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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小的人儿。明白她是谁时，忙满心喜悦地问帘秀：“她就是黛翎吗？”
帘秀含泪点头，然后弯下身子对女儿温柔地说，“翎儿，她就是娘常向你提起的兰姑姑，来，快叫一个……”
铃兰听了，也随帘秀弯腰看着那小小的人儿，满眼含笑地伸出双臂：“你就是翎儿吗？乖，快让姑姑好好抱抱……”
也许是自小在草原上长大的，那小姑娘一见铃兰脸上满是善意，叫了一声“姑姑”后，便不带任何怯意到了她怀里。
见铃兰抱起女儿，帘秀忙笑：“她现在不比小时候，不好抱吧？”
铃兰笑，“没事儿，等坐下来就好了。”
她是在草原上呆过的，知道哪些是能让小姑娘高兴的事。
小黛翎坐在铃兰腿上，听她对娘和琳姑姑说的都是自己熟悉的事物，不由对这位新姑姑又多了几分好感。
闻着她身上暖暖的香甜味儿，不由奶声奶气地开口说：“姑姑，你好香啊！”
别人听了笑，铃兰也赶忙问她：“那你喜欢吗？”
“喜欢！”
铃兰笑着夸她，“咱们翎儿身上也很香呢！”
敦琳见她们两个慢慢熟了，忙在一旁笑道，“翎儿，你兰姑姑可是很会唱歌呢！”
小人儿一听，忙在铃兰怀里抱了她的脖子央求，“姑姑，你也给翎儿唱一个吧！”
铃兰笑着捏捏她温润细嫩的小脸蛋儿，“好，姑姑答应你。”
说完，又转头笑问敦琳：“听说你改学弹筝了，今儿带过来了没有？我也想用那个……”
敦琳笑：“带着呢！还是你明白小孩子，翎儿就喜欢清凌凌的音声。”
铃兰笑而不语，在那筝弦上拨了一段前奏后，继而和乐唱起了一首民歌：“山清水秀太阳高，好呀么好风飘。小小船儿撑过来，它一路摇呀摇……”
刚唱完这几句，便觉得嗓子里有些不舒服。但弹抚筝弦的双手却不停歇，还是依着旋律把其余的段落奏完。
曲毕，低头笑问身边的小人儿：“好听吗？”
“好听！”小人儿连忙点头，接着又用笑脸蹭到铃兰怀里，“姑姑，你的嗓子是不是不舒服？”
“怎么，翎儿听出来了？这么小就会体恤人了！”
敦琳和帘秀也忙问：“铃兰，你身子不舒服吗？”
“没事儿，还是以前的老毛病，这几天稍微有些咳。”
“那不要紧吧？”
“冬天一般都这样，到明年春上就好了。”
小黛翎见三个大人只管说话，忙拉拉铃兰的袖子，“姑姑，什么是小船？”
草原上的小孩子没见过船，也是很正常的。但对小孩子解释清楚一个不熟悉的东西，倒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铃兰笑着向她解释了好一通，那小姑娘还是一脸懵懂。
她们三个大人一起互为补充地说话，小黛翎这才勉强地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回头跑到帘秀身边后问：“娘，翎儿什么时候能见着小船啊？”
帘秀低头看着女儿笑：“很快的。”
“真的吗？”
“是啊！”
小人儿见敦琳在一旁笑，似乎存了怀疑之心，忙又问她：“姑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敦琳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是啊，很快……”
这时刚好有人送了糕点上来。帘秀连忙笑着抱了女儿起来：“翎儿，两位姑姑有事要说，娘带你回屋吃点心好不好？”
这孩子本就很听话，现见又有了吃的，也不用帘秀交待，便直接向她们两个挥手，“姑姑，翎儿先走了，一会儿再见！”
铃兰和敦琳也笑着向她挥手，“好，姑姑一会儿就去看你……”
188。…说往事
见她们母女两个走了，铃兰拉了敦琳的手坐下，“快说说，你和师兄是怎么回事？”
敦琳似乎没想到铃兰会问得这么直接，不由飞红了脸。
铃兰笑着按按她的肩：“这是好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敦琳低头，“我的事帘秀都知道，一会儿你问她就是了……”
铃兰点头，这才想起问：“这些天你和师兄……就呆在树林子后的崖谷里吗？”
“嗯，是仇堂主帮的忙。”
铃兰拉了她的手笑，“这样真好，那以后有什么打算？”
敦琳沉吟片刻，“我们已经和仇堂主商量妥了，准备明日就去金陵……”
“啊？这么快？”
“京城都是熟人，还是早些走的好！”
铃兰怔了怔，想到帘秀，忙问，“帘秀她们也跟着一起去吗？”
“是啊，”敦琳点点头，“反正她和八哥也是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
敦琳没有直接回答：“她不是死心眼儿的人。如果可以留下的话，她也不会随我们南下了。”
遇上夫妻主动要求分离的事儿，除了尊重当事人的意愿，铃兰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这几年，她有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敦琳摇摇头，“好像还没有，要不一会儿你再问问？”
“好吧！”铃兰笑，“怎么样，我师兄这人还不错吧？”
敦琳见她又把话题扯到自己头上，忙红着脸回语：“我刚一见你，就知道你们的日子一定过的不错。”
铃兰嫣然一笑，“能看出来吗？”
“当然能了！”敦琳故意逗她，“你的神色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哦？”
“以前你在宫里，肩膀总是绷的紧紧的。现在看你浑身轻松从容，不是很好吗？”
“真的吗？我以前就那么胆小啊？”
敦琳抗议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那哪是胆小？是谨小慎微好不好！”
听她这么解释，铃兰心里的喜悦不由从眼底蓦然释放，笑着反问，“你不也不错吗？倒又过来说我！”
敦琳笑，“我们相处的日子还浅，暂时还不比你们两个。”
铃兰自嘲地笑，“我们认识的时间太长，再过下去的话，说不定还会相看两相厌呢！”
“怎么会呢？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更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铃兰指着敦琳嫣然一笑，“那你和师兄也该这样啊！”
“我知道，”敦琳笑，思索片刻后又问，“铃兰，以前你们相处时，他也很少说话吗？”
除去小时候，铃兰和万凌霄就见过两次面，每次都匆匆而别，讲的话不超过十句。敦琳这个问题，还真是让她有些为难。但还是忖度着回话：“在我印象里，师兄的确不怎么爱说话。怎么，你是不是嫌他的话太少了？”
敦琳连忙摇头，“不是这个意思。一想起以前的事，我就觉得有些不安……”
“那……以前的事，他是怎么说的？”
“他答应过我要放弃仇恨，可是……”
铃兰见她语气中带着丝丝担忧的情绪，忙笑着宽慰说，“师兄既然答应过你，应该不会是些虚话。不要想太多，等你们一落脚，日子稳定下来就好了。”
但敦琳患得患失的样子，还是让铃兰心里酸酸的，“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放心吧，师兄他是守信之人……”
说着拉了敦琳的手出门：“来，咱们去找帘秀说话吧！”
两人进去后，这才发现小黛翎已在床上睡着了，而帘秀正独自守在床帐旁。
敦琳见她起身，忙笑着向她们两个低声说：“我在这儿守着，你们两个就放心说话去吧！”
铃兰笑笑，便和帘秀一起出去。
等坐下后，她想起敦琳，这才问：“她和我师兄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才想着一起走？”
“你不知道吗？”帘秀俯身到她耳旁轻声说话，“她中了你师兄一剑呢！”
铃兰心里一颤，“怎么回事？她受伤了？”
“还不是为了阻止他靠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