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大多不懂得什么大道理,更加不会从国家民族大义看问题,但是我们都知道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
杨文峰知道,只要中国的脊梁还能够分清好人和坏人,那么中华民族就还有希望。他喜极而泣,紧紧拥抱着一条手臂的李昌威。
只见过城市人拥抱的盲流李昌威被舅舅拥抱得很有点不好意思,脸又“刷”的全红了。
第二十七章:尾声—《致命追杀》之序幕
第二十七章:尾声—《致命追杀》之序幕
奥运会开幕后的第三天,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歌已经唱了十二次之多,按照这个势头,中国金牌数超过美国不但不是问题,而且可能会有超过四块金牌之多的激动人心的情况出现。这是那位脸蛋上挂了两个甜甜的小酒窝的护士小姐向杨文峰分析的。
他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听着小护士连珠炮似的分析时,耳朵还听到自己脑袋里传出的嗡嗡的《义勇军进行曲》。
经过医院特许,杨文峰在高干单间病房的墙边搭起了行军床,从奥运会开幕那天就没有离开过老人。插满全身的管子,除了输送葡萄糖的管子之外已经全部拔掉,他只在三天前的电视直播奥运会开幕式时,见到老人睁开眼睛,勉强挤出了让杨文峰感觉到那么陌生和遥远的心满意足的笑容,杨文峰长长松了口气,老人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前两天,每当电视里五星红旗升起、嘹亮的国歌响起时,老人陷入昏迷的身体都会或多或少有些反应,有时是微微颤动的手指,有时是眼皮下转动的眼珠,有两次老人的嘴唇甚至随着国歌的旋律张合了两下——但医生和杨文峰都明白,此刻老人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也不可能开口说话了……
这两天,每天早上,杨文峰爬起来后都会紧张地朝老人的床上看一眼。老人平静得很,平静得好像已经离开那具衰老得无法继续使用的躯体。他扭开电视,如果有升旗仪式或者新闻联播,他会调高音量,电视里传出的嘹亮激昂的国歌总可以唤醒或拉回周玉书渐渐远去的意识和灵魂,杨文峰于是知道老人还和自己在一起,或者说周玉书老人那伟大的灵魂还困在那具躯体里。
今天早上,迷迷糊糊的杨文峰仿佛觉得有一只手轻轻拂过自己的额头,那是一只让人身体感到凉爽、心里却感到温暖的手,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
六点钟的广州,充满活力的阳光已经挤进厚厚的窗帘,杨文峰神情恍惚地走过去,拉开窗帘,让阳光涌进来。他顺手打开电视,由于时间还早,没有升旗,没有国歌,于是关上。当他转向病床时,他看到阳光一片洒在老人身上,穿过厚厚的玻璃洒在空调房的夏日的阳光,透出温柔的金黄……老人眼睛闭着,嘴巴微微张开,脸上流露出安详和淡淡的微笑。杨文峰清咳了声,先是用早上微微沙哑的嗓子哼唱了几句,见老人毫无反应,于是慢慢提高声音,到第二遍时,他扯高的嗓门让国歌充满了整个房间……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起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 3ǔωω。cōm险的关头,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怒吼。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前进!前进!进!
……
第二遍唱完后,他又接着唱了一遍;然后又是一遍……洒在老人身上的温柔的阳光移动了,老人却仍然没有一点反应。杨文峰的心向下沉,心口好像堵得出不了气。他抬起沉重得几乎无法抬起的腿,走过去,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老人的脸,老人走了……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沉重和稠密,他想起了刚刚拂过自己额头的那只凉爽而温暖的手,他在房间搜索着,除了冷气口继续冒出丝丝凉气外,什么也看不见。不过看不到不等于感觉不到。他走到窗前,使劲打开隔音的病房窗户,就在他推开窗户、就在广州嘈杂闷热的夏日空气扑面而来、一呼而入的霎那间,杨文峰感到身后涌来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气,滑过自己的耳垂,轻拂自己的面颊,依依不舍地飘进天空中,顿时热泪盈眶的杨文峰在这瞬间,仿佛真真切切地看到一片片轻飘飘欢快的精气在眼前的空气中飞舞,渐渐融进蓝天白云之中。他轻轻呼唤着:“再见,周伯伯!”
病房的门轻轻打开,护士小姐进来了。杨文峰痴痴地盯着天空,并没有转身。酒窝小护士在身后说:“他走了,我们把他推走,你到办公室坐吧,我们要消毒房间。你要不要再看他一眼?”
杨文峰没有转过身,他摇摇头,床上的只是周伯伯的尸体,周伯伯已经走了。他告诉酒窝护士,他想在窗户前再静默一会,直到周伯伯远远离开。小酒窝和另外一名护士疑惑地摇摇头,忙了一阵,推着老人的尸体离开。
杨文峰还是没有转身,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门再次打开,然后有好几个人进入,然后又有好几个脚步声离开,然后门又轻轻地关上,然后杨文峰听见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向自己而来。他回过头,看到许征部长朝自己点点头。
“文峰,节哀顺变!老人走得这么平静,没有什么遗憾,多亏你,他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我们应该振作才是。”
杨文峰默默地点点头。这话不错,老人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而且北京和台北策划的台海大战被瓦解,美国佬空喜欢一场。
“谢谢许部长,我会振作的!”
“文峰,我说的振作是希望你发挥更大的作用,”许部长示意杨文峰和自己一起坐在沙发上,“周局长生前每次见到我,都向我推荐你。”
“哦,我以为我已经向他老人家说清楚了。”
“是的,可是周局长还是不停推荐你,而且还多次说,我们两个人都有干情报工作必不可少的特殊才能。”
“特殊才能?他没有告诉过我。”
“是的,”部长停了一下,两人都一起坐了下来,“那种才能小部分靠天生,绝大部分靠不知疲倦的阅读和独立思考,当然也少不了丰富多彩的社会实践……你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样的特殊才能吗?”
杨文峰摇摇头,不是不知道,是没有兴趣去想。
“干情报工作,说白了,就是做人的工作,如何同人打交道就是最重要的!一个人是否可以成为优秀的情报首长,最重要的要看他是否具有看透人心的特殊本领,如果可以一眼看穿对手的心理,抓住他们的癖好或者致命弱点,投其所好或者加以利用,那么就很容易把对方发展成为为我所用的间谍特务。周局长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无论是在国内物色派遣情报干部上,还是到国外从对方党政军内部拉出为我所用的内线情报员,都能十拿九稳,经过他的手发展的情报人员目前都是国家安全部依靠的中流砥柱!”
部长停了一下,叹了口气:“可惜,周局长也看出自己是后继无人,国家安全部青黄不接……我们两个是他唯一认为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也是他的新希望,他认为我们两个都具有看穿人的内心的特殊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