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鹭原学园。
自创校以来便奉行从国中、高中到大学的一贯制,校史上不乏政商名流与学术泰斗。古典的砖砌拱廊在梧桐荫影下连绵,钟楼指针跨过八点,校门前的人cHa0像cHa0汐般缓缓涌进。
今晨的空气带着雨後被yAn光唤醒的清新。学生们谈笑着踏过石板路,却在下一瞬,像被某种默契牵引般自动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一名nV学生穿过校门。
她的肌肤近乎发光,眼眸蓝得像薄冰,长发梳成雅致的半束,银金sE的发丝被风一撩,反S出细碎的晨光。她在制服外披了一件简洁的短斗篷,步伐冷静而稳,气场让人忍不住放轻声音。
「那个是谁……?」
「你没参加去年入学典礼吗?新生致词就是她啊。」
「照片看不出来,真人像从画里走出来。」
她名叫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御园。父亲是俄罗斯裔建筑师,母亲为鹭原大学的日文学者。自转入以来,考试从未跌出年级第一,网球、击剑样样在规则线内拿捏优雅,今年刚任学生会会计,冷淡有礼,像一把洁白的刀。
她经过时,几名一年级男生壮胆上前,又在她抬眸的瞬间悄悄退了半步。并不是恶意,也不是骄矜,只是她的目光太清亮,像一面照妖镜,让人无处遁形。
「领口那颗扣子请扣好。」她停下,指了指一位新生的松散制服,「风纪条列第三章第二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新生呆了呆,连声道谢。捷琳娜点头,继续前行。
她不知道的是,离她不远的围墙Y影下,有人单手提着书包看完了这一幕——眼尾弯起,笑意轻挑。
夏目千砂,高一,坐姿慵懒,发尾乱得像刚从海浪里起身,身上没有任何违规配件,却总让老师有种「她一定漏做了什麽」的不安。据说她玩社团不到两周就被漫画研究会奉为「故事骨架天才」,数学课上也能一笔把证明从黑板左端拉到右端,线条俐落到让人愤怒——因为她从不做草稿。
她和捷琳娜,恰好同班,同排。
更巧的是——座位相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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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门一推开,像往常一样,数十道视线短暂地落在捷琳娜身上,又关上。她没有多做反应,绕过最後一排靠窗的走道,停在自己的座位旁,把书包挂上桌侧的挂钩。她侧了侧头,看向右边。
夏目千砂正趴着,脸半埋在袖子里,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支画到一半的自动笔,笔芯露出好长一截,像一根走神的天线。
捷琳娜眨了一下眼。
「夏目同学。早安。」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拖长的鼻音像是从枕头底下漂出来的。捷琳娜沉默了一秒,将视线移到桌脚。她抬起鞋尖,毫不犹豫地往椅脚轻轻一g——
咚。
不是大声响,却像打在神经上最准确的位置。千砂弹起上半身,头发炸成一圈轻柔的乱流。
「……我投降。」她眨了眨还没对焦的眼睛,声音沙哑却悦耳,「御园同学,早。」
「早安。」捷琳娜语气平平,「深夜又看了什麽?」
「不是看。是画。」千砂把笔芯按回去,「昨天临时答应朋友画一张社团招新海报。——画到一半想到一个分镜,就顺手把她们社的原创也拆开重构了。」
「那叫顺手?」
「对我来说,是。」千砂坦然。
捷琳娜无语。她坐下,动作一如既往地整齐,拉开cH0U屉,把课本依尺寸排好。千砂侧过头看她,目光像猫探进窗沿,若有若无。
「你今天发夹换新了。」千砂说。
捷琳娜指尖一顿。「风纪规定允许长发以下宽度的无图案发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在称赞。」千砂托腮,「好看。」
她说话时没有特别的调笑,像实事求是的评论。捷琳娜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天光。她的表情依旧冷静,连呼x1都沉稳。但在那不起波澜的表象之下,有一点点微弱的热意像水面下游过的小鱼,悄悄掠过。
她把这条小鱼按住了,像往常一样。她不允许自己在课表之外安排情绪。
上课铃前的三分钟,教室走道有脚步声来来往往。黑板前贴出了学级委员改选与学园祭筹备的公告,字迹端正。几个同学凑在一起小声讨论。
「御园同学。」一名学姊探头进来,风纪臂章醒目,「午休有空吗?学生会想请你过目备品清单。」
「可以。」捷琳娜起身点头,「十二点二十分,我去会议室。」
学姊离开前,视线扫过千砂,微微一愣——她对这位总是半梦半醒的同学印象模糊,却隐约记得她在上次数学小考中把一题怪题变魔术一样解开。学姊想打招呼,千砂已经又趴下了。
捷琳娜坐回去,注意到千砂把外套当毯子盖在腿上。她忍不住皱眉。
「夏目同学,教室不可以把外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