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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见了她,笑道:“这么急做什么,跑出了汗后再吹风,说不定会得风寒呢!”
“哎呀,姑娘,你就别管我了,还是快看信吧!”
十三阿哥的信和她的一样,每次说的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琐事。但是这次,最后的几行字却让她心头一颤:“敦琳已指了婚,你下次见她时,可能要在草原上了。”
这消息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措手不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万凌霄,把这件事告诉他。如果他对敦琳有情,即使康熙和他有仇,也不至于无动于衷。
但现在他和曼卿师姐在草原,怎么能联系到人呢?
楚楚见铃兰看信后脸上阴晴不定,知道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也不敢随便问起。
见小丫头只静静地留在自己身边,铃兰想了想,这才问,“楚楚,咱们本月在金陵购置的绸缎,就快到货了吧?”
“应该就在这两日。”
铃兰这才露出一丝笑,“那好,他们的人若是到了,记得马上过来告诉我。”
突然想起仇子扬,铃兰心里立马有了主意。他和师兄一向颇有交情,平日里应该会有联络。
140。…西夏酒
到了第三日黄昏,楚楚过来接她回家。
“姑娘,门内的兄弟刚才提前来报,他们今天晚上就到。”
随楚楚回去,刚到正厅外,便听到温老爹和人说话的声音,细细一听,才知道是谁。
等走进屋内一看,果然是仇子扬。
铃兰一脸喜笑,“您怎么亲自送货来了?”
仇子扬笑,“我这次要到京城一趟,所以也趁机过来见见你。”
“那太好了,我正想要他们给你带信回去呢!”
“哦?你有什么重要事吗?”
看他脸上关心的神色,铃兰不由开起玩笑来:“我们百川门的银子最近有些周转不过来,想问你们喜盛堂借一些,不知堂主愿不愿意?”
仇子扬一口答应,“这个好说,你只管开口就是。”
铃兰连忙接口:“好啊,等以后真有需要,你可不许推辞啊!”
回头看到楚楚,忙向他介绍:“这是楚楚,也是温老爹的孙女儿。虽然年纪小,但在我们门内已能独挡一面了!楚楚啊,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仇堂主。”
他们互打过招呼,楚楚便被铃兰拉之一旁:“你可派人到酒楼去叫了饭菜来?”
楚楚笑,“姑娘,爷爷早就吩咐过了,叫的都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菜。”
铃兰听了这才放心,过了一会儿,果然见酒楼里送了食盒过来,忙招呼他到餐厅。
从认识到现在,和他这样单独用餐还是第一次。
他见铃兰一直称自己为堂主,这便笑:“每次你在信中都称呼我为‘大哥’,为何现在见了面,却又如此生疏?”
铃兰也笑,“我不是小气的人,叫你一声大哥又算得了什么!”这样说,之后果真以“大哥”开始呼之。
“大哥,你这次难得来,刚巧赶上我们这里新酒酿成,今晚可一定要多饮几杯啊!”
“品尝新酒?这敢情好。”仇子扬端起铃兰为自己所斟的清酒,凑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才一饮而尽。
铃兰见他饮后不说话,忙问:“怎么样?”
看她着急的样子,他笑了笑:“好酒!可是用了旧酒导新的方法?”
她见他如此在行,想起他们喜盛堂也有此项营生,忙道:“以前先祖在世时,每次酿酒都会留两大缸在后院。这些年下来,已储有二三十缸之多。我们这次造酒,便选了年岁最久的来用。”
仇子扬明白过来,笑道:“是这样啊,难怪此酒会有如此厚醇之味!可你们的酒方是……?”
铃兰顿了顿,然后笑说:“这是……西夏酒。”
他吃了一惊,“难道……这就是失传已久的西夏造酒秘方?”
她笑,将祖先为西夏人的事告他知道。
仇子扬点点头,沉吟片刻后又说:“铃兰,你既然对此事这样上心,那就不要光安于洞庭一带,何不也到我们那里试一试呢?”
铃兰笑,“大哥,我也正有此打算,所以今晚才请你品酒啊!”
他想了想,“那你准备怎么做?”
“造酒得选好地方,如果酒窖温度不够,发酵出来的酒自然不好。金陵那边你最熟,这个忙你一定得帮我。”
仇子扬笑,“这个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办。那……接下来呢?”
“我这人最怕麻烦,只能出出酒方子,买卖的事还是要靠你了!”
“这个更好说,等选好造酒之地,我们可以再慢慢细谈。刚刚你说有重要的事找我,就是指这个吗?”
铃兰摇头,“大哥近来和万师兄可有联系?”
“六月的时候接过他一封信。怎么,你有什么要紧事找他吗?”
铃兰这才说:“我有些私事。既然你和他有联系,能不能帮我捎封信给他?”
他欣然接过信,然后又说:“我明日启程去京城,你要不要也带封家信回去?”
“不用了,我每月都定时写信回去。你今晚刚来,明日就要走,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他不以为然地笑,“出外经商,都是如此,我早就习惯了。”
说起行路,她想起上次傅君影送给自己的那瓶提神养气药丸,忙把它找了出来:“大哥,这个你带着路上用吧!”
他见她如此费心,忙笑:“我有武功护体,倒用不着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
铃兰嫣然一笑,“我现在天天吃药,哪敢再胡乱吃别的药?”
仇子扬见她如此说,这才收下。
时间真是过的快,等仇子扬从京城回金陵做好选造酒窖的事,已到了第二年的初春。
这几个月来,铃兰一直在等万凌霄的消息。在接到胤祥来信确认了敦琳下嫁的婚期,却还是没有他的回音。随后她偶尔想起来,心里总会怅然若失。
不过,也有让铃兰心情舒爽的事。老庄主的医术的确高超,到了四月底,他为铃兰施了最后一次针。
“七叶姑娘,你体内的寒毒已除之七分。就老夫目前的医术来看,这已是极限了,再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这个铃兰早就听他说过,所以她仍是笑着谢他:“能够如此,小女已是万分感激。”
“残余的寒毒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根据病况调制了几味药,每隔半年就服一次。这绿色的药丸是韵宁活络丹,平日也可用来解毒。”
铃兰笑,“多谢庄主。”
“姑娘客气。这一年来,看你身体一天天好转,老夫也是深感欣慰。”老庄主这样说,真的笑起来,“京城西郊有一家医馆,里面的周逸之,他是老夫的弟子,日后你身子若是有异样,可以过去找他帮忙。”
医术高超者果然也桃李满天下,铃兰愉快地接过介绍信,连连作谢。
楚楚满脸喜气伴着铃兰在山庄里过了最后一天,回家后见到温老爹,忙笑着说:“爷爷,老庄主说姑娘的病已痊愈,从明天起就不用过去了。”
温老爹听了,也是满脸含笑。
当晚铃兰就给胤祥写了一封要回京的信。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随温老爹到百川门总堂,将门内酒行、船行、钱庄等项目都一一交待清楚。
管理这些事务的人,以前都是铃兰祖父的部下,起初见她年纪小,怕挑不起门内的重担。但这一年以来;看她办事风格大有祖父遗风,这才慢慢地有了改观,现在对她的安排自然也十分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