殿下的,论权势富贵,这全天下除了当今陛下,在没有能越过他去。
然而她要做的事情到底不算光彩,她试图窥探的也是宫闱朝廷背后的秘密,她不能保证嘉靖太子是否一定不会猜忌她。
这思来想去,便在没有人比霍三金更合适了。
她心底将霍三金的这个人情记下了,美滋滋看着那些文书的时候,还从里面发现了一封霍娇娇写给她的书信。
霍娇娇向她抱怨了霍府发生的事,准确来说是关于霍夫人被投毒之事。
那下毒的人手段不算高明,很快就被揪了出来,桩桩件件都指向霍夫人的亲妹子。
本来霍老爷都打算报官了,霍夫人却从病床上起来了,苦苦哀求霍老爷将这件事揭过去。
霍老爷对夫人一向视若珍宝,自然舍不得她这般操劳,于是只能点头答应。
这让霍娇娇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这个亲姨娘狼子野心,恼的又是自己娘亲一味的纵着她。
霍娇娇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听说她爹要送东西给宋灵枢,这才写了信询问她的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事本来是霍家的家事,宋灵枢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不过她念着霍娇娇待自己一片坦诚,最后还是拿起笔给对方回了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
宋灵枢的意思很简单,霍夫人虽然宽容善良,可别人未必这么想,有些人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只要霍娇娇聪明,只管等着拿住对方的把柄就是。
毕竟这世上哪有不露尾巴的狐狸呢?
霍府的狐狸有没有现行宋灵枢不知道,不过柳氏这个狐狸倒是露出了尾巴。
这几天宋怀清的心情十分惬意,心情一好,胃口也好了起来。
想着天气逐渐炎热,便吩咐人下去做一道莲心薄荷汤。
膳房的人早就得了柳梦如的旨意,故意作怪找茬,好好一碗汤硬生生做了三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绕是宋怀清再好的心情也发了火,膳房的人这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又开始互相推诿责任,到最后两帮人竟然大打出手。
宋灵枢正在房间清理自家老娘留下来的医书,这些书她都快倒背如流了,却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下人来报信的时候,她并不意外,这件事总归要有爆发的时候,她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
于是叫上王勇便要去膳房处置这件事,临走之前,香薷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姑娘为何只带着大块头,难道我就没用吗?”
宋灵枢被她这小性子弄得哭笑不得,敲了敲她的脑袋:
“我带着他,是助威,带着你做什么?改明儿去谁家赴宴才要带着你,定能将我送的礼都吃回来,好叫你有个用武之地!”
“姑娘!”香薷羞红了脸,转身跑掉了,“人家不和你好了!”
宋灵枢到膳房时,场面已经被管家压住了,只是两帮人仍旧气势汹汹的瞪着对方,跟那乌眼鸡没什么区别。
宋灵枢并不看她们,只让人搬来一架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静静地坐着,管家是个懂事的,赶紧让人奉了茶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灵枢捧着那白瓷盖碗抿了一小口,不慌不忙的将茶碗放下,才缓缓问道:
“什么回事?且细细道来!”
这边的妇人平日本就往葳蕤轩跑的勤密,自然抢的一个先机,赶紧向前跪着说道:
“回大姑娘!老爷今日要吃莲心薄荷汤,我与那掌勺的徐婆子说了好几遍,她那法子不对!她根本就不听我的,老爷问罪来了,却怪我们准备的底料不新鲜,这是什么道理!”
“你血口喷人!”徐婆子立即骂道,“什么没脸没皮的下贱东西!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
徐婆子原本是柳梦如院里小厨房的人,宋灵枢一眼便认出她来了,所以徐婆子指桑骂槐说这些难听话的时候,宋灵枢也并不意外。
只由着她骂,自己却又端起了那碗茶,神情不阴不阳的品着茶。
那徐婆子是出了名的破落户,一张嘴更是骂遍全府无敌手,等自己骂尽兴,这才停下,赔着笑脸对宋灵枢说道:
“大姑娘可千万别听信这些小人的谗言!老婆子尽心尽力在这府上这多么年,从未出过差错,有些人看不得老婆子的恩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想着拿个破瓦片换了白瓷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什么东西?”
宋灵枢反反复复品味这句话,很快脸上的笑意便逐渐凝固,猛的将手里的白瓷茶碗摔了个粉碎:
“破瓦片还是白瓷玉,都轮不到你来做这个主!”
“来人!”
“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拖下去,打了八十板子,随便找个伢婆子打发了!”
“你敢!”那徐婆子知道自己和宋灵枢算是扯破脸皮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是二夫人的人!哪里轮得到你做主!”
“呵~”宋灵枢轻蔑一笑,“柳梦如不过是个小小的妾室!而我却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莫说我今日要处置你,就是打发了她柳梦如,除了爹爹,谁能置喙?谁敢置喙?!”
众人这才明白了,管事的牌子从牡丹园送到葳蕤轩,并不只是老爷的一时气话,这宋府的天早就已经变了。
柳氏,已经成为昨日之花。
那徐婆子被打的皮开肉绽,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宋灵枢却视若无物,只把玩着自己手上的花金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到那徐婆子被打的晕死过去才打完这八十板子,又被人带上来了浇了一盆冷水,管家叱道:
“还不快谢谢大姑娘开恩!”
“我呸!”那徐婆子还算硬气,怎么也不肯松口。
宋灵枢也不恼怒,只微微一笑:
“到底我的错,没能让你服气,便再打三十板子吧。”
“大姑娘!”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丫鬟护着徐婆子,“您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哦?”宋灵枢颇有意趣的看着她,“你也不服吗?”
刚才被徐婆子指着鼻子骂的妇人凑上来主动告诉宋灵枢,下面的丫鬟叫翠花,是徐婆子的闺女。
“好一个母女情深。”
宋灵枢赞道,“既是如此,便免了这三十板子,将二人一起发卖出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宋府里做丫鬟做的好,甚至过得比外面某些寒门小户里的小姐还要体面。
翠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可无论她怎么求情,都已经晚了。
待二人被拉出去之后,宋灵枢板着脸训斥道:
“不管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听的谁的话,但现在,都给我记牢了,宋府从来都不是柳梦如能一手遮天的!”
“从前柳梦如纵着你们的,我可没那么好性子!柳梦如不敢管的,我来管!谁要是不服,尽早回了我,你们抱怨连天的差事,外面有的是人求着我抢着做!若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的,徐婆子就是下场!”
宋灵枢说完便站起来往外走去,根本不给任何人表忠心的机会,王勇紧紧跟在她身后。
主仆二人走过弄堂,从花园穿过去回葳蕤轩的路程更近,走到黑暗深处,直至确定周围除了他们俩没有其他人之后,宋灵枢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大姑娘!”王勇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吓,惊愕在原地,“您怎么……”
宋灵枢摆了摆手,向他示意自己并没事,等到哭够了,才擦干净眼角的泪光,抽泣的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的太决绝了,就算徐婆子故意滋事,也罪不至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
不等王勇回话,宋灵枢已然打断他,脚下却走的飞快:
“可你有没有经历过这样一个时候,你躲在自己的一片天地,明明你谁也没有伤害,可总有些人要来伤害你,你一退再退,别人却把你的善良当做软弱,你所珍爱的一切,你想紧紧把它抓在手里,它却像一把黄沙,你握的越紧,它溜走的越快。”
王勇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却也要费些力气才能跟上她的步伐,他也见过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哪里有像宋灵枢这样快脚的女眷。
王勇哪里知道,前世宋灵枢有了身孕,褚文良却有意讨好三王爷,因为她有些药理的本事在身上,所以将她送入宫照料三王爷的母妃贤贵妃。
宫中不比外面,她处处小心,这本事便是在那时候练下的,贤贵妃本人的行事作风并不像她的封号这般贤良。
尤其是宋灵枢有一次在御花园遇见皇后娘娘之后,皇后娘娘温和的向她询问了几句在宫中过得可还习惯之类的话,贤贵妃便起了疑心,处处刁难她。
宋灵枢如今想着那些折磨,仍旧心有余悸。
“大姑娘。”王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眼前少女的背影竟觉得有些沧桑,沉声说道,“王某浪迹天涯,见过兄弟阋墙父子生疑,也见过人前笑脸人后插刀的阴险小人,见多了王某便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了……”
“说到底,人间即炼狱,芸芸众生,又有哪个不是在苦苦煎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要无愧于心便好!”
芸芸众生,哪个不是在苦苦煎熬?
宋灵枢笑了,在黑暗中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罂粟之花。
前世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凭什么那些阴险小人活的光鲜亮丽,下地狱的就只有她一个?
宋灵枢停在脚步,回过头冲他一笑,“人间是不是炼狱,我不晓得,但是,那些试图伤害我的人我定会亲手把他们送下地狱,真正的地狱。”
王勇大惊,因为出现在宋灵枢眼睛的神色,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神色,那种纯乎兽类的凶光,绝望到极致的神情,与宋灵枢救下他时的决绝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王勇不在说话,这一晚他反复难以入眠,常年在江湖上刀口舔血般的过活,让他必须了无牵挂。
如果他能在合适的年龄娶妻生子,只怕儿子比宋灵枢还要大些。
他自认为阅人无数,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将绝对的善良和极致的狠恶如此完美的结合到一体,他忍不住的想,这个不过才十三岁的少女,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被折磨成这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次日宋灵枢便把霍三金送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将醉生梦死平时需要用的官引以及身契之类的东西都装进一个盒子。
宋灵枢再三思量,还是提笔给挽琴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