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不得无礼。”此时,总算是有人出来救场了,那个长得异常漂亮的吹竹笛的男子,朝着古月安歉意地笑笑,道,“贱内无知,还望阁下莫要怪罪,看阁下身手,是中原武功,定然是我中原豪侠,此中定有误会,烦请阁下撤刀,当然我们也会放人,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如何?”
“谁是你贱内了?徐彻,老娘告诉你,我还没决定嫁给你呢,那只是上一代的决定,要是老娘不高兴了……”那泼辣少女却是好像被那个男子激怒了,完全不顾现在是什么局面,大声和那个男子较真了起来。
此刻,古月安是真心想把这个女的还给他,他听得都有些烦了。
“如此,我们同时放人,还有,我们的确是中原人。”古月安说着撕下了易容伪装,黄子臣和温如玉也是撕下了伪装。
伪装一去,对方的疑心降了一半,双方持着人质靠近,交换以后,气氛总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除了……
“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好好的中原人为什么要假扮成边人,一定是有什么诡计!”那个少女还在喋喋不休。
“好了玉儿。”叫徐彻的男子喊了一声那个少女,道,“在下徐彻,这位是我的未过门妻子苏玉桂。”
“不想嫁你了。”苏玉桂连续被徐彻打断,颇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撅起嘴侧头不看徐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彻也好像见怪不怪,只是转身指着那位箭手道:“这一位是第五兰溪,第五兄,擅箭道。”
“刚刚得罪了。”叫第五兰溪的高壮汉子露出歉意的表情,一拱手。
古月安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徐彻又指向那名可以使用飞剑的男子,道:“这位是季轻舟季兄,家传飞剑之术,酒量特别好。”
背着铁匣子的男子歪头一笑,他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叼着一根杂草,看起来颇有些放浪不羁的模样。
“还有那位,是我的表兄,吕靖,相马功夫一流。”徐彻又指了指那位使马槊的。
“人中吕布,马槊用的很漂亮。”古月安听了夸了一句。
那汉子却是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很有些沉默寡言的意思。
“我们都是遵从抗边令,从扬州来投军的,只是没想到错过了,三位也是吧?”最后,徐彻又总结似的说道。
“差不多吧,我叫古月安,这两位分别是黄子臣和温如玉。”古月安点了点头,算是礼尚往来。
“等一下……古月安,那位名震京师的新科状元,也叫这个名字吧?”那位看起来颇有些放浪的飞剑客季轻舟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他?还状元郎?我看庄园郎还差不多咧!”苏玉桂大概是刚刚被古月安劫持,很有些不爽,一开口就是火药味。
“瞧古兄年纪,又再看刚刚那一刀,古兄不会真是……”徐彻却是清醒,看着古月安有些欲言又止。
“没错,这位的确是古月安古大侠,我们两人的命都是古大侠救的。”黄子臣这时开口了,他面相忠厚老实,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太能怀疑。
“原来真的是古月安古大侠,能在此相逢,实在是……”徐彻闻言大喜,和其他几人与古月安再次见礼。
只有那苏玉桂还在耍小脾气。
“不知道古大侠一行,方才是要……”徐彻这时才想起之前的事,结合起古月安他们的身份,有些知道自己可能坏了大事了。
而果然,再听古月安他们一说,事实就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坏了古大侠好事,我们实在罪该万死,还请古大侠允许我们将功赎罪,一道完成这惊天之计!”徐彻连忙道歉,并许诺可以帮忙。
“只是如今这些边人都已经死了……”黄子臣却是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那些边人士兵,都是被苏玉桂一发炸弹轰上了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时间,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徐彻越发的显得愧疚,正要开口。
古月安却是摆了摆手道:“无妨,就是没有这些人,也能成事。”
“呵,某人怕不是在胡吹大气,我们这里就几个人,对方有成千上万的兵将,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吗?”苏玉桂今天是真要和古月安抬杠到底了,怎么都不服古月安。
“小姑娘,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古月安也不生气,道。
“谁是小姑娘?老娘是大姑娘了!赌什么?赌你可以成功,好啊,若是你成功了我苏玉桂给你磕头赔礼!可你要是输了呢?”苏玉桂嘴一开口就跟连环炮一样,徐彻想挡也挡不住。
“也不用你磕头,以后对徐兄弟好一点就行了。”古月安笑着摇头,朝着之前第五兰溪占着的那个高坡走去,似乎是想要看看地形。
“你还没说你输了怎么样呢,想耍赖吗?”苏玉桂看着古月安的背影大叫。
“一夜之间,我一人之力,不取五城,不留人头!”古月安,没有回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人头。
五颗人头。
五颗没有瞑目的人头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五只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匣子里,暴露在整个大校场之中,让镇北武威军三万四千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三万四千人里,有不少人都认得这五颗人头的主人。
王不负自然也认得。
事实上,作为整个镇北武威军的主帅,这五个人当初还是由他亲自任命,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千万要小心谨慎,守住后方,不要让边人有任何的一丝可乘之机。
结果,一转眼,他们的人头已经摆放在了他的眼前。
王不负盯着他们至死都没有合上的眼眸,想他们临死前到底在想些什么,是自责没有守住要塞,还是害怕恐惧生命即将消逝。
没有答案了吧,因为人都已经死了。
人死如灯灭。
这时报信的小校又骑马从营门外快马而回了,年轻的军官动作利索地滚下马,抱拳对着他大声道:“启禀大帅,边人又在外边叫阵了,如何应对,还请大帅示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不负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道:“知道了。”
只是说知道了,没有别的了,那就是继续晾着。
边人从今天早晨忽然大军卷土重来,却也不进攻,只是列阵于前,派人叫阵,居然是想要学古人阵前大将对决,也不知道这些边人什么时候学了这种战法。
王不负一直没有理会,就是晾着,直到那五颗人头送到了。
这五颗人头属于狮子河沿线,五座最重要的要塞的五位守将的,他们的人头在这里,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五座要塞已经失守了。
五座要塞失守,就代表着,已经深入边地的镇北武威军后方,全都是敌人。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王不负自语般说道。
在他这一生里,戎马倥偬,真正的刀口舔血,什么样的危机场面也都见过了,这样的场面不能算是太大,只能说是有威胁。
但大校场里的一些窃窃私语声,让他的头有些疼。
这些窃窃私语声,当然不可能来自于军人,镇北武威军大元帅王不负治军向来严厉,别说是校场喧哗,哪怕是阵中动一动,都有可能遭致雷霆之罚,所以没有人感动,更别说是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窃窃私语声,来自于一群外人,一群江湖客。
一个多月之前朝廷颁布抗边令,一时间从者云集,这些人现在大半就都在军营里,为了方便管理,王不负将他们单独编为一营,称作豪杰营。
此时,窃窃私语声,多从豪杰营传来,毕竟在豪杰营的都是些江湖客,桀骜不驯,哪怕身在军营,能勉强守些规矩,也终究和一般的士兵令行禁止所差甚远。
王不负讨厌这些声音,他喜欢静,他推崇治军如山,不仅仅是说军法如山,也是说军队如山,如山般沉稳,也如山般静默。
这些江湖客的声音,就像是一群在山林里叽叽喳喳的飞鸟,极为的格格不入。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在说些什么,比如说:
“大将军这都不动吗?人家都叫了快一个时辰的阵了,而且,还送了这五颗人头来,再不出战,不太好吧?”
“两军对垒,最重要的就是士气,任由这些边人在外面耀武扬威,我可是有些受不了了!再说这人头,你们知道是谁吗?”
“看四周围的人的反应,这五颗人头,意义怕是相当不同啊……”
……
他是杰出的统帅,当然也是强悍的武者,宗师之身,让他可以轻易听到这个大校场里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懒得理会这些江湖客,打仗,哪有这么简单的?
“大帅,这是后方来的最新消息,还是没有……”此时他的心腹属下,从营后急急赶来,刚说了几句,却是被面前那五颗人头给硬生生噎住了。
“丢了,你下去吧。”王不负将此人挥退,这时,才朝着一旁问道,“这件事,殿下怎么看?”
“论战阵经验,靖安又如何比得上舅父,一切还是要看舅父定夺。”说话的人剑眉鹰目,光从面相说,器宇极为不凡,再从王不负称谓来推,此人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殿下,陈睚眦,陈靖安是也。
“殿下谦虚了……”王不负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他眼神一凝,看向了营外。
下一刻,他低声道:“糟糕。”
只因营外骤然响起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声音,那声音居然可以传遍整个校场。
“胆小的中原人,是看到那五个人的脑袋,知道了你们狮子河一线五座要塞尽失,都吓得尿裤子了吗?是男人就出来决一死战啊!”
这声音字正腔圆,完全不像是边地人的口音,所以也一下子就触到了所有人的内心。
“什么!我们后方被打下来了?!”
“原来那五个人是那五座要塞的守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办?”
“不妙啊!”
一瞬间,之前还是窃窃私语的豪杰营,此刻是完全炸锅了,完全不顾事前的三令五申,不得大声喧哗,将不安的情绪彻底洒遍了整个大营。
这还没有完,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以一种更加不屑的语气道:“镇北军的娘们们听好了,老子是大君座下第一金刀骑士,格萨人的英雄,那木措歇·帕拉莫里,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们这群畏畏缩缩的娘们,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的是,那五座要塞里的大部分士兵都还活着,但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就要看你们了,以半盏沙为限,半盏沙还没人出来,我就先杀一座要塞的人,要是一直没人出来,我就杀光他们,以及……只要有人能赢我,那么,我便可以将那五座要塞拱手送还给你们,包括里面的那些士兵,我向至高天起誓,如有违背誓言,永世堕入无边之炼狱!”
“妈的,出去跟他干啊!”
“这个该死的边人崽子,嚣张什么,老子叫他知道中原老爷的厉害!”
……
又是纷纷扬扬,豪杰营的江湖客已经忍不住了,很多人更是被那木措歇的话语里的战胜条件给刺激了,他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加入了豪杰营,自然都是想借此机会青云直上了,而此刻,就有这么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
都是求名求利之人,谁不想一举扬名?
“舅父,不可啊。”太子殿下此时倒是清醒的很,“此人是想杀人诛心,用心何其歹毒,若是我们真的应战,不说胜了如何,只要输一场,便是军心大失,不如趁此机会鼓舞士气,一举杀出,或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不负却是摇头,用眼神示意他看底下的士兵。
这些士兵虽然都被王不负调教的很好,到了此刻也是不动不响,可是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对。
那是一种除了愤怒,冲动,仇恨以外,还有一丝丝的疑惑和期望的眼神。
这是渴求的眼神,渴求为上者可以救那些被敌方抓在了手里的同袍的眼神。
兔死狐悲,不外如是。
如果今天只是这些士兵在场,或许还能压得住,可,偏偏有着豪杰营这些江湖妄人在那里聒噪不断,大乱军心。
“真该早点让他们都去死的。”陈睚眦眼神阴冷地看着那群人,此时再去杀人立威,已经来不及了,只会适得其反。
也就是说……
外面那个叫那木措歇的人的战略,已经,达到了。
“可是我们就算是应战,此人说的话,也绝不可信啊……”陈睚眦还是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殿下,恕在下斗胆,我倒是听说,边人虽然野蛮粗鲁,却也有所信仰,他们信仰之物便是他们的至高天,凡以至高天起誓的,似乎从没有人违背过,此言,倒是不妨一信。”这时,坐在陈睚眦对面下首的一个年轻人,语声温和地开口道。
这个人,面相冷峻,却神奇的,拥有一双春水般的眼眸。
却不是别人,正是武举新科榜眼,越子离是也。
而在他的更下首,则以殿试名次分坐着此次武举新科的进士及第十数人,无不是年轻俊才。
他们是殿试之后立即得到皇命来的边地,到了便跟着边军一起出征,所以也有了今日之遇。
“越小友此言倒是不差,边人对至高天,从无违背,不过……这一仗,谁去打呢?”王不负此时终于开口,此事算是有了一个最终决断了。
“我看……”陈睚眦本来是看向了越子离的,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终目光又移向了那些还在聒噪的江湖客,“既然豪杰营一呼百应,那么,不如就让这些大侠们先出手吧。”
“如此也好。”王不负点头,挥了挥手,立刻有传令兵下令让豪杰营出战。
一听到这个命令,豪杰营沸腾了,日思夜想的机会,终于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豪杰营第一战,出战者乃是江东名刀,百斩刀王孙河。
孙河成名甚早,早在十年之前他便已名满江东,当时江东匪患猖獗,所从者众,有势力强者,动辄攻城略地,杀人夺寨,朝廷头疼不已,颁下剿匪令,征召江东豪杰抗之。
孙河便是那时应召而起,他成名之战,有水匪数千人强攻小浔城,他一人独守城头,从夜晚战至天明,斩敌数百人,长刀卷刃,犹自屹立不倒,保住了小浔城一城百姓之安危,百斩之名由此得来。
因此他算是战阵老手了,现在推他第一人出阵,在豪杰营也是众望所归,大家都是恭祝他得胜而回。
“刀王出马,必定马到成功!”
“刀王名震江东已久,今日便让这些边地野人也看一看什么叫真正的刀!”
“预祝刀王大胜!”
……
当然,话语是这么说的,至于说,大家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也许大家想的是,让孙河先去探探风向,反正不是自己出马,输赢生死都是无关紧要的,最多说几句好听的话,说几句好话,总是不会掉几块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或许,其实孙河也知道所有人的想法,只是他对自己很有信心,所以他站了出来,他不想让任何人捷足先登。
这是他孙河的舞台。
骑上一旁的军士牵来的军马,孙河提着一把长达五尺的大环刀拍马而去。
营门大开,霎时间门外刀声大作。
三息之后,忽听得营门外有人大声笑道:“刀是很不错,可惜人却死了!”
不是别人,正是那边人大将那木措歇的声音。
大校场之内,豪杰营一片哗然,没人想到,居然会这么快,不过三息,那号称百斩的刀王孙河居然已经授首了。
“我就说孙河也不过如此,百斩刀王,夸大之词罢了,若是他真的在江东威名如日中天,又何必跑来边地扬名,我看今日这局,还是得看天一居士的。”孙河刚死,便有人开始说风凉话。
不过人死如灯灭,豪杰营又都是江湖客,拳头大的才有道理,既然孙河死了,那么说他什么也没人管。
“是啊,天一居士才是真正的大高手呢!”那人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人附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的人多了,那被称作天一居士的人,自然也坐不住了。
“既然诸位如此看好鄙人,那么鄙人只好勉力一试了。”天一居士是个做半道半俗打扮的中年人,看起来倒是神完气足,也没有半点因为孙河才死的担忧之色。
他面色坦然地让军士牵来了马,翻身上马,缓缓而去。
“天一居士,不就是那个号称已经感悟天道,武功行将大成,结果却被尊师三招打的束手的妄人吗?”点将台上,王不负看到天一居士打马而去的背影,对着坐下下首的越子离道,“此人怕是,也得死在外面了。”
越子离却是没开口,只是微微笑了笑。
而果不其然,四息以后,那木措歇大声道:“你们中原人都是这种没用货色吗?还是说,你们根本一点都在乎那五座要塞的士兵的死活?”
“该死的边人,天一居士也遭他毒手了,我们该如何是好?”豪杰营此时也说不出风凉话了,毕竟大家此时也在一个营里,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的丢脸了,他们谁的面上也不好看。
“现在谁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人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但一张嘴,立刻就有人转过了头去。
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有些不想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那人连战两位高手,必然已经力竭,现在出马,定可马到功成,不知哪位……”
“我看不如你自己去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是啊,是啊,你去吧。”
“我可不行……”
“那你……”
就在豪杰营你推我推之际,镇北军中,将官之列,有一年轻小将忽然出列,对着点将台上的王不负道:“启禀大帅,末将斗胆,请求出战!”
此言一出,豪杰营的人都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一个个脸上发青,觉得自己被拂了面子。
有人看着那出列的小将,正要说些什么,却是被人拦住了。
只因此人……
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王不负之十三子,在军中素有凶名的亡命将军王十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传闻此人行事无忌,一言不合便要杀人,甚至哪怕一言合之,也要杀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再加上他是王不负的儿子,自然是更加让人敏感。
豪杰营的人虽然都是受不住规矩的,却不是完全的疯子傻瓜,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再说,这个王十方,前段时间才刚刚在京城大败,在军中威武有所下降,他此次是想要借机重振声威,在这时候说风凉话,完全是找死。
王不负坐在台上看了他这个儿子一会,点了点头说:“去吧。”
“得令!”王十方不愧是常年战阵中人,动作比之之前两人迅捷了不知道多少,快马而去。
隐隐可见军中士兵眼中都有期待之色,毕竟王十方怎么说,也是军中名人。
“十三出马,想来是马到成功的,舅父可放心。”太子殿下看王十方出阵,笑着说道,一点都看不出,平日里传言的,他和王十方极为不和的情况。
“难说。”只是王不负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居然是不太看好自己这个儿子。
十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面的刀声不停,似乎战局极其热烈。
二十息,刀声未停。
三十息,战况焦灼。
四十息,营门骤然大开,一群士兵猛然抢了出去,拖回了一个像是血人一样的军官回了营地。
“这个人倒是还不错,只是还是不行啊,若是接下去的人也不过如此,那么,我似乎可以提前为那五个要塞的士兵默哀了。”那木措歇的声音再度传来,没有喘息之音,似乎……仍旧游刃有余。
王十方,也败了。
“可惜啊……”太子殿下嗟叹。
王不负却似乎没什么意外的样子,只是看着整个大校场沉默不语。
整个大校场也因为王不负的沉默而显得异常的安静,就连豪杰营的人都不聒噪了。
因为没人敢说话了,说话的人,可是就要出门去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就在此时,军营之外,忽然响起了喊声,是那种边语的粗野叫喊声,初听之下听不太懂他们在叫喊什么。
但听了一会便能明白了,他们在喊:“那木措歇!”
“那木措歇!”
“那木措歇!”
“那木措歇!”
因为大校场的沉默,让这种喊叫声被放的更加大,简直直入云霄。
整个镇北军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
“大帅,我们去吧。”就在此时,越子离,忽然抬头,看向了王不负。
王不负还是沉默,过了一会,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也行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武举新科进士要出马,当然不可能第一个就上榜眼越子离的。
第一个出马的是二甲的头名,在武试四进二的时候输给越子离的一位邙山九幽殿的弟子。
这人起身,倒是毫不被之前的那些败阵影响,很是自信满满地对着点将台上一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稍待,且等在下一探究竟!”
说罢他挥袖下台,拔马而去。
营门打开,又是一场好战。
只是这一次却是比之前王十方那一场还要打得快一些。
不过二十息,营门骤开,那位邙山九幽殿的弟子居然是快马而回了。
就在人们以为他战胜了的时候,那木措歇的声音再次从营门外传来:“没胆的小子,跑什么?!”
顿时,本来已经沉默如冰的豪杰营一片哗然。
“居然逃跑了?!”
“这就是新科武举进士?也太给我们大陈丢脸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也知道新科武举进士来了边地的消息,而且,最令他们不忿的是,明明都是江湖中人,而且还普遍都是比他们年纪小的人,就因为那些人是参加了武举有了功名,所以并不和他们分在一个营地,住的比他们好,吃的比他们好,还能得到大元帅王不负的亲自接见,他们早就不满在心了。
之前由于他们这边两战皆败,还都死了,他们已经没什么说话的权力了,也不敢说话了。
可此时,刚刚出战的新科武举进士居然落荒而逃了,这他们就又心思活泛起来了。
虽然没有明言,可是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一个,看吧,这些兔崽子还不如我们呢,好歹我们的人还死在外面了,这家伙只会跑。
大校场上的士兵虽然都不言,可是明显可以看到他们的神色都有些异样,战阵之上,只有战死之人,哪有逃跑之人的?
而此时,马已经将那邙山九幽殿的弟子驼回了点将台,他几乎是跌下马的,一步步,无比艰难地爬上了点将台,说了一句话:“对方……是武神躯。”
然后,他就死了。
是的,直接死了,他的腹部骤然开裂,肠子都漏出来了。
原来他也不是真的弃战的懦夫,而是要在死之前,将对方的秘密说出来。
一个武神躯……怪不得,如此神勇。
“不应该啊,那木措歇这个人我虽然没有交过手,但是也偶有听闻此人的事迹,作战的确勇猛,却绝不可能是武神躯的。”陈睚眦听了那九幽殿弟子的话,摇了摇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事实就在眼前,莫非是……”他顿了一下,又自语了一句,然后看向了王不负。
王不负却只是摇了摇头,看向了越子离他们道:“这那木措歇忽然变成了武神躯,怕是棘手,诸位都是国家栋梁,依本帅之见,不如还是……”
“大帅,张某请求出战。”就在此时,坐在越子离下手的人忽然起身抱拳道。
看到此人起身,点将台的人的表情都是有些古怪。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人之前不久才刚刚输给过一个武神躯,还输的很惨。
所以不难猜测,也许是武神躯这三个字刺激到了他,以至于让他想要就此挽回一些名声。
这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张家麒麟儿,千年一遇武圣张子虚传人,张落尘是也。
“如此……张公子小心了。”王不负沉默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张落尘不再说话,转身一步踏出,却是连马也不骑了,直接几个纵越,飞出了营门,放声道:“在下乃是岭南张家张落尘,千年一遇武圣张子虚传人,还请赐教了!”
声音冲天而起,倒是比之之前几人气势上强了许多许多。
“好!老子手下最喜欢杀有名的人了,你今天会死的很光荣的!”那木措歇也是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双方出手。
“我听说在京城那一战里,张公子被那个人抽取了一半的武灵,不会是真的吧?”外面开战,点将台上陈睚眦却是忍不住打起了别的。
没人回答,最后还是越子离勉强点了点头,道:“的确是……”
“那张公子的实力岂不是……”
陈睚眦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忽听得噗的一声,只见一道人影从营门外直接越过围栏飞了进来。
“什么千年一遇武圣,不堪一击,没得污了老子的兵器,废物!”那木措歇毫不客气地大声说道。
“噗通——”张落尘掉在了地上,像是一个破麻口袋。
而那一声落地声,也同样像是大校场之中,大部分士兵的心,沉到了最底部的声响。
张落尘也输了。
“嗨,我说什么来着,年轻人啊……”豪杰营那边此刻又是开始了。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听说那个叫古月安的就很厉害,打遍年轻一辈无敌手,还拿了状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的确,我曾亲眼见过那古月安出手,的确犀利,可惜今天他不在场啊,不然的话……”
这人这话说的就有些露骨了,谁都知道古月安没有参加殿试,没有正式被授状元,也压根没来边地,这就是完全为了恶心点将台上的新科进士们了。
尤其是,恶心越子离这个榜眼,也是逼得他,不得不出战。
“大帅……”越子离虽然无意和这些庸人相争,但此刻士气低落,他又隐隐代表着整个北来的新科武进士的荣耀,自然只能起身。
而就在他起身的这一刻,忽然有兵士快步而来,朝着王不负大声道:“启禀大帅!营外有人求见!”
“哦?”王不负斜眼看了一眼这个士兵,眼中已有杀机,“干什么的?”
现在的局势明显,镇北军士气低落,正是危急时刻,结果这人居然来报外面有人求见,如此不分局势场合,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但王不负这个人治军严,待下却也亲厚,他喜欢让人死的明白,也喜欢让别人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死。
“来人……说是来送礼的。”那通报的士兵,也是感觉到了异常,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
“送礼?”王不负看了一眼陈睚眦,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来人……自谓姓古,名……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
整个大校场骤然再次安静了下来。
连再次聒噪了起来的豪杰营也静的只能听见低低的呼吸声。
说古月安,古月安就到。
这人……是神仙吗?
传令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忙从自己怀里捧出了一块金牌道:“大帅,此人还自称是陛下特使,小的实在无法辨别,只得……”
他说着将金牌递给了一旁的军官,那军官又将那金牌送到了点将台上。
王不负拿过那金牌只看了一眼,便道:“传。”
于是,片刻之后,营地侧门开启,临着那一面的士兵一队队让开了路,只因,有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正缓慢地从那里一点一点地驶过来。
足足半盏茶时间,那辆马车才驶到了大校场的最中央。
而所有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车驶到了终点,所有人心中现在都是错愕加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古月安不是一个傻子,就是一个绝世狂徒。
在战阵之中,驾一辆华贵到了极致,只应该在京城的应天大街上行驶,而根本不应该在军营中出现的马车出现,还让镇北军大元帅大将军王不负等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在军情正急之时。
此人若是拿不出足够的东西来说服王不负,只怕会立刻人头落地。
马车停下,最怪异的一点是,明明没有车夫,可那马就如同是通了灵一样,说走就走,说停就停。
车帘掀开,一个年轻人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才说:“诸位,久等了。”
说是久等,可是他却是半点久等的歉意都没有。
那种轻慢之意,让所有人都看的心惊胆战。
此人,真不怕死的吗?
“大胆古月安,可知此地乃是军阵之中,岂容你如此放肆,来人呐,将此狂徒拿下!”第一个站起来的,不是王不负,却是太子殿下陈睚眦,他本就和古月安有嫌隙,因为李小染那件事,他居然是被逼得要远走边地,现在有了这种机会,还不抓紧了就奇怪了。
“诶,殿下,不急,我们不如先看看带了什么礼物来。”王不负此时居然没有半点火气,反而笑眯眯地看着点将台下的古月安,仿佛真的在期待他会带什么好东西来一样,道,“古特使,陛下让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来呢?”
但只有熟悉王不负的人才知道,这是大元帅愤怒到了极点的预兆,他是一定要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睚眦素来知晓自己这位舅父的心思,此时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古月安,眼眸中杀意毕露。
“倒不是陛下让我送来的,而是我自己备的,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古月安却是好像没看到陈睚眦的眼神,随手朝着车厢内一挥。
只听得刷刷刷刷刷五声轻响,五只匣子飞出,居然是和之前边人送来的那五只匣子相对而立,摆放的也是一样的整整齐齐。
莫非也是人头?
很多人心里的第一个念头都是这样。
但随后再看看古月安轻慢的态度,又觉得不可能,很多人觉得,这家伙不会是带了五箱金银珠宝,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献给王不负吧?
那可真是……愚蠢到了极点啊。
“古月安,你不会是带了五箱金银,想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吧?”陈睚眦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士兵看向古月安的眼神都是有些鄙夷了。
“殿下不妨再猜。”古月安摇头,并不在意那些眼神,只是和陈睚眦对视,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和此人见面,却也大抵猜到了他的身份。
太子殿下,可真是久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右出不了哗众取宠之物,也是人头吧,但肯定是不知道随便哪里割来的人头,想充军功?你在找死。”陈睚眦字字如刀,他在军中威望不低,几句话,就让镇北军的士兵对古月安的敌意上升到了最高。
“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古月安还是不动如山的样子。
“古特使,还请不要再卖关子了,赶紧揭晓谜底吧。”王不负此时出来打圆场,或者说,是给了古月安致命一击,他所认为的致命一击。
“如此……”古月安笑了起来,连击了五下手掌,道,“将军请看!”
那五只匣子应声而开,露出了五颗,同样死不瞑目的人头。
“不会吧!”
“真的是人头!”豪杰营那边再也忍不住了,都是低声叫了起来。
“这家伙真的是拿人头充军功啊,我们刚刚还为他说话来着,看来这些武科新人啊……”豪杰营的人本来就是看谁都不爽,之前捧古月安是古月安不在,现在古月安来了,他们当然是能踩就踩。
“果真是人头,古月安,你这是自寻死路啊。”陈睚眦已经准备挥手让人拿下古月安了。
古月安身后的士兵也是虎视眈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五颗人头是?”王不负的眼中也是一片冰凉。
“将军不认得吗?不过也是,无名小卒,且待在下一一介绍。”古月安骤然一掌挥出,一只匣子飞了起来,“此乃夺沙丘城之边人首领,吾斩其人头于昨夜戌时。”
“此乃夺荒岩城之边人首领,吾斩其人头于昨夜亥时。”说罢第二只匣子冲天而起。
“此乃夺比坚城之边人首领,吾斩其人头于昨夜子时。”第三只匣子。
“此乃夺绿洲城之边人首领,吾斩其人头于昨夜丑时。”第四只。
“此乃夺纳木城之边人首领,吾斩其人头于昨夜寅时。”第五。
“如此小礼,大将军可还满意吗?”古月安说到最后,微微拱手。
五只装着人头的匣子一一落在了点将台之上。
五只匣子,五颗人头,五座城池。
一夜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人……居然连下五城?!
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兵都是静了下来,以一种看神明一样的目光重新打量起了这位乘着马车而来,显得傲慢无礼的年轻人。
陈睚眦已经不说话了,看着那五只匣子怔怔,似是不敢相信。
而王不负已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点将台边缘,死死看着那五颗人头,然后抬头问道:“古特使,此言当真?”
“军阵大事,在下可不敢作假。”
“上座!”王不负居然直接从点将台上跳了下来,朝着古月安走去,要将他迎上去。
古月安却是退了一步,道:“将军且慢。”
“哦?”王不负不解地看着古月安。
“我方才在外面听到有人叫阵,似乎此人已经连斩数人……”古月安话音才落。
“中原人,没胆子了吗?没胆子就滚回中原去吧!”那木措歇的声音再次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及,边人高呼那木措歇的声音也是滚滚而来。
“古特使……要去吗?”王不负眼神一凝,倒是真有些期待了。
古月安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句:“将军营中有酒吗?”
“酒?”王不负愣了一下。
大校场中的其他人也是愣了一下。
豪杰营那边更是有人低笑出声:“我看此人不过哗众取宠,那匣子里的人头也是假的,上阵前居然要讨酒喝壮胆,怕是已经被吓得脚软了吧?”
“倒是有一壶温酒,给将士壮胆之用,不知……”王不负说着示意一个士兵将一壶酒呈了上来。
古月安看着那壶酒,却是不去接,只是用手背碰了碰,然后笑道:“酒还尚有温意,很好,将军,待在下去去就还,与将军共饮这壶中温酒。”
说完,转身朝着营门走去。
那豪杰营说风凉话的人已经张大了嘴巴,完全不知所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古月安,要酒,居然是这种用意?
杀敌而还,酒还尚温。
这是何等的自信和狂妄?
“那本帅就预祝古特使,大胜而回!”王不负定睛看着古月安的背影,眸中居然有些激动之意。
“古兄,那人也是武神躯,还请千万小心啊!”点将台上,越子离此时也是出声。
“诸位,且待吧。”古月安双臂高举,抱了一拳,随手呼啸了一声,唤了一匹战马过来,他一步上马,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蹲在了马上,拔马而去。
营门大开。
只听得外面传来那木措歇的声音道:“来者何人!”
“古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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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息。
人们只听到那木措歇大喊了一声:“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多的先祖之魂!”
然后,营门开,一骑从营外持来,古月安还是去时的姿势,蹲在马背之上,手上提着一颗梳着小辫子的边人脑袋。
那边人死不瞑目,睁大了眼睛,眼眸里充满了疑惑之情,仿佛是在问,为什么会这样。
“古月安!”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喊了第一声,紧接着,像是一点火星一般,整片干燥的如荒野一样的镇北军士兵群被点燃了,整天的呼喊声,都在为了一个名字而震颤。
“古月安!”
“古月安!”
“古月安!”
仿佛是为了回击之前那些边人的呼喊声,已经憋了太久的镇北军士兵们,几乎是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喊叫。
就连平日里治军极严的王不负,此时也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反而是拿起了那壶还温的酒倒了两杯,等待着古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驰马到了王不负的面前,下马提头,笑道:“将军,这个下酒菜,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的很。”王不负说罢,将手里的一杯酒掷给了古月安,古月安接住,却是一滴酒也没有洒出来。
这一掷一接,尽显两人的武功气魄。
古月安和王不负相视一笑,将杯中温酒一饮而尽。
“好酒!”
“好酒!”
笑声随着古月安的呼喊声一起震彻了整个天际。
王不负笑声收歇,将手中酒杯猛地一砸地面,大声道:“镇北军的男儿们,是时候让这群野蛮人看看大陈的强大了!杀!”
他一声杀,传令兵立刻下令,整个已经被古月安彻底点燃了的镇北大军,犹如一部精密的机器一般,快速地运转了起来。
此时那木措歇刚败亡,边人士气降到了谷底,而镇北军这一边的士气却是扶摇直上,所以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营门大开,两万多的镇北虎贲,真犹如出匣之猛虎般朝着营外的边人大军直杀而去。
万军而动,那些骤然失去了阵前大将的边人只能节节败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仗,赢了。
“古先生,还请与我一道上塔楼,观我镇北铁军雄威。”王不负此时连称呼都变了,直接以先生称古月安,以他大陈镇国大将军,镇北军大元帅的身份,这个称呼当真是贵的不能再贵了。
“正有此意。”古月安点头,也想看看真正的古代大军对冲之壮观景象。
王不负又让点将台的人一道,一行人上了瞭望的塔楼,从楼上看去,再加上一行人都是武功高强的武者,整个战场可以说看的一清二楚。
此时镇北军算是乘胜追击,再加上训练有素,完全的近乎呈现碾压之势,反观那些边人抵抗的就有些力不从心,完全的败亡之势,本来他们或许还存在一战之力,现在却是半点也没有了。
“舅父大人用兵如神,镇北军威武,只此一役,边人半年之内,必然元气大伤,再不敢南望了。”太子殿下陈睚眦此时就站在古月安身旁不远,看到镇北军势如破竹,连忙称赞王不负,再赞镇北军威武,却是半个字也不提古月安。
古月安心中不由暗叹这位殿下实在人如其名,睚眦的很。
以及,他从陈睚眦的一个称呼里,得到了很多他之前并不知道的东西。
当朝镇国大将军,镇北武威军大元帅,世袭平南伯,京城王家家主,掌兵十万的大陈顶尖实权人物,王不负,居然是当朝太子殿下陈睚眦的舅父。
无怪乎,他能当上太子,也无怪乎,他居然可以如此嚣张跋扈,却几乎无人能耐他如何,哪怕皇帝,好像也对他多有放任。
也无怪乎,皇帝这些年,动了重立太子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面的水,深的很啊。
“殿下谬赞了,今日之功,全在古先生,古先生不仅武道通神,军阵之中,也是如履平地,赞一声国士无双,在场诸位,没人会反对吧?”王不负却是微笑着把话头转向了古月安,说完还看向了塔楼上的所有人。
陈睚眦一愣,显然是有点没想到自己的舅父会这么说,但也只能勉强一笑,算是答应。
其他人等,或是输给过古月安的,或是本来就对古月安有敬慕之心的,尤其是在武科进士里二甲之中排第二的秦无争,再加上古月安新立两件不世奇功,哪里又有人会反对。
“是将军大人谬赞了,古某可当不起国士二字,至于说无双,那更是与古某天差地远,古某不过一芸芸众生中之俗人罢了。”古月安摇头,他不太明白王不负的用意。
虽然此刻看起来王不负好像真的很抬举他,但这个人到底是王不负,王家的人,太子的舅父。
再说,古月安也不喜欢被人捧的太高。
“古先生觉得此战如何?”王不负也不提国士无双了,指了指战场说道。
“古某不懂打仗。”古月安摇头不语。
“古先生谦虚,一夜下五城,可不是只有勇武而已,还请试言。”王不负却是坚持。
古月安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战场,只得说:“虽然我方大势无敌,但对方骑兵精巧,这一仗,恐怕也伤不了对方太多,当然,若是古某说错,还请将军大人,以及在场诸位见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么说,倒不是一定要恶心一把陈睚眦,当然,想要恶心他一下的心思肯定是有的。
实际上,也的确,边人骑兵为主,纵然兵数少于镇北军,打不过,逃是能逃的,最多就是损失一些步兵部队,实际上,不会伤筋动骨的,远没有陈睚眦说的半年之内不敢南望那么夸张。
陈睚眦哪里听不出古月安的意思,刚要张口,却见王不负朝着他轻轻摆了摆手道:“古先生慧眼,的确如此,不过……本帅有一步闲棋早掷,兴许可改此战局,还请古先生,请诸位看了。”
他说完,朝着西北方向一指。
那里,正是边人撤退的方向,而此时,原本应该是对边人来说安全至极的后方,骤然杀出了一支全身披赤红色铠甲,彷如原野烈火般的骑兵队伍,居然是硬生生堵住了对方的后路,正在配合镇北军两面夹击那些边人。
而这支犹如烈火般的赤红色骑兵队伍异常凶猛,虽然人数不算太多,却是趁着大势,就犹如火趁风势,一路直杀尽了边人大军之中,挡者披靡,简直是要一下子将这支边人大军给凿穿一般。
尤其是领军之人,使一把赤红色的长枪,果真就如同一把长枪的锋锐无匹之枪尖一般,一路杀敌,无人是他枪下一合之敌,当真有些战场战神的威风霸气。
“是肖阳将军!赤骑,我就说这几日怎么没见到这支雄军,原来是舅父早早就有了预见,将他们派出做伏,今日之势,早在舅父掌中啊,靖安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陈睚眦最先开口,一番话,又是将古月安贬了下去。
古月安却是不说话,只是笑笑,看着那支被称作赤骑的骑兵,一路掩杀,已经将边人大军冲的四分五裂。
好个神枪赤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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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那支赤骑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在边人大军撤退之路上骤然杀出,却是将边人给留住,真正地打了他们一个元气大伤。
等到边人拖着零落的残兵渐渐退去,那一支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凿穿了整个边人军阵的赤红色骑兵,在领头的那个叫做肖阳的将领的带领下,快速朝着塔楼而来。
二十息之后,赤骑到,为首的那一骑在塔楼前几乎是立停,马前一刻还在高速奔驰中,下一刻,已经骤然收歇,稳如泰山般停了下来,由此也可见马上之人骑术极其精湛。
只见那马上将领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后朝着塔楼行了一个军礼道:“启禀大帅,末将肖阳,不辱使命!”
“肖阳,做得好。”王不负也开怀地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以及,论功行赏。
虽然是大战将过,全军警惕不可松懈,但也还是小范围地举行了一下庆功宴,主要还是为了古月安而办的。
今天的局面,说的稍微夸大一些,就是古月安一人之功,若是没有他先是一夜下五城,解决了镇北军的后方安危,又温酒斩那木措歇,导致边人军心大乱,那么就不会有后来的大胜,哪怕王不负预先派了肖阳在外面做伏兵,也最多就是让战局不那么难看一点,其实也于事无补。
无论如何,古月安是最大的功臣。
不过在庆功宴开始前,王不负依然还是要进行一次内部议事。
这样的议事,古月安显然不适合参加。
于是他就和越子离他们先一起在一旁的一个军帐里等待,事实上,本来以古月安的身份,也是应该和越子离他们一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兄,多日不见,却是又精进了,今日幸而有古兄力挽狂澜,否则以我们这些庸人之力,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越子离一进军帐,就开始和古月安打招呼,顺便吹捧了一波。
“越兄过奖了,若是今日没有我,想来以越兄之力,也可轻而易举解决此事。”古月安现在也不叫他越少侠了,怎么说人家三番两次,又是示好又是亲近,伸手不打笑脸人,纵是以古月安的不羁随心,也有些难以对越子离冷脸相向。
所以说这位长生剑宗的长门首徒,在待人接物方面,实也不弱于他的武功修为。
越子离之后,就是秦无争又上来和古月安见礼。
然后是其他的进士及第,军帐外面也是不时有人求见,却是都是那些豪杰营的人。
一时间有些纷纷扰扰。
古月安却是懒得离那些豪杰营的人,他的耳朵可没有聋,很清楚之前那帮人都在说些什么,以他今时今日的修为定力,当然懒得和他们计较,更不想和他们见面了。
“古兄以一人之力,一夜之间连下五城,实在叫人佩服的紧,却是不知道其中细节是否可以说与我们听听,想来大家也一定十分好奇。”越子离等其他人和古月安说过话,又开口说道。
这话要是让其他人说出来,未免有些挑衅的意味,但越子离这个人,就是光靠一双眼眸就让人如沐春风,这话说出来,却也并不显得太突兀。
古月安想了想说:“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是我一人之力。”
这话倒是不假,虽然大部分的事都是他做的,但是黄子臣,温如玉,以及那五个从扬州来的人,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特别是那扬州来的五个,军事素养着实不低,古月安的进攻计划,都是听取了他们的意见的,古月安猜测他们很可能是出自军旅世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他也在重新夺回了五城后,让他们暂时留下,协助那些被解救出来的镇北军士兵守城,以免又发生什么意外。
“所以说,还有几位义士一道完成此壮举啊,听古兄如此推崇他们,越某真是心向往之,想要见一见这些英雄好汉。”越子离听完古月安的简单叙述,笑着叹息说。
“是的,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他们的功,我待会是一定要跟大将军请的。”古月安这么说了一句,随后看了一眼四周围,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越兄可知,大家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越子离没有表现出什么太过意外的神情,他没有去看四周围,只是淡淡地说:“古兄,此事,现在人多眼杂,待一切落定后,再说吧。”
古月安点了点头,对于心里面的猜测有了肯定。
果然,这一次边地行,没那么简单啊,有关于那些吃人怪物的秘密,也许就要揭晓了。
众人在军帐里待了一会,就有传令兵来通知他们可以去赴宴了。
一行人出帐,当然是以古月安为首,因为无论是从进士及第的排位来说,还是古月安今天所立的功勋来说,都没有人可以替代他的位置。
由古月安领头,朝着中军帐走去,此时暮色已深,军营里已经四处挂起了气死风灯,正在随着暮色而起的夜风里,轻轻摇晃。
而就在古月安踏近中军帐的那一刻,骤然,风止住了,就连那在空中随着夜风一起摇曳的灯,也在那里停住了。
只因就在那一刹那,有一杆枪,从中军帐中,骤然刺出,那枪是赤红色的,快的就像是一捧在夜色里的火焰一般,一下窜到了古月安的面前,将夜风都穿刺了。
古月安看着这一杆枪,负着手,没有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那一杆枪,也在离他额前三寸的地方,骤然停了下来,就那么凭空急速旋转着,也不落下,在夜色里发出了犹如风铃般的轻响。
最终,那枪被收了回去,被一个全身盔甲犹如火焰一样的男人。
那男人握着枪静静地看着古月安。
然后才是各种惊呼声,以及防卫的姿态。
“肖阳,你干什么?!”还有王不负的怒斥声。
王不负疾步从中军帐里走出来,走到了古月安的面前道:“古先生没事吧?”
古月安摇了摇头,只是看着那个持枪的男人,微微笑了起来。
“肖阳,你中军帐前肆意妄为,冲撞我镇北军贵客,本是死罪,但念在你今日作战勇猛,有微薄之功,死罪免了,活罪难饶,降一级,鞭一百,跪一夜,你可服?”王不负不等古月安开口,连续出言,定了肖阳的罪。
“末将领罪。”肖阳听完没有任何反抗,主动跪下,放下了手中之枪,任由两个执法的士兵将他拖了下去。
“古先生,你看这样,你还满意吗?”王不负又看向古月安。
“满意,当然满意,大将军赏罚分明,不愧是我大陈之柱石。”古月安还是笑,并没有去看肖阳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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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武科新人一起回去,一路上气氛很是沉默,谁也不主动说话。
一直到快分手的时候,越子离才快步上前,对着古月安轻声道:“古兄,不要多想。”
古月安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越子离不要多想。
而事实上,古月安有没有多想呢?
他当然,一定会多想。
“是王不负的意思,还是陈睚眦的意思?”古月安来到专门分配给他的一顶颇为宽敞的帐篷里,系好了帐帘,将帐篷里的火烧大,然后取出了几坛早就从马车里搬下来的酒。
在夜宴里,古月安自然没有喝痛快。
丁蓬自然完全来者不拒地拿下了一坛酒,但他没有自己喝,而是一脸狗腿地把酒提给了也出现在了帐篷里的李探花。
李探花朝着笑着点了点头,坐在火堆旁,一边喝酒,一边又开始雕刻起美人来。
“我觉得是陈睚眦。”丁蓬又给自己拿了一坛酒,躺在火堆旁,舒舒服服地喝了起来,“因为王不负没可能啊,他当时的反应也不像是假的,而且你今天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没道理会这么急着来试探你的底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试探的话……是不是未免太蠢了些?”古月安自己也拿一坛酒,“不过,真要说起来,我们的太子殿下,好像一向都不是很聪明,看起来,倒像是他的风格。”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很难得的,一直都不怎么参与古月安他们对话的李探花,居然开口了。
古月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前辈的意思是?”他连忙看向李探花。
“他的枪上有感情,就像是他的眼睛。”李探花这么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古月安有些听不懂。
“他是个多情人,那一枪,为的是他自己。”李探花再次说。
这一次古月安听懂了,那一枪,并非是来自于谁的指使,只是肖阳自己想刺,便刺了。
可是,古月安刻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更别说,还是关于情感方面的事情。
李探花却不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古月安相信他,倒不是完全要迎合他的意思,只是,李探花本身就是一个多情的伤情人。
同类总是有一种共鸣的不是吗?
古月安不再去想这件事的细节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都是无用的。
虽然他还没有到达绝对力量的程度,但是,如果说,王不负或者说陈睚眦有阴谋要朝着他来,那么他不介意用他的雪焚城一一接下。
喝干了一坛酒,古月安开始整合这几天以来的收获。
除了在镇北军中一下子获得了巨大的声望以外,古月安还获得了统共两百点的练功点数,三块仙级灵力碎片,一张化灵符。
这些奖励都是来自于他这一日一夜做的事情,昨夜连下五城,获得了一百点练功点数和一张化灵符,今天白天献头温酒杀人,又获得了一百点练功点数,和三块仙级灵力碎片。
现在他的练功点数的储备达到了将近两百五十点,这对于古月安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练功点数干涸的情况,所以他现在已经有了囤积练功点数的习惯。
三块仙级灵力碎片,他再次全部喂给了张子虚,使他的境界一下子上涨,已经快要到达先天极境的地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外,就是那张化灵符了。
古月安之前还不知道化灵符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他却是明了了。
“化灵符:可以将濒死之人化为武灵。”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说出了一个极其不简单的功用。
这简直就是一张神符,不仅仅可以用来救人,还能用来害人,想想要是古月安有什么仇家,他先是把那个人打到濒死,然后再用化灵符将他化作武灵,最后轮回出手,将他变作收容物。
完美的连招,也是恐怖至极的连招,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古月安有这么恐怖的手段存在,恐怕很多人都得仔细想想到底要不要和古月安为敌了。
这是真正的,永世不能超生了。
整理完了收获,古月安打算开始修炼,早一步打开丹田的穴窍,他的实力就早一步进入更广阔的领域。
可就在他打算闭目进入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的时候,李探花却是问道:“你想不想学飞刀?”
古月安愣了一下,看向了李探花,心中有些狂喜,但没有表露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多日子的努力,总算是李探花肯**东西出来了。
李探花骤然出手,只听叮的一声,随后便是火光忽明忽暗。
等到古月安看过去,却是发现有李探花手中的那把刻刀正在火堆之上忽快忽慢地旋转着,火光的忽明忽暗正是来自于刀的节奏。
这个场景,让古月安想起了今天晚上肖阳的那一枪。
“明天也去吓一吓今天的那个年轻人。”李探花无比精巧地控制着那把刻刀不落地,一边笑着说。
这一笑,却是恍惚间让古月安感觉到了,李探花,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绝对疏离,他的身上,也是有人味的。
除了伤情和寂寞,他也是同样还是个很有趣的人。
“当然愿意了。”古月安反应过来,连忙摆正了姿态,朝着李探花行了一礼道,“还请前辈有教于我!”
但是隔了一会,古月安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然后他想到了是哪里不对了,他从【兵器谱】中取出了雪焚城,有些尴尬地看着李探花道:“呃……前辈,我这把刀,也能飞吗?”
李探花看着古月安,好一会,笑意更浓了:“怎么不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吧?”古月安先是看看手里的这把刀,然后又想象着以前看的电视剧里的小李飞刀的凌厉无形,怎么都无法把两者联想起来。
这么大的刀,还没飞出去,人家都早就有了防备之心了吧,还怎么做到例无虚发?
“刀之一道,越往高深,越不在于形,而在于势。”李探花倏然收回了那把刻刀,将那把刻刀再度握在了手里,摩挲着道,“我的飞刀,人人皆知,可为什么,仍然例无虚发,你可知晓?”
“因为……快?”古月安想着以前的一些对于面前这个人的飞刀的映像,说道。
“快,只是表面的原因,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你一定要坚信自己……出刀必中。”李探花骤然改握为持。
一瞬间,古月安就有一种完全被锁定,仿佛一定会被那一把飞刀击中的错觉。
所以,是信心吗?
听着李探花的教导,古月安另一个念头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那就是……以后练成了,是该叫大古飞刀,还是……小古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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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赤着上身跪在寒风里吹了一夜的肖阳却是半点难过的样子也没有,反而像是有些享受。
他的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纵横交错的伤痕,那是被人用鞭子一鞭一鞭实打实地抽出来的痕迹,没有做半点假。
但他好像也没有感觉到多痛苦。
迎着清晨的朝阳,他眯着眼睛刚要起身,却是骤然听到了一声快到了极点的刀声。
然后还没有等到他闪躲,一把赤色的冒着浓重寒霜的刀已经到了他面前三寸,那刺人的刀气将他全身的汗毛都激的竖了起来。
可那刀到了他面前三寸,却有就那么停住了,只是在空中不停地旋转着,忽快忽慢,最终,又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力量给收了回去,不见了。
刚刚从军帐里走出来正准备早训的士兵们都是看到了这一幕,而昨晚上有幸在中军帐附近站岗的士兵们,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外极其相似的一幕,大家看着僵在那里的肖阳,面色古怪。
肖阳自己也是眼神闪烁不定,最终冷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他被吓到了吗?”古月安抚摸着刚刚从外面收回来的雪焚城,全身舒畅,一个刀客能够握着自己的刀,就像是一个男人可以拥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是最大的幸福所在。
“我觉得他被吓到了。”丁蓬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然后就真的缩回了侠客令里去了。
其实古月安实在搞不懂,丁蓬一个武灵,是怎么会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辈,我这一刀如何?”古月安收起雪焚城,转身朝着李探花问道。
“世间万物,一通百通,你本就在刀道之上修为颇深,飞刀之术,自然学的也快。”李探花看了一眼军帐上那被刀穿刺出来的切口,笑着说,“飞刀之术,在于势,在于信心,在于出手必中,你已领悟其中真意,多加练习,早晚不下于我。”
“前辈谬赞了。”古月安并没有因为李探花的夸奖而得意忘形。
“只是真心话。”李探花摇了摇头,也进入了侠客令之中。
这时外面响起了号角之声,是集合的信号,似乎是又要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过了一会,有士兵前来请古月安去中军帐议事。
跟着那个士兵来到了中军帐,古月安才发现是王不负连夜派人去了那五座要塞,将黄子臣他们都带了过来。
不过也是,那五座要塞是紧要之地,之前被边人骤然夺取,可以算是大意,但若是之后还不上心,那王不负这个大帅也就白做了。
见到古月安,黄子臣他们都是激动了起来,连忙和他见礼,古月安朝着他们点了点头,朝着王不负行了一礼道:“大帅,他们都是协助我一夜夺下五城的好朋友,还请大帅为他们论功行赏。”
“哈哈哈,那是自然。”王不负笑得很开怀的样子,像是昨晚的那一场晚宴并没有发生肖阳那件事一样。
接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跟古月安示好,王不负一口气给了七个军中的军职,就连徐彻的未婚妻叫苏玉桂的那个泼辣少女,居然也是得了一个校尉的军职。
本来像是温如玉似乎是不打算要军职,因为他本来就是大户人家子弟,此来边地,也不过是为了完成他心中的一些理想之事,不是参军,不过他刚打算开口,就被古月安制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说温如玉现在最听谁的话,那无疑就是古月安了。
自从经历了那个夜晚,古月安这个人,在这七个人的心中,就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论功行赏之后,古月安带着七个人离开了中军帐,来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帐篷有点挤,古月安示意他们都坐下。
只是还没等古月安开口,那泼辣少女苏玉桂却是先开口了,她看着古月安说道:“好啦,不用你阴阳怪气地说我,我服你了,以后再不和你争就是了。”
说完,其实还是很有些不服气地低下了头,撅着嘴,一副小儿女的模样。
大家看到这一幕,都是大笑了起来,顿时帐篷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古月安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女孩计较这些,只是看着众人道:“诸位,既然已经入了镇北军,以后便奋力杀敌吧,我知大家都是热血豪勇之士,想来当会大震我大陈军威的。”
“哦,对了,苏小姐,以后你和徐兄弟成亲的时候,可千万要记得发我请柬,别记仇不发啊。”他说完还朝着苏玉桂眨了眨眼睛。
顿时大家又都大笑了起来。
“以后大家跟着古大侠一起,定然杀的痛快,保管叫那些边人闻风丧胆。”黄子臣这个时候捧了古月安一句,大家都是点头。
古月安的能力,在那一夜大家都见识过了,一人之力独战五城,想想就不可思议,可偏偏就是成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他们还是其中的参与者,这么想想,他们心中也有些骄傲了起来。
“我不是来打仗的。”古月安却是摇了摇头,“恐怕叫大家失望了。”
其他人听古月安这么说,正觉得奇怪,刚要开口问,却是又有人来请古月安了。
“古先生,越少侠有请。”来请人的是一个武科新人,看着古月安,有些局促不安。
没办法,古月安现在名头太大了,几乎已经不算是和他们同一代的人物了。
“有说什么事吗?”古月安心中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事,但还是这么问了。
“恩……还请古先生去了……”那武科新人果然欲言又止。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一起吧。”古月安点了点头,叫了黄子臣他们一起。
跟着那武科新人到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军帐外面,光看外面的架势,古月安就知道,大概是皇帝要他来边地做的那件事情就要揭晓了。
因为这个军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大量的士兵,可以说是铁桶一样的防卫。
越子离就在军帐口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兄。”越子离远远地就朝着古月安拱了拱手。
“越兄。”古月安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身后的几人,对越子离道,“可以吗?他们都是随我一起从后方来的。”
越子离听到后面那句话,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听出了一些古月安的意思,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那些士兵分开了路,让过了古月安他们。
一行人进了军帐。
军帐里已经有人在了,而且,好几个古月安都认识。
除开越子离,就有陈睚眦,秦无争,王十方,张落尘,剩下的,则是几个应该是武科新人二甲里的人物,武试的时候,也有过几面之缘。
见到古月安入帐,陈睚眦,王十方和张落尘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都是死死盯着古月安不放。
古月安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领着人往里面走。
“慢着,今日是密议,怎么有人随便就带闲杂人等进来,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陈睚眦当先发难了,他说的闲杂人等,当然就是古月安身后的七人。
苏玉桂脾气最冲,立刻就要反击,好在徐彻虽然说话总是慢悠悠的,性子也好像很慢,但很懂人情世故,当然更懂他这位没过门的妻子,早就已经先一步制住了她,让她不能随便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是说我吗?那真是抱歉了,越兄,我这种闲杂人等,实在不该来这种军事重地,我还是先告辞了,也十分抱歉让越兄难做了。”古月安也不动怒,只是笑着和越子离示意了一下,就要转身离开。
“诶,古兄,古兄,殿下也是挂心要事,一时心急了,这是误会,待我向殿下澄清。”越子离说着朝着陈睚眦行了一礼道,“殿下,这几位乃是古兄从后方带来的朋友,都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算是外人的。”
“哦?知道些什么?那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呢?”陈睚眦冷笑出声。
古月安也冷笑,和陈睚眦对视了一会,才说:“子臣,你们在后方发现了些什么,快拿出来给太子殿下以及在场的诸位看看吧。”
“是。”黄子臣现在对古月安是真的唯命是从,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了一对犹还带着血渍的尖牙,放到了掌心,展示给所有人看。
帐内昏黄的灯光让那对尖牙显得越发的诡异恐怖。
“大家今日所议之事,是不是这个?”古月安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哼。”陈睚眦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不说话了。
“来吧,现在我们不是闲杂人等了,快,找个好位置坐下。”古月安特意还念重了一下闲杂人等四个字。
等到大家坐好,议事终于要开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以,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古月安坐定,拿起了那对来自于那些吃人怪物的獠牙,对着所有人说道。
“你觉得是什么呢?”张落尘回答了古月安,眼神阴翳。
“请别说废话好吗?”古月安完全不打算回答张落尘的反问。
“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越子离看局面实在有些尴尬,今天在座的,一半都和古月安有嫌隙,若是真这么下去,最后说不定都会打起来。
“所以皇帝让你们来做什么?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古月安看着越子离,越子离其实也是一个很神秘的家伙。
在武试的最后一场里,他施展出的那种仿佛飞剑术一样的东西,可不是季轻舟的那种取巧之术,而是真正实打实的靠着内力施展的剑术,那绝对不是长生剑宗的剑术。
可偏偏,他又是长生剑宗的长门首徒,直觉告诉古月安,越子离,恐怕和那天在宁王府要杀他的那个人以及那个人身后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们在来到边地以前完全不知道具体的事情,陛下并未告知,到达了以后,才从王将军处得知了一些情况,但并没有见过实物,或者说活着的那种东西,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古兄反而比我们更有发言权。”越子离解释道。
“王将军……您知道吗?”古月安当然知道王将军是谁,他看向了王十方。
王十方也在看他,很久才道:“这种东西,最早出现在一个月前,那个时候边人忽然开始频繁寇边,而且人数一次比一次多,显得十分的异常,而也是那个时候,我们的一些辎重队开始莫名失踪,哪怕找回来的,也都是被吸干了血的干尸,军队里开始出现一些谣言,说是大漠深处的怪物复活了,预言成真了,所有人都要死了,我杀了几个谣言传播者以后,派出了一支辎重队做饵,等了半个月,终于钓到了活的,这种东西,生命力极强,除非对他们造成致命伤,比如说腰斩,不然根本无法杀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对。”就在这时,古月安身后的苏玉桂忽然开口打断了王十方。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苏玉桂。
这个平时颇有些泼辣的女孩子一下子也有些害羞了起来,但很快她就又昂起了头,脸虽然有些红红的,可还是尽量和四周围的男人们平视着。
“哪里不对?”王十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古月安打出了阴影的缘故,整个人异常的阴郁。
徐彻本来整个人前倾,隐隐护着苏玉桂,想要让她别说了。
但这个倔强的姑娘拨开了自己的未婚夫,说道:“我杀死过好几头这种怪物,我的火雷弹曾经炸断过一头怪物的腰身,可是那头怪物并没有死去,反而是在吸食了人血后仅靠着上半身就能行动,最后我炸掉了他的头才杀死他。”
“的确,我曾经用刀将一头怪物拦腰斩断过,可是对方也是仅靠上半身就能再次凶狠扑击,威力完全不像是没有了下半身的人,我也是靠斩首才最终杀了他。”古月安之前和徐彻他们交流过怪物的事情,他们的情况是相符的,但似乎又和王十方这边的情况不同。
而军帐里的人,大部分并没有见过活着的那种怪物,起初也不过是觉得最多就是吸人血耐打一些的人,也许是边人练了什么邪术造就的特殊兵种,可是听到苏玉桂和古月安所言,这已经是真正的怪物了,断了下半身还能行动如飞,只有斩首才能杀,光是想想就可怕。
“我遇见,是在大半个月前,你们是在这几天左右,这只说明了一件事……”王十方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喜怒无常,在这件事上,他显得很正常,很认真,“这些怪物,在进步,而且,速度很快。”
这个推测很有些道理,而且细思恐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这些怪物已经从腰斩可杀,变成了斩首才能杀死,那么是不是以后……会变得更加恐怖?
“预言又是怎么回事?”古月安想起了王十方之前说的话。
“是边人的东西。”王十方想了想说,“在边人的传说里,当太阳在正午时分被吞噬,古老的神祗就会从沙漠深处归来,带给他们全新的生命,从北方一路征服世界,而就在一个多月前,边地曾出现过一次天狗食日,就在正午时分。”
“谣言罢了。”陈睚眦此时又开口,显得很有些不屑。
古月安懒得理他,吸血鬼都出现了,可见这种预言并非是空穴来风,也许……大漠深处真的藏着什么。
“那么,我们今天议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可能说,大家就是为了见个面,搞得这么大阵仗。
“最新的决议已经下来了,我们需要去寻找有关于这些怪物的真相。”越子离说。
“我们?”古月安看向他。
“这种怪物出现以后,大帅动用了深植在边人内部多年的关系多方打探,最终只得到了古鲁莫丹四个字,那边的人已经联系不上了,而古鲁莫丹四个字,在边语里意为落日之地,是边人神庭所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深入大漠,前往古鲁莫丹。”越子离顿了一下,又道,“至于说,去的人选……其实需要两队人马。”
听到需要两队人马,古月安顿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越子离会让他把黄子臣他们带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不是古月安的话起了作用,而是在最初,越子离就有了打算,他想要让黄子臣他们去当炮灰。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套。
“他们已经被大帅赐了军职,不日就要上阵打仗了。”古月安直接拒绝了。
怎么说也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他可不想送黄子臣他们去死。
“古兄……此事事关重大。”越子离看了一眼古月安,又看向黄子臣他们,“他们是知情者,当是最佳人选……”
“越兄,我去可以,他们是我朋友,不能去,另请高明吧。”古月安直接站了起来,“我们走。”
他起身,黄子臣他们当然不可能还坐着。
只是古月安才踏出了一步,就感觉到了,四周围有如实质般的压力。
四面八方,连军帐外都有。
“你们是觉得我杀不了这么多人?”古月安缓缓回头,用一种瞥视地眼神,看着军帐里的所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兄,千万别伤了和气。”越子离还是慢声细语。
“你现在是在逼我。”古月安却没什么好心情和他说话了。
双方对峙了片刻,空气里已经尽是肃杀之意了。
“殿下,不如……让古兄和他的朋友再回去想想?”越子离回头请示陈睚眦。
“不用想了,没可能。”古月安这么说着,直接朝着军帐外走去。
那种压力一寸寸加强,最终已经到了让人刺痛的地步。
但黄子臣他们还是一步步跟着古月安。
最后,陈睚眦悄无声息地摆了摆手,撇嘴哼了一声。
暂时,结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们可要想好了,真要去的话,他们就是打算把你们当成诱饵的。”古月安看着面前的七个人说道,“会死的。”
“我们和黄兄,还有温兄都达成了一致了,我们想去。”徐彻看了一眼一旁的黄子臣和温如玉,然后对着古月安说道。
在离开了那个密议的军帐以后,并没有人来为难古月安他们,毕竟以古月安现在的声望,如果有人敢来为难他,那么必定军心大乱。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之后徐彻他们居然又找了上来,主动提出来,他们想要去古鲁莫丹。
其实,就是甘愿做炮灰。
徐彻是他们那五人小队的核心,他开口就是说明他们五个人已经说好了。
而黄子臣和温如玉,在古月安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神情也很坚定。
“是不想让我难做吗?”古月安这么问道,“如果是这么想的话,大可不必,以我昨天做的那两件事来说,还没有人可以把我怎么样,还是说,你们怕以后在镇北军待不下去?”
如果说拒绝了今天这件事,那么以后的确有一些麻烦。
“是有一部分这一方面的考虑,但是主要还是,如果我们不去做这件事,那么就没有人可以做这件事了。”徐彻说着笑了起来,这个平时说话有些慢吞吞的长得极其精致到漂亮的男人,这个时候的神情却是认真和坚定,以至于让他柔弱的轮廓看起来都有些棱角,“因为我们是跟古大侠您一夜连下五座城的人,一夜连下五座城,换了谁来都会说绝对是死路一条,不可能做到,但我们偏偏做到了,所以这件事只能我们去。”
“是啊,古大侠。”黄子臣也点了点头,“和之前一夜连下五城比起来,我们这一次不过是从旁策应而已,这又有什么难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很难。
说是策应,实为诱饵,一路上必然风霜刀剑,敌人四面皆是,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基本就是在出发的一刻,就被所有人认为是死定了,可他们现在也只是坦然面对。
笑谈生死。
不过如此。
“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么古某也不再多言。”古月安说着站起了身,他之前阻拦是好意,因为他们曾经一起并肩过,算是朋友,古月安不想看到朋友送死,这是一种朴素而真挚的情感。
但此刻,他的朋友们决意要去做这件事,就如同当初王麟决意要做不要命的事,他也只能尊重。
所以他抱拳道:“古某在这里祝愿各位可以平安归来。”
“我们也祝愿古大侠,马到成功!”其他七人也是站起身抱拳。
小小的帐篷里,豪气满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存心一闯虎豹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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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徐彻他们决定了要做诱饵,那么之前的争议也就没了。
越子离在听了这件事情以后很高兴,对古月安说道:“古兄的朋友果然和古兄一样的侠肝义胆。”
“你倒不如说是不知死活。”古月安现在对越子离也没什么好话了。
谁让这个家伙给他下了套,本来古月安对越子离的观感稍微好了一些,可这家伙到底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越子离没有生气,还是微笑。
有了徐彻他们做二队,那么一队的人选也出来了。
古月安,越子离,王十方,秦无争,张落尘,以及一名古月安并没有太多印象的二甲的长生剑宗的弟子。
听说是这位二甲弟子是除了秦无争以外,实力最强的武科新人了,但古月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转念一想,这种事,也不应该是越子离走后门吧,这虽然是成功必然功劳巨大的差事,但一旦失败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多像是徐彻他们那样的傻瓜。
定了人选,就是出发的时间了,按越子离所说他们还得等一等,因为需要配合着大军一起行动。
正好,刚刚打了大胜仗,可以乘胜追击,那么整个局面就不会显得那么刻意,古月安他们就能在这一次的攻势里,悄悄地进行他们的潜入任务。
于是等了一夜的时候,大军调动完毕,全军向北,继续朝着边人的腹地前行,明面上,是要趁着这一次机会真的把边人打残打怕,让他们起码十年内都不能南顾。
但实际上,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攻势,居然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一个只有不到十个人的小队做掩护。
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吧。
徐彻他们比古月安要走的早,半夜里就已经出发了,他们走的是一条很隐蔽的路,但那种隐蔽,和古月安他们将要走的路比起来,却又好像就是为了给他们作掩护刻意暴露一样。
局中局,这一次,所谋不小。
不过一想到那种很难杀死的吃人怪物,这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如果一直无法找到源头,任由那种怪物肆意发展,那么很难说是不是,那个边人的预言会真的实现。
古月安在大军离去后和越子离他们汇合,却是意外见到了一个他没想到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阳。
这个一把长枪杀的边人溃不成军的赤将军,居然也是这一次的同行者。
不过他这一次大概是为了隐藏身份,没有穿他那身醒目到了极点的赤色盔甲,而是换了一声喑哑黯淡的盔甲,连赤色的长枪都用布革包裹了起来,但他整个人骑在马上,却是立刻就有一股勃勃的英气,怎么藏都藏不住。
跟他一起的,还有十八骑,大概也都是那支精英骑兵赤骑里挑出来的好手,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虽然是区区十九骑立在那里,却依然隐有千军万马的气象。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有肖将军护送,实在是受宠若惊啊。”古月安朝着肖阳打了个招呼。
肖阳却是不看他,朝着越子离用眼神询问了人是否到齐后,就拔马当先而去。
越子离歉意地朝着笑笑,古月安却也是不理他,只是眯着眼睛看向了大地边缘才升起来的太阳。
朝阳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的很长。
这是一场,未知之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其实说来有趣。
古月安这一次的古鲁莫丹之旅,同行者之中,除了那个并不认识的长生剑宗弟子以外,居然都和古月安或多或少有些过节,或者是仇恨。
而除了秦无争算是和古月安已经有些消解了仇恨,其他几个,莫不是看古月安如眼中之钉。
古月安甚至都怀疑,这一次所谓的古鲁莫丹之旅,就是他们故意瞎编出来的,只是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好集体围杀他。
“那个人你认识吗?”古月安骑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秦无争聊天,他指了指那个一直跟在越子离身后,颇有些寸步不离的长生剑宗弟子。
就在这一路上,他观察后发现了一些东西,比如说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他虽然好像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越子离,却其实和谁都保持着距离,包括越子离,他就像是一个完全格格不入的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如果不刻意关注他,就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很奇怪的感觉。
很奇怪的人。
“不认识,不过……”秦无争虽然没有像古月安那么观察细致,但却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是一种武者的本能,“应该是在殿试上见过的人。”
他用了应该这个词,表示他也有了疑惑。
总之,这是一场很奇怪的旅途。
一行人骑马走了一天,走的都是一些偏僻之路,带路的是肖阳,后来古月安听秦无争说起,为什么要让肖阳来护送他们,其实不是护送,而是领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阳十三岁就进边地了,曾经一个人在边地最深处的魔鬼之地落日沙漠待了两个月,最终居然靠着毅力和不知道什么样的生存方式,走了出来,完成了镇北军的一个送信的任务,他也是那个时候正式成为的镇北军的士兵。
边地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如同是自己家一样,很多边人都不及他对于边地来的熟悉。
“所以,肖阳为什么那么恨我,你知道吗?”古月安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秦无争也表示摸不着头脑,“其实……肖将军是个还不错的人,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那天会那么做,应该不是恨吧,你们也没见过吧,也许有什么误会?”
于是在这一天的行程结束以后,古月安主动找上了肖阳,拿出了他这一次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一瓶酒,递给了肖阳道:“要不要喝一点?”
“行军途中,不得饮酒。”肖阳不假辞色,眼神冷冽地看着古月安,“古先生你,也最好不要喝,因为谁也不知道半夜会不会发生什么,边地,越深入,未知的威胁就越多,我可不想背一个督导不力,导致贵客横死大漠的罪名被革职查办。”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古月安也不管他了,自顾自打开了酒瓶,喝了一口。
“没有误会,那一日是末将喝多了,得罪之处,还望古先生多多包涵。”肖阳摇了摇头,打算走开了。
“你的枪上有感情,你为情所困。”古月安忽然说。
已经转身的肖阳整个人顿了一下,再次踏步。
“真的不喝一口吗?”古月安又问。
肖阳没有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他们走的路开始变得有些艰难,因为已经有些深入边地,从最开始开始草原边地,变得草原和沙地共存,有些地方就是纯粹的沙漠了,他们的马有些难行。
不过好在马都是上好的军马,调教得当,倒也没有拖了后腿,只是肖阳带的路实在有些荒僻,已经越来越看不到尽头。
古月安实在怀疑肖阳到底是不是真的和秦无争说的那样很熟悉边地。
不过考虑到他们是局中局,是最为隐蔽的一环,那么走这种路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古月安也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但后面的路途,实在崎岖,完全的沙漠,马也就有些走不动了,可肖阳居然还是不抛弃,反而是拿出了一些奇怪的装置,装在了马的马蹄上,防止马因为脚掌的问题陷入沙子里。
就这样过了快三天,第三天的时候,马已经没有了力气,脱水,眼看着就要死了,而人,纵然古月安他们个个都是实力非凡的武者,也是极为的不适应了。
“再走不出去,我们大家都要渴死了。”古月安率先表达了不满。
其实他只是想看看肖阳的反应,真要说起来,他是真的是这群人最无所谓的人,因为他可是有练功房的男人,大不了疯狂回练功房喝水就完事了,反正他囤积了将近二百五的练功点数,在沙漠里泡一年都不是大事。
“今夜,就在今夜,就是终点。”肖阳却是半点也不担心的模样,抬头看着天上炽目的太阳,轻声说道。
虽然大家的忍耐都已经有些到了极限,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于是就在午夜时分,所有的马都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终点终于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一片骤然出现的绿洲,简直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的美景。
哪怕是定力深厚的越子离都是加快了脚步,冲到了水泉旁,用水袋装了一袋子,却不是自己喝,而是先给了那个一直跟着他的长生剑宗弟子。
这一幕,让古月安看的若有所思。
一群人喝水,马也喝水,同时吃草,而古月安已经发现了在绿洲之外不远处的一个规模不算小的城镇。
一座,沙漠中的城镇。
“这就是今晚我们要落脚的地方吗?还真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古月安看到这座城镇,再看看那些正在疯狂喝水吃草,顺便休息的马匹,已经有些猜到了肖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十八骑,攻得下这么大的地方吗?”
“我听说某个人一个人一夜就拿下了五座城,我们这么多人,一座城也拿不下吗?”同样在喝水的肖阳把整个头颅都潜到了水里,喝了好一会,猛地抬起头,喘息着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比比?”古月安笑了起来,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
“你攻城南,我攻城北,谁先到城中央,谁赢,如何?”肖阳的眼神在暗夜里也如火焰一样炽目。
“那我赢定了。”古月安大笑着驰马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还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绝对不能发出一丁点动静,否则不仅算输,我们大家这一路的辛苦,也全都白费了,古先生,你也不想让大家灰溜溜地回去吧?”看着古月安一骑绝尘而去,肖阳冷笑了一声,朝着他喊道。
古月安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朝着挥了挥,意思是如你所愿。
“不发出一丁点声响……怎么做到?”秦无争听到这个要求,实在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了。
如果只是单纯地去杀个人或者潜入,那么不发出声响对于他们这些高来高去的武者实在算不上什么太难的事情,但是攻城,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哪怕武功再高,要攻城,肯定就要发出声响,杀一个人容易,杀千百个人就难了,而且,还是要竞速。
哪怕古月安的杀人手法再高明,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杀入城去,所耗费的时间也是无比巨大的。
“所以说,他输定了。”肖阳面对着其他人疑惑的眼神,笑着自信地说道。
“可是就在前不久,他的确刚刚一夜连下五城,也许他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手法呢?”秦无争又说道,他算是这支队伍里唯一一个和古月安亲近的人,现在肯定要帮他说话。
“我不信,任何听起来耸人听闻的传言,必然都有其虚构的地方,惑敌之术,这是战场上必修的一课。”肖阳这时,终于显露出了他对于古月安的全部不满,从最开始,他的打算,就是要破掉古月安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
现在,古月安骑虎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成功了。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肖阳将军也很难做到吧?”秦无争不笨,自然已经知道肖阳的意图,但按照肖阳的规矩来,那么谁也赢不了。
古月安一个人尚且难以做到不发出声响,他们这里这么多人,就更难了。
“那可不一定。”肖阳翻身上马,对所有人说道,“诸位,我知道大家都对那个姓古的或多或少有些不满,这一次我帮大家出一口恶气,想赢得,跟上来吧。”
说完,他带着那十八骑也朝着那座城镇而去。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越子离发话:“不管如何,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抱着各自的心思,跟了上去。
绿洲离那座城镇不算远,驰马不过三十息便已经接近,再向前,就势必进入那座城镇的防御范围内了。
哪怕是那座城镇的城墙很是低矮,看起来随便一拉缰绳就能拔马而过,哪怕是这个时间点来说,这座城镇就算是有守夜的人也肯定睡着了的情况下。
这样的接近,也是无比的凶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少,是随时有可能引发巨大的动静。
然而肖阳并没有停,他一路向前,还用嘴巴发出了类似于夜枭一样的叫声。
“他有内应。”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明白了。
果然,下一刻,城镇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如果有内应的话,那么的确,无声无息地占据这座城镇,也就不成问题了。
现在他们倒是有点担心,古月安会不会为了脸面,情急之下强攻。
一行人跟着肖阳进了城镇,然后见到了他的内应。
看到这个内应以后,越子离很有些惊讶地低声叫道:“拓跋兄?”
拓跋燕之。
漠北铁剑门少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居然会是他。
但越子离转念一想,就有些明白了,铁剑门在漠北势力极大,和边地的关系也是千丝万缕,由他们做内应也是极为正常的。
再从这一座城镇看,想来应该是处于边地之中的一座位置很有些紧要的贸易之所,铁剑门在此肯定早有布局,现在一举发动,定然十拿九稳。
也幸好古月安去攻另一边了,不然他要是此刻在场,以他和拓跋燕之的恩怨,那么场面就会显得极其尴尬了。
双方简单见过礼之后,肖阳低声对着拓跋燕之说了一句什么,原本似乎是显得比以前沉稳了一些的拓跋燕之,立刻就有些急切了起来,转身很是凌厉地做了几个手势,就带着人往城镇里冲了。
其他人都完全不用放开功力去听刚刚肖阳说了什么,只需要猜就知道了。
他肯定是跟拓跋燕之说了古月安就在另外一边攻城,还和他做了谁先到城镇中央谁就赢的约定。
然后,有内应,并且这个内应的势力还极其强大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越子离他们都不用动手,只是跟着队伍一路往前,整个城镇都是静悄悄的,静的完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等到城镇里的人第二天起来,他们还是照常生活交易,谁也不知道这座城镇的主人已经在一夜之间改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意外还是有的,有没有清理干净的大概是属于原城镇势力的人负着伤逃窜出来,看到越子离他们刚要大叫,却是被拓跋燕之毫不留情地一剑砸碎了头颅。
又是一个拐角,城镇的中心已经近在咫尺了。
“好了,我们赢了。”肖阳很是舒畅地转头对其他人说。
城市的另一边还是寂寂无声,想来古月安到底还是有所顾忌,没有搞出什么大动静,还在默默推进。
但是那样的推进,注定是比不上他们的。
拓跋燕之也是露出了一丝冷厉的笑意,越子离这时才注意到,拓跋燕之的右手居然又长了出来,明明,在江南,那个雨夜里,他听他的师弟叶缺说,拓跋燕之的右手被古月安斩掉了的。
“走吧,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古月安,根本就是沽名钓誉。”拓跋燕之开口,声音也很有些嘶哑,整个人,从气质上,居然已经和以前很有些不同了。
然后,他整个人忽然停住了,和肖阳一起。
这种突兀的动作,让越子离他们都是紧张了起来,可明明,在他们的感知里,什么都没有啊。
拐角处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不走了?”王十方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没可能……”虽然拓跋燕之和肖阳都是下意识地好像在自语,但越子离他们还是听到了。
什么没可能?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在拐角之后,整个城镇的最中央,一把颇有些年头的木椅上,一个年轻人正坐在上面,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他们说:“你们怎么这么慢?我都快等睡着了。”
这个人不是古月安,又是谁?
而在他的身后,一群不知道是属于漠北铁剑门的人,还是原来城镇势力的人,正低眉顺眼站立着,像是他最忠诚的卫兵。
————————————
“现在你们相信他真的可以一个人,一夜下五城了吧?”秦无争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有些多余。
这些人,哪怕古月安亲自在他们面前一夜下了五城,他们也还是不会服气的。
这是一间颇有些年头的旅店,四周围的木板明显都有被风沙侵蚀的痕迹,这一次前往古鲁莫丹的人,就全部聚集在这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了一眼提着两坛酒从后厨走出来的古月安,秦无争不再说刚刚那个话题了。
“来来来,大家旅途劳顿,赶紧喝点酒压压惊。”古月安倒是好像没有感觉到屋子里沉闷的气息,拿着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两坛酒,倒在了几只并不算太干净的碗里。
没有人动那些酒,或者是因为碗太脏了,又可能是因为酒太浊了。
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不想和古月安喝酒。
古月安耸了耸肩膀,自顾自拿起了酒碗喝了一口,道:“哇,好酒啊,你们真的不喝吗?我没下毒。”
还是没人说话。
“诶,对了,拓跋少主,你的手又接回来了啊?”古月安喝了第二碗酒,看着坐在另一边的拓跋燕之说道。
本来就沉闷的环境,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加的沉闷,以及……肃杀。
拓跋燕之抬起头看着古月安,局势一触即发。
“肖阳将军,接下去,我们该怎么走?”越子离在这时连忙打破了这种沉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秦无争则是觉得,为什么,这一次一起同行的人,怎么都好像和古月安有过节,是巧合,还是……
“这座城镇叫做木日卡里,意为沙漠珍珠,是连通漠北和边地的关键所在,人们所知道的最多的就是有关于它的贸易如何发达,却很少有人知道,在它的地下,有着异常复杂纵深的古代水道,最远的地方,甚至直达边人的王庭所在。”肖阳本来似乎是想看热闹,但最终还是站起了身,说着走到了旅店的一角,掀开了一处隐蔽极深的地道的开口,露出了一个幽深无比的洞穴。
“这就是我们的下一站,诸位,请吧。”
说是古代水道,但其实早就已经干涸了不知道多久了。
众人跳入幽深无比的洞穴,没有溅起任何的水,反倒是灰尘四散。
水道里倒是并不如何滞闷,就是逼仄而狭窄,以及漆黑。
好在一众人都是武道高手,多少都有些夜视的能力,视野倒是不成问题。
肖阳依然是领头者,他将他的十八骑留在了木日卡里,和拓跋燕之的手下控制住局面,等待着他们归来。
拓跋燕之,自然也就跟着一起来了,他走在第二个。
古月安是押后的人,他的前面是秦无争,在漆黑幽深的古代水道里走了一会,古月安忽然用传音入密的方式问秦无争道:“你猜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无争明显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了古月安。
古月安却是笑了笑,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不知道在古代水道里走了多久,就算是以古月安的体力来说,都觉得内力运转有些微微的滞涩了。
整个队伍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走在最前方的肖阳一个纵身,朝上用他手里的长枪一顶,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骤然,一束猛烈的阳光,穿透了整个黑暗。
终点,到了。
人一个一个地从那个口子上去。
古月安是最后一个,他来到了口子下面,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还有站在太阳下的六个人,太阳太大,他完全没办法看清楚他们的表情。
很久,肖阳忽然伸出了手说:“来吧,欢迎来到……魔鬼之地,落日沙漠。”
来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落日沙漠之所以会被称之为魔鬼之地,不是没有原因的。
相比起之前古月安他们走过的那个沙漠,这里显得更加的干燥和灼热。
仿佛,就是这一片沙地,完全就是放在太阳的正底下烤,每一寸空气都已经被烤的扭曲变形了。
没有生机,不要说是零星的植物了,哪怕是一点点的水分,好像都会在出现的第一时间被蒸干。
这是一片足够让人绝望的地方。
但是与古月安所在的这个小队的气氛比起来,好像就连这种绝望的气氛都变得轻松了一些。
因为,他们之间的气氛,实在太窒息了。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也许就是在他们通过地下古代水道的时候,就如同古月安和秦无争用传音入密进行了无声的交流一样,其他人,也通过传音入密完成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和交易。
默契,在一瞬间达成。
现在,灼热的魔鬼之地,疲惫的旅人。
虽然,谁也没有说一个杀字,可是杀意已经呼之欲出,好像就在下一刻,就会有人立刻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信我,就算是他们想要动手,我也不会的。”古月安还是走在最后一个,秦无争走在他的前面,这一次是秦无争用传音入密和古月安交流。
“我们的对决,只会在堂堂正正的场合下进行,而不是在这种明明应该是为国出力的时刻。”
“我相信你,但是他们已经注意到你了。”古月安也传音入密。
秦无争闻言一惊,抬起头,却是猛然发现前方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刻都在有意无意地回头看着他。
旅途是寂寞的。
很快就到了晚上,一行人沉默着在黑暗里进食,因为沙漠里什么都没有,所以连生火都做不到,出发匆忙,除了一点干粮以外,水也带的不多,每个人都在黑暗里一点一点地吃着东西,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
像是生怕惊扰到了谁,又好像是,最终决战前的静谧。
吃完东西,所有人睡下。
又或是在等待。
古月安躺在沙地上看着天上,今夜无星亦无月,漆黑的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诡异的是,有风,风从远远地沙丘上吹来,掠动着沙子,仿佛是响尾蛇在沙地里蛇行。
渐渐的,几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大家,都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呼吸声藏了起来。
如果现在有人正好路过这一片沙地,肯定会觉得这里空无一人,而绝对不会想到四周围藏着很多人。
可古月安知道,他还知道,杀机……就要来了。
但古月安一点都不担忧,相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已经有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让他想起了彭城外大江上的那个雨夜霏霏,长安城里的那些秋雨潇潇。
这是真实活着的感觉啊,热血,又涌动了起来。
风……也忽然大了起来,呼啸着让沙子像是面纱一样地笼罩向古月安。
沙子,落下。
一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颗。
三颗。
第三颗沙子落在古月安的身上的时候,锐利到了极点的锋芒,已经到了!
“来的好!”古月安长身而起,一刀已经随着他的手轰然而出了。
强劲的刀芒顺着雪焚城冲出,凝结成了霜,霜将漫天飞舞的沙子冻结,也将那一点锋芒同时笼罩住了。
刀和那一点锋芒撞在了一起,同样强劲的力量从那一点锋芒上穿透而来。
那种一瞬间,仿佛要穿刺一切的锐利,让古月安想到那天在塔楼上看到的那支赤色的骑兵的最前锋。
好一杆,惊艳一枪!
“肖将军,好枪法!”古月安劲力连震心门三下,将那一枪压了回去,同时长刀顺势回斩。
肖阳是先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后背也有人同时偷袭。
“你又是谁?!”古月安在回身斩击的瞬间,劲力再震心门,这一次是六下,本来劲力就已经十分夸张的长刀,在那一刻,变成了彻底的爆破之刀。
连风声也被硬生生切开。
“嘭——”下一刻,就是彻底地击溃,那一个从后偷袭者,被这一刀,斩飞!
“王十方,没有了你的那把刀,你居然已经弱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古月安大笑,在长刀接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对手是谁了。
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不,都不用猜了,是一定的,王十方的刀,在这一刀之下,绝对被他彻底斩烂了,并且,他的虎口,也是完全的开裂飙血。
风声在越来越大。
在越来越大的风声里,攻击并没有终止。
侧后方,左后方,有人来袭。
古月安一刀斩左,以螺旋般的姿态,顺着狂暴的夜风,还有被吹来的沙子,一路回旋,劲力,冲击到了第九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嘭——”
“嘭——”
两声闷响,两个方向,两个人,被古月安一刀,统统斩飞。
在那一刻,古月安感觉到全身的气息一空,一种好像连骨髓都被抽出来的痛楚在每一根神经里蔓延,但同时,他又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在每一个穴窍里涌动,甚至,那他最近用水磨工夫不断打磨的丹田,也是在这一刀里,有了一丝松动。
“张落尘,拓跋燕之,你们连老子一刀都已经接不住了吗?”古月安在风里狂呼,就仿佛,在那一刻,他已经风的代言人。
“古月安,把老祖还给我!”张落尘,终于第一个忍不住了,大吼着再度进攻。
风声如狂,仿佛整个世界的沙子都为之起舞。
“你要,那就还给我!”古月安一瞬间,将轮回甩了出去,绾绾犹如飞天一般在暗夜里回旋着出击,张家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天才,千年一遇武圣张子虚紧随其后。
几乎是张落尘爆发的瞬间,其他的人,其他的方向,四面八方,再一次,合击!
古月安闭上眼睛,看着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中星空中不断落下来的星辰,他不断出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声如魔。
古月安出刀如魔。
四面皆敌。
在那一刻,这个夜晚,风声呼啸。
古月安一人握刀,仿佛是全世界最孤独的人。
可是,他又是那么的,温暖。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他的四周围,还有着丁蓬,傅魔刀,西门剑神,绾绾,张子虚,李探花。
他一刀,如万刀。
“轰——”
一声,又像是无数声,古月安一刀直斩到底,风声里好像是无数人倒地,只有他,还是屹立着,没有倒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谁?”古月安一刀指天,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最初握刀的时刻。
黑夜里,有人轻轻叹息,随后是,仿佛什么古旧到了极点的东西一点点被分开的声音。
“越少侠,不可啊!”是秦无争的声音,他急切地说道,“我们……”
可是,风太大了,风声掩盖了他的声音。
风声,也掩盖了整个世界。
风从全世界席卷而来,大的……像是要把整个沙漠都吹起来。
古月安立刻一刀拄地,想要稳固住身形。
但是下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叫做,人力有时穷。
他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东西是,系统给他的提示。
“注意,宿主触发特殊悬赏任务,此次任务条件特殊,奖励具有唯一性,一旦放弃,很有可能再也无法通过其他任务获得此奖励,请宿主谨慎选择。”
“特殊悬赏任务:杀出落日
任务说明:宿主一旦接受此任务,将会被限制使用练功房系统,在离开落日沙漠之前,宿主只能使用一次练功房系统,且进入时限不得超过一年,当宿主离开落日沙漠后,任务结束,任务奖励为一瓶月华露简单说明,月华露乃月华结晶,一滴月华露可抵一夜月华洗炼。”
古月安看到最后,已经动心了,在拥有了练功房以后,他的修炼速度可谓突飞猛进,可在到达洗穴境以后,因为月华的限制,他已经无法借助练功房来修炼,境界一度停滞不前,而这瓶月华露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
只是他也并没有被这个奖励完全冲昏头脑,因为这个特殊悬赏任务的限制条件堪称苛刻,只能使用一次练功房,且时间不得超过一年,也就是,如果古月安受了重伤,他就只能有一次恢复的机会,又或者,他缺水,快渴死了,也只有一次机会进去补水。
再加上,这个特殊悬赏任务的名称,杀出落日。
一个杀字,可谓点睛之笔,也就是,古月安一定会遇到,巨大的危机。
因为月华露实在是太过巨大的收获。
巨大的危机换取巨大的收获,公平的交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只迟疑了三秒钟,就接下了这个任务,所谓胆大当爸爸,想要最快地变强,就是要富贵险中求。
确认了这个任务以后,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古月安这时才考虑起四周围的环境起来。
首先,他在一堆沙子里。
呼吸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在到了先天境界以后,他就已经学会了内息,就算是在沙子里藏一天不呼吸,也没什么。
视野也没什么问题,夜视能力让他几乎可以看清面前每一颗沙子的模样。
将感知完全扩展开去,古月安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埋得很深,最多就是一两米的样子,当然这个深度换个普通人或者实力差一点的武者基本就死了。
外面的风沙还没有停下来,继续在吹着,不过并没有感觉到四周围有人。
算是安全。
古月安在心里这样说后,全身发力,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上有什么桎梏的地方,一瞬间,他从沙子里穿了出去。
沙层涌动,古月安来到了外面的世界,狂躁的风沙在第一时间来到了他的口鼻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是白天了,太阳依旧炽热地笼罩着大地,只是四周围无比狂躁,空气被飞舞的沙子完全占据,三丈开外,已经不太能看得清了。
古月安用手挡住了风沙,刚要伸手掸掉头发上的沙子,忽然猛地一回头,只因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沙层也是骤然被破开,下一瞬间,一个人从里面窜了出来。
这个人……古月安却不认识。
也不能说不认识,毕竟他们也算是同行过好几天,只是……实在不能说熟悉,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个人长相平平,如果不说话就待在那里,简直就跟一个假人一样。
这个人就是一路上一直跟着越子离几乎寸步不离的长生剑宗弟子。
他好像是叫……
古月安一时间居然有些忘了他叫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居然是你。”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古月安。
“你好像不怕我。”古月安笑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为什么要怕你?”那人还是木木的样子,好像整个人对于周遭的一切没什么感觉一般。
“因为……”古月安骤然出刀。
风沙狂卷。
只是一息时间,古月安已经穿过了风沙,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寒气狂涌,风中的狂沙瞬息间被冻住掉落。
可那个人,居然是不闪不避。
下一刻,古月安的刀已经穿过了那个人的身旁,直刺入了他身后无边的风沙里。
“你果然不怕我。”古月安和他擦身的时候说道。
“因为你的杀意不是冲着我的。”那个人淡淡说。
“可你们昨晚想杀我!”古月安一刀已经刺入了风沙里,只因为在那些风沙里,有杀意!
“那你又救我?”那个人似乎很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杀意是冲着他的,和古月安没关系,认真说起来,他死了,反而和了古月安的意。
“想救就救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古月安大笑,然后在瞬间一刀反斩向那个他已经忘记了名字的人,“这一次,我想杀你了!”
可是这一次,那个人却是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已经出现了距离古月安五丈远的黄沙上。
黄沙瞬间被刀气斩开冻结。
“你的武功,好像很不错。”古月安看着那个人。
“所以你确定要以一敌二吗?”那个人似乎永远都不会有表情。
“那又……有何不可?!”古月安拄刀而立,狂风卷起了他已经失去了束带而散开的头发。
那一刻,横刀立马,谁敢匹敌?
“大言不惭!”风沙里,一个忽高忽低,忽阴忽阳的声音,传来,就是之前杀意来的方向,明显是掩藏了真实身份的假音。
下一刻,古月安,感觉到,自己,被锁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那种,整个世界好像是静止了,风沙也不动了,空气都停滞了,只剩下一点杀意,铺天盖地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面对这种锁定,他已经有些习惯了,从最开始的杨阎罗,到后来在太子府上遇到那人,以及在宁王府的遭遇。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又遇上宗师高手了。
这种瞬间锁定气机的手法,只有宗师强者才能施展。
杀出落日。
那个杀字,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吗?
下一刻的下一刻,他骤然出刀,朝着那气机锁定的方向,他这一刀,是强行突破的一刀,他用出了归一一刀,他将自己刀道的全部所学拿出来,他要斩破那桎梏。
他已经不想再被当做是猎物了。
哪怕是宗师,也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
剧烈的风,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古月安在逆风而行。
说是风,其实就是,来自于那一名藏在风沙里的宗师高手的气,他的势。
到了古月安这种境界,或多或少都已经能够感知到一些势的存在了。
所谓的势,其实就是对于局面的掌控。
古月安想要掌控局面,还需要出招,用刀和招数去压制敌人,以此来掌控局面。
而宗师之强,在于他们已经不需要出招,他们只需要靠着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能从精神层面彻底压制住敌人,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对于武道的理解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层面,他们的武学修养,武道体悟已经极度浓缩,另一方面,则是武道到了后面,一座山一座山地爬上去,当全身的穴窍都被打开,每一寸血脉都已经被洗炼过之后,就是开始超脱之旅了,从人体本身的探索,上升到对于整个世界的探索。
一个武者从先天突破到宗师的标志便是,感知世界。
和世界冥冥中的联系,让宗师本身的那些感悟得以发挥到极限,可以通过环境,空气,雨水,风,将势的影响扩展到最大。
所以,四周围的风,是真的风沙,也是那个宗师的势的外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他对于整个局面的掌控,由此可想,要突破这种控制,又是多么的艰难。
但古月安,偏偏在做。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是远超同时代的武学,在先天境界就已经开始体悟天道,已经可以在无尽的势里找到一丝破绽。
也不仅仅是他的刀道足够的完美了。
更是因为,他抗争的心。
他不想再重蹈之前对抗宗师时,一直被压制着,直到被迫出招的窘迫,他这一次要做的,是在那种彻底的压制来临前,破!局!而!出!
这是烈火焚琴的奥义,但古月安其实用的不是烈火焚琴的刀术。
他是已经把烈火焚琴的最核心理念,融合在了他自己的刀里。
这是真正的,刀的智慧。
强风,被斩断。
风在越来越紧,可古月安,他只一刀向前,归一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我看看,你究竟又是什么人!”
刀到了尽头,古月安全身已经被风撕扯开了无数的细小创口。
但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如不是他在无尽的强压下找到了一线破绽,又只一心一刀斩出,那么就不仅仅是这些创口了,但凡他有一点点的分心,一点点别的心思,那个藏在风后面的人,就可能会是雷霆一击。
而现在,是一声叹息。
“好小子。”明明该是老气横秋的一句话语,却偏偏因为对方刻意改变声音而变得莫名古怪,在风里飘荡着,就像是什么妖魔的吼叫。
紧接着,那种莫名压抑的气息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危险到了极点的劲力,朝着古月安扑面而来。
真气化形,透体而出,宗师手段!
古月安在风沙中举刀,砂砾一颗颗在他的刀刃下被切开又冻结。
然后他看到了一枚凝实到了极点的真气拳劲,穿透了风沙,呼啸而来。
一路上,沙子直接轰成碾粉,风,也被破开。
那是一只拳头的缩影,但仔细看,又好像是掌,再看,又似乎变成了爪,仿佛千般变化,都藏在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出刀,他连出了三刀,第一刀是烈火焚琴里的摧城,第二刀是傅魔刀的萧杀,第三刀是丁蓬的圆月。
三刀,又仿佛一刀,归一。
那拳劲被古月安斩破,可他也连退了三步,退到第三步,他忽然大笑了起来。
不是说他疯了,而是,他虽然被击退了三步,可他其实是赢了的。
因为对方是不得以才使出了这样的招数,势,在两个人之间已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沙子沙沙地响了起来,风沙还是没停,但是一个人从风沙里走了出来。
看着那个从风沙里走出来的人,古月安提刀站直了身体,笑着说道:“果然是你。”
果然是他。
全身包裹在漆黑的衣袍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眸,声音,是完全用内力改变了的忽高忽低,忽嘶哑忽尖锐。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他的拳头,还是像当初那样的无懈可击,仿佛一伸手就能接住任何一把凶狂的快刀。
可惜,古月安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武道新人了,所以他的刀没有被他抓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衣人。
那个传授了古月安烈火焚琴的黑衣人,可以说,就是这个人将古月安真正带上了刀道之路。
认真说起来的话,他完全可以算是古月安的半个老师。
只是现在,却是来杀他的。
“好久不见了。”古月安叹息着说。
“是很久不见了,没想到当初那个连刀都拿不稳的傻小子,现在居然已经有了如此出息了。”黑衣人,也似乎有些感慨。
“全拜阁下所赐。”古月安举刀,执了一个弟子礼。
“那么我现在就算是把你的东西都拿走,你应该没有怨言,对吧?”黑衣人负手,风沙,好像有些在他的身后停滞。
“如果你能拿走,我当然,没有怨言,但……”古月安也紧紧握刀,风沙被他手中之刀冻结,“如果你被我杀了,也请阁下,不要有任何的怨言。”
“好!”黑衣人低喝,“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古月安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强劲的内力将雪焚城上的刀芒拉长到了三尺,劈风斩沙。
而另一边,黑衣人双拳出手,已经是两道拳劲破风而去,到古月安的刀芒越过他们之间一半距离的时候,已经是六道拳劲出手。
古月安在斩,不停地斩,他的刀道,在不断倾泻而出,一道道的拳劲被他斩破,但是更多的拳劲仿佛雨点一样地在不断轰出。
到了宗师之境,气已贯通全身,直连天地,更是到了无穷无尽的地步。
短短的十息,古月安斩了不知道多少的拳劲,而他和黑衣人之间原本不过是十数丈的距离,却硬是连一半的距离都没有闯过去。
终于,第不知道多少拳,古月安率先力竭,被一拳轰退了一步,紧接着就是无穷的后手。
古月安勉力接着,被轰退到了原来的位置,拳劲才消失。
“没用的,我是宗师,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宗师之下皆蝼蚁,哪怕你是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天才,哪怕你是武神躯,在宗师面前,你也一样无计可施,古月安,我惜你是个豪杰,不想让你死的太惨,束手吧,我让你走的痛快一些。”黑衣人仿佛是真的动了一些师徒的情谊,劝古月安道。
劝他,去死。
“宗师吗?的确很了不起,可是……”古月安骤然吐气开声,“我是古月安啊,你也应该听过一句话,古月安,就是不可能的代名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再出刀,任由血从他的身上流淌而下。
风沙狂舞,他自一刀向前。
当他斩掉第一枚拳劲的时候,他忽然低声喝道:“我古家群豪何在?!”
“有!”有一把弯刀,如同圆月,自左方出,和他共战第二枚拳印,是丁蓬。
第三枚拳印,有一把萧杀之刀,仿佛从大漠的狂沙里斩出,是傅魔刀。
有剑如神,轻取第四枚拳印,一个冷的仿佛冰一样的男人,身若惊鸿,是西门剑神。
刻刀微锈,美人如旧,有个探花郎寂寥踏步,却随手破敌,是第四李探花。
除此之外,还有美人飞天,武圣神威。
我古家群豪有六,可战宗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居然又多了一个武灵?”面对着古月安层出不穷的武灵,黑衣人惊讶了。
他知道古月安是武神躯,却没有想到他在短短时间内,居然又多了一个武灵。
以这种速度增长下去,将来恐怕真的没有人可以制住他。
要知道历史上最强的武神躯,也不过是拥有七个武灵而已。
而现在,古月安已经快要逼近这个数字了,并且这种趋势,好像还不会停。
黑衣人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了,那就是及时地扼杀掉古月安,在他变得完全无法战胜以前。
多达六个的武灵,让黑衣人不得不也唤出了他的武灵,那是一个整个人都隐藏在一团阴影之中的武灵,但是气势却是几乎和黑衣人一般无二。
武灵一出,黑衣人的攻势变得立刻又完全不同,之前他拳劲如雨,却多少还有些散乱的意思,拳劲虽猛,也只是在气势上是整体,实际上却是一个一个独立的个体。
这样的攻击,在古月安唤出了六个武灵的情况下,足以一一破解,并且不断前压。
可是他武灵一出,他的拳劲,立刻就形成了一个整体,就仿佛他的武灵成为了串联所有拳劲的一根线,让一个个个体的拳劲,变成了一套完整的拳法。
一般的拳法,就是一拳一拳地打出来以虚形造势,而黑衣人这一套拳法,完全就是将虚形变成了实体,用一颗颗真正的劲气凝成的拳头,将一套拳法的整个过程完全展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感觉,让古月安想到了越子离的那十二把凌空飞下的古剑所组成的,轮回往复生生不息的轮回剑。
只是比起轮回剑,黑衣人这一套拳法更加的整体,那些拳劲都是由他自身而发,而不是像越子离一样借靠的外物。
外物哪怕再和人心意相通,也终究达不到最好的状态,缺的那一丝无间的灵性,就是质变的关键。
所以古月安可以抵挡住越子离的轮回剑阵,却有些难挡黑衣人这一套凌空之拳。
张子虚是第一个被击溃的,虽然他的实力已经不弱,但缺乏的那一丝灵智,让他在这种紧密到几乎没有破绽的拳劲里难以生存。
张子虚一倒下,之前古月安倚仗六个武灵组成的推进之势就被瞬间击破了,绾绾想要救场,施展开了天魔力场,试图将那些漏过来的拳劲给挡住,可是势一旦被破,黑衣人那源源不绝的拳劲就是四面来袭。
只坚持了一息,绾绾也不得不退,绾绾一退,其他人也只能收缩,从某些方面来讲,就和黑衣人的拳劲一样,他们两个人也是一体的,只是比起那些拳劲,他们到底还是不够联系的紧密。
阵势一旦被破,就是一面倒的碾压,剩下的五个人只能收缩在古月安的身旁,靠着古月安的刀保持着不退。
“很可惜,古月安,虽然你绝对算是天纵之才,年纪轻轻便已经拥有了六武灵,可是你的时间终究太少了,没有办法让他们连成一心,这就是你今天的败因!”黑衣人的拳劲还在不断加多,拳劲,已经近乎化作了拳头的海洋。
就算是那些狂暴的风沙,也是完全无法靠近,黑衣人靠着拳劲,硬生生开辟出了一片没有风暴的真空地带。
而古月安,就在这真空地带的中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办,必须得想个办法。”古月安已经斩的有些吃力了,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和越子离的对决。
那一次,他是算准了越子离会力竭,所以就是和他硬扛着,看谁先撑不住。
这一次,黑衣人可是宗师,哪怕会力竭,也绝对比古月安倒下的时间要漫长太多了。
而且……真的有些抵挡不住了啊。
“闭眼吧。”丁蓬建议,这种情况下,哪怕所有人都大招尽出,恐怕也闯不出这一片拳头森林。
只会被个个击破。
“斩月吗?”古月安不假思索,的确,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斩月才能一拼了,斩月这一招,就是最大限度地统合所有武灵的能力,尽可能地将所有力量汇聚于一刀,拼着自毁肉身的结果,斩出去。
目前,好像也能如此了。
“不是。”可就在古月安将要闭眼的时候,丁蓬却是否决了古月安的这个想法,“他的拳意已经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和他硬拼,毫无胜算,你要做的,是观想那轮明月。”
观想那轮明月?
古月安一下子明白了,他这一次要做的不是斩月,而是身化明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丁蓬的话,他选择无条件相信,因为他们是莫逆之交,更是生死之交,多少次在绝境中走出,都是靠着丁蓬的指点。
闭上眼睛,观想明月,其实古月安在对战秦无争时,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很快,他就已经在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中,成为了那轮照耀大地的明月。
圆月高悬,只是四周围,却是无穷无尽的星海,明月虽皎洁而巨大,但当星海无穷无尽的时候,也足以噬月。
现在的情况便是,古月安身周都是朝着他飞快袭来的无尽星河,随便攻击哪个方向,都有可能被其他的星河给吞噬。
无处可击,无处可挡。
这就是无懈可击之拳吗?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们。”丁蓬又说。
“什么?”古月安不明白。
“听着,你要在最短时间里斩出五刀,这五刀,每一刀你都必须要用你最强的力量去斩,你要想象的是,你是明月,现在你要将自己从一轮完整的明月,化作无数碎掉的月华,你要玉石俱焚,吞没星河。”丁蓬的语速快到了极点,只因星河已经越来越近了。
玉石……俱焚吗?
“我明白了。”古月安立刻,开始调动全身的劲气,朝着心门撞去,然后在心门震击到第九下的时候,斩出了这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刀,他借给的傅魔刀,因为他和傅魔刀的配合时间最久,他们是最老的战友,真正说起来,他最懂的是傅魔刀的刀。
一刀斩出,他仿佛进入了傅魔刀的人生,他看到了大漠,萧索的长烟,广阔的天地,还有刀中的寂寞。
一刀开天地,天地……阴阳斩!
一刀出,古月安迅速回神,劲力再度撞击心门,复九下,斩出了第二刀。
这一刀,他借给了丁蓬,丁蓬是和他关系最为密切的武灵,他们一起喝过酒,一起洗过澡,可以说论默契已经超越了他和傅魔刀,所以哪怕在刀道上的理解没有那么深厚,古月安也迅速进入了丁蓬的刀中。
丁蓬的刀,是温润的,带着春夜细雨的细腻,还有那一轮隐没在天上云层里的圆月的魔性,他仿佛跟着丁蓬一起上了一座高楼。
小楼一夜听春雨。
古月安差点迷失在那种雨的湿润里,他连忙回神,斩出第三刀,劲气过心门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身体仿佛在开裂,过度频繁的使用九震之力,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负担,但是既然丁蓬说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斩出五刀,那么他就一定要斩出去,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命运了。
第三刀,他借给了西门剑神。
剑神一笑,可令仙佛鬼神动容。
古月安不懂剑,却依然在西门剑神那一剑里,体会到了他的笑容的真谛,那是一种寂寞到了极处的消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寂寞,本就是人世间最深刻的情绪。
第四刀,古月安和绾绾在一起,他们仿佛一起在无限的星河里飞翔,他能感觉到这个心思百变的魔女的孤独和寂寥,因此仿佛绾绾下一刻出的天魔袖也更加的诡谲多变了起来。
第五刀。
终于到了第五刀,古月安的身体完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在将这一刀借给李探花以后,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灿烂的星空里,一轮明月骤然炸开,月华分作了无数份朝着四周围的星河席卷而去。
而他就在这其中之一里。
小李飞刀。
例无虚发。
古月安那一刻似乎化作了李探花飞出去的那一把飞刀,他穿过了星河,来到了星河的彼端。
“噗嗤——”一声闷响,是长刀入肉的声音。
古月安从无尽的星河里睁开了眼眸,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黑衣人,他的面罩已经在强猛的刀劲里被彻底摧破,古月安的刀,也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武灵已经不见了,漫天的拳劲也已经消散。
黄沙重新在风的带领下席卷起来。
没有血滴落,因为血被寒霜冻住了。
“没想到……”黑衣人出声,声音已经嘶哑,只因,他的势,他的无懈可击之拳,居然,被破了。
“是你。”古月安看着那张暴露在风沙里的脸孔,吃力地说道。
“是我。”黑衣人骤然笑着一掌击出,古月安连忙抽刀去挡。
随着一声近乎刺耳的刀锋擦过肉体的闷响,古月安被击退了数丈。
但是,黑衣人,已经到了极限,他强撑着身体半跪在那里,古月安也用刀拄着地,和他相对。
风沙渐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本以为我踏入宗师境,杀你易如反掌,没想到……”黑衣人苦笑着摇头,“你可真是个让人永远出人意料的怪物。”
“倒不如说是,你太心急了。”古月安看着黑衣人,说,“张先生。”
“久违了。”
张先生,久违了。
张先生,姓张,岭南张家人,张横。
张家家主之弟。
江湖人称横行霸道。
当那张包裹着面孔的黑色面罩被撕破,露出了面罩下那张古月安毫不陌生的脸孔的时候。
古月安居然没有太多的意外,因为一切已经预见了。
在姑苏,凡是跟黑衣人有关的人,除了张横以外,都已经死了,而这一次,边地行里,张落尘就是张家人,还在昨天晚上对他动手了。
那么结合一切线索,就只能是张横了。
不过有一点,古月安倒是没有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横从前的实力虽然强横,却应该还没有到宗师境,大概是最近才突破的,否则这一次截杀古月安的,不应该是他。
只能说是宿命和天意。
如果说张横可以耐心一点,再巩固一下境界再来杀古月安,也许古月安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但也有可能,到时候古月安已经成长到了张横根本无法抗衡的程度了。
所以说,是老天爷要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一决胜负。
最终,是古月安将命运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击败了张横。
“动手吧。”张横半跪在地上,伤口因为他用内力朝外逼出侵入他体内的寒霜内劲而开始解冻,鲜血一滴滴从他的身体里滴落,看着在古月安身边一个个再度出现的武灵,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你算是我的半个老师。”古月安站起身,虽然他的身体状况同样很差,但是他可以用练功点数将已经使用了绝技的武灵们瞬间解锁,在拥有四个武灵的情况下,张横根本不是对手,但他却并不想以群殴来结束这一场对决。
“我不想你走的太难看,来吧。”他说着收起了雪焚城,用残存的内劲强行逼出了三寸刀芒。
“最后一战,就让我们以烈火焚琴,决出胜负吧。”
看着古月安手旁的三寸刀芒,张横笑了起来:“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
“若是我输了,那就是我学艺不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正是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情吗?”古月安已经摆出了出刀的姿势,其他的四个武灵,果然没有动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如你所愿。”张横也强行站起了身,手一侧,逼出了一道刀芒。
下一刻,烈火焚琴起。
两个人几乎就是镜像一般,在相对着演练着一样的招式。
烈火焚琴,起势第一刀极慢,之后越来越快,渐入佳境。
两个人在风沙里起舞,不像是在做生死对决,反而如同在演武一般。
终于,散序过,中序到了尽头,是入破之时了,两个人骤然,出刀。
烈火焚琴,一刀焚城。
刀光闪过,风声呼啸。
两个人背对而立。
最终,张横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掌间刀芒消散,捂着流血的胸口,缓缓跪倒在了地上,然后死了。
死时,面对微笑,似乎是在说,周兄,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注意,宿主成功击杀宗师境武者,奖励六十点练功点数,并且全身状态恢复全盛时期的一半。”
一瞬间,古月安觉得全身的疲惫消散了大半,指掌之间的力量也回来了许多,但他表面上还是表现出无比虚弱的样子。
本来,他还在想要不要趁此机会进入练功房,因为他的身边,可是还有着一个人在虎视眈眈的。
不过他没想到,居然在击杀了张横以后,除了奖励练功点数,还有恢复一半状态这个福利,之前可是没有的,想来可能是因为杀出落日这个任务的限制以后,多出来的一个额外奖励,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不必进入练功房了,毕竟只有一次进入的机会,用了就没了,这是真正的救命的东西,能不用当然不用,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运转内息,不用太久就能恢复很多,哪怕就是现在动手,也是能打能逃。
“你怎么不出手?”古月安装作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靠着长刀拄地才能面前支撑的样子,背对着那个他已经忘记了叫什么名字的长生剑宗弟子说道。
“因为我不爱占人便宜。”那人缓缓说道。
“你不爱占人便宜?这个理由,倒是很新鲜,所以你是打算等我恢复好了,再来杀我吗?”古月安干脆坐下了,但还是没有转身,仿佛就是在等着那个人来偷袭他。
“有何不可?”那个人出乎意料的大方,大方到愿意等自己的敌人伤好了再出手。
从这一点上来说,是真的无比大方。
这个世界上,绝对很少有人会错过对手重伤的机会出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古月安还听到对方故意坐下所发出的声响,这是为了彻底让古月安方心,他是真的不会出手。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种人?
“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已经暗中偷偷发出了信号,让你的大师兄赶紧带人来一起杀我,如果他还没有死的话,因为,你觉得你不是我的对手,哪怕我身受重伤。”古月安对此实在不无怀疑,因为昨夜的杀机,他实在对这帮人已经彻底失去了任何的信任。
除了秦无争。
只是他现在也有点摸不清这个他忘记了名字的人的底细,他并不清楚这个人的实力到底如何,在之前那短暂的不算是交手的交手中,他居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人的实力,也许比他还要强。
但他又觉得很荒谬,如果说这个人真的这么厉害,又怎么会在长生剑宗籍籍无名呢?
必然是已经大放异彩,名满江湖了。
不过无论如何,对方不出手,暂时还是正中他的下怀的,他完全可以等到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出手。
只是,对方真的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古月安不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对方真的给了他这个机会。
这让古月安感觉到极其的吊诡。
一直到夜幕低垂,对方都没有出手,任由古月安坐在那里恢复。
两个人居然就真的那么在风沙里坐了一天,谁也没动。
当最后一丝天光消散的时候,古月安忽然有些饿了,他在身上摸了摸半天,只找到了一块干饼,连水袋都在那场风暴里丢失了。
他拿起干饼正打算吃,忽然朝着背后举起了干饼道:“喂,吃不吃?”
“我不饿。”对方回答。
但古月安只是笑了笑,然后将一张干饼撕成了两半,朝着对方发声的方向扔了过去:“吃吧,我没下毒。”
虽然都是武道高手,内力高强,足可以达到类似于辟谷的境界,但到底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还没有成为餐风饮露的仙人,武功再高,也始终不能当饭吃,古月安因为巨量战斗饿了,对方也应该差不多了。
至于说为什么要给对方分一半……
“吃完了好杀了我吃肉吗?”对方接住了半个饼,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并没有理他,自顾自吃了起来,半张饼实在算不了什么,吃下去反而更饿了,但好歹算是充了一些饥。
“你叫什么名字?”古月安拍了拍肚皮突然说道。
“无名小卒,何足挂齿。”对方还是没有打算说出名字。
这让古月安确认了一点,从头到尾,这个人都没有说过他叫什么,而不是他真的忘记了这个人的名字。
“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长生剑宗的人。”古月安觉得奇怪,太奇怪了,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在意这个人的身份,只是因为这个人显得无足轻重,大家都会选择性地忽略他。
可现在想来,这种忽略正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当然是。”对方很是肯定地说道。
“我不信。”古月安不太相信了。
“因为我不趁着你受伤杀你?”对方找到了一个关键的原因。
“有一方面是这样,但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谜团太重了,让人根本无法和你现在的身份匹配起来。”古月安现在有些好奇他到底是谁了。
“杀你是我师兄要做的事,并不代表就是我要做的事。”那人道,“古先生现在伤应该好了泰半了,我要走了,你要拦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古月安听了这句话,却是一惊,“之前其实是在替我护法?”
“古先生,我们此行目的乃是为了一探那怪物的究竟,不管是为了大陈还是为了万民众生,这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那人缓缓说,“现在看来,古先生应该是答应让我离开了,那么,希望我们可以在古鲁莫丹再会。”
“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这片沙漠的话。”古月安现在有些犹豫,犹豫要不要相信这个人,要不要杀了这个人。
他现在有些搞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真的那么想的,还是在演戏。
如果他真的在演戏的话,那么古月安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和对于人的内心的把控。
最终,古月安让他走了。
而他最后说的是,谢谢你的饼。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让古月安彻底放弃了杀意,但也是因为从始至终,这个人的确没有对他出过手,甚至是在他表面上看起来最虚弱的时候。
从目前来看,这个人,好像真的是在帮他护法。
“看不懂。”古月安自语道。
“就这么放他走了?”丁蓬抱着双臂看着已经消失在风沙里的那个人,像是不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且就算是还他帮我护法的恩情好了。”古月安长身而起,他的确是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他开始辨别方向,当然,是去古鲁莫丹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古鲁莫丹的具体位置,但是往北就没有错了,以古月安现时的身手,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一个国家,倒也不算是特别难的事情。
而且,虽然遇上了种种事情,看起来,似乎是这一次的探查古鲁莫丹,也不过是越子离他们想要围杀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但是,古月安还真是对那种吸血怪物十分的好奇,想要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以及,越子离他们未必会真的就放弃了去古鲁莫丹,到时候在沙漠里没有遇上他们,去了那边,可能还有碰面的机会。
到时候,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
“就当是一次试炼好了。”古月安呼吸着深夜已经变得极其干冷的大漠的风沙,打算出发了,越早走出这片沙漠,当然越好。
武功越是高深,对于整个世界的感知就越强,那么分辨方向这种事,自然是不再话下的。
寻找到了北方的方向,古月安立刻拉开了身形,悄无声息地犹如一条冷血的蛇一样,在沙地里急速地滑行着。
他的轻功一向不算出众,但是在此时,倒是有些得了上乘轻功三味的意思,绝对节省着体力,轻盈,最低限度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完美的沙地前行。
古月安甚至打算给自己这一套临时想出来的轻功运行方法取一个名字,叫做沙地蛇形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又觉得这个名字不算是特别霸气,也不够文雅,好像并不符合他现在的逼格。
就在他一边思绪翻飞,一边在狂沙大风里前行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子,就停住了。
就如同一匹正在狂奔的马,被拉住了缰绳而立止了,极其的突兀。
只因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极其突兀的人。
那个人,就在狂沙的尽头的一个沙丘上,古月安的夜视能力让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人。
可是,在古月安的感知里,最初并没有感知到这个人,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又如同是,这个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种荒谬的宿命感,再度来袭。
这个感觉告诉古月安,这个人,很危险。
而事实上,也的确就是如此,这个人立在没有星月的风沙里,明明飘渺的好像不存在,可古月安只要有动一动的心思,就好像如鲠在喉一般,怎么样都不舒服。
这个人,就是冲着他来的,毫无疑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沙好像又停了。
只因为那个突然出现在了天边的人。
明明,这个人是在天边的,可古月安却又怪异的觉得,他已经到了眼前。
剑,已经到了眼前。
就在古月安产生了那种感觉的时候,一把剑,以一种近乎神话的速度穿越了无穷的风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就犹如,天压向地。
古月安唯一来得及做出的反应是,将雪焚城从兵器谱里拿出来,然后横在了自己的身前。
然后,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因为实在太快了,也实在是太过强势了。
那一剑,仿佛就是凝聚了天地精华,天地都被压缩在了这一剑里,那么别的东西又怎么能够容身?
古月安只是横刀,之后就是,飞?
那种飞一样的感觉,让古月安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场巨大风暴来袭时的情景,他也是根本无力阻挡,那属于大自然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力,近乎于道。
一直到古月安在空中飞了将近一息的时间,那种根本无法抵挡的巨力从堪堪从雪焚城上传递到他的指掌上,最后遍及了他的整个身躯。
太强了,这一剑。
古月安想要闭目进入明月照大地的世界,也无法做到,无法思考,无法集中精神,只能任由那一剑不断地摧垮着他的力量,一寸寸地将雪焚城压向他的身体。
如果不是雪焚城实在足够坚硬,恐怕在最开始,他就要被这一剑给穿胸而过了吧?
这,究竟是什么剑法?
古月安鼓动着身体里已经散乱不堪的内力一丝丝凝聚着,朝着心门撞去,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杀出重围!
力量,终于在心门被震击了三下以后到来,古月安想要挣脱这种局面,但就在他的手动了第一下以后,更为狂暴的力量从那一把剑上反噬而来。
最终,犹如一场巨大的爆炸,古月安整个人被掀飞了出去,狂大的力量拖曳着古月安整个人在沙地上滑行着,哪怕他用刀插在沙地里来减速,也是足足滑行了有数十丈,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就是全身的骨骼和经脉都好像断裂一般的疼痛,虎口早已开裂,身体里的内息紊乱的就犹如无数条无序的乱流,皮肤更是在一丝丝地渗出血来。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这就是……真正的,宗师之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勉强抬起头,看着那个现在又停了下来,安静的好像根本没有动过的袭击者。
这个人,在他的剑来到古月安的面前的时候,古月安就已经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在宁王府外面,想要杀他的人。
一个真正的宗师。
相比起张横那样的,才刚刚步入宗师境界的人来说,他已经完全熟练掌握了宗师的力量,他已经可以轻松做到在以势杀人和以力杀人之间的转换。
之前在宁王府外,他是以势杀人,而这一次,他是完全没有半点废话的,一剑刺来,就是要用力来完成一切。
好可怕的力,好可怕的剑。
“你……究竟是什么人?”古月安勉力从地上站起来,努力地一边调息,一边说道。
“白玉京剑阁执剑使,穆人往,你也别白费心思拖延时间了,今夜你必然死在这里了。”那人漫不经心地说着,长剑轻巧地在无尽的狂沙里挽了个剑花,居然发出了像是剑斩秋水般的声响。
“白玉京……”古月安根本没有听过这个组织的名字,但是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个组织,就是一直隐身在越子离身后的那个组织,越子离那惊世骇俗的飞剑之术的真正传承,应该也是来自于这个组织。
“其实本来我们很欣赏你,若是那天在宁王府你没有走的那么快,或许我们现在其乐融融。”那人笑着,叹息了一声,像是在叹息古月安的不知好歹,“可惜啊……”
可字出口的时候,剑,已经又来了。
他的剑,就是剑,没有剑芒,更没有真力剑气,无比的平实,却又极其的高效,简单,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杀人的剑,才是最强的剑。
相比起张横漫天的拳劲的眼花缭乱,这个叫穆人往的人,已经脱离了那种靠着繁花似锦来制敌的阶段,如果说张横的境界要称作凝势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个人的境界已经到了敛势的地步。
他将所有的一切的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收在了自己的剑上,包括整个天地。
返璞归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惜字落地的时候,古月安已经拔刀而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等下去,也绝不可能退。
退是死,进……也许还有活路。
哪怕,他要对抗的,是整个天地。
那就斩开这天地吧!
古月安踏步,一步登天,斩、月。
于是大漠之上,风沙之中,两道人影各自以极快的速度,执着刀剑,朝着对方冲刺而去。
“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或者是“轰——”。
下一刻。
一道人影,以比来时更加迅猛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反弹了回去,然后重重坠落在了沙地了,犹如一块孤零零的陨石。
这个人,是古月安。
古月安,败了。
自从他拥有了斩月这一招以后,他从来没有败过,在生死一线的对决里,胜者永远是他。
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永恒的胜者,这一次,他输了。
这是他从出道以来,输的最为惨烈的一次。
内力耗尽,全身血出如浆,连一丝力气都没有,整个脑袋里都是一片茫然的杂音,就好像全世界的风声过境以后,又来了一片雷暴。
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呼吸,在苟延残喘着,古月安勉强睁开眼睛,却看不到月亮。
这本就是一个无星又无月的夜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进入练功房也做不到了。
因为他被牢牢锁定着。
而且因为身体状态的极其恶劣,他甚至做不到再把任何一个武灵召唤出来,哪怕他已经将他们统统解锁了。
这一次,要死了吗?
出奇的,他居然没有太多的害怕的情绪。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这就是,宿命的终点吗?
古月安刚想要闭上眼睛,耳边却听到了……
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注意,因为宿主陷入了濒死状态,侠客【丁蓬】触发暴走技【入魔】,实力翻一倍,但同时失去理智。”
古月安看着系统的这个最新提示,听着那如春雨一样的刀声,居然有种要落泪的冲动。
在整个世界都抛弃他的时候,始终还有一个人,提刀而上。
这或许就是朋友吧。
穆人往原本正在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他的手,居然罕见地出现了伤口,是虎口上,在兵器交击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裂口。
这是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穆人往觉得很有些新鲜,和可惜。
可惜古月安。
穆人往的确是一个惜才的人,他也完全认可古月安的才华,能在这个年纪,在正面交锋中让他的虎口受伤,哪怕是越子离也做不到。
但他马上就要杀了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所以他觉得可惜。
英年早逝,总是令人叹惋的,但没有办法,这就是命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也是在这个时候听到刀声的,像是……春雨一样的刀声?
有意思,在这样干旱无水,常年无雨的沙漠里,却听到了犹如春雨的声音,真是有意思。
以及,什么样的刀,居然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呢?
穆人往很有些兴趣了,他抬起头看向了刀声传来的方向,看到了一个面相英俊而邪气的男人,他提着一把宛如圆月一样的弯刀。
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彻底暴虐而没有任何理智的眼睛。
只有杀戮,疯狂。
“杀!!!”当穆人往看到这一双眼睛的时候,杀意,已经在朝着他奔涌而来。
丁蓬,入魔。
刀意席卷,春雨也席卷。
在春雨一样的刀声里,穆人往也出剑。
第一剑,当他的剑和对方的刀交击在一起以后,他惊讶的发现,对方的刀,居然很强,完全和他的剑,势均力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对方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变成了完全只剩下战斗欲望的野兽。
但也……实在可怕啊,如果是换做稍微弱一点的人前来,哪怕可以将古月安打入彻底的濒死,也极有可能死在这个突然暴走的武灵手里。
好在,来的是他啊,那么,结果就还是一样的。
刀光剑影。
古月安躺在地上,只能耳听那一边的刀剑声,入魔后的丁蓬实力已经完全到达了宗师境界,和穆人往杀的难解难分,刀气纵横间,连风声都被压下去了很多。
古月安正在拼命地运转着身体里的内力,以便于让自己能够动起来,他尝试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丁蓬属于他的武灵的缘故,哪怕他现在应该并没有被穆人往锁定的情况下,他也依旧还是无法进入练功房。
一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丁蓬和穆人往战到了第十五息,古月安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有了知觉,并且整只右手,也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来吧,快一点,快一点恢复吧,古月安在心中狂叫,这种对于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掌控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就好像是,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一样。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浓烈的刀剑声里,风沙的掩映下,一个细微的,细微到古月安贴着沙地才能隐约感觉到一点点的脚步声,忽然接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的头皮一下子炸了,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现在就是一条死鱼,连唯一可以搭救他的丁蓬都正在那里和穆人往缠斗,真的没有人可以救他了。
而那脚步声,也已经近在咫尺了。
“别说话。”就在古月安想要不顾一切大喊的时候,来人用传音入密跟他说。
古月安愣了一下,因为他认出了这个声音,居然是之前那个不肯说出自己名字的长生剑宗弟子。
他去而复返了。
“所以是命运啊。”古月安抵不可闻地自语道。
之前这个人没有在他重伤的时候杀他,并不是在替他护法,只是在耐心等待,等待他真正力竭的时候。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在说什么?”那个人却是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杀了我吧。”古月安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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