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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2 / 2)

“备笔墨!”

……

写完一张字,刘慎言就有些后悔。

性命这种东西交出去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把它契给了其他的人。

若是绪清让他伸长脖子给他一刀,也没什么,一条贱命。

可怕的,如果绪清让他活着,但却是要为绪清活着。

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不是你以为你活着了就是活着了,如果不能自我判断,自我选择,那么那就不是一个人了。那只是一种会说会笑会动的精密的仪器。多少人都是靠着现世输入他脑子的三观活着的,有几个人去思考别人赋予他的生存模式是否合理?为什么一天要吃三顿饭呢?为什么要定点呢?饿了吃为什么不可以呢?这种生物能被称为人吗?只是一群执行命令的傀儡罢了。没有掌控思想,却被别人的思想掌控。

扯远了,刘慎言想想自个儿也是够搞笑,巴巴的跑着找死。

死和契都是自我意志的消亡。

但后者还要背上很多的人情债。

也许死更有尊严一些。

刘慎言手有些抖,墨汁顺着笔杆流到了刘慎言的手上。

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死,是人活在世上为数不多能决定的东西。

也许有些自杀的人更清醒。

契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写。

刘慎言深吸了一口气。

一巴掌拍在写契的纸。

看着字迹越来越模糊,刘慎言顿时觉得自己在为自己立法,随手把那张契捏成团,重新写了一份。

写完后,刘慎言有些得瑟的笑起来,兵不厌诈。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

“写好了?”

“好了!”

“读来听听!”

“刘氏慎言,于此立契,救弟笃行,即一命抵一命!”刘慎言一字一顿的读着。

“嗯!拿来吧!”绪清接过刘慎言的契瞧都没瞧,就扔进内室墙角一个一米多高的罐子里。

“罐子里是什么?”刘慎言有些困惑。

“草木灰!”

“哦!为什么?”

“防潮!”绪清随随便便的敷衍。

“……”刘慎言皱了皱眉头,草木灰防潮倒是不错,只是为什么要把契约扔进罐子呢?

“小言,还有一个条件!”绪清见刘慎言有些走神,便出声提醒。

“条件是什么?”

“娶萝瑶!”

“好!”刘慎言不打算问,因为绪清不会解释。

“时间?”

“三日后!”

“理由?”

“情投意合!”

“好!”刘慎言望着绪清。

“那小言请先行!笃行会于今夜三更到你家墙角下!不过,小言你的速度要快!”绪清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为什么?”刘慎言感觉有些诡异。

“今夜有军夜行!”

“然后?”

“人,清只救一次!”

“是!”

“好自为之!”

“再会!”

……

绪清站在二楼看着刘慎言走出花楼,转身走进内室,“来人,丢一个火折子进花瓶!”

然后孤身在案上找到刘慎言作废的纸团,把一杯茶水倒上去。

卧在榻上搂着俩少年,绪清想着那两张自己都没看过的契。

小言,一定不懂得留在人心里面的契才是最可怕的。

自己今天把契扔进花瓶,就是为了告诉小言,契就在那里,即使自己没看过,但它就在那里。纵使它被烧了。小言以后穷尽一切都不会再找到它,但他会牢牢记住它,记得他写过一张契,在一个叫绪清的人手里。以后他每次看见自己,都会不由自主想到在花瓶里的契,它就会像一根刺,扎得小言生疼,让小言在气势上总低自己一筹……

……

刘慎言迈出花楼,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抑郁之气一扫而空,内心还有些小成就感。

没有时间的契怎么会有效?

刘慎言有些小得意。

不过那种东西落别人手上还是让人不安心。

想想绪清扮猪吃虎的狠劲,刘慎言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把那张字搞回来。

……

再想想晚上小行就能回家了,刘慎言对自个儿办的事儿特别满意。

……

等那小子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

希望绪清能和官府勾搭的快点。

……

有些事,只为少数人存在;有些光,也仅属于少数人 。

当刘慎言骑在墙头上看见半边京城都亮起来的时候,也有些傻眼。绪清是脑袋被门夹了吗?怎么会干出劫狱这种事情!

如果只是单纯的被关在牢里,那就只是提防太后暗地的问题。劫出来,直接相当于挑战皇权,与正统为敌……现在等于是被黑白两道同时追杀的节奏……什么只救一次……刘慎言觉得头更大了,这是刚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作死的节奏。

绪清这是在报复自个儿么!

……

就在刘慎言无语问苍天的时候,他听到了刘晓的声音。

“言儿!”

刘慎言顺着墙头往下看,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

刘慎言正打算和回应。就听见刘晓冲墙头上的自己扔了两个字“慎言”,就头都不回的走开了。

人根本就是只能看见别人过错去看不见自己过错的愚昧的种族。

刘慎言突然觉得自个儿根本就是在自作聪明。笃行被张沽坑了,自个儿何尝又不是被绪清摆了一道?

慎言,慎言……

自个儿担不住这个名字。

自个儿还是太着急,经不住大事。

天塌了,得个儿高的顶着。

自个儿爹爹明显是不想搭理自个儿,那顺着数,自个儿相对于笃行就是个儿高的。

虽然自己早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刘慎言苦笑的等着绪清把人送过来。

……

“爷!”

“你是?”

刘慎言坐在墙头往下望,一个黑衣大汉扛着麻袋,与黑夜几乎混在一块。

“宗主派我来的。他说,希望爷信守承诺!”

“自然!”

“那便告辞!”

“不送!”

刘慎言跳下墙头,看着地上的一团,拿脚拨弄。

看着滚来滚去的麻袋,刘慎言禁不住叹息,折腾这么大一圈只是加速了死亡的进程吗?

“哥?”听着麻袋里面传出的试探的声音,刘慎言逼着自个儿把那些悲观的想法压下去,“如何?”

“牢饭还不错!”

“那再吃吃如何?”

“哥……”

就在刘慎言正欲和刘笃行拌造拌造吃牢饭的事儿,追兵就已经近了。

“在那边,在那边!”

刘慎言听见这种声音,只得把刘笃行从麻袋里拉出来,往肩上一扛,撒腿就跑。

慌不择路不适合刘慎言这种纨绔!

躲自家的父亲大人需要很高明的躲追踪术。

一个树苗刚歪的时候,左右人都会想把它纠正过来。

纵使最终树苗还是歪了,树苗也能获得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种东西套用在刘慎言身上就是对京里偏道熟。

只是,本来应该越跑越黑,刘慎言却发现越跑越亮了,明明自个儿是往偏僻的道上跑的!刘慎言觉得不太妙了起来,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哥,你怎么停下来了!”刘笃行有些不解,但看着前面小道隐隐约约的火光,又有些兴奋。

“哥,你看前面有兵!”

刘慎言突然想起来,绪清语重心长的说过,今夜有军夜行。

更可怕的是,除了花街,京里是宵禁的。

恍惚间,刘慎言似是听到了衙役来追逃犯的声音。

在劫难逃吗?

刘慎言一愣神,鬼使神差的问背上的刘笃行,“小行,你怕不怕死?”

作者有话要说:

☆、解决

每个人的生命,当一览无余,只考虑其大致轮廓的时候,就是一场真正的悲剧,但当需要一步一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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