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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1 / 2)

>遇见过你才好呢。不然,我最近也不至于这样无故地患得患失,心生烦恼了……

三月的雨水甚足,过后一连几天都是大好天。金晃晃的阳光温中带暖,人的心情也一同变得软酥酥的。

因为是万寿月,铃兰也随其他的宫女们换上了一套淡绛色春装。

穿过润人心脾的春光,迈着小碎步进入花屋。她就像以往在家里帮母亲给花草晒暖一样,把里面的小花盆一趟趟地放在外面的空地上。

刚把其中的一个放好,抬眼就见小德子忙不迭地赶了过来。

小德子笑着说:“铃兰姑娘,我们爷刚刚被万岁爷叫走了,他说过一会儿就来。”

铃兰笑笑,“这真是麻烦公公了!”说完准备回花屋继续忙乎。见小德子伸手帮忙,忙笑着制止:“你快过去候着吧!做这个是我的乐趣,让别人帮忙就不好了。”

小德子听罢,只得笑着走了。

十三阿哥从打开的堂帘子出来,见小德子往自己这里凑,忙问:“不是派你到澄心斋去了吗?怎么现在又到这儿来了?”

他陪着笑,“爷,铃兰姑娘正在给花儿晒暖呢!”

十三阿哥一听,忙嗔道:“花房里的花儿那么多,那还不快去帮忙!”

小德子一边陪笑,一边跟着十三阿哥往前走:“奴才也是这么想,可铃兰姑娘不肯,她说那是女儿家的乐趣……”话未说完,抬眼见他满眼笑意,就忙住口,脸上也挂着笑往前赶。

十三阿哥悠闲地进了澄心斋,见敦琳不在,刚绕过前后两院之间那几株绿油油的细树到了后院,就远远看到铃兰脸上盖了一方巾帕,正躺在一把黄花梨躺椅上。

这便笑着回头招呼小德子过来,吩咐了几句后往铃兰的方向走来。慢慢地听到了一阵没有歌词的旋律,这才知道原来她没有睡着,只是在和花儿一起晒暖而已。

他一边随眼望着空地上的小花盆,一边笑着聆听她自在哼唱的小曲儿,接着又示意小德子把搬来的椅子并排放好……

39。…春韵(下)

等她哼完,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铃兰笑着出声,接着又开口说:“从前,一个渔夫在海边晒太阳。离他不远处,是一个在此游玩的富人。富人问渔夫:‘你怎么能这样无所事事,天天躺在这里晒太阳?’渔夫问他:‘那你说我应该做什么?’富人说:‘你应该出海打鱼挣好多钱。’渔夫接着问:‘挣好多钱后做什么?’富人得意地说:‘挣好多钱后,你可以买房子置地,享受荣华富贵。’渔夫笑着又问:‘享受荣华富贵后做什么?’富人优越感十足,他说:‘那你就可以像我一样,天天在这里晒太阳了。’渔夫哈哈大笑:‘那我现在不就是这样吗?’如果是你,你是要做那位富人呢,还是想做那位渔夫?”

他先问她,“那你呢?”

铃兰不假思索地答:“当然是想做那位渔夫了。心里不必想那么多,累了倦了的时候,只用在那儿晒晒太阳,闭闭眼睛,简单、幸福,这样多好啊!”

他笑:“你刚才都没有睁眼,怎么就知道是我来了?”

“你的脚步声我都听过几百遍了,难道还认不出来么?”铃兰说着,就伸手揭了脸上的帕子,轻轻地挑起嘴角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嬉笑之情。

轻轻一语,在他听过,却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眼中的笑意淌了个满脸。等回过神儿后,又问她:“你刚刚哼的曲调,那是什么名字?”

铃兰笑答:“直到十二个永不。”

“十二个永不?什么叫十二个永不?”

她叹了一口气,“十二个太多,我也记不大清楚,所以也忘得差不多了。”

他见她脸上露出沮丧之态,忙岔开话题:“刚刚看到你的手帕,上面的花色极其精美,没想到你的针线又精进了那么多。”

铃兰听了笑,“我哪里有这本事!这是素细姑姑临走前差人送过来的,一共二十四块,每块都是按照季节依次绣了花在上面。虽然舍不得用,但如果不用的话,就更是可惜。”

“这才对嘛。不过,你的那些既然不用了,那就送给我算了。”

铃兰小声嘟囔了一声,“我又不是贾宝玉,干嘛要送你旧帕子!”

他似乎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啊?”

她笑,“好啊,我那屋里手帕多着呢,你想要就随便挑好了。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可要老实告诉我。”

他正在笑,突然听铃兰说话的语气正经起来,忙侧头问:“什么事?”

“我想问问,在我来之前,你和别人没有什么事情吧?”

“我和别人之间?”他懵懂地问着,过后又笑了,“那你说说看,我和别人之间能有什么事?”

“这我怎么知道?我不想暗地里有人害我!”铃兰别过头去,不去看他饶有兴趣的眼神。

他笑,“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她听过,长久不语,随后才说:“以后你若是要来,就挑在每天同一个时间吧。”

他一脸愕然,“为什么?”

她笑,“我这几天比较忙,只是想把这个时间空出来,其余的好忙自己的事。”说着从躺椅上起身,蹲在地上扶起一大片嫩页凑到自己的鼻尖,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绿气。

他坐在椅子上,在后面望着铃兰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心湖上仿佛多出一只向前滑动的小船,将托浮它的水片细细落落地一一激碎……

临走前,他这才想起问:“听说最近你在帮容贵人做饭?”

铃兰回头笑,“是啊,她最近有了身孕,害喜的厉害,说是喜欢我做的石锅拌饭,所以就过去帮忙了……”

他听过,脸色有些沉沉的,“以后你就不要过去了。”

铃兰不解,“为什么啊?”

他笑,“皇宫内院,最容易有什么事,尤其是吃的东西。”

她明白过来,随即笑,“好,明儿个我就不去了……”

铃兰听了十三阿哥的话,不再到容贵人那里去,但劫数来时还是挡不住。三月的日子,也不再那么平静顺畅。

这天下午她在屋里做衣服上的盘扣,忽然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等下炕后开门,这才发现来的人,竟是在市街上带走她莲花灯的三阿哥。

他们隔着门互望着对方,过了一会儿。铃兰才想起自己尚未行礼,于是忙迈步出门。

请过安,她听三阿哥问:“你就是铃兰?”

她低下头,笑答:“是,奴婢就是。”

三阿哥一脸异色,“那……你现在看着,怎么和元宵节那天不一样?”

铃兰前些日子最怕的就是这个,现在听他这么问,忙屈下身子, “望三阿哥恕罪,奴婢不是有意欺君……”

“那你是怎么回事?”

铃兰听他问,在一旁快速转着脑筋,最后还是打算豁出去,“奴婢从小就身中寒毒,跟随师父在山上养病。原想借选秀之时被人退回去,好重返山林。但天不遂人愿,最后还是被留下了……”

这个三阿哥好像还挺通情达理的,听后也没说什么,忙让她起身。

见他这样,铃兰带了三分惊诧七分讶异,开始利落地收拾炕桌上的东西,完后这才提起那把画珐琅提梁壶:“三爷,真是很抱歉,这屋子里没有茶叶,只剩这白开水了……”

说完又放眼看了他一眼,见他也一直朝自己瞧,这才想起飞烟的事情,心中不免觉得有些悲哀。看着眼前的三阿哥,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十四阿哥时的情形。明明知道不是那个人,但见了面,心里却像扯了旧伤那样的疼。

他见铃兰低了眼下去,这才回神儿说:“无妨,平日里我就不怎么喝浓茶。”

她听他开口说话,紧绷的心弦慢慢松弛开来。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加上他那张温和近人的脸,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放松的亲近感。

正在胡乱想着,三阿哥却起身走到屋内的琴桌旁,伸手拨弄出一段旋律来。她听着虽然好,但还是觉着这调子听起来有些哀伤。

过了一会儿,三阿哥缩回手,回头看自己身后的铃兰。她脸上的表情,让人感觉太过遥远,看起来比一根缠绕住千斤重量的细线还要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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