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铨点了点头。如今他已退去總理之位，也知道时不我与，不是以前兴旺的时候，所以开源节流，节衣缩食，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可不想像那些满清王爷一样。满清都垮台了，它们还要继续维持王爷的体面，为此不惜售卖典当家产。
结果没几年就都穷困潦倒，病死饿死，沿街乞讨的都有不少。甚至还有王妃、格格沦落为娼妓，把自己一家子和祖宗颜面都毁了。
因此金铨特地将全家老小叫到一起，告诉他们金家如今已经今非昔比。
不在其位，不执其权，以后让他们诸事小心，不要在外招灾惹事，更要节缩开支，以免入不敷出。
为此，金家要裁撤一半佣人，其中司机、门房、花匠等都要大幅裁撤。跟着少爷的仆人也要裁掉一半。
当然，若是自己不愿裁撤，那就由自己出钱留下。不过少奶奶的丫鬟倒不用裁，免得外人说金家苛待儿媳妇。
“父亲，司机被裁，出门就很麻烦了。”金鹤荪提意见道。
金家各房都有车，也都专门配了司机。像项南的司机德海，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自己都会开车，何必还要雇个司机？”金铨看了他一眼道，“再者说，你们平时有什么正事出门？无非是去吃喝玩乐。依我看，不出门更好。”
“那就不要打理了。这样更好，花草鱼虫天然趣，赏得就是个天然。”金铨冷冷的道，“况且，我也没见你们有多爱花。你们一天到晚不着家，花园里的花再美，你们一年能去看几次？”
凭她的钱，多养三个仆人，还是不难的。手指头漏一点，就够他们吃了。她不想项南出门只带一个随从，那多没面子啊。
那些下人自然都不愿走。
丫鬟方面，白秀珠身边两个丫鬟，一个是她从带来的陪嫁阿秋，一个是金府指给她的丫鬟小翠；小怜身边只有一个丫鬟。
见他这么说，金鹤荪顿时无话了。
因此也怕不走的话，会被金家找后账，所以也不得不走了。
但是柴可信、贾功平两位账房榜样在先，他们为金家服务了十几年，也算是金府的老人了。现在不仅被抓，连财产都罚没了。
仆人被裁去一半之后，金家顿时冷清不少，甚至都显出几分空旷。
……
“其实依我看都不要动。咱们俩又不是养不起。”白秀珠向项南道。
“不，还是得动。”项南摆摆手道，“我本来也不好出门，有金荣一个随从就够了，摆不上再摆那么大谱儿。
不像小说中，很多仆人临走之前都来了个卷包会，把金家的东西偷的偷，藏的藏，不知拐带走多少。
走了一半人之后，没有之前那么足的人气，闹得整个大宅都有些瘆人起来。
因为现在裁人，有金铨坐镇，有金家的余威在，那些仆人不敢动歪心思。
所谓树倒猢狲在，无论小说中，还是电视剧中，金铨死后，金家都裁了一大批人。既然早裁晚裁都是裁，那倒不如早裁。
前面两大进屋子，立刻冷淡起来。尤其是大门口，平常东西横着两条板凳，总不断的有人坐在那里说笑，现在可没有了。
毕竟这年月兵荒马乱，要找一份差事有多难。何况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在金家做下人，比去别人家做老爷还好。
而他们这些下人在金府当差，多得数十年，短得也有几年的，哪里有真正干净，一毛钱便宜都没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