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吧,反正伤口也不痛不痒的,颜色什么的,无所谓。”我一个大老爷们,身上有道伤疤也没什么要紧的。
张机显然之前就已经思索了很长时间:“属下医术不精,只能到此为止了,大人若是感到异常,请立即派人传唤属下。”
我笑了笑:“仲景……你不是不做医官了么?”
他怔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似乎凝固了一瞬,眼神中露出不舍与纠缠。
之后他叹了口气,从床边坐起:“属下自幼学医,终究还是无法放弃呵。”
他拱了拱手,拎起药箱走了出去,一袭宽大的长袍包裹着他略显削瘦的身子,在粉色的晚霞中渐渐远去。
杜畿等人也一齐告退
“没想到你手下竟然还有这等奇人。”蔡琰笑嘻嘻地靠过来,褪去了鞋袜坐上床来。
看到我已经恢复了精神,她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笑话,人家是千年医圣,自然比一般大夫高超的多。
看着她晶莹玲珑的小脚,我忍不住一手握了一只,轻轻地捏了捏。
蔡琰的脸上腾起红霞,嗔道:“你不要……不要乱捏嘛!刚刚好起来就作怪。”
我放缓了手上的动作:“我昏迷了多久?今天是几月了?”看天气好像是夏天,我总不会又躺了一年吧?!这样的话……岂不是天下形势风云突变?!
“今天是二十四了,你昏迷了整整两天呢!当时赵承在院子里大叫,我跑出来看的时候,你就像……就像发疯了一样握着一柄枪团团挥舞,根本无人可以靠近,最后你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差点把人家吓死了……”她回想起之前的情形,仍是不寒而栗。
我舒了口气:只不过两天而已,就当睡了一觉算了。
“夫人这几日,可都是不眠不休地照看着公子呢。”小娥在一旁说道。
“哦?不是吧?”我提出疑问,“我上一次清醒时……可没看到你哟。”
蔡琰羞涩地解释道,“昨日,人家实在支持不住,被她们抬到另一间屋内休息了一晚……”
我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成婚整整一个月了,但这期间,我出征半个月,又昏迷两天,与新婚妻子相处的时间其实寥寥无几,蔡琰能这么关心我,我已经满足了。
我攥住了她的双手,握在胸前:“夫人,这几日辛苦你了。”我饱含深情,但却无法表达。
她嫣然的笑了笑,将头轻轻靠在我的左肩上:“不要说这些,琰儿好想睡一觉……”她的双眸已经轻轻地合上,只有睫毛尚在微微颤抖着。
哦,饥渴的少女希望得到夫君的雨露恩泽嘛?我低下头,轻轻吻在她毫无血色的唇上。
“不要了……人家要睡觉……”她抗议道。
“咦,原来是我会错了意?”我笑,“你不是要为夫来疼爱一下你么?”
“不要啦,明天再说吧……”她嘟囔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睁开眼,“张大夫说……这些日子你要养好身子,所以不能……不能……不能行房了……”让她一个女儿家说出这个词,似乎还是有些困难。
其实我也不习惯说这个词语,我更习惯说圈圈叉叉。
“这是什么封建迷信?!为夫我身强力壮,又养精蓄锐了三天,竟然要老子禁欲?!”我有些忿忿不平,但这毕竟是一代医圣张仲景大爷所说,我也只能认真对待,“他说……要等几天?”
“五天吧……先看看你的身体再说。”她扔下这句话,便脱下外衫,解了罗裙,准备休息。
五天就五天,有些事情,看透了就好办了。
我并非单纯的贪欢好色之辈,我可以找很多事情来充实自己。
伸手揽住了蔡琰的纤腰,她却轻轻一抬胳膊,将我这只手牢牢夹住了。
屋门发出一声响动,我知道是小娥出去了。
天色开始转暗。
我闭上了眼,感受着体内的一切变化。
第十五章又起祸乱
听说,昨天东南方传过来急报:豫州刺史在巡视州郡时被贼军所杀。
之后贼军攻破了沛、梁、陈三国,三地长官无不惨死,郡县全被贼兵盘踞。
之后贼军更是一口气集结了二十万精兵,集中火力猛攻汝南,但汝南毕竟是天下有数的大郡,一群乌合之众仓促之间不可能攻克下来。
朝廷震怒!
豫州乃中原心腹,更紧邻司隶,岂可有失?!
更何况……当朝多少官吏,家乡都在豫州?比如司空荀爽,这老头的本家就在颍川郡,颍川要是被乱军攻占,他整个荀氏家族的根基就要为之动摇。
听说,公卿百官当即在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最后的结果,依然是由太尉张温领兵十万前往镇压。
“十万?”我咂了咂嘴巴,“朝廷哪有这么多士兵?”
贾诩笑了起来:“五万而已,号称十万。”
“这个号称……水分太多了些吧?”我有些担心张温老头子,“……只带这点兵马,能剿灭二十万的贼军?”就算贼兵也是一半水分,这兵力对比还是有些悬殊。
“公子不要轻视朝中这些老臣,”贾诩正色道,“现在皇甫嵩和朱儁都远在北方,当朝最能打仗的,就是张温了,他当年做太尉时,可是真正凭借的是军功。”
“我记得那时候不都是谁掏钱谁就能做么?”我笑,“我记得曹嵩就是花钱买了个太尉吧?”
“公子原来也知道此人啊,宦官养子而已,若非是养父曹腾深得信任,他一个早就没落了的夏侯家子弟,能有什么作为?”贾诩不屑一顾地说道。
我暗地里说道:文和大叔你又错了。
“他的子侄辈也没一个中用的人才?”我试探着询问道。
“他的几个儿子,也不过是游手好闲之徒罢了。”贾诩还是不曾在意,“比如长子曹操,刚入官场就愣头愣脑地将蹇硕的叔叔打死。”
“咦,这曹操有理想,还算正直啊。”我昧着良心说话。
贾诩眯了眯双眼,按下了这个话题:“公子,有些话不要讲得太明白——这些大家之中出来的子弟,哪有什么正直不正直的概念?!他打死人,也不过是想向士族们示好而已,虽然何进倒是比较欣赏他,但一直也没有重用。”
“现在呢?”我更关心现在的形势。
“可能回家去了吧?”贾诩耸耸肩,“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我知道了,就是说没消息吧:“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
“赵谦、皇甫嵩和朱儁已经就任,均已向朝廷发回就任表,刘虞也已经前往弘农,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贾诩补充道,“公孙瓒……被贬到赵国的易阳县就任县令了。”
“哦?易阳?”我微微皱眉,“这个县的位置在哪里?”
贾诩似是早有准备,摸出一张图纸来,指了指上面的一处:“赵国位于冀州的西部偏南,北临中山南抵魏郡,东侧是巨鹿郡,西侧则是并州上党郡;而易阳县……就位于找过东南,应该是在这里,赵国、魏郡和巨鹿的交界处。”他往下点了点。
这张图显然十分粗糙,只有大汉帝国的大致版图形状,上面标记的郡县名称更是残漏不全。
“公子不要摇头了,这是诩为了方便你才特意赶时间画出来的,当然不够细致了,不过郡国的位置和名称应该不会错的。”他拍了拍衣袖。
我急忙做感动状:“原来是文和先生特意所画,超真是荣幸之至啊。”
“哦对了,”贾诩补充了一条消息,“张温走时,特意将孙坚调走了。”
我想了想:“调走就调走呗,反正留在洛阳也只不过是看守大门,没什么意思,如果我这两天清醒的话,说不定我也跟着走了。”
贾诩摇了摇头:“你走不得。”
“为何不行?”
他笑了笑:“这大半年的时间,中原虽然仍未安稳,但祸乱已比去年少了许多,为何这次又有了贼兵?而且忽然之间声势就如此浩大?”
我怎么知道!我这几天都在睡觉来着……
他当然不会指望我能明白,于是点拨我:“这次的贼兵,也号为黄巾军,也自称天子……”
黄巾军?
这帮起义部队还真是代代相传薪火不绝啊。
“原来如此,看来张温是可以大败他们了……”一帮农民武装而已,能有什么战斗力?!张温要是这样还吃了败仗,不如洗洗回家抱孙子养老算了!
“胜当然能胜,只怕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贾诩笑着,但是他的双眉却不由自主地皱起。
“先生是说……”我小心翼翼地猜测,“天下……又要大乱了?”
他沉默地看着我,缓缓点头。
我微微一呆,而后拍腿笑道:“这天下,又何尝真正平稳过?!”
贾诩展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