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和他生前,别无二致,而且,十足的听话。
比起现在还是半吊子强者的千年一遇武圣张子虚,这个穆人往实在是大杀器了,甚至古月安觉得自己现在哪怕不修炼了,都可以在全天下横着走了。
只是他刚有这种想法,现实就来打击他了,因为穆人往的持续作战时间,实在太短了,不过在那里挥洒了三十息,古月安已经感觉到他有点力竭要消失的感觉了。
同时,轮回也提醒他,需要充能了。
果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穆人往的确厉害,却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持,恐怕他那招绝技更是会一下子抽空全部能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用来当一个出其不意的杀招倒是不错。
“怎么样,还行吧?”古月安问一旁的风筝的观后感。
“我在想,如果你带着他回白玉京,剑阁的那些人一定都想砍死你。”风筝笑笑说。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古月安无所谓。
在风沙里待了一夜,古月安恢复了一半多的实力,但风筝明显就没有那么快了,哪怕她武功高强,但在没有古月安那种逆天buff的情况下,她还是有点难以动弹。
于是古月安背着她走。
“事先说好,我这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啊,你可别故意往我背上凑啊,虽然说你也没什么货。”古月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点爱和风筝斗嘴了。
“走你的路。”风筝不想理他。
这一走就是数天,中间倒是再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就是有些弹尽粮绝,古月安把最后一点水给了风筝,可风筝还是在第二天开始,就处于一种半昏半醒的状态里。
就在古月安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不是沙子的颜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恭喜宿主成功离开落日沙漠,完成特殊悬赏任务:杀出落日,奖励一瓶月华露。”
“注意,系统对于练功房的限制已解除。”
看到这一系列的提示,古月安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然后立刻进入了练功房。
再不进去,风筝可能就要死了。
一进入练功房,古月安赶紧去厨房找水喝,先是自己喝了一个痛快,然后拿了一瓢出来,准备喂给风筝喝。
可是他立马就发现了一个难题,风筝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他怎么都喂不进去去,然后他看着风筝干涩的嘴唇,陷入了沉思。
“我这……是为了救人。”古月安这么说着,喝了一口水,犹豫了一下,他凑近了过去,开始度水。
对天发誓,古月安真的只是想给她喂水,完全没有别的想法,喂水的过程中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太过放肆。
可是在成功撬开了风筝的嘴,开始喂水以后,不知道是古月安太深入了,还是风筝对于水太渴求了,古月安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舌头触碰到了一个柔软醇香的东西,下一刻,就立刻被纠缠住了。
古月安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连忙运转功力,告诫自己不可乱了心,一开始两口都没什么问题,可是越到后面,风筝越是痴缠,古月安又是死处男,哪里受得了这个,到了后面连内力都忘记运转了,完全被击败,沉湎了。
唇舌交缠,不知道过了多久,古月安和风筝都是早就到了先天的人,内息通畅,根本不用担心换气的问题,古月安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和他最初的目的,只觉自己陷入了某种妙到了巅毫的境地里,比用月华洗炼身心还要忘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的打断是来自于一记并不如何用力的掌掴,甚至,那记掌掴可以称得上是轻柔,简直跟抚摸没什么区别。
可古月安还是惊醒了过来,他停止了已经开始熟练的动作,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清冽的眼眸,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动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触感上来说,十分的轻柔绵软,简直和云团一样,他的手指下意识动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舌尖传来,他简直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整个人快速站了起来,连退了两步,呐呐地道:“我……我……是……你听我……解释。”
因为被重重咬了一口,他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起来。
“我杀了你。”风筝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神冰冷到了极点,她第一次用一种完全没有任何暖意的声音说话。
那已经不是润物无声的春雨,而是寒彻入骨的冬雨。
“好。”古月安点了点头,从【兵器谱】里拿出了雪焚城放到了她的面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说,“你杀了我吧。”
风筝和他对视了很久,最终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朝着屋子里走去,可是快要上台阶的时候,她因为体力实在不足,一下就要摔倒过去。
古月安连忙要上去扶她,却是听到她冷冷地说道:“别碰我。”
古月安只得讪讪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倔强地进了屋子,随后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看着紧闭的门好久,古月安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件事实在是莫名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总不能说,是你先勾引我的吧。
那风筝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想到风筝的身体很虚弱,极度缺乏食物,古月安立刻去了厨房开始做饭。
主要是他自己也饿了。
做了一顿简单的饭,古月安将风筝的那份准备好,放到了屋子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后说:“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你拿吧,放心我会去厨房,你看不见我的。”
说完就去厨房吃饭了。
吃完饭,古月安出来,发现水风筝拿进去了,饭却是没动。
他摇了摇头,知道这一次有点把她惹急了,也不去动,也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这种事,怎么解释,天雷勾地火,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吃亏,他占便宜的。
索性不再去想,反正还有很长时间,总能解除这个误会的。
只是……真的只是误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情不自禁地就开始回忆之前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然后他立刻一个激灵,告诫自己不能再想。
只是误会而已。
坐下打坐,古月安深吸了一口气,他本来就是只是饥饿和缺水,一顿饭下肚,什么都好了。
他准备开始修炼了,修炼是最佳的不胡思乱想的办法。
从侠客令中取出了他这一次完成了特殊悬赏后的奖励,月华露,他先读了一下系统的说明。
“【月华露】:以月之精华凝练而出的仙露,每一滴月华露都能够抵得上一夜月华洗炼,一整瓶月华露可抵一年之功,效用极强,慎用。”
古月安想着自己冲击丹田之穴窍久久未成功,这种水磨功夫,怕是怎么说也得一年功夫,所以他也没有太在意慎用两个字,反正他觉得以他的身体,经历过月华那么长时间的洗炼,应该问题不大。
没有思考太多,他直接灌下了一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什么滋味,就是极其的清冽,仿佛饮了世上最好的山泉水,随后古月安就感觉整个身体好像被月亮给包裹了起来。
他连忙默运功力,开始观想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望向星空,他的点星之旅再度开始。
第一目标,自然就是代表丹田的那一片星域。
以往速度极其缓慢的点星之旅,这一次变得极度迅捷,几乎就是古月安的目光所及,那些星辰就自动亮了起来,到了最后应该就是丹田所在了,古月安屏息凝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以为虽然有月华露相助,但也恐怕得要一段时间,可,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几乎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分别,丹田被一闯而破,之后他再度朝着其他还没有被点亮的星域看去,那些星域也是一整片一整片地亮起。
反应到古月安自己的身上,他就是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舒畅感在不停地蔓延,就好像他的身体之前是一个被四处堵塞的水道,现在,一下子,所有被堵塞的地方,都被彻底清空了。
一泻千里。
大概只有这个词可以涵盖。
几乎没有用多少时间,所有的星域差不多都已经被点亮了。
古月安的目光来到了最后的一片星域,他也感觉到,身体里那股清冽到了极点的气息也顺着心门,一路蔓延到了头顶。
清凉之气,到了极点。
古月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升天了。
他将目光注视向那些还暗淡的最后星辰。
这是最后的冲刺了,他要一口气,将所有难关给闯过去。
可就在这时,忽然,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那片星域,不是说那片星域太暗淡了看不清,而是当他准备集中意念的时候,四周围已经被点亮的星空的星光却是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让他根本难以注目最后的那片星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刺目,太刺目了。
反应到身体上,便是古月安骤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头颅,一阵剧烈的疼痛,是一阵深入到了骨髓的寒彻。
仿佛整个头颅都被冻住了一样。
他稳了稳心神,休息了一下打算再次冲击那最后的领域。
这一次,反噬来的更加的恐怖。
古月安疼痛的眼前一黑,泪水不断从双眸里流淌出来,他瞬间退出了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然后,那股已经上升到了头顶的寒流,骤然回溯,一下子冲击向全身。
紧接着,就是完全无法诉说的痛苦,古月安觉得自己根本没穿衣服,被放到了最北极的地方,冰天雪地里,冰寒深入到了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骨头里。
他觉得自己要死。
神智开始在这种反噬里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连自责自己太自信,太鲁莽都没有办法了。
他的修炼之途,太过一帆风顺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反噬,以至于他的自信,害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他将彻底陷入冰寒的死亡的时候,他隐约听到耳边有人说道:“真是蠢货,居然将一整瓶月华露喝了下去,你以为是酒吗?不就是被女人甩了一巴掌吗?用得着这么自暴自弃吗?不知道修炼要循序渐进吗?真是不知死活,蠢货,蠢得无药可医。”
然后,就是一阵冰寒的吸力出现在了他的身体里,他能感觉到,那种彻骨的寒冷好像在消退,又好像还在涌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月安在昏迷中醒来,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从前的床上一样,枕头很温暖很舒服,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双清冽的眼眸。
古月安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并不是睡在床上,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就要起身,却是被风筝喝止了。
“你想死吗?别动。”风筝按住了他,淡淡说。
古月安想要讪讪地笑,因为他发现自己此刻正睡在风筝的大腿上,怪不得那么舒服,可是因为寒冷,他的脸都完全僵了,根本笑不出来,
不过好在,身体里的寒意似乎是消散了大半,没有了彻骨感。
“虽然我很想你死,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等你养好伤我再杀你。”风筝还是冷言冷语。
不过古月安却并不在乎,他休息了一会,尝试着张了张嘴,呼出了一口寒到骨子里的气息一会,说道:“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吧?”
“不吃。”虽然是这么说,但她的话语,总算是,又变得像是春雨一样绵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现在的状况很危险。”丁蓬无比严肃地看着古月安说。
在和风筝吃了一顿饭,和好如此以后。
古月安在厨房洗碗的时候,丁蓬忽然从一旁冒了出来。
“怎么样,我给你制造的机会不错吧?美人救英雄,说吧,你该怎么谢我?”可是只严肃了一下,丁蓬恶劣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
“下次请你喝好酒咯。”虽然很不情愿,但古月安还是表示感谢,因为他知道最开始救他的是丁蓬,后来之所以换成了风筝,肯定是丁蓬的安排,只是很郁闷,别人都是制造机会英雄救美,偏他是英雄被美人救,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
“所以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古月安郁闷了一会,就立刻也严肃了起来。
毕竟,到底还是身体要紧,要是身体废了,别的事情也就没的说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差不多算是走火入魔了,那股不受控制的寒流,差点吞噬了他。
“太快了。”丁蓬也放下了嬉皮笑脸,重新认真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快了?”古月安隐约明白其中的意思,可又有些不解。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之所以敢在没有《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阳卷的情况下,单独传授你阴卷,就是因为《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这门功法修炼速度极其缓慢,在我的估算里,你起码要修炼三年才有可能将阴卷修满,在这三年里,你应该是有充足时间得到阳卷的,可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蠢,居然把整瓶月华露喝下去。”说到最后丁蓬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就是在女人那里吃了一个瘪吗?有那么脆弱吗?你以为借酒消愁啊?”
古月安很有些尴尬,但其实他当时倒并不是太受情绪影响,只是太自信了,他说道:“可是,蓬哥你说我起码要三年才能修满,而一瓶月华露只有一年的月华浓缩之力,我当时觉得一年的份,我完全可以承受啊。”
“蠢!”丁蓬简直要去打古月安的头了,“所谓的一年月华精华,那是指满月,满月!你懂了吗?一年里有多少满月?你喝下去的份,起码可以抵得上五年之功,要不是老子见机的快,你早就死透了!”
“……”古月安实在没料到会被系统坑了一把,这物品介绍完全不尽不实啊。
“而且,虽然我暂时救了你,但是你现在已经月华满溢,那部分多出来的月华已经转变成了月毒,你已经不能修炼了。”丁蓬最后总结道。
“什么?!”古月安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
“除非你得到阳卷,以太阳真力冲击你体内的月毒,阴阳调和,否则你一旦修炼,将会月毒爆发,寒彻致死,到时候别说是我,就是大罗真仙也救不了你。”丁蓬继续解释,示意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他平时真的很喜欢开玩笑,可是这一次,真的不是玩笑。
“那我……也不动武了?”古月安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一次不慎,后果居然如此决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可以动武,但是不能拼命,否则你也会被体内月毒反噬而死。”丁蓬给了一点宽慰,“除了得到阳卷,你还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实在不算是办法,那就是我教你一套化解月毒的功法,可以缓慢稀释你体内的月毒,可是用这个办法,你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才能成功,我当年是得先人传功才侥幸逃脱月毒之苦,没想到这套我一时无聊琢磨出来的功法,倒是给你派上了用场,哎……”
他叹息,是叹息他其实并不想这套功法可以让古月安有机会使用。
古月安也实在不想使用这套功法,几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几十年?
可是,天下之大,阳卷又去哪里寻找呢?
一时间,古月安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
但他历经磨难,心志早已坚韧至极,只感叹了一会,便摒除了这种情绪。
就算是实在找不到阳卷,几十年,便几十年吧,反正他有练功房,多赚取练功点数,大不了就在练功房里闭关几十年。
虽然,也许如此枯燥的几十年,会把他逼疯。
可办法目前只有这一个,没得选了。
当天晚上,丁蓬就把那种稀释月毒的功法教给了他,他开始稀释月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年时间,匆匆过去。
这一年里,果然,古月安稀释月毒的进展极其缓慢,倒是和风筝相处的极其相得。
虽然同居第二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没有发生任何亲密关系,让古月安自己都深以为耻。
但,他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没事就唱唱歌,讲讲故事,完全不用去想别的。
可欢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
出去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喂,如果我没有算错,明天就是离开的时间了,你该把那只叫孙悟空的猴子和那个叫紫霞的仙女的故事的结尾告诉我了吧,拖了两年了,也吊足我胃口了。”风筝躺在床上说。
“不告诉你。”古月安却躺在地上笑,“除非你现在就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不然我就一直吊着你的胃口。”
“……随便你,我睡觉了。”风筝沉默了一会,闭上了眼睛。
“……其实不是我要故意吊你的胃口。”古月安见没有套路成功,撇了撇嘴,道,“只是想留个念想,万一以后你再也不想见我了,那我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你的真容了,可你要是想起这个故事,一定要听一听结局,那我们兴许还能见上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这样想的?”
“恩。”
“那也好。”
于是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现世重来。
古月安和风筝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落日沙漠的边缘,时间在现世只过去了一息都不到。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我完全无法相信,外面才过了一息的时间。”风筝呼吸着外面的风沙。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响起了马蹄声。
听到这马蹄声,古月安和风筝忽然相视一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看着自己手上幽冷的刀芒怔怔出神。
虽然丁蓬早就告诉过他,他固然因为操之过急,过量使用月华露,导致体内月华堆积成毒。
可除了暂时无法再继续修炼以外,他总算是还有一些收获,那就是他现在的真气,已经完全被转化成了月华。
也就是,他现在一出手,就是月光之华,是月之力,而不是普通的真力了。
什么是月之力?
武者只有在到达了天人之境,才能感念天地之力,一直到晋入天下大宗师之境,才能够调动一些天地之力为己所用,或是火,或是风,或是水,又或单纯就是没有具体属相的气。
至于说月华,日华,那已经是天地之力中等阶最高那一列的力量了,除了虚空之力,便是月华,日华之力最强,几乎无物不破。
而现在,古月安作为一个最多不过先天洗穴境刚刚圆满,才踏入半步宗师之境的人,居然可以使用月华之力,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这就相当于古月安虽然只有先天的境界,但已经有了一部分天下大宗师的力量,还是最顶尖的那种力量。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古月安不知道。
但他知道,那个被他一刀砍得羽化了的人,一定痛的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羽化,就是字面意思的羽化。
此刻,在他面前有两匹马在瑟瑟发抖,有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还有……已经不能称作是尸体了,只是一地碎裂的粉尘。
就在一息之前,有两骑边人骑兵骤然而来,似乎是在巡逻,接下来就简单了,古月安和风筝一人一个。
风筝杀了一个,古月安杀另一个的时候,就出现了意外。
意外就是,古月安一刀斩出去,那个提刀想挡的边人骑士,整个人连人带刀,全部被一刀斩的羽化了开来。
就是,身体,像是羽毛一样,一片片碎裂开来,飘飞,又最终彻底变成尘埃落地。
整个过程连一息都不到,那个边人骑兵就像是遇到了炽阳的冰雪一样消融,最终只剩下了一匹马,和一地还带着寒气的粉尘。
古月安自己都被吓到了,他有点不敢让自己的身体靠近手旁的刀芒,观察了一会,连忙散去了。
这威力,也太恐怖了吧?
而一旁的风筝也是看的愣住了,刀芒并不少见,可这种威力的刀芒,闻所未闻。
“咳,意外,意外。”古月安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的确是意外,意外导致了你现在没有衣服穿了。”风筝指了指地上唯一一具尸体。
这个人风筝杀的很小心,很小心的意思是,这个人的衣袍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很完整,风筝是一剑封喉的。
而古月安,则是一刀斩的对方连衣服都变成了粉尘。
计划很简单,在他们两个听到有马蹄声的时候就已经制定了,那就是杀了来的边人,再换装潜入。
这里已经离古鲁莫丹不远了,也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快到了。
没有办法,古月安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由风筝易容后,去四周围找找看,看能不能再找一个巡逻的骑兵过来杀了。
不得不说风筝的易容术比古月安要高明太多,她都没有脱下人皮面具,就照着那个死去的骑兵捏了脸,又换了他的衣服,然后起身上马喊了一句边语,意思是我走了。
风筝的边语很好,听起来完全就是在边地生活了数十年的人,而不是一个中原女子。
这也是古月安不得不留在原地,等着风筝去探查情况的原因。
本来按照古月安的计划,趁夜潜入,见机行事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风筝否决了这个计划,说古月安头脑简单。
古月安也不争辩,在相处的两年里,他已经被无数次嘲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毫无情趣,做饭难吃。
他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计较。
埋在沙子里等待着风筝的归来。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马蹄声重新从远方而来。
古月安看到风筝带着一个边地士兵在后面,知道事情成了。
三息以后,那个边地士兵被击倒了。
没有死。
这倒是古月安的意思,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关于古鲁莫丹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以及这些骑兵的作息和身份是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筝原来的计划是随机应变,古月安终于有机会反击她头脑简单。
在使用了天绝地灭大搜魂手以后,古月安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然后杀了那个因为搜魂已经疯了的骑兵。
当然是风筝出的手,古月安现在根本不敢轻易出手,他生怕自己一出手就给人家羽化了。
换上了那个死者的衣服,古月安让风筝给自己易容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开始回程了。
回程的路途倒是古月安知晓的一清二楚,因为他在刚刚那个骑兵的记忆里看到了,顺便,他也将刚刚得知的其他东西都告知了风筝,因为他不会边语,后面的事情还需要风筝来主持。
“以后少用刚刚那种邪术,对人不好。”风筝听完了消息以后,忽然说道。
“你这算是关心我吗?”古月安笑着问道。
“不算。”风筝冷言冷语。
古月安却笑得更厉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骑马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天已经快黑了,路上遇上了其他的巡逻骑兵。
但因为他们已经获取了大量信息,再加上风筝无懈可击的边语,那些巡逻骑兵都没有产生怀疑。
到夕阳即将彻底落下的时候,古鲁莫丹终于出现在了古月安的眼睛里。
古鲁莫丹,落日之地。
这座边人心目中的神庭所在,在夕阳之下,显得极度苍凉,虽然比不上任何中原的城池的繁华绚丽,却因为大漠的广阔和那种隐藏在城池本身中的最原始的野性,而自有一种令人起敬的庄严。
古月安跟着风筝一道进了城,按照之前古月安获取的记忆,来到了他们两个的住所,或者说是兵营。
古月安因为语言不通留在逼仄的屋子里,风筝则去外面取晚饭,顺便打探消息。
等到风筝拿着一些看起来根本不能吃的东西回来以后,她也顺便带了一个最新消息回来。
“我们有人被他们抓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们?”古月安明显对于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就是,越子离,肖阳,秦无争,拓跋燕之,张落尘,王十方他们其中的一个。”这一次,风筝念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活该。”古月安对于这些人的陷落并没有任何的同情,当然,如果说是秦无争的话,还是可以同情一下的。
“如果是秦无争怎么办?”而果然,风筝马上说出了这句话。
古月安一时语塞,想了想才说:“如果是秦无争,就救他。”
“所以我们得去看看。”风筝立刻拿出了后面的说辞。
“要是不是他呢?救不救?”古月安看着风筝的眼睛,他又有点不想看。
因为他怕自己失望。
“不救。”风筝坦然地看着他,完全没有他的忐忑。
“好。”古月安这才笑了起来。
“那个人就被关在古鲁莫丹的城中央,现在由五百名精锐边人士兵看守,很有可能,这些士兵就是吸血妖物。”风筝顿了一下道,“而且我敢肯定这只是表面的守兵,暗处还藏着更多的人,因为这个人已经被关在城中央两天了,没有处死,明显就是诱饵,他们想抓更多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人是怎么被抓的?”古月安稍稍撇开了一点私人恩怨问道。
“据说是想要混入去祭神的队伍进入最终之地,被守卫的祭司认了出来,在围攻下被俘了。”风筝出去一趟,倒是打探的十分清楚。
“最终之地?”古月安不是很清楚这些。
但是风筝应该清楚,毕竟她是白玉京的凤楼龙女,是专门对付吸血鬼的存在,来之前肯定详细了解过边地这一边的所有情况。
“古鲁莫丹虽然是边人的神庭所在,但其实真正的神的居所还不在这里,这里只是神的仆从居住的地方,神居住的地方还在更深处,那里就被称作最终之地。”风筝解释了一下,又说道,“而从那个被抓的人的行迹看来,那些吸血怪物的源头,应该就在最终之地。”
“我们怎么救人?”古月安表示明白了,然后他忽然想到,如果按照风筝这么说起来,“我们似乎也一定要救人了。”
因为如果那个人真的知道些什么,或许还有些价值。
这对于他们对于全局的思考有帮助,对于最终解决问题也有帮助。
“救过来如果不是秦无争的话,问了话就杀了。”他最终补充道。
救人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他们冒充的这两个人,恰好有晚上巡逻的任务,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救人。
到了晚上子时正一刻,轮到他们出去巡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着一队边人士兵在古老而破旧的城市里走着,他们的巡逻防区正好离城中央很近,在巡逻走到底,转身的时候,他们脱离了大部队,悄悄潜入了夜色里。
城中央大概是一个城里祭司的祭奠之地,台子搭的高高的,从远处看去,一个人披头散发地被用锁链绑在一个十字架上,琵琶骨已经被用铁钩穿刺了,暂时看不出是谁,但基本废了。
古月安却看的很解恨,因为他和秦无争交过手,算是毕竟熟悉他的人,台子上这个人明显不是秦无争,所以就是其他人了,那么无论是谁,都是之前曾偷袭过他的人,废了才好。
四周围的火把点的很通明,照耀的那些脸上画着奇怪符号的边人士兵显得异常狰狞。
此时古月安和风筝是趴伏在一栋临近城中央的一栋屋子的屋顶上。
如果想要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打灭了火把,然后……
然后火把就灭了。
在古月安这个念头起了的时候,紧接着,古月安和风筝就看到有五条人影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各施杀手,朝着那些守卫的精兵杀去。
古月安和风筝都没有动,而且他们都有夜视能力,所以清楚地看到了这五个人正是越子离他们一伙人,少了一个肖阳。
那么被捆在台子上的人就是肖阳无疑了。
只是秦无争却是又和他们在一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古月安想了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虽然秦无争和他关系不错,却也没到至交好友的程度,甚至还是仇人。
如果说是谢雨留在,那么他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杀死越子离他们。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是朋友。
这样想着,他居然有点想念那个用左手剑的男人了。
场中的战斗在持续,五个人犹如天神下凡,一出手就立刻斩杀了十数人,而且每一招都是必中那些边人精兵的脖颈,一招斩首。
那些边人精兵被斩首后,身首还在地上剧烈挣扎,以及其他的边人精兵都是一下子露出了狰狞的獠牙,都佐证了风筝的猜测,这些人是吸血鬼。
古月安和风筝还没动,因为他们都在验证一个猜想。
那就是,还有没有伏兵。
默契,在相处了两年以后,已经无声无息地贯穿于他们之间。
三息。
越子离他们各展神通,武灵齐出,秦无争的如龙剑煌煌如火,张落尘失去了半个武灵却也是打的风生水起,王十方本就精于战阵,自然也是表现不俗,当然越子离的十二把飞剑仍然是全场最耀眼的存在,轮回剑阵一出,简直就像是收割机一样不断在四处循环往复地收割着人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最让古月安吃惊的是拓跋燕之,这个人被他斩了右手应该是彻底废了,可是他不知道哪里又搞了条手臂接上了,武功居然也是突飞猛进,和秦无争他们不遑多让,甚至仿佛除了越子离以外,他的武功最高一般,一把玄铁剑舞的像是绣花针一样轻灵迅捷,就是没有武灵,显得诡异。
就这样他们杀了一阵,眼看就要杀到那台子下面的时候,那台子忽然四面洞开,从台子底下瞬间冲出了四道迅若闪电般的漆黑身影,冲向了四周围。
古月安第一时间没有看清,但瞬间嗅到了空气里弥漫了开来的浓烈腥臭味,那仿佛是无数死尸和鲜血搅拌在一起腐烂的味道。
再定睛一看那四道漆黑的身影,古月安吃了一惊。
那并不是人,而是四头怪物。
四头身长足达数丈粗若巨木的怪物,长着细足,却移动如风,长尾,全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片,吐信,乍一看像是巨型的蜥蜴,可是古月安细看,却是发现它们的头上长着畸形的瘤包,仿佛犄角。
“这是什么东西?”古月安传音入密给风筝。
“獠。”风筝回答,似乎陷入了沉思。
古月安也等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局势明朗,边人的底牌就是这些獠,可以出手了。
他看着底下正在奋战的越子离等人,那些獠显然战力不俗,不仅移动巨快,力量也是十分巨大,随便一甩尾巴就好像起了一阵狂风,那些避之不及的吸血鬼士兵居然直接就被懒腰给抽断了,咬合力也是惊人,一个吸血鬼被拓跋燕之当做替死鬼扔给了朝着他咬过去的獠,那个吸血鬼被一咬而断,空气里还发出沉闷的噼啪声。
这种叫獠的怪物,简直堪比一个半步宗师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目光转了一圈,转到了越子离的身上,刚想要起身,却是听到风筝传音入密给他说:“救人。”
古月安身形一滞,长久的默契让他明白了风筝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停了一刻后,他说:“好。”
可他自己却没有再起身,而是放出了轮回里的穆人往前去。
穆人往一出场,气度自然不凡,宗师强者,剑出如神,哪怕不出剑,都能威压一方天地。
此刻整个城中央的战场,就被他给威压住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胸口一闷,哪怕是獠这种凶物,都是抬起头用凶险的小眼睛看着骤然从天空中踏步而来的人。
穆人往直取台子上的肖阳,有一头獠离台子近,在穆人往落地的刹那骤然一个甩尾朝着擂台上猛扑而去,那种力道和速度,已经快要和古月安的拔刀速持平了。
可穆人往不动不摇,反手一剑刺出,另一只手却是轻松地解下了肖阳身上沉重的镣铐。
救下肖阳,獠到了,血盆大口张开,完全可以把穆人往整个吞进肚子里。
但是下一刻,它就顺着穆人往刺出的那一把剑,整个从中间被对半切开了。
血雨落下,穆人往却是已经带着人飘然而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肖阳是在一阵彻骨的寒冷中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人,然后虚弱地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个人自然就是古月安了。
在救了肖阳以后,他和风筝就原路返回了他们之前落脚的兵房,然后古月安用内力刺激醒了肖阳。
肖阳此刻琵琶骨被穿透,应该是功力全失了,古月安也不怕他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看着他。
“我还活着你很失望吧?”古月安此时已经卸掉了易容的装束,为的就是要让肖阳失望。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肖阳没有表现出太多失望,只是缓缓开口。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古月安倒是没想到肖阳会这么坦诚。
“你救我无非是想知道我知道些什么,不然你又怎么会救我。”肖阳又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形,他虽然武功尽失,夜视能力倒是没丢,看到了古月安身旁还站着一个人,他却没问是谁。
“好吧,那么你就把你在古鲁莫丹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吧。”古月安心底却并没有对此抱有太大期望,他打定主意要用天绝地灭大搜魂手来做最终判断。
“那些吸血怪物的源头在最终之地,据说是最终之地里的神苏醒以后创造了那些怪物,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神还不能从最终之地走出来,但三天后他们将会在最终之地举行最终仪式,最终仪式一旦完成,神就能脱离束缚,走出最终之地,到时候会将灾难带向世间,我原本想混入祭祀的队伍去刺杀那个神,可惜失败。”肖阳的话言简意赅,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想了想,蹲下身,对着他说:“看着我的眼睛。”
肖阳下意识看向了他的眼睛。
下一刻,天绝地灭大搜魂手发动。
大约半柱香以后,古月安站起身,一个踉跄朝后退了一步,极为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颅,有些站立不稳,一旁的风筝连忙扶住了他。
另一边的肖阳则是低声吼叫了起来,风筝早有准备,将一团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不让他继续发出声音。
“你没事吧?”风筝担忧地问道,“我就说了不让你用这种邪术。”
“……还好。”古月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运转功力才总算是缓了过来,然后他看向了肖阳。
让古月安没想到的是,肖阳本来应该疯了,可是他现在眼神居然恢复了清明,只是表情依然无比痛苦,他拿出了塞在肖阳嘴里的破布,看着他说:“你感觉怎么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肖阳的话语还是有些不流畅,眼神中的清明也是时有时无,但最后还是稳定住了。
这让古月安感觉到惊奇,他使用天绝地灭大搜魂手以来,被施术者无不是陷入疯狂,肖阳却最终可以返回清明,不过他想到在肖阳的记忆里看到的一些东西,猜测可能跟他练得某些武功有关。
他也不答肖阳的话,而是伸手将穿刺了他琵琶骨的两只铁钩用力拔了下来,然后站起身说:“你可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杀我?”不仅是肖阳吃惊,风筝也感觉到吃惊,但风筝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她想看看古月安到底要做什么。
“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恒心,也许下一刻我就改主意了。”古月安说着退后了一步。
肖阳看着古月安好一会,最终无比艰难地爬起来,一步一晃地走出了兵房。
至于说他到了外面会不会死,古月安就不管了。
“你为什么放他走?”风筝终于开口了。
“那你又为什么不让我杀越子离他们?”古月安这时终于说起来了这件事,之前他并没有说,可并不代表他忘记了。
“因为他们的最终目标也是最终之地,有他们在,我们可以成功避开很多事,我们可以藏在最深处。”风筝沉默了一下,说。
“我的理由也是一样。”古月安顿了一下,“事实上,肖阳可能是我们这群人当中,对大陈最忠心的人,他想要保家卫国,他要除掉那个边人的神,不仅仅是为了升官发财,更是为了大陈的子民。”
其实,古月安看到的还有更多,肖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极具英雄气质的人,他有着绝大多数人没有的博爱精神,他从小就想要保护所有人,这是他习武的初衷,或者说武道之志。
说出来居然还有点让人感动。
“我不信。”风筝却说的很坚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被噎了一下,随后道:“好吧,你有没有听过顾长安这个名字?”
的确,他是有一点被感动,但这只是一半原因。
“长安顾家家主,你以前的老东家,对吧?”风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一点点的奇怪。
但古月安没有太在意,他点了点头道:“是的,而肖阳,是顾长安的义兄。”
或者说,更直白一点,他喜欢顾长安。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一见面,他就要出枪威胁古月安的原因。
因为他觉得顾长安喜欢古月安。
肖阳喜欢顾长安。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在他还没有成为一名边军的时候,他在长安,他家以前是燕南枪法世家,一手赤炎枪术威震燕南,可惜到他父亲那一辈家道中落,全家被仇人杀死,只有他一个逃了出来,去投奔了他父亲的世交,长安的顾如风,也就是顾长安的父亲。
他在顾如风手下成长为了一名杀手,和顾长安算是青梅竹马,他很喜欢顾长安,但他不喜欢做一名杀手,所以在十多岁就离开了长安投了边军,想要挣一番功名,然后回去风风光光地娶了顾长安。
可惜时移世易,他还没有挣够功名,顾家已经败落,要不是古月安横空出世,顾家也许已经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其实顾家最艰难的时光,肖阳是出过手的,他曾经不顾军令,带着两百骑赤骑南下直奔长安要解顾家之围,可惜到的时候,古月安已经解决了一切。
古月安在肖阳的记忆里看着他在长安城外的秋雨里站了一夜,然后领兵回了边地,受了重罚,吃了一千鞭,在秋日里暴晒了七日。
所以古月安有点同情他。
他从军十数年,日日夜夜想着长安的幼时顾家小妹妹,可顾长安也许早就已经忘了这个哥哥。
痴情至此,也令人叹惋了。
怪不得李探花说他枪上有情。
“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多情之人。”风筝听完了一切,说道。
“只是妇人之仁罢了,我现在已经后悔了。”古月安听了摇了摇头。
“那你就追出去杀了他。”
“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天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太短,在这三天里,风筝又进一步出去打探了消息,证实了的确将有一场巨大的祭祀仪式将在最终之地举行,和肖阳说的没什么两样。
而在这三天里,古鲁莫丹也是全城戒严,因为发生了劫囚事件,更因为最终仪式将要开始了,但前线战事吃紧,边人已经无暇派出更多人来保卫神庭,只能靠着古鲁莫丹现有的人力了。
三天过去,越子离他们并没有再动手,显然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肖阳的死讯没有传出,倒是有消息说有人硬闯了城东的兵器库,抢走了一把长枪,想来可能是肖阳。
然后就没的事了。
三天已过,最终仪式就要到来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天。
边人,古月安和风筝,越子离他们,还有肖阳。
四方人马,乱局一旦爆发,似乎会很有意思。
古月安和风筝算是最隐蔽的一方人马,因为除了肖阳,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从肖阳抢枪的行动来看,他依旧是一个人,并没有和越子离他们汇合。
越子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觉得极度疑惑。
因为劫囚的时候,古月安动用的是穆人往,那不仅不会暴露他们,还会让越子离感觉到极度的疑惑,他恐怕是做梦都想不到,穆人往会成为古月安的傀儡打手,他只会百思不得其解。
而越子离此刻也的确是在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经通过白玉京秘密联系手段,尝试过联系穆人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穆人往在城里,必然可以找到他。
但是到现在为之,依旧是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
他不明白,为什么穆人往要救肖阳,救了以后又消失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又立刻关上。
屋子里的油灯正在散发出一股浓郁难闻的臭味,这是一间在古鲁莫丹还算是不错的屋子了,原来的主人是一位古鲁莫丹的祭司,被他们控制住以后,就一直留在屋子里称病不出,为他们打掩护。
此刻那名衣衫褴褛的边人祭司正五体投地地跪伏在地上,朝着最终之地的方向在祷告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让这间本就逼仄的屋子更显得诡异难当。
进屋的人是拓跋燕之,他是越子离他们几个人里唯一一个精通边语的人,这几日都是由他在外面充当边人祭司的随从打探消息。
一看到他进来,其他人都是直起了身子看向他。
“怎么样?”越子离开口,他算是这群人里临时的头领了,事实上也一直都是。
拓跋燕之摇了摇头,表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走进屋子坐下了才说道:“明天早上一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就要前往最终之地举行最终仪式,我总算是争取到了四个名额可以作为随从进入最终之地。”
这些天除了打探消息,拓跋燕之主要在做的就是这件事,取得可以进入最终之地的身份。
其他几人闻言都是稍微露出了一点喜色,但总体来说,还是不乐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未知的东西太多了,而敌人显然很强大,特别是在肖阳提早暴露了以后,他们就更是困难重重。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秦无争看了一眼其他人,说道,因为古月安的事情,虽然他暂时和他们达成了和解,却心里总是有些疙瘩。
“应该不会,最终仪式在一个月前就决定了,我在之前得到的消息里也有过听闻。”拓跋燕之解释道。
“要是能够见到肖阳就好了。”张落尘叹了口气,肖阳是最早到达古鲁莫丹的,能够见到他,应该可以知道更多的事。
“提他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十方冷哼了一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越子离一直没说话,他还在想肖阳和穆人往之间的关系。
就在这时,那一直趴伏在地上祈祷的边人祭司忽然起身,然后对着越子离他们念了一长串听起来像是咒语的话,接着掏出了一把石刀,忽然穿刺了自己的心脏,死了。
“他刚刚说什么?”秦无争看着诡异自杀的祭司有点心悸。
“罪恶的人,必将受到神的惩罚,最终之日,神会将启示带给世间。”拓跋燕之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大概是复述了那个边人祭司的话。
却并没有让秦无争安心一点,反而是更加的感觉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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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和风筝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们将作为护送祭司的队伍前往最终之地,这个安排正合他们的意。
已经是深夜了,他们两个人躺在狭小的床上看着寂静的黑夜,就如同是在练功房的时候一样。
“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古月安忽然说。
“你害怕了吗?”风筝问道。
“只是……”古月安说了一个只是,却又欲言又止了。
“故事不肯告诉我结局,话也想要吊我胃口吗?”风筝说是吊胃口,但其实好像又一点也不着急的意思。
“没什么。”古月安说没什么,但其实在那一刻,他心里的确是害怕了。
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风筝了。
古鲁莫丹是个很奇诡的地方,有吸血鬼,还有那种古月安根本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獠,更有神。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足够自信,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忽然又没了信心。
他怕再一次看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风筝像是断了线一样在空中飞。
“睡觉吧。”他最后说。
但其实根本也没有来得及睡多久,很快,他就被从睡梦中吵醒了。
吵醒他的是一声剧烈的吼叫声,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那叫声,根本听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低沉,嘶哑,野性十足,仿佛是来自一头远古巨兽。
最终之地到底有什么?
古月安从床上爬起来,天色已经微明,他和风筝做好最后的准备,出了门,加入了前往最终之地的队伍。
跟着大部队出了古鲁莫丹,他才发现这一次的动静之大,居然是好像整个古鲁莫丹都出动了。
边人又想要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最终之地离古鲁莫丹到底有多远,古月安不知道。
反正他们走了快一个上午,也依旧还是在风沙里行走,远方遥遥无期。
然后就在古月安以为还有很远的时候,忽然,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古月安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巨大的,整个视野都被占据了的巨大天坑。
在天坑的最中央,是一个造型极其古怪,仿佛是骷髅头一样的建筑。
这就是最终之地了吧。
虽然没有人明言,但古月安知道,这应该就是最终之地了。
一行人果然慢了下来,在天坑旁边整理了队形,然后在一个应该是人为开拓出来的通道前,依次朝着天坑下面走去。
古月安的目力让他看到在那个骷髅头一样的建筑外面已经有一队边人祭司打扮的人在等着了。
最终仪式,就要开始了。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那个骷髅头形状的建筑旁边。
走的近了,古月安才发现那个骷髅头一样的建筑,似乎是从一块完整的石头上给硬生生雕刻出来的,瞧这石头的材质,似乎有点像是陨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鲁莫丹的几个主祭和等在骷髅头外面的几个祭司用边语快速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再次挥手示意启程,居然是要让所有人进入骷髅头,而不是就守在外面。
事情显得越发奇怪起来。
古月安一边走,一边在小心观察四周围,他敢打赌,就在四周围的这些人里,必然就藏着越子离他们几个人。
只是因为人数不算太少,再加上越子离他们隐藏的都算是不错,所以他暂时还没有找出来。
进入骷髅头内部,地势却是向下的,这让外面看起来可能连一百人都无法容纳的骷髅头,却要将古鲁莫丹超过上千人的队伍都容纳进去,得到了一个解释。
顺着向下的台阶走了很久,外面的光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通道石壁上挂着的火把发出来的光,将整条通道映照的像是某种动物的腔肠。
足足半柱香时间,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个巨大的,就算是古月安有夜视能力,也有点看不到尽头的位于地下深处的空间。
或者说,应该叫做大厅。
因为他看到了几根矗立着的上面插着火把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一些怪异狰狞的图案。
同时,一股极其浓重的血腥味,在这个地下空间里弥漫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月安忍不住用传音入密问了一旁的风筝。
其实在早晨的时候,听到那声巨大的吼叫声的时候,古月安也问过风筝这个问题。
因为在他的理解里,既然敌人是吸血鬼,那么所谓的神应该就是一个吸血鬼,最多就是一个活了很多年的老吸血鬼。
可那声吼叫,明显不像是吸血鬼可以发出来的。
但风筝也不知道,或者说,她不确定,所以她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现在风筝也依旧没有说话。
他们跟着大部队彻底深入了这个大厅。
然后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古月安下意识回头,却是看到他们的来路,被一块巨石给封住了。
很多人发出了低低的呼叫声,被这个举动有些吓到了。
看起来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骚乱很快就被祭司们和那些已经变成了吸血鬼的士兵们弹压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地下,人群被分了开来,祭司们走在了最前面,然后那些变成了吸血鬼的士兵分列到了两旁。
剩下的人,要么是古鲁莫丹城中的仆役,要么是祭司的随从们,以及并没有变成吸血鬼的士兵。
那些士兵想要从人群里也脱离出来,却是被那些以及变成了吸血鬼的士兵给凶狠地驱赶了回去。
局势在变得越来越诡异和恐怖。
剩下的人被驱赶着朝着前方走去,但是忽然,一个大概是有些受不了这种恐怖气氛的祭司的随从,怪叫了一声,从队伍里脱离了出来,朝着石门那里飞奔而去。
可是那些吸血鬼士兵却居然没有动。
就在古月安觉得奇怪的时候,他忽然朝着黑暗里看了一眼。
下一刻,一道黑影如闪电一样冲出,一下子就来到了那个逃走的随从身边。
下一刻的下一刻,一声剧烈的爆响,那随从整个人爆成了血浆,被一张凶狠咬合的巨嘴。
那从黑暗里冲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种叫做獠的怪物。
紧接着,其他地方的黑暗里也是黑影掠动,不出三息,已经有十头獠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将所有人给包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没有人敢乱动。
在獠和吸血鬼士兵的看押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真正的最终之地。
一个在高高台阶上的祭台。
古月安在台阶下不太能看到台阶上祭台的真实模样,只能看到一些在幽暗的火光照耀下照出来的一些轮廓。
那祭台上似乎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来到了祭台下,在祭司的要求下,所有人朝着祭台下拜。
然后,一个胡子花白的主祭开始朝着所有人说话。
“他说要我们二十个人一组,到上面的祭台去主动献祭。”风筝立刻开始翻译这个白胡子的话给古月安听。
之后那个白胡子大概又说了几句神神叨叨的话,风筝没有再翻译。
然后,就是献祭。
没有办法,在吸血鬼士兵和獠的双重压制下,哪怕那些随从仆役和士兵再不愿意,也只能是被驱赶着,朝着祭台上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祭台极大,二十个人站一排也还有一些空余,只见第一批二十个人的祭品站成一排,然后朝着祭台跳了下去。
没错,直到这个时候,古月安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祭台上好像空无一物,因为它是一个池子。
二十个人在吸血鬼士兵的监视下跳入了池子里,溅起了一些红色的水花。
但其实不是水,是血。
古月安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大厅里血腥味如此浓重,因为有一个巨大的血池在最上方。
这么看来,那只老吸血鬼,就在上面了。
只是古月安总觉得,这么大的一只血池,可能不仅仅只有吸血鬼。
极度压抑,恐怖到了极点的气氛,很多人已经忍不住在低低地哭泣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神,死,就有更多人害怕了。
可是没有办法,在绝对实力压制下,那些边人只能一队队地朝着血池跳下去。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除了溅起几个血花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血池就像是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嘴。
终于,轮到古月安他们了。
古月安倒是没有太过害怕,只是他还有疑惑,他们的位置已经很靠后了,但是越子离他们始终没有现身,那么他们会在哪里?
古月安起身的时候,忍不住朝着后面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
只能跟着前面的人往祭台上走。
然后他忽然眼神一凝,发行走在他们前面的五个杂役的样子有些不对。
或者说,是气息。
这五个人,虽然表面上也是一副很惶恐的模样,但古月安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沉稳,那种有什么东西可以倚仗,以及准备要做什么事情的决心。
“是越子离他们。”古月安传音给一旁的风筝。
“恩。”风筝显然也发现了。
“待会让他们先动手,我们静观其变。”古月安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踏着台阶一步步向上,终于来到了那个血池的面前,分作二十人站好。
此时,古月安才发现,这个血池的占地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很多,简直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完全可以称作是血海了。
而就在这个血海的最重要,此刻正有一个人,漂浮在那里,仿佛在惬意地仰泳一般。
似乎是听到了古月安他们的到来,这个人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完全血色的眸子里散发着极度的贪婪之意。
这个人,就是所谓的神了吗?!
一旁的祭司大声喊了一声,古月安知道这是献祭的意思。
下一刻。
“动手!”古月安听到了越子离的声音。
然后,五个人影骤然朝着血海上的神,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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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的第一反应却是退后。
不仅仅是因为他之前和风筝制定的战略,还是因为,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一片血海,有问题。
大问题。
为什么这片血海要造的这么大?
仅仅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神,实则是老吸血鬼的家伙,对于鲜血有着异常的渴望吗?
就像是巨龙喜欢金币。
还是说……
这片血海之下,藏着什么东西?
联想到之前那些跳下去,除了几滴血花,什么都没有溅起来的边人献祭者。
以及今天早晨的那一声无法解释的仿佛来自远古凶兽一般的吼叫声。
还有那些暴虐无度的似乎是只有噩梦里才会有的怪物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答案呼之欲出。
在这片血海之下……
有……
大恐怖!
“轰——”仿佛山动。
又像是轰雷就在耳边炸响。
下一刻,血海翻波,一道无比庞大的身影从血海中骤然起身,劈开了血海,犹如抵天之柱般直刺向五个人里,冲在最前方的越子离。
突变骤生,越子离等五个人的冲势被遏制,越子离的那一把剑在一刹那间分作了十二把,以轮回之势,朝着那骤然而来的庞大身影刺去。
只是平时堪称削铁如泥的那十二把飞剑,击打在那从血海中窜出的庞大身影上,却是发出了沉闷的金铁撞击之声,完全没有半点可以穿透的可能,连撕开一点口子都做不到,甚至要不是越子离功力深厚,他的那十二把飞剑,可能会在第一次交锋之中,就被彻底撞飞。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越子离和那从血海中窜出的未知之物相斗的时候,古月安和风筝已经退到了台阶之旁。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看清楚了那从血海里窜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一条身长不知道有多少尺,身躯足有两辆马车大小,身披黑鳞,头上生有两只尖角,头部形状犹如虎兽一般的……龙?
这世上真有龙吗?
在看到这一条从血海中窜出的怪物的真容的那一刻,古月安愣住了,他有想过血海里可能有什么,但唯独没有想过,里面会藏着一条龙。
看着那些掺杂着人骨碎肉的血液从那条怪物的鳞片上滑落下来,古月安的认知被颠覆了。
一条……嗜血的龙?
“是旱蛟!”这时一旁的风筝忽然传音,哪怕是传音之中,她的语气也是异常的凝重。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还有旱蛟这种东西存在。”
“什么是旱蛟?”古月安下意识问道。
此时整个大厅已经一片慌乱了。
那些因为越子离他们动手而侥幸没有跳入血海献祭的边人开始逃窜,同时台阶之下的吸血鬼士兵和獠看到有人袭击神,都是在朝着祭台上敢,因为失去了看管,那些原本已经认命跪在地上的边人杂役随从还有士兵,也是站起了身开始反抗。
一片嘈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和风筝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乱动,而是装作很是驯服的退到了一边,像是被旱蛟吓到了,于是屈服于一旁上蹿下跳的边人主祭的威吓。
所以暂时还没有人管他们,他们也就乐得先静观其变。
“旱蛟是洪荒异种,据说是真龙子嗣,性嗜血,在吸血妖物横行大地的时候,旱蛟是吸血妖物手下最强大的仆从,只是按照白玉京记载,最后一头旱蛟,早在千年以前便已经被斩杀于河洛之地,没想到在这大漠深处居然还有一头。”风筝一边看着血海上的战况,一边说道,“之前我看到獠,便知道这一次恐怕没那么简单,因为獠是旱蛟的属下,有獠的地方必有旱蛟,我还抱有侥幸觉得旱蛟已死绝,这些獠最多也不过是幸存之物,没想到……”
此时,血海之上,越子离之后,张落尘他们也已赶上,和他并肩作战,一起与那洪荒异种旱蛟斗在了一处。
只是这些人放在外面都堪称是青年才俊,同辈中少有人能及,甚至以越子离之能,就算是一些成名多年的人物,也完全及不上他万一。
但是在这大漠深处,地底之下的邪恶洞窟里,面对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洪荒异种,他们却是完全的力不从心。
那旱蛟不仅身形极其庞大,力量也重若千钧,最恐怖的是,速度也是快如闪电。
不说越子离他们意图攻击它的眼睛这种柔软处的杀招,被它一一轻松避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它一口咬成碎片,哪怕是躲开了它的撕咬,光是撞击之力,也很有些难以抵挡。
越子离他们五人之中,以王十方实力最为差劲一些,尤其是在被古月安剥夺了那一把叫做阎罗的刀以后,他的战斗力更是直线下降,在一次偷袭不成,反而被那旱蛟甩头攻击的情况下,王十方躲闪不及,居然是直接被撞飞到了血海里,半分抵抗的力量都没有。
越子离他们事先明显是有演练过一套群战之术的,之前五人配合倒也算是默契,但是王十方一被击落,他们阵型瞬间散乱,那旱蛟猛地一个前扑抢了他们王十方陷落之后无法及时补上的位置,直朝着张落尘扑咬而去,张落尘本是前一刻才发动进攻,处于一个腾挪不及的位置,哪怕他张家麒麟功最擅变化,可是无奈在被古月安夺去了半个武灵的情况下,他的麒麟功已经大有破绽,这一下无处可躲,张落尘一声低吼,就要拼命。
就在此时,忽然有十二把飞剑横空而来,以极其精确的激发,连击那条旱蛟身躯数处,居然是暂时遏制了旱蛟的攻势,让张落尘有机会得意调整,却是越子离居中主位,临危不乱,十二把剑间次而开,及时救了张落尘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我来挡住,秦兄和拓跋兄帮我策应,张兄,还要麻烦你去救一下王兄。”不得不说越子离这个人实在人杰,哪怕是这种情况下,前有凶兽,后有无数敌人,还是他们先手偷袭不利,处于绝对要万劫不复之时,他依然可以不慌不忙,调度如常。
光是这份冷静,已可称得上是面如平湖而胸有激雷。
哪怕是古月安这样和他颇有嫌隙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有了这一出,哪怕是之前其他几人对越子离还有些不服,现在也都听他的了,没有多的言语,生死攸关之际,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拓跋燕之和秦无争趁着越子离之前那一击,迅速补位,从两旁压制向旱蛟,以便于可以让张落尘脱身去救已经坠入了血海之中的王十方。
徒然去了两人,剩下三人当然是压力大增,秦无争已经直接启用了他的如龙剑最强的那一招,身化为龙,整个人已经完全交付给了他身后的武灵秦争,光芒万丈之间,斩龙剑已动。
斩龙斩龙,从前都是斩的虚无之龙,空有屠龙之术而无处施展,今日倒是真的用上了一回,直接将局势抢回了一些。
再加上拓跋燕之的出力,这位铁剑门少主真的变化极大,再没有从前毛毛躁躁的样子,仿佛被斩了一只手以后,连同着那些暴戾乖张,都一并被斩掉了,现在的拓跋燕之沉稳有力,完全和从前就是两个人。
只是唯一一点是,他始终没有动用武灵,但是武功却极高,而且……
“拓跋燕之的武功,不像是铁剑门的路数啊。”古月安皱着眉头传音给风筝。
“的确,很奇怪。”风筝也表示同意。
说时迟那时快,才潜入血海下没多久的张落尘骤然破血而出,身边拉着的是王十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十方脸色一片惨白,正在不停地呕吐。
张落尘一个起身正要带着王十方先到血池外面去。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已经化身为秦争的秦无争骤然朝着血池看了一眼,大声道:“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道已经化作了虚影的攻击来到了张落尘他们的身后,将才刚刚起身的张落尘的后背重重击中,随后,张落尘携带着王十方,两个人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朝着血池旁急坠而去。
“嘭——”两声几乎同时的沉重坠落声。
一声是张落尘和王十方两个人摔在祭台旁的声音,一声是那旱蛟的尾巴,重新坠落入血海的声音。
原来,刚刚那一刻,是那旱蛟,悍然偷袭,以尾巴攻击了张落尘他们。
这头旱蛟,太可怕了。
它并非是完全的野兽,它也有心计,有策略,它就是在等人去救落水的王十方,然后一箭双雕。
光是这样的一头畜生已经完全没办法对付,更何况,台阶下的吸血鬼士兵和獠已经快要到了。
以及,还有一个被称为神的家伙,至今还在血海上优哉游哉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彻底失去了两名成员,越子离他们的处境已经堪称是绝路了。
越子离已经完全是竭尽全力了,可是哪怕他的十二把剑舞的再漂亮,也是难以脱身。
此时,吸血鬼士兵,和獠,已经到了。
张落尘和王十方在地上,很有些艰难地爬起来,却似乎已经失去了战斗了。
被旱蛟这样的恐怖生物用尾巴正中背心,这样的伤害,恐怕换个人已经成为了血粉了。
两头獠当先跨上祭台,一个闪身已经冲向张落尘和王十方。
血海上的三个人根本无暇后顾,看起来张落尘和王十方是死定了。
“还不出手?!”越子离好像是第一次有点急了,大声喊道。
古月安和风筝对视了一眼,正要出手。
却是一声枪啸声,先一步冲杀而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杀出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肖阳。
这个前几天还被穿了琵琶骨,武功近乎尽废的汉子。
此时却是居然又恢复了他在战场上的雄姿,一杆赤色的长枪乱舞,横身于张落尘与王十方之前,硬生生挡住了两头獠的进攻。
看他的打扮,赫然是伪装成了一个吸血鬼士兵混在人群里,一起上了台阶,在最后的时刻,猛然杀出,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两个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肖阳虽然说是挡住了两头獠的进攻,可也只是一时挡住了,他再怎么说,前些天也是受了重伤,哪怕现在恢复了大半,也终究不可能有从前之勇。
更何况,敌人可不止是两头獠,还有后续的大量吸血鬼士兵。
“我不行了。”张落尘是那头旱蛟那一尾巴横扫的直接受害者,此时全身都在渗出血来,完全站不起来了。
倒是王十方,经过了一系列的波折,现在好像缓过来了。
看到肖阳吃紧,他愣了一下,便立刻上前,总算是挡住了两头獠。
可,局势,依然是危如累卵。
不说他们这一边,血海之上,哪怕越子离,秦无争,拓跋燕之三人用尽了全力,也还是无法对那头旱蛟造成太大的困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而是那头旱蛟,久战之下,似乎已经在拿越子离他们三个人玩耍了。
“出手吧。”风筝这个时候终于说。
再下去也看不出什么了,反而是所有人都要死。
到时候他们这一边也没有任何机会。
只能出手了。
虽然多有嫌隙,可形势如此,古月安只能先和越子离他们联手。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异常奇怪。
“走吧,我杀旱蛟。”古月安动身,顺便说道。
他这么决定,一来是他瞧不上王十方他们,二来是,旱蛟实在凶险,他不能让风筝去。
此时,那旱蛟又是一个狡猾地甩尾,意图再次出其不意,让越子离他们再次减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越子离他们吃过一次亏了,早有防备,怎么可能再次上当。
躲过了一次旱蛟的甩尾后,越子离的剑,再次朝着旱蛟的看起来唯一的弱点眼睛刺去。
这一次,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是就在最后一刻,那旱蛟居然一闭目,让越子离的剑撞在了它的眼皮上,这旱蛟通体坚如磐石,连眼皮都不例外,越子离一剑击空,那旱蛟居然是闭着眼睛凭着感觉朝着越子离一口撕咬而去。
“小心!!!”秦无争和拓跋燕之同时大喊,秦无争手中如龙剑剑气勃发,一道金色的剑气冲出,击打在旱蛟的身上,却是完全没有作用,拓跋燕之的玄铁剑同样无法击退那旱蛟。
眼看着越子离就要被那旱蛟一口吞入肚子里,就在此时,刀声起了。
一道快到了眼前已经划过了流星一样的幽蓝刀芒以后,才在所有人耳边堪堪响起的刀声,倏忽而至。
“噗——”
“哧——”
刀芒斩中了旱蛟,第一次,不是金铁交击般的沉闷轰响,第一次,是那种刀锋入肉的声响。
有一个东西高高飞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目力强悍如秦无争,越子离和拓跋燕之,却是看的分明,那居然是那旱蛟的半只角!
刀锋过处,旱蛟受伤了!
“吼——”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种在今天早上听到的仿佛来自远古巨兽的吼叫,再度响起。
剧烈的吼叫,产生了简直像是狂风一样的声息。
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恶臭,席卷向了所有人。
越子离他们自然是凭借武功稳住了身形,肖阳,王十方他们也是,就是那些原先站在祭台上上蹿下跳,实则并没有什么实力的祭司,还有一些实力不强的吸血鬼士兵,都是被直接吹飞了下去,跌落极高的祭台,应该是难活了。
狂风过境,那旱蛟吃瘪,一个弓身,借由着反弹的力道,再次出击,这一次,它的目标是斩了它一只角的人。
而这个人,正是古月安!
古月安一刀斩出,月华遍布雪焚城刀身,以月华御刀上的寒霜刀气,威力不可阻挡。
天地之间,除却虚空之气,最强便是月华,日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旱蛟虽然是上古洪荒异种,身若顽石,也要在这一刀下不敌,被古月安斩去一只尖角。
此刻看那旱蛟怀恨在心,不甘被斩一角,再度来袭,古月安也是迎敌而上,刀上月华之息更浓,以烈火焚琴出手,一刀错过了那旱蛟一头扎来的嘴,在它的脖颈之上留下了一刀。
月华过境,那之前无论是越子离飞剑,越子离的如龙剑芒,拓跋燕之的玄铁重剑都无法造成任何一点伤害的旱蛟身躯,居然是直接被古月安割下了一大块的带着漆黑鳞片的皮肉。
月华之利,由此可见一斑。
不待那旱蛟回首,古月安再次出刀,这一刀斩的是旱蛟的后背,又是带走了一片鳞肉。
第三刀,古月安斩的是那旱蛟的七寸。
所谓打蛇打七寸,这旱蛟虽然不是蛇,却也有蛇的身形,古月安这一刀斩去,收效更加,月华破皮,连过心门九重的内劲,直透蛟身,斩的旱蛟仿佛参天巨木的身躯,居然是抖了一下,随后便是一团漆黑腥臭到了极致的脓血,从那一刀的刀痕之中飞溅而出。
古月安以刀为足在旱蛟身上一个借力,立刻闪躲而去,不让那脓血溅射到他身上,因为他隐约感觉到那血恐怕有毒,被溅射到了,多半很不妙。
须臾之间,旱蛟出一击,古月安连出三刀,刀刀直中要害。
一旁的秦无争看的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在那一刻,他觉得古月安的刀法才配称为斩龙,他的斩龙剑,实在名过其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实际上,古月安其实是在出刀的过程中,糅合了秦家斩龙剑的部分精奥,他此时刀道早已深不见底,将剑法融入刀术随手使出,且更胜一筹,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三刀一出,那旱蛟凶焰尽灭,居然是惨嚎着遁入了血池之中。
只留下古月安一人执刀立于天上,月华凄凄,仿佛天神。
“多谢古兄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越某惭愧。”越子离在第一时间拱手感谢。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秦无争也是激动。
拓跋燕之则是不语。
另一边,风筝也是早已出手,她一出手,立刻就缓解了肖阳和王十方的压力,那一边的两头獠居然是已经被杀了,剩下的吸血鬼也在节节败退。
一时间形势大好。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血海之上,一直不动观望的神,忽然笑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呼——”那血海上的神,却并没有先开口,而是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嗅着什么美味一般,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年轻人类高手的味道。”
他的声音,很奇怪,十分的奇怪,虽然明明说的是古月安他们都听得懂的语言,但却又偏偏无论从音调,发声的方式,吐字的口型,都完全的跟他们平时认知的不同。
就好像,他其实是在说着一种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只是通过某种奇特方式转换成了他们听到的话。
“真是香甜啊。”他又接着说,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仿佛都沉醉了。
“装神弄鬼,受死吧!”古月安不屑地笑了一声,根本不打算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他一刀已出,整个人再度犹如流星划过天空一般直指那个血海上的神。
他要杀神。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如此,以及,他在前一刻已经接了最新的悬赏。
“实时悬赏一:杀死血族七王之一纳格隆·哈里诺·地唯斯,及他的仆从旱蛟,成功将奖励五百点练功点数,以及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
古月安出刀的那一刻,那些被风筝他们拦住了的獠和吸血鬼士兵都是疯狂了,他们乱吼着狂冲猛进,要去保护他们的神。
只是风筝他们的防御很严密,而且,古月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瞬息之间,古月安已经来到了那个老吸血鬼的面前,直指他的心脏,而并非是他的脖颈。
因为在和风筝同居的日子里,当然不可能天天就是讲故事唱歌,不然日子其实也会太平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那些日常娱乐活动,古月安还详细跟风筝学习了白玉京的屠龙术。
所谓屠龙术,当然不是真的杀龙的术,而是杀吸血鬼的术,只是因为吸血鬼这种东西已经快百多年不出,几乎已经绝迹人间,就和传说中虚无缥缈的龙一般,所以称之为屠龙之术。
意为学了也无处施展的东西。
不过今天倒是大派用场了,在屠龙术之中,一般的吸血鬼,只要斩首就能杀死,厉害一些的必须要戳破心脏,而更强一些的数百年上千年的老鬼,则必须要破心脏,再毁头颅,然后再以极烈之火烧灼每一寸皮肉,每一滴血液,否则,哪怕只剩下一点点痕迹,都有可能让那老鬼死而复生。
古月安这一刀,就是遵循了杀老鬼的技法,先破心脏。
心脏不仅仅是人的本源所在,对于吸血鬼来说,心脏同样是他们的本源所在,因为心脏主管血液,而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就是力量的源泉,被破了心脏的吸血鬼,实力会减弱一半以上。
“好刀啊。”面对古月安的倏忽一刀,那头老吸血鬼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在古月安的刀到达他的心脏之前,伸出了两根手指。
“叮——”一声脆响。
下一刻,他居然是用两根手指,硬生生接住了古月安的这一刀。
古月安这一刀上所有的爆炸性的力量,居然没有在这个吸血鬼身上激起半点波澜,就好像是古月安只是缓缓把刀递到了他的手里,让他接住了。
“功夫不错,我从你这一刀里看到了……”老吸血鬼用两根手指握住古月安的刀锋,笑着正要细细品味古月安刚刚那一刀。
古月安手腕一转,冷笑道:“恁多废话,吃我月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刀锋转处,月华之力勃然而发。
月华足可破那旱蛟几乎坚不可摧的鳞甲,这老吸血鬼虽然看似自信到了极致,却也果然不敢硬接。
就在古月安催发出月华的瞬间,他的手指立刻离开了古月安的刀锋,还长笑一声道:“先天之境,居然拥有月华之力,你的血,肯定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古月安一刀得利,完全不饶人,刀芒再闪,直追那老吸血鬼,同时,在出刀的那一刻,四道身影随着他一同而出。
傅魔刀,丁蓬,西门剑神,李探花。
四大武灵,四个角度,四种致命的攻击。
配合着古月安那强势一刀,那个老吸血鬼一下子被古月安营造的强悍势给逼入了绝境。
势,势的运用,这是在练功房的两年里,古月安的另一大收获。
虽然他的境界还没有到达宗师之境,但他已经和两大宗师交过手,杀一人,败一人,对于势已经有了全盘的了解。
他还无法感知天地来营造势,可他拥有四个武灵,四个武灵已经足够从四面八方给予敌人无穷压力,从而将这种压力,变成类似于天地威压的势。
在领悟了势以后,古月安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武神躯会比一般的寄灵武者厉害许多,不仅仅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还有就是,在先天之境便可以提前营造出势,完全就是越层级的碾压,是同境界的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的效果。
这才是武神躯的强悍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吸血鬼,也就是被系统称之为血族七王之一的纳格隆,此刻正在感受着这种强悍。
“武神躯……”纳格隆在看到了古月安的四个武灵以后,发出的情绪不是凝重,又或者是警惕,而是兴奋,浓重到了极点的兴奋,他的整个人一下子幻化出了无数个。
又或者说,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了一定的境界,导致好像他分化了无数的虚影,他的每一个虚影都去应对古月安的一个武灵,最终,所有的虚影化而为一,一掌,直接古月安的刀锋。
古月安的刀芒已经催发到了极处,那上面的月华之力,古月安觉得已经足以一刀切掉那条旱蛟的头颅。
可是这一次,那老吸血鬼纳格隆却是不闪不避,居然是一掌直接轰了上来。
古月安当然不可能退,这是他的势,大势在他,他又怎么可能退缩?
无穷的内劲在心门中奔涌鼓荡,古月安和纳格隆的手掌交击在了一起。
纳格隆的手掌没有被月华化掉,反而是一股巨力在朝着古月安的全身反击而去。
要是从前,古月安绝对是已经挡不住这一击了,哪怕他体内的力量早已全部转化成了月华,威力无穷。
可先天就是先天,再厉害的先天,终究不可能抗衡宗师。
这纳格隆明显已经到达了宗师敛势之境,甚至是入微,他的力量一寸一寸都蕴含着超越本身十倍不止的穿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绝对会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被击飞出去。
但是他掌握了势,不仅仅是应势,他还模拟出了敛势。
敛!
一个敛字,他的四个武灵立刻归位,紧紧围拢在了他的身侧,然后向他开始输送蓬勃的力量。
同时,他自己也是发力,月华之力源源不断地在体内搬运送入心门,根本没有干涸的可能。
在他的丹田被打开以后,他的体内就是内力的汪洋。
拼内力?
我的身体,就是一个世界!
一时之间,他和纳格隆居然是拼了一个旗鼓相当。
而随着对拼地不断升级,纳格隆的眼眸里的红意也是越来越深。
再加一寸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的心脏简直已经要震爆了,可是他也还是在加力,没有退路。
又一波进攻。
忽然,古月安感觉到自己全身一寒,然后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月毒。
丁蓬警告过他,不能和人拼命,可是他现在就是在拼命。
全身力量仿佛断档了一样,停滞了一刻。
可是,高手对决,别说是一刻,哪怕是微妙到了极点一丝丝时间,都足以立高下。
古月安感觉自己被滔天的洪水淹没了,整个人被横推了出去,四个武灵一下子消散,心脏好像瞬间碎裂了。
身体没有了知觉,只能听到纳格隆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的血!!!!我要定了!!!!”
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身后被一股浓腥到了极点的气息包围,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怪物张大了嘴,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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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人在血海上空急掠,血族七王之一的纳格隆在强势追击,而就在古月安的正后方,血海分开,一颗巨大的头颅顺势而起,直冲向古月安的后背,却不是那被古月安斩的逃入了血海中的旱蛟,又是什么?
前有强敌,后有凶兽,眼看着古月安就要遭遇不幸,风筝几乎是心有灵犀地回头,完全不顾了那些还在疯狂进攻的獠和吸血鬼士兵,一个踏步已经冲向了血海上空。
“救人!”风筝开口,却是已经变回了从前那种听起来木讷平板的声音,但就是这种木讷平板的声音里,也无法掩藏对于古月安的担忧。
越子离之前本来就对于古月安和风筝一起出现有些异样,此刻听到风筝急切的话语,看到她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冲向古月安,他的眼神闪了一下,但他并没有袖手旁观。
虽然他和古月安之间诸多嫌隙,可到底之前是古月安救了他,他这个人这辈子也许就只在一件事情上做出过太多和他本身完全不相合的事情,但在别的事情上,他永远都是楷模。
所以他出剑。
他一出剑,秦无争当然是肯定坐不住,他的速度比越子离还要更快一些。
拓跋燕之的犹豫时间是最久的,可是别的人都出手,若是他不出手就显得太过扎眼,所以最后他也出手了。
“秦兄我们去缠住那个人,拓跋兄麻烦你和我师弟挡住那头怪物。”越子离一出手,当仁不让就是指挥。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对于这个分配完全执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子离和秦无争去抗纳格隆,风筝则是抢在旱蛟那阴险的一口即将要咬到了古月安的刹那,一瞬间,利用极其高明的轻功,将古月安从生死边缘抢了下来。
古月安是没事了,可是拓跋燕之就尴尬了,他原本是和风筝一起要对抗旱蛟的,可是风筝临时抢走了古月安,居然就不管了,留下了拓跋燕之一个人对付旱蛟。
“你干什么?!”拓跋燕之用手中重剑硬抗了一下旱蛟的头槌攻击,又险到了极处地闪过了旱蛟的尾巴,几乎是暴怒地对着已经抱着古月安回到了血池边上的风筝大吼。
“对不住了。”风筝头都不回地说道,可无论是从姿态,还是话语,都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歉意所在,她的全副心神都在古月安身上。
“你怎么样?”将古月安放在了地上,风筝一脸担忧地看着古月安。
“你刚才慌了,是不是特别害怕我死了?”古月安之前很不好,现在却还不错,虽然身体依然很糟糕,但是看到了风筝,就好像好了一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风筝有些恼怒,她发现从前几乎很少发怒的自己,现在一旦面对着古月安就很难不生气。
“好了,你去吧,拓跋燕之虽然是个王八蛋,但现在死了总不好。”古月安说着给了风筝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着这个眼神,已经和古月安朝夕相处了两年的风筝哪有不明白的。
这家伙又要开挂了!
当然,风筝不知道那个东西叫挂,在她的认知里那是神仙传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古月安又要进练功房了,有了越子离他们替他扛住压力,纳格隆的仇恨已经转移,并没有再锁定他了。
看到古月安要进练功房,风筝就放心了,放下了古月安朝着血海之上返回而去。
此时的拓跋燕之十分的狼狈,但也只是狼狈。
那旱蛟因为被古月安之前连斩三刀,伤了元气,倒是没了最初的凶悍,虽然是压着拓跋燕之在打,却也没有真的能将拓跋燕之置于死地的意思。
所以风筝这时补位而上,也还是完全来得及。
“你想害死我?!”拓跋燕之今天第一次露出了负面情绪,但他手中的大剑还在斩。
“抱歉。”风筝的道歉还是没有半点诚意,不过她手中的剑倒是十足的锋锐,一套长生剑挥洒而出,虽然平实至极,却恰到好处地制住了旱蛟的攻势。
那旱蛟见沾不到便宜,便再次一个翻身逃窜到了血海之中。
血海是它的地盘,风筝他们自然不敢深追,转头将目标指向了那个老吸血鬼。
老吸血鬼这一边,越子离他们的情况却是相当的不妙,秦无争身上的刺目光华已经很微弱,一副随时都会坠落的模样,越子离的十二把飞剑也是没有了最初的神采,行止之间已经多了许多滞涩。
反观那老吸血鬼纳格隆,却是虚影漫天,好像哪都有他,速度快到了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是一轮交锋,秦无争那堪称无招不破的破剑术,却是根本抓不到纳格隆的衣角,被纳格隆一掌击打在了如龙剑之上,将剑上最后一丝光华打灭,随后入微之力直透秦无争的肌体,将他身后附着的秦争的武灵虚影直接打散,秦无争整个人朝着血海直射而去。
“斩龙术的传承,剑法还算马马虎虎,可惜过于借助外力了,换了你背后那个人来,或许还有点机会。”纳格隆说完一句,整个人又莫名出现了十数丈开外的越子离身前,爪影舞动,居然是把越子离十二把剑里的三把给抓在了手里。
越子离的轮回剑阵,十二把剑是一体,少一把剑都是不完整,更何况是少了三把,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忙运功力试图将剑从纳格隆手里拔出来,那三把被纳格隆抓在手里的长剑,不断轰鸣着,试图逃走。
但纳格隆的力量太强了,越子离怎么都无法把剑夺回来,然后纳格隆用一种奇怪的笑容看了越子离一眼,道:“想要?给你。”
他骤然松手,或者说,是用力将那三把剑朝着越子离掷去。
越子离能够御剑,本就是和那些剑性命双修,剑有损,他的人同样会感应。
被纳格隆一掷,他剑阵乱了,气息也是完全乱了,喷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而纳格隆还是在高空中闲庭信步一般掠动着道:“剑开十二城,功夫差了点,你手里那把剑叫十二楼五城,当年白玉京剑阁帝子最差都能开十五城,才勉强能和我一战,寂寞啊。”
“不过你的血,我还是要了!”他那么说着,一下子急速掠动了起来,朝着在下坠的越子离奔去。
越子离在空中勉强聚起内力,将十二把剑又收拢了起来,让他下坠之势停下了,可是纳格隆却已经要到了。
就在纳格隆的鬼爪要抓向越子离的小腿的时候,一声刀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横空而来。
仿佛月光卷地一般的刀芒,直斩向纳格隆的已经带出了虚影的鬼爪。
一声闷响。
纳格隆简直见了鬼一样看着那再次提刀而来的青年,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明明,他已经将这个人打的濒死了,最多也就差一下收拾了,怎么才几息的功夫,这家伙又生龙活虎地上来了。
纳格隆甚至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也有血族的血统了,可是哪怕有血族的血统,也没可能恢复的这么快啊?
颇为惊疑不定地和古月安再次交手,他发现古月安是真的恢复了所有的力量,而且在战斗技法上,居然比之之前,又要进步了许多。
当然得进步,古月安在练功房也不是养病那么简单,他之前和纳格隆交手的时候,屠龙术还是初次用于实战,很多地方肯定会有偏差,但是有了一次经验以后,又在练功房里和丁蓬他们演练了快一年时间,当然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吸血老鬼的破绽。
屠龙术是对于如何对付吸血鬼的总结,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和古月安认知里的吸血鬼有着很大的差别,除了不怕阳光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会武功,也练气。
武功,就会有破绽,练气,就会有罩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吸血鬼所练的功法叫做血影神诀,速成极快,练成之后,速度奇快,身如坚铁,且吸血就能快速增长功力,是邪道武功中的邪道武功。
但就是因为速成,这门武功有着一个最大的破绽,那就是根基不稳。
根基不稳造成的问题便是,这些吸血鬼在一些需要正面硬拼的功夫里,往往会异常滞涩,所以他们只能靠着急速来掩盖这个破绽,尽量靠急速,让敌人根本不可能真的和他们硬拼。
古月安却偏偏要找纳格隆硬拼,这一次他也不搞什么势了,在几记硬拼,迫的纳格隆有些束手束脚以后,他果断发动了斩月。
拼内力,他怕自己月毒又发作,而且纳格隆这种老怪物,已经到了入微之境,拼内力,古月安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索性,简单粗暴,就是斩月,硬桥硬马,有什么都使出来。
一刀月光横亘过了血池,直斩向纳格隆。
这老鬼果然怕了,他居然在一直退,不敢接这一招。
“老鬼,之前不是很威风吗?怎么现在当起了缩头乌龟!”古月安人在月光之中,感觉到全身的月华之力在急速沸腾,他必须要赶紧斩中这一刀了,否则恐怕月毒又要发作了。
纳格隆又退一步,骤然怪叫了一声,却是将那条旱蛟唤了起来,朝着古月安直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腥臭的狂风朝着古月安铺面而去,那旱蛟得了主人号令完全不惧地张大了嘴巴咬向了古月安。
也是咬向了那一道月光。
“噗嗤——”下一刻,月光从旱蛟的嘴里贯穿而过。
古月安居然是一刀,硬生生将之前越子离他们打了无数次都打不开一点皮的旱蛟,从头颅中间给斩成了两半。
浓臭的鲜血瞬间布满了古月安的全身,同时,他的力在那一刻几乎全部泄尽了。
“小子,你的血,终于是我的了!”纳格隆阴冷到了极点的声音在古月安的耳边响起。
古月安一刀斩月,可以说所有的力量都用尽了,包括他四个武灵的绝技也完全在冷却之中,哪怕他再解锁,也恢复不了斩月那一刀的威势,只会被纳格隆个个击破。
所以说,古月安其实只有一次机会,这也是他之前那一次没有用斩月的原因。
错过了斩月这一次机会,他就没有了第二次了。
可是,他却偏偏在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斩月是只有一次,他也只有一次机会。
但,他的身上,可是还有着一位宗师高手在的啊,那,就是他的第二次机会。
穆人往……
出剑!
就在纳格隆的虚影一下子浮现在古月安面前的时候,古月安知道自己的斩月极大可能斩不到纳格隆,但他还是要斩,他要赌,赌纳格隆会冒进,在他失去力量的第一时间近身。
那……就是他的死期!
“拜拜。”古月安用口型对他说。
纳格隆在第一时间还是疑惑,不知道古月安将死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可是下一刻,或者说,下一个弹指,下一个瞬间,下一个刹那。
一道极其恐怖的剑意从古月安身上涌出,一下子,洞穿了他的心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幕,简直就如同是古月安认知的故事里,长矛穿刺了德古拉的心脏。
鲜血,嘭的一声,爆裂开来,将古月安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纳格隆发出了简直无法形容的,刺破人耳膜的尖叫。
他伸出利爪去抓古月安的心脏,可是古月安早有防备,利用最后的一丁点力气,错开了一个极小的角度,让纳格隆只是抓走了他极大部分的血肉。
然后,在绾绾的帮助下,急速飞天而退。
纳格隆在追击,哪怕他的心脏被穆人往的绝技玉京落刺中,他居然还没有死去,不愧是不死血族,无比恐怖的生命力。
并且,他好像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在穷追不舍。
又过一息,他居然追了上来,一抓抓向了绾绾,绾绾和他对了一掌,完全没有办法抵抗地被打散了,并且那波及的力量冲击到了古月安的身上,让古月安全身的血管都爆了开来。
有血溅到了纳格隆的嘴巴里,纳格隆仿佛如饮仙酿,大吼道:“美味!绝世美味!你的血里,果然藏着秘密!”
他再出一爪,眼看着就要抓到了古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叮——”的一声,越子离的飞剑终于到了。
随后,风筝,秦无争也到了。
而古月安也在纳格隆被阻截的情况,成功地坠地,重重地摔在了血池边缘。
安全了。
风筝他们在阻隔着纳格隆,古月安已经不被锁定,他立刻打开了侠客令打算进入练功房。
就在这时,纳格隆忽然仰天怒吼了起来:“还不动手?!杀死他!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喘息的时机!杀死他!”
他在……对着谁说话?
与此同时,古月安发现,自己进不了练功房,因为,他被锁定了。
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纳格隆被风筝他们拦住了,另一边,那些吸血鬼士兵和獠也被肖阳和王十方抵挡着。
那条旱蛟也死了。
那么……还有什么?
古月安全身被旱蛟和纳格隆的血包裹着,正在发出一种细微的像是腐蚀一样的声响,毫无疑问,他们的血都是有毒的,而且,最糟糕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就在这时,他抬起头,然后看见了,那个男人的笑容。
一种快意,愤恨,隐忍了许久终于得到了爆发的笑容。
拓跋燕之。
是啊,拓跋燕之。
一切的一切飞快的在古月安的脑海里飞速滑过,拓跋燕之的新生的右手,他突飞猛进的武功,他没有武灵却实力接近越子离他们,他甚至可以和旱蛟打的不分胜负。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太少了,信息,以至于没有人可以发现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破绽。
古月安想起他最初在那座市集等他们,也许……那也早就说计划的一部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这整个的大漠之旅,就是拓跋燕之和纳格隆设计出来的一个阴谋,他们……要杀白玉京的传人?
一连串的推理快速在古月安脑海里成型,又很快消散,因为他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
而拓跋燕之,他舒展了一下身形,微笑着,快意地露出了他嗜血的猩红眼眸和嘴角狰狞的獠牙,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古月安道:“古月安,当初你没有杀了我,真的是你这辈子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死吧!”
他犹如一只蝙蝠一样,朝着古月安呼啸而去,他的速度,在一瞬间也化作了虚影,比之之前又是要快了一倍。
他之前,居然是,在藏拙!
现在的局面是,没有人可以帮古月安。
古月安自己都没办法帮自己。
正在和纳格隆缠斗的风筝简直要疯了,她想撇开纳格隆回身,可是纳格隆现在也处于一种完全暴走的状态,硬是在心脏被穿刺的情况下,拦住了三个人。
古月安,必死无疑了。
拓跋燕之兴奋地发出了凄厉的吼叫。
古月安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黑暗,但他,还是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濒死,因为末路,所以,圆月弯刀。
春雨,在漆黑的深处地下不知道多少距离的洞穴里下了起来。
下一刻,一道狂暴的身影和从天而降的拓跋燕之劈面相逢。
丁蓬。
入魔。
看到丁蓬的身影,风筝松了一口气,转身和越子离他们一起再度夹击纳格隆。
心脏,是吸血鬼的核心,心脏被穿刺,哪怕是纳格隆这样有王号的人,也有些无力起来。
之前他能缠住风筝他们,完全是也靠了拼命,现在时间流逝,他的血液无法及时供应,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该死的……人,若不是我沉睡多年血脉枯竭,喝的都是难以下咽的杂血,又怎么会被你们这些小辈欺凌!”纳格隆发出了一声怒吼,双掌一并击退了风筝和越子离的长剑,一个闪身,居然是朝着血海之中逃遁而去。
秦无争想追,却是被越子离拦住了,只因风筝已经头也不回地朝着古月安那一边去了。
“穷寇莫追。”越子离说,这句话,却是颇有些意味难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边拓跋燕之和丁蓬居然斗得是旗鼓相当,面对魔化的丁蓬,功力直追宗师的存在,拓跋燕之以高速,不断地和他缠斗,一时间根本没有落了下风。
由此可见,血影神诀实在是绝世魔功,速成之快,骇人听闻,半年以前拓跋燕之还不过是一个后天武者,又被古月安废了一只手,现在居然已经成长为了可以和宗师一较高下的存在。
这速度,和古月安,也是不遑多让了。
看到纳格隆潜入血池之中,拓跋燕之也是一惊,他原本以为胜券在握了,没想到却是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这个该死的古月安哪怕是快死了,居然还有这种底牌。
局势的转变,简直快的人无法呼吸。
眼见得风筝又杀了过来,拓跋燕之急忙一个闪身,不再试图去击杀古月安,而是一个纵跃来到了肖阳他们的背后。
肖阳他们原本就抵抗獠和那些吸血鬼士兵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根本无暇他顾,现在拓跋燕之骤然到来,肖阳还好,还有所反应,王十方却是全然麻木了,直接被拓跋燕之一剑拍在了背上,倒了下去。
下一刻,还不待肖阳反击,拓跋燕之居然是抓着倒地的王十方和张落尘直接飞掠进了那些吸血鬼士兵和獠的队伍里。
然后,他将两人提了起来,先是在张落尘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接着像是在喝着什么琼浆一样,将张落尘直接给吸干了。
“哈哈哈哈哈!张家麒麟儿,千年一遇武圣传人,血的味道果然美妙,我感觉我每个毛孔都在提升力量,哈哈哈哈哈!”拓跋燕之说罢随手将已经变成了干尸的张落尘甩在了地上,又张口去咬王十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十方还有些意识,想要挣扎,却已经是徒劳。
“不要!”肖阳怒吼,挥枪想要冲上去,可是无奈他自己就负伤多处,面前敌人又是海一般,根本无力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十方,也变成了一具干尸。
仅仅只是几息的时间,曾经在京城叱咤风云不可一世,哪怕是边人三千军马都没能奈何的了的不死将军王十方,岭南张家这一代的绝世奇才,千年一遇武圣传人,张家的希望,张落尘,都变成了尸体。
人生的突兀和决绝,在这一刻,像是洪水一样朝着肖阳涌去。
也在朝着风筝他们涌去。
一下子死了两名算是伙伴的人,原本好像已经要把局势抢回来的一方,再度失去了对于局势的掌控。
王十方一死,肖阳已经挡不住獠和吸血鬼士兵的攻势,只能退后,越子离帮助他协防,秦无争却还要看着身后的血池。
风筝快步来到了古月安的身旁,却是发现他并没有使用练功房,而是彻底的在血的作用下昏迷了过去。
局势,瞬间到了悬崖边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越子离,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今天吧?”拓跋燕之从来没有过地狂放地笑了起来,得意到了极点。
一直以来,拓跋燕之在江湖上的名声就被越子离压着,从前几年那一场小春闱开始就是这样,明明他也好歹在那次的探花,但根本没有人谈论他,反倒是都在谈论也不过拿了榜眼的越子离。
更加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一心倾慕的陈小桐,居然会喜欢上越子离,还要和他成亲。
种种缘故,都让越子离成为了他最痛恨的人之一。
当然,他最最痛恨的人,当属古月安无疑。
这家伙不仅几次三番击败他,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脸,更是斩了他的右手,让他几乎失去了再握剑的机会,差点成为了一个废人。
要不是上天保佑,让他得以在大漠中见到了边人的神,重获了新生,也许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刚刚吸食了两个从前也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不可能会多看他一眼的家伙的血,那些血在他的身体里奔涌着,无穷的力量在他的血管里滋生。
而古月安,现在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越子离也是瓮中之鳖,很快,他就要一雪前耻,将他们统统击败,然后,痛饮他们的鲜血。
一想到马上就能品尝到他们两个人的鲜血,感受那种变强的力量不断在身体里奔涌,拓跋燕之就激动的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漠北铁剑门,这是要反了吗?”肖阳和面前的一头獠对峙着,步步后退着,说道。
“杀了你们,谁也不会知道今天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而且,神已经苏醒了,杀了你身后那个白玉京的传人,从此,天下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了,反了,又如何?”拓跋燕之在收束着自己的力量,他已经准备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玉京?”肖阳之前就听到纳格隆在说什么白玉京,现在又听到拓跋燕之说了白玉京,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被欺瞒了。
“你不知道吗?哈哈哈哈,原来你也不过是来送死的人罢了,白玉京的传人就是你身后那位越子离越少侠,他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了,却只是带着你们这些人来送死。”拓跋燕之已经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吸血鬼的一员了。
“越少侠……”肖阳虽然知道战时猜忌会动摇军心,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如果越子离早就知道这里是这种情况,就不该如此草率而来了。
“别被他的言语蛊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毕竟……”越子离说到这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杀!!!”就在此时,拓跋燕之怒吼一声,所有的吸血鬼士兵和獠此刻好像都对他唯命是从。
一声令下,海潮奔涌。
肖阳原本还在等着越子离的答案,现在却不得不一枪迎上了当先冲过来的一头獠。
越子离的长剑舞动,也是以剑阵之势朝着那些剩下的吸血鬼士兵和獠席卷而去。
但是就凭他们两个人,哪怕是越子离足够厉害,也始终挡不住那么多的吸血鬼士兵和獠,尤其是,还有一个,已经变得很强的拓跋燕之。
拓跋燕之已经等不及了,他感觉自己完全已经可以斩杀越子离。
这种欲望让他奋不顾身地冲出了人群,来到了最前线,冲向了越子离。
不得不说,在吸食了王十方和张落尘以后,拓跋燕之的功力完全的更上一层楼,独自面对着越子离的十二把飞剑,也是完全打的有声有色,甚至隐隐有压制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一来,肖阳就彻底暴露在了其他人的进攻之下。
哪怕肖阳的枪法再好,面对两头以上的獠的进攻,还有吸血鬼士兵,他已经不堪重负。
“你看好他,我去帮他们。”风筝尝试了很久,依旧没能叫醒古月安,她只能放弃,因为古月安明显是中毒已深,没有解药很难再让他苏醒。
这个时候,她就特别后悔,为什么当初会如此大意,觉得这一次的事件应该不会太大,以至于居然没有带上全套的屠龙工具,不然的话,古月安的血毒,完全可以用解药来解,这个时候,却成了无解之毒。
更关键的是,如果拖着不解毒,以血毒毒性之强,哪怕是古月安这样的武道强者,也很有可能会被彻底侵蚀,而发生极其可怕的后果。
可,现实又是让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
一切只因为……那个误判。
只因为她和越子离都觉得,现在还只是……
“唉……”她轻叹一声,手中长剑却是含恨而出。
一剑直刺向已经呈现压制之势的拓跋燕之,这一剑,在十二剑之中疏忽而至,以至于拓跋燕之完全没有防备,被这一剑直接刺中了右臂,让他的剑势为之一顿。
拓跋燕之痛叫一声,却是没有退后,反而是被激起了凶性,他不退反进,剑势再次施展开来。
可是有了风筝的加入,越子离的剑阵却是徒然变得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拓跋燕之的剑阵只是轮回往复生生不息的完美,那么现在,就是完美之上的多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越子离的剑阵之中,风筝的身形徒然变得如浮光掠影一般,好像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越子离的每一把飞剑,都是由风筝使出的一样。
仅仅是一息时间,越子离十二剑齐发,就好像有十二个风筝一齐朝着拓跋燕之出剑。
拓跋燕之一时间无法分辨,出剑去挡,却是一瞬间,身上起码四处被刺中,而且每一处都是他内力运行之时的关键之点。
吸血鬼也练功,吸血鬼也有罩门。
越子离的剑就像是徒然有了眼睛一般,剑剑都在朝着拓跋燕之身上的罩门而去。
拓跋燕之怪叫一声,连忙撤退,嘴里却是笑道:“好一个龙凤合鸣,想来这一位所谓的长生剑宗弟子,便是这一代白玉京的凤楼龙女了吧,好得很,今日帝子龙女一起赴死,实在是天助我神!”
风筝却是没空理他,击退了他,她立刻剑锋一转朝着肖阳那边而去。
有了风筝的越子离的剑阵,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模样,那些吸血鬼士兵像是被割草一样倒下去,哪怕是拥有先天高手实力的獠也是挡不住一剑之威。
肖阳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负伤多处,全身都在流血了,他看着风筝,冷哼一声道:“为什么不早这么打?”
风筝没有答他,倒是越子离对着他歉意地笑了笑。
这中间到底为什么,便只有风筝自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哗啦——”而就在三人静默之时,血池中忽然发出一声破水之声,随后一道血影直冲向了昏迷在岸边的古月安。
却是那血族七王之一纳格隆又出手了。
秦无争立刻挺剑而上。
风筝也想去,可是拓跋燕之已经笑了:“让我再来试试这龙凤合鸣的厉害!!!”
他一声吼,那些原本已经被杀退的吸血鬼士兵和獠又一次涌了上来。
被拖住了。
而已经久战力疲的秦无争,在和纳格隆对了三招之后,居然是被在血池里休养生息许久的纳格隆一掌拍飞了。
“呜哇——”秦无争一口鲜血直喷,整个人倒飞在空中。
就好像是风筝此刻的心。
她想要回首,可是拓跋燕之像条疯狗一样地咬着他们,全然居然不怕了他们在他身上留下的血洞。
“古月安先死,然后是你们!哈哈哈哈!”拓跋燕之已经陷入疯狂之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那一边,纳格隆离古月安不过一丈的距离,他抬头,朝着风筝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双眼猩红的像是地狱里的火花。
风筝一咬牙,却是听到越子离略显难过的声音:“师妹……”
对不住了。
她在心里那么想。
“轰——”而就在此时,她踏出了回头的第一步的时候。
祭台旁的石壁,骤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被轰开了,石屑飞舞间,忽然有弓弦响动之声。
“嗡——”
“嗡——”
“嗡——”
三声弦响,三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纳格隆呈品字形疾射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演技。
一切都是演技。
风筝虽然准备不够充分,但解血毒的药还是带着一点的,可她没有明晃晃地拿出来给古月安用,而是悄悄地给了古月安用。
古月安醒过来以后,也没有任何声张,他几乎是在苏醒的第一时间就了解到了风筝的意图,还是在那里装死。
默契到了这种程度,大概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了吧。
之后就简单了,古月安偷偷又去了一趟练功房养好了伤,风筝继续表演。
古月安躺在地上装死尸引诱纳格隆,风筝欲擒故纵引诱拓跋燕之。
最后两个人双双上当,被古月安和风筝分别斩了首级。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龙凤合鸣这个名字了。
非常的不美。
古月安抬起头看着还在天空中飞着,四目相对的两颗头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他们两个人想的一定是,一对狗男女。
莫名的,古月安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完全可以接受这个称呼。
然后他紧了紧刀,准备出刀再斩,一举功成。
结果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纳格隆的头颅骤然朝着拓跋燕之的头颅飞扑了过去,一口咬在了拓跋燕之的头颅上。
下一刻,拓跋燕之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下,就被纳格隆吸干了所有的血液,可能还包括脑髓,汁液,以及其他的。
上一刻还在幻想着挥军南下,雄霸中原的铁剑门少主,这一刻也跟被他吸干了的王十方和张落尘一样,彻底倒在了命运的洪流面前。
所以说,人生的突兀和决绝,永远不为人的意志所扭转。
一吸干拓跋燕之,纳格隆的头颅徒然加速,居然是一瞬间就来到了拓跋燕之那断首的残躯之上,一个迫降,完美和拓跋燕之的躯体连接上了。
随后的一连串动作,简直堪称是逃命界的楷模,古月安和风筝他们都看呆了。
得到了拓跋燕之的躯体以后,又迅速遁入了那些残余的吸血鬼和獠大军之中,他立刻指挥那些吸血鬼士兵和獠再度不要命地朝着古月安他们冲锋,自己则是向那些已经逃入了黑暗里的边人祭司仆从还有普通边人士兵追去,他要吸血,吸更多的血。
不得不说纳格隆的判断和选择都十分正确,他的一系列举动也完全符合他一个千年老吸血鬼的身份,他的残躯已经被古月安刺穿了心脏,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而拓跋燕之的身躯则不同,年轻有力,而且刚刚吸食了王十方和张落尘正是强悍的时候,所以他当机立断,第一时间就吸食了拓跋燕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比之下,拓跋燕之就太嫩了一些,他大概还在想着要不要继续服从纳格隆的事情。
一刀将还在地上轻微动弹的纳格隆的残缺彻底钉死在了地板上,古月安先是去查看了一下秦无争,发现他暂时没事以后,也是加入了杀鬼的大军。
反正整个大厅已经被封了起来,纳格隆再跑也跑不动哪里去。
古月安一上阵,风筝就立刻从越子离的剑阵里脱离了出来,转而来到了古月安身边,和他并肩作战。
对此,越子离没说什么,只是表情难得的有些黯淡。
至于说古月安,他却是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不继续龙凤合鸣了?”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风筝情绪没什么变化,只是出剑。
“我……”古月安一下子又被噎住了,于是干脆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也只是挥刀。
拓跋燕之一死,纳格隆又逃窜,剩下的吸血鬼士兵虽然数量不少,獠的数量也还有十几头,可是已经不足为惧。
可以说,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
有了古月安的加入,特别是月华独特的杀伤性,那些吸血鬼士兵根本不是一合之敌,他们那孱弱的恢复能力,在杀伤力足以排进天地之力前三的月华面前,不堪一击,很多实力差一些的吸血鬼士兵,就是直接被碰到就羽化,碎成了一地的粉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是獠,在月华之下,也是轻易的就被古月安开膛破肚了,毕竟是连旱蛟都挡不住的力量,更何况是这些旱蛟的小弟了。
只是哪怕是这样,那些吸血鬼士兵和獠,还是悍不畏死地在朝着古月安他们冲锋,疯狂到了极点。
就在古月安砍得手都有些酸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古月安的心声,忽然一声剧烈的爆响,随后是石屑翻飞,那之前被巨石封闭的入口,骤然被一股巨力打通了。
然后,是一群人走了进来。
古月安还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怎么样,我就说我的定点爆破完全没问题吧,你们怕什么?不信本姑娘,以后就别让老娘给你们开路,哼!”这是一个颇为泼辣的女声。
“诶,五妹,你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怀疑你呢?只是凡事小心为上嘛!”立刻就有一个听起来很有些轻浮的男声哄孩子似地说道。
“好了,警戒。”那轻浮的男声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另一个很有些沉稳的男声就喝道。
听着这些声音,再抬眼看了一眼他们的轮廓,古月安心中一喜,朝着他们喊道:“请问,是徐彻兄弟吗?”
“正是!”一个清朗的声音立刻回到,带着一点惊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古大侠吗?”
“是我是我。”古月安笑了起来,他没有判断错,果然是那另外一支小队的成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本来应该算作是炮灰的队伍,居然是活着来到了这里,看起来,还全员都在。
但是古月安立刻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纳格隆!
“你们小……”他心字还没有出口。
那些并没有被火把覆盖的黑暗地域里,就立刻飞出了一道快到了极点的身影。
古月安暗叫一声糟糕,本来纳格隆无处可逃,现在洞口一开,不就是给了他机会吗?
而古月安现在还在祭台之上,中间隔着一大堆的吸血鬼士兵和獠,根本已经来不及了。
“东南四十,西北五十,东北三十六,西南二十五,季,跟着我射。”就在此时,却是之前那个低沉警惕的声音不慌不忙地开口,同时,有弓弦颤动之声,在黑暗里此起彼伏。
“嗡——”
“嗡——”
“嗡——”
三箭三环的声音,跟着一起出动的,是三把飞舞的长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那个低沉的声音的指挥还没有停:“队伍收缩,靖,臣,顶上,彻魔笛控场,温策应,玉站中间位,随时发雷,不得有失。”
一群人,就像是演练了无数次一般,在纳格隆横施偷袭的一瞬间,做出了最为精密的应变。
听到这应变之声,古月安的心放下了一半,这做出指挥的人应该就是第五兰溪了。
对于这个当日在草原上站在高坡上,高瞻远瞩,神箭无双的高大汉子,古月安还是很有些信任的,后来他能一夜下五城,这个汉子也出了很大的力气。
有这个汉子指挥,古月安又听到人员配置,一个不少,已经不担心,专心面前杀鬼了。
而果然,下一刻。
纳格隆从黑暗中冲出,当先却是受到了三发呈品字形的利箭的欢迎,他对此极其不屑,以极为迅捷的身法躲过了这三支箭,可是就在他躲过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了飘渺的笛音,那笛音虽然不足以影响他的心神,却能够让他的思绪慢上一下,就是那一下,已经足够!
三把长剑以极其恰到好处之姿,就在这时出现在了他的闪躲之路上。
他只能以肉身硬抗了三剑,仗着身体强悍,武功厉害,他将三把剑都打飞了回去。
可是这样一来,他的进攻节奏完全被缓了下来,再看眼前,一把马槊已经扑面而来。
用指掌硬接下了这一马槊,却是又一对坚掌轰了上来,纳格隆只得再接,而就在他被阻之时,利箭之声再起,飞剑也是去而复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着层出不穷的进攻,纳格隆使出了浑身解数,他本就是刚刚夺得了拓跋燕之的身躯,虽然新身躯强悍,却到底是别人的,还没有完全熟练,所以他空有一身力量,居然是被压制的可能连一半都没有使出来。
又是几掌挥退那杆攻击最是凶悍的马槊,纳格隆忽听得一声破风声,随后一颗颜色极为鲜艳的像是果子一样大小的暗器朝着他飞来,他看着嗤笑了一声,觉得发此暗器的人真是一个蠢货,随手一挥便要将这暗器打飞。
结果甫一触碰,突然轰的一声,一股巨力席卷了他的全身,在轰然巨响里,他还听到有人拍掌笑道:“怎么样,我就说我的延时爆破也很厉害吧,你们这次信了吧?”
纳格隆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屈辱感这种东西,但是在那一刻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猴子在被人戏耍。
“找死!”他嘶叫一声,整个人骤然快速移动了起来,在空气里拉扯出了无数虚影,再度朝着那群人袭去。
只是让他恼怒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行踪再迷幻,对方那个弓箭手,却总是能屡屡阻截到他,在那一杆马槊的阻挡之下,又有魔笛迷音,他还会时不时吃到那些会忽然爆炸的暗器,哪怕他已经足够小心,都已经不用手去碰,还是会被炸到。
一时间,堂堂一代血族王者,居然硬是被几个实力并不如何出众的人类武者给拦在了门口。
“你这几个朋友好像挺厉害的。”风筝也在关注门口的情况,面前的吸血鬼士兵和獠已经被杀了一半了,再过一会,就能杀到门口了。
她之前还担忧古月安的朋友挡不住纳格隆,现在却是放心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朋友。”古月安与有荣焉。
可就在他才吹了一下逼的瞬间,门口传来了一声惨叫,是黄子臣,这个平实可靠的汉子一个不查,终于是被已经越来越熟悉自己新身体的纳格隆得手,他一爪抓在了黄子臣的心口,差点没把他的心脏挖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胸口受到重创,黄子臣只能后撤。
少了黄子臣这个顶在最前方的人,就像是一个阵法缺少了关键一环,纳格隆瞬间有了突破,哪怕是温如玉及时补位,却是已经挡不住纳格隆的狂野进攻之姿,他一抓,硬顶着那一杆马槊的攻击,还有温如玉的温润之剑,冲向了居中而站的苏玉桂。
“救人!”
“不要!”
“马的!”
一瞬间,此起彼伏的吼叫声,所有人都疯了一样要阻止纳格隆。
而纳格隆,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计谋得逞的意味,他早就看出了这个居中站立的女人是这群人的罩门所在,他故意强行攻击,就是要引得所有人关注,然后,就是他的机会。
他在所有攻击到来前,一个闪身,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姿态,在空中来了一个折叠飞行,穿过了所有人。
该死。
所有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怒骂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计了,这个老吸血鬼的目的根本不是伤人,而是逃走。
已经杀下了祭台的越子离他们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本来他们就要杀出重围,和门口的人汇合了,到时候纳格隆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纳格隆逃了。
而如果今天杀不了纳格隆,以后,将会后患无穷之大。
天赐良机,却要错失。
所有人都在叹息。
只有古月安,他刚刚斩杀了一头獠,杀出了重围,站在那里,手握着刀,眼睛死死盯着纳格隆那头老吸血鬼的背影。
是一息,又好像是很久。
古月安忽然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瞬间睁眼,下一刻,他手中刀骤然出手。
刀化月光,疏忽而至,一下子就来到了徐彻他们的面前,又跟随着纳格隆的背影隐没在了门后的甬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却是看都不看,转身一记手刀刀芒将一头吸血鬼士兵劈成了两半,又躲开了那鲜血溅射。
“知道你射空了,不用不好意思。”风筝也杀了一个吸血鬼士兵来到了他的面前,淡淡说。
“嘘——”古月安却是把食指伸到了自己嘴边做出了一个安静的姿势,“让刀再飞一会儿。”
下一刻的下一刻,一个绝对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
“噗嗤——”刀……中了。
古月安笑着轻叹一声:“小古飞刀,例无虚发。”
随后,再次朝着一头吸血鬼士兵冲去。
飞刀的至高境界,不在于力,而在于……自信!
那一刻,古月安觉得自己见到了飞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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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古月安那一刀无比精确地切断了他和身躯的联系,剩下他一颗头颅,再厉害,也是没有拳难敌好多双手,自然是只能束手就擒。
但其实,古月安事后回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到底怎么射中的那一刀。
看到纳格隆逃走,在所有的别的手段都无效的情况下,他下意识想到了小李飞刀。
然后他进入了明月照大地的图景里,利用月的意象,锁定了纳格隆了,接着就出手了,他其实都没有怎么瞄准,就是那么出手了,下意识的,倾尽全力地出手了。
其实在那个范围里,他才学会了没多久的飞刀术,已经没有办法自行控制力道了,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自己这一刀,肯定能中。
他在出手的那一瞬间,别的李探花说的话,他都已经忘记了,只剩下他说的那一句,飞刀的至高境界,不至于力,而在于自信。
他就是自信,他这一刀能中。
然后就中了。
至于说别的东西,他就不知道了,但当他再次摸到自己的刀的时候,他却又莫名地有了一丝明悟,他觉得自己对于飞刀已经摸到了道了。
而就在此时,他也忽然发现系统有了新的提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恭喜宿主领悟被动技能【信念】,此能力将固化。”
“【信念】初级:当宿主绝对相信自己能够做到某件事时,就一定可以做到。目前仅限于使用飞刀。”
看到这个能力,古月安简直惊了,这个能力堪称夸张,就算是仅限于飞刀之术,也依然夸张,这就是说,以后他的飞刀是必中的。
惊叹了一会这个能力,古月安就被风筝叫了过去。
因为要处决纳格隆了。
其他的吸血鬼士兵和獠都已经被杀死了,那些祭司,祭司仆从,普通士兵,也已经被纳格隆狩猎完了。
就剩下纳格隆了。
纳格隆的头颅被越子离的三把飞剑分别从三个方向进行了穿刺,但即使就是这样,纳格隆居然还没有死去。
他还在苟延残喘。
“应该怎么才能杀死他?”苏玉桂有点被吓到了,她之前差一点就要被纳格隆咬到了,此刻看到即使这样纳格隆居然还没有死去,她已经吓得整个人都缩在徐彻的后面了。
古月安看了一眼风筝,既然是风筝提出来的,那么她肯定有办法,更何况,她本身就是白玉京的人,对于如何彻底杀死一头老吸血鬼肯定有无数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银色的小瓶,然后打开了盖子,从纳格隆地头顶倒了下去。
一股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的银色液体在沾到了纳格隆的头颅的第一时间,就发出了类似于食物滚入了油锅的声音,紧接着,被滴到了那银色液体的纳格隆的头部就开始燃烧起来。
银色液体不断在他的头颅上流淌,他的整颗头颅瞬间完全燃烧了起来。
纳格隆已经不会发出惨嚎声了,他只是用无比嘶哑的声音,诡谲地笑道:“你们可以杀死我,但,我只是一个先遣者而已,两百年之期就要到了!千年之期,也要到了!人类!颤抖吧!你们!终将死去!!!”
然后他死了。
所有人被他的最后一席话,说的毛骨悚然,完全没有半点除魔的快感,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阴暗诡异血腥的地穴。
于是一行人就撤离了,临走前苏玉桂布下了密密麻麻的炸药,以便于彻底毁了这个地方。
所以一行人在走出去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因为没有人会觉得走在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桶上会很安全,尽管苏玉桂一直强调说:“放心吧,我的延时爆破非常厉害,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而古月安则是一边走,一边对风筝传音入密道:“两百年之期是什么?千年之期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风筝却是给了他一个这样的答案。
“真的?”古月安有点不太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觉得我在骗你?”风筝反问他。
古月安说不出话来了。
苏玉桂保证总算还有点用,一直到他们从地穴走出来,离开了最终之地很久,大爆炸才开始。
随着剧烈的爆破,那个像是骷髅头一样的建筑,也一并坍塌了。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一直到天黑,他们才再度回到古鲁莫丹。
此时古鲁莫丹已经是一座死城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夜色里显得极度恐怖。
不过古月安他们都是见过了比这还要恐怖百倍的事情的人,也完全不在意,找了干净的地方,还要干净的食物和水,终于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几个伤员的情况都算是稳定,伤势最重的可能是秦无争,不过他武功高,也从生死边缘挺了过来,有了热水和食物,他的因为失血过多而极度苍白的脸也很快有了血色,肖阳和黄子臣都是硬汉,自然没问题。
大战过后,一群人都是疲惫至极,草草吃喝就各自去睡觉了。
古月安却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事情结束了,就代表着要回去了。
要回去了,就代表着要分离了。
他心中不免惆怅了起来,这种惆怅的情绪让他爬上了屋顶,看着天上的星辰发呆。
大漠的夜晚是能看见星星的,风沙虽然也大,可是星星却也格外明亮。
仔细想想,这真是一场不可思议之旅,这场旅途里有无尽的追杀,大到人力无法抵抗的大沙暴,还有传说中的怪物,吸血鬼,种种种种。
但古月安却觉得,要说最不可思议的。
那就是,他认识了风筝。
可能真的是有心有灵犀这回事的吧,就在他想到风筝的时候,风筝居然也爬上了屋顶。
“在想什么?”风筝坐到了他身边,问道。
“在想你。”古月安随口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筝沉默了。
风吹着沙子在四周围发出细细的摩挲声。
“千万别喜欢上我,古月安。”很久后,风筝说。
“……你开什么玩笑?”但其实古月安想说的是,那你呢?
“这次回去以后,我就要闭关静修了,不出意外,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风筝继续说。
“说的谁想见你似的。”古月安不屑。
“那最好。”风筝说着翻身下了屋顶。
“喂……”古月安一个喂字缩在喉咙里,没有出口。
半晌后,他用力锤了一下兽皮做的屋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关于徐彻他们为什么可以完好无损地来到古鲁莫丹这一点。
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他们接近完美的配合,在第五兰溪的统合之下,哪怕是新加入的黄子臣和温如玉,也能迅速融入他们的队伍,以至于他们连战连胜,一路上根本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这让古月安对他们,尤其是五个号称是扬州来的人,又是高看了一眼。
因为杀死了旱蛟,以及纳格隆,古月安的奖励也发了,五百点练功点数,一块天机石,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
可是古月安完全打不起半点精神。
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因为风筝。
第二天,风筝居然真的不理他了,完全没有半点要和他说话的意思,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好像是真的就是要和古月安撇清关系一样。
古月安很有些苦恼,可他也不想自讨没趣,更是有一种大男子主义作祟,看着风筝不理他,他也不去理她。
两个人开始冷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大部队的行动。
这一天,大家终于要返程了。
历经劫难,穿越无数风沙,打败无数强敌,杀死了最终的魔王,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只想早点回到有山有水的地方,再也不要看到这漫天的风沙。
于是一行人一致决定,按照古月安他们之前来的路回去。
因为按照徐彻他们所言,他们走的那条路,已经彻底陷入了战火里了,走那条路的话,必然会被战火波及。
本来肖阳是严重反对的,因为他是军人,他需要回去参战,可是这些人里只有他认路,所以他也没办法只能同行。
敲定了这个计划,古月安也就是随波逐流,他现在也无所谓,去哪里都好。
只要……
他抬头抬头看一眼风筝,却发现风筝早就已经不见了。
出发的时间定在下午,一群人搜刮了一圈古鲁莫丹,将能带走的食物都带走了。
太阳偏西的时候,一群人来到了落日沙漠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次总该不会再遇上沙暴了吧?”进入沙漠之前,秦无争看着绵绵无绝的黄沙,开玩笑似地说道。
随后,他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闭嘴了。
他当然不是怕一语成谶,而是之前那场沙暴里,发生的那些事,实在不好说出来。
偷偷看了一眼古月安,古月安却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古月安忽然想起之前的事。
虽说,杀人报仇,天经地义,可大家好歹也是共患难的,而且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没必要再死人了。
好在古月安现在也实在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个,他恩怨分明,之前越子离要杀他,他的确是要杀回来的,不过后来也算是并肩作战,越子离也有保护他的时候,虽说也是形势所迫,但也就算了。
古月安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更何况,他现在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喂,你别乌鸦嘴好不好?”倒是苏玉桂不明就里,以为是秦无争也觉得自己说了不好的话,立刻就对着他大吼起来,因为她也是听说了之前古月安他们遇到了大沙爆,集体失散,差点走不出沙漠的事。
她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沙漠里。
秦无争倒是不恼,连忙借坡下驴,笑笑就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肖阳这个沙漠常客的带领下,一行人走了一下午,入夜的时候,在一个背风的坡休息。
古月安还是没能找到机会和风筝说上话,于是干脆连晚饭也不吃了,倒不是生闷气。
他也没那么幼稚,他打算找点别的事情做一下,转移注意力,比如说,查看一下战利品。
首先查看的,是那个叫做天机石的东西,古月安打开侠客令,就看到了这个天机石,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只有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暗色纹路,让它才有了那么一点神秘气质。
“天机石:一块蕴藏天机的石头,可以加入兵器之中进行锻造,将会产生不可思议的效果。”
在天机石的下面,就有锻造的选项,古月安也没有多想,就选择了锻造,锻造的对象当然是雪焚城了,毕竟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主手武器,已经很久没有进行强化了,倒是轮回已经强化了好几轮了,总该轮到雪焚城了。
将天机石加入锻造的材料里,下面显示的是结果未知,这就让古月安更不敢拿去强化黄泉了,不然万一产生了什么负面效果,不说轮回毁了,绾绾也在轮回里的。
雪焚城的话,虽然也很重要,但到底只是外物而已,古月安现在虽然还达不到天地万物皆可为刀的程度,但依赖程度没那么高了。
也不管会产生什么结果,古月安点了锻造,主要还是心情不好,结果锻造需要练功点数居然高达三百点,这让古月安对于这块天机石的价值有了一个新的概念,可能,真的会出现很厉害的东西。
但也无所谓了,古月安现在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心态,选择进行锻造,三百多练功点数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次锻造将会持续三天三夜,在此期间,不可动用锻造兵器本身和锻造材料,否则……”
古月安懒得看了,直接进入了侠客选项,他还有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没用,点开了熟悉的侠客抽取列表,古月安随手一抽,随手一停,根本没用半点以前的期待感觉,只想一切快点结束。
最终,指针停在了一个全身散发出强烈破败死寂之气的人影身上,可偏偏在绝对的破败死寂之气里,古月安又能感觉到无穷的生机。
什么人?
解锁条件:陷入绝对的死境。
奇怪的解锁条件,以后再说吧,古月安退出了侠客令。
此时大家都已经休息了,只剩下风沙吹拂。
古月安强忍着不去看风筝的念头,打算是不是修炼一下,修炼最能清心了。
可他现在根本没办法修炼,练了也是白练,不过就权当是静心了,他这么想着准备盘腿进入入定状态。
就在此时,忽然,他感觉到,四周围的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些变了。
一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心底流过,不会是……
秦无争的乌鸦嘴生效了吧?!
他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朝向了风筝的方向,大喊道:“大家……”
可是,狂风已起。
这个时候根本就没什么矜持可言了,什么大男子主义统统去死。
他拼命朝着风筝那里冲去,终于是在大风里抓住了风筝的衣袖。
“喂!!!”风大的根本无法传音入密了,古月安只能用尽全力大喊。
“什么?”风筝这个时候也总算是不高冷了,也大声回应。
古月安能够感觉到风筝也在死死抓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古月安张大了嘴巴,风不停地往里灌着。
风已经大到了极点,古月安甚至觉得,这一次的风,可能会比上一次还要大。
他抓着风筝的手,已经有些不稳了。
他无比惶恐地想要抓住风筝,风筝也在拼命抓着他。
可是,这大概就叫做天意弄人吧。
风,在把他们分离。
最后一刻,古月安认命地朝着风筝喊出最后一句话:“如果……我们还能相遇的话……就……”
“就什么?”
风吹散了那根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肖阳是在沙子里醒过来的。
作为一个常年在大漠里生存的人,被沙子掩埋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他又是武功高强的人,全身功力运转,便从黄沙之中脱身了。
只是,忒也邪门了,这种大的人力完全无法企及,只能随风乱飞的沙暴,几十年都未必有一次,可偏偏他居然一下子遇到了两次。
是天地要大变了吗?
他想起了那个可怕的老吸血鬼临死前的诅咒,还有那个巨大的血池,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像是龙一样的怪物,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预示。
他又忍不住想象有一天,当那种嗜血为生的怪物铺天盖地地从大地尽头涌来,肆意杀戮奴役人类景象,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然后是愤怒,巨大的愤怒。
没有错,就是愤怒。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肖阳真的是一个很博爱的人,他热爱生命,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看到小狗断了腿,他会耐心地包扎接骨,看到小乞儿被人欺负的都要被打死了,他也会挺身而出大声呵斥,哪怕事后换来的也是一顿毒打。
哪怕是他后来参了军当了将军,他也严格约束手下,不滥杀无辜,不烧杀抢掠,他手下的赤骑是整个镇北武威军中军纪最好的部队,他的兵没有人敢作奸犯科,因为那些兵都知道,他们的将军是真的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边人小孩,而斩了滥杀那个小孩的无辜父母的士兵的人。
所以他这种人,那怕不参军,也不会留在长安城当杀手,他受不了那种为了金钱而收割生命的活计,他应该就是那种要么死的很早,要么成为名满天下的大侠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差一点成了大侠的人,当然会感觉到愤怒。
因为那种他想象的末世里,人命如草芥,被肆意屠戮,那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当然,他最不能容忍的,是长安被践踏。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末世,真的那些吸血的怪物包围了长安城,那是他所不能想象的。
在长安城的那些年,是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美好的时光。
他喜欢那里的空气,阳光,风,他也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顾长安时的场景,那时的顾长安,柔柔弱弱的像只小兔子,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她,想要保护她一辈子。
但是想到这里,肖阳又惘然了起来,因为他听说顾长安现在已经一点都不柔弱了,非但不柔弱,还冷酷无情,杀人无算,别人都叫她魔王,整个关中之地都在她的掌中。
她也许已经不需要人保护。
这也是肖阳领军到了关中,却最终只在长安城外的秋雨里站了一夜就离开的原因之一。
他又想到了古月安,顾长安应该很喜欢他吧,毕竟古月安拯救了整个顾家。
现在想想,之前真是没来由的嫉妒,这么多年过去了,顾长安肯定已经忘记了他是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古月安其实是个不坏的人,他的武功高强,也足够保护顾长安了。
所以这样想想,他完全可以放心了,以后就在边地度过一生,为那随时而来的天地大变做准备,这样,也算是遥遥护佑着她吧?
肖阳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自作多情,站起身查看了一下四周围,没有发现其他人,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水不多了,大部分又被风吹走了。
之后他又花了一些时间,凭借着他多年沙漠生存的经验,居然是发现自己被风一下子吹到了接近终点也就是那个地下古代水道入口附近。
这真是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
他先是找到了那个入口,然后又靠着仅剩的水去四周围搜索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到人,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进入了古代水道之中,先一步去往了那个市集。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到达了终点,肖阳翻身而上,重新回到了那家出发的旅店,却是被眼前的情形给看愣了一下。
只见昏暗破旧的旅店里,满满当当的挤着很多人,这些人什么面孔都有,边人,中原人,漠北人。
但这本就是一个什么人都有的热闹市集,所以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些人里,没有青壮的男人,只有老弱妇孺,他们或苍老或疲惫或稚嫩的脸孔上都布满了恐慌。
这是一群需要保护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这个屋子里也不是完全只有需要保护的人,也还有在保护着他们的人,那是七个守在门口拿着刀的壮汉。
在肖阳露头的第一时间,其中三个立刻转身,还有四个还是看着屋子外面,瞬间形成了一个小的战阵,显得十分训练有素。
这几个人不是别人,却正是肖阳带来的那十八精骑里的七个,一看到肖阳,那转身的三个立刻松了一口气,低声对着同伴说道:“是将军。”
于是其他四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一起转身参见肖阳。
“好了,不必了,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从现在这个情况看,这个市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肖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些拓跋燕之留下的人。
然后他的属下回复里,也的确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和拓跋燕之的人有关,但这并非是主要原因,的确就在两天前,拓跋燕之的人忽然反水,不过就在那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批完全已经失去理智,只知道杀人嗜血的边人士兵,于是市集陷入了混战。
最后大部分人死的死逃的逃,肖阳留下的十八骑也死了五个人了,勉强退到了这个之前和肖阳约定好的房子里等待着肖阳的归来。
而至于说那些老弱妇孺,则是他们退守过程中,顺手救下来的。
在极度剧烈的混战里还顺手救下一批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这种事放在别的部队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哪怕有那个能力都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偏偏他们就做了,因为他们是肖阳的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的不错。”肖阳对此很满意,丝毫不觉得他们是在自找麻烦。
“老七他们呢?”他随后又问了一句,因为死的只有五个人,这里却明明只有七个人,还有六个人不在。
“老七他们出去侦查情况去了,因为我们怕那些嗜血的边人士兵还会来犯,如果来得多的话,我们已经做好了……”汇报的士兵后面的话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而就在此时,外面来人了,却是那六个出去侦查的人回来了。
说是六个人,回来的却只有五个,而且个个带伤。
将这五个人迎进了门,肖阳立刻走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那几个人连忙朝着肖阳行礼,却是被肖阳阻止了。
“老八遇到了那些怪物,我们去救他,结果……”回话的是老七,说到老八时他神情沉痛,显然老八已经没了。
“将军,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那些怪物慢则半个时辰,快则一炷香的功夫,必然会到达这里,他们前后队加起来起码有五百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老七顿了一下,赶紧说道,只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完全压低了声音,不给那些老弱妇孺听到。
“那他们怎么办?”之前回话的那个士兵忍不住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老弱妇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气氛来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很多人已经下意识全身颤抖了起来,有几个心态脆弱的,本就被压抑的厉害,现在也是捂着嘴低低啜泣。
“全部带走肯定不行,我们只能带走一部分,不然我们自身难保。”老七不敢看那些人,自顾自说道,“就带中原人吧,其他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们这些天护着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其他人听了都是沉默,但也都是算同意了。
于是老七站了起来,打算去跟他们说。
屋子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了,看到老七一步步走过去,有的年纪大的直接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诸位……”老七也是不敢看这些人的眼神。
“等一下,老七。”肖阳在这个时候喊住了老七,道,“带他们走。”
老七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肖阳想要做什么,急声道:“将军,不可啊!”
“边人也是人,没必要区别对待。”肖阳顿了一下,又道,“力大者要帮力弱者,这一点你们做到了,我很高兴,现在我该以身作则了。”
“就算这样,也该我们留下,将军!”不仅仅是老七,其他人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肖阳的意思,都是激动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肖阳断喝了一声,“老子是将军,老子说了算,让你们走就走,废什么话?”
士兵们沉默了,但是在肖阳的威压下,还是很快动了起来,一个个开始去动员那些老弱妇孺起来,准备出发。
虽然力弱,但是那些人都很明白现在的局面,也没有吵嚷,知道自己的命就是捡来的,一个个无比顺从地从屋子里走了出去,经过肖阳的时候,很多人都朝着他投去感激和敬畏的眼神。
等到老弱妇孺都走出去了,老七和几个士兵还留在屋子里。
“将军……”他们还想说什么。
“滚。”肖阳意已决。
几个士兵沉默了一息,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此时夕阳西沉,已是黄昏了,风吹起了黄沙,所有人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
肖阳把那些人送到了市集之外。
他站在不高的城墙对着他那十三个忠心耿耿的士兵大喊道:“校尉丁卯,校尉李田,校尉王虎……校尉耿忠听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属下在!!!”夕阳之下,十三校尉轰然而应。
“本将军命你们从即刻起护送这些人,一直到绝对安全地带,身死不惜,不得有误!”
“属下听令,属下必将战至最后一人方息,绝不负将军所托!”
说到最后一个字,十三个死生无泪的汉子居然都是红了眼睛。
男儿有泪不轻弹。
“哭什么,娘们似的,我们赤骑的兵,可没有娘们。”肖阳笑骂道。
“没哭,沙子眯了眼了,将军,我们等您回来喝酒。”老七也笑道。
“滚吧。”肖阳说着转身,再不回头。
回到了市集里,肖阳估算着离那些吸血士兵来还有一会,找个家酒馆,从酒窖里搬出了十几坛酒到城门口,一边喝一边等着。
到天彻底黑下来,肖阳已经有了三分醉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沙漠的尽头,忽然一点红芒突起,是那些怪物来了。
肖阳也不急,还是喝酒。
三息之后,更多的红芒紧随而至。
似乎是嗅到了生人的气息,那些吸血鬼士兵都是疯了一样朝着肖阳扑来。
一丈,一道腥风朝着肖阳当面杀来。
肖阳再喝一口酒,眯着眼睛骤然出枪,一枪直接穿刺了那吸血鬼士兵的喉咙,将他直接挑在枪尖上。
后续的吸血鬼士兵不断扑来,肖阳醉中不断出枪,一连七枪,枪枪刺中咽喉,将七个吸血鬼士兵糖葫芦一样串了起来。
恰在此时,一股狂风袭来,吹得肖阳酒意上涌,胸中豪气勃发,他一枪将那七个吸血鬼士兵摔在了地上,面对着已经布满了整个荒野的红芒,长声笑道:“老子乃是大陈镇北武威军赤骑中郎将肖阳肖赤胆,杂种们……”
“来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并没有和风筝相遇。
他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好在身上剩下的水也多,练功点数也多。
漫无目的地寻找了三天以后,他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地已经来到了终点附近,还发现了肖阳留下的记号。
这是在进沙漠之前为了以防万一,肖阳和他们的约定,要是真的出现万分之一的意外,又遇到了大风暴,他会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留下记号,指引路途。
结果,还真就被秦无争那张乌鸦嘴说中了,真的遇到了大风暴。
古月安循着肖阳的标记来到了地下古代水道的入口处,却是有些迟疑,他还是想再等等,他想再遇到风筝。
可是直觉又告诉他,这么多天过去了,应该是遇不到了。
不过古月安到底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中虽然惆怅,却没有彻底地沉寂下去,风筝武功高强,应该会没事,只要活着,总有再相遇的一天。
哪怕天下之大,他去去又何妨。
有了这个想法,古月安反倒是放下了心来,将这些日子的愁郁情绪都散去了,但他还是没有立刻下去地下古代水道,而是打算继续在古代水道的入口旁过一夜,等最后一次。
过夜的时候,他锻造的武器总算是好了,他得到了系统的提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注意,因为加入了天机石,兵器【雪焚城】在锻造时发生了特殊变化,属性已改变,外观已改变。”
古月安照理没有把武器从兵器谱里拿出来,可就是这样,他打开兵器谱的时候,新兵器出炉的动静,还是差点引起了又一场的大风暴,吓得古月安半个人都已经进入了地下水道的入口。
等到异变过去,古月安总算是看到了雪焚城的新外观,从原本的赤色为主体的刀身,变成了透明的近乎像是月光一样的霜白色,在刀刃的表面,在层层纠缠着赤色的如同岩浆一样的纹路,一起一伏之间仿佛在呼吸般让刀本身有了生命一样,刀首则是幻化成了一个龙头,整把刀比起以前更显的神秘和凛冽。
“兵器:暂未命名
材质:天外陨铁主材,天池万年寒石辅材,天机石辅材
品阶:仙器可继续提升
器灵:未激活
额外特性:月光因为天机石的作用,原本来自于天池万年寒石的寒霜之气,被彻底转变为符合宿主内力特性的月华之力,当宿主驾驭此刀时,月华之力将更强三分
额外特性:帝者横栏帝王和霸者的魂魄的结合,能够彻底控制怯懦者的灵魂。
额外特性:月影重重因为天机石的作用,刀体本身发生质变,可分化无数,且刀体质量无二,分化数量根据宿主实力而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明:人世间的帝王与豪侠,在天机之力的作用下,踏向了无尽的天道之路,这是一抹月光,被天机所截断。”
“请宿主为兵器命名。”
古月安看到前面的都觉得还好,可是这个月影重重就厉害了,居然可以分化刀体,这就跟越子离的那把剑一样了,而且还要更加优秀,因为分化的数量是无限的,只要他的力量够强。
看到这个,古月安瞬间手痒起来,他将刀取了出来,将内力注入刀身,然后内心里想着分化,结果立刻,整把刀就虚化了起来,像是月影闪烁。
下一刻,两把一模一样的刀出现在了空气里,就犹如两抹清朗到了极点的月光。
瞧着这月色明亮,古月安名字也想好了,就叫它断月之光好了。
得了新兵器古月安心情好了很多,一夜好睡,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起来了,也不再扭捏,直接下了地下水道,一路到了终点,然后翻身上了那家出发的破旧旅店。
结果他一上去,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血腥味,太浓了。
简直就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就仿佛四周围倒了不知道多少桶的血浆,古月安甚至怀疑是不是外面也有一个和最终之地一模一样的血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推开门走了出去,古月安发现整个市集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简直就像是一个鬼城。
感受了一下四周围的生机,古月安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活人后,第一时间朝着血腥味最浓重的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是城门外。
古月安站到不高的城墙上向下望,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就在城门之下,堆积着已经快和城墙一样高的尸体,这些尸体的着装统一,死法一致,古月安一看就知道,都是边人士兵里的已经被转化的吸血鬼。
是谁杀了这么多吸血鬼?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因为杀死这些吸血鬼的人,此刻正坐在尸堆的最上面,身边还放着两坛酒,也许没有喝干。
这个人古月安当然认识,因为这个人有一把赤红色的枪。
古月安上前了一步,骤然,那人猛然回身出枪,但出到了一半,便已经没有了力气,整把枪垂了下去,顺便也带着出枪的人一起倒下。
古月安连忙抓住了早已被鲜血凝结的枪身,也防止了那个人倒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出枪的人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近乎听不清,他的身上就像是被浇了几十桶血浆,完全已经分不清哪些血是他的,哪些血是四周围的这些吸血鬼的了。
但古月安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在握住那把长枪的那一刻,古月安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其实,这个人早就已经到了死亡边缘,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居然还没有倒下。
“是我。”古月安说着走过去,将枪插好,以便于可以让那个人撑着枪不倒下。
古月安知道这种人,哪怕是死,也要握着枪站着死的。
从前古月安不理解,现在他已经理解,并且他自己也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人。
“干嘛这么拼命?”古月安不解地问。
明明还那么年轻,有着大好的前程,却把命丢在了这种地方,只为了杀一群畜生。
肖阳摇了摇头,他其实连摇头都已经没力气,只是象征性地晃了晃枪身,没有说话。
一定是为了一个很简单,甚至很愚蠢的理由,但这个理由,对于他来说,又无比的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古月安,也是这种人。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居然和肖阳那么相似。
“答应……我一件事吧。”肖阳,像是用最后的力气说。
“请说。”古月安无比认真地道。
“我胸口,有个……东西,你拿出来。”肖阳的命已如风中残烛,但他还是要说完,这些话。
古月安照他说的,在他胸口摸了摸,最后摸到了一个东西,他拿了出来,发现是一只草扎的蝴蝶,草色早已经干枯发旧,多用力一点可能都会破碎开来,可是却被肖阳藏在胸口,应该,很多年了。
“这是我当年离开长安的时候,她送给我的。”肖阳迎着升起的朝阳笑了,“你把它……送回吧,帮我跟她说……这些年……肖哥哥……很想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起风了,古月安很久后,才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他拿起了旁边还没有喝完的两坛酒,一坛倒在了肖阳的身边,一坛自己全部喝了下去。
等到酒喝完,他忽然转过了身去,看着城墙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又有人也来了,是徐彻他们,他们完好无损地到达了这里。
他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笑着说:“你们来的正好,跟我走吧。”
“去哪?”为首的徐彻似乎彻夜未睡,一脸风霜。
“去杀人。”古月安已经握住了断月之光的刀柄,那一刻,他又一次感觉到了,在大漠里的那个夜晚,他看着风筝在天上飞时的心情。
愤怒,愤怒包围了他的全身,让他感觉到,有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刀上席卷而来。
远处,大漠的尽头,一个有着猩红色双眼的边地士兵忽然露了头。
古月安又笑了一下,对着徐彻他们纠正说:“不,杀鬼。”
话音还没落下,他人,已在远方。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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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阵。
深入大漠的镇北武威军五万人对攻边人最后的主力隶属于边人王庭的大君亲军三万人。
虽然在人数方面占优,但因为镇北武威军是久战而来,边人大君亲军以逸待劳,双方交战,局势并没有呈现一面到。
相反,战况已经进入完全的焦灼状态。
大陈镇北武威军中军阵中,大元帅王不负骑在马上注视着整个战局,太子殿下陈睚眦就在他的身侧,亲卫军众将士都是沉默不语。
战斗是在天还没亮就打响的,本来镇北武威军携一路大胜之势而来,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边人王庭,结果却是遇到强力的阻击。
“我本以为他们的吸血妖军散了以后,必然已经是士气跌到谷底,不攻自破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反抗的如此强烈。”陈睚眦看着作战悍勇,绝对没有半分退缩之意的边人士兵,忍不住诧异道。
本来镇北武威军的推进一直不太顺利,因为边人军中有一支特殊的部队,就是陈睚眦所说的吸血妖军,这种妖军以极度嗜血的吸血怪物组成,战力极强,不仅刀剑难伤,哪怕受了伤也能通过吸血快速恢复,要杀死更是难上加难,所以这支部队哪怕只有不到八千之数,却是成了镇北武威军的心腹大患。
作战不力,再加上那个有关于大漠深处的神复苏的谣言传播,一时间镇北武威军军中,大部分的士兵都有了退意,局势极度恶劣。
但就在数天前,转机突然出现,那支令镇北武威军极其头疼的吸血妖军忽然炸营,没头没脑地就开始反攻自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开始镇北武威军这边还以为是对方用计,等到对方真的军营大乱,那些吸血妖兵四散而去,镇北武威军这边才确认,是对方是真的乱了,于是趁势强攻,一举拿下了边人的前线部分。
战事大利,王不负就趁机给所有军将灌输边人利用妖邪作祟,有伤天和,已经遭了天谴,现在正是天兵收服边地,还人间一个清白的好机会的思想。
之后果然效果大好,军心大振,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边人王庭,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其实想也正常,此地已是边人王庭,边人虽然素来组织散漫,难有长久之王朝,但王庭重地,是整个边地所有部落的精神所系之处,边人拼命也是正常,再磨一磨吧。”王不负毕竟久经战阵,不似陈睚眦这等年轻人沉不住气,只是笑着安抚他道。
“……”陈睚眦倒不是真的就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只是边人王庭将近,若是这一战功成,那么他太子地位将稳固到极致,任朝中那些大臣再狺狺狂吠,也不可能再动摇他半分。
毕竟外战之功,历来是功勋中最高,更何况,是这等直破敌国王庭的大胜,那简直是功比太祖,可彪炳史册的存在。
纵是陈睚眦平时也算心机深沉,这个时候想沉住气也沉不住了。
“舅父大人,他们还没有消息吗?”陈睚眦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没有。”王不负点了点头。
陈睚眦所说的他们,便是古月安一行,数天之前,发生了那场吸血妖军炸营事件以后,他们就猜测是跟古月安他们有关。
然后,第一时间,王不负就派出了人去查探,只是至今没有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他们不声不响地回来,倒是个麻烦。”陈睚眦听到这个答复,脸色有些阴沉。
这话若是给其他知情人听到,定然会无比惊讶,为什么明明是拯救了镇北武威军的大救星,却被陈睚眦说成了麻烦。
但王不负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说道:“安心吧,怎么说这场仗也是我们打的,抢不了你的。”
就在这时,原本就焦灼的战场上,忽然左路的军阵一下子垮了下来,那一片的步兵阵型都有被冲散的危险。
“那里是谁在指挥?”陈睚眦看到这一幕,一下子怒了,本来他心里就因为久攻不下心焦不已,现在没有好消息,反而是来了这样的坏消息,他当然是烦躁到了极点。
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他到底能不能坐上那个宝座的一战,若是输了……
他不敢想象朝中大臣会如何批驳他。
“殿下……那里是豪杰营的人在当先锋,似乎是……豪杰营的人被冲散了,在往我们自己这边冲……”很快就有人去了解了情况,回来汇报了。
“混账,一群废物,当炮灰都当不好,要他们何用?去,告诉督战队,退者格杀勿论。”陈睚眦的眼眸里全是杀意,这些江湖人组成的豪杰营,本来是他的手笔,他想着以名利为饵,招一批炮灰来送死,也好减轻镇北军的负担。
起初这些人的确很有些用,毕竟都是武功高手,战场杀敌也很有一套,但一遇大场面,这些立刻原形毕露,毫无配合不说,还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若不是陈睚眦后来专门调了一队全部由军中高手组成的特殊督战队全程押着他们,不知道给他们坏事多少次了。
可是今天,似乎连督战队都没用了,那些武林人士冒着死的风险,还在往后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导致了左路的军阵被持续撕裂,没给边人打垮,却是被自己人拉开了一个口子,那些边人不要命一样冲进来,再这样下去,左边就要跨了。
“到底什么情况?”陈睚眦的手已经在跳动了,他恨不得自己亲自下场。
“殿……殿下,是边人第一勇士图鲁班,那边……挡不住了。”那来报的军将话音才落。
左路那边一声巨响,却是一枚足有马车大小的带刺铁球一下子砸到了军阵里,原本还算完好的阵型被瞬间破开,十数个士兵反应都没有反应就变成了肉泥。
随后那铁球一个收缩,居然是在一根粗大至极的铁链的带动下旋转了起来,根本没有人可以靠近那颗铁球,敢靠近的人都是瞬间被卷入绞肉机一样的铁球风暴里变成了肉泥。
而正在挥舞这颗铁球的,正是那边人第一勇士图鲁班,此人乃是一个身高十丈有余,全身肥壮和他手中铁球不相上下的巨型壮汉,他铁球飞舞,挡者披靡,简直就是杀戮机器,无怪乎那些豪杰营的武林人士连督战队都不怕就是要逃。
随着那铁球飞舞,那图鲁班还在兴奋地大吼大叫着什么。
陈睚眦久居边地,自然也通一些边语,也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脸色一下子更加难看起来。
因为此人正在张狂用边语大叫:“谁敢杀我!谁敢杀我!”
大多数的士兵也是通些边语的,当然也明白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士气大跌,整个左路已经有些溃不成军。
陈睚眦已经按剑在侧,就要亲自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周围的将军自然要阻挡,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开口说话。
忽然耳边听得一声哪怕是在嘈杂至极的万军从中也清晰可闻的刀声划过。
下一刻,那正在张狂大叫的边人第一勇士图鲁班的头颅突然便冲天而起。
人们再看,只有一道月光般的神光一闪而逝,简直犹如神罚一般。
是谁?
是谁有这等神仙手段?
人们心中还在猜测,耳边已有声音响起,只听得一个清朗至极的男声长声啸道:“我敢杀你!”
这句话是用中原话说的,人们目光追去,只见到一个黑衣劲装青年,一刀如月光般斩来,瞬间,便是一片边人士兵如同月光般羽化而去。
只是一眼,人们已然认出此人是谁,军心一瞬间爆振,所有人都在高呼一个名字。
“古!月!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古大侠来了!”
“真的是古大侠来了!”
“兄弟们,杀啊!!!”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古月安居然已经成为了镇北武威军士兵心中的一个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刚刚一刀杀了边人第一勇士图鲁班才造成的效果。
更是因为他之前一夜连下五城,营中献头,温酒斩那木措歇埋下的伏笔。
他已经成为了镇北武威军中的一个神。
所以当他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一刻,镇北武威军颓势尽消,所有人都觉得有无穷的战力在手上生了出来,之前的畏惧之心也没了,只是冲锋。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只要有古月安在,就赢定了。
这是一种极其莫名其妙,又真实存在的信心。
就如同是古月安出手的飞刀,哪怕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也觉得就是会中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战局在瞬间改变,原本已经显露出颓败之势的镇北武威军立刻爆发出了恐怖的潜力,将那些已经杀入了阵中的边人都杀了个干净,随后反压了回去。
已经濒临崩盘的左路,也是在图鲁班死去,古月安加入之后,稳住了。
那些豪杰营的武林人士虽然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却又同时是一群无利不起早之辈,眼见得古月安登场,局面又是大不一样,赶紧又是争先恐后地杀了回去,生怕赶得晚了就没肉吃了。
所以说战场之势,真是瞬息万变,前一刻还是大败之局,转眼之间,已是胜券在握。
所有军将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
但也有并不高兴的。
比如说,正在中军阵中的太子殿下陈睚眦。
其实,倒也不能说是完全的不开心。
只能说,陈睚眦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本来就在担心古月安突然回来,会不会搅乱现有的局面,结果上一刻才担心过,下一刻,古月安已然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了一个极其微妙的时刻。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全军陷入危厄之际,他再一次力挽狂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睚眦按着剑的手有些用力地发青,本来这个机会应该是他的,如果他能出那一剑,击杀图鲁班,顺势带着全军反攻,那么无疑,他的声望将达到顶峰。
可是,这一切偏偏都已经被古月安抢走了。
所以陈睚眦一点都不开心。
但他又不能说,在心里期望着这一场战争持续走坏,或者古月安就出了问题,因为他是一定要期望着这一场战争大胜的。
所以,他的心情真的很矛盾。
“这么看来,他们是功成归来了,舅父大人。”陈睚眦意味复杂地说着,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也罢,正好缺一名闯阵的猛将,他来的倒正是时候。”王不负却是始终不动不摇,不管场上局势如何变化,他的表情也只是平静。
随着古月安的加入,左路军一路反扑,反倒是成为了全军的标杆。
当然,能打出如此优势,倒也不是全是古月安一人之功,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一支精锐的七人小队也功不可没。
这一支七人小队自然就是徐彻他们了,他们的配合本来就已经高度默契,再加上层出不穷的各种手段,还有武灵加持,虽然不过七人,却打出了近乎千军万马的效果。
加上古月安在前冲阵,光是古月安一个人,就拥有六个武灵,个个都是先天顶峰的强者,一路上挡者披靡,根本没有半点滞涩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就如同是一把最锋锐的尖刀,一下子插入了边人的军阵中,然后不停地撕扯开口子,让越来越多的镇北武威军士兵得以入阵。
之前僵持大概一个上午的局面,到此完全被古月安他们轻易瓦解。
“古月安!”
“古月安!”
“古月安!”
有关于古月安的呼声越来越高,所有人都高呼着他的名字狂飙猛进。
古月安本人却是心情平静,他本来是不打算参加这场战争的,最初只是纯粹凭借着一股怒意,要帮肖阳报仇。
结果一直从那个市集杀到了这里,然后就顺势参战了。
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随着他们的持续推荐,边人已经慌了,不断派出兵力前来堵截,可是基本上也是杯水车薪。
古月安现在的声势太可怕了,再加上他新得了神兵,本就无坚不摧的月华再利三分,还有六个武灵护体,完全没有人可以近他的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又是一个边人武将被他一刀斩杀,忽然,他面前就没有人了。
空了。
古月安愣了一下,再抬头,发现前方的边人士兵都是撤到了一边,露出了一整排的整齐划一的骑兵。
这是一队,绝然不同于其他边人骑兵的骑兵,其他的边人骑兵,气势固然狂暴,却也只是狂暴,以及悍勇。
这一队骑兵身上,却有着一种仿佛非人一般的秩序感,冰冷的犹如一般刀锋,叫人不敢直视。
“魔古骑兵,是魔古骑兵,各位英雄,赶紧撤!”有跟在古月安他们一边混着的豪杰营的人,一看到这一队骑兵,立刻就是变了脸色,连忙运起身法,居然是头也不回地逃了。
“什么是魔古骑兵?”见这人跑的如此之快,有人忍不住疑惑道。
“魔古骑兵……是边人王庭最强的战力,平常极少出动,一旦出动便是雷霆之威,传说这支骑兵传承自最古早的第一任大君,不受任何势力操控,哪怕是大君亦无法命令他们,他们只负责守卫大漠的秩序和王庭的安宁,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来自于大漠中各个部落里的天才,从小灌以秘法培训,长大以后功力高绝,性情泯灭,却又心意相通,配合他们胯下的魔古战马,冲锋之时,千百人便只如同一人,冲力之强堪称天下第一,有撼山之名,人力不可挡,我们……退吧。”有熟悉大漠掌故的武林人士,说出了这支骑兵的来由,说完以后,就开始退。
有这个人的话,大部分的豪杰营的人再退。
他们一退,本来一路无可阻挡的攻势就被缓了下来,那些镇北武威军的士兵也停了下来,看着站在最前方的古月安,有些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大侠……”徐彻他们紧紧跟随在古月安的身后。
第五兰溪已经拉开了长弓,季轻舟的飞剑也隐隐颤动,苏玉桂的火雷也已经随时待发。
古月安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你们退开。”
因为他已感觉到,这些人,很强,足以瞬间吞没他身后的这些人。
就算是他,也只有一次机会。
“古大侠!!!”温如玉和黄子臣都是激动了起来。
他们怎么可能让古月安一个人面对如此强敌。
古月安还是摇头:“退!!!”
他的退字落地,对面那仿佛死寂一样的骑兵胯下的魔古马统一吐出了一串长长的白烟。
下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蹄声如雷!
“舅父大人,请允许我出战!”就在此时,就在那魔古骑兵冲锋的瞬间,中军阵中,陈睚眦立刻请战。
只因他就是在等着这个机会。
错过了图鲁班,那么他只有斩下对方大君首级,才能攫取此战最后之大声誉。
而他之前一直都在忌惮魔古骑兵这支大漠无敌的骑兵队,现在他们冲向古月安,等于说是敌人中军空虚,再加上刚刚为了抵御古月安的进攻,边人的一大半兵力都被拉扯到了左路去,右路已经可以说是一片坦途。
这个时机,万中无一。
陈睚眦甚至能够听到上天在对他说话,这就是天命之机。
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殿下真的心意已决?”王不负随手抚了抚马背上的鬃毛,说道。
“舅父大人,此乃天命所归之机,绝不再来啊!”陈睚眦看着那如影随形般的魔古骑兵,恐再迟一点就再无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殿下小心,我遣赤骑助殿下。”王不负点了点头,随手一挥。
“多谢舅父大人成全!”陈睚眦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疾驰而去,他的身后,是烈焰一般的赤骑。
仅仅是一息时间,赤骑已经像是一支着火的利箭一般,直刺向边人右路的腹地。
而古月安,也已迎来了,那已经凝聚起撼山之势的可怕骑兵。
他骤然张开了手臂,所有的武灵在那一刻全部被他收回。
他闭上了眼睛,来到了月的世界。
在夜空之中,他又一次看到万星来朝,如海如山。
深呼吸,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静止。
一直到那星海来到了他的眼前,他才骤然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如同死神一样的骑士,他们的刀锋仅仅距离他的脖颈不到三尺。
撼山已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如旧乎?
“去!”古月安之吐出了一个字。
下一刻,一柄强悍到了极点的剑,从古月安的身体杀出,一剑直接洞穿了他面前离他最近的那一名魔古骑士的身体,也洞穿了整个魔古骑兵队的冲势。
穆人往,一剑如山坠。
玉京仍在天。
破!
古月安在那一瞬息,连出四刀,每一刀都是不同的景象,每一刀都是来自于顶级侠客和古月安刀意的最精妙结合,大漠萧冷,小楼春雨,剑神一笑,飞刀无情,每一刀也都将月华之力激发到了极致,月华翻涌。
刀光如魔。
陨月之刀,星坠如雨。
相比起古月安第一次面对张横时所使用的情况,古月安这一次更加的信手拈来,也更加的自信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宗师之力开道破势,后面的陨月之刀便如水到渠成,再无阻塞。
古月安一刀,从第一个骑兵杀起,第四刀斩出的时候,他人已经在骑兵队的末尾。
一个完整如山的魔古骑兵队,被古月安硬生生从中央开出了一条血路。
“吁——”
“嘶——”
“吼——”
一直到古月安这一刀落地,各种声响才此起彼伏。
而就在此时,那率赤骑突入战阵的太子殿下陈睚眦,也已经杀到了边人中军,边人大君已经在亲军的掩护下仓皇逃窜。
眼看着他就要翻身上马离去。
眼看着陈睚眦就要一剑直刺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手握断月之光,深呼吸,闭眼。
所有人的命运好像在那一刻定格了。
边人大君格鲁诺·帕西格·哈伦格措在剧烈喘息着,他不想死,他也不想他的王朝就此破灭,他一定要逃离这里,他拼命地想要骑上马,一旁国师阿尔玛的话语已经像天边浮云。
陈睚眦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他手中的剑上,这是他大陈皇族皇家剑法最高深的一招古道小桔,有逆天之能,他在逆天,也在逆自己的命,他一定要,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里!
然后下一刻,古月安飞刀出手,转身。
所有人的命运,落地。
根据后世史书记载——
大陈赤城十七年春,大陈镇北武威军与边人战于大漠边人王庭,战局焦灼,古月安单人入阵,斩边人第一勇士图鲁班于阵前,后携不世之勇摧垮天下第一骑兵魔古,于百万人军中,斩边人大君格鲁诺·帕西格·哈伦格措首级,军中兵士皆言古公神勇不下天神。
这是古月安,第一次被人称作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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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五,立夏前两日。
大陈镇北武威军大破边人王庭,阵斩边人大君格鲁诺·帕西格·哈伦格措,杀敌一万五千人,俘两万人,生擒边人大君大阏氏及一众后妃十三人,大君子嗣十人,尽扫边地百年来乌烟之气,乃大陈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大胜。
全军振奋,于边人王庭驻三日,大摆庆功宴。
庆功宴当晚,作为此战最大功臣,古月安自然被请了去坐上席。
古月安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拗不过士兵的热情,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去了。
一进了中军大帐,主席上的大元帅王不负已经站起来了,端起酒碗就对所有人说道:“来,我们敬我们这一次最大的功臣古月安古先生一碗,来,古先生,本帅敬你!”
说着,便将酒碗对向了古月安。
一旁自然也有兵士立刻将酒递给古月安。
古月安笑着喝下了酒,道:“大将军过誉了,古某不过做了些微小的事情罢了。”
“若是阵斩边人大君也算是些微小事,那么这世上恐怕也没什么大事了。”王不负也笑,“大家说是不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资格在中军帐里饮酒的军将都是轰然应诺起来,大声笑闹起来,唯有一人,虽然脸上也是笑容熠熠,可是眼神却始终有些令人玩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太子殿下陈睚眦。
那一日阵前交战,本来他差一点就要斩杀那边人大君格鲁诺·帕西格·哈伦格措,结果忽然飞来一刀,将格鲁诺首级提前拿下,看到这一幕,这位武功已经进入先天极境,差一步就要步入宗师的皇家贵子,居然是当场跌下了马来,差一点被乱军踩成了肉泥。
可以说,是古月安一刀抢了他那一份泼天的大功。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尤其是之后大胜,古月安在镇北武威军中虽无任何职位,声望却已经攀升到了顶点,几乎可与大元帅王不负平起平坐,再加上又事涉皇家隐秘,毕竟太子阵前坠马这种事说出去实在不光彩,所以也就没人提起了。
只是别人不提,陈睚眦心里肯定不舒服,他看着古月安,忽然笑着朝他道:“来,古先生,孤也敬你一碗,提前贺你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肯定是祝贺之词,但是从这位太子爷嘴里说出来,却是怎么听怎么变扭,尤其是,在古月安和他有诸多嫌隙,又发生了那么一件抢功大事之后。
而且,虽然这一次最后古月安抢了那份最大的功劳,但是最多也就是让陈睚眦不能以最大功劳自居,攻破边人王庭,荡平边地,这份功劳已经足够他彪炳史册,也足够作为他稳固太子之位,迈向最后宝座的筹码。
要知道,太子戍边历来就少,他以太子之尊,戍边多年,不畏苦寒,还立下此等开国来少有的武功,哪怕是京城里那群大臣们再看他不顺眼,再不想他当皇帝,哪怕是皇帝再想废了他,也根本找不到理由了。
那么,不出意外,若干年后,帝位必然传到这位手里。
到时候,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又岂非是大祸将至,人头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中军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连王不负也只是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多谢太子殿下。”古月安却只是笑笑,他敢做这件事,就根本不怕被太子报复,他当时就是故意要让他难受的。
两人喝下酒,原本热闹的气氛有些僵硬。
“说到平步青云,古先生,你的功劳我已尽书战报,相信不出几日便会抵京,到时候陛下定然有厚赏,来,本帅再敬你一杯。”最终还是王不负打破了僵局。
一顿酒喝的并不愉快,很快就散场了。
不过古月安却没有走的意思,反而是留到了最后,他肯来喝这顿酒,其实很大一个原因也是为了接下来的事。
“大帅,古某有个不情之请。”古月安看着王不负,说道。
“古先生但讲无妨。”王不负大概是最不用给陈睚眦面子的人,哪怕陈睚眦就在身旁他也态度随意。
“是这样的,在归程之中,我们遭遇了大风暴,虽然古某是回来了,却与其他几人失散了,还有……”古月安顿了一下,道,“贵十三公子,不幸战死,还请……”
“不必。”王不负却是不等古月安说完,就摆了摆手,“战死沙场乃是男儿本份,本不必悲伤,他自己也知道,在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就必然会在某一天忽然死去,所以,古先生不必劝慰我,倒是古先生失散的几名同伴,我会叫人去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多谢大帅了。”古月安说实话是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王不负此人居然是如此的……
该怎么说,冷血?薄情?
还是早已看破天命?
总之,如果他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定然不会感觉到有任何幸福的。
之后大军开拔回程,只留下了五千人留守边人王庭。
古月安在边人王庭等了十天,又亲自去找了五天,但依旧是一无所获,还是没有任何有关于风筝的消息。
那根线,始终没有再连上。
怀抱着风筝肯定大难不死,只是不想来再见他的复杂心情,古月安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回到狮子河一线,古月安正式向王不负提出告辞,准备回京。
这一次他也算是超额完成了皇帝给的任务了,虽然他其实根本不想做官,不过想来对于王麟在京城的事业是很有些帮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开的时候,让他没想到的是,温如玉和黄子臣都要跟他回去。
不过这一点倒是也没有让他太过意外。
最意外的应该是,那扬州来的五个人,也要跟他回去。
“你们几个都已经因功授了中郎将,跟着我回去,可是什么都没有的,真的要跟我走吗?”古月安看着他们,当然主要是看着徐彻。
这五个人里,徐彻才是主事的。
古月安倒是并不拒绝这几个人,从一些列的事件里来看,这五个人实在是精兵良将,放在哪里都能做出一番事业的,他倒是觉得他们跟了自己很有些吃亏。
“中郎将那也是跟着古大侠才是中郎将,离了古大侠,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徐彻没有正面回复,只是这么说。
一下子,众人又笑了起来,只有苏玉桂这个天生和古月安不对付的,撇着嘴嘟囔了一句谁稀罕。
于是古月安没再问,收下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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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未至,便已经暴雨连绵。
京城郊外二十里,十八里铺,一处行商要道。
此时,月黑雨急,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一场恶战,正在进行。
恶战双方,一边是一群穿着镖师衣装的混杂着一部分做黑衣人打扮的人,另一边则是一群穿着青色劲装的汉子。
两方打的难舍难分,但从局势上来说,青色劲装的汉子明显不占优。
一方面是人数完全少于另一边,另外一方面,则是着青色劲装的汉子这一边已经有多人负伤完全不能再战,大部分的青衣汉子都在护着他们被围着打。
“罗如宏,不要以为你蒙着脸我就认不出你来了,今晚的事古府记住了,还有致远镖局的秦老爷子,我们也算是打过几次交道了,我们好心出手替你解围,谁想到你居然勾结这罗贼反而来害我们,厉害的很啊,今夜我们伤了几个兄弟,你们致远镖局就得断几只手,以后这京城,你们致远这旗号是没得做了!”虽然是身处劣势,但青衣人里为首的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壮硕汉子却是临危不惧,反而是大声喝骂着正在朝着他们进攻的人。
穿着镖师衣衫的一个已经华发渐生,胡须灰白的老人,本来是在用力出刀,听了这话,却是一顿,有些不敢出手,好像那壮硕汉子嘴里的古府相当厉害,他真的得罪不起一样。
“好大的威风啊,古府刘三爷,爷这个称呼,也是你配用的吗?你也不过就是那古府王麟手下的一条狗罢了,老子连王麟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那被人叫破了身份的罗如宏,干脆也不隐藏身份,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罩,冷笑道,“秦老爷子,你就把心放好吧,什么古府,臭鱼烂虾,三四十号人,也敢乱管京城地界的闲事,就这两个月里,你们知道自己挡了多少人的财路吗?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想着你们死,老子今夜就让你们这些人全都作古!”
说罢他猛地又出一刀,直朝着那被唤作刘三爷的壮硕汉子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三爷冷哼了一声,毫不畏惧地出刀相接。
两人斗在一处,招式连绵,气息不绝,居然都是修炼有成的先天高手!
斗了快五十招开外,暴雨如箭,只见得刘三爷忽然一个缩刀让罗如宏斩了个空,他立马动作不停,缩刀之后再斩,直接斩到了罗如宏的腋下,让他痛呼一声,连忙后撤。
“好,好个快刀刘三,老子刀法是比不了你,但是老子人比你多,上,都给老子上,今夜老子要他们一个都不能活着回去,这些人一死,那狗屁古府就垮了。”罗如宏顿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还不够,又说道,“等到那时候,老子带你们去古府抢宝贝去,听说那古月安家财万贯,家里面藏着无数金银财宝,到时候我们只消分一杯羹,便可去那媚仙楼想快活几日,便快活上几日!”
“好!!!”本来那些黑衣人见自己老大败退,都有些怯意,可是听到此言,他们又是兴奋了起来,挥刀狂冲。
“休得直呼我主人之名!”刘三爷怒吼一声,快刀连斩,将两名黑衣人直接斩杀在地。
但是罗如宏那话实在蛊惑,那些黑衣人简直前仆后继,哪怕刘三爷再勇,很快也双拳难敌四手,身边的属下也是倒了两个,局势陷入了死地。
“罗如宏,你今日敢做此事,就不怕被我主人知晓,到时候……”刘三爷捂着自己被斩伤的手臂,恨声说道。
结果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罗如宏打断了。
只听得罗如宏仰天长笑道:“刘三啊刘三,说你蠢,你还真是不自知啊,我们今夜敢动手便是已经有了所有退路,莫说那古月安了,就是那一位,都救不了你们了!杀!”
刀兵狂涌,暴雨如注。
眼看着这些青衣汉子就要全数阵亡,就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一道雷光闪过,一道人影忽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眼尖的黑衣人看到了那人影,心里打了一个突,对着那人大声道:“谁啊?出来!”
被他一声吼,其他人也是看到了这个人,都是暂时停了手,看向了远处。
只见此人头顶一雨笠,手中握着一把长刀,正一步步朝着这一边走来,也不开口。
但逼人的气势已经压得那喊话的人不敢出声了。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天上轰雷不止,借着雷光有人看清楚了那人手上拿的刀,赫然是一把赤红色的刀刃表面又覆有严霜一样色彩的长刀,瞧那样式,似乎与传闻中的那个人拿的那把刀很是相似……
“主人!!!主人!!!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原本已经负伤不语的刘三爷忽然朝着那个人大声喊道。
再结合此人的气势,很多人已经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不由得,有人连退了三步直接坐倒到了地上的泥水里。
“古……古大侠……我们……我们……”那致远镖局的秦老爷子更是不堪,直接跪在泥水里,颤声道,“求古大侠饶命,求古大侠饶命啊!”
他话没说完,就直接开始磕头,
那些黑衣人里,也有人学着开始磕头,有人打算逃跑。
因为任谁都知道,古月安此人,嫉恶如仇,对待恶人,从不姑息,且他刀法实在高绝,没人可以逃得过他的一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哧——”就在所有人都害怕的不行的时候,空气里忽然哧的一声响。
下一刻,那已经快要走近的古大侠居然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原来是罗如宏忽然横施偷袭,以一枚毒镖射向了那个古大侠。
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怎么传闻中无敌天下的古月安古大侠居然被一枚毒镖射倒了?
“哼,什么古大侠,不过是假货罢了,那古月安听说已经死在边地了,回不来了,刘三,你别装神弄鬼了,乖乖受死吧!”罗如宏虽然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脸色很有些苍白,他也是赌命了,结果还真的赌对了。
“小八……”刘三爷则是痛叫一声,那人的确不是古月安,而是他安排的后手,平时都是极力模仿古月安的模样,已经有了六分形似,足以唬住很多人,没想到居然被这个罗如宏给看穿了。
“安心上路吧。”罗如宏走向刘三爷,举起手中的刀。
可就在此时,忽然,他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吓得连忙转身,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茫然四顾,还是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发突,嘀咕着难道见了鬼了?
“谁?谁在装神弄鬼?”他壮着胆子大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下一刻,真的有人应他。
只见在离他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衣劲装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对着他似笑非笑。
“你又是什么东西?不想死的就给老子滚!”罗如宏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打算要杀了这个年轻人了,今晚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你们刚刚不是都在叫我吗?怎么见了我又让我滚了?”年轻人搔了搔头发,颇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你是谁?”虽然罗如宏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是装神弄鬼,甚至准备再发一枚毒镖,可是握刀的手却已经在颤抖了。
只因这个人……实在……有些……太像了。
“我吗?”年轻人还是笑,想了想才说,“我姓古,名月安,草字不爽。”
不爽,因为他现在,真的很爽。
“轰隆——”又一声轰雷炸响。
“叮当——”罗如宏的刀已经掉在了泥水里和石头发出了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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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更大了。
古月安走在久违的京城午夜的大街上,并没有撑伞。
徐彻他们七个人就走在古月安的身后。
他们此行并非是回古府,而是去杀人。
古月安从来都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如今既然有人欺到了他头上来了那么没道理他要束手什么都不做。
先不管为什么明明他让皇帝庇佑古府,却居然有人敢对古府出手。
也不管到底京城里出了什么事。
有人来打,那么打回去再说。
古月安从来都不习惯靠别人,他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靠别人,本就是一件风险很高的事情。
不过他在十八里铺救下了刘三爷以后,却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倒是在那个叫罗如宏的身上,古月安得到了他想要的。
当然不是靠问,古月安直接用天绝地灭大搜魂手搜了罗如宏的魂。
不过这罗如宏也不过是个小人物,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哪怕古月安搜了他的魂,得到的有用的信息也不过就是一条而已。
那就是,他今天傍晚的时候去过京城香火最旺盛的大相国寺,见过了里面的主持大智禅师。
一路走到了王府大街,大相国寺就在此处。
此时夜已深沉,寺门紧闭,大街上没有行人,只有不远处雁回胡同的一家露天的面摊还在经营,飘起几缕人间烟火。
古月安站在寺门口,却是对着身后的七个人说道:“一路快马赶路,才到京城连口热汤都没有喝上,就让你们跟着我在大街上淋雨,实在过意不去。”
他这么说,明面上是说雨夜赶路,实则是在点他们,今夜的事情不小,若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就赶紧离开吧,否则进了这寺门,一切都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里的话,既然我们认了古大侠做主人,那么风里来雨里去,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哪有主人在外头跑,做属下的却在屋里躲雨喝茶的道理?”徐彻是个明白的,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抱拳说道。
黄子臣和温如玉也连忙表态。
“好,那等会出来了,我带你们去那边吃面。”古月安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抬起手,朝着寺门用力锤了两下。
过了一会,有人在里面说道:“哪里来的妄人,大半夜来乱敲佛门,惊扰了僧众是小,惊扰了佛祖你担待的起吗?”
“佛祖慈悲为怀,想来不会为难我,久闻大相国寺众位高僧佛法无边,广济天下,想来也不会怪罪于我。”古月安顿了一下,道,“小子午夜拜门实属唐突,但面佛之心实诚,还请大师通融,为小子开门。”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门打开了,打眼一看却是个念过三十的长须僧人。
那僧人一看到外面站着七八个人,一下子就骤起了眉头来,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猛地看到了为首一个黑衣青年的目光,顿时心中一紧,仿佛是被重锤锤击,他忍不住朝后连退了两步,那门外的八个人却是已经鱼贯而入。
古月安一路向前,来到了大雄宝殿。
宝殿之中灯火通明,佛祖像之前,只见一位长须如雪的老僧正长身而立,瞧那装束,却正是大相国寺主持大智禅师。
“小子深夜叨扰,还望大智大师恕罪。”古月安朝着那老僧拱了拱手,慢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老僧宣了一声佛号,道:“古施主深夜驾临鄙寺,蓬荜生辉,何来罪状一说?”
“大师认得小子?”古月安眯起了眼睛。
“古施主之名,如雷贯耳,天下谁人不知?”大智禅师又宣一声佛号,道,“只是听闻古施主前些日子已远赴边地,今夜似是才回京城,怎么有暇来鄙寺?”
“小子在边地杀戮过重,心中烦闷,前来佛前祷告,洗一洗身上罪孽。”古月安说着给大殿里的佛祖上了一炷香,又道,“顺便跟大师借一样东西。”
“却不知是何物?”老僧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就是……”古月安霍然转身,道,“大师的命!”
命字出口,古月安也已出手,他出手如刀,一招便是一刀,赫然是摧城扑面。
那老和尚却也不是等闲,古月安出手之际,他便已经退,同时双手化作万千,仿佛莲开千叶,赫然便是佛门著名武学千佛千叶手。
只是他到底是久居佛门之人,论实战,跟古月安这种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根本无法比拟,哪怕他的应变已算是极为高明,却是在下一刻已经被古月安一刀斩破,直接捏住了脖子,连气都有些喘不匀了。
“大胆狂徒!竟敢扰乱佛门清净之地,僧众们,快快营救方丈大师!”那之前给古月安他们开门的长须僧人见到这一幕,怒喝一声,抄起了一根木棍便冲了上来,同时,大殿里的黑暗处也同时涌出了数十个持棍武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却是理都不理,只是对着快要呼吸不过来的大智禅师低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无比魔性的话语,让多年佛法修行,心志已经极为坚韧的大智禅师哪怕心中警告了自己一万遍不可去看古月安的眼睛,也还是看了过去。
四周围的僧众已到,可是古月安并非是一人前来,他身后还有七人,在僧众动的时候,他们早就布阵完成。
这些棍僧看得出都是久经训练,行止之间很有些章法,只是相比较起在战场上犹如杀人机器般的徐彻七人,他们就根本不够看了。
一场根本不公平的对决。
哪怕僧众人数是徐彻他们的数倍,也是被很快击倒在地,躺了一片。
等到古月安放下大智禅师,整个大殿里已经没有站立着的僧人了。
古月安转身对着那尊还是不动如山的佛祖像拜了一拜,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便转身出门了。
一路出了大相国寺,古月安如约带着徐彻他们到了那个露天的面摊吃面。
刚坐下,那深夜还在经营面摊的老板便迎了上来,白布遮头,脸上皱纹纵横,明明才大概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已经苍老不堪了,他殷勤地笑着甩了甩手里的布巾,道:“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八碗阳春面,多放葱,每人加个蛋。”古月安报出了要吃的面,又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道,“快一些。”
“好嘞。”那面摊老板应了一声,麻利地去干活了。
不消片刻,八碗阳春面便端上来了,汤色清澈,面条如白玉,配上新鲜的小葱和刚刚煎出来的荷包蛋,让人胃口大开。
古月安吹了一口从面里面冒出来的热气,喝了一口滚烫的面汤,长出一口气道:“好喝,老板……”
“你的面里没有下毒吧?”
那老板闻听此言愣了一下,其他的几个人也是愣住了。
“客……客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小本经营,诚信为上,从来……从来不做任何亏心的事,客人可千万不要……空口污蔑我啊。”那老板似乎有些怒气,但又看出古月安一行人不简单,不敢说太重的话,反而显得期期艾艾。
“谁又能想到,闻名京城的黑道霸主厉小种,居然是个喜欢半夜出摊卖面的面贩呢?”古月安用筷子挑起面条吸溜了一口,又夹起那个煎的恰到好处的荷包蛋尝了一口,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面条劲道,蛋鲜嫩可口,好手艺啊。”
那面摊老板本来期期艾艾的面容,在古月安那句话出口了以后就荡然无存了,他很是坦然地看着古月安,整个人变得异常的平静和沉着,说道:“谁又能想到人人都传已经死在了边地的新科状元古月安古大侠,却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还带着七个精明强干的帮手,大半夜地来这雁回胡同吃阳春面,还吃的特别香。”
徐彻他们七个人在古月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已经放下了面碗,进入了戒备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却是又喝了一口面汤后才说道:“的确想不到,但我更想不到的是,有人居然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
“什么事情?”厉小种问道。
“在老虎嘴里拔牙。”古月安认真说道。
“谁是老虎?”厉小种似是不解。
“我是老虎。”古月安指了指自己却笑了起来,却是觉得这个比喻太过粗俗了。
“古大侠名满天下,功力高绝,自然是虎虎生风,只是古大侠难道不知道,老虎虽勇,却也有笼子可以关的住吗?除了笼子还有那大棒,铁锤,铁链,箭矢,可叫那老虎痛不欲生,再无半点雄风,若是老虎聪明,就该早些退回山林,安分守己,不要想着到人的城市里伤人,坏了规矩。”厉小种一句一句说来,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完全不同。
一般人听他说完这些,必然已经惧了,怕了,想走了。
古月安却只是放下了筷子,说:“笼子可关不住我。”
下一刻,所有人动手。
疾烈的风雨里瞬间冲出数十条大汉,手里或刀或枪或勾或戟,气势汹汹,远在之前大相国寺那些僧众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息。
厉小种已经被古月安捏在了手里,而他的那些手下,却是还没有冲开徐彻他们的战阵。
“历先生,你的面煮的很好吃,可惜武功却不怎么样。”古月安捏着厉小种的脖颈,笑着叹了口气说。
“古先生要杀我?”厉小种到底枭雄本色,哪怕命捏在别人手里,也还是在笑。
“我不杀你,但是……真可惜。”古月安又叹了口气说。
“有何可惜之处?”厉小种不解。
“我可惜,以后再没有一个煮面煮的像你一般好吃的人了,只剩下一个颠颠狂狂的疯子,以后我半夜想出来宵夜吃碗面,都找不到能吃的地方了。”古月安说可惜,下一刻已经看向了厉小种的眼睛,低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片刻之后,满街俱是倒地的大汉。
古月安将已经神色癫狂的厉小种随手丢在了大雨里,重新坐下,说:“吃面吧,今晚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到孽花楼的时候,青龙司的人已经跟在他们身后了。
看着那个带着雨笠,穿着深青色青龙服的领头人一路在走过来,古月安在孽花楼的台阶上站定了,一直等到他走近以后,才问道:“这件事青龙司也有份?”
“古大侠,这里是京城,青龙司负责京城安危,今夜古大侠……青龙司不得不动,至于说其他事,青龙司一概不知。”那青龙卫的领头人态度恭敬,但话语却不卑不亢,将这件事情撇的很干净。
“那我现在要上去杀人,你要拦着我吗?”古月安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人沉默了很久,说道,“古大侠请,下官在此等候。”
古月安听了笑笑,也不说话,转身朝着孽花楼便走了上去。
推开门,作为京城排名前三的青楼,哪怕今夜雷大雨疾,也实在不应该如此安静。
那些妓女老鸨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个面色青白的年轻人,独坐在大厅里饮酒。
古月安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了下去,看着他说:“狄秋风?”
“正是在下。”那青年微笑,虽然强打精神,却是难掩一脸病容,他给古月安也倒了一杯酒,说,“古大侠请。”
“你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吗?”古月安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狄秋风点了点头,“所以我提前把其他人都遣走了,免得误伤了他们,你瞧,我这个人,从小便生了大病,知道自己随时有可能不久于人世,所以处处都很替别人着想,生怕我死了会徒然给人添了大麻烦。”
“那你替我着想了吗?”古月安还是没动桌上的酒,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
“那是当然,古大侠是名满天下的大侠,所以在算计大侠之前,我便已经准备了两壶酒,一壶酒有毒,是给我自己喝的,一壶酒没毒,是难得的佳酿,是为古大侠准备的,一旦事发,我就把毒酒喝下去,然后把没毒的佳酿留给古大侠,毒酒是为了不脏了古大侠的手,毕竟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古大侠来杀实在是没必要,无毒的那壶酒,是让古大侠一边欣赏我的死态一边喝的,我喝的这种毒酒里加了天下至毒七虫七叶七花散,是选用七种剧毒的毒虫配以七种剧毒的草药以及七种剧毒的花配成的,饮下之后,人不会立刻死去,却会在死前的一个时辰里受尽折磨,最后全身血管爆裂而亡,想来古大侠见了我凄惨的死态,心中的气也就消了大半了。”病弱的年轻人笑着说着自己的死亡,顿了一下,又道,“现在我已饮下那壶毒酒,再过一会毒酒就会发作,古大侠大可坐在一旁饮酒观赏了。”
“哈。”古月安笑了一声,说,“人人都说病书生狄秋风虽然一脸病容,苦大仇深,人却幽默风趣至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有一点不对。”
“哪里不对?”狄秋风还是笑,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饮了毒酒待死的人。
“病书生名满京华,乃是京中重臣贵胄的座上宾,甚至可直达天听,如何说是无名小卒呢?”古月安摇了摇头,拿起桌上那被已经倒好的酒一饮而尽,道,“果然好酒。”
“的确好酒,古大侠也的确豪气冲天,不愧名侠风范,丝毫不疑我会在酒中下毒。”狄秋风也赞叹。
“你这种人,哪怕死都不肯让别人碰自己的身体,好洁至此,必然不屑做此等下作之事。”古月安放下酒杯,轻轻敲击着桌子,“所以你也定然绝对不肯说出你幕后主使之人是谁了?”
“绝对不会。”狄秋风缓缓摇头,无比缓慢,却又无比坚决。
“我很佩服你,所以我绝对不会碰你的身体一下,但是,很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借你的记忆看一看……”古月安的眼神,骤然变得魔性深邃。
而狄秋风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已经陷入了深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盏茶以后,古月安从孽花楼里走了出来,紧紧关上了门后,对着立在台阶下的那位青龙卫的领头人说道:“我现在要去礼部尚书的府上走一走,你要拦着我吗?”
“下官……想试试。”这一次,这位青龙卫的领头人居然没有再让步,而是极为客气,又极为硬气地说道。
“好,好胆魄,报上名来。”古月安笑了。
“下官,青龙司七卫卫长夜末,得罪了。”那领头人依旧恭敬,手却是依旧握住了腰间的青龙刀。
“我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接得住我一刀,我就回家,若是你输了,就让开,如何?”古月安似乎心情好了起来,居然和人打起了赌。
“请古大侠赐教。”夜末低声,全身紧绷到了极致。
下一刻大雨骤停,夜末猛然拔刀,却是在刀拔出了一寸的时候,被一只横飞而来的手给硬生生按了回去。
“呛——”的一声响。
大雨继续落下。
古月安看着面前的青龙司七卫卫长笑着说道:“我已出刀,你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官……不能让。”夜末只是低声道。
“你这是逼我杀你?”古月安还是笑。
“职责所在。”夜末寸步不让,他也已经做好了立死的准备。
结果,下一刻,却是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说:“行了,那你跟着我一块去吧。”
说完,古月安已经踏步而去。
那些四周围的青龙卫都是像见了鬼一样地退了开去。
夜末转身看着古月安的背影,想要拔刀,却感觉到自己身后已经被数道冰冷的锋芒给指住。
最终,他只能追了上去。
来到礼部尚书的门前,古月安对着夜末说道:“放轻松,我不会杀人的。”
他当然不会杀人,他只是让人变成疯子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他不想杀人,人却已经死了。
礼部尚书李云敦是自杀的,悬梁自尽,古月安走出礼部尚书府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看起来,有些人是真的不想让他知道真相是什么,也是好像在告诉他,到此为止吧。
可古月安这个人,偏偏就是这么难搞。
你不让他知道,他偏偏就是要知道,你不让他说,他偏偏就是要说。
“夜大人,我事先说明,不是我杀的,进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古月安安抚了一下,已经变得有些气息不稳的青龙司七卫卫长,然后说,“既然都到这了,那就再陪我走一趟吧,京城里我也不熟,我怕我一个无名小卒,那地方不让我进去。”
“古大侠想去哪里?”夜末心事重重。
“皇宫。”
“啊……”夜末轻轻叫出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要进皇宫,当然不是为了刺杀皇帝。
只是一夜探索,在礼部尚书死了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皇帝可能出事了。
并不是皇帝不想再庇护他的人了,也不是皇帝想对他下手,而是皇帝出事了,朝廷里正要发生一些大事。
古月安并没有在刘三爷那得知皇帝出事的消息,也就是民间对此一无所知。
这本身已经是大事了。
有些人想要做些什么,只是恰好被他撞见了,又或者,干脆就是故意做出来让他撞见的。
如果说,他没有天绝地灭大搜魂手的话,他极有可能就被人引入了这个圈套里。
那么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发展了。
好在他有这门堪称外挂的武功,让他得以还能保持理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他就要进宫去看看皇帝到底出了什么事。
毕竟,皇帝对于古月安来说总算还是个好人,若是有人想要害他,那么古月安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在宫门前停下,古月安看着一旁紧跟着的青龙司第七卫卫长,笑着说道:“夜大人,还请代为通传一声,就说古月安要进宫面圣。”
“古大侠……现在是宫禁,我也……进不去的。”夜末苦笑着要拒绝。
“夜大人,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你们青龙司在京城权势熏天,可自由出入宫禁,直接面圣,怎么到了你这就是进不去了?”古月安嗤笑了一声,道,“夜大人,开路吧,别逼我抢你的令牌。”
“……”夜末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走上前去叫了门,然后出示了令牌,带着古月安进去了。
一路穿越宫禁,古月安反正有夜末带路也无所谓,倒是他带来的七个人没办法进宫,只能留在了宫外。
他们似乎对于古月安一个人进宫很担忧,不过在古月安说了一句:“我可是古月安啊。”
他们才恍然想起来,这个人是古月安啊,哪里需要别人的保护。
这天下,哪里这个人去不得,哪怕是皇宫大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过了重重宫禁,青龙司的权势在京城果然不是吹得,看到夜末的装扮,哪怕他是带着一个外人进来,那些宫里巡逻的禁军看到了也跟没看到一样。
走了快有两柱香的功夫,两个人总算是在一个巨大的宫殿外停了下来。
“古大侠,这里便是皇上寝居的小桔宫,这里我是真的没办法再带您进去了,毕竟下官位卑权小,只有司里的几位司长和司主大人才有资格直接面圣,我连通报的资格都没有。”夜末嘴里发苦,他今夜不过秉公办事,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摊子事,现在是真的被古月安拖进泥水里,洗也洗不清了。
也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邪,居然真的带了古月安进宫,万一出了什么事……
“行了,那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自己来吧。”古月安说着就要上前。
听到古月安那句我自己来吧,夜末又是一惊,这位主向来行事无忌,这不会是要硬闯吧?
“放心,我会按规矩来的。”古月安又说了一句,让夜末提起的心放下去了一些。
“这位公公,在下乃是古月安,想要求见陛下,还望公公代为通传一声。”古月安来到了守在门口的一位太监面前,顺手掏出了一锭银子塞了过去。
那太监本来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好像完全没看见古月安他们,现在却是活过来了,看了一眼古月安,拿出了那种太监特有的颐指气使的语气道:“这大半夜呢,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就是让公公替我问问里面的守夜的公公看看我能不能到里头去等,我想明早早些见到陛下。”古月安说着直接塞了张金叶子过去,心里暗骂了一句死人妖烂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太监总算是有些松动,斜眼看了一眼古月安道:“等着吧。”
于是古月安退了回去,倒也没有恼怒的样子,反而看了一眼一旁的夜末,问道:“对了,夜大人,您听说边地发生的事情了吗?”
“什么事情?”夜末本来已经不打算说话了,现在却是又忍不住开口。
“没什么。”古月安却又反而摇了摇头不说了。
夜末的答案,让他心里面的一些猜测更加清晰了起来。
等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那个太监总算是出来了。
古月安上前问道:“公公,如何?”
“总管说了,进去等可以,别发出声音。”那太监还是一脸目中无人的模样。
“如此,甚好。”古月安点了点头,正准备动身,忽然福至心灵般又问了一句,“对了,其实我跟安总管是旧相识,安公公定是听了我的名字才开恩的吧?”
“什么安公公?”那太监却是一脸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面值夜的不是安闲安总管吗?”古月安又问。
“安闲公公,上个月就死了,现在里面当差的是李达李总管,你可小心说话了,李公公最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安公公的名字。”那太监虽然态度不好,却到底是看在古月安那片金叶子的份上多说了两句。
而也就是这两句,让古月安停下了脚步,又退了回去。
“怎么又不走了?”那太监疑惑问道。
“哦,我忽然觉得还是站在这里等比较好,进去等,太失仪了。”古月安摇了摇头,笑着回答。
其实是,他听到安闲死了的时候,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种莫大的危机感,一种潜意识告诉他,不能进去。
千万不能进去。
一定什么地方有问题。
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忽然宫殿的门开了,一个瘦麻杆一样的老太监从门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古月安道:“你就是古月安?”
“在下正是,想来公公便是李达李总管吧,古某见过李总管。”说着,古月安也照例掏了金叶子递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达却是不收,只是淡淡道:“行了,跟洒家进去吧,陛下醒了,要见你。”
古月安却是摇了摇头,说:“多谢陛下美意,只是,深夜叨扰,实在是冒犯之举,在下便在此地等到天亮之时,等朝会时,再正式拜见陛下。”
“古月安,陛下不是在请你,实在命令你去见他。”李达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李公公,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便也该知道我的脾气,我古某人,也从来不是陛下可以命令的。”古月安还是笑着,但话语已经不再客气。
沉默。
李达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发作,又似乎是要做些别的什么,但最终,他只是转身离去了。
在他转身的时候,他若有若无地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古月安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仿佛并不存在的身影一闪而逝。
这京城里的这出戏,似乎是非常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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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伸了个懒腰,对着一旁的青龙司第七卫卫长夜末说道:“走吧。”
“去哪?”夜末不解。
“朝会,不该去正殿吗?”古月安更不解。
他没做过官,也没进过宫,对于皇宫里的规矩,也就是以前电视里了解的,倒是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皇宫皇帝上朝是什么样的。
“自陛下祭天以来,便已经有将近一月未踏出过小桔宫门了,这些日子,奏对都是这小桔宫外进行的,古大侠不知道吗?”夜末更奇怪了。
“陛下祭天?”古月安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春闱之后啊,哦,也对,那时候古大侠该是已经离京去了边地了,不知道也很正常。”夜末想了想明白了缘由。
古月安这个时候也有点明白了。
皇帝祭天之后,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门,这就是问题所在。
祭天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有听说祭天的时候陛下出了什么事吗?”古月安又问了一句。
夜末却只是说:“陛下闭门不出,只是祭天之时感应了天意,清修为万民祈福。”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古月安继续说什么,夜末又道:“天快亮了,下官不便在此了,先告辞了,昨夜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古大侠多多担待。”
“好说,不打不相识,以后有机会,夜大人定要来寒舍喝几杯薄酒。”古月安看夜末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也不再为难他。
等夜末走了以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过了一会,就有穿着朝服的官员摇摇晃晃地从远处的宫道上走来了,走到近处,看到古月安,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装作根本没看见一样,抱着笏板走到了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之后陆陆续续来的官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和之前第一个人做的分毫不差。
等到来的官员按照职级大小分列站的差不多了,终于有着紫服配玉鱼袋的高官来了。
当先一人,紫服正中纹饰凤池,古月安虽然不通官场,却也大概知道此人位阶极高,所以立刻就把目光投向了此人。
那人倒并不像之前那些官员一样目不斜视,而是和古月安对视了起来。
这是一个老人了,满头头发花白,脸上也已有皱纹,看样子也绝不像是会武功的,可是眼神却没有丝毫怯懦,反而透着一股不可直视的凛凛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大概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读书人的气度吧。
古月安暗自揣摩,却也不说话。
一直等到那老人走到最前排的位置上站好,他身后一应着紫服,配着的金鱼袋,紫服正中纹饰雁的官员也站好,那老人才缓缓开口道:“你就是新科武状元古月安?”
“古月安正是在下,却不知这位老大人是?”虽然对方目不斜视显得很有些目中无人,但古月安倒是发挥了一下尊老爱幼的良好美德,也不跟他计较。
“放肆,此乃我大陈宰相袁白鹿袁大人,你还不快快见礼,莫要以为得了个新科状元尾巴便要翘到天上了,这里哪位大人不是科举翘楚,小心治你一个殿前失仪!”那老人还没开口,他身后一个着雁衫的官员倒是跳了起来,一对八字胡翘的厉害,仿佛古月安刨了他家祖坟一样。
“哦?敢问这位又是?”古月安还是不恼,久经世事,他也不像最初的时候那么易怒了。
“本官乃是吏部尚书仇若海,按规矩,你也该给我见礼。”那八字胡官员横眉冷对,一脸的不屑。
“仇大人是吧,你可听好了,方才这位老大人,哦,袁宰相问我是不是新科武状元古月安,我只承认我是古月安,新科武状元我是不认的,所以你们的规矩我不用守。”古月安慢条斯理,逐字逐句。
“那你好大的胆子,山野乡民,也敢闯入百官相聚的殿堂,简直目无王法,来人呐,将此大胆狂徒拖下去,严加处置!”那八字胡仇若海立刻就好像兴奋了起来,眼神像是秃鹫,看着古月安仿佛是要撕烂他一样。
“诶,仇大人,这你就又不对了。”古月安还是慢吞吞地说话。
“哪里不对?”仇若海冷哼一声,觉得古月安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不承认我是武状元,那是我粪土功名,可是这功名怎么说也是皇帝钦点的,你不承认,可就是大不敬了。”古月安言语如刀。
“你……”仇若海被说得噎住了。
“好了,古状元郎,我听说你是昨夜回的京城?”那老宰相袁白鹿似乎是年纪大了,有些精神不济,一边说话,一边闭起了眼睛。
“不错,昨夜亥时回的,宰相大人有何见教?”古月安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却是不急。
“昨夜古状元郎都去了哪些地方啊?”袁白鹿又问。
好像是平平常常的问题,实则是暗藏杀机。
古月安知道戏肉终于来了,也是丝毫不惧,笑着道:“我先去大相国寺拜了拜佛,和主持大智禅师谈笑风生了一会,出门以后肚子饿了就去吃了碗面,吃碗面想喝酒了就去了趟孽花楼,最后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提前来宫里候着了准备拜见陛下。”
“不对吧,古状元郎。”这时那吏部尚书仇若海旁边的一个紫服中年人开口了。
“哦?这位又是?”古月安心里忽然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感之中,过惯了刀光剑影的日子,忽然间卷入了这种明明大家都知道对方的意图可就是不立刻说破,反而你推来我推去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阴谋诡计里,好像也很有趣。
不知道要是下一刻他就拔刀,会不会吓坏这些老大人们。
“本官刑部尚书莫斯礼。”这人倒是比仇若海面相好很多,看起来一脸的正气凛然,倒是和他主管的部门的气质很相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大人觉得哪里不对呢?”古月安饶有兴致。
“古状元郎还漏了一个地方,你昨夜出了孽花楼以后,还去了兵部尚书的府上,你去了之后没多久,兵部尚书李云敦便死了。”莫斯礼用一种真相只有一个的眼神死死盯着古月安,厉声道,“你便是杀害李大人的元凶!”
此言一出,整个宫道像是震了一下,所有人的官员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向古月安的眼神也是古怪至极,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怪物,简直和排练好了一样。
宫道的远处,一些带甲的士兵也是若隐若现。
“莫大人是刑部尚书,主管刑事,那么,含血喷人,莫非就是刑部日常的处事方针们?”古月安说着立刻大笑着拱起手对着莫斯礼道,“那古某人真是不得不说一句,佩服佩服!”
“黄口小儿……”那莫斯礼还没开口,之前那位被古月安噎住的仇若海仇大人又急了。
不过他立刻就被人打断了,只见宫门大开,昨夜古月安见过的那位李达李公公快步走了出来,呵斥道:“吵什么吵什么吵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对方了?惊扰了圣驾,你们担待的起吗?”
“李总管……”仇若海想要说话。
却是再次被李达打断了:“好了,别说了,走吧,陛下召见了。”
说完,他却是立刻又极度谄媚讨好地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扶当先的宰相袁白鹿的手,道:“宰相大人,请吧!”
袁白鹿却是压根不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了小桔宫前,百官站定,那李达李总管站在宫殿的台阶上,道:“拜!”
下一刻,立刻,百官都是跪下,大声参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宫殿外,只有两个人没有跪拜,一个人是老宰相袁白鹿,想来是他位分高,又年纪大了免跪了却也还是参了,另一个人则是古月安,他是既不参也不拜,只是站着,好像看猴戏一样看着其他人。
李达死死横了他一眼,却也最终没说话,只是让百官起来,然后说:“奏!”
“启禀陛下,臣刑部尚书莫斯礼有事启奏!”莫斯礼果然第一个跳了出来。
古月安却是不在乎,甚至他其实就是在等这一刻,他在等皇帝说话。
可是,很久,屋子里却没有人开口,死寂。
古月安又是斜眼看去,却是发现好像百官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说明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也许已经很久了。
难道说……
古月安在那一刻,有点想硬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陛下清修,不便开口,莫大人照奏吧。”李达最后咳嗽了一声,低声道。
古月安心中起伏,脸上笑意却是更浓了。
“谢陛下,启禀陛下,昨夜城中有凶徒作祟,先是大相国寺无故被人打破寺门,主持大智禅师被人当场击杀于佛前,寺中僧人亦是被人杀伤数十人,之后又有街头寺外平民被杀伤数十人,再后,京城名士狄秋风被人毒杀于孽花楼,最后,是兵部尚书李云敦李大人,被人残杀于家中,此间种种,据臣彻查,居然皆是新科武状元古月安带人所为,武状元当街行凶作恶,杀戮朝廷大员,此大陈开国近两百年来,从未有过之荒唐事,兹事体大,臣不敢决,还请陛下裁定!”莫斯礼简直就是把稿子背了一百遍来的,一口气说下来,不带停的。
他话说完,百官已经群情激奋了。
“此等凶徒应该严惩啊!”
“真是丧尽天良,吾等居然与此等禽兽同朝为官,简直……简直……”
“有辱斯文!”
古月安却还是面带笑意,他昨夜并没有杀大智禅师和厉小种,狄秋风也是自己自杀的,杀李云敦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这莫斯礼却都把罪名安在了他头上。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就等看表演了,他期待的,只是屋子里的人说话。
只是,屋子里的却迟迟不说话。
“古月安,你还有何言?”那莫斯礼却好像古月安已经认罪了一样,大声喝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古月安忽然做出了一个要拔刀的姿势。
下一刻,本来还一脸正气,仿佛不惧奸邪的莫斯礼简直跟见了鬼一样连退了三步,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了起来。
那些群情激奋的官员也是闭口不言了,那些紫服的大官都是朝后连退了三步。
倒是那年纪最大的宰相袁白鹿还是老神在在。
“你……你这凶徒,莫非还敢在此行凶,我……我……”莫斯礼人坐在了地上,嘴里还是不肯罢休,只是那气势却是半点也无了。
“你便如何啊?莫大人?”古月安觉得有趣,有上前了一步。
“不!!!你别过来!”莫斯礼连声大叫了起来。
“大胆狂徒,竟敢君前行凶,本总管怀疑你要行刺皇上,来人呐,快将此人拿下!”李达见机连忙大喊。
古月安瞬间听到无数脚步声奔涌而来,他身上也有无数处被弓箭指住。
可屋子里还是没有声音。
就在他打算是不是冒着真的行刺皇帝的名声也要闯进屋子里看一看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呼喝声。
“太子殿下觐见!”
“太子殿下觐见!”
“太子殿下觐见!”
“太子殿下觐见!”
一连串的喊声由远及近,倒是颇有些山呼海啸的味道。
听到这声音,莫斯礼,包括台阶上的李达脸色都是一片苍白。
古月安还听到有人自语道:“怎么回的这么快……”
古月安放弃了之前那个打算,他平生第一次那么期待看见太子殿下陈睚眦那张略显刻薄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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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睚眦是大步踏进小桔宫的,脸上依然是那种目中无人,目空一切的表情,他直接来到了台阶前,先是朝着屋子里的皇帝行了个礼,道声:“儿臣靖安戍边归来,拜见父皇,祝父皇福寿安康。”
然后起身,看着台阶前的一片乱象,皮笑肉不笑地道:“诸位大人,这是演的哪出啊?”
“启禀太子殿下,这古贼……”见了太子,刑部尚书仇若海似乎是硬气了一些,慢慢爬起身指着古月安道。
“大胆,你说谁是贼?”谁料到一向传闻和古月安不和的太子殿下居然立刻厉喝道。
“殿下,这古月安昨夜进京……”仇若海还想说。
却是再一次被陈睚眦打断道:“好啊,孤正想问问在场诸公呢,怎么孤今日进京还没有听到古先生之盖世大功被京城街头巷尾传颂呢,却居然是见到了诸公想要对古先生出手,诸公此举,至古先生于何地?至我劳苦之十万征北边军将士于何地?至陛下于何地?”
陈睚眦这番言论掷地有声,加上他本就是武功高手,简直就是惊雷一般,直接吓倒了好几个职级卑微的小官。
古月安素来不喜欢陈睚眦这个人,现在倒是难得觉得这家伙也还不赖,最主要的是,一想到明明这家伙也恨他入骨,现在却偏偏一定要给他据理力争,表现出一副和古月安肝胆相照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
陈睚眦现在一定也很痛苦吧。
这些大臣们也一定非常痛苦。
他们痛苦,就是古月安的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殿下……此言又是……何意?”刑部尚书仇若海无比吃惊地说道,完全没有一丝可能像是装出来的。
“就在数日之前,我边军将士大破边人王庭,踏平边地,创开国以来少有之大功勋,结果军情已快马送出数日之久,京城却好像一无所闻,孤还想问问诸位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陈睚眦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这个时候,连他本就有些刻薄的长相,都好像变得威严。
果然,就跟古月安之前想的一样,关于边地的军报被人拦截或者扣下了,而做出这件事的人,极大概率便是他眼前的这群朝廷大员。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结合他进京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其心可诛啊。
“这……这……我们实在不知啊,殿下……”仇若海的表情是茫然的,又有些惶恐的,充分表现出了一个高官在面对一件极其重要,自己却一无所知的事件时的心情。
古月安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也由此对这群朝廷大员改观,他们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否则也不可能到这个位置,他们的演技是真的好。
“殿下,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几个紫服的官员也是一脸不解和惶惑。
“那就该问你们了。”陈睚眦咄咄逼人,不愧睚眦之名。
“啊?此事……此事我们怎知啊?”那几个高官一个个推脱。
“镇北军快马,连出三骑报信,结果一骑连遇坏马,数日还在半途,一骑战报被盗,一骑失踪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战报居然还要孤亲自来送,诸公,此事竟与你们无关吗?”陈睚眦上前一步,杀气勃发。
那些大臣连连退步,倒是没有倒下,只因他们知道陈睚眦虽然跋扈却不至于在朝堂上开杀戒,古月安就不同了,纯粹的疯子,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也该和兵部尚书有关吧。”仇若海小声说道。
“兵部尚书人呢?”
“昨夜……死了。”
“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睚眦大笑了起来,“好一个死了,死的好啊,怎么死的?”
“被……被……”仇若海有些不敢指古月安了。
“他们说是被我杀死的。”古月安替他说了,还是笑意盈盈。
“这么说,是古先生恼怒兵部尚书李云敦妨碍了他英名晚了几天传世,所以一怒之下就杀了他吗?”陈睚眦反问仇若海。
“也……也许吧。”仇若海唯唯诺诺。
“也、许、吧。”陈睚眦一字一顿,“仇大人,您身为刑部尚书,掌管刑部,就是这么管的吗?”
“这……石应,你来说,昨晚李大人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仇若海说不出来,干脆直接指了指一个穿绯衣的官员,道。
“是……尚书大人,其实,昨晚调查李大人死因的时候,仵作发现,李大人他……极有可能是自尽……而且他们还在他家里发现了一件东西,我……下官还没来得及交给您。”那绯衣官员更是胆战心惊,说着从衣袖里摸出来一个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仇若海一副要气的吐血的样子,接过了那东西,发现是个文书,打开一看,只看了一眼,便如同被蛇咬了一样,扔在了地上,回身就给了那绯衣官员一个耳光,怒声道,“石应,你糊涂啊!此等重要之物证,你怎么不早点给我看,差点害本官酿成大错啊!”
打完那个叫石应的官,仇若海又捡起了地上的那文书,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陈睚眦手里,颤声道:“太子殿下恕罪……这的确是战报文书,果然如太子殿下所料,是那兵部尚书李云敦私自扣下战报文书,又加害镇北军将士,古大侠英明神武,查知此事,找他对峙,结果他畏罪自杀!实乃下官调查不力,望太子殿下恕罪!”
“孤可没权力恕你的罪,有什么跟父皇说吧。”陈睚眦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哪怕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挖坑给他跳,只是冷哼了一声却并不去接那战报文书。
仇若海只得转头朝着住着皇帝的宫殿磕头道:“陛下恕罪!臣受小人蒙蔽,差点冤枉忠良,愿自去官袍,只求陛下饶臣死罪!”
可是,那屋子里还是沉默如海。
“哦?现在我又清白了是吧?”古月安看着这一出出大戏,实在是不得不感叹这些人为什么不去拿奥斯卡啊。
“不过仇大人是认罪了,刚才却不止仇大人一个人冤枉我啊,我记得,还有很多,很多人啊。”他这么说着,眼神扫过去。
老宰相还是不动如山,那几个穿紫服的也最多脸色铁青,倒是那些之前附和的小官员,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逢场作戏,必须如此,现在却落了口实,都是吓得半死,直接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顿时一片皇上饶命的声音在整个小桔宫里飘来荡去,简直好不热闹。
然后,古月安忽然转身了过去,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一直沉默如海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此刻正站在门口,却不是那赤城皇帝又是谁?
“真当朕死了是吧?”和古月安从前见的赤城帝不同,少了些温和,多了一丝帝王气,只是站在那里,缓缓说了几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全场就鸦雀无声,哪怕是陈睚眦,哪怕是应该可以免跪的老宰相都是跪了下去,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一时间,只有古月安站在那里,鹤立鸡群,倒是让他有些尴尬。
“你跟朕进来。”赤城帝也不开口让他们起来,就对古月安说了一句,就转身又进去了。
“谨遵陛下口谕。”古月安装模作样了一会,跟了进去。
宫门瞬间关闭。
屋子里充满了一股浓重的檀香的味道,似乎皇帝的确是一直在清修。
“小子没有打搅陛下的清修吧?”古月安一进去,就笑着说道。
皇帝坐在一张便椅上,看着他,瞪了瞪眼,说道:“已经打搅了。”
这时他倒是恢复了一些从前的亲和,没了刚刚那种帝王气。
“陛下……安好吧?”古月安又问了一句。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来关心朕,你觉得朕有事吗?”皇帝自然知道古月安是什么意思,笑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单看皇帝脸色,是不错,整个人也和从前不同,心中的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在边地做的不错,没有让朕失望。”皇帝隔了一会又说道。
“陛下……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古月安想了想,问道。
“朕是皇帝,若是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朕还是皇帝吗?”赤城帝反问。
这句话从前古月安听了,只会点头,现在心中却有了一点怀疑,但他没有把这种怀疑说出来。
“说吧,想要什么赏?”皇帝说了,顿了一下,又道,“说起来,你这功劳还真不好赏,放从前,阵斩敌国皇帝,那是足以封异姓王的,你想当王爷吗?”
“小子连官都不想做,更何况王爷了,陛下饶了我吧,若是真要赏赐,就赏小子回家睡上三天三夜的大觉吧。”古月安可不想当什么异姓王,他忽然发现自己应该立刻离开京城,否则风雨将至,他必然不能置身事外。
“你真不要?”皇帝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不要。”古月安摇头。
“那你答应朕一件事情。”皇帝忽然说。
“陛下,您不赏我就罢了,为什么还反过来跟我讨东西?”古月安苦笑,若是要他加入这京城的腥风血雨,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朕。”皇帝忽然无比严肃。
“陛下请说吧。”古月安也只能认真。
“将来……朕是说将来,无论朕的哪个儿子当了皇帝……在你还没有踏足天下大宗师之境前,绝对不能杀他。”皇帝,缓缓,说了一个,极其古怪,古怪到了极点的要求。
“陛下这是在说笑……”古月安觉得无比荒诞,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杀皇帝。
“答应朕!”赤城帝却是蓦然低吼。
“好吧。”
临走之前。
皇帝忽然问古月安:“你知道朕前几天去祭天,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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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彻天下。
街头巷尾,无不是议论古月安的声音。
熟人见面,往常都是问吃饱了没有,天气怎么样,现在定然是三句话离不开古月安。
京城的各大酒楼茶馆里,说书人最受欢迎的故事,肯定逃不过古月安阵斩边人大君,古月安孤身闯阵斩边人第一勇士,古月安孤身一夜下五城这三个。
如果说之前古月安还只是一个令人惊叹的,新奇的,快速崛起的武道新秀,最多最多也就是一个义气当先的武林豪杰,基本就是大家拿来茶余饭后当做谈资说一说,说道高兴处拍一拍掌,笑一笑就算了。
那么现在,无疑,很多人对于他,已经是在内心里肃然起敬了,外战阵斩敌国皇帝已经足够青史留名,更何况还是边人的皇帝。
对于边人,大陈国民无不痛恨,这个蜗居于北方荒芜之地的游牧民族,常年给大陈边境带来巨大麻烦,时刻惦记着大陈的花花江山,这些年来,边患日重,北方荒州已经十室九空,更是每年都有边人即将南下的消息传来,闹得人心惶惶。
如今,大陈镇北军一战底定北方局势,更是一路平推至边人王庭,杀大君,擒大阏氏,创大陈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辉煌战绩,作为这一战里的最大功臣,古月安当然已经成为所有大陈人的英雄。
但无论街头巷尾怎么议论,甚至有人不远万里从别的地方赶来投奔于他,作为大英雄本人的古月安,却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觉悟。
这是古月安回到京城的第十五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穿越以来,这可能是古月安过过的最慵懒闲适,闲适到简直要让他自己都觉得罪恶的生活。
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洗漱一下,出门悠悠闲闲地去街口的茶楼吃个午饭加喝个下午茶,一下午什么都不做,就是晒太阳,喝茶,顺便听听茶馆里的小曲,到天黑就回家,随便吃点什么就睡觉,完全无忧无虑。
古月安甚至有那么一刻的错觉,觉得自己不是在一个刀光剑影的武侠世界,而是又回到了大学时光,仿佛下一刻醒来就有室友又要叫他开黑了。
至于说访客,古月安当然是闭门不见,或者干脆交给王麟应付,反正王麟最近也很开心,本来很多以前京城里的门路,他是怎么都走不通,现在却都眼巴巴地自己赶着上来了,把他简直乐开了花。
古月安也没怎么限制他,就一个要求,别来烦他。
他自己该易容出去喝茶喝茶,该睡觉睡觉,反正武功暂时也练不了,风筝也找不到,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京城里这几天也显得很平静,仿佛前几天的那一场风雨不存在一样,无论是大相国寺主持大智禅师的死,还是京城扛把子厉小种的死,又或者是病书生狄秋风的死,更甚者兵部尚书李云敦的死,都没有泛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大家还是照常生活。
皇帝也正常上朝了,之前才显露了一点端倪的京城暗涌,现在也早就渺无踪迹了。
不过古月安也无所谓,反正别来烦他就好。
倒是有一点很让人惊讶,或者说,古月安其实也料到了,那就是本来和他水火不容的太子殿下陈睚眦,好像是那天和他一同在小桔宫里并肩作战已经冰释前嫌了一样,居然是在这半个月里连续三次发来了邀约,邀古月安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时邀请古月安的还要那位宁王殿下。
古月安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就当不知道。
反倒是那天夜里的那个青龙司的七卫卫长夜末,古月安倒是约了他好几次一起喝茶。
也不为别的事,就是嘱托他办一件小事,要是他在京城里什么时候见到了长生剑宗的长门大弟子越子离,一定要告诉他。
不过半个月过去了,古月安也没得到越子离的消息,看起来不是他还没有回来,就是藏得太好了,连青龙司的人都发现不了,古月安绝不会认为他已经死了,像越子离这种人,没那么容易死的。
这一天又到了快下午时分了,京城里难得的大半个月都是大太阳的好天气,暴雨都没露面。
在渐渐升高的气温里,古月安刚吃完了一顿从福寿楼买来的红烧狮子头,正要喝京城里这个时日还没有太多店供应的冰镇酸梅汤舒爽一下的时候,曾静恒就进来了。
这个小猿猴这些日子有些发福,人长胖了许多,倒是没了以前干瘦猥琐的模样,渐渐有了些贵气,这应该也是仰赖他这些日子在百晓生里混得不错的原因,经过上一次春闱他担任主力演说为京城百姓和王公贵族熟知以后,他现在已经彻底脱离新人期进入百晓生的中层,成为百晓生三把红纸扇五把白纸扇中的其中一把白纸扇,已经可谓是位高权重。
只见这家伙一进来,就立刻拉开了衣服领子直喊热,一点没有外面已经当了百晓生白纸扇的觉悟,活像只肥猴子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拿起古月安还没喝的冰镇酸梅汤就灌了下去,道:“京城这是什么鬼天气,这么多天没下雨,简直要闷坏我了,还是彭城好,一年四季雨水充沛,湿润暖和,哎,真是怀念在彭城的日子啊。”
“那你回去呗。”古月安眼皮都没抬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去是个好东西,不管是谁都要拿出来怀念一下,可真要他们回去,一半人多半是不愿意的。
“那我可不回去。”曾静恒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还是没有凉快下来,反而是汗水不停地往下掉。
“说吧,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要是你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刚刚你抢了我一碗冰镇酸梅汤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算了。”古月安慢条斯理地摇了一下旁边的铃铛让伙计上来再点一碗冰镇酸梅汤,一边威胁着曾静恒。
“这……你……”曾静恒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临头又有些不敢说了,最后只得垂头丧气道,“是查到了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用。”
古月安在这半个月里也不是完全没做事,起码他在找风筝这件事情上,下了很大功夫。
又是拜托青龙司的人,又是拜托曾静恒。
曾静恒现在贵为百晓生白纸扇,很多江湖秘闻都可以在百晓生查证,所以古月安这也不算是问道于盲。
“说吧,查到了什么?”这时门开了,开门的伙计早就和古月安混熟了,很是乖觉地端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上来,古月安随手给了一锭银子,畅快地喝了起来。
看得一旁的曾静恒直吞口水。
“去,给这位……公子也再拿一碗上来。”古月安哪里不知道他心思,笑着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我查的这个白玉京,可不普通,相传……”等到门一关上,曾静恒立刻压低了声音说了起来。
古月安当然不会明言他要找风筝这件事,只是说他想要查一个叫白玉京的组织。
结果曾静恒说的都是他知道的事情,而且听起来根本没他知道的多。
不过也是,他的消息都是第一手消息,白玉京凤楼龙女亲自告诉他的,肯定比曾静恒从旁调查的要详细的多。
听了半天都是过时消息,古月安有些犯困了都,正当他打算打断曾静恒的时候。
曾静恒喝了一口新上来的冰镇酸梅汤,道:“我最后翻到的一个消息是,在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人,在同一个地方见过这些人神奇的出现又消失,我怀疑,那个地方就是白玉京的入口。”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古月安听到这里真是恨不得把面前的曾静恒打一顿,是不是演说当久了都喜欢吊人胃口。
“昆吾山,在北山之北,不算是一座名山……”曾静恒还待说下去。
古月安却是已经起身走了:“行了,今天的事就算了,你慢慢喝汤吧,想喝多少都可以,自己点。”
古月安一路疾行回了古府,将百忙之中的王麟叫了过来,说道:“快给你安哥我安排一下,我要即刻启程去昆吾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哥你……好端端地去昆吾山干嘛?”王麟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急事,你给我安排就完事了。”古月安简直急不可耐,恨不得直接就拔腿飞奔去了。
“哦……”王麟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照做,可是他转身才走了一半,忽然大叫一声,“哎呀,安哥,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有人求见,说是昆吾山故人。”
“你说什么?!”古月安简直就要把王麟整个人给提起来了,“人呢?”
“走……走了啊。”王麟顿时满头大汗,他和古月安认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古月安这么激动暴躁的时候,“不是安哥你说……外人一概不见吗?我就给……打发……走了。”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古月安一个激动把他打死了。
“你……”古月安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哦……对了对了对了!对方还留下了一封信,安哥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王麟猛地想起了一个可以将功补过的机会,连忙狂奔了出去,又狂奔了回来,将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递给了古月安。
古月安火急火燎地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今夜戌时初一刻,南门小桔馆,不见不散。”
看着那上面的字迹,古月安又不由得怔怔出神,只因为,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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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初一刻还没有到。
古月安坐在马车里心情忐忑,不,应该说是心情起伏波动,简直犹如潮起潮落。
只因,那张字条上的字迹,和那一日他与张落尘对决前,送来的那张写着千年一遇的字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那张字条到底是谁写的,他心里其实大概是有些数的。
而现在,那张字条的主人居然和风筝牵扯在了一起,怎么能不让他心情平静。
一想到,若是风筝就是那个人……
他就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是,很奇怪。
但毫无疑问,他一定要见一见那张字条的主人的,不管如何。
他觉得自己已经有那么一点点癫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没有真正谈过恋爱的,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大抵觉得自己是喜欢上风筝了。
还是很喜欢的那种,忘不掉。
所以他天还没有黑就让王麟拉着自己到了南门,在距离那个叫小桔馆的地方不远处,无比忐忑地等待着时间到达。
“戌时到了吗?”他有些焦躁地掀开车帘问了一声。
“还没有,我说安哥,这是你这个时辰里问的第十八次了,你要是真心急,就赶紧出去吧,我也好回去,一大堆事等着我呢。”王麟也是好久没有当车夫了,也算是难得的悠闲时光,他这些日子不仅要管古府大小内务,还要处理各种江湖纷争,实在是累的够呛,本来他还觉得挺舒服的,结果古月安实在是有些烦人,他都忍不住要说他了。
这也太怂了吧,这是他没敢说出口的。
“呃……十八次了吗?我记得才十五次吧……”古月安听了自己都很有些尴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他是第一次这么在乎自己的穿着打扮,简直有一股要去相亲的味道。
“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他又忍不住问王麟。
“很帅。”这个词,是王麟跟古月安学来的。
“具体呢?”古月安觉得王麟在敷衍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安哥,你不用这么不自信吧?哪怕你脱光了在大街上走,京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完全不会介意的,各个都想嫁给你。”王麟这话不错,以古月安现在的名望,再加上他本来就年轻,又有钱,武功又好,哪个女的在乎他穿什么。
“这个不一样……”古月安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干脆也不待在车里了,直接跳下了车,道,“行了,你回去吧,以后给我换个机灵点的车夫,你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是,安哥。”王麟强忍着笑,等到古月安走远了,他再也忍不住地狂笑了起来。
“干。”古月安背着身,给了王麟一个中指。
但等到走到小桔楼附近,他立刻就端正了自己的身形,先是咳嗽了一声,才走到了门口,对着守门的卫士道:“这位朋友,我是受邀在今夜来访的客人古月安,烦请通报一声。”
那卫士看了一眼古月安,居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很是平静地说道:“进去吧。”
古月安心中暗叹,不愧是皇家承办的地方,守门的人气度都是非凡。
进了门,古月安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暗香袭来,颇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守在门口的一个宫装的高挑婢女看了一眼古月安,道:“是古先生吧,那一位已经在楼上等您了,还请跟小婢来。”
说着,就当先带路朝着楼上走去了。
古月安也不说话,一路跟着上去,楼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什么人。
一路踩着木质的楼梯上了二楼,忽然有琴声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曲声幽幽,古月安听不太懂,但也觉得隐隐好像被拨动心弦。
那宫装的高挑婢女最后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面前站定,曲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古先生请进,小婢告退了。”那婢女说着便退走了。
古月安原本想要叫住她,可偏偏又有些不想叫住,最后只能看着她消失在了楼梯口。
在门口站了很久,古月安一直没进去,曲声也没有停。
古月安就一直在门外听完了整首曲子。
曲声收歇,古月安还是没有动作,倒是屋子里传出了一个声音,道:“古先生还要屋子外面待多久?”
“……琴声婉转,古某沉醉其中,一时忘了周遭,还请……莫要怪罪。”古月安听到那个声音,松了一口气,又或者是,心里一下子失望了。
只因为,那并不是风筝的声音。
风筝的声音虽然平平淡淡,却犹如春雨润无声,淡的人心醉。
这个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清冷异常,叫人第一时间想起了天上的寒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风筝。
她们不是一个人。
古月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请进吧,古先生。”屋子里的人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古月安虽然心中微微失望,但也迅速平复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心态,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里,他没什么包袱了,径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却是没有见到本人,只因为有一道珠帘挡着,抚琴的人在帘后,模模糊糊看不清模样。
“请坐。”那帘后的人又说道。
“多谢。”古月安看着地上有一块坐垫,也不客气,就坐了下去。
“刚刚古先生说沉醉于琴曲,那么古先生可知我刚刚弹得那支曲子叫什么?”帘子后面的人问道。
“实不相瞒,刚刚只是古某人附庸风雅罢了,其实古某听不懂,只是古某知道弹得的确好,雅曲当赏亦当敬,所以没有贸然打扰。”古月安放开了心态就随便说了,也无所谓了。
哪怕珠帘后面那个人,在名义上,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关系最亲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先生可知我今夜邀你来所为何事?”珠帘后的人听了也不生气,声音依旧清冷如月,给人一种,她好像没有喜怒的感觉。
“实在不知。”古月安很诚实,他的确不知道,他只以为她就是风筝。
“风筝临走前让我告诉你,让你好自珍重,那个故事,就让它永远留在那个没有完结的地方吧,不要再去找她了。”珠帘里的人缓缓开口。
“你见过她?什么时候?”古月安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想要站起身,又忍住了。
“十天以前。”她顿了一下,又道,“她不想见你,算了吧。”
“多谢。”古月安只是这么说,反正他现在知道了白玉京的线索,大不了直接打进白玉京,“请问还有别的吗?”
“倒是没有了。”
“如此,多谢。”古月安站起身,长身一揖到地,“古某告辞了。”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等一等。”倒是珠帘后的人叫住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请问还有何事?”古月安不解。
“古先生……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古月安沉默了一下,终于挑明了说,“陈郡主,你我虽然有些牵连,但你我也都清楚,那不过是一些意外和巧合,大家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你不愿意,我也不想惹这身骚,所以……告辞了。”
“……”珠帘后的人不再开口。
一直到古月安开门。
“古月安。”她忽然又叫道。
“什么?”
“转过身来。”
“什么?”
“你转身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的心忽然跳了起来,他转过身,然后呼吸都停滞了。
因为他见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丽。
那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孔,古月安在转身的一瞬间想起了那句话,秋水为神,玉为骨。
那是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美丽,就如同她的声音一样,应该和天上的明月一样高高悬挂,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古月安的窒息立刻结束,他笑了笑说:“郡主这是何意?”
“只是听风筝说,你说我可能是个丑八怪,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罢了。”她还是那么冷冷清清的话语,说的却是很有些莫名其妙好像小女孩一样的话语。
让古月安实在哭笑不得。
“告辞。”古月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陈郡主……
实在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我已完成风筝托我办的事了。”
“恩。”最后出门前,古月安了无兴趣地应了一声。
走出小桔馆,古月安还是觉得很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那种郁闷。
这叫什么事啊?
走了几步,他发现王麟并没有走,而是靠在车上正在睡觉,他走过去,咳嗽了一声。
王麟醒了过来,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古月安道:“安哥,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快?”
古月安很有些尴尬,又咳嗽了一声,没有解释,只是上了车,说:“回去了。”
王麟也不问了,只是高喊一声走咯,就一挥鞭子开始赶车。
古月安却是在车上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整件事都透着一种古怪,他想了半天,这陈郡主今晚把他叫来就是纯粹想要羞辱他一顿?
不过从她最后的表现来看,好像也不无可能。
太像个小孩子了,有小孩子脾气也很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不禁摇头苦笑,手下意识地在车壁上敲击了起来,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所敲击的正是之前在小桔馆里,陈郡主弹奏的那首他并不知道名字的曲子。
“可以啊,安哥,你这首《有所思》有点意思,你这是刚刚去小桔馆现学的吗?”王麟一边赶车,一边忽然赞叹道。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古月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很有些惊讶。
“《有所思》啊,是首情歌,讲的是女子思念情郎又不敢说出口的情思,嗨,安哥,你一个大老爷们学这个也不行啊。”王麟很有些侃侃而谈地道。
“我说王麟,你可以啊,你一个赶车的,还懂这些弯弯绕啊。”古月安很是惊诧,“你不会是瞎说吧?”
“安哥,你这就是瞧不起人了不是?哥们以前其实是想当个乐师的,这是正经学过两年的,不可能瞎说。”王麟有些不服气了,“不过安哥,你这就进去一会,就学了首曲子,悟性不错啊,以后改行吧?”
“去。”古月安不想和他瞎贫,坐回了车里,又下意识开始敲击那首曲子。
脑子里却是在回想之前和陈郡主见面的一幕幕,古月安是有被动技能【过目不忘】加持的,那些画面完全就跟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不停来回播放。
“……古先生可知我刚刚弹得那支曲子叫什么?”
“古先生……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古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
“转过身来。”
“什么?”
“你转身就知道了。”
为什么她要问自己这首曲子叫什么呢?
为什么几次三番都不让自己走呢?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转身看她的容貌呢?
真的只是为了羞辱他吗?
为什么……又要弹一首,叫《有所思》的曲子呢?
世间曲子千千万,何以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男子弹一首这样的情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我已完成风筝托我办的事了。”
古月安忽然记起了陈小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风筝交代陈小桐对古月安说了那么一番话,她说了,可那番话风筝以前其实已经说过,再说一次毫无意义,实际上,真要说起来,风筝的确还有一件事是欠着古月安的,那就是,她还没有给古月安看她的真容。
联想到陈小桐最后做的那件极其荒诞又莫名的事,以及那个极度孩子气根本和陈小桐整个人的气质不符的理由,一个他应该想到却始终没有那么去想的念头终于在脑海里浮现,
“回去!老王,给老子回去!”古月安连忙对着王麟大吼。
“回哪去啊?”王麟糊涂了。
“算了。”古月安自己直接跳了车,运起了全身功力,也不顾惊世骇俗了,风驰电掣般朝着小桔馆而去。
他一定要去验证一件事情。
结果等到他到了小桔馆,硬闯了进去,却是被告知,人已经走了。
他急忙出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就在此时,京城的官道上。
一队车驾正在缓缓向前,在精美的马车里,坐着一对主仆,小姐和侍女。
此时,一番对话正在她们之间进行。
“小姐,你怎么从刚刚就一直在笑啊?”侍女奇怪地问道。
“有吗?”小姐立刻不笑了。
“有啊,说起来,小姐你这一次回来了以后,就好像开朗了很多呢,爱笑了,这很好呀,夫人和老爷肯定高兴。”侍女高兴了起来。
“我只是被气笑了。”小姐冷声说。
“啊?谁敢气小姐?!这么大胆子!”侍女立刻同仇敌忾。
“一个傻子。”小姐又忍不住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姐,你又笑了,这个傻子真的有那么惹人生气吗?”侍女担忧了起来。
“有,特别气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傻子,人又傻,又不学无术,还要装的很有风度的样子,简直一无是处。”小姐笑意更浓了。
“啊,这样的人啊,那小姐还是不要再气了,不值得。”侍女很善解人意地开导道。
“不行啊,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这个傻子,气的睡觉都睡不着,恨不得踢他一脚,打他一拳。”小姐摇头。
“啊?那……我让……我葛大叔去把那个傻子抓来,让小姐狠狠踢他,打他,我也帮小姐打他,打死他,这样以后小姐就不会烦恼了。”侍女赶紧出主意。
“也不行,要是他被打死了,打坏了,以后就找不到这么傻的人来让我生气了。”小姐还是摇头。
“啊……小姐,你到底是气他……还是喜欢他啊……”侍女说完这句话,立刻感觉自己失言了,连忙吐了吐舌头。
“风月啊……”小姐也没生气,只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找个什么样的人嫁了?”
“啊?小姐,你……你不要我了吗?风月……风月一辈子都不嫁人,陪着小姐。”侍女说完又发现自己失言了,“我的意思是小姐嫁人了,我也不嫁,就陪着小姐,等……等一下,小姐你该不会是……要嫁给那个傻子吧?”
“恩。”没想到,小姐直接就承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不行啊!”风月急了起来,“小姐,那个傻子,人又傻,又没风度,还不学无术,夫人和老爷不会答应的,而且,真的不好,根本配不上小姐,天下间也只有越少侠,还有……还有那位古大侠,才勉强配得上小姐。”
“可是小姐觉得越少侠不好,古大侠也不好,就是那个傻子好。”小姐还是笑,但此时笑意已经是很淡淡的那种,很平静,很安心。
“为什么啊?”风月越发急了。
“因为这个傻子虽然人很傻,又没风度,还不学无术,可是……”小姐笑得越发安心了,“这个傻子又会做饭,又会照顾人,还会唱歌,又会讲故事,总算是还有那么一点不气人的地方。”
“那……那也没什么好的啊。”风月吭吭哧哧,不敢太反驳小姐,可又觉得不行。
“是啊,没什么好的,可是天下十七州,边地海外,茫茫昆仑草海万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傻子了。”小姐轻声说,“除了他,天下多无趣啊。”
“小姐!”
“来者何人?!”就在此时,外面的护卫忽然大喝。
“瞧,傻子追来了。”小姐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站在车驾前心潮澎湃,面对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人,他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近乡情怯,大抵就是类似的境况吧。
“来者何人?”那守卫在车驾前的护卫第二次喊出这句话,整个人如临大敌,只因他已经察觉到,这个忽然闯出来的年轻人不简单,很不简单,“你可知这是……”
说到最后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只因他忽然发现面前的年轻人,好像有些眼熟。
“阁下是……古月安……古大侠?”那护卫蓦然间想起了这些日子里天下轰传的大英雄古月安的画像还有关于他的描述,这些都是身为陈公府的护卫应该知道的重要消息。
不会错,眼前这人……就是古月安,大破边人的古英雄。
也是,陈公府名义上的,郡马爷。
难道说,这位是气不过当初不被公爷重视,还被公府里的人暗中追杀,现在居然是来公然抢人了?
护卫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些大人物之间的错综复杂的事情他管不着,但是身为一个护卫,他的职责就是保护郡主,绝对不能让郡主出事。
可是面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在江湖上成名了三十年的葛彬却是有些没有自信了起来,本来,作为陈公府里少有的先天化境高手,在陈公府里除了陈国公陈珙他也不需要太在意其他人了,平时他自己也自视甚高,自觉天下尽可去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个年轻人,这个叫古月安的年轻人,实在不一般,别说是先天化境高手了,据说他连宗师高手都已经可以力战了,这是何等的可怕。
葛彬不得不小心谨慎,乃至紧张。
“正是古某。”古月安也不客气拱了拱手,也算是打破了刚刚的尴尬。
“古大侠,在下乃是陈国公府护卫葛彬,人微言轻自不必讲,但我身后的乃是国公府的重要人物,还望古大侠看在公爷的面上,让出一条路来。”最终葛彬还是搬出了陈珙的名头,他自己实在没有把握,宁愿丢点份,也不愿意失了手栽了跟头,从此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
“我……葛先生误会,我只是,想要问车里的那位几句话,并非是要做什么。”古月安也看出来葛彬误会了什么,但其实,如果说,事实真的如古月安猜测的那样,说不得,哪怕误会了古月安也要把车里的那位抢走了。
“这……恐怕小人做不了主,还得问问我家主人……的意思。”葛彬听了古月安这句话,暗自松了一口气,正要回身请示车里那位。
结果车里那位自己先开口了:“古先生,何故去而复返,又拦我车驾?落了什么东西吗?”
“的确落了点东西。”古月安虽然听着那清冷如月的声音,总觉得无法和风筝那温润如雨的声音结合起来,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哦?可是我这里并没有什么是古先生的东西,还是说,古先生怀疑我偷了你的东西?”车里的人的声音一直都好像没有感情波动,丝毫不为古月安的话语有任何异常。
“你的确偷了我的东西。”古月安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胆狂徒,休要乱说,我们家小姐怎么可能会要你的臭东西!”里面的主人还没开口,倒是忠心的侍女已经喊了起来。
葛彬也是又变了脸色,再次如临大敌,他看出来了,古月安说是说不是来找事的,其实就是,郡主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偷别人的东西,四周围的护卫也是露出了愤慨的神色,哪怕这个古月安名震天下,是什么大英雄,也绝对不能就这么血口喷人。
“我可没有乱说,你家小姐的确偷了我的东西,还是很重要的东西,她偷了我的心,我说的对吗,风筝?”古月安倒是平静,他见过了恶风恶浪已经太多,现在这种小场面丝毫无法让他紧张起来。
“你!你究竟在乱说些什么,古月安,古大侠,就算是你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你也绝不能这样信口污蔑一位大陈的贵女,你可知我家小姐的郡主是皇帝陛下亲封的,陛下待我家小姐如同己出,至于说风筝,这里根本没有风筝。”车里的小侍女据理力争。
车外面的葛彬等一众护卫却是有些后知后觉起来,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老江湖了,风月也都见识了不少,男欢女爱之事自然比一个小侍女懂得多,一听古月安那句话,他们就有点明白了,这不是来找茬的,这是来找爱来了啊。
一时间,大家看着古月安的眼神都是有些古怪。
莫非说,当初虽然公爷表面上是不承认这位姑爷,实际上他早就和郡主暗通曲款了,只等这位姑爷一飞冲天了。
这么说起来,以古月安今时今日的地位,公爷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古先生,怕是你误会了什么,不过我也知道你对风筝用情已深,思念成疾也不奇怪,可风筝的确早在十日前就离开了,你莫要再想了,念在你一片痴情,走吧,大家也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陈郡主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是平平淡淡,冷冷漠漠。
“风筝,我知道是你,别装了,你今夜找我去小桔馆就是为了要和我相认对吧?那首曲子,是《有所思》,是一首情歌,是说女子思念情郎又不肯说出来的情思,你弹给我听,就是想让我知道你的情意,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古月安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几次三番出言挽留我,就是想让我认出你来,你最后一定要让我看你的容貌,就是因为你曾经答应我要给我看你的真容,所以你最后才会告诉我,你已经完成了风筝的托付,因为你就是风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驾四周围的护卫,包括葛彬都已经呆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但听起来的确就是外面这位和里面那位已经暗通曲款了没错。
他们看着古月安的眼神已经无比暧昧,握刀的手也放下了。
“无耻!无耻狂徒,你!”车里的小侍女似乎是已经被气疯了。
但很快就被车里的郡主打断了,郡主还是平静,说:“古先生,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风筝,你一定要这样吗?”古月安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要豁出去了。
本来应该如临大敌的葛彬一众护卫,现在却有点不知道该警戒还是该让开,毕竟这种小两口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搀和。
“古月安!我警告你,哪怕你现在是什么救国大侠,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都会禀告老爷夫人的,我劝你还是快快退去,否则……”车里的小侍女也不知道是难以接受自家小姐忽然多了一个心上人,还是实在不是很喜欢古月安这个傻子,异常激动。
“曾经……”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古月安要硬闯马车的时候,古月安忽然跪在了地上,表情无比认真深情伤感地说道,“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最后一句话落地,一颗眼泪也成功从古月安的眼角滑落。
葛彬他们已经不是呆住了,他们简直就想要痛哭流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深情的男人,他们已经一点都不想拔刀了,如果可以他们只想把这个男人送上马车,帮他和自己的爱人团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里,小侍女风月满脸通红地看着自家小姐艰难地说道:“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肉麻……哎呀,羞死个人了!”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通红的脸。
“看吧,我就说,他这个人虽然是傻了一点,但是好在很会讲故事,情话也说的很好听。”小姐自然知道这段话是出自《大话西游》,这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外面的男人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小姐……”小侍女现在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全身发软,又有点想哭。
“好了,你下去吧,然后把他带上来。”小姐还是无比平静地说道。
“啊?”小侍女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下车了。
一下车,她就看到了还跪在地上,脸上眼泪还没干的古月安,她又愣了一下,然后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不情愿地说:“喂,别哭了,小姐让你上去。”
“啊?哦。”古月安连忙擦了眼泪兴冲冲地朝马车上走去。
以葛彬为首的护卫都是露出了一脸欣慰的表情,他们还打算继续看好戏,却是被小侍女一声娇喝:“喂,你们几个都跟我过来,别想偷听什么!”
护卫和小侍女不情不愿地走了,古月安则是终于得偿所愿,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车帘,却是只看到了一个娇柔的背影在车里的灯光下显得朦朦胧胧。
“我……我上来了啊。”古月安吞了口口水,有些忐忑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来吧,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刚刚跪在地上说假话的勇气去哪了?”倒是车里的人依旧大方得体。
“哦……”古月安哦了一声,慢慢上了车,发现风筝是背对着他坐着的,好像还在生气,于是他越发不敢发出声音,过了一会才说,“我刚刚……没说假话。”
“可那不就是一段假情假意的骗人的话吗?”背坐着的郡主说道,在《大话西游》的故事里,说这段话的时候的至尊宝的确还是假情假意。
“话是假的,心是真的。”古月安急了起来,“风筝,你跟我走吧!”
“我不跟。”风筝很坚决。
“为什么啊?”古月安更着急了,这不都让上车了,怎么还不行啊。
“你自己说的啊,我们虽然有些牵连,但大家都清楚,那不过就是一些巧合和意外,大家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我不愿意,你也不想惹一身骚啊?”风筝一字一句,几乎将古月安之前在小桔馆里说得话复述了一遍。
“那……那是对陈郡主说的。”古月安讪讪。
“我就是陈郡主。”风筝毫不客气。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还记仇啊!”古月安简直气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记仇了怎么了?”风筝理直气壮地反问。
“没……什么。”古月安小声**。
然后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万军丛中杀个七进七出,于无数人中斩杀边人大君力抗边人最强骑兵也不过等闲事的大英雄古月安,此刻在陈郡主的马车里,一筹莫展。
“噗哧——”就在古月安无计可施的时候,风筝自己先破颜笑了起来。
“风筝,你原谅我了!”古月安心神振奋。
“没有。”风筝立刻又不笑了。
“可你刚刚明明笑了。”古月安很委屈。
“我是被你气笑的。”风筝顿了一下,又说,“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傻,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想了半个月都没有想明白。”
“是,我傻……”古月安还能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仅傻,还不学无术,你说《有所思》这种基础曲目,是个人都知道,你居然不知道?”风筝再次批判。
“对,我不学无术,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学习。”古月安心里是开心的,肯说话就是好事。
“还没有风度,人家一个女孩子三番两次挽留你,还给你看了多少人想看都看不到的真容,你居然冷言冷语。”风筝说到这里就更生气。
“对,我根本没有风度。”古月安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杀了自己。
“你还幼稚。”风筝批了古月安第四罪。
“啊?”前面几项古月安都认了,这幼稚,难道不是说您自己吗……
“你说我的侍女多惹人怜爱,说你两句怎么了?你还跟人家斗嘴!”
“我没……”古月安差点说漏嘴,“对,真的很幼稚。”
等了一会儿,古月安还在低头准备接受教育,但是久久没有了,他忍不住抬头说:“还有呢?”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风筝那张宜喜宜嗔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原谅我了?”古月安这一次不敢这么自信了。
“没有。”果然。
“还有件事情你没说清楚。”她虽然说没有,眼神却是已经如同秋水一样晕开来了。
“什么?”古月安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清楚了,难道说,是跟顾长安的事……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对,那个荷包,回去就放起来,千万不能再带在身上了。
“你之前说如果我们还能遇见,就怎么样?”这是大风暴他们分开前的话,她居然还记得。
“啊?哦,那件事情啊。”古月安想了一下,眼珠一转,却不打算立刻说出口了,他想到刚刚被批判的那么惨,打算也反击一下。
“我是想说,如果我们还能遇见,我就……”他特意拉长了语调。
风筝面上虽然平静,可是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她很在意,甚至有些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她就听到古月安说:“我就让你高攀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本来风筝已经做好了要说出那个字的打算,可是古月安这句话让她气的恨不得真的打死他。
“既然如此,好,你走吧。”风筝冷声道。
“好啊,再见,别送了。”古月安做出了一个急不可耐要下车的动作。
时间,有那么一刻停滞。
下一刻,风筝正气的头晕的时候,猛地古月安忽然回身,直接朝着她扑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风筝惊恐。
“嘿嘿嘿,小娘子,你说我要干什么呢?”古月安整个人压了上去。
明明武功已经接近宗师的陈郡主,身为白玉京这一代的凤楼龙女,旱蛟都可力战,此刻却身若无骨,像只孱弱的小绵羊一样无助可怜。
下一刻的下一刻,唇齿相交。
又是忘情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地间一片寂静,只剩下两颗心在跳动。
一直到,两个人的出色的耳力都听到了外面不远处的小声议论声。
“哎,这么久啊,小姐在里面和那个臭男人干嘛呢,不会……出事吧?葛叔,要不你去看看吧?”小侍女担心地道。
“不不不,小月姐,你葛叔我可不去,这肯定出不了事,不会出事,哪怕出事,那也肯定是喜事,喜事。”葛彬连忙推脱,说道后来却又是暧昧十足。
下一刻,其他的护卫也是心照不宣地低笑了起来。
“喂,你们都乱笑什么呢,小姐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呢!”小月姐很生气。
“这个,小月姐,你年纪还小,以后就明白了,啊,天色不早了,诸位兄弟,我看我们还是扎个营休息吧。”葛彬说了几句,连忙转移了话题。
“是极是极,葛大兄高瞻远瞩。”其他人都是复议,然后真的准备扎营去了。
“诶,你们……”小月姐简直要气死了。
然后古月安就发现自己被推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不是很强硬的那种,只是绵柔柔的,不着力。
事实上,现在的风筝也的确绵柔柔的像团云一样,又像团水一样瘫倒在她怀里。
“好了吧,放开我。”哪怕是功力精深如她,也是微微喘息,面色如桃花一般鲜艳。
“我不放,你看你都病了。”古月安说着装模作样地还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再不放,我要叫了。”风筝没好气。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会理你的。”古月安嘿嘿笑着,又凑了上去。
风筝却是好像认命了一样,不动也不挣扎,结果忽然,她就听到古月安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是想说,如果我们下一次遇见,你就嫁给我吧。”
“不行。”风筝愣了一下,很坚决地说道。
“为什么。”古月安真急了。
“至少……现在不行。”风筝还是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看着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太仓促了。”风筝被古月安看的有些慌了。
“嗨,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真不肯,你放心,我肯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去姑苏娶你的。”古月安拍了拍胸口说道。
“嗯。”风筝点了点头,却总是好像有了一点心事。
“对了,你干嘛要取个假名骗我啊,风筝,骗的我好惨……”
“不骗你,难道我跟你说我就是陈郡主吗?你傻我不傻。”风筝翻了个白眼,“不过其实也不算是骗你,风筝也算是我的名字,因为我陈名鸢,小名就叫风筝。”
“哦……这样啊,小风筝。”
“是风筝,没有小。”
“好吧,小风筝。”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风筝,嘻嘻。”
“随你吧。”
“喂,大傻子,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我要回姑苏,因为……”
“行了,我明白,结婚前两个人不能见面的,你等着我吧,我会尽快去姑苏提亲的。”
“嗯……”
……
那一夜很长,两个人却只是在车里说了一夜的话,什么也没做。
等到天亮的时候,陈鸢坐着马车南下了。
古月安却并没有再去追赶,因为风筝虽然飞远了,可是他知道,那根线却已经被他紧紧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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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十里,桂花已是飘香。
忽的,只见一片桂林之中,一道人影急速闪出,随后他一个踏步,又是高速移动,瞧他那模样,就仿佛是后面有一万个人在追赶他一般。
他的身后没有一万个人在追,只有五个。
不多,却也不少。
这五个人的速度丝毫不差那逃窜之人分毫,前逃后追,居然咬的死死的,难解难分。
那逃跑之人又是一个闪身,察觉到光靠跑是甩不掉后面的人的,他脚步一顿,双手摸向了背后背着的一只巨大的匣子,下一刻,他双手各摸出了两把造型古怪的弓弩,对着身后看都不看地发射,随后,他迅速换弩,一息之间,从他背后的匣子里连换了三次弓弩,共射出了六箭,每一箭都是以不同的角度射出去,看似是完全没有头绪地乱射。
但实际上,只有后面五个正在追赶他的人才知道这六箭射的有多么的刁钻和棘手,他们的速度瞬间被缓了下来,因为他们必须躲闪那六支箭,那六支箭全部射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而且,已经追杀了这个人快半个月的经验告诉他们,这个人的箭绝对不能硬接,他们已经有不下五十个弟兄已经死在了他的这种弩箭之下,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的下一支弩箭里藏的是炸药还是毒药,又或者是暗器。
只能躲,不能接。
距离被拉开,那个射箭之人射箭继续向前奔跑,前后转换不超过两息时间,可以说是一气呵成,这一套动作不知道练了多少次了。
随着一阵爆炸,那五个人冲了出来,却是已经只能看到那射箭之人的背影,但他们丝毫不气馁,只是朝着那个人大喊道:“小子,你这一次跑不了了,敢来京城就是自寻死路,我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射箭之人却是根本不听他们放屁,跑得越发快了,只是就在他一脚踩上前面的一处坡地的时候,他忽然像是踩到了蛇一般,整个人一个翻身,迅速地撤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刻,他脚踩的地方,一张带着幽蓝色刀刃的铁丝网骤然收缩了起来,若是他闪慢了片刻,便要变成网中之物,而且从那些网上带着的幽蓝色刀刃来看,明显也是淬了剧毒的。
可是袭击并没有就此结束,他人还在空中,四面八方已经不断响起刺耳的箭矢破空声。
一瞬间,他已经被箭雨包围,眼看着就要被射成刺猬,他整个人在空中忽的又是凭空一跃,以一种根本不可能的姿态,在明明力竭的时刻,又是一个飞升,居然是完全躲过了所有箭矢的包围。
光是从他这一手轻功,已经足够在武林中称道,可是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强行又飞升了一个阶段以后,居然还有余力,他整个人像是一根羽毛一般在空中飘着,一时半会似乎根本掉不下来。
在飘的过程中,他的手再次朝着身后背着的巨大匣子里抓去,这一次,他连续抓了又放,放了又抓,一共八次,八次射击,在瞬息之间完成,他的背后的匣子里就像是有无数把弓弩,无数支弓箭存在一样,只要他伸手,就会有。
八次射击结束,十六支弩箭飞射而去。
下一刻,就听到一片闷哼声,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六声,他居然是箭无虚发,出手十六次,就击中了十六个人,在箭术修为上也是堪称强悍。
十六次出手结束,他才堪堪落地。
一落地,他四周围就出现了十个人。
这十个人里有五个就是之前那五个,剩下那五个也是丝毫不弱于之前那五个。
一看到十个人在朝着自己围拢,那弓弩厉害轻功也十分了得的人忽然双手一开,朝着四面八方将一大团白色的粉末撒了出去,一边撒一边大喊道:“小心毒药!”
那十个人立刻躲闪,有一个人躲闪不及被那粉末撒了个劈头盖脸,立刻惨叫出声:“我完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吼完,他发现自己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只是眼睛很痛,嘴里还有一股生面粉的味道。
“马的,上当了,这小子又使诈,这次是面粉,大家伙并肩子上!”那被撒了一脸毒药的人恼羞成怒,含怒出手,这一路上他们被这人的层出不穷的诡计搞得头昏脑胀,经常说是毒药其实是石灰,面粉,沙子,但也有可能是真毒药,所以他们也不敢不躲,结果这一次又中招了。
“小心毒镖!”面粉撒开,顿时粉尘飞扬,在粉尘里那人又喊了一声。
被撒了一脸面粉的人顿时想躲,结果忽然,耳边听得一声呼啸,却是粉尘之中一把长刀直刺而来,一刀插中了他的心脏。
粉尘落下,只见那人一手提着一把雪亮的长刀,一手将身后的匣子拿了下来不知道做了什么改变,居然变成了一块巨盾护在了身前。
“老五死了,替他报仇!”还未开战,已经先死一人,其他九个人顿时更怒,这一下他们也根本不留手了,功力全开,九个人里九个人的武器上都是锋芒显露,居然都是半步宗师的人物,其中一个不仅刀上有刀芒,全身气芒也是四射,居然是一位先天化境,此外,还有三人身后有虚影浮现,赫然是寄灵武者。
九个半步宗师级的高手,其中又有先天化境,还有三位寄灵武者,这样的阵势,哪怕拿去对付一位才入宗师境的高手也是绰绰有余了,居然是对付一个看年纪明显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可那持着刀盾的年轻人却是夷然不惧,笑声道:“小爷一路上被你们追了不那么久,一直都没动真格,今天就让你们这群臭鱼烂虾知道,什么叫刀盾在手,天下我有。”
说罢一挥手中长刀居然是率先攻了上去。
那九人哪肯罢休,立刻紧咬着合围起来。
本以为是一击之力便可将这年轻人的盾牌击破,结果还未接手,那年轻人背后忽然飞出一条鬼魅般的身影,一刀抹向那当先面对他的人,直接就脖子暴血而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子实在阴险,居然还有武灵,大伙小心了!”又损失一人,剩下八人更加暴怒。
一番酣战,那年轻人的刀盾固然守的滴水不漏,又有武灵从旁不断骚扰,又或和他合体对敌,可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
过了六十招,剩下的八个人里又是死了两个,可那年轻人也是被突破了盾围伤了要害,长此以往,他也是必死。
就在又一次合围来临之时,年轻人忽然又大叫道:“小心毒药!”
说罢又说一团白色的粉尘四散。
“小贼,一次也就罢了,两次三次,你当我们是白痴吗?”剩下六人已经不上当,还要进攻。
却听那年轻人一边喘息一边长笑道:“这次是真毒药,我自制的越喘气死的越快,你们千万别再运功了,越运功死的越快,小爷不陪你们玩了,再见!”
一声呼哨,那年轻人居然已经羽毛般飞掠而去。
剩下六个人面红耳赤,不敢再追,只因他们一运功就发现自己的确心跳加快,全身刺痛。
“该死的小贼,绝对不能让他去那个地方,绝对不能。”一人狠声道。
“不错,否则我们都将完蛋,给城里的人信号,绝对要拦住他!”另一人也是发狠,以及微微带着些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那个地方,已经是江湖上最可怕,也是最公正的所在了。
任何的恶人,只要被那个地方的人知道,都将无处可逃。
任何的罪恶,只要被那个地方的人知道,就会被彻底消灭。
任何的困难,只要合理,都能够得到帮助。
任何的危险,只要你躲进那个地方,都能够重新获得安宁。
那已经成为了江湖中的圣堂一般的存在,仿佛江湖上的任何事都绝难不倒那个地方的主人。
只因那个地方叫古府,它的主人叫做古月安。
甚至,江湖上已经出现了一句话,叫做皇帝也许还有办不到的事情,可古月安绝对没有。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古府除外。
一炷香以后,古府门外,顺天大街上。
背着可以做盾牌的匣子的年轻人,一边流血一边在朝着最终的目的地做最后的冲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短短的半柱香里,他在入城以后遇到了六次偷袭,分别来自两个卖烧饼的摊贩,一个逛街的中年妇女,一个乞丐,一个老人,一群杂耍的,以及,一个孩子。
最终他逃了出来,逃到了顺天大街,逃到了古府门前。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跨入了古府的瞬间,忽然,一支箭从暗处直飞而来,完全锁定了他的身形,让他逃无可逃,他本身就是一个箭术高手,看到这一箭自然知道自己死定了,他认命般看着那箭,连举起身后盾牌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就在此时,骤然,古府之中响起一声尖啸声,下一刻一支羽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后发先至,来到了年轻人的身前,和那支暗处来的箭撞在了一起,一下子,把那支箭从当中穿透了。
“好箭法。”年轻人叹息一声,然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只因他已经两只脚都踏进了古府的范围内。
那么,天下间谁也不能再杀他了,皇帝也不能。
只因他在古府了,那么就受到了古府的保护。
这就是古府的规矩。
古府的大门打开,一个身形高壮的汉子提着一把长弓大步走了出来,将地上的年轻人扶了起来,说:“你怎么样?”
“我还死不了,我叫唐丘,要见古大侠,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自称唐丘的年轻人笑了一下,又说,“这也许事关古府的存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是我这半年里第十七次听到这句话了。”古月安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他恢复的不错,腹胸等要害受了重创,只是躺了一天,用了点药就已经可以下床,这除了说明古府的药很厉害以外,还有就是,他的武功也的确不错。
听到古月安的这句话,年轻人有些急了起来,说:“古大侠,我唐丘以性命担保,我绝非想以此讨要好处的骗徒,这件事真的事关紧要。”
“这位唐小兄,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伙人,他们打着我的名义,为非作歹,敛钱敛物?”古月安示意他稍安勿躁,紧接着说出了一番话。
“额……”唐丘立刻沉默了下来。
“不仅如此,他们还暗中囤积米粮,制造兵器,似乎图谋不轨?”古月安又说道。
“……”唐丘这下是说不出话来了。
“而且他们似乎势力广大,好像全天下都有他们的眼线人手?”古月安说出第三句话。
唐丘彻底无言了。
“我明白了。”过了一会儿,唐丘终于开口,“我终于完全明白了,像是这样大的势力,古大侠又岂会不知道,又岂会要等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冒死报信,只是……”
“只是你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现象,这个势力已经猖獗到了这种地步,我居然好像还在放任不管,对吗?”古月安反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唐丘不明白。
“树大招风。”古月安背着手,一年多的时光不长,却足以把一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打磨成一个沉稳的男人,“从前我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我已经全然懂得,当你的名声大的连最偏远的山村里的孩童都耳熟能详的时候,那名声就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名声了。”
名声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
“我明白了……”唐丘站起身,朝着古月安行礼,“那么……古大侠,唐某不打搅了,就此……”
“诶,唐兄弟,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先在寒舍养一养吧,虽然寒舍不算太精致,但总算还清静一些,正适合养伤,缺些什么,你尽管和下人说好了,我不打搅唐兄养伤了。”古月安阻止了唐丘的告辞,反而是把他留了下来。
很奇怪,唐丘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从前他绝不会轻易受别人半点恩情,因为从小的艰难生活已经告诉他,恩情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东西,却也是最重的最难还的东西,如果可能,千万不要欠任何人的恩情,哪怕是欠恩情的机会都不要给。
但现在,他面对着面前这个明明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男人,却心安理得地欠下了这份恩情,不觉得会有太大的压力,就仿佛这个男人身上自带着一种叫人安心的气息。
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做古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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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从唐丘的屋子里走出来,负着手看了一会略显阴沉的天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似乎越来越习惯这个动作,只因这一年多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世事磨人也催人。
一年多以前,他送走了陈鸢,本以为是很快就能双宿双飞,比翼枝头,结果却是好事多磨。
去年六月,他准备好了嫁妆,甚至厚着脸皮还去皇帝那里求了一份赐婚的圣旨,大张旗鼓地南下去姑苏提亲。
到了姑苏,陈鸢没有见到,他父亲陈国公陈珙却是迎面而来了。
陈珙告诉古月安陈鸢不在,回白玉京潜修去了,因为陈鸢乃是白玉京这一代的凤楼龙女,在修为没有突破宗师境以前,是无法掌控凤楼,也是不能婚嫁的。
这算是第一个打击。
不过好在陈鸢总算还知道心疼他,给他留了书信,告诉他最多一年半载,就能出关,让他勿念。
好不容易稍稍放心,第二个打击就来了。
陈珙和古月安见面原本是相当尴尬的,毕竟怎么说他们之间也是有仇的,不过现在仇人变翁婿,那么也只能一笑泯恩仇了。
陈珙是完全没有半点异样,见着古月安相当客气地招呼他,但一开口就完全不客气了,他嫌古月安带的嫁妆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大侠,虽然皇上也赐婚了,理应本公也不应该再说些什么,可你与小女既然情投意合,那么也该为小女多考虑才是,小女就算是再怎么样,也是国公之女,皇帝陛下钦赐的郡主名号,以后嫁到你家里,不说锦衣玉食,日常开度也该宽裕一些才是,你这……”
他这言下之意就是嫌古月安没钱了。
古月安其实也算穷,他在洛阳赚了不少钱,后来王麟帮他经营一些京城的产业,也是渐渐生发了,可是似乎这位国公爷眼界高,根本看不上这些小钱。
古月安没办法,谁让对方是未来老丈人呢,只能回去赚钱。
用了两个月时间,他靠着自己的名头和天下第一有钱人沈奕搭上了关系,赚足了一千万两,又跑去了姑苏。
这回老丈人勉强算是满意了,但是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贤侄啊,虽然你现在名满天下,走到哪里大家都敬你一声古大侠,可名声总是虚的,实力才是真的,虽然你和小女都是当今武林年轻一辈里凤毛麟角的存在,但总归是有不方便的地方,以后嫁出了门,我也不好时时刻刻护着她,你看……”
这话古月安当然也听得懂,这是嫌他势单力薄了。
没办法,他也只能照做,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为了女儿着想,回去京城埋头发展势力。
这一埋头就是一年多,不过古月安倒也不是很心急,毕竟陈鸢也还在闭关,安步当车,凭借着他的名头,说是安步当车,这一年时间里,他的势力却是堪称一步登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在江湖上,谁提起古府不是抖三抖?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最关键是,在官府方面,古府的关系也是硬的不行。
其他的江湖门派,再厉害,也最多就是和朝中的大佬交好。
谁有古月安厉害,他是直接和皇帝交好。
听说镇北军十万将士也都是以他为心中榜样,军中不知道多少人抢着和古月安攀关系。
曾经和古月安势不两立的太子殿下,现在也是冰释前嫌。
朝中另一大势力宁王,也是多有拉拢。
这样一块香饽饽,就算是古月安想不在江湖中立足都不行。
只是正如古月安自己说的,树大招风,这半年来,江湖上忽然窜起了一股神秘势力,打着他的旗号,到处行不义之事,他们或是叫古氏兄弟会,或是叫古帮,或是叫古门,大多数以黑衣为标记,因为古月安嗜黑,又因为他惯用刀,所以又在衣服上绣上刀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初的时候古月安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派徐彻他们去顺手剿灭了,可是后来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这种类似的事情愈演愈烈,甚至江湖上已经传出了古月安意欲取而代之的荒唐传闻。
而且,随着和这些冒名势力对抗,古月安发现这些势力背后的关系网复杂到了极点,往往他只能抓到最表面的那些人,后面的人连个影子都摸不到。
要不是皇帝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直相信他,换个人古月安觉得自己绝对已经凉透了。
从前的话,大不了他就一把单刀走天涯了,反正就他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现在不行啊,拖家带口,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某种叫责任感的东西。
唐丘的事又是给本来就一团乱麻的现状加了点料,古月安不由得有那么一点点头疼。
但好在他想到过几天就能见到陈鸢了,心情又立刻好了起来。
因为陈鸢前些天给他来信,说大概中秋之前能出关,中秋她可能会随父一起进京和皇帝一起共度中秋,到时候就能见面了。
一想到这个,他的烦恼也就不是烦恼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间时候,古月安收到了一份邀约是来自于沈奕的,邀请他去醉仙楼一叙。
这一年多以来,古月安和这位天下第一有钱人也算是合作愉快,当然不会推脱他的邀约,更何况他也正巧有些事要拜托这位天下第一有钱人去办。
简单处理一些事务,古月安便出了门。
照例是黄子臣驾车,自从王麟成了古府大总管事务越来越忙以后,他就不再负责给古月安驾车了,这差事最后落到了自告奋勇的黄子臣身上。
一边驾车,黄子臣一边和古月安汇报情况,这敦厚的汉子,这一年多以来在古月安的指导下,也是又有精进,已经隐隐具备了宗师气度,他一甩马鞭道:“安哥,你吩咐那事,我已经跟阿彻说过了,他们没问题,就是还差点……”
“我知道了,这个王麟跟我说过了,我一会找沈奕说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古月安应了一声说。
古府里,除了王麟,黄子臣还有徐彻他们这些老班底能喊他安哥,一般人都喊他先生,因为古月安实在讨厌老爷这种难听的叫法。
黄子臣跟他说的事情,是中秋那天晚上给皇帝献艺的事,是王麟提出来的,他现在掌管古府大部分的事务,当然是要上下都打点好,如今中秋到了,今年皇帝又要与臣子同乐,要大摆宴席,懂点事的大臣王公都是纷纷献礼的献礼,献艺的献艺,作为和皇帝关系密切的古月安,如果不做点什么,也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王麟就说东西照送,但是还可以再献艺,又正好徐彻他们几个人的武功本就极其适合表演,无论是飞剑,还是第五兰溪那手神功,又或者徐彻那首竹笛,还有苏玉桂的火器,稍作改变,再排练一下,加上黄子臣和温如玉两个人的配合,到时候肯定技压全场。
古月安听了也觉得不错,他现在也没以前那么激进了,动不动就天子呼来不上船,到底是家大业大了,很多事情也不得不妥协,所以就让黄子臣去问了徐彻他们的想法。
醉仙楼很快就到了,以沈奕的身份地位,自然是直接安排在最高层的天字第一号厢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进了厢房,就见到了沈奕。
沈奕,是个很年轻的人,年轻到你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如今整个天下最有钱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发迹的,他就像是一道骤然出现的流星,划破了夜空,在短短时间内占据了大陈商业版图的大半江山,几乎所有行业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时人有句话,叫做天下财帛共一石,沈氏独占八斗,由此可知他到底有钱到何种程度。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有钱到简直提起来抖三抖都能掉下千把两银子的人,却偏偏身上一点铜臭气都没有。
他更像是一个完美无暇的贵公子。
无论是神情,仪态,穿着,甚至是他微微翘起的嘴角,都没有任何的破绽,完全,任任何一个刻板守旧的大陈老王公来,也绝对挑不出他任何的毛病。
“古兄来迟了一刻,当先罚一杯。”沈奕说着给古月安倒酒,就连他倒酒的姿势都是无可挑剔。
古月安看着他,总是会想起另一个人,就是大陈宁王殿下陈嘲风,他们是唯二两个给古月安如沐春风感觉的人。
“谢谢沈兄。”古月安也不推辞,直接喝了那杯酒。
屋子里也没有别人,只有沈奕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坐下,就把关于中秋献艺的事情说了,主要是要沈奕帮他找几个精湛一些的艺人,好设计一下动作内容什么的。
沈奕拥有全天下最好的青楼戏院,找几个出色的艺人自然不是难事。
之后他们又谈了些生意上的事情,酒过三巡。
沈奕放下酒杯,略带酒意地说道:“古兄,近日倒是有一桩赚钱的买卖,不知道你想不想做?”
“哦,沈兄但讲无妨。”古月安现在要维持偌大一个家业,钱自然是来者不拒的。
“是这样,古兄最近没听说吗,京城最大的一个赌局。”沈奕又给古月安倒了一杯,说。
“哦?愿闻其详。”古月安最近都忙着处理那些冒名势力的事情,京城里的赌局倒是没在意。
“崔龙楼和蜀中秦家那位决斗的赌局,古兄有兴趣吗?”沈奕把玩着酒杯,颇有些赏玩瓷器的样子,沈奕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做什么,哪怕是和人斗蛐蛐,都能斗出雅态来,所以熟识他的人都说他上辈子定然是天下第一的雅人,否则又怎么会做了商人还能这么妙趣横生。
“崔龙楼……”古月安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崔龙楼,实际上他不叫龙楼,龙楼只是他的字,他姓崔,名离,是江湖八大世家陈王张顾秦楼李崔中崔家的家主。
但恐怕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像他这样惨的家主,只因他是当今太子殿下十三神将之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将之首,乍听起来很威风煞气,可江湖八大世家,其他七大世家家主哪个不是坐拥一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断不会沦落到去给人做手下,哪怕是太子殿下的手下。
而且,崔家传到他这一代,除了他居然已经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之所以江湖上还没有把崔这个姓氏从八大世家里除名,一方面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崔离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强悍,太过传奇,以至于一人成一家。
崔离十六岁出道,那时曾经名震天下的关外崔家已经名存实亡,不仅关外大部分的产业都被其他大姓吞并了,就连他这个唯一少主,也要被人暗中杀死了,他就是从那种艰难险阻里一路杀出来的,十六岁他靠自己一个人艰难守住了家声,修为已经有先天境界,二十岁,他进京赶考,一路连斩强手,一直到最后一战居然才用了双手对敌,从此天下闻名。
事后他被点为状元,却居然没入朝为官,而是投入了太子殿下的麾下,成为了一名家将,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的这一行为,但事实就是,他抱住了崔家的声名,让它一直屹立在江湖上。
而之后,崔离的传奇并没有结束,他的武功持续提升,于二十七岁那年直入宗师之境,成为江湖风云榜第一位,之后他历经百战,居然无一败绩,从此稳坐第一,成为无敌的存在。
他也曾在沙场上立过汗马功劳,他曾单人匹马突袭边人后方,斩敌上千人,差点突入王庭生擒大君,为镇北军创造了巨大的机会,也是曾名传一时的英雄人物。
事实上,这已经是古月安这一年多里不知道多少次听说这个名字了。
只因为这个名字,现在经常拿来和他做对比。
纵观他们两人的经历,简直是相似到了极点,而最相似的一点在于,他们两人还都是武神躯,据说崔离的武灵多达五位以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崔离此人自从数年前大破边军以后,就销声匿迹了,几乎从来不在公开场合路面,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就应和了他的名字,离,有人说,你看见崔离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
因此古月安虽然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却从来没有跟这个传奇人物照过面。
现在徒然又听到,还是在沈奕的嘴里,似乎此人还要和人决斗,他一下子有了兴趣。
“崔龙楼我知道,可这蜀中秦家那位是?”
“江湖风云出我辈,岁月催人,江湖豪客交替如天边流星,古兄不知道倒也正常。”沈奕点了点头,说道,“蜀中秦家那位,便正是蜀中秦家如今家主秦仁的长女,秦明月秦公子。”
“秦公子?”古月安听得有些糊涂,明明是长女,为何又是公子。
“这事说来话长,来,我们先共饮一杯。”沈奕示意不急,又倒了酒,和古月安碰了碰,然后说起了这位秦公子和崔龙楼的故事。
说起这位秦公子和崔龙楼,那也真真是孽缘。
传闻当初崔龙楼进京赶考,和一位玉面公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抵足而眠。
结果最后擂台相遇,胜负分晓,才惊觉好友是女郎,崔龙楼不知所措,玉面女郎却已经要以生相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龙楼却是忽然态度大变,严词拒绝,从此开始了两人的相爱相杀。
从崔龙楼二十岁一直到他二十七岁,七年间,两人纠缠不清,因为秦明月的实力和崔龙楼一直差相仿佛,所以一直没能决出真正胜负,当初擂台上,也是秦明月故意输给的崔龙楼。
直到崔龙楼二十七岁,晋入宗师境界,击败秦明月,秦明月才不再纠缠,但放下了话:“姓崔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然后娶你过门,你等着吧。”
如今,那一天到了。
就在一月前,秦明月出关,向崔龙楼发出战贴,邀他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决战于紫金山之巅,输的人,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关外龙楼,蜀中明月,曾经也是为人津津乐道的一对啊。”沈奕轻笑出声。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个清朗的女声从楼外传来,明明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字简直要印入人心中一般。
“姓崔的,我来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兄,还真是择日不如撞日,你看,这就来了,赶紧下注吧,我让人送到销金楼去,刚刚好赶得上。”沈奕笑着指了指楼外道。
“那我该压谁呢?”古月安也是饶有兴致。
“肯定是秦明月啊。”沈奕想都没想就道。
“嗯?”古月安不解,照理说,崔龙楼会更厉害,还是说,沈奕又得了什么重要消息,秦明月居然还要更强?
“照理说,崔龙楼的确应该要厉害一些,可是,他到底有愧于秦明月,所以这一战,他一定会输,相信我吧,古兄,无论是做生意还是赌钱,我从来失过手。”沈奕虽然嘴上在说着赌钱和做生意的铜臭话,却是根本一点都嗅不出铜臭味,只会让人觉得他自信异常,魅力十足。
“好,那我就跟着你下一铺秦明月,一百万两,多了也没有。”古月安点了点头,他估算,按照这样来说,大家应该都会压崔龙楼,那么他少说可以赚个三四百万两,这的确是笔好买卖。
“姓崔的,你再不说话,我就把这栋酒楼拆了,我看你出不出来!”同时,外面的声音还在响起。
只是,应该就在醉仙楼中的崔龙楼却是还是没有开口。
老实说,古月安还真是很想见见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传奇的。
“好,你不出来,那我找你出来!”秦明月的话音还没落下。
古月安便已经感觉到一股磅礴无匹的剑意已经锁定了整栋醉仙楼。
这种感觉,的确是宗师境界没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立刻上前了一步,将沈奕护在了身后,只因沈奕不会武功,而他的护卫明显不在这间屋子里,那么他的安危就只能交给古月安了。
有时候你真的很难相信,就是那么一个不会武功,看起来也好像实在应该说是弱不经风的男人,居然可以操控天下的财富。
古月安上前了一步,用内力将窗户开了小小的一条缝,就是这一条缝,已经足够他看清楚下面的情况。
只见在大街上,一个青衣的玉面公子当街而立,往日这个时候应该还是人流不断的正天大街,此时已经是一个行人都不见了,只有那个青衣公子站立在街心,仿佛是世界的中心。
不得不说,秦明月真的是一个美人,哪怕是穿着男装,也无法掩盖她的那种天生丽质,反而是因为男装,将她本身就拥有的那种勃勃的英气散发的愈加浓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闭关多年,心事积郁,眉宇之间的戾气总是太重了一些。
她负手站立在那里,明明剑还未出鞘,剑意却已经漫天弥地。
古月安发现自己错估了她的实力,她的实力,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也许已有入微,甚至是天人之境。
“嗡——”下一刻,剑鸣。
剑还未出鞘,剑鸣已经响彻整条长街,那剑鸣声如同魔音般灌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古月安还好,但他身后的沈奕已经闷哼出声了,他连忙转身点了沈奕的几个穴道,同时输送了一股内力过去,才缓解了他的痛苦。
这种剑鸣的厉害,别说是沈奕这种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哪怕是会武功的人,先天境的高手都会头脑发晕,无法站立,若是古月安出手晚一点,沈奕怕是要七窍流血昏过去,在床上躺好几天。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剑鸣了,这是结合了天地之音的剑鸣,带有了天地之力,古月安现在不是猜测了,是确定了,这秦明月已经是天人之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在恐怖。
他缓解了沈奕的痛苦,立刻转身,只见醉仙楼外,大街之上,一剑如月般升起,明明天上今夜明月高悬,但在那长剑之下,天上已经无月,世上只有这一轮明月。
长剑出鞘,瞬间,一道长达十丈的剑芒从剑上喷薄而出,一剑朝着偌大的醉仙楼斩了下来。
古月安能感觉到,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催逼内力释放剑芒了,那是已经结合了天地间游离的元气的剑芒,这一道剑芒凝实到了极点也恐怖到了极点,就好像秦明月已经契合了她身后的整片天地,整片天地都在给她加持,然后斩出了这一剑。
这是天地之剑。
古月安已经感觉到,一旦斩实,不仅整座醉仙楼会瞬间被摧垮,里面的人也是会死去大半。
这个秦明月是在逼崔龙楼出手,如果不出手,那么就要死很多很多人。
就在古月安已经打算带着沈奕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叹息了一声,然后只听得嗤的一声,一道气形剑芒已经从不知道何处冲向了那长达十丈的巨大剑芒,崔龙楼终于出手了。
只是两相比较,实在是螳臂当车。
但事情并没有完,在那一道气形剑芒之后,又是嗤嗤嗤连续不断数道剑芒飞出,组成了一个类似于剑阵一般的阵形朝着那一道巨大的剑芒飞去。
而且古月安还发现,这一共六道剑芒,看似是一样的,但其实每一道剑芒所包含的气息都不同,六道剑芒就仿佛六种不同的剑法,它们一起疾射,组合在一起,其实是一门复杂到了极点的剑阵,比越子离的轮回剑阵还要复杂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刻,古月安莫名的想起了一种武功,那种武功同样以气剑闻名,一门武功包含六种剑法,变幻多端独步天下。
他才想到这里,那六道剑芒组成的剑阵已经和那一道巨大无匹的剑芒交锋在了一起,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虽然那剑阵精妙,可是在单纯的力量的碾压之下,再精妙的剑阵也是无用的。
那巨大的剑芒只是被组了片刻就继续朝着醉仙楼斩下。
下一刻,古月安骤然听到一声龙吟,然后,一道纯粹由外放的内力组成的气形之龙从醉仙楼中飞出,却像是真龙一般朝着那一道剑芒搏杀而去。
剑芒继续落下,立斩气龙,可是,气龙并非一条,在第一条之后,古月安又连续听到了十七声接连不断的龙吟声,总共十八条气形之龙飞出,但这些气形之龙,又每一条都完全不同,古月安看完,就知道这其实是一套霸气万千的掌法。
而秦明月用的,古月安也看出来了,就是秦家闻名天下的斩龙剑,只是此刻秦明月已然得了其中真髓,不见招式,只见真意,意只在一字,便是,斩。
剑是斩龙剑,那么掌法呢?
剑芒经由十八条气龙阻挡,已经被消减了许多从十丈变成六丈,但依旧还在落下,这六丈剑芒已经可以劈开这一座醉仙楼。
而且,已经在越来越近。
那用出了这些招式的人不得不叹息了第二声,和第一声叹息相比,这一声叹息,真是神伤到了骨子里。
古月安只是听,便已经感觉到一股黯然销魂之音弥漫了心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刹那,也说不清是出了一掌,还是又是一道劲气飞射,古月安只觉一股黯然之意飞向了那一道六丈剑芒。
“轰——”的一声,那剑芒终于落下。
只是古月安没有带着沈奕躲避,因为就在最后,那剑芒被消减到了只有一丈不到,那一丈不到的剑芒全数轰在了古月安的隔壁的厢房里,崔龙楼原来就在古月安的隔壁,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顿时,古月安听到一阵窗户碎裂,桌椅倒地的声音。
崔龙楼,算是接住了这一剑了,只是接的未免艰难,这么说起来,沈奕也许真的得到了消息,是秦明月更加厉害一些。
不过此时,他隔壁的窗户洞开,今夜月色大好,月色照耀之下,秦明月应该是已经见到了崔龙楼了。
“姓崔的,你再躲啊?”秦明月一剑斩出,说来仿佛极其漫长,其实不过一瞬而已,她长剑已经回鞘,整个人就站立在那里,仿佛根本没动过。
“明月,你这……又是何必呢?”古月安听到一个略显无奈的声音,知道那就是崔龙楼了,他很想看看崔龙楼到底长什么样,但他又不好在这种时候爬窗户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古月安的心声,他们厢房和隔壁厢房之间的墙壁,仿佛是受不住刚刚秦明月那一剑,也是垮了下来,一同垮下来的还有古月安他们这一边的窗户。
这一下子就变成了幕天席地,明月在天,古月安和沈奕也暴露在了秦明月的面前。
古月安瞬间觉得很尴尬,但还是第一时间朝着隔壁看去,却是看到了两个老熟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第一眼看见的是太子殿下陈睚眦。
这的确可以算是老熟人了,古月安和他多有嫌隙,结怨颇深,不过这位太子殿下近一年来倒是完全没了找他麻烦的意思,好像是真的冰释前嫌了,还隔三差五就邀约古月安一起喝酒,不过古月安都没有答应就是了。
然后古月安才看到了第二个人,这个人,古月安不认识,但也是熟人。
这种说法很奇怪,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古月安一共见过他两次,一次还差点和他正面交锋。
这个人就是古月安曾经在冬月墓地见到的凭吊楼羽的人,后来他去太子府杀独孤郁的时候,在大雨里和这个人劈面相逢,最终以这个人的一句留着有用之身结尾。
古月安那个时候的感觉就是,如见高山。
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了,不用再去猜测,这个人就是崔离崔龙楼,楼羽口中那个他一辈子都赢不了的武神躯。
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原来此人,便是崔龙楼。
陈睚眦看见古月安和沈奕,也是惊了一下,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开口,于是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至于说崔离,他还有更头痛的事情要应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离,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下来和我一决胜负,要么,就看着我把这栋楼里的人全都杀了。”秦明月负着手漫不经心地说话,明明是杀人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完全地轻描淡写。
崔离还是苦笑。
但在古月安看来,已经足够惊奇,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叫崔离的面相看起来完全的平平无奇,根本就是一转眼就忘了长什么样的人,气质却是独特到了极点,他仿佛只有平静这一种情绪,无论再怎么样,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改色,现在却露出了苦笑这种表情,的确已经足够人惊讶。
“明月,我不能答应你。”虽然秦明月已经放出狠话,但崔离还是没有答应。
“好。”秦明月点头,没有再说别的,只是剑意再度升起。
古月安皱眉,这该是何等孽缘才让如此美人变得视人命完全无物,尽可信手而杀。
他已经在考虑着是不是要出手了,他这些日子一直被人称为救国救民的大侠,虽然心中不承认,却也多少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如今见到平民即将被无故屠戮,他是该挺身而出的。
可就在此时,崔离又道:“我不能答应你,是因为我早已与别人越好了中秋之战,你要和打,只能在那之后,你也知道这个人,讲原则,所以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也不能和你打。”
“你和别人早就越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是谁,我去杀了他,那么你们就不用比了,你也不用担负上背弃约定的恶名了。”秦明月还是轻描淡写,无论什么事,仿佛她都能一剑杀之。
她的剑道,已经贯穿了她的人生。
这也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月,你若是定要如此,那么,我现在就在这里,你上来杀了我吧,我绝不还手,从此,你也了却一桩心事。”崔离终于恢复了他那种平静,平静地让人来杀了他。
“你……”秦明月的剑意在那一刻升到了最高,但随后,她一顿,吐出一口气,也像是把那一腔剑意吐掉了,说,“好,你说,你和谁约定好了,如果你骗我,我就先杀了这栋楼里的人。”
“古先生,我和这位古月安古先生,早已约定好了。”崔离忽然看向了古月安,说。
古月安眉头一跳,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事情会到了他头上,他看向崔离,他的眼睛。
然后他忽然释然了,早在太子府那一次,他就有预感,他和这个男人之间迟早必会有一战。
他也终于明悟,那一天,崔离对他说的那句,留着有用之身是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古月安远飞崔离的对手,若是动手,古月安是毫无意外地败北的。
那不是崔离想看到的结果,他希望和古月安来一场堂堂正正地对决。
现在,今晚,也许事发突然了一些,也有些被逼无奈的成分,可是,时机,已经到了。
古月安已经没有像之前那么弱了,他看着崔离,也不会再有如见高山的感觉了,他们如今是两座高山,在白云之间对望。
更何况,古月安也曾答应过楼羽,有机会就要和崔离一战,替楼宇完成他已经不可能完成的梦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机会来了。
所以他并没有拒绝,而是缓缓点了点头。
对此,陈睚眦露出了一丝异色,他毫无疑问是惊讶的,因为在他想来,无论如何古月安是会拒绝的。
那是因为他不明白,他不会明白。
纵然他也是一个武者,还是一个不弱的武者,可他更是一个皇子,还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他的武功哪怕再高,骨子里也绝对不再是一个纯粹的武者,他想的更多的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不会有真的拼命的时刻,也就无法理解那种属于纯粹的武者的荣耀,也就无法体会什么叫英雄相惜。
古月安在不断地修炼当中,战斗当中,已然慢慢蜕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武者,所以他会答应崔离看似荒诞的请求。
从命理上来说,这是注定的一战。
非战不可。
那么,就像是沈奕说的,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夜了。
“你,小子,你是当真的吗?”秦明月不得不把目光转向了古月安。
顿时,就是漫天剑意凝结为了一缕,全部施加到了古月安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立刻感觉全身如山压顶,但他也不是一年前的自己了,这一年里,他也在不断提升,这如山之力,他也能平静处之。
“不错,秦公子,我的确早已与崔先生有约,只是我与崔先生都是低调之人,不想过分张扬,所以并没有提前告知世人,还请秦公子不要怪我专美于前了。”古月安笑声说道。
“好,那我问你,你们选在何处决战?”秦明月明显不太相信。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古月安不慌不忙,缓缓说道。
“我选在紫金山,你也选在紫金山,还说不是骗我?!”秦明月大怒,剑意眼看就要朝着古月安一人刺去。
“秦公子,你听错了,你是紫金,我是紫禁,可不一样。”古月安在那一刻差点拔刀,那种剑意实在太浓烈了。
仿佛天地共化一剑。
天人高手,不愧是天人高手。
“你们要在皇宫决斗?”秦明月这一次感觉到意外了,江湖多纷争,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决斗在发生,可是从古至今,江湖客决斗,要么在名山大川决战,要么在众目睽睽下决战,在皇宫里决战,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来。
“不错,这一点,太子殿下可以为我明证。”古月安又看向了陈睚眦。
陈睚眦到底是太子殿下,哪怕事发突然,哪怕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他也缓缓点头,微笑道:“秦公子,古先生说的不错,此事,父皇也早已知晓,到时候中秋夜宴,君臣同乐,还能见到当今时代最著名的两位青年高手的对决,实在是一大盛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信你会做出这种事。”秦明月还是摇头,但剑意已经消散而去。
崔离只是拱手,算是送客。
“好,崔离,我暂且信了你,中秋之后,无论你是胜是败,都不能再逃了,否则别怪我在京城大开杀戒。”秦明月总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缓缓转身离去。
在场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陈睚眦看着古月安道:“古先生,真要多谢你刚刚替崔离解围了,而且正巧那天我还觉得真正精彩的节目没有呢,现在却是有了,这具体细节如何,不妨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喝酒,洽谈一番,我再去禀告父皇。”
“殿下觉得我刚刚是在开玩笑?”古月安不动,反问。
“古先生的意思是?”陈睚眦收敛了笑意,看着他。
“太子殿下应该多少了解我这个人,我这个人言出必行,相信崔先生也是一样。”古月安说完扶起了一旁的沈奕,缓缓朝着楼下走去了。
只留下陈睚眦和崔离主仆二人,静立于月光之下。
今夜的事,似乎一点都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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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楼月安,一决胜负。
这个消息,在第二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随后继续传播,到了中午的时候,姑苏城的人已经在街头巷尾的议论了。
全国各地的武者,但凡是听到了这个消息的,而且有一些身家的,都是第一时间朝着京城出发,哪怕是没钱的,也要砸锅卖铁凑钱去一趟京城。
没办法,谁让这个事件的噱头实在是太大了。
不说别的,单说这个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就实在太厉害了。
古往今来,江湖中,还从没有人在皇宫里比过武的,这简直就是开前所未见之先河,比什么南山之巅,北山之巅,紫金之巅,高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再说月圆之夜,人人都知道今年皇帝陛下要在中秋夜大宴群臣,君臣同乐,选在这一日在皇宫里决斗,那就是要在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比武啊,这观众的质量,哪怕是春闱都比不过,更遑论江湖中的那些什么论剑大会了。
而除了这个,龙楼月安,两位都是青年一辈里凤毛麟角的存在,崔龙楼成名在先,已经是公认的最有机会成为下一代武林神话的人,至于说古月安,那就更了不得了,去年才大破了边人,阵斩边人大君,全国称颂的大英雄大豪杰,论实力,那也是拔尖中的拔尖,这两位的对决,看点简直史无前例。
无怪乎整个江湖都轰动了,因为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也许就再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盛况了。
仅仅只是一天,有关于这一场对决的赌局的赌资就已经超过了五千万两,赔率倒是很平稳,没有一边倒,因为大家对于两位即将对决的人的实力都摸不清,只知道他们都很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加上古月安现在又是风头正劲,所以很多人也就忽略了崔龙楼在入宗师以后已经快五年没有真正出过手了。
京城变成了世界上最热闹的地方,虽然从前也是这样,但在这一日,这种情况到达了顶端。
成语里有摩肩接踵,挥汗如雨,本来是虚词,说的是人多的肩膀碰着肩膀,脚碰着脚,随便挥把汗就像是下雨一样,但现在,京城里的实情就是如此。
与外界的喧闹比起来,古府里就显得很安静。
古月安就坐在属于他的院子里,席地而坐,默运功力,吸收着天上太阳的精华,同时承受着无比巨大的痛苦。
这一年多里,古月安的武功是在进步的,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化解月毒的方法,同时还能稳步提升自己的功力。
那就是,《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的阳卷。
他得到了。
很自然的,就在他和陈鸢分别以后。
因为他成功偷到了陈鸢的芳心,解锁了那个侠客【王公子】。
对于这位王公子,古月安从前的认知还只是在他长相英俊到近乎妖孽,以及智慧过人,行事无忌,兼且异常博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当他打开了这一位的人物面板以后,他却是立刻就明白了这一位对于自己的价值。
“姓名:王公子
境界:先天化境境界随宿主境界提升,最高可提升至天下大宗师境
武器:一把神秘莫测的折扇
绝技:无所不能被动技能,因为以极高的智慧参透了世上几乎无人可以参透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他几乎会世上所有的事情,无论武道,医道,占卜,毒术,星相以及其他的一切,只要你需要他就可以提供,每月扣除三百点练功点数,当练功点数不够将会陷入休眠。
交情:莫逆之交注:因此侠客与宿主向性极度吻合,故初始交情便极高,之后提升速度也极快。可通过送礼,交谈,结拜等一系列行为提升交情,交情越好,侠客对宿主的效忠程度就越高,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人物说明: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当古月安看到这位王公子居然是以无上智慧参透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以后,他整个人都要乐疯了,虽然丁蓬安慰他说,一定会有机会拿到《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的阳卷的,可是古月安实在没那么乐观。
结果就在他自己都不抱希望的情况下,阳卷就那么送上门了。
他果断就直接请求王公子教自己阳卷。
但王公子和他的交情虽然是莫逆,却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就把阳卷教给他,他还是出了三道考题来考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道题,是要古月安和他不眠不休喝上十天十夜的酒,只要古月安有一丝醉意,或者停下,就算是失败。
幸好古月安本身就是个酒鬼,加上功力深厚,轻松过关。
第二关是让古月安不用武功单靠嘴巴击败十个成名的武林高手,这乍听起来很难,不过古月安才名震天下,古大侠之名谁人不知,结果,一听是古月安求教,没有不当场拱手认输的。
最后一关,就非常难了,要让古月安脱光了衣服在京城大街上绕城走一圈,这基本谁都不可能答应,但古月安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
因为他的易容术和锁骨功还不错。
于是京城多了一个裸奔狂魔的传说。
三关既过,王公子却对古月安说,还是不行。
古月安这下就不开心了,他连裸奔都做了,居然还不行,但王公子却是不告诉他,不是他出尔反尔,而是古月安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因为月毒入体太久,哪怕是习练阳卷,以日华中和月毒,也会对古月安的身体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这种伤害会让他在修习阳卷的时候遇到极大的困难。
最大的问题是,缓慢,其次是难以突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按照正常的进度,古月安应该是要用阴卷修习到先天化境,突破了宗师正式和天地元气之间有了联系,以天地元气继续打磨己身,直至到了最稳固程度才能尝试吸收日华。
现在古月安却是先行一步,在还只是先天境界之时,就已经开始吸收日华,以此来抵冲体内沉积的月毒,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古月安现在吸收日华的方式,不是观想一幅烈日照大地的图景,因为那样做的话,他将会直接被过于猛烈的日华烧成焦炭。
他现在的方法完全就是取巧,在观想明月照大地图景时,努力升到星空的最深处,然后去偷一丝微弱的微弱到了极点的日光进来。
哪怕就是这一丝偷的日光,也是已经让古月安有些受不了,每次吸收之时,都是如同烈火焚身,焚遍全身的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经脉。
虽然,的确,有了日华的加入,古月安体内的月毒日益减少,同时功力再度提升,一年多下来,他体内月毒可以说基本排空了,内力也凝实到可以在他全身任何一个角落喷发出去。
换句话说,他现在已经是先天化境,只差一步,便是宗师了。
但就是这一步,就是天堑。
因为先天化境到宗师这一步,就相当于是鲤鱼化龙,化龙的关键在于以无上内力打通全身最后一个关键穴窍,可以贯通天地的天通穴,也就是脑袋。
本来月华阴柔,古月安也已经驯养多时,用来冲穴,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就是因为有日华入体,消解月毒的过程中,月华里夹杂了日华,哪怕只是多一丝也是多了一丝至阳之气,这一丝至阳之气足以对古月安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别的地方古月安打磨多时尚且如此,那么他之前根本没有太多办法打磨到的天通穴,也就是他的脑袋,就更脆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现在的做法是,努力熟悉日华,然后殊死一搏。
如果无法突破宗师,或者是要很久很久才能突破宗师,但这宗师却是缺憾极大,那么古月安宁愿不要。
这就是古月安一直以来的路途,决绝,没有退路。
“其实……这一次对于你来说,是个机会,生死对决,尤其是和一个也许远强于你的对手对决,是一个最有机会突破的时机,当然,也是最容易死的时机。”王公子慵懒地躺在一张躺椅上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本美人图在看,顺便随时指导古月安。
古月安点了点头,他确实也有这个打算。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来报。
古月安说了声进来,他背后的王公子却是没有进入侠客令避一避的打算,还是大刺刺躺在那里看图。
门打开,一个古府的管事进来,低声道:“先生,人来了。”
“你是说……”古月安兴奋了起来,站起身就往外走,三百多天的相思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兴冲冲地亲自迎出府门去,却是并没有看到陈公府的车驾,只看到了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停在古府门口。
他内心一下子有些失落,脸上也不免有些表现,毕竟世上多难事,最难是相思。
不过他马上就又笑了起来,只因这辆马车上来的人虽然不是陈鸢,却也是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顾长安牵着李小染的手从马车走了下来,看着古月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怎么,看到我很失望?”等到走近了,她用低不可闻地声音对古月安笑着说,“是我让你家下人那么说的,要怪就怪我可别迁怒别人。”
“我还没那么小气。”古月安没好气地说道,同时蹲下了身,看着李小染道,“小染啊,想不想我?”
“哼!”没想到从前和他十分亲近的李小染,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是臭着一张脸,撇过了头去不理古月安。
古月安本来已经伸出了去摸她头的手也僵在了那里,他只好尴尬地笑道:“哎呀,才一年不见,小染已经长这么高了啊。”
这话倒是不假,自从上一次春闱一别后,古月安确实已经快一年半没有和李小染他们见面了,李小染又是刚正在长身体的孩子,长得快也是正常。
至于说为什么古月安一直没有和他们见面,一方面是的确是忙,各种事情马不停蹄,另外一方面,也是古月安心中有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有点不太敢见顾长安。
虽然说,其实他和顾长安之间也没什么,最多就是战斗情谊,再多再多,也就是还有个荷包。
那个荷包古月安已经收起来了,没有再带在身上。
顾长安,也就能不见就不见了。
不过合作还是没有停下,古月安的古府势力能够在一年之内发展的如此迅猛,长安顾家的支持也是离不开的,当然,借着古月安的东风,顾长安也是趁机把势力朝着关中以外延伸了。
所以说,虽然现在好像全国各地乱象不断,有各种冒名顶替的势力出来搅风搅雨,但其实古月安他们自己也是有受益的。
这就是有利有弊了。
接了顾长安他们往古府里走,古月安其实倒不是完全没有准备,至少他心里是有想过让顾长安他们来京城的,只是陈鸢的信来了以后,他就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房间肯定是准备好了的,自从古府开始扩大势力,古府的房子也是重新扩建过的,王麟将附近的其他几家院子都买了下来,打通了,所以空房子完全不缺,古月安给顾长安她们准备的,也是最好的一个院落。
到了院落里安置了下来,古月安觉得李小染气应该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就又打算再逗逗她,结果小妮子还是不肯理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这下子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看好戏的顾长安,忍不住问道:“不是,我们家李大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哪得罪他了吗?”
“那我可不知道,你自己惹的事。”顾长安还是笑,说完就进屋子里了,把古月安一个人抛在外面面对臭脸到了极点的李小染。
“小染乖,告诉哥哥,是谁欺负了你,哥哥给你报仇。”古月安是真的把李小染当成妹妹看待的,所以许久没见还是真的很想念的,也就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安抚他。
“你。”李小染总算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说完又撇过头去了。
“我?”古月安还正准备说好我马上就去,结果一下子被噎住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李小染闷闷地开口。
“那我怎么就……欺负你了呢?”古月安郁闷,这是真的无妄之灾,这丫头不会是青春期到了吧?
“你不仅欺负了我,还欺负了顾姐姐,你是负心汉,天下最大的负心汉,小染以后都不要跟你说话了!”李小染终于声音大了起来,用一种简直在看十恶不赦的人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痛心疾首地斥责他。
“我……”古月安咽了一口唾沫,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哪负心了?”
“人家顾姐姐多好!人长得好看,心地又善良,还处处帮你,处处想着你,结果你呢!顾姐姐一不在你身边,你就找了个狐狸精,居然还要娶进门了,你还说你不是负心汉!”李小染看到古月安反问,简直是不可思议,就像是看到了不孝逆子一样,简直都要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都……哪跟哪啊。”古月安简直哭笑不得,这要是换个人别说是叫陈鸢狐狸精了,哪怕是说她一个字不好,古月安也绝对让他血溅五步。
但是面对这个小妹妹,古月安实在没办法,只能说:“我跟你顾姐姐没什么,只是好朋友关系,我跟你陈鸢姐姐是真心相爱,过几天你姐姐也要来,你见到她就知道了,她人可好了,小染乖,可别在这么想了,不然哥哥真生气了。”
“你还说!”李小染真的哭了,“你居然还要把那个狐……那个女人带到家里来,你知不知道顾姐姐有多想你,有天我进她房间,看到她写了整整一桌子的纸,上面都是你的名……”
“咳,小染,你瞎说什么呢,我那是写着好玩,快过来。”顾长安这时忽然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打断了李小染的讲话,招了招手,让李小染过去。
“姐姐。”李小染跟顾长安在一起快两年,已经和她形影不离了,立刻就飞扑了过去。
顾长安帮她擦了擦眼泪,说:“好了,以后别说了,我和你安哥哥是好朋友,原本只是想捉弄他一下,倒是把你惹哭了,看看,都不漂亮了。”
“恩。”李小染果然很听顾长安的话,立刻就不哭了,也不再开口。
“去吧,我和你安哥哥有话说,一会再来找你。”顾长安将李小染打发走了。
但这小妮子临走前还很凶狠地瞪了古月安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负心汉!
古月安只能苦笑,心里忽然浮现起一个词,女大不中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差相仿佛吧。
“这丫头也真是……”古月安不敢说顾长安什么,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哦,对了,有个东西,我一直忘记给你了。”古月安连忙转移话题,“是你的一位故人让我给你的。”
那东西自然就是肖阳的那只草蝴蝶,古月安一直想亲手把它带给顾长安,结果一拖拖到了现在。
让下人去专门存放的地方拿了过来,古月安为了防止那只已经脆弱的不堪一握的草蝴蝶破碎,专门找了京城里的名匠重新修补过的,如今躺在一只精致的盒子里,散发出一股虽然陈旧却别致的味道。
顾长安一见到这只草蝴蝶,整个人就怔住了,思绪似乎也被拉到了很久远之前。
很久以后,她吐出了一口气,缓缓说:“他……怎么样了?”
“已经死了,不过死的英雄,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说,肖哥哥这些年很想你。”古月安也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将肖阳临死前的嘱托的话说了出来。
“恩。”顾长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那只装着草蝴蝶的盒子收了起来。
“你这一次……真不应该。”顾长安收起了盒子,忽然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说,我不该答应崔离?”古月安虽然有些怕她说陈鸢的事,但很明显,以顾长安的行事作风,也许她一辈子都会说这件事吧。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却也莫名的有些愧疚。
“恩,这次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顾长安果然是在说崔离的事。
这一年来,她和古月安,虽然没有见面,但只要是古月安遇到了困难,她都会在第一时间伸出援手。
她就像是那种最好的朋友,沉默,却无比可靠。
“哦?你有收到什么风声吗?”古月安立刻问道,顾家的情报网虽然没有了全盛时的强悍,但这一年来,也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就是什么都没有收到,才奇怪。”顾长安说了一句,很奇怪,却又很简单的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又会有什么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他和崔离的这一场决斗,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算计他。
但是他思来想去,而且也派人去查证过,中间所有的过程都是没问题的,也就是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这就是一场意外。
没有人算计他。
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切已经木已成舟,古月安既然已经答应,那么不管是不是有人暗中算计,就再没有退路了。
顾长安到的当天晚上,关于古月安和崔离中秋夜决战紫禁之巅的事情,宫里面就已经答应了下来,皇帝在这方面一向以来对古月安很大方,或许也是古月安大破边人以后,没有提任何赏赐的原因,所以皇帝也算是处处照顾了。
然后陈鸢就来了。
这一天早上古月安还在院子里吸收日华,就有仆人来报,说是陈公府的车驾进京了。
从收到陈鸢的信开始,古月安就已经让人密切关注有关于陈公府的一切消息了。
古月安连忙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新衣服,带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去拜会了。
虽然说他只是想见陈鸢,但这一次是陈公府举家一起入京来参加中秋宴的,他自然要先拜会岳丈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国公陈珙虽然没有官职,但到底世袭国公,人在江湖,身子却是半个还在官家,在江南一带,靠着姑苏陈家近两百年的底蕴,不说只手遮天,也是一家独大,哪怕是来了京城也是真正的显贵,在京城的天街附近拥有一座最大的公馆。
古月安带着礼物来到了陈珙落脚的公馆,却是没有第一时间见到陈鸢,倒是在大堂见到了陈珙。
“贤侄啊,你这一次做的不错,若是你这一次可以赢下崔离,那么鸢儿嫁给你,别人也无话可说了。”陈珙一向以来,虽然表面客气,话语却是从来没有客气的,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是半分面子不给古月安。
若不是古月安真心爱极了陈鸢,当场拂袖离去,也不是做不到,不过想到陈珙丧妻之后便没有再娶,而是一心养这个女儿,那么对女婿苛刻点,好像也说的过去。
古月安也就只能不计较了。
“定不让伯父失望!”古月安只能微笑着应承。
“有信心是好事。”陈珙难得夸了古月安一句,又说,“对了,京城你熟一点,到时候伯父有几个朋友想要进宫看你们这一场旷世对决,我是不好和陛下开口的,你看看……”
“没问题,伯父,要来多少朋友,你尽管开口,只要不是太夸张,都没问题的。”古月安当然要一口答应下来,废话,未来老丈人开口求助,还推三阻四,还想不想娶他女儿了。
古月安顿时感觉泪流满面,以前哪用这样啊,不爽一刀就砍了,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去,现在却是要小意陪着。
果然,婚姻是男人的坟墓啊。
但是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陈鸢了,古月安又心中暗喜不已,顿时觉得什么都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伯父,那你看鸢儿如今也出关了,您当初也是说……”古月安装孙子赔小心,当然不爽,肯定是要捞一点回来。
“啊……你说婚期是吧,这个陛下赐了婚的,我肯定不可能赖账,放心,只要你赢了这一次比武,那么立刻就定下来。”陈珙打了个哈哈。
“那要是……”古月安感觉到了不妙。
“要是你没赢,虽然说是陛下的旨意,可是,你自己……说不过去吧?”陈珙还是笑意盈盈,但话语里的意思就……
古月安顿时在心里大骂陈珙这个老王八蛋,这是摆明了不想把女儿嫁给他,哪怕他已经做了那么多事,努力了那么久。
老子偏偏不让你如意,一定要娶了你女儿,也一定赢给你看!
好不容易摆脱了陈珙这个老王八蛋,古月安终于能够进后院去见陈鸢了,结果路上又遇到了陈鸢的小侍女风月。
“小月姐姐好啊。”古月安现在是能拉拢一个是一个。
结果这个小丫头连正脸都没有给古月安,冷哼了一声说:“谁是你姐姐?”
“……”古月安真是无语了,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也是这么暴躁的萝莉,顿时感觉到自己最近是不是走了什么坏运气,怎么遇到的丫头片子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那个……你家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姐在屋子里等你。”风月没好气地说着,忽然对着古月安伸出了小拳头狠狠挥舞了一下,“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欺负小姐,我小月姐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完,她气哼哼地走了。
古月安顿时放弃了,打算拉拢陈家任何人的打算。
算了,反正自己和陈鸢两情相悦。
大不了到时候带着小风筝跑路就是了。
终于来到了陈鸢的屋子面前,古月安又忐忑了起来,然后他再一次听到了琴声。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场景。
不过古月安早有准备,这一年多里,他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发生,很是恶补了一大通乐理知识。
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古月安已经面露微笑,因为他已经听出来这是什么曲子了。
整理了一下衣冠,古月安推门而入,口中说道:“小娘子,为夫来了!”整句话,为了配合气氛,他还特意吊了个嗓子,拉长了声调唱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鸢此刻正坐在案边抚琴,听到古月安推门而入,还怪声怪气地说话,最后怪模怪样地好像在模仿什么鸟类飞行一样落在了她面前,单膝跪了下去,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所谓一笑百媚生。
陈鸢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着脸,清冽如天上明月,这一笑,真是人间颜色尽开来。
古月安哪怕不是第一次见陈鸢,也是完全愣住了。
“你干嘛?”陈鸢嗔了古月安一眼。
古月安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击中了,又想到能得陈郡主嗔这一眼,恐怕世上也就仅他一人了,立刻觉得幸福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不是凤求凰吗?”古月安得意地显露了一下自己这一年的所学,然后正容道,“鸢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陈鸢不假思索。
“呃……”古月安顿时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但抬头看到陈鸢一脸戏谑,就知道她又玩心起了,“那鸢儿不愿意,小风筝愿意吗?”
“也不愿。”陈鸢还是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小风筝不愿,古夫人愿意吗?”说到最后一个字,古月安忽然一个猛虎扑食。
“你干嘛?!”陈鸢一声尖叫。
其实以陈鸢的功力,又怎么可能真的没有防备,只是,她还是被古月安扑倒了。
两个人倒在地榻上,却是没有做什么,只是相拥着看着彼此。
很久后,陈鸢看着古月安说:“诶,你有白头发了!”
“真的吗?”古月安倒是自己没注意。
“真的,你别动,我给你拔下来。”陈鸢伸手替古月安拔下了白发,用劲很巧,没有让古月安感觉到任何痛苦。
古月安握住了陈鸢的手,贴着脸孔,感受着她的真实存在。
“答应我一件事。”陈鸢忽然说。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保重自己,哪怕是输了也好,没什么紧要的,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别的什么。”
“好。”古月安说是这么说,心底却决定了,一定要赢下来。
“对了,我还没有去过你家,带我去吧。”陈鸢流露处一丝期待的说。
“呃……”古月安有一丝丝的迟疑,但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心里却一下子有些觉得麻烦起来,家里还有个顾长安呢,这……
虽然也没什么,却总觉得,不太好。
如果说古月安还活在原来那个时代,一定要去某个问答网站问一问:
女朋友要去我家,可是我青梅竹马的女孩也在我家,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差不多是这样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其实认真说起来,古月安也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最终他也还是带着陈鸢一起朝着古府去了。
“那个……其实,今天府上有两个客人。”古月安进门前,还是给陈鸢打了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大家一起尴尬。
“哦?”陈鸢好奇,因为古月安现在名传天下,每天来投奔他的人不知凡几,客人每天都会有,但是能够让他特意提出来的,肯定不简单。
“就是顾长安,还有我那小染妹子,也从长安来了,一起过中秋。”古月安咳嗽了一声,尽量让自己说的自然一些。
陈鸢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什么。
这反而是让古月安忐忑了起来,要是说点什么还好,不说,就完全让他摸不着头脑。
进了府门,他回来前,特意让人先通知了顾长安他们,所以一进门,就看到顾长安带着李小染已经等在檐下了。
“啊,长安啊,这是鸢儿,就是……”古月安想了想干脆直接单刀直入,免得到时候大家一起大眼瞪小眼。
结果他的话才说了一半,让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顾长安和陈鸢各自跨前了一步,笑着互相打着招呼道:“好久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愣在了那里,包括被顾长安强行拉来的,还嘱托了好几遍不能乱说话,正郁闷着的李小染也是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看起来,她们两个人像是早就认识了一样?
古月安当然不知道,当初顾长安离开京城的时候,和陈鸢在小桔馆有过一面。
李小染当时被顾长安留在楼下,也是完全不知情。
李小染看着两个好像相谈甚欢的女人,不知所措,最后只能狠狠地瞪了古月安一眼,意思是你怎么真把人带回来了。
古月安耸了耸肩膀,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嘛,很和谐呀,他瞬间松了口气。
但如果他要是知道这两个人女人此时正在说这些什么,可能就不会有这么乐观了。
“哎呀,上一次问你是不是喜欢他,你也没回答我,所以我就只好勉为其难了,你不会有意见吧?”这是陈鸢,她此刻眼波如水,真是温柔的要化作一缕春华了。
“当然不会,我也的确根本不喜欢他,但就是,某人要是喜欢我,那我可管不住了。”顾长安也是笑意盈盈,配着她一身干净洒脱的墨衣长衫,也是别有一番风致。
看到古月安他们在看她们,顾长安笑了起来说:“鸢儿妹妹,你是第一次来古府吧,来,我带你四处转转吧,古月安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情趣,但是屋子还是挺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多谢顾姐姐了,只是顾姐姐好像也是没来过几次吧,肯定不怎么熟,我倒是常听月安跟我说他怎么设计的屋子,我还给出了一些建议,到时候可以给姐姐说说,来吧。”陈鸢也是客客气气。
只是看着两个女人相持着走远的背影,古月安和李小染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喂,她们两个不会打起来吧?”李小染喃喃说道。
“什么喂,没大没小,叫安哥!臭丫头,我看你是真的皮痒了吧,看我不好好教训一下你!”古月安大喊着要去教训李小染,其实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李小染则是早就夹着小尾巴逃跑了。
古月安自己却是很头疼,本以为应该没什么事,没想到……杀机暗藏啊。
他想到要是一会真打起来那个场面,还真是……帮谁啊?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连忙快步赶了上去。
好在,最终是没有打起来。
古月安也没有被同意陪着两个人游园,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就那么相持着游了一下午古府,谁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晚上当然是在古府吃饭,古月安亲自下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以为又会是一场刀光剑影,暗潮汹涌,结果出乎意料的平静,两个人好像是彻底地化敌为友了一样,再没有半点火药味。
哪怕是陈鸢夹了一筷子咸肉对着顾长安说:“顾姐姐,来尝尝,小安在边地的时候就是经常做这个给我吃,你试试看。”
顾长安也只是很平和地笑笑吃了,说很好吃。
古月安实在猜不透这些女人在搞什么。
吃完饭,古月安还在头疼今晚该怎么安排,陈鸢已经提出来要回去了。
古月安固然是松了一口气,却也是遗憾,本来还以为今晚可以……
“送送人家啊。”顾长安好像是看穿了古月安的心事,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于是古月安亲自送陈鸢回府。
一路上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陈鸢忽然说:“其实顾姐姐人挺好的……”
“我对天发誓,我跟她绝对什么都没有!”古月安连忙表忠心,不表不行啊,气氛已经不对了。
“我都什么还没说,你怎么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陈鸢掩嘴笑了起来,的确,和古月安在一起后,她一天里笑得就比得过她过去几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明天就得进宫了,淑妃娘娘要见我,让我陪她几天,应该是有几日不能见了,你可千万……”顿了一下,陈鸢又说。
“想你!一定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古月安连忙接话道。
“胡说。”陈鸢嗔了他一眼,就要下车了。
就在此时,忽然不远处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古月安和陈鸢都是高手,一瞬间就判断出了来的人一共是四十一个,是一个人在逃,四十个已经从四面八方将此人包围了。
什么情况?
古月安倒是知道这不是冲他们来的,只是这里是天街,一般来说,没有人敢在此地闹事。
等到他探头出去看,只见街口一个穿着普通衣衫的中年人无比狼狈地逃窜出来,几乎不用多看,只从这个人身上的阴柔气,古月安就能判断出,这个人是个内监,毕竟他这一年以来也是常出入宫廷,内监见的也不在少数。
此人明显是乔装打扮过的,看那仓皇的样子,八成是从宫里逃出来的。
涉及到宫中事务,古月安并不打算插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就在下一刻,已经有数支弩箭从暗处袭来,那内监虽然会一点武功,到底也只是半吊子,挡住了两支,被后面的接连射中了好几处要害,躺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动力。
不过看得出,射箭的人都是高手,虽然是射的要害,却没有要了这内监的命,追他的人,要活的。
一息之后,一群穿着青衣的劲装汉子从后面追了上来,却是一群青龙卫,而且领头的一个,古月安居然认得,正是夜末。
这就耐人寻味了,哪怕是宫中事务,最多就拍个小队来就行了,身为青龙卫第七卫卫长,夜末的身份其实算是很高的,一般事根本不用他亲自出马。
“是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古月安对着陈鸢传音了一句。
陈鸢点了点头,示意他小心。
古月安下了马车,朝着夜末道:“夜大人,巧啊。”
“古大侠,巧。”夜末看了一眼古月安,又去看古月安身后的马车和公馆,凭他青龙卫的消息,京城这一亩三分地,没有什么消息逃得过他的耳朵,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没多说,只是挥手让手下把那内监拖走了。
“什么情况?”古月安随口问了一句,“不能说就别说了。”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上个月李达不是出事了吗?这是他的余党。”夜末说是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却也是谨慎小心地用了传音入密,生怕落了人口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龙卫内部倾轧也是很严重的。
“哦?原来是这样的。”古月安点了点头。
李达的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一些,这位前些日子还权倾大内的总管公公,因为贪墨克扣大量内务费,被皇帝斩了。
“下官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在这里预祝古大侠凯旋,以后和郡主大婚,还要请赏一杯水酒。”夜末说完就准备走人了。
“好说,好说。”古月安也不留他,只是抬手送别。
又回了马车旁,古月安把刚才的事情跟陈鸢说了,还嘱咐她在宫里一切小心。
“行了,我七岁就入宫了,宫里什么样,还没你明白?瞎操心。”虽然嘴上说着瞎操心,眼睛里却是笑着的,陈鸢最后和他挥了挥手,进去了。
古月安虽然刚刚目睹了一场追击,却还是心情大好,干脆不坐马车了,走路回去。
只是走到某个巷口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某个一闪而过的背影,很熟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会是谁?
古月安第一时间选择了追踪,他并不确定那个人是谁,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驱使着他追踪下去。
这是完全说不明白的事情了,大概类似于心血来潮,天人感应。
随着古月安的境界越来越接近于宗师境界,和天地之间的感应越来越频繁,这种情况发生的也就越来越频繁。
所以他选择了跟随这种感觉,因为既然有这种感应,必然说明着也许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快速紧跟着那个人,古月安却又悄无声息地像是一片落叶一般。
从前他的轻功只能说一般,哪怕他的功力越来越高,对于武道的理解也越来越深,但那大多数还是在于刀道上的理解,换做轻功来说,这世上轻功比他高明的人多了去了。
很显然,他现在正在追踪的这个人就是一个轻功高手,若是换成从前的他,极有可能是会追丢的,哪怕其实他的功力远在那个人之上。
好在在这一年多里,他的轻功也跟他其他方面一样,在进步。
最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完美的老师,王公子。
王公子是一个近乎于全才般的人物,古月安的音乐方面的东西也是跟他学的,轻功一向以来是他的弱项,他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前古月安的轻功说穿了就是直来直去,最普通的轻功运转法门,哪怕是他功力高了以后,可以强行敛息做到一些隐匿身形的效果,却终究是落了下乘。
王公子传授给他的轻功,却是绝然不同,既让他的身法达到了如同秋天落叶般悄无声息,同时又让他的速度快若惊鸿,可以说无论在速度,还是隐匿性方面都是到达了极致,堪称轻功方面的顶尖存在。
古月安学了自然兴奋,就问王公子这门轻功叫什么,王公子其时正躺在椅子上看艳书,喝了口酒,打了个哈欠后说道:“没有名字,就叫轻功。”
所以有时候,你真的很难理解王公子这个人,他对于生活的细节苛刻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喝什么酒,酒要几年份,喝的日子的选择,地点不同酒的品种的选择,喝酒的时候酒温和时辰的相对选择,配的器皿,喝的姿势,嗅酒香的方式,咽下去的节奏,每一个环节,他都要分的清清楚楚,但凡是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他就宁愿倒了一整壶,也许价值千金的美酒,也不会去碰一滴。
但他有时候又随便的叫人看不懂,明明是绝世的轻功,他却连取个像样的名字都不愿意。
所以他是个妙人,天下一等一的妙人。
古月安是个俗人。
妙人的境界世间九成九的人一辈子也达不到,大多数人的只能囿于柴米油盐的生活里兜兜转转出不去了。
但俗人也有俗人的好处,那就是俗人认定了一件事情,往往就一定要做到,不管是贪嗔痴也好,欲望使然也罢。
古月安此刻就执着于追到那个人,而且已经快要追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开始的时候,那个人的确如幻影一般,可当古月安全速发力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渐渐被他缀上,随着越来越接近,关于这个人的身份,古月安心中的概念也在越来越清晰。
而也正是这种清晰,让他心头的疑惑越发地浓重了起来,他一定要追到这个人。
又是一个极度逼仄的拐角之后,古月安看到前面的人一个闪身进入了一栋位置隐秘的宅院里。
这个宅院很大,如果不是古月安一直跟着那个人到了这里,他实在无法相信,在京城的腹地,居然还有这样大的一个宅院,他来到了这个宅院的门口,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他本想继续跟进去,却是在下一刻选择了回头。
只因这个宅院,是一个巨大而隐秘的妓院,他听到的声音,就是里面的女人和客人的调笑声,还要各种各样的别的声音,比如划拳声,唱曲声,赌钱的声音。
这居然是一个隐藏在京城腹地里的销金窟。
然后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可能有些神经过敏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爱好和秘密。
哪怕是沉稳如第五兰溪,为什么他就不能嗜好赌钱,或者玩女人?
没错,古月安追踪的那个人,正是第五兰溪,那个身高近九尺,壮实如山,却又手法细腻,心思通透,玩的一手好弓箭,第一次见面就给了古月安一个箭阵冲击的第五兰溪。
古月安之所以在发现了他的身份以后继续追踪他,是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第五兰溪从来没有显露出过他居然有如此高的轻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试想想,一个身高九尺,壮实如山的汉子,却居然可以飘忽如同鬼影,这该是多么诡异的一幕。
不过当他追到这个城中心的销金窟以后,他又有些释然了,谁没点隐藏的底牌呢,就好像谁没点隐秘的爱好一样。
谁又规定了,像是第五兰溪那样的汉子,就不能有一身好轻功,谁又规定了,平日里沉稳如山的人,私底下就不能贪恋酒色。
人是复杂的动物。
古月安自己也不例外。
而且他也从来不对手下有着过分苛刻的控制和监视,更何况,第五兰溪以及其他几个扬州来的人,这一年多里,做事情从来都没有出过任何纰漏,也一直都忠心耿耿,没有任何他们怀有不轨想法的迹象。
所以他不再追下去了,不想再知道第五兰溪到底大半夜跑出来,用如此隐秘的轻功赶到这里到底所为何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很多事情,打破沙锅问到底,反而不妙。
古月安在这一年里逐渐走到了现在这个江湖中一方豪雄的位置以后,也渐渐的越来越明白难得糊涂这个词的真意,你不可能要求你的所有手下都和你一条心,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每个人在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你要做的可能就是不要太清楚。
转身离开了那个巨大的宅院,古月安不想再去想刚刚这件事来破坏自己的好心情了。
“我说,小安子,哪怕你不是为了去搞清楚那个人到底想干嘛,我们也可以进去玩一下嘛,听着多刺激啊,你怎么就走了?”古月安走了两步,丁鹏忽然在他的背后出现了,很有些不满地说道。
“你说对吧,王公子,你也肯定想去里面玩玩吧?”他顿了一下,又对着自己身旁说道。
王公子也在这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只是他还是在低头看着一本美人图,闻言头都不抬地说道:“那种姿色,入得了你的眼,入不了我的眼。”
“蓬哥,你的品位是真的有待提高,而且,我可是快要成亲有家室的人,蓬哥你可别妄想拉我下水,到时候万一有什么把柄抓在你手里,我岂不是完了?”古月安没好气地说道。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丁蓬大怒,“我最多就威胁你多来几次,你还嫌不好吗?”
这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古月安很期待新的一天的到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第二天早上是被吵醒的。
他住的小院的门被敲响了,王麟在他的门外喊他。
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绝对不是一个好受的事情,古月安又是一个喜欢睡觉的人,如果是换做其他人,那么他必然是要发脾气的,哪怕他的脾气其实不算太坏,但任何一个被无端吵醒的人都会有脾气。
不过他不会对王麟发脾气,因为王麟很忙,他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吵醒别人睡觉。
王麟也是一个极其懂得分寸的人,如果是不够重要的事,他自己就解决了,他要花时间,并且冒着可能被古月安责怪的可能来在一大清早吵醒古月安,那么这件事情,一定已经很严重。
所以古月安是皱着眉头开门的。
“发生了什么?”古月安看向王麟。
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王麟,喜怒已经不形于色了,但他此刻也是一脸的焦躁,他叹了口气说:“安哥,大麻烦。”
所谓的大麻烦是,就在今天早晨天还没亮的时候,距离京城大约五十里的一个小村落里,一个村民在打井的过程中,从地下深处挖出了一块极其古老的龟甲,龟甲虽然已经因为年代久远破损厉害,却依稀还能看到上面刻有几个字,村民找到了村落里唯一识字的据说是从翰林院退下来的老先生看了,老先生研究了多时,分辨出了那张龟甲上刻的是古老的龟甲文,写的是一句话:古可代天。
然后,这张龟甲就不知道怎么的,巧合的被一个刚好路过住宿在村落里的古董商人收下了,并且在不到一个时辰以后,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现在已经是巳时一刻了,太阳升起已经快两个时辰,整个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那张古旧龟甲的事情,而且丝毫不用怀疑,这个消息将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天下。
很简单,就因为龟甲上的那句话,古可代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个字,足以杀人。
杀古月安。
如果说这张龟甲是出现在一年多以前,那么根本翻不起任何风浪,人们根本就无法理解这张龟甲上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那个时候古月安哪怕有名,也只是薄名,就算是拿了春闱状元,人们也不会想到他身上去,可是,现在已经不同,现在的古月安,名满天下,没有人没有听过古月安的名字,也没有人不知道古月安的功绩,他是大英雄,他是立国已经两百年,暮气渐生的大陈帝国的光,圣光。
所以当人们听到这件事,知道这四个字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能明白,古可代天是什么意思。
古月安,可以取代,天。
天是什么,不用多言。
毫无疑问,这是冲着古月安来的。
而且是彻底的杀机必露。
跟之前那些冒着古月安的名头四处作恶的势力相比,那些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才是真正的凶狠一刀。
但也可以说,那些都是铺垫,如果没有那些,那么这句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远没有那么大。
的确是,大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人……总算是按捺不住出手了。”古月安听了沉默了一会,然后反而笑了起来。
王麟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明白古月安为什么要笑,在这种时候。
“你去忙吧,做好安抚,别人家还没真的打过来,我们自己家里已经乱了。”古月安示意王麟不用担心。
因为相比起一直以来,都是藏在暗处的敌人,终于露了头的敌人,哪怕爪牙凶狠一点,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麟知道古月安有大心脏,于是也安心了下来,自去了。
古月安也没有急着做什么,反而是先洗了个澡,换了身最新订做的衣服,又叫下人送了碗熬了好几个时辰的白粥配上京城皮蛋巷子里出的京城最好吃的皮蛋连吃了三大碗,才洗了洗手准备出门。
“你倒是悠闲,天塌下来当被子盖?”正要出门,顾长安却是来了,她自然也已经知道那个大麻烦了,却也没有太过焦躁的意思。
“正好,吃了吗?我这还有一碗粥,熬了好久的,稠的很。”古月安指了指桌上还剩下的一碗粥,说道。
“不必了,早上吃的福聚楼的小笼,饱得很,所以出来散步消消食,顺便看看你有没有吓得尿裤子。”顾长安不客气地端起了本来是泡给古月安喝的茶,啜了一口,说,“不错,你这大红袍还算对口。”
“你是对口了,我就很不对他们的口了。”古月安用绢擦了擦手,自嘲地笑了笑说。
“那你可就妄自菲薄了,你这哪是不对他们的口,你这是太对他们的口了,人家这是抢着想要你啊。”顾长安并不同意古月安的观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也觉得是他们两家都出了手?”古月安当然不会觉得顾长安看不懂局势。
所谓的他们,自然就是宁王和太子。
这一年来,古月安和他们是形同陌路,连半点接触的机会都不给,唯一一次算是相遇,还是前几天在醉仙楼意外遇到了。
用一个词来形容古月安就是油盐不进。
怎么示好都没用的情况下,那么只好先礼后兵了。
无论是谁出的这最后一下重手,古月安都不得不承认,这个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
古月安此时家大业大,陈鸢又来了京城,马上他们就要成亲了,他根本不可能放弃现在的一切。
所以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也同样是英雄的坟墓。
从前古月安,无论世人如何谤他、辱他、轻他、笑他、欺他、贱他,他大不了长刀一开,砍了再说,然后就远走天涯,你有种你就来追我,我一刀砍死你。
现在就不行啦,古月安是走不了,也放不下了,刀在手,也要想一想再砍了。
“如果说最后一定得选一个,你选谁?”顾长安叹了口气,似乎也在叹息古月安的身不由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她又何尝不是在叹息自己呢?
“宁王吧,好歹小风筝和他还亲一点。”古月安无奈。
“会不会是皇帝?”顾长安又问。
皇帝……
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表面上来说,皇帝对古月安真的是好到不能再好了,以至于民间三天两头传出古月安其实是皇帝私生子的事情出来。
但是帝王心事,谁又能真的明白呢?
更何况,古月安边地一行,功高盖天,在这一年里又是肆意扩张,皇帝嘴上说不在意,心里是不是又想到了那四个字呢。
功高盖主,古来帝王最忌之事。
哪怕古月安只是一介平民。
“所以我现在就打算去见一见皇帝。”古月安笑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该去。”顾长安摇头。
的确不该去,这种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无论怎么解释,哪怕皇帝知道这是有人嫁祸给古月安的,也根本说不清楚。
更何况,这本就是皇帝的手段。
那么古月安入宫,等于是自投罗网。
“我必须去。”古月安摇头,“风筝在宫里,线在我手里。”
“我现在该说句孽缘吗?”顾长安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只是像是在笑,又像是要叹息。
“放心,哪怕是最坏的情况,我手里还有一样东西可以救我。”古月安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家里就交给你了,要是我午饭前回不来,你就带小染走吧,到了长安,天高皇帝远,你是顾家家主,皇帝要动你,也要思量三分的。”
“去吧,等你回来吃午饭。”顾长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喝了一口茶。
“那个荷包……在我枕头底下。”古月安临出门前,忽然说。
顾长安端茶的手差点捏不稳,过了半晌,她忽然笑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出门打算进宫,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在门外已经等着了。
不用说,这个熟人自然就是青龙卫第七卫卫长夜末了。
出了这种事,要是青龙卫不把古府四周围包个干净,古月安自己都觉得奇怪呢。
“夜大人,我们俩最近是真的有缘分,昨儿晚上才见,今天早上有见面了,怎么样,吃了没?要不先去我家吃点?”古月安对夜末也没什么意见,人家也是执行公务。
夜末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他身后的一群青龙卫紧张的要死,看到古月安走过来,一个个吓得不停往后退。
“古大侠……我是真心希望以后这种缘分还是少点的好。”夜末不禁苦笑,“您这是要进宫吧?我送您。”
“好啊,路上正好聊聊。”古月安也无所谓,骑上了一旁早就给他准备好的马就开始走了。
夜末赶紧打马追了上去,说:“古大侠,这事是我查的。”他一边和古月安并骑,一边传音给古月安。
古月安点了点头,暗道那十几顿饭和礼物不是白吃白送的,到底是财帛动人心。
“我带人赶去那个村子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已经死了,大火,全烧了,什么都没留下。”夜末顿了一下,又说,“古董商人也不见了,用的假身份。”
“那献给皇上的人是谁,总知道吧?”古月安对于前面这些都是猜到了,对方出手毒辣,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皇上斩了,是个小官,一个平日里喜好古董的御史,嫉恶如仇,几乎没朋友,谁的人也不是。”夜末说到这里,也是脸色不好看。
一个李染似的人物,但哪怕清高如李染,也不是一个人。
“他家里人呢?”古月安又问。
“死绝了,就剩他一个了。”夜末的脸色更难看了。
“天衣无缝啊。”古月安忍不住叹息,这是真的做的天衣无缝啊,什么破绽都找不到。
“所以,下官也实在没什么可以帮古大侠的了,这一次进宫……”夜末欲言又止。
“多谢夜大人了,若是我这一次侥幸还能活着出来,请夜大人暂时离我远一点吧。”古月安听到这里也是有些唏嘘,虽说两个人也就是酒肉朋友,但是这个夜末也是个好汉子,真讲义气,若是换做其他人,古月安这种现在几乎等于是碰着就死的人物,哪是巴不得装的根本不认得才好。
说着话,两人已经穿过了长街,一路上不断有各种目光从各种屋子里投射出来。
大家看着古月安的眼神各有不同,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忧的,也有生气的。
真是世间百相了。
到了皇宫,古月安下马,夜末就不陪着古月安进去了,早就有内监在等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也不跟夜末告辞,现在这种时候,实在是能不连累人家,就不连累人家了。
“这位公公,小子古月安,欲拜见陛下,还请引路吧。”古月安也不认得这位内监。
自从李达因为贪墨被诛杀以后,宫里的人都换了一圈,古月安好久没进宫,也不认识了。
那内监也不答话,只是前面领路。
一路上古月安倒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一切如常。
只是最终到的目的地,却是有些不太一样。
从前古月安入宫,皇帝都是在小桔宫见的他,那是皇帝的寝宫,相对来说,气氛更加轻松这一点。
这一次,却是破天荒地选在了回春殿。
这回春殿是偏殿,平时皇帝不开大朝会的时候,图方便就在这对奏了,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才是真正的金銮殿。
这意味,跟平时可就不同了。
如果说从前皇帝和他,那算是平辈论教,有点朋友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这一次,就是真的以皇帝的身份见他了,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草民,意思就不一样了。
那内监带到了地方就径自走了,也没告诉古月安该怎么办。
古月安也不打算通报行礼了,就那么大刺刺地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而就在他前脚刚刚跨进去,他后面的台阶上,就出现了一大堆人。
这一群人,不是别人,自然就是他的武灵们了。
只见丁蓬很是紧张地看着其他四个人,说道:“我说,诸位,大麻烦,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啊?”
傅魔刀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刀,不说话。
西门剑神站在台阶上看太阳,出神。
李探花还在专心致志地雕刻着美人,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最后是王公子,王公子躺在台阶一旁的阑干上看美人图,阳光照在他俊俏到根本分不清男女的脸上,显出一种刺目的美。
“王公子,我说,您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这事您肯定知道怎么办吧?”丁蓬没办法,只能开口求助王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意思,这种事都过不去,以后我们不是得累死?就当是磨练好了,我先回去睡觉了。”王公子根本不打算开口。
“诶!”丁蓬留不住王公子,再一转头。
好嘛,其他三个也走光了。
他自己想了半天,只能跺了跺脚道:“兄弟,这可不是哥们不帮你了,最多就你被人算计的时候我在旁边嗑瓜子替你助威得了。”
他说完也消失在了阳光里。
古月安并不知道他身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并没有考虑过用王公子的智谋来解决这一件事。
因为他已经很清楚王公子这个人的脾气和秉性了,如果一件事他想帮你,你不开口他也会帮你,要是他不想帮你,你求他也没用。
而且,古月安已经开始觉得武灵侠客这种东西虽然厉害,却也到底是外物,最重要的还是己身。
所以他并不介意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来主导这件事,事实上,这一年里,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借重于他的侠客们来判断和做一些事,后面就都是他自己在做了。
一步步踏进回春殿,古月安心里还真不想下一刻就跳出来一群刀斧手呢,倒不是说他贪恋现在的生活,只是要是那样的话,他要找到陈鸢,然后把他带出皇宫的难度会很大。
好在,一直走到底,都没有发生什么他预想中的事,殿门大开着,皇帝就坐在里面的主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进去,门缓缓关上了,整个大殿里好像就剩下他和皇帝两个人。
“陛下,我来了。”他也没什么压力,也没行礼,就那么走到了宝座之下,说道。
“你来的有点迟啊。”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说。
“不好意思陛下,我起床先洗了个澡,又换了套衣服,顺便又多吃了两碗粥,所以迟了点。”古月安还当是以前聊天那样说话。
“你倒是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皇帝说了一句,顿了一下,忽然道,“你第一个人,想到的是朕吧?”
“……说实话。”古月安顿了一下,道,“没错,我的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陛下。”
“既然如此,你还敢来?”皇帝也并没有因为古月安这句话里的不敬而发怒,只是反问。
“因为我觉得不可能是陛下,陛下不像是那种人。”古月安摇了摇头说。
“像?”皇帝笑了起来,“这天下间,不知道多少大奸大恶之辈看起来像是好人,你觉得朕不像是恶人,就不会做这种事,那你能活到今天,也真是难得了。”
“是难得啊,全赖陛下照顾,否则我早就死了八百次了,还是陛下英明。”古月安还是笑。
“难得你也会拍马屁。”皇帝笑笑,“那既然如此,你又来见朕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是澄清啊,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嫁祸给我的,我有病啊,都要娶老婆了,还搞这种事,我是失心疯吗?”古月安连忙大声道。
“你不是失心疯,但史书上做过这些事的人,哪个又是真的失心疯呢,哪个不是清醒到了极点呢?”皇帝又反问,然后叹口气说,“古月安,朕相信你,而且朕平时和你也算是以朋友相处,那么朕就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说一句,这件事,绝对不是朕做的。”
“只是,你又能信朕吗?”
这一句话,道出了一切的关键。
哪怕两个人之前再怎么君臣相得,出了这件事,就始终在两个人心间埋下个了一根刺,这根刺拔不掉,迟早有一天就会酿成大祸。
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就是因为这样的小事,最后变成了滔天风暴。
“我信陛下,也希望陛下可以信我,为此,我打算给陛下见一个人。”古月安说道。
“哦?”皇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知道古月安什么意思。
“陛下请看。”古月安忽然从兵器谱里拔出了他的佩刀断月之光。
一瞬间,整个大殿里杀机满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整个大殿里只有古月安和皇帝两个人。
但是当古月安拿出断月之光的时候,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就立刻暴露了。
起码有十个半步宗师以上的人物,锁定了古月安的气机。
“陛下,不要误会。”古月安连忙解释,他可不想今天解释不成,结果真的被当成了谋逆者,那就真的是一切都糟糕了。
默运功力向手中如同被截断了一截的月光般的长刀上,下一刻,长刀上的月色忽变,从本来的纯澈到了近乎透明的颜色,像是忽然被包裹在四周围的火焰纹路倾浸了一般,仿佛那些火焰成了真的,把月光给染红了。
然后,一道虚影就从刀上投射了下来。
看到那道虚影,皇帝居然是直接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整个人怔怔出神,甚至嘴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失态至此,简直是这位赤城皇帝登基以来都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看到皇帝如此,四周围的大内侍卫们,都以为是古月安用了什么邪术,正要对他出手。
“退下。”皇帝却是忽然发声。
“陛下!”大内侍卫中的头领忍不住道。
“朕让你们退下,听不懂吗?”皇帝已经平静了下来,眼睛却是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虚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周围的侍卫再没有别的话了,很快古月安就察觉到那些锁向他的压力消失了。
皇帝也同样察觉到了,然后他居然是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直接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一步步走到了那个虚影的面前,几乎是颤声道:“真的……是你吗?”
“臣……周独行,参见陛下。”那虚影无比恭谨地开口,说着就要行大礼。
“不必……你不必如此。”皇帝连忙就要去扶他,只是因为对方是虚影,他一扶扶了个空,只能任由对方拜了下去。
“陛下,礼不可废。”那虚影很认真地说道。
“哎……你呀。”皇帝叹息了一声,看着伏倒的虚影,眼中不知道有多少复杂的情绪。
这个虚影,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昔年号称天下无敌的豪侠周独行。
天下间也只有这个人,可以让当今赤城皇帝陛下如此失态,以至于近乎忘了帝王身份。
只因,当年他与此人实在是相交莫逆,乃是真正的好朋友好兄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皇帝宝座,有一半可以说就是周独行替他争来的。
传闻当年赤城皇帝虽然贵为太子却并不如何得宠,反而是他的一位皇兄极是受宠,而且他那位皇兄文采武功莫不是当时一绝,他的太子之位不保眼看就是注定之事,就在那时,周独行挺身而出,以当时惊才榜第二的身份挑战那惊才榜第一的皇子,就在满城人关注两人决战之时,赤城皇帝凭借着当时还只是京城金吾卫统帅的王不负的兵力一举逼宫成功,才拿下了帝位,只是周独行事后却是身死,和那位皇子同归于尽。
所以说,赤城皇帝看到他,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古月安的底牌,周独行。
当然,这个周独行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周独行,周独行早已身死近二十年,这个只是他留在原来的焚城刀中的一缕残魂化作的器灵。
说起来,古月安其实早就已经解封了这个器灵了,就在边地的时候,当时他和陈鸢力搏穆人往,在他们算计失败的情况下,古月安以为陈鸢已死,陷入极度悲伤和愤怒,从而触发了封印在刀中的周独行,靠着周独行的加持,硬生生砍死了穆人往。
只是那时还没有彻底解封,所以古月安事后完全摸不着头脑。
一直到后来他目睹肖阳力战而死,心头愤怒再起,才终于成功解锁了周独行。
但因为周独行当年死时,已经完全力竭,哪怕留下了一缕残魂,也是油尽灯枯,因此古月安根本不能轻易将他召唤出来,否则就是烟消云散,他只有一次机会,一直没有拿出来,现在却是不得不拿出来了。
而果然,一拿出来,效果就是最佳的。
“一别经年,陛下好吗?”周独行从地上站起来,也是眼神复杂。
只是他死时才二十出头,所以虽然快二十年过去,却也依旧是当年少年模样。
赤城皇帝却是已经老去,哪怕有武功支撑,也已经多少有了中年人的疲态,眼角已经皱纹隐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我很好,你……好吗?”皇帝连称呼都完全变了,他此刻就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
只是弹指红颜老。
皇帝也不例外。
“臣知陛下好,便已心安至极,见陛下龙体如初,江山永固,便可放心去了。”周独行点头。
若是其他人来说这些话,别说是皇帝了,就连古月安都觉得假。
可是皇帝和古月安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可以说,就是用这个人的血,换取了如今皇帝十八年的江山稳固。
“古月安,你可以先出去吗?”皇帝看着古月安说。
“遵旨。”古月安倒是无所谓,他也不想听这两个老男人说什么,反正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慢步走了出去,古月安在殿外来回走了十几圈,忽然听到屋子里传出了两声近乎震彻云霄的长笑声,然后就看到系统提示他。
“注意,断月之光器灵周独行已经彻底耗尽能量,完全散去,断月之光器灵已空缺,宿主可自行寻找灵体填充,因周独行散去,它余下的力量自动化作额外效果【焚天之怒】已永固于兵器上。”
“进来吧,古小子。”古月安还没来得及看那个额外特性是什么,就听到皇帝喊他进去了。
古月安只好先进去了。
皇帝已经重新坐回了宝座上,变回了那个帝王,但古月安依稀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有一丝淡淡的红色。
仿佛哭过。
不过古月安肯定不会说穿这种事,只是装作没看见地说道:“陛下,您已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好小子,居然能够让他说情,那么哪怕你真的犯了那样的大罪,朕也只能赦免了你。”皇帝淡淡开口。
“更何况我没犯不是吗?”古月安立刻接话道,“陛下现在应该明白,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了吧?”
因为虽然这个世界的拥有器灵的兵器很少,却也不少没有,所以有一点算是周所周知,如果你想使用一件拥有器灵的兵器作为你的本命武器,那么必须先和兵器中的器灵心灵相通,毫无疑问,断月之光就是和古月安心灵相通的,那么身为断月之光的器灵,当然也是和古月安是心灵相通的,如果古月安说谎,那么周独行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周独行和皇帝的关系,那么是绝对会说出来的。
所以皇帝不得不信古月安。
“那么,你信朕吗?”皇帝又问了这句话。
“陛下信我,我自然不敢不信陛下。”这一次古月安有答案了,只要皇帝信他,那么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小子还想跟陛下讨点东西。”古月安又说。
“你说,只要不是大逆不道的东西,朕都可以给你。”皇帝点头。
“不用大逆不道,就是一个小东西。”古月安说道,“小子知道中秋之夜那天,负责筛选进宫的江湖人士的人还没定,陛下不如把此事交给我吧?”
“好。”皇帝想了想答应了。
临出宫前,皇帝似乎是想对古月安说什么,可是古月安等了很久,皇帝也始终没有开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为古月安特地跟皇帝说了不要第一时间将他拥有了筛选进宫江湖人物的权力的事情公之于众,所以当他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皇帝对于古月安的态度是怎么样,古月安是不是彻底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没有人知道。
人们只知道,古月安总算是从皇宫里还完好地走了出来,只是回古府的路上一直皱着眉头。
然后从早晨开始一直包围着古府的青龙卫的人,散掉了。
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了。
情况好像不好也不坏。
古月安可能向皇帝表了忠心,皇帝可能接受了,但这只是表面的东西。
这个结果很多人猜到了,并不足以出人意料,因为毕竟古月安怎么说也已经是名传天下的大英雄,如果皇帝仅仅因为一块龟甲就杀了他,那么势必要民心尽失。
更大的波涛很有可能就在后面,因为史书上这样的事情已经反复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当然,作为古月安来说,这其实是他希望别人看到的。
回到古府的时候,顾长安还在他的屋子里没有走,反而是已经叫厨房做了一桌子菜,又拿了一壶好酒在等他,瞧那些菜上面飘起的热气来看,时间应该是不早不晚刚刚好。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回不来?”古月安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肚子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回来是必然的,只是,问题在于,你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回来的。”顾长安看着他,“现在看来,你应该是成功了。”
“哦?怎么说?”古月安很好奇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的肚子饿了,一个人如果还会觉得肚子饿,说明心情一定不会太坏。”顾长安嘴角噙着笑意。
“厉害,顾大小姐,不愧是顾大小姐。”古月安拍掌,笑道,“那么顾大小姐不妨再猜猜,我究竟是怎么才能让皇帝陛下相信我的呢?”
“说实话,我刚刚一直在想你到底是怎么让皇帝相信你的,但想了很久也还是没能想明白。”顾长安给古月安倒了一杯酒,说道。
“能够让智计无双的顾大小姐都都想不明白,我觉得十分的荣幸。”古月安笑着拿起了那杯酒,一口饮了下去,“不过这是秘密,我不能说。”
“我却也不想听。”顾长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说,“不过哪怕是你重新获得了陛下的信任,你还是危机四伏。”
“所以我跟陛下要了筛选进宫江湖人物的权力。”古月安拿起了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已经口中生津。
“哪怕是这样,也不是万无一失。”顾长安似乎是跟古月安卯上了。
“能多一分安全是一分安全,要是连这个都不抓在手里,到时候我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古月安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很是舒爽地吃了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选?”顾长安又给古月安倒了一杯,问道。
“很简单,跟我熟的啊,知根知底的啊。”古月安又夹了一筷子狮子头,因为他本人特别钟爱狮子头这种食物,特地把福寿楼那位做狮子头的大厨花重金挖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打算自污,也不必这样吧?”顾长安听出了古月安话里面的意思。
如果只是纯粹以古月安的喜好和亲疏来筛选进宫人物,势必会有一大批在江湖上声名卓著的人物无法入宫,到时候这批人自然会迁怒古月安,古月安的名声自然就会坏。
但古月安现在最不怕的就是名声坏,他最怕的反而是名声太好了,他名声坏一点,皇帝反而不会猜忌他。
“当然不是完全这样,除了跟我关系好的,然后就是要有名,要非常有名,身后一定拖家带口,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那种,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立场一定要坚定,并且人数一定要均衡。”古月安说着又吃了一口红烧肘子,那鲜甜爽滑的口感,简直让他眉飞色舞。
“你倒是想的周到。”顾长安挑了挑眉毛,古月安所谓的立场坚定,自然就是指已经明确站了宁王或者太子殿下的人,而这些人里又要拖家带口的,那无疑就是各大世家大门派的掌门家主了。
这样一来,虽然也会得罪不少人,却不会得罪的太狠,而且还能最大限度做到了防范,哪怕出了事也能撇清关系。
“所以你现在还没有听到这个消息,要等你来告诉我,是因为你让皇帝晚点公布?”顾长安给古月安倒了第三杯酒。
“不错,我就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忍不住。”古月安拿起酒杯又喝一口,美滋滋地咂咂嘴,对着一只叫花鸡再次发起了攻势。
对方既然处心积虑要搞他,今天已经出到了这一步狠棋,那么现在看着古月安明面上是已经大事化小,其实暗中已经危机四伏,也该是时候收网了吧,毕竟如果出手晚了,也许古月安就已经变成别人的了。
“我却要跟你打赌,谁都不会来。”顾长安摇了摇头,表示古月安太乐观了。
“好,那就赌早饭吧,要是我输了,我就给你送七天的早饭,要是你输了,你就得给我送七天的早饭,还得亲自喂给我吃。”古月安随口说道。
“我可不要你喂。”顾长安表示很嫌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他们两个人就一起等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夜幕低垂,也始终没有人来。
第二天一早古月安端了早饭去送给顾长安,然后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没人来。
因为古月安的性格和以往的行事作风,毫无疑问,只要谁第一个来招揽,那么就会被古月安认作是做下了昨天那件事的人,那么后果绝对不会是招揽成功,而是被古月安视作仇敌。
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没有人会做。
而就在古月安给顾长安送早饭的时候,皇帝也是终于下旨将中秋夜筛选进宫江湖人物的权力交给了古月安。
一下子,原本从昨天开始已经冷清至极的古府门前,再次门庭若市了起来。
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也不外如是了吧。
没有人知道到底古月安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是非但没有因为早晨的事情被皇帝猜忌从此失去信任,甚至被除掉,反而是获得了皇帝更进一步的信任了,得到了这样至关重要的权力。
人们只知道,古月安进了一趟宫,然后局势就翻转了。
可能,古月安就是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八月十三,中秋前两日。
京城之中,中秋前的气氛已经很浓重,各家食肆酒楼以及糕点铺的月饼已经卖到脱销,空气里满是桂花酿的气息。
但是比起中秋前的气氛,更加浓重的,却是决战前的气氛。
从各地赶来京城的武人已经塞满了京城可以找到的所有客栈的房间,哪怕是几个人挤一间都已经是不可能,很多人被迫只能寄居到茶楼酒肆里,再差一点的,只能去跟京城的乞儿们抢地盘。
由此,便已可看出这一次的中秋之战,到底有多么的火爆。
街头巷尾,仿佛每个地方都是关于这一次决战的讨论,大家都在猜测决战的最后结果,到底谁能胜出,有厉害一点的人,干脆罗列出了古月安和崔龙楼两个人的历史战绩,根据他们每个时期的武功情况,做出详细的对比,以此来进行预测。
这些预测最终被消息灵通的人收录成册,即印即卖,很是大赚了一笔,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商业投机佳作。
而除此之外,最为牵动人心的,当属那五十个进宫名额的最终确认名单。
至于说为什么是五十个,不是八十个,也不是一百个。
自然就是古月安规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这样规定倒也并没有说有什么大问题,毕竟皇宫禁地,肯定不能放进太多的外人进去的,有五十个,已经算是很多了,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一开始的一部分名额确认的时候,大家也都不意外。
因为想都不用想,这五十个名额里,武林八大世家,江湖九大门派肯定是都要分一杯羹的,所以当他们的名字出现在第一批名单里的时候,都是意料中事。
后面陆陆续续的,是一些仅次于这十七家的门派和世家,三三两两的又瓜分掉了二十个名额,这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毕竟这些世家和门派虽然比不上最上层的那十七家,好歹也都算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势力了。
所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最后这十三个名额上,大家想的是,大头都已经被吃光了,剩下的这点渣滓,总是小门户和散户的了吧,结果还没等大家上门去拜访,拼尽一切争一个名额出来,古月安已经大手一挥,将这最后的十三个名额也分完了。
大家愕然地同时,发现得到这十三个名额的,都不是什么鼎鼎有名的人物,甚至很多人都不是江湖中人,而他们之所以可以得到这些名额的原因仅仅只是,他们都是江南人士,和陈国公陈珙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
那么答案其实就很明显了,为什么,就因为这些都是陈国公的人,所以古月安为了讨好未来的老丈人,全做了顺水人情。
本来,这也无可厚非,可你哪怕再做顺水人情,也不能一股脑全送了啊,这让剩下的人怎么办,这是完全地不给活路,吃相也太难看了。
之前大家都觉得古月安是条汉子,为国为民,哪怕是江湖上出了一些宵小冒名作恶,也丝毫不会有损他一丝一毫的威名,毕竟人品摆在哪。
可是如今这件事情一出,太多人的利益受损了,没有人可以坐得住了,哪怕古府在江湖中已经独霸一方,也耐不住群情激奋,在所有人几乎一面倒讨伐古月安的情况下,古府势力再打也撑不住,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是声讨古月安之声,骂他以权谋私,忘了初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有人还扬言要纠结江湖侠义之士联名上书朝廷,告发古月安这种恶行。
可终究也只是如此罢了,到最后大家也就是在酒肆茶馆里骂骂,还不敢骂的太大声,毕竟这里是京城,是古府的地盘,真要太过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除非是真的大家人多。
至于说古月安本人,完全的安之若素,像是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骂他,这几天要不是他在斋戒,恨不得多吃几顿红烧狮子头来庆祝一下。
因为这本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自污是他要做的事情,正好未来岳丈又让他搞几个名额,那正好一举两得了。
离八月十五还有两天,古月安已经不出门了,从三天前就开始斋戒,每日只饮清水,吃少量的素食,反正武功练到了他这个地步,已经开始和天地感应,距离餐风饮露也不远了,像是一些强大的宗师高手,是可以常年不吃饭,达到传说中的辟谷之境的,比如说那位疑似已经有天人之境的秦明月秦公子。
斋戒是必须的,毕竟,古月安其实也是真的很重视这一次的决斗,无论是出于为了完成楼羽的心愿也好,又或者完成他自己的心愿也好,再或者说,是为了更进一步,提升自己,脱离现在的桎梏,他都必须用心。
再说,崔龙楼,也的确是一位完全值得用最大的敬意去尊重的对手。
古月安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这位前辈时,那种高山仰止的感觉,那时站在大雨中的崔龙楼,一定是感觉到寂寞的吧。
一种高手的寂寞。
所以当他再次和古月安相遇的时候,他提出要和古月安决斗,除了是逃避那位秦公子,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期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也很期待,所以他这几天在疯狂备战,除了日常用日华打磨自己的身体,就是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那一晚崔龙楼和秦公子对战时的细节,崔龙楼出招的每一寸力究竟是怎么发的,该怎么破解,古月安不断地进入练功房和他的武灵们探讨,研究解决方案,推演。
毕竟这一战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不能输的。
哪怕对方已经是宗师之身,哪怕从那天晚上来看,对方的武灵极有可能都是出自那一位大师的笔下。
他也在不断地清点自己的所有底牌,除了之前获得的,前几天刚刚获得的那个由周独行死后永固在他的刀上的能力,也是极为有用。
“焚天之怒:当宿主陷入绝对的愤怒以后,可以爆发出无比恐怖的力量。”
古月安依稀还记得当时在落日沙漠里,他接近濒死,却是硬生生靠着这个能力,砍死了那位白玉京的剑阁执剑使穆人往。
只是如何在和崔龙楼对敌时,激发出绝对的愤怒倒是个问题,毕竟古月安和崔龙楼没什么过节。
于是在如何激发这个能力的问题上,古月安又是研究了一天。
八月十四,就要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八月十四,决战前的最后一天。
京城的热闹气氛达到了最顶峰,几乎到处都是人,几乎到处都能听见人的声音。
这一天,从早晨开始,也是不断有各种事情发生。
从辰时初一刻开始,最后一批来自各种偏远地区的州郡的贡礼陆续到底,从京城的南门运进来,一路上都是官兵把守,扬长过街,各种珍奇应有尽有,什么宝石绫罗,奇珍异兽,特色水果,茶叶兵器,摆的满满当当的一车又一车,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目光。
而其中最有特色的一份贡礼,或者说,是最为特殊的一份贡礼,当属从边地送来的,之所以说这一份贡礼特殊,不是说那东西有多么的奇珍。
或者说,奇珍也对,这一份贡礼不仅仅是奇珍,还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价值连城,是皇帝收到了会无比开心,无比荣耀,无比安心,哪怕是见到了这一份礼物的臣民也会与有荣焉的东西。
这份礼物是一群活人。
一群来自最遥远的边地的活人,他们居住在边人最为尊贵的王庭里,本来他们有机会掌管整个边地的命运,但是他们现在却不得不披覆风尘而来,到一个异国的王都,度过他们孤独又逼仄的下半生。
这些人就是边人大君的妃子以及儿子,是在去年的那一场边地史无前例的大胜之后,最重要的一份贺礼。
虽然是晚了一年,因为在这一年里,为了彻底吞食掉边地,归入大陈的版图,大将军王不负还需要他们进行一些表面上的安抚作用,现在,在这一次中秋他们被送来了京城,则是说明,边地已经不需要这些人了,大将军王不负已经完成了对于边地的吞并和同化,这些人就是最好的明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这些人送来的晚是晚了一些,却已经足够诚意,大将军王不负是把一个完整的边地交给了皇帝。
哪怕是最不通政事的臣民也是能够看懂这一点。
所以当这些人入城的时候,在街道两边围观的民众们简直疯了,大家大声呼喝着,大笑着,有些人甚至是唱起了歌来,完全是肆无忌惮的狂欢。
而那些装载着边人王室的车架上,那些边人大君的妃子,以及儿子们,都是如同绵羊一样瑟缩着,完全不敢抬头看一眼这一座即将关押他们一生的囚笼。
这是对于异族的,完全胜利啊。
“听说了吗?为了运这些蛮子来,王大将军派了三千精骑护送他们,真是便宜了他们,就他们这些狗日的,死在路上才好,进了京,简直没来由地辱没了我大陈的国都。”
“是啊,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想去城外看看那些我大陈的精锐呢,踏平边地,挥斥方遒,想想就热血沸腾,到底是怎么样的虎贲可以做到这样呢?”
“想去看?简单啊,我有个亲戚在军中,听他说,那些精骑得明天才走呢,明天之前你都可以去,这样吧,你请我吃顿好的,我带你悄悄地溜进去,怎么样?”
“好啊,从小当兵就是我的梦想,可惜我爹不让,一定要我读书!”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街边的嘈杂的各种对话,崔离小心地挤过了热闹的长街,远处还有歌声隐隐约约传来,唱的是一首前人编撰的抗击边人的歌曲,听来格外让人热血奔涌,但等到崔离拐进一条小巷,就也渐渐听不清了。
崔离的心情很平静,既不为外面的热闹所扰乱,也不为明天即将到来的决战所担心,他听说古月安这几日都在斋戒,他觉得很好,这说明古月安很重视这一战。
但他不会去这么做,不是说他不重视这一战,而是他的性格使然,以及,他的境界已经让他不需要再以这样的方式来平静内心。
他只是如常的生活,就已经是最好的准备了。
不过今天他做的事情却有些不寻常,因为他走的这一条街,是他平时绝对不会来的地方,这一个小巷,也是他绝对不会踏足的地方。
十年了吧,不止十年了,得有十二年了,他已经有快十二年没有来这个地方了,若不是他记性奇佳,又因为此地的确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十二年的岁月变迁,也许他就找不到这个地方了。
顺着记忆里的路线一直往里走着,在一个破败的院落前停了下来,崔离抬手想要敲门,可是门一碰,却是自己已经开了。
和外面看起来的破败不同,这个院子里的一切都很干净,虽然都已经显得很有些年头,却因为那种干净,而不会显出一种随时可能会彻底碎掉破掉塌掉的感觉,只是透出一种年月的质感。
就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只是留下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波纹,剩下的一切,和他走之前,没什么两样。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就在这个沧桑的院落里,一张石桌旁,坐着一位青衣的公子,这位公子眼眸如水,看他看的深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好像一点都没有变。”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这么说。
说一个地方和从前一样,总比说一个人和之前一样要容易,因为地方总是那个地方,哪怕坏了旧了也就是个破地方,人却不一样,人太容易变了,一变,就容易变成伤心人,故人,旧人,仇人,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太好的,所以有个词叫物是人非。
说的可能就是眼前的情景。
“那是因为我很早就买了下来,派人日日打理,只要有一丁点差错,我就会杀了那个人。”青衣的公子含笑,说出了杀人的话。
“明月……”崔离苦笑着叹息了一句,他发现自从当年从这里离开的那天以后,他面对着面前的这一位女子,剩下的最多的表情就是苦笑。
而在那以前,他们也有很多欢乐的时光。
在他们还年少时,一位是从关外来的破落家族的穷酸少年,一位是从蜀中来的清秀少年郎,两位少年一见如故,寄住在这处已经有些年月的屋子里,夏天乘凉谈武,顺便抱着西瓜一边吃一边抓萤火虫制成萤囊挂在屋檐下看一整夜,到了冬天,围炉喝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饮了一杯又一杯。
那是他们最好的岁月。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崔离过了很久,忽然说。
“你又不是要死了,那个古月安绝非你的对手,如果你是打算赢了他以后就逃,那么哪怕追到天涯海角,哪怕是一辈子,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青衣公子还是平平淡淡地说话,英气的剑眉却叫人丝毫不敢怀疑他说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到做到。
说追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明月,我是个不详的人,从小到大跟我有关联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这是天命。”崔离的表情还是很苦,“不过,这种天命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在我看到那个年轻人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他终有一战,而我,会输给他。”
“屁话,什么天命,当年你也这样跟我说,所以我拼命修炼,现在我已经可以感受天地,不就是天,若是这贼老天要你死,我就斩了这天。”一瞬间,浓烈的剑意充斥满了整个沧桑的院落,那些院子里冬天本不该开着的花一下子凋零,秦明月一字一顿道,“若是那古月安要杀你,那么,我现在就去杀了他,那天命就没了,不是吗?”
“明月,你不会明白的。”崔离只是摇头,“总之,这一战一定要进行,你答应我,千万别做傻事,就留在这里好吗?”
“除非你也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秦明月的剑意未消,整个空气里依然是剑气纵横。
“我……不敢保证,但……我尽量。”崔离只是摇头,然后,转身。
“崔离,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秦明月最后说道。
崔离全身一震,没有说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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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
决战之日。
古月安是早上卯时正四刻起床的,他难得起了一个大早,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熏香熏过的衣服,然后和顾长安他们一起难得吃了顿早餐,当然,原则上是肯定不能吃肉的,就是喝了两碗稠粥,连他最爱的皮蛋都没有吃。
等把李小染打发去换今天进宫要穿的新衣服,古月安才终于开口了:“虽然我觉得我今晚一定会赢,但是凡事……”
“你别说了。”顾长安却是打断了他,给他倒了一杯茶说,“你一定会赢。”
王麟也无声地看着他,眼睛里除了浓烈的信任,什么也没有。
他们都相信古月安一定能赢,根本没有怀疑。
只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古月安已经变成了一个奇迹的代名词。
而古月安也知道顾长安为什么会打断他,不仅仅是因为相信他,更是要让他自己相信自己。
决战之前,最忌讳的事情便是,怀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人若是开始怀疑自己,那么就是输的开端。
千万不要有后路,也千万也不要有太多的牵挂,否则刀就会慢。
古月安其实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只是越来越多的担子加在他的身上,让他的确已经有些不再如当初般洒脱。
尤其是,他现在心中已经有了牵挂,最深的牵挂就在宫中,那个牵挂让他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西门剑神,他现在的处境,和这一位剑神又是何其相似。
一个人的刀剑,到底是有情好,还是无情好?
古月安想不明白,他在院子里想了一天,和西门剑神对坐了一天。
他们相对无言。
这一位剑神,当年的选择是剑斩情丝,从此无情无敌。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给出的答案却是不难猜。
到傍晚的时候,古月安忽然长身而起,笑了起来,他当然不能选择斩情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情,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力量来源。
愤怒也好,哀伤也好,喜欢也好,痛恨也好。
这些情,情绪,情感,一丝丝一片片地缠绕在他的刀上,让他的刀变得越来越重,却也未尝不是越来越利。
这本也是他早已想明白的事情,只是事情变多了,情重了,难免会有所怀疑。
对坐一天,古月安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刀很重,却也没有太多的阻滞,他已想通,他要做的便是拼命去赢下今天这一场。
“多谢前辈。”古月安朝着西门剑神行礼。
“不必,是你自己的悟性。”西门剑神摇头,然后缓缓消失在了空气里。
黑夜,就要来了,圆月,就要出来了。
就在今夜,紫禁之巅,传奇上演。
古月安踏步出门,和早已准备好了的顾长安一行人朝着皇宫而去。
因为他是负责进出皇宫的江湖人物筛选的负责人,自然也就有些特权,比如说带着顾长安还有李小染,王麟一起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说徐彻他们,因为是要在今夜表演的,所以倒不用他费心安排,自然有宫里的人准备好一切。
穿过渐渐华灯初上的长街,听着四周围的各种热闹的喧哗声,古月安居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已进行过太多的决斗了,遇到过太多的强手,可是无论那一次,比起这一次来说,都要差上了太多。
想一想,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光是这八个字,已经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那是多少少年的梦想啊。
如今,古月安就要亲身前往,成为这一段佳话里的一员。
整个城市的人都在议论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在为了他的胜负而喜怒哀乐。
这简直就是故事里的情节。
可是古月安转念一想,他这一路走来,哪些又不是故事里的情节呢?
他已的确,成为了传奇,只是就在这时,忽然现实和曾经重合,他才有了不真实感,其实他早就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年轻人了。
现在的他,是古月安,古府主人,江湖传说,天下大英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定会赢。
终于来到了皇宫门口,今夜皇宫的戒备格外地森严,毕竟今夜出入皇宫的人数乃是前所未有的多,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看着那些得到了自己授权的,拿着他特制的请柬一个又一个通过皇宫禁卫的检查进入皇城的江湖人士,古月安却是不用排队,直接就带着人超了上去,反正他是负责人,也不用管这么多。
其他的还在排队的武林人士本来还想着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插队,等看到是他,也就无话可说了,甚至还有人和古月安打招呼,预祝他大获全胜的。
古月安也就和他们客套了一下,然后带着顾长安他们进去了。
一进皇宫,古月安却是要和他们分开了。
因为他和崔离的比试是在太和殿的屋顶上,那里正是紫禁之巅,而皇帝夜宴大臣,却是在含玉殿,两处地方是不同的,到时候顶上决战,皇帝他们虽然不能眼见,自然有百晓生的人负责传达最新的战况。
古月安和顾长安他们分手,离别前还半吓唬地跟李小染说:“小染乖啊,要是乱走走丢了,我们可不来找你,到时候被抓去当小宫女整天被老嬷嬷折磨的惨兮兮,可别哭鼻子。”
李小染人小鬼大,根本不怕古月安的吓,反而是朝他做了个鬼脸,但最后快要看不见的时候,还是转身对他用口型无声地说:“哥哥加油。”
古月安瞬间觉得自己的力量又强了一分。
跟着一位内监到了太和殿,却是没有领古月安进去,毕竟这里怎么说也是皇帝大典之地,一般人不能进,那内监只是领着古月安多走了几步,到了一旁的一个小一些大殿,让古月安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大侠,此处乃是月华殿,平日里大臣候朝的所在,在决战前,便请古大侠先在此处等候吧,若是有什么需要,但请吩咐,奴婢自然会帮古大侠去办。”那内监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古月安点了点头,看到相对称的方向上也有一座偏殿此刻亮着火光,大约便是崔离等候的地方了。
进到殿里,因为是平时大臣候朝所在,所以一应事务,都是俱全的。
古月安找了张椅子坐下了,也不去动桌子上准备好的茶水,只是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忽然殿门被打开,古月安睁开眼睛,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人却不是那个内监,而是一个老熟人。
“沈兄怎么来了?”古月安笑着朝那人道。
来人不是别人却是天下第一有钱人沈奕,此时此地,换做别人或许难来,但是沈奕是何等人物,哪怕皇宫大内,也是来去自如。
“来给古兄壮壮声威,顺便送壶酒来。”沈奕说着走进来,身后一名内监头也不抬地将一个托盘拿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又头也不抬地退了出去。
“来,古兄,我敬你一杯,祝古兄今夜大胜!”沈奕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了古月安。
古月安接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和沈奕共饮了。
等到喝完,他才发现那并非是酒,而是清淡至极的菊花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我知古兄斋戒数日,自然不好坏了古兄的规矩,所以备的是菊花茶,以茶代酒,略表绵薄之意。”沈奕轻笑道,这位商贾中的贵公子,永远是这么做事周到。
“多谢沈兄了。”古月安也笑。
“其实除了来给古兄壮声威,我还是来跟古兄辞行的。”沈奕又说。
“哦?此言何解?”古月安不明白了,沈奕这么郑重其事的,是要去哪?
“想退了。”沈奕却是笑着叹息,“世事繁华,与我如浮云,我欲归去,而我与古兄虽然见面不多,却是交浅言深,一见如故,如今我欲归去,自当前来告别。”
“沈兄……”古月安说了一句,便不说了。
因为他明白,像是他和沈奕这样在某个领域已经到达了极高程度的人,思维和想法便已经不再受任何人影响了,他们做任何事,必然都有他们的理由。
沈奕也许是已经厌倦了赚钱,厌倦了富可敌国,赚钱已经不能再让他有任何的兴趣,所以他要走了。
也许有一天,当古月安也厌倦了江湖,厌倦了武力,他也会离开的。
“那么便祝沈兄一路顺风了。”古月安放下酒杯道。
“多谢,以后,可能不见了。”沈奕也放下酒杯,然后笑着转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这就是沈奕,来的随性,去的洒脱。
等沈奕走了,古月安想了想,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酒盘,他看了一会,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伸出手去拿起酒盘摸索了一下,却是发现酒盘的底下附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今夜亥时,皇宫侧墙,桂花林中,不见不散。
字迹俊俏,笔锋婉转,没有落款,古月安都知道是谁了。
这个丫头,还说不想我?
古月安偷笑,把纸条放在掌心摩挲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自己的胸口,贴身藏好。
感受着胸口的纸张的存在,古月安仿佛感觉到正有一股又一股的热力在朝着他全身涌,激发着他全身的力量,他知道那就是思念。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信心和力量达到了顶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八月十五。
戌时初一刻。
圆月当空。
含玉殿。
皇帝的宴席从大殿之中一直延伸到了宫殿外的台阶上,各色美食和美酒如流水一般在往上搬着,配着天上匹练一般的月色,照耀在那些已经倒入了白玉杯中的美酒之上,使整个酒杯都透出一种暖暖的荧光,和着那些座落在大殿两侧的正在奏着各色乐器的国手大家指尖流淌出来的若有若无的乐章,随着挂在檐角房梁上的宫灯映射出来的灯火穿梭在由精致的宫女的皓腕组成的霜雪一样的幔布的宫殿里,大臣们在低声地交谈,调门却始终是高雅的调门,内监在负责布施着酒菜,用着一丝不苟的宫廷规矩,一股只属于皇家大内的堂皇之气,便扑面而来。
“皇上驾到!”一声从极远处一路逐渐扩大的声响随夜色而来。
皇帝,总算是来了。
站在一边三三两两聊天的大臣们立刻都站好了队列,恭迎着皇帝的到来。
今天的赤城皇帝红光满面,一身常服也显得英武不烦,随着开路的内监当先,他终于踏步来到了含玉殿之前,他的身后一左一右是太子殿下陈睚眦和最为得他宠幸的三皇子陈嘲风,再之后则是其他的一些子女。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子们在内监的指引下便要行大礼。
赤城皇帝却是笑了,很是随意地说道:“今日是中秋家宴,不必拘束,大礼就免了,入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着当先朝着宫殿内的主座走去,太子和三皇子紧随其后,一直到皇帝和大部分皇子皇女都入座了,大臣们才在老宰相袁白鹿的带领下一一根据品阶入席。
“诸位,今夜是中秋团圆夜,本应合家团圆,朕却私心作祟,把你们都拉来陪我们一家子喝酒,你们不会怪朕吧?”赤城皇帝今日实在是心情颇佳的样子,难得地说笑了起来,也不似平时上朝之时严肃了。
“臣等不敢。”还是由老宰相带头,这种时候,当然是只能说不敢,谁敢说一句皇帝的不是,那不是找死吗?
“什么不敢,你们啊,定是在心里已经把朕骂的狗血淋头了,来,朕敬你们一杯,算是赔罪!”皇帝拿起了一只特制的龙首月光杯,朝着所有的大臣道。
太子殿下和三皇子自然也是举杯,然后是一众皇子皇女。
大臣当然又是先一阵推脱,才敢举杯。
一阵痛饮之后,又是按照身份排位轮番地敬酒。
文臣这边,自然是老宰相袁白鹿带头敬酒,武臣那边,因为第一武臣大将军王不负此时尚在边地没能回来,就由另一位将军代领了。
“诸位,今夜实在是好戏连台,不仅有各家献上的歌舞才艺,还有我大陈如今最为杰出的两位青年武者的紫禁之巅对决,此乃是前无古人的创举,诸位臣工能有幸得见,也是不枉今夜这一遭了。”皇帝一顿酒喝下来,更是龙颜大悦,“不过因为古月安和崔离约好了是戌时正一刻才开始,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就先瞧一瞧各家的歌舞才艺吧,来人呐,奏乐,开席。”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终于,这一场皇家夜宴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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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
就在皇帝大宴群臣的时候,京城之中,各处也正是酒酣耳热之时。
因为古月安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公布了具体的决斗细节,所以大家都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以及到时候,决斗将会以怎么样的方式传达给京城的民众。
那自然就是也要拜托给百晓生了,京城各处的主要酒楼茶肆,都是和百晓生达成了合作,当决斗开始,他们也会得到一份一手的信息,速度只会比皇宫里慢一线,至于说其他的小一点的地方,那么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索性很多人就先喝了起来,免得到时候又输了钱,连酒也没喝饱,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但是酒喝多了,也容易出事,尤其是现在京城里到处都是从别处赶来的武林人士,个个夹枪带棒的,一个不好就要起冲突,喝酒之后那就更是如此。
因此今夜京城的防务很是紧张,金吾卫一大半的人手都被用来分散在城市的要害位置,随时处理突发事故,其他的次要一些的巡城卫,禁火卫则是被散布在酒楼茶肆林立之地,处理弹压一些小状况,但人手仍是不够,以至于要跟青龙司搬救兵来补充巡防力量。
也就是说,其实今夜京城实际的守城力量极为薄弱,若不是此地乃是国都重地,现时的年月国泰民安,无内患又没有外敌,这样的设置,是极其危险的。
戌时初二刻。
青龙司第七卫卫长夜末亲自带人在街头巡防,和青龙司之中其他卫不同,作为常年被用来执行各种鸡毛蒜皮的外勤,以及充当一半京城巡防力量的第七卫,这种临时被借调,甚至是逛大街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
相比较其他几卫的人唉声叹息,夜末作为第七卫的卫长,已是安之若素,甚至是熟能生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事全没我们,坏事都是我们来,想想一卫二卫三卫那些王八蛋,现在指不定在皇宫哪个角落里吃香的喝辣的呢,我们却要在这里吹冷风,真是不甘心!”夜末甘之如饴,他身后的小旗卢五却是受不了。
青龙司七卫,上三卫常年只处理核心机密,下四卫各有所司,今夜事关重大,上三卫自然是负责守卫皇宫,其他四卫就只能在街上喝风了。
“行了卢五,你要是不服,就赶紧往上爬,什么时候爬到了上三卫,也能去皇宫里吃香喝辣了,记得拉我一把。”夜末双手抱着头往前走着,漫不经心地说道。
“哎,苦啊,谁知什么时候是出头日。”卢五叹息一声,忽然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围,道,“大人,不如我们溜了吧?反正今夜还有其他那么多兄弟在看着,少我们几个也没事,不如我们去赌几铺?等我赢了就去压崔离,赢够了钱就回老家讨老婆了,再不干这劳什子青龙卫!”
“要去你去吧,明天你被革职了,我替你求一求司长,免你一死,也算我不薄待你了。”夜末对此无动于衷。
“诶,大人,别啊,我知道你最近看上了饮月楼的勿失姑娘,正四处筹银子给她赎身呢吧?这饮月楼的当红清倌人,可不便宜呐,大人就凭您那年俸,怕是不吃不喝三十年都未必赎的起啊,不如跟我去赌几铺,然后去销金楼狠狠压他崔离一笔,到时候大人你抱得美人归,岂不是美滋滋?”卢五眼见夜末不肯,立刻转换了策略。
“要压我也压古月安古大侠。”夜末沉默了一下,说。
“哈哈,大人你这是肯了?那我们赶紧……”卢五激动了起来,但还没说完就被夜末打断了。
“行了,先别做梦了,来活了。”夜末骤然停住了脚步,眼神瞬间冷冽地看向了前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青龙司办事,闲杂人等统统避开!”
夜末抽刀在手,眯眼看着前方,四周围原本热闹的人群已经被他的属下分开,有些人看到他抽刀,顿时尖叫了起来,四散奔逃,原本热闹的中秋气氛,因为这一切,烟消云散。
下一刻,长街的尽头,一个身影骤然出现,而在这个身影的背后,则是一连串的喝骂声和脚步声。
“小贼休走!”
“禁火卫办事,闲人退开!”
虽然是喊声不绝,但其实,那些人根本就追不上正在逃窜的这个人。
夜末死死地盯着对方来的路线,骤然出刀,长刀一如秋水,在今夜上好的夜光下,皎洁的有些刺目。
那一直在快速奔逃的人终于不得不止住了身形,侧身要躲夜末这一刀。
夜末此时也看清了这个人的样貌,是一个胡须浓密,长发披开,根本看不清面目的男人。
“禁火卫的诸位,本官乃是青龙司第七卫夜末,这个人便交给我来处理吧,你们若有其他事,大可离去。”夜末一刀既出,已经摸出了对方的底子,武功在他之下,可以对付。
那些禁火卫的人实在有些草包,等到夜末出了第三刀他们才勉强赶到,一个个还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和那个人战在一处的夜末,他们喘息了一会道:“原来是夜大人,那么此人便交给你了,只是夜大人千万小心,此人出手毒辣,在天风酒楼只因口角便重伤了十人,我们还要回去料理,这份恩情记下了,日后必有所谢。”
说完那几个禁火卫的人居然就真的离开了,看的一旁的小旗卢五简直咬牙切齿,真是狗东西,也只有他这位顶头上司夜大人这么傻,专门给人擦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夜末的武功不得不说是真的十分高强了,那个将禁火卫诸人耍的团团转的大胡子,被夜末二十招下来,已经是左挡右支,有些应接不暇,终于到了第二十七招,夜末一个进步,直斩对方中宫,对方急于回守,被夜末一刀斩在了右手上,整条手臂虽然没有被斩掉,却是废了,大量的鲜血溅射了出来。
“好个青龙司第七卫夜末,我记住你了!”那人阴测测地低吼了一声,忽然一伸手。
夜末眼前忽然一阵刺目到了极点的亮光,他连忙出刀去挡,却是什么都没有挡到。
等到恢复了正常的视力,那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大人,现在怎么办?”卢五愁眉苦脸,本来什么事也没有,现在这个傻上司硬要帮人接担子,结果人还给跑了,要是追不回来,到时候肯定是要吃上面的罚的。
若不是这位夜大人脾性实在有些古怪,断不会如此身手,居然在七卫混了这么些年,早该高升进入上三卫了。
“不急,他受了伤,跑不掉的。”相比起有些怪异天真的脾气,夜末在办事方面的天赋却是极其出色的,他毫不慌乱,只是微微嗅了嗅空气里的血腥味,就一个闪身,朝着一个方向追去了。
那人被他伤了右臂,血哪怕及时止住,血腥味也散不去,更何况失血一多,定然影响内力运转,夜末完全有十足的把握抓到那个家伙。
循着血腥味一路追逐,果然不出三十息的时间,那人已经又落入了夜末的视野之中,那人也察觉到了夜末的接近,连忙又是一个甩手,这一次夜末有了准备,提前一个闪身躲开了对方的甩手,随着刺目的亮光再现,夜末却是早已提前出刀,那人在亮光里没料到夜末反应如此之快,躲闪不及,背上又是中了一刀。
“拼了!”那人怒吼一声,又是甩手。
夜末照着之前的经验闪躲,结果对方却是根本什么都没有丢出来,反而是一个吃力的提身,窜入了一处宅院里。
夜末暗道一声狡猾,跟着进去了,却是一落地就看见那人瘫坐在地上,血流不止,跑不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束手就擒吧,你虽然重伤了十人,但好在没有杀人,最多就是在诏狱里吃点苦头,只要你外面有朋友,出点银子,总能活着出去的。”夜末一步步走近他。
那人却是忽然低笑了一声,然后朝着自己身上吃力地浇了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下一刻,他整个人忽然燃烧了起来。
“你做什么?”夜末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此人不过是伤人,哪怕是听到要进诏狱,也不该是这种表现,这简直就是不惜一切要死了,而且还要死的没有半点痕迹。
这个人有问题,他身上藏着东西。
夜末一个闪身出刀,一刀斩去,却是只来得及斩下了对方的一只手下来,剩下的也不知道这个人用了什么东西,居然瞬间就化作了灰烬。
夜末抓着那只手,想了想忽然用力撕了一下对方的衣服,随着衣服的碎裂声,他看到了在原本的衣物之下覆盖着的又一层衣服,那衣物的样式他一点都不陌生,非但不陌生,他还极其的熟悉。
黑色,面上绣有刀纹,正是近些日子江湖中那些借着古月安的名头作恶的冒名势力最喜欢穿的古服。
这个人,居然是那些人。
可是,就算是如此,为什么他又要做的如此激进?
这个人的身上绝对不止这一点秘密。
看着那一只残手沉思了一会,夜末又查看了一下四周围,发现这个院落也有些问题,明明是好像好几年都没有人居住的样子,可偏偏又有新鲜的生活痕迹,凭借着他多年办案的直觉,他搜查了一下这间屋子,然后,他在一块地板下发现了一个位于地下的密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这个密室,他已经知道那个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里,他是想躲进密室里。
密室是空的,可是夜末却发现密室的地面普遍都是有些向下凹陷的,这证明在不久前,曾经有些东西存放在这个密室里,而且很重。
又搜查了一下屋子,他再没有发现别的,就离开了,走出院子走了一阵,他和追随着他一起来的卢五碰头了。
“怎么样,头儿,有什么发现吗?”卢五跑的有些喘气。
“喏,拿去吧。”夜末直接把那只断手给了卢五。
黑灯瞎火,卢五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一接到手里,他吓了一跳,就要扔了,但最终还是没有。
“怎么就剩一只手了?”卢五心惊肉跳,心想自家这位上司也没有这么凶残啊。
“他自己烧了自己。”夜末摇了摇头,他始终都在想着刚刚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
一个哪怕是不惜烧死自己也绝不让他得到半点信息的闹事者,他是个古府势力的冒充者。
一个废弃了很久却明显有人才使用的院落,院落里有一间密室,密室里有刚刚才存放了很重的东西的痕迹。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知不知道,里面有一间院子,废弃了很久,看起来像是好久没人用了,但最近其实有人在偷偷使用。”夜末其实也就是这么一问,虽然卢五算是这一片的地头蛇,但这家伙整天就知道赌,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啊?这个嘛……”卢五果然不知道。
“老大,是不是那个地方……”就在这时,有个手下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多嘴。”卢五低骂了一声,但看到夜末看过去,还是说,“嗨,是有这么个地方,这不以前是百晓生的地,后来他们换地方了,屋子空着,最近不是京城里住的地方紧缺嘛,就一帮外来的江湖客,寄居在那,我本来是要报的,但是他们给钱了,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再说,你也分了……这……”
“等一下,你说那个院子,以前是谁家的?”夜末一下子寒毛竖了起来。
这件事,变得很不寻常。
非常,不寻常。
他的心中,无数的东西,仿佛正在被一根线串连起来。
而那根线,就是刚刚卢五说的那句话里的一句。
“百晓生啊……”卢五并不知道夜末在想什么,“就,我们不是跟百晓生……”
百晓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百晓生!
这件事,跟百晓生有关系!
尽管坊间传闻,青龙司和百晓生多有牵连,其实那只是上三卫的事情,他们这些下四卫的人根本不清楚。
而如今,一个是冒充古府势力的人死在了一间属于百晓生的院子里,并且,那间院子里也有古怪。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虽然夜末暂时还没有完全想明白。
可是这件事……
他要去告诉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古月安,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不寻常,他可能不知道很多事,可是古月安却肯定比他知道的多。
这应该足以引起古月安的警惕。
虽然他和古月安只能算是酒肉朋友,但他是真心钦佩这位古大侠的。
他不希望这位古大侠,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卢五……”夜末忽然说。
“什么?大人,你要是怪我的话……那我大不了就把我那份……”卢五支支吾吾。
“我不怪你,我只是有事拜托你。”夜末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卢五吓了一跳,夜末可是基本很少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的。
“我现在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夜末目光灼灼,“这班兄弟你先带着。”
“哦……好的,那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卢五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夜末摇头,然后转身开始离开。
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回头了,从怀里掏出了一些东西交到了卢五手上说:“卢五,这里是一万两,要是回不来了,你就把它交给饮月楼的勿失姑娘,就说……”
“就说什么?”卢五问。
可是夜末却是已经一个闪身走了,徒留下卢五捧着骤然而得巨款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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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初四刻。
离决战之时已经极近。
皇宫,含玉殿。
歌舞正浓。
在一番着水袖薄衫的舞女的如梦幻般舞姿的跃动之后,负责调动的内监上台对着皇帝行了一礼后道:“皇上,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诸位殿下,诸位大人们,接下来将要为大家献艺的,是来自古月安古大侠府上的古府七杰,他们表演的是他们自己编排的舞曲《将军令》。”
古府七杰,自然就是徐彻他们,除了扬州来的五人,玉萧生徐彻,飞剑客季轻舟,冷闯将吕靖,神箭第五兰溪,火神女苏玉桂以外,温书生温如玉,横行太保黄子臣因为常年和扬州来的五人出入一起,配合无间,而被算作是一伙的,统一被看作是古月安麾下最杰出的七人,号称古府七杰。
“这古府七杰我知道,尤其是那个第五兰溪,神弓了得,别说是百步穿杨,就是千步也不在话下,上次那个大盗徐五偷到了我家来,那家伙号称草上飞,轻功卓绝,我家那些个废物护院是望尘莫及,结果就是这一位第五兰溪,刚巧就在附近吃酒,路见不平,远隔上百丈,仅靠耳听,反手出箭,居然是一箭正中了那草上飞的大腿,直接给打了下来,此人射箭之艺,实在神乎其技!”
“我倒是对那玉萧生有所耳闻,传说此人萧艺超绝,光是听他吹奏,便能进入一个奇异世界,不知真假,若是他今夜会表演,那真是不容错过。”
……
古府七杰还没上场,下面的大臣就已经议论了起来,此时酒过三巡,大家也都喝开了,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说话也大声了起来。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萧声突起,四周围的丝竹之音都是瞬间消失了,只剩下那箫声幽幽,仿佛流水般淌进了每个人的脑海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声未停,琴声已起,只是只听说那七人里有人会吹箫,却是不曾听说他们之中居然还有人会弹琴的。
正在疑惑之间,空气之中骤然有破风声,只见六支长箭分为两组呈现品字形从大殿之外骤然飞射而入,直朝着宝座射去,原来并非是琴弦声动而是弓弦声动。
以弓弦替琴弦,此招也算是高妙了。
只是箭矢劲射,尤其是还是在皇宫大内之中,对准的方向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一瞬间,隐伏在暗处的皇家卫士就要动了,却是被高踞宝座上的皇帝笑着制止了。
而果不其然,那箭没来得及射到宝座前五丈,便被六柄不知道从何处飞出的飞剑统统拦住了,飞剑和箭矢撞在了一起,发出了类似于铜钟轰鸣般的声响。
铜钟轰鸣声过后,紧接着的是一声更为巨大的爆破声,忽的一阵刺目的强光,一下子笼罩了整个大殿。
立刻,被强光笼罩的大殿里就响起了各种惊呼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等到强光过去,灯火再次笼罩大殿的时候,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七个本来不存在的人,出现在了表演台上,正是那古府七杰。
“你们啊,大惊小怪,这是人家火神女的强光雷,看把你们吓得,退下吧。”皇帝稳坐高台,四周围却是已经围满了大内侍卫,高台之下,除了个别几个文臣武将还能保持仪态,大部分人都是歪七扭八地或躺在地上,或躲在桌子底下,完全的丑态百出。
待弄明白刚刚只是那古府七杰登场的效果而已,都是面红耳赤地站起了身,在那里低声嘀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也没人敢骂,毕竟是皇家大内,皇帝还在台上坐着呢。
等到众臣坐好,台上的箫声又起,随后是琴声,又是钟声,钟声之后又是鼓声,鼓声之后又是刀剑声,刀剑声之后又是如泣如诉的埙声,一下子将战场之酷烈萧索表现的淋漓尽致,实在是热闹非常,精彩绝伦。
而更精彩的地方在于,这些各种各样的声音,除了箫声是真的用萧发出来的,刀剑声是用刀剑发出来的以外,琴声是用弓弦之声代替,第五兰溪快箭连发,在和季轻舟的飞剑撞击发出钟声之后,立刻就又飞去了他的手里,他再次连射,中间连一刻断档的时间都没有,堪称神乎其技。
而鼓声则来自于黄子臣的肚子,此人一身横练外功,身如坚铁,以拳锤肚,居然是鼓声震天,当真也是一奇。
刀剑声来源于吕靖和温如玉,此二人,一人使剑,一人使刀,刀剑相交,除了声音,更重要的是那种沙场肃杀之气,配合上最后由苏玉桂以火雷碰撞制造出的埙声外带火光,仅仅七人,却是已然把沙场之雄壮搬来了皇宫大内。
叫那些常年只是敢在书房臆想一下自己提三尺剑征战沙场的文臣们激动不已,叫那些武臣们仿佛回到了沙场时光,也是热血沸腾,就连皇帝也是轻轻拍掌,以示赞赏。
而此时,戌时正一刻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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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正一刻将到了。
夜末独自一人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此时夜已经渐渐深沉,但是街上的人流却依旧没有散去的意思,因为好戏还没有开场,好戏才刚刚要拉开大幕。
好戏,将在片刻之后揭晓,青年一辈最为声名卓著的两位高手,将在紫禁之巅决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对战崔离。
很精彩,必然精彩,这一战,甚至有可能被载入史册。
可是夜末却在拼命赶路,他必须要赶上这一战,不是他要亲眼看这一战,而是他必须要在这一战开始前,将一个消息告诉古月安。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能在决战开始前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古月安,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也许,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那件事情的导火索便是这一次的决战,便如同是一个阀门,一旦打开,就是洪水滔天。
好在,他终于已经穿越了大半个京城,来到了天街上,过了天街就是皇宫,再走一段路,他就能进入皇宫,凭借着他青龙卫的身份,他应该来得及在决战开始前,见到古月安。
古大侠,千万要等我啊。
——————————
月华殿。
原本正在假寐的古月安睁开了双眼,他自然也是在时刻计算着时辰,他的气势已经到达了顶点,已经完全做好了决战的准备,他的心中可以说是毫无挂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可以说是,满是挂碍,他在想着赢了以后的事情,亥时去桂花林和陈鸢见面,该说些什么,是不是要耍帅,怎么说情话,今晚,是不是就该解决人生大事?
他又在想更远的事情,和陈鸢成亲,生孩子,要生几个,都要取什么名字。
还有顾长安。
李小染。
很多很多人,很多事情。
想的远了,他非但没有心中一片杂乱之感,反而是一片通透,只觉世上如此美妙。
套用他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的台词来说,这世界是个好地方,值得为它奋斗。
戌时正一刻将到了。
忽然门帘掀动了起来。
门外有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大侠,时辰将到了,百晓生的曾先生让咱家来问问您,是不是准备好了,若是差不多了,便上紫禁之巅吧。”一个内监掀开了门帘,对着古月安恭敬地说道。
“差不多了,你回去告诉曾先生吧,一切就绪,随时都可以了。”古月安朝着那内监点了点头。
等到那内监去了,却是心头有些怪怪的。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又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心血来潮。
他已经对心血来潮这种东西完全相信了,但是他还是并不完全清楚这种心血来潮的根源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他和天地的感应不够明朗,若是晋入宗师境界,贯通天地,像是秦明月那种天人境界的高手,传说已经可以通过心血来潮,推算出具体根源,然后一探究竟。
古月安则不行,他只是有了预感,其他的东西,他完全想不出来。
就好像你明明知道今天会下雨,却不知道是几时几分,只是知道,那么只能一出门就带伞,可是古月安现在连带伞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他就要去决斗了。
那内监很快就又回来了,说是可以走了。
古月安自然只能站起身走了出去,只是那种奇怪的预感越来越浓了,他走出月华殿,又走了几步,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已经完全当空的明月,问了一句:“请问这位公公,是不是有人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内监很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古月安,说:“没有啊,古大侠何出此言?”
“哦,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古月安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就在他即将登上太和殿的台阶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那里是一片在月光之下,被屋檐笼罩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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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后是更广大的空间。
一扇门,门口守着两个皇宫禁卫。
夜末从长长的石道上快步走来,他已经在竭尽全力赶路了,可是似乎,还是有些迟到了。
戌时正一刻已经到了,向来对于时间极度敏感的他,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
不过,也许还来得及,离太和殿不过几步之遥了。
他来到了那扇门前,两个皇宫禁卫伸出了手要拦他,他立刻就出示了自己青龙司卫长的身份令牌,在禁宫之中,一般的地方青龙卫都能行走,但是像太和殿这种地方,只有各卫卫长才能通行,虽然第七卫在青龙司之中属于最末等的苦力,但他好歹也是一卫的长官,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那两人见了他的令牌就要放行了,可是就在这时,黑暗里忽然有人低声喝道:“大胆七卫夜末,因何擅离职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个声音,那两个皇宫禁卫立刻就有伸起了手,夜末也一下子感觉到自己被黑暗里无数处的杀机锁定了。
“司长……大人。”夜末听到这个声音,也是心猛地一沉,但他还是保持着镇定,缓缓转身朝着那个说话的人行了一礼。
那人缓缓从黑暗里走出来,今夜月光明亮,照耀出此人绣着带金丝线的青龙服,这是青龙司之中只有司长以上的人物才能穿的衣服,想是夜末这样的卫长,衣服也不过是颜色深沉了一些。
青龙司分为七卫,七卫之上有司长四人,司主一人。
此人便正是夜末的顶头上司,四大司长之一的南司长颜震鳞。
颜震鳞走到夜末的身前,道:“说吧,今夜明明你们七卫负责巡视南城,配合金吾卫维持城中秩序,你身为七卫卫长,理应身在现场,怎么现在却忽然出现在了皇宫里?若是没有正当的理由,哪怕是我也保不住你的。”
颜震鳞虽然平日里为人多有刻薄,但对属下着实不错,以夜末的性格还能走到今日,坐上七卫卫长之位,和这位上司的力保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大人,属下……没有正当的理由。”夜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他预感到可能会出什么事,所以提前一步来提醒古月安吧。
不说这位上司会不会信,单说他发现的这桩事里的蹊跷,直觉告诉他,就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糊涂!”颜震鳞低喝一声,“夜末啊,你啊你,我惜你是个人才,一直力保你,结果你自己想想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本来好不容易我上个月才跟司主大人讨了份额,保你进上三司,结果你现在给我来这一出,你是真不要前途了吗?回去,给我立刻回去!”
“大人……我还不能回去。”夜末心中发苦,他也知道这位大人对他实在不薄,可是若今夜的事他不去做,心里一定会不安,哪怕日后升入上三司,平步青云,若是今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定会难以释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一定要进去?”颜震鳞的脸色在半是黑暗半是月色之中显得晦涩不堪。
“属下,一定要进去。”虽然一定会惹怒这位老上司,让他伤心,可是夜末一定要去做这件事,大不了事后脱了这身官服便是。
“你啊……”颜震鳞摇头,然后好像是不管他了。
夜末拱了拱手,就要举步。
“夜末。”颜震鳞又喊住了他。
“属下在。”
“罢了,你跟我来,司主大人要见你。”颜震鳞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
夜末不解,但是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但他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浓,这跟司主大人又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大陈青龙司向来神秘,而青龙司司主,便更是神秘中的神秘。
别说是一般人,就是夜末这样的司中老人,十五岁当差,至今已有十来年,位子也做到了卫长,不算是什么高位,也算是青龙司里的骨干要员,却是十来年下来一次都没见过司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就忽然要见他了。
可是上司吩咐,他也不能公然对抗,只能指望着快点结束,然后还赶得上。
一路跟着颜震鳞七拐八拐,最终在一间点了灯的屋子面前停了下来。
颜震鳞敲了敲门,说了一声司主大人。
门便自动开了。
颜震鳞领着夜末走了进去,门又自动关了。
“拜见司主大人。”颜震鳞当先行礼。
夜末只能跟着,两个人一起低头躬身行礼。
屋子里的灯很是昏暗,夜末微微抬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司主开口,声音古怪异常,明显是通过内力变了声音,让人无从分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末迟疑了一下,只得将今夜的所见和盘托出。
“恩,此事听来的确十分蹊跷,你想通知古月安,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此事涉及到他,他最近又深陷甲骨风波,的确是需要提防,不错,你嗅觉敏锐,不愧为我青龙司干吏,本座会立刻派人去查证此事,你不需再费心了,若是到时候能够查证到什么东西,不需颜震鳞举荐,我升你做第三卫副卫长,去吧。”青龙司司主说道。
“那……古大侠那边……”夜末却还是多问了一句。
“古大侠那边,本座自会派人知会,你无须担心了。”
“那……多谢司主大人了。”夜末这才谢了一声,抬起了头。
然后他忽然大吃一惊,整个人下意识朝着后面退了一步。
只因,那司主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了,夜末一抬头便看到了此人的面容。
“你……你是……”他一下子握住了自己的刀。
然后他忽然明白了,他已经走不出这夜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戌时正一刻。
太和殿之上。
紫禁之巅。
踩在秘制的琉璃瓦之上,古月安感觉到天边圆月,仿佛就在自己的身边一般。
他已经上到了太和殿的屋脊上了,虽然太和殿极高,一般人别说是站到上面了,就是攀爬都极其困难,哪怕是有武功的人,轻功稍差的,也绝对上不来。
不过这些对于古月安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他只是一个纵身,便已上到了屋顶了。
和他同时上来的,自然就是崔离了。
崔离就在他的正面不远处,两个人在圆月之下,相对而立。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人也上来了,这些人自然就是那些通过古月安的批准,入宫的人。
整整五十个人,分列在太和殿屋脊的两侧,如果不是有着这一次的机会,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站在这太和殿之上的,哪怕他们之中许多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但皇宫就是皇宫,和皇帝比起来,再有权势的江湖客,也显得无比渺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四个百晓生的人,不过现在屋顶上只有三个,只因为还有一个人还在上到屋顶的过程中。
至于说为什么这个人还在上来的过程中,是因为这个人是个武功很一般的人,一般到靠着自己的轻功根本没法子上太和殿的屋顶,只能靠着外物攀援上来。
以至于大家都上了屋顶半天了,这个人还在半空中。
可偏偏大家还都在等着这个人,也必须等他。
只因这个人是这一场堪称史无前例的决斗的主持者和见证者。
这个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现任百晓生五把白纸扇之一的小猿猴曾静恒。
只见两只飞爪牢牢地固定在特制的琉璃瓦上,三个早已经靠着轻功上来的百晓生成员,正合力在吃力地操作着一个滑轮一样的机关,这个机关的作用是将底下的绳索收缩上来,以达到将下面被绳索吊着的吊篮里的人拉上来的目的。
没错,为了能够在今天成功地上到太和殿的屋顶上,小猿猴曾静恒真可谓是煞费苦心,他花了大价钱找人特别定制了这一套绳索吊篮,还提前找地方操作过几次,所以他现在,完全是高枕无忧地躺在吊兰里等着他的两个属下把他拉上去,一边坐吊篮,他一边还有工夫吃个香蕉唱个小曲,简直是乐在其中。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都是脸色略显难看,他们毕竟都是一方豪杰,现在却集体在这里等一个武功差劲,看起来还形貌极其猥琐的家伙到场,实在是叫人气煞。
若不是此人是这一战的关键,有人真是恨不得过去将那绳索剪断,将那形容简直如同猿猴一般的家伙摔下去摔死方才能解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不知道倜傥如柳先生,怎么会选这么一个家伙当接班人,真是有辱……”有人忍不住低声道。
“嘘,还是别说了吧,我听说此人极有可能接掌百晓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以后少见就是了。”另外有消息灵通地劝道。
声音是没了,可是尴尬却是存在的,那三个拉绳索的百晓生成员简直是如芒在背,感觉自己简直是丢了天大的人。
在场可能只有古月安觉得这一幕很有趣,这小猿猴是越来越会享受了,怪不得最近变得越来越肥。
终于,绳索到了尽头,那肥猿猴总算是到了,在两个面红耳赤的属下的帮忙下,曾静恒很是吃力地挪动着他肥硕的身躯,勉强在滑不溜秋的琉璃瓦上站稳了身子,他喘息着抱拳向四周围的江湖客道:“诸位久等了,曾某人武功不济,叫大家久候,实在是惭愧,惭愧至极,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千万不要怪罪啊。”
“曾先生,赶紧开始吧。”这些江湖客都是懒得和他说话,其中一位做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略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古月安大抵对此人有些印象,是岭南某个世家的家主。
说起来,今夜古月安也算是仇人齐聚,八大世家,九大门派,基本都和他有点仇,比如说楼家,去年古月安进京时杀了他家的楼朝赟,还夺了那把叫楼朝赟的剑,最后毁了换了个剑柄给他们,这算是不小的过节了,再比如说张家,古月安夺了一半的张麒麟,还让张落尘死在了边地,虽然说那次算是意外,可是张家是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古月安害死了张落尘,这算是血仇了。
不过自从古月安名震天下,古府崛起以后,这些事情好像都没有发生了一样,大家都客客气气了,这一次的进宫名额,古月安也是主动让人送去的。
但是认真说起来,这群人里,想杀的,恐怕不在少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小猿猴,你行不行啊,别摔下去啊,这上面可滑的很!”古月安心思流转,却也没有想下去了,今夜是他和崔离的决斗,他量这些人也不敢出手。
“放心吧,我有准备,我这鞋子也是特制的,防滑,哪怕这上面洒了油我都滑不下去的。”曾静恒一面摇摇晃晃,一面在三个百晓生成员的搀扶下来到了屋脊上。
“咳咳。”他清咳了一声,张开双手道,“诸位,那么,戌时正一刻已到,中秋紫禁之巅之战,正式开始!”
大家都已等的不耐烦,听到他说这句话,都是收拢了呼吸。
“那么,为了保证公平起见,两位若是要用兵器,便先亮兵器吧。”曾静恒示意道,“虽然两位都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高手,名声也都极其响亮,想来也是断不可能做出在兵器上淬毒的事情,但此战意义重大,堪称旷古绝今,或将名传后世,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先得罪一二了。”
“好。”古月安点头,这倒是没什么,毕竟是一次相当隆重的决斗,开始之前复杂一些也是正常的,他当下先取出了他的佩刀断月之光,只见此刀一出,瞬间便如同天上月华落地一般,如梦似幻。
“好刀。”崔离开口道。
“本是好刀。”古月安忽然兴起,道,“此刀乃是以天外陨铁所铸,后又配以天池寒石,天机之石打磨,有夺天之造化,断月之光华,故称作断月之光。”
“崔先生的兵器呢?”曾静恒又问崔离。
崔离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用兵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那么……古先生可愿将兵器交出,由在场一位英雄豪杰查看?”曾静恒顿了一下说道。
“此地皆是豪杰,不过我与你相熟,便交由你吧,再说你也是此战的主持者,想来诸位英豪也不会有异议的。”古月安当然不肯把兵器给别人过手,谁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表面客气,暗地里就想阴他一手。
“自是没有。”听了古月安的话,张家家主张怀安当先表示同意。
有这样一位分量十足的人开口,其他人自然也都表示同意。
“那么便由我来查看一二。”曾静恒当仁不让了,拿过古月安的断月之光,看了起来。
但其实这家伙哪里懂兵器,自己武功都是半吊子,哪怕古月安真的在刀上淬毒,他都肯定不知道。
很快他就将刀还给了古月安。
一切准备就绪,决战即将开始。
古月安握着刀锋,站立在冷月之下,看着就在他对面不到十丈的崔离,心里忽然浮现起一个古怪的念头,这家伙不会是也以替身出战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崔离当然不是以替身出战的。
因为古月安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压力,那种似有若无的,却如同是高山一样的压力。
这种压力让他想起了那个大雨的午后,他们在太子府那个小院里的相逢。
那时的古月安,连平静呼吸的权力都没有,他需要收缩自己的每一寸呼吸,身上的每一分力,去做到不露出任何破绽,然后出手,他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情景就是,崔离就是一座云山雾罩的高山,骤然耸立在了他的面前,而当时的古月安,还只是一个爬山的旅人,他的手里只有一把开山的斧头,他站在那座山面前,屏息凝神,却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自己是不是可以斩开这一座高山。
应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把握。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旅人了,他也已经是一座高山了,他能够感觉到崔离施加给他的压力,崔离却也同样可以感觉到他施加过去的压力。
这就是交锋的开始了。
两个人虽然根本没有出手,甚至是还相距十丈之远,只是靠着眼神,站立的姿势,气势,便已经出招。
这是无形的虚招,也是对于武道心境的考验。
两个人都是历经磨难,内心都是坚韧到了极点,绝不会因为任何的情况而退缩或分心,所以他们都能在月下坦然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换了曾静恒来站在任何一边,此刻别说他有特制的防滑鞋,就算是再防滑十倍,他也得从这里摔下去。
真正的强者的气势,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和想象的。
不说曾静恒了,便是四周围那些观战顺便做见证的武林前辈,世家家主,门派掌门,也是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后生可畏。
哪怕是换了他们上去,也是定然会感觉到极其巨大的压力的,有些在八大世家,九大门派之外的够不上一流门派的掌门,更是直接感觉到自己完全不可能是这两个年轻人的对手。
所以说,称这一战是当今武林最高水准的一战,也不是不可以。
“两位,既然兵刃已经确认完毕,那么,请开始吧。”曾静恒往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演说。
而他身后的三个百晓生的成员,则是各司其职,两个人负责准备作画,一个人负责用笔墨记述,到时候这里所发生的每一幕,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文字和图画的形式传到含玉殿当中,由那里的百晓生首席红纸扇柳如生负责演说出来。
这一整套的程序,百晓生中人早已演练了不知道几百上千回,早已是炉火纯青,就等着开战了。
“崔兄,我们开始吧。”古月安扬声道。
“好。”崔离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下一刻,两人却都没有动。
“崔兄,那一日我见你以气御剑,一气出六剑,六剑却皆不同,每一剑都分别是一门高明的剑法,今日又听崔兄说不用兵刃,想来崔兄的剑道,已到了不滞于物,草木竹石乃至于气皆可为剑的手中无剑,心中却有剑的无剑之境了吧?”古月安回想那一日崔离应战秦明月之时,一手以气御剑之术惊艳非常,便道,“不如我们今夜便以此破题?”
“古兄也懂无剑之境?”崔离眼眸中露出了光芒,那是一种渴求的光芒,渴求对手。
“我虽然不懂剑,但刀剑之道,殊途同归,剑有无剑之境,刀也有万法归一之刀。”古月安侃侃而谈。
“如此,请看剑。”崔离长吸一口气,骤然并指成剑。
一剑……已随风而来。
剑指才出,剑声早已嗡鸣,只见一道被月色近乎染得银白的剑气,朝着古月安飞射而去。
那道剑气看似是笔直刺去,但实际上,在笔直的路径之中,暗藏了无数的变化。
四周围的武林前辈也都是好武之人,一看到这一剑刺出,便已经在心中暗想若是自己在古月安的位置,该当如何应对。
很多人很快就眼中带了笑意,明显是想出了应对之法,而有些人则是想着想着面露焦躁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此时,古月安已经出刀,他还没有到达宗师之境,还没有联通天地,不能随心所欲地释放体内劲气,只能靠着手中之刀作为媒介,一刀斩出,同样的一道刀芒飞出,却是纯粹的月光一般,他手中刀名为断月之光,实在不愧。
本来崔离一手剑气收发由心,而古月安尚需借靠外物,高下实已经分出,但就是因为古月安那一道刀芒,很多人又有所改观。
这里观战的老江湖,哪怕没有踏足天人之境,也多多少少听过天人之境的事情,天人之境,已可聚敛天地元气为己所用,天地元气又分三六九等,以纯白之气最为寻常,是天地最为基础之力,然后是五行之气,金木水火土,在此之上,则是天地精华之最的月华和日华,至于说虚空之气,多少年都没有出破碎虚空之人,早已经没人知道何为虚空之气,只存在于传说中,而他们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古月安那刀芒之中包含的,怕是……
“……若是我曾某人没有看错的话,古大侠此刀之中居然包含有月华之力,要知此物乃是天下大宗师都难以企及之物,古大侠竟以先天之身捕获催发,除了天纵之才,曾某实在不知道以何言语来形容了!”小猿猴曾静恒虽然武功差劲,但是经过这许多时间的熏陶,又是在百晓生那厚如山一样的各种典籍里打滚,见识和眼力早已经不是当初,完全可以媲美宗师级的高手。
随着他的叙述,他身后三人快速挥笔,两人作画,一人书写,很快就有成品送出,直接扔到了地下,下面自然有人会整理,然后快速送达。
说时迟,那时快。
古月安的月华之刀芒和崔离的无形剑气撞在一起,在月色之中消散了个干净,两人同时道:“好刀法。”
“好剑法。”
的确是好刀法和剑法,因为他们看似是气的对撞,但招式早已隐藏在气中,虽是肉眼一看的一招,实则内里已经交锋了十几招,最终,两人不分上下。
“来而不往非礼也,崔兄请看我这一刀!”古月安应声出刀,一道比之之前更加璀璨的刀芒斜斩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刀里,他融合了自己的归一一刀,又有小李飞刀的神髓,那就是必中!
很多人只是看着这一刀,已经是连连退步,只因他们忽然感觉到,自己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躲得开这一刀,若不是在场的都是高手,怕是当场就要摔死几个人。
崔离面对这一刀,却是不动不摇,他的眼神一沉,双手做剑指状,然后连出了三剑,比之之前多了三倍。
这三剑看似零散,却最终以一种包围的阵势一般,朝着那一道仿佛必中的刀芒围了上去。
一阵激烈的交锋,劲气四射,仿佛连完满的圆月也被撕扯出一丝涟漪,铺盖在屋顶上的特制琉璃瓦更是直接被击碎划破了好几块。
最终那刀芒到了崔离面前三寸,总算是消散无踪了,只是凌乱的刀劲还是冲击了一下崔离的衣衫,让他整个人的衣袍急速掠动了一下,仿佛这紫禁之巅上的夜风骤然而烈。
夜风,的确开始加紧了。
但更紧的是决战的气氛。
刀芒刚消,崔离已经再次出手了,这一次,他一连出了三剑,却还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第三剑之后是第四剑,第四剑之后是第五剑,一连六剑,他是终于拿出了那一晚的完全形态。
六柄剑忽快忽慢,却最终以同样的姿态,以一个剑阵的模样朝着古月安包围了过去,旋转疾射,变幻万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噗通——”有人已经完全参不透这剑阵,又因为沉思太深,以至于身临其境,居然是觉得那箭阵是朝着自己而来,而急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一套六脉神剑!”古月安却是不惊反喜,他之前在醉仙楼之中,看到崔离这一套剑阵,就已经在怀疑是不是就是他前世所熟悉的那套剑法,现在他正面对敌,却是已经完全确认了,这一套剑法,那六支朝着他射过来的气剑,分别是崔离催发的体内不同经脉发射出来的剑气,每一路剑气却又有截然不同的变化,绝对是六脉神剑无疑了。
他话音刚落,刀已出手,他没有六套刀法那么多,他只有一刀,一刀摧城!
这一次他没有再以刀芒应战,因为他的刀芒没有那么快,不能一下子应付六套剑法,而且他始终更习惯握着真正的刀出手,他只是一连斩出了六刀,又或者说他一刀化作了六刀,长长的月白色刀芒拖曳在月光一样的刀刃之下,恍若流火。
一刀摧城,亦可摧阵!
“锵锵锵锵锵锵——”连续六声不停的真实的金铁交击声,古月安一刀杀出了剑阵。
然而他要面对的,却是更多的剑阵,就在古月安出手的瞬间,崔离再次发力,六剑再发,等到古月安杀出剑阵,已经有十二支剑分为两个方向朝着古月安包围而去。
等到古月安再出刀,后面更多的剑阵还在发射,一时之间,气形之间简直犹如铺天盖地没有穷尽一般淹没向古月安。
圆月当空,圆月之下崔离凭虚御风,长衫飞舞,漫天剑雨犹如长虹在他指尖射出,古月安一刀纵横,刀芒如月火,落在纸上,真真是神仙景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三十七招,崔离再度六剑齐发,已成万剑之势,古月安还是一刀向前,两人实在是棋逢对手,难分轩轾。”
含玉殿之中,有关于紫禁之巅决战的消息,正在源源不断地输送而来,连笔墨都没有干透的画纸,被一张张铺展开来,展现在皇帝大臣们面前,百晓生首席红纸扇柳如生拿着那些现场记录的文字,却并没有看太多,只是瞄一眼,再看一眼图画,便能够精确复述出当时的情况。
光是凭借着这一点,他在以如此年纪登上百晓生头把红纸扇之位,就不算是虚妄。
一旁的战场之声还没有停歇,在决战开始以后,由古府七杰所演奏的《将军令》也没有停下来,因为宫廷里尽是靡靡之音,若是配上此时的气氛显然不对,也只有古府七杰的金铁沙场之声,才算相得益彰。
这也是早在开始前柳如生就和古月安商量过的,算是互相衬托。
此时柳如生声音清冽而高亢,在整个含玉殿里回荡不休,古府七杰的声音则放低了一些,尤其是徐彻的萧,更是如泣如诉,黯然销魂,仿佛江湖之夜雨。
明明是明月普照的夜晚,殿里的大臣却听出了江湖风波恶,也只有这样的声音,文字,和图画交织在一起,才能显出江湖,武林,豪杰侠客的魅力。
“诸位爱卿,朕听说最近京城里为了一场决斗,到处都在赌斗,今夜我们不妨也效仿一下,来一次与民同乐,如何?”皇帝听得兴起,对着底下的大臣们说道。
“既然陛下兴致如此之高,那么臣下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是由老宰相带头,应答了皇帝。
“请陛下先行下注。”
“好。”皇帝笑着点头,“那么朕便下一铺在古月安这一边好了,来人呐,投签,到时候跟着朕压的,赢了都赏白银五百两,输了也不怕,朕替你们担着,来,还有没有要压崔离的?”
皇帝一席话,自然有内监立刻端着托盘出去收签,毫无例外,没人敢压崔离,最终托盘到了皇子皇女们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靖安呐,你也要跟着父皇吗?”皇帝笑着看向太子殿下。
这可能是这么些年里,皇帝难得以这样的笑意面对这个儿子。
“父皇,如果大家都压古大侠,那么岂不是没人输了?儿臣来做这个恶人吧,再说,龙楼是儿臣的属下,如果若是儿臣都不信他,那他也会寒心的吧?”陈睚眦笑着回应。
“对,也对,那你可要小心,父皇可是带着这满殿的大臣,你的胜算,可不高啊。”皇帝眯着眼睛,仿佛是有了些酒意,说话也随意了一些,笑声在宫殿里回荡。
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满殿的大臣都是静默无语,除了偶尔有几个想要附和着笑笑,也有点不知所措,笑容僵在那里,只有柳如生的演说声,配合着古府七杰的乐章还在继续。
“那么儿臣也跟皇兄一签吧,总不能让皇兄一个人做了恶人吧?还请父皇,恕儿臣大胆了。”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三殿下宁王陈嘲风,却是打破了这种相对的沉默,笑着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么,其他的几位皇儿,你们也跟着压崔离吧,有输有赢,才好玩嘛,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不管输赢,钱都父皇出,输了,你们就拿酒跟父皇说几句吉利话吧。”皇帝像是没有察觉到大殿里的气氛,还在笑着。
而此时,大臣们,才总算是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莫名的气氛已经盘旋在大殿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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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招。
其实是第三百七十八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个太和殿的屋脊上已经满是剑痕刀伤,乍一看,仿佛随便碰一下,整个屋顶就要坍塌下去一般。
古月安一路从十丈之外,一直砍砍砍砍砍到了距离崔离不过半丈的距离,期间他衣不染尘,那些如雨一样的剑芒没有伤到他一处,甚至是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被斩去。
现在,他已经就在崔离的面前了,那些剑雨也不剩下多少了。
他和崔离,劈面相逢。
他再出刀,月色的光焰直接拖长到了一丈,他这一刀,直斩崔离的面门!
那些飞射出去的剑气一下子都收拢了起来,去抵御古月安的这一刀。
但是很明显,经过了前面的剑雨的证明,古月安的刀,是那些剑雨挡不住的。
所以下一刻,那最后的剑雨已经被古月安的刀锋斩碎。
没办法啊,毕竟是月华,号称世上无物不破,哪怕是锋锐如剑气,又如何比得上那天地精华之力。
四周围围观的人都是在心底叹气了,如果之前还是觉得后生可畏,现在,很多人居然已经要涌起高山仰止的感觉了。
只因,这古月安的刀啊,真的好利啊,没有太多人可以接得住那一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现在,崔离就要接这一刀了,可崔离根本没有兵器,仅凭借着肉身,又该如何去接这一刀?
“第三百七十九招,古月安当头一刀,此刀势不可挡,崔离又该如何化解?”曾静恒嘴皮子比起从前又是更甚一筹,如果说以前他还真是精准快速,要铺垫气氛才能勾起观众的神经,那么他现在已经到了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人入戏,也是堪称在演说这一块,已经进入了化境了。
崔离该如何应对?
崔离微微仰头看着这一刀,然后骤然吐气开声,在刀锋落下之前,他的手已经动了,他朝着古月安猛然之间双掌推出。
下一刻龙吟声骤起,一道纯金色的气劲化作的龙影,朝着古月安劈面而去。
“金之力!”曾静恒惊叫一声,“莫非崔离已经是天人?”
天人就是天人之境,已可初步运用天地元气,崔离推出的那一掌龙吟声阵阵,其实是由一连串的金属之音合并而成,而那金属之音的来源便是那组成龙影的金色光芒,五行之力中的金之力。
古月安却知崔离绝非天人,若是天人,恐怕他的刀再利也挡不住崔离借用天地之威的武功,他也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学了某种可以提前聚敛金之力进入身体使用的武功。
而古月安现在已经不用怀疑,这一门武功应该就是……
“好俊的降龙十八掌!”古月安毫无畏惧,一刀斩在那朝他飞来的龙首之上。
五行之力中,金力以刚猛锐利著称,恰好匹配这一套刚猛到了极点的掌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一刀劈开龙影,崔离却是第二掌第三掌接连不暇地使了出来,一时间龙影翻腾,将古月安完全包围了起来。
龙吟声阵阵中,古月安已经和崔离进入了完全的近神肉搏战,他的月华之刀固然威力无穷,可是有了金之力包裹的手掌,崔离却是也完全不惧和古月安的月华正面相抗。
“此二人实乃数百年来少有的武学奇才,你我都不可比。”站的最近的几个大门派的掌门人家主,都是互相看着叹气。
若是他们有这两个人的武功修为,天份,那么他们所属的家族和门派,也许将一飞冲天,彻底地成为不一样的存在。
无怪乎古月安的古府可以在一年之内崛起如此之速,除了皇帝的帮忙以外,古月安的实力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崔离的掌法固然刚猛到了极点,但是遇到了古月安这个已经一刀融万法的人,他手里的刀想刚便刚,想柔便柔,一时间,居然是完全拿他没办法,甚至,到了交锋过三十招以后,古月安已经找出了这一套掌法的破绽。
他已看到破绽,第三十三招,直入中宫!
因为崔离的掌法也是完全的刚猛攻招,少有守势,就在两人火拼激烈,龙影和月芒交击飞散的有些眼花缭乱的时候,古月安的刀锋骤然变的极为阴柔,一刀从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刺向了崔离的胸口。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古月安和崔离的眼神相逢。
可是,崔离却居然没有半点慌乱的意思,只流露出一种平静,一种完全的平静,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一样。
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心思电转,哪怕是一切不过须臾,以他今时今日的控刀之力,也已经完全可以收发由心,但是,却来不及了,崔离上一刻还好像回防不及,下一刻,他的双掌骤然收缩,然后像是有粘性一样,完全贴在了古月安的刀锋上。
古月安只觉得自己的刀上之力如泥牛入海,完全消散不见。
就在他想要不顾一切抽刀的时候,崔离却是忽然又放开了手,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仿佛海潮一样朝着他席卷而来。
这是……
借力打力?
古月安来不及细想,已经被那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巨大力道完全推了开去,同时他的体内也被那股巨力入侵,原本圆转如意的内力也是一时滞涩,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藏,崔离一直在藏,一直到古月安近身以后,他才骤然发力,他发力的方法却是极其的聪明,他先以至刚的掌法引诱古月安入毂,然后制造破绽进一步让古月安踏进陷阱,最终一举反击,靠着古月安自己的力量反击了古月安。
然后,更恐怖的反击,还在后面!
古月安这么想的时候,崔离已经如一条出匣的猛龙般朝着他飞扑而来,他的掌法再次运转狂龙升起。
古月安一路在卸力,一路不得不回刀去挡,但是他这个时候却发现了,崔离已经和刚刚不同了,他的掌法也不是完全的一成不变了,他也是克刚克柔的,而且每一次古月安出刀,明明感觉斩中了,却是下一刻又根本就是斩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一种在一瞬间,崔离好像移形换位,阴阳倒转了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制造破绽,借力打力,移形换位,阴阳倒转,这是……
“轰——”古月安被连连击退,最终,他那被反噬的力道根本卸不掉了,完全冲入了他的身体里,四散开来,将整个太和殿的屋顶轰出了一个深深的大洞,一直通向大殿之内。
“乾坤……大挪移?”古月安艰难地抬头,却是看到了崔离高高地跃起,整个人双手高举,两条龙形已经在他的手边凝聚,就要雷霆而下。
飞龙在天吗?
这个时候……只能。
“天地……”
天地……
刀声忽起。
一袭黑影骤然飞出,斗笠黑刀,大漠萧索。
“我……古家群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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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魔刀一刀斩出,天地仿佛倒转,那是快到了极点的一刀,犹如从鸿蒙未开之时劈斩而出,撕破了黑暗,带来了唯一的光。
那一点光直取崔离的眉心。
崔离的双掌却还在落下,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傅魔刀这一刀一般。
下一刻,刀光闪,近在咫尺,一声剑鸣忽起,只见一点剑光以极其玄奥的角度刺出,不早不晚地和傅魔刀的刀碰在了一起,然后骤然分开。
傅魔刀消散,那出剑的人却只是被那一刀上的力道震飞了一段距离,在圆月之下,照耀出了这个人的样子。
这是一个面容略显沧桑却不减俊秀的独臂男子,仅剩的一条左臂提着一把巨型大剑,明明完全和他的身形不对等的样子,却举重若轻,刚才他恰到好处的那一剑击退傅魔刀,也正说明了此人的剑道修为极其高超。
“居然是《英雄志》上天武灵排位第十五的杨神雕,怪不得崔离剑艺竟如此超绝,传闻此武灵一身业艺通天彻地,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旁边有人认出了那个独臂男子,忍不住开口道。
而崔离的双掌离古月安不过咫尺,那气形的双龙都快要吻到古月安的脖颈。
忽然,有夜雨声响起。
月圆之夜,又怎么会下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有一种雨,偏偏下在圆月的夜晚。
小楼一夜听春雨。
一瞬间,天上的圆月,似乎都变得极其魔性起来,人们的眼前一下子好像浮现起了一副春夜小楼落雨的图景,有人独上西楼。
可是下一刻,大部分人就清醒了过来,甚至很多人压根就没有进入那种迷幻之境里。
只因以在场的人的修为,大多数人早已堪破天地之秘,不再会轻易被外物所迷惑,他们看到的只是一把快到了极点的弯刀,在圆月之下,骤然而出,斩向了已经近在古月安咫尺的崔离。
劈面相逢。
再度的劈面相逢,古月安和崔离的眼神又一次交织在了一起。
他们谁都没有慌乱,只因他们都……还有底牌!
剑声,又是剑声。
只是这一次的剑声,却是密集的,急促的,像是急雨一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刹那,急雨和春雨交织在了一起,碰撞,然后春雨消散了,急雨褪去了,然后在皎洁的月色下显露出了一个翩翩佳公子,此人一袭白衣,面容醇和,虽满身剑华不散,却只有平和之气,不存暴戾之意。
“是段公子,《英雄志》天武灵排行二十五,一手六脉神剑堪称举世无双,我就说之前崔离那一手剑雨熟悉,原来就是传说中的六脉神剑。”张家家主认出了这个武灵。
“传说中崔离拥有五个以上的武灵,不会是真的吧?你们瞧他刚刚的武功,他到底还有几个?”另外一边的王家代家主忍不住开声道。
“看就知道了。”楼家家主道。
崔离究竟还有多少个武灵?
古月安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第三个武灵必须出来了,因为崔离离他已经只有三尺不到了。
“哎。”一声叹息,像是春睡刚醒,一个俊美到女人都会嫉妒的男人,病恹恹地忽然一只手从古月安的身体里伸了出来,仿佛是摘花一样,朝着已经完全到了身前的崔离摸去。
王公子,春睡将醒,梦里折花。
这一手堪称妙到颠毫,完全就是好像崔离的双掌在朝着王公子的手里送去。
可是迎接王公子的,却不是崔离的双掌,而是一双比崔离的双掌更加强猛,强猛了一百倍的铁掌,龙吟声如狂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绝对割裂的一幕,春睡的美人,对上仿佛从最北方走来的铁血大汉。
柔掌对铁掌。
王公子却是一触即走,在摸到了那双铁掌的瞬间,又带了一下崔离的双掌。
虽然没有挡住,却是给古月安腾出了绝对足够的时间。
“看清楚了吗?那双手掌?”旁边观战的人又开始猜测最新的崔离的武灵。
而场上,古月安终于是在王公子的帮助下,得以脱身,他缓了一口气,长刀猛斩,总算是和崔离的铁掌接上了,然后两人双双因为回震之力飞离了开去。
但是,战斗却并没有结束。
就在两人倒飞的瞬间,一声刀鸣,紧接着,一个落拓地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古月安刚刚站立的地方,却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上正在雕刻的一个美人雕像。
但是,刀鸣声已起,一把根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的飞刀,已经到了崔离的吼间,那是崔离躲不掉的,因为无论他怎么躲,刀已经在喉了。
“崔离危险了。”一旁的曾静恒低呼一声,刚刚一连串的战斗,只在千钧一发间,哪怕是他这样已经演说惯了各种场面的名嘴,也是有些吃不住,眼看着这一刀到了崔离喉间,他还没从刚刚那种紧张的气氛里脱离出来,忍不住脱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崔离的眼神却还是平静,只因,那一双之前出现过的铁掌,再次轰鸣而出,一道比之崔离更加凶猛的金色龙影,咆哮奔出,一口吞下了那一柄仿佛必中的刀。
那是一个气质粗豪到了极点,却又拥有一股叫人完全不能直视的威势的大汉,只见他双掌牢牢抓住那一柄飞刀,仿佛那飞刀是活物一般,生怕他脱掌跑了出来。
可是,一切还没有到尽头。
在大汉接住飞刀的那一刻,已经有一道人影在圆月之下浮现,那是一道人影,也是一把剑,一把至高无上的长剑,这把长剑仿佛从天上来,完全不应该是人间该有的。
因为这是剑神的剑,无情到极致,寂寞到了极致。
方可称神。
所以神说我要杀你,你就必死。
剑,已经到了崔离的面前,快的那抓住飞刀的大汉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理论上来说,崔离已经死了。
除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非这世上还有一个神,来救他。
又或者是魔。
因为能够对抗神的,除了神本身以外,就只有魔了。
而偏偏,崔离命不该绝。
又或者说,他有魔佑。
魔……
剑道之魔!
他的剑像是一场梦,又或是魇。
他出剑,不为胜,只为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神和魔的交锋只在一瞬。
下一刻,神和魔便交错而过。
然后神消散在了空气里,魔则持剑退到了崔离的身后。
可也仅仅就是一息而已,一息之后,神再次出现了,在古月安的身后,和神一起出现的,还有大漠的风沙,小楼的春雨,致命的飞刀,春睡的公子。
对峙。
古月安和崔离,分列在已经烂成了一团的屋脊的两侧。
圆月当空。
他们身后各自分列着五条人影。
一共十个人。
“五个,居然是五个。”四面的观战者都是叹息了一声。
虽说江湖传闻崔离有起码五个以上的武灵护体,但所谓江湖传闻,多不可信,不亲眼见到,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多半不会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现在亲眼看到崔离和古月安分别召唤出了五个武灵,他们不信也不行了。
五个,居然是五个。
要知道,武神躯已经很珍贵,像是他们这群在场的老骨头,虽然都贵为一派掌门,或者世家的家主,却居然连一个武神躯都没有。
而历史上的武神躯,拥有武灵最多的也不过四个,现在,却是破天荒地出现了拥有五个武灵的武神躯,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
这两个人拥有的武灵,还都是有别于一般武灵的天武灵,所谓天武灵,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化作的灵体,应某种神秘的号召而来,相比于在这个世界死后化作灵体的武灵,天武灵在一定程度上是要胜过一般武灵的,而五个天武灵,就已经不是胜过一点点那么简单了,武灵的叠加,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每多一个实力就会大幅度上升,五个天武灵,就是完全的碾压。
若是崔离和他同等实力的宗师交手,那么在不限制武灵的情况下,也许只有五个同样的宗师才能稍稍压住他。
所以,在理论上来说,古月安应该是必输无疑的。
因为就算是古月安也同样拥有五个武灵,可是他的境界比崔离整整低了一个层次,也就意味着,他的武灵的水准,也比崔离低了一个层次。
因为武灵的规则是,武灵的实力是随着寄灵武者的实力而提升的。
但偏偏,古月安居然硬生生敌住了崔离,他的武灵在消散以后,居然又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过来。
这是很没有道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就是发生了,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名字是古月安。
古月安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的练功点数已经堆积成山,经过了长达一年的积累,他的练功点数已经累积到了三万多点,不管他怎么用,都不可能用的完。
所以解锁已经使用了绝技的武灵不过瞬息的事情,哪怕他的武灵在境界上不是崔离的武灵的对手,他也可以通过不断使用刚刚的方法来召唤出武灵,只要他自己的身体还撑得住。
“真巧啊。”古月安看着另一边的崔离说。
“是啊,巧得很。”崔离点头。
屋顶上的夜风越来越大了,月色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古月安看着崔离,还有他身后风华绝代的五个人,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一次的决战,也代表着两位大师在这个异世界的另类的灵魂的交锋。
那么,就来吧,战个,痛快吧。
为了彼此的信念,为了彼此,所代表的东西。
“古家群雄……”古月安笑着握紧了刀,他体内的内力再次如同江河一般奔腾不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丁蓬邪魅的笑着,站在圆月之下,那一刻,他仿佛真的就是那故事里的人物,不再唠唠叨叨,不再贪花好色。
小楼一夜听春雨,黄花树下无故人。
其他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明亮了起来。
他们本都是绝世的高手,拥有绝世的孤傲,在平时,他们都像是沉睡的神,因为这个世界太平庸了,平庸的不值得他们睁开眼睛看一看。
可是现在,今夜,此刻,不同了,完全不同了。
他们的眼前,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是同样,闭眼的神。
神,只有遇到了神才会睁眼。
绝世的高手,只有遇到绝世的高手,才会眼睛里发光。
“来啊!”古月安一步踏出,他身后的群豪涌动。
崔离在古月安动的那一刻,也同样动了起来,他的身后,也有五个人,他们的眼睛里,也同样在发着光。
这是高山和高山的对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绝世和绝世的相逢。
“轰——”古月安率先和崔离碰撞在了一起,随后是丁蓬,他和那位用重剑的独臂男子杨神雕交手,傅魔刀的对手是那位掌中有狂龙的粗豪北地大汉,李探花的对手是一位面相温润看起来极其和气的男子,双手挥舞之间有崔离使用乾坤大挪移的样子,王公子的对手是同样英俊至极的段公子,而西门剑神,他的对手,只能是剑魔。
剑魔,是一个恐怖的称呼,也是一个神圣到了极点的称呼。
他因剑成魔,因此当你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你已经不会去关注他的外貌,你只会看到他的剑。
他的剑,如梦似幻,和剑神的剑,在最高的天上相遇,仿佛是那个故事的两位剑道至尊的重逢。
明月在天。
武侠大师的灵魂在共鸣。
狂烈的战斗,太和殿的屋顶上已经有些无法站立了,因为到处都是四溢的内气,倒是都是刀剑掌拳的波动,观战的人群已经退到了最边缘,而负责演说的小猿猴曾静恒的嘴皮子都已经快要说烂了,因为他从来没有演说过这样的战斗,明明是两个人的战斗,却是十二个人的对决,六处的争斗,他需要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说话,才能勉强将这一场旷古绝今的战斗的一丝神韵说的明白。
而他身后的两个负责用画笔记述这一场决斗的两个百晓生的画师和一个用文字记录的记述师已经完全要疯了,他们已经根本来不及捕捉足够的细节了,只见在图画上,基本上就只剩下各种线条构成的轨迹,纸上,只有毛笔悬在纸上空滴落下去化开的墨迹,因为,根本已经无法记述。
狂风,又或者是战斗的风。
月色都好像因为太和殿屋顶上这一场过于剧烈的战斗而晦涩了起来,又或者是,被太多太多的传奇人物的对决,掩住了它本该有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本该是一场,光辉夺目到了极致的决斗。
不会再有一场决斗会比得上这一场决斗精彩,也不会再有一场决斗比的上这一场的意义。
“古月安……”崔离的双掌再次催发出龙形,可是龙形在下一瞬间却又变成了锐利到了极点的剑气,剑气又在恍惚之中转回了虚无,虚无就在崔离的手中,好像已经演化成了阴阳。
“崔龙楼……”古月安出刀,他的刀,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一刀。
如果说崔离的强大是繁复,那么古月安的强大,就是简单,简单动了极致。
这种对决,似乎就是整个局面的对决。
崔离的武灵,武功路数无不是精妙到了极点,每一次出击,步伐,呼吸都有其道理,都连成了一线,是繁华的道。
而古月安的武灵,无不是简单,简单的无与伦比,只是出刀,出剑,出拳,没有再多的别的东西了,这是至简之道。
现在两种道轰然碰撞在了一起。
因为境界的原因,古月安立刻退了一步,他的武灵也瞬间消散。
可是他立刻运转气烈火焚琴的法门,内力不断在叩击心门的过程中变强,十二震,心如洪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力有时穷,可是当人完全脱离了平凡的桎梏,人……也可胜天!
古月安再踏步,他的武灵也在消散的瞬间又出现。
再次撞击。
这一次,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随后,一息。
整个太和殿的屋顶终于承受不住过于强横的力量的璀璨,整个无声无息地破碎了开来。
可对决的两人,却是依旧悬浮在空中,他们人和人碰撞在一起,刀和拳掌相交,武灵和武灵也交击在了一起。
在那一刻,古月安感觉到了天道在召唤他,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之前他怎么都触摸不到的天道就在咫尺之外,整个头颅痛的要爆炸一样,却又仿佛在告诉他,只要跨过了那一步,一切都将会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叩天门的时机。
古月安等到了。
他就要在这一场无比华丽的对决里,破茧成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决胜负吧。”几乎同时,古月安和崔离开口。
然后两个人像是事先说好了一样,骤然转身回头,那些武灵一瞬间消失,两个人在空中各自走了五步。
五步之后。
回头。
下一刻。
两个人已经化成两道光。
古月安,是先天化境的光,他的内力已经强悍到足以从体内飙射出体外一丈,将他整个人彻底地包裹起来,成为了一团纯粹的月光。
而崔离,他的光,是宗师之光,他已经可以感悟天地,他的内气外放,是将天上的月色借到了他的身上,让他也成为了一团月光。
两团月光,交织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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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所有人都在等然后呢。
含玉殿之中,哪怕就是不通武道的大臣们,也是完全被这一场旷古绝今的决斗给吸引了全部精神,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张笔墨还在一颗颗往下淌的图画,似乎是只要一直盯着那张图,就可以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样。
连那金铁交击的战场之音,在此时都已经变得好像渺如虚无。
大家都在等待,包括皇帝,所有人都太想知道结局了。
这已经无关乎赌局了,就是单纯想要知道结果。
运送结果的人已经在等候了,只要结果一出,就会以超绝的轻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东西送到。
时间已经过去一息,台上的《将军令》还在演奏,箫声已经到了最关键处,呜咽的就如同是午夜的最后一场雨,就好像吹箫的徐彻也为了这个结果和古月安的安危而心神不宁。
大殿里曲声幽幽,灯火在不知道哪里来的夜风中飘飘荡荡,摇摇曳曳,明灭不定。
此时夜殿如客船,夜色如江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一刻,却远远没有过去。
————————————
在不同的地方,还有着更多人在关心着那两团交织在一起的月光的最终结果。
京城之中。
大街小巷,此时仿佛空无一人,只因大家都在等着一个结果,大家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最新的消息在慢了宫里十息后,也是以各种凌乱不堪的状态抵达了京城各处的酒楼茶肆,不管那些送达的消息多么凌乱,人们也已经猜到,这是最终的决战时刻了。
那两团交织在一起的月光里,就孕育着最后的胜利者。
那个人将会是未来最璀璨的那颗星辰,江湖上从此将会称颂那个人的名字,他将会成为传奇,武林神话,一切的荣耀都会加诸到他的身上。
至于说剩下的那个人,则也许将一无所有,甚至是死去。
然后,是更多的人,因为这一场决战或者升天而起,或者跌落而粉身碎骨,无数的金钱将在这一刻之后决定他们的主人,无数的家庭在这一刻之后也许彻底崩溃。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一战了,这是关乎人生的决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多人的人生。
所以,大街小巷,每个人的眼睛,都是死死地盯着那些墨迹未干的图画,甚至连百晓生专门派出来演说的人,也是张大了嘴巴,收拢了呼吸,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这一刻,实在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样。
大家只能这样看着,一直死死地盯着,仿佛那样结果就会浮现。
所以说,人总是很相似的,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大家都有着相同的期许和欲望。
——————————
期许和欲望这种东西,十个人都会有,哪怕是已经触摸到了天人之境的人也绝不例外。
只要还没有破碎虚空,飞仙而去,那么就是人。
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难过,会悲伤,会痛苦,会欢乐,会哭泣,会兴奋。
会爱上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拼命地不想一个人死去。
会想要,不顾一切地守护着那个人。
秦明月,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现在想着的,就是这些东西。
她不想让崔离死,她只想要和他一起到很老很老。
所以她在看着天空,星空,今晚的圆月当空。
她虽然没有看到那副已经让整个京城都静止了的图画,却已经感觉到了。
她是天人高手,她贯通天地,哪怕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都能感念一二,更何况是崔离这个她时时刻刻,日日夜夜思念的男人。
她没有一刻不再感念他。
所以她知道,现在是崔离最危急的时刻,没有比现在更加危急了,他也许马上就会死去。
所以她必须出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她之前答应过他,不做傻事,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可是,这算是傻事吗?
他做的才是傻事吧。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些什么吗?”秦明月自语道,“什么不祥的人,什么天命,什么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还不是你自己知道,你跟的主子是个难成事的,怕牵连到我,真是个愚不可及的男人,那样的蠢货一剑杀了便是,还苦苦守着,有意思吗?”
“还我不明白,这一战一定要进行,你们要做什么,我会不知道吗?愚蠢的男人,老娘今天就要带走你,管它什么皇帝太子,管它什么天道,统统去死吧。”
说完这些话,她缓缓起身,她起身的瞬间,院子的四周围骤然涌起了无数的杀机。
她却只是轻蔑的一笑,往前踏了一步,无数的杀杀机纷纷消散,只余下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着。
崔离,老娘来救你了。
————————————
可是,崔离,他真的需要别人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两团交织的月光的最终结果到底是什么呢?
结果。
就在太和殿的屋顶上,圆月之中。
曾静恒仰着头,看着那两团已经融合的月光,不知道说什么,他是无比担心古月安的,但他更担心的,却无疑是他自己,因为太和殿的屋顶已经破碎了,整个屋顶上,已经几乎没有立脚的地方了,那些世家家主,门派掌门武功高强,自然不用怕摔下去,他却是不行,他武功太差劲了,此刻要不是两旁的属下扶着他,他早就掉下去了。
“喂,你们扶稳点,我看不清。”曾静恒一边仰头,一边不满地对两旁的两个属下说道。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
天空中的月光,消散了。
彻底地消散了。
结果就要出来了。
本来因为脖子很酸正要低头休息一下的曾静恒,立刻抬起了头,然后他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
结果就是,圆月之下,古月安一刀捅进了崔离的胸口,整把断月之光,穿透了他的身体。
而古月安,却完好无损。
结果是……
古月安赢了。
崔离死了。
“胜者是……”尽管这个结果是曾静恒想要看到的,可是他实在不敢相信。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出现了幻觉。
最后的胜者居然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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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古月安本人自己,也完全想不到这个结果。
他完全在茫然之中。
只因,这一切发生的莫名其妙。
不是说他不相信自己可以赢,而是,就算是要赢,也不是以这样的姿态。
他根本就没有怎么出力,只是在寻找机会,然后忽然,他就赢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刀插进崔离的胸膛的。
他也根本没有机会突破,就好像是明明他卯足了劲,拼命一拳打了出去,结果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他只想起了最后一刻,在月光之中,崔离对他说的话。
崔离的第一句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根本不知道崔离在说些什么。
“留着有用之身。”他又说。
又是留着有用之身,到底留着有用之身干嘛?不是留着有用之身来决斗吗?
“千年之期……就要到了。”他说了第三句。
千年之期,又是千年之期,到底什么是千年之期?
古月安还没来得及问,崔离就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他对古月安说:“替我给她带句话,就说,有的。”
然后,一切就结束了,古月安就一刀插进了崔离的胸膛里。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就在所有人都陷入了绝对的沉默的时候,曾静恒忽然指着天上说道。
只见在天上,一道刺目到了极点的光,正在急速飞行,仿佛流星,又像是一个……人影?!
一个从轮廓来看,极度像是……崔离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崔离已经死了,就死在了古月安的手里,尸体还在那里,那这个崔离,又是谁呢?!
“神魂出窍,是神魂出窍!”曾静恒再次叫了起来,那些过往看过的典故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流转了起来。
神魂出窍,传说中只有到了天人之境的高手才能使用的性命之术,因天人境高手已经彻底贯通天地,不仅可以调遣天地之力为己所用,本身的精神也已经高度凝结,甚至可以飞离体外,但这种飞离是决绝的,一旦飞离就再也不能回归肉身,会彻底死去,可是在飞离的那一段时间里,力量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增强,所以又被称作是飞仙之术。
“崔离原来已经是天人境高手,为什么……”
为什么他和古月安对决的时候,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为什么他忽然在这一刻使出了飞仙之术?
为什么,无数个为什么在小猿猴曾静恒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但最后都归纳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崔离究竟想要干什么?
古月安听到了曾静恒的话,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他看向了已经消失在了夜空中的崔离,想到的是一句话。
崔离,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
崔离像是一朵浮云一样飘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去哪?
或者说,他已经去了哪?
——————————————
含玉殿。
所有人都在等着最终的结果,可是在最终结果来之前,一个声音已经来了。
“狗皇帝,昔年你无故杀我崔家十三口,当时我年小力弱无能为力,然此仇已埋我心底整整十七年,今夜我入天人境,便要取你狗命,纳命来吧!”怒吼声,如同滚滚雷声,从四面八方传入含玉殿之中。
很多人都是面色大变,有经历过当年旧事的老人,自然知道外面这个声音说的是什么事。
那是赤城元年时候的事情了,当时赤城皇帝才登基不久,帝位不稳,当日助皇帝逼宫,一举登上帝位的,除了京城王家,还有关外一些家族,事成之后自然来讨好处,皇帝为了稳定帝位,不得不做出了妥协,将关外当时便已经没落的八大世家之末的崔家的主要掌事人,随便找了个借口全杀了,以此来回报那些关外的家族。
这种事说起来实在不好听,很多人哪怕知道都当做不知道。
现在却有人忽然说了出来,还是在皇帝夜宴的夜晚,当着所有大臣,皇亲国戚的面,且那个人出言不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想要表忠心的大臣立刻跳了出来大声朝着外面喊道:“大胆逆贼,居然擅闯宫廷,还对圣上不敬,你……”
这个你字还没落下,外面的轰雷声怒吼道:“死!”
那大臣立刻便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蝉,更有人反应过来,外面的人说的是崔家的事情,必然是崔家的人,而今夜皇宫之中正有一个崔家人,还是一个绝世高手,那么根本不用想了,外面这个人就是今夜决战的主角之一,崔离,崔龙楼。
只是此人不是在紫禁之巅决斗,怎么又会忽然出现在了此地?
“崔离!你这畜生!孤当年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今日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你还念些情分,认孤这个主子,便立刻出来下跪认罪,孤还能保你一个全尸!”太子殿下当然也认出了崔离的声音,立刻便站出来怒声痛喝道。
“殿下这些年待我不薄,我本不该如此,可是,家族血仇,日日夜夜,刻骨铭心,此仇不报,枉为人!!!”崔离怒吼声中,风雷滚滚。
下一刻,含玉殿的上空骤然爆开,整个天顶化作了粉末,月光从外面直射进来,射向正坐在宝座之上的皇帝,跟着月光一起直射进来的,还有一道如同流星一般的刺目光华。
崔离来了!
“崔离!不可伤我父皇!”太子殿下武功不弱,立刻便飞身上去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弹飞了出去,那道刺目的光芒无比强悍,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
太子殿下喷血倒飞了出去,四周围的大内侍卫想要上前保护,却是根本已经来不及了。
光芒已经来到了皇帝的面前。
然后吞噬了一切。
一息,有可能是好几息。
刺目的光华终于散去。
很多人立刻抬起头,看向了宝座之上。
只见宝座上,赤城皇帝依旧端坐在那里,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好像没什么两样。
“陛下!”老宰相袁白鹿当先痛呼。
“朕……”赤城皇帝勉强笑着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只是这个朕字落地。
猛然,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破之声,一团刺目到了极点的光芒再次侵吞了整个含玉殿。
这不是又来了一个崔龙楼,而是那古府七杰里的火神女苏玉桂又放了一个炮。
“古月安的人到底懂不懂规矩?这个时候还出来闹腾?”
“我定要狠参古月安一本!这个人……”
大臣们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都是没怎么惊讶,还在浓郁的光芒里痛骂出声。
但是,很快就有人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不管刚刚怎么混乱,那《将军令》之声居然没有断过,而且此时还在演奏,只是那金铁之音,似乎已经不在台上,而在……
皇帝的身前!
“护驾!”不知道是谁喊出了第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京城。
醉仙楼中。
作为京城最大的酒楼,此地自然也云集了大批的赌客,他们还在等待着那个结果。
可是,已经很久过去了。
有些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出结果?你们百晓生办事靠不靠谱啊?”一个满脸横肉,一看就是江湖客的大汉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位朋友还请稍安勿躁,大家都很心急,包括我,但你也知道,我们百晓生也存世上百年了,在这方面自问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所以我敢以我们百晓生的名誉做担保,绝非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而是的确没有出结果。”站在整个酒楼中央的台子上负责演说的百晓生成员倒是一点焦虑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淡淡看了那个拍桌子的大汉一眼,然后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的话让人无法反驳,的确,百晓生在别的方面或许不怎么样,但是在这种江湖决斗,排名,消息传递上,他们的确有资格说是第一。
“好,那么我暂且就先信你一回,若是被老子发现是你们从中作梗,那我燕山臧霸天必然要把你们百晓生的牌子给拆了!”那满脸横肉的汉子还是不解气,依然在放狠话。
而就在他放完狠话的瞬间,一个人忽然指着窗外说:“诶,你们看,那是什么?!”
他的语气过于惊讶,引得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打开了窗户,看了出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皎洁的月色之下,一道夺目到了极点的光芒,划破了天空,简直比天上的明月还要璀璨,如同一颗流星。
“是皇宫方向!”有人做出了判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说其实结果已经出来了?”有人忍不住猜测。
“到底是谁赢了?”有人无比焦躁。
毕竟这是关乎到身家性命的答案啊。
“好啊!”而之前发飙的臧霸天则是再一次怒拍了一记桌子,这一次,他是直接用功力震碎了整张桌子,“明明胜负已分,你们百晓生办事不利,却在这里推脱什么是那边的问题,今天我臧某便要拆了你们百晓生的牌子!”
一声怒吼,臧霸天已经朝着台上冲去。
与此同时,在全京城的酒楼和茶肆里,类似的情况在不断地发生着。
一时间,全城骚动,早先预备好的禁火卫和巡城卫根本就是疲于奔命,就算是加上青龙司都有些遏制不住这种乱象了。
无奈之下只能下,只能向金吾卫求取帮助。
“快出动,兄弟们顶不住了!醉月酒楼那边!”
“左边,有风塘,妈的,这些江湖客是吃错了什么药吗?”
“我就说不能放太多人进城的,真是对这些草莽太好了,依我说就该全杀了,走!饮马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数的呼喝声此起彼伏,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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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太和殿之上。
流星只是去了片刻。
古月安终于从出神中恢复了过来。
“崔离不会是要去……”底下已经有人在猜测崔离的动向。
但其实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太多。
崔离去的方向,就是含玉殿的方向,崔离到底要做什么,呼之欲出。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赶紧去吧。”张家的家主张怀安提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不过一介草莽,没有皇帝的命令,我们恐怕在宫里寸步难行。”楼家的家主楼得月沉吟道。
“古大侠,此事还要你来主持大局。”王家的家主王不移,当今大将军王不负之弟,朝着古月安拱手道。
“其实王先生也可以代劳的。”古月安看了王不移一眼。
虽然他没有功名在身,但是他们王家世代名将,是京里的第一豪族,在京城里走动这种事,也不是太麻烦,更何况,他们这一次去,可是为了……救驾。
不过古月安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从急从速。
抱着崔离的尸身,虽然崔离此时应该是去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了,但并不妨碍古月安对他的敬意,这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所以古月安还是打算要厚葬他。
深吸一口气,古月安本来是打算直接飞下去的,不过这时却是看到小猿猴曾静恒正在对着他悄悄打暗号,明显是要他去接一下。
古月安暗自好笑,这个小猿猴,真是死要面子,于是他只好先一步朝着屋檐上跃去。
可就在他一个飞身朝着屋檐上去,正要一步落在小猿猴曾静恒身边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痛,随后是一阵像是痉挛一样的麻痹感朝着全身传去,他的头一阵头晕,全身的内力居然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回转不济。
中毒了。
古月安的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了这个念头,随后,他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有浓烈的杀机充斥了他四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而那些杀机的来源,正是……
屋檐上的每一个人!
所有的观战者,张家家主张怀安,楼家家主楼得月,还有其他的各个门派世家的家主,他们……都要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因为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在了屋檐上,根本收不住了。
而他全身的内力还没有恢复过来,他甚至没办法把武灵召唤出来。
可是,他们的攻击,已经到了。
完全就是,已经计算了一百遍那么精准,每个人的出手时机,方位,负责的进攻的方向,都截然不同,却是恰恰好好,将古月安每一个可能闪避的地方都封死了。
这是必杀的一击。
古月安的心冷了,他冷的是自己要死了,更冷的是,居然连小猿猴曾静恒都要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本来以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他看向曾静恒,曾静恒的眼眸却不是那种计谋得逞的得意,或者说松了口气,亦或者是负罪感。
而是,莫名其妙,惊恐,不知所措。
他……并非是知情者。
然后,下一刻一切的攻击就到了。
古月安已经觉得自己的一生就要飞上天了。
就在这一刻,谁也想不到,没有人会想到。
曾静恒。
小猿猴曾静恒,这个形容猥琐,武功差劲,说话搞笑,一看就知道是贪生怕死之人,好像随便给个百八十万两就能轻易收买的人,猛地张开了双手,然后他身后的整件衣服就像是一双巨大的蝙蝠翅膀一般,披散了开来,他紧紧拥抱住了古月安,也挡住了,所有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嘭嘭嘭嘭嘭——”无数声声响,被巨大蝙蝠翅膀包裹住了的古月安和曾静恒被打飞上了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和曾静恒在天上飞。
夜风很冷。
“你干嘛?”古月安猛地吐出一口气,他的内力终于贯通了,整个人再度恢复了正常猛地一个提身,他带着曾静恒还有崔离的尸体飞出了好远。
因为他察觉到,那些要杀他的人正在紧追不舍。
“不要命了?你……你没事吧?”古月安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他前一刻还在怀疑曾静恒,下一刻,曾静恒却救了他,是真的救了他,以命相救,以曾静恒的武功,受了刚刚那种攻击,十个他都撑不住。
古月安根本无法形容自己在这一刻的心情。
一切都太突然了。
突然崔离就去行刺皇帝,突然自己就中毒了,突然那些各大门派世家的掌门家主就要杀他了。
突然……曾静恒,就要死了。
“没事的。”过了一会,曾静恒居然还能说话,他看着古月安居然还笑了起来,“喂,我这个蝙蝠衣还行吧?你之前跟我说那么怕掉下来,干脆造个蝙蝠衣吧,翅膀搞大一点,掉下去也能飞起来,我听了觉得好有道理啊,就真的去订做了一件,喂,我跟你说啊,这个蝙蝠衣,很厉害的,除了掉下去还能飞起来,还能抵挡兵刃,还能抵消内力的,所以我根本没事啊,哈哈哈,这件蝙蝠衣真的好厉害啊,我一点事都没有,不信你打我一拳,根本没事,我明天还要去给那个做衣服的师傅多五百两,嗨,真是物超所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真的没事?”古月安完全无法相信,难道说曾静恒这件蝙蝠衣真的这么厉害?
“没事。”曾静恒笑着摇头,然后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全部喷在了古月安的脸上。
“你这还没事?”古月安的心在往下沉。
“没事啊。”曾静恒还是笑,但是他第二口鲜血已经又喷在古月安脸上了。
“对不起啊,喷你一脸。”曾静恒说着对不起,第三口鲜血再次喷了出来,“没事,我血多,我肥嘛,放点血而已啦,真的,呜哇……”
曾静恒的血,已经像是决堤的江河一样在奔涌了,他的脸色也是迅速灰败了下去。
“真没事……我是谁啊,我是曾静恒啊,我很厉害的,呜哇……”
“我跟你说,呜哇……”
“我……呜哇……”
“喂……好冷啊,能不能飞低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闻言立刻施展轻功朝着地面上降落而去。
“你撑住啊,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他一边说,一边朝着曾静恒的体内输入内力,虽然这样做没什么太大的作用,起码可以帮他保住一点点的元气。
“我当然……撑得住啊,我可是……可是……要成为红纸扇……的男人啊。”曾静恒嘿嘿嘿笑,“喂,到时候……我摆……一百桌……不,两百桌,一千桌,从醉仙楼一直摆到浣花楼……你说好不好啊?”
“好啊,当然啊,我请客,你摆一万桌都可以。”古月安点头。
“喂,那……那好啊,我还要……叫……叫最美的姑娘来陪我。”
“好,你随便叫,叫一百个都可以。”
“喂……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啊……”
“你说啊。”
“我啊……”曾静恒还是笑,“其实还是个处男呢。”
古月安沉默,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曾静恒的身体完全冰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不笑啊?不好笑吗?”
“好笑啊,真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在笑啊,真的好好笑啊。”古月安强忍着眼泪。
“那肯定好笑啊。”曾静恒也笑。
“喂……古月安……”
“你说。”
“我欠你的……那碗……酸梅汤……还清了。”
古月安忽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曾静恒不笑了,他睡着了。
这个本来最有机会成为红纸扇,在将来的数十年里统领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百晓生的男人,却是永远沉睡在了这个月圆的夜晚。
大陈一百九十七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
因为有个叫曾静恒的男人死在了他面前,死的像个真正的男人。
古月安将曾静恒和崔离背负在了背上,然后撕碎了衣服制成了一根绳子绑缚了起来,他站直了身体,死死地握紧了手中的刀锋。
他感觉刀在他的手里面跳动,有火焰,在烧。
下一刻,四面八方忽然响起了喊杀声:“捉拿反贼古月安!”
“奉陛下之命,不惜一切代价捉拿反贼古月安!”
“古月安在那边!快去!”
“杀死古月安!”
一切的一切犹如海潮一样,在古月安的四周围奔涌。
他的内心已如烈火,可是最中央,却是冰冷如铁,他很愤怒,也很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已经完全从最开始的迷茫脱离了出来,他开始仔细思考这一切。
这个夜晚。
到底在发生些什么?
决战,崔离刺杀,忽然的围攻,忽然变成了反贼,或许还有更多。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皇帝。
一定要去见到皇帝。
如果皇帝真的死了一切才是真正的完了。
不过在去见到皇帝之前,必须要先把身上的毒搞清楚,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但就在他打算叫出王公子来疗伤的刹那,他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接近,他立刻准备拔刀,却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顾长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事吧?”古月安担忧地说道。
顾长安从黑暗里走出来,李小染已经在她怀里被她打晕了。
本来她们应该是在含玉殿里代替古月安参加夜宴的,古月安之所以要去见皇帝,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他们。
顾长安摇了摇头说:“你的麻烦大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古月安急切想知道一切。
“崔离刺杀皇帝,然后,徐彻他们也刺杀了皇帝。”顾长安一字一顿。
当后半句说出来的时候,古月安脑袋里一炸,他骤然想起了那个夜晚,他跟踪着第五兰溪,看到他进入了一家京城隐秘的销金窟。
他没有再跟进去。
可是也许,一切的源头就在那里。
但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
“我知道你想去见皇帝,但是不行,你仔细想想今夜发生的事情,后面不知道藏着什么,也许你根本见不到皇帝,先走,从长计议。”顾长安说着,忍不住抚了抚怀里李小染微微骤起的眉。
此时,喊杀声越来越近了,那些追杀古月安的人也在越来越近。
“你带小染走,我随后就来。”古月安在那一刻,想起了怀里的那封信,哪怕是要从长计议,也得把陈鸢也一起带走,否则,他根本无法安心。
顾长安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些什么,说:“你自己小心。”
说着闪身走了。
古月安故意弄出了一点动静,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急速运功赶了一会路,古月安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又是一麻,不得不停了下来。
必须得治疗一下。
可就在此时,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杀机锁定了他,他只来得及侧身,那杀机就瞬间席卷了他的后背,卷走了他后背的一具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他转过身来,秦明月已经立在了他的身前,怀里抱着崔离。
沉默,对峙,很久的对峙。
“你杀了他?”秦明月忽然开口,她的脸色已经是近乎于绝情的冷酷,又或是伤心到了极点的冰凉。
“……”古月安想要开口,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杀了他。”
“好。”秦明月也点了点头,“不过看在你把他的尸体带出来的份上,我今夜不杀你,走吧。”
古月安本来已经握紧了刀锋,准备拼死一战了,听到秦明月这句话,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真要打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死。
而这时,因为耽搁了一会时间,四周围的喊杀声又近了。
他不得不再次赶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飞掠出了皇城总算是暂时摆脱了那些各大门派掌门和世家家主组成的联军对他的追杀。
然后他找了一栋没人住的屋子闯了进去,将王公子唤了出来。
他并没有进入练功房,因为他并没有受伤,而是中了毒,练功房只能将赌性摒除,却无法将毒给清除掉,所以进入练功房反而不能治疗他的毒伤。
不过好在他还有王公子,王公子是无所不会的全才,当然也包括治疗毒伤。
王公子还是慵慵懒懒的样子,打了哈欠才伸出手,示意古月安把手伸出来,让他搭脉。
古月安伸手,然后感觉到有一股温纯到近乎无形的内力进入了他的身体里,缓缓游走着,最终又消散无踪了。
“很高明的毒药,我暂时解不了,得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凑齐药材才行,你先把这个吃了,可以压制毒性,知道怎么中毒的吗?”王公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药瓶,从里面拿出来一粒药丸递给了古月安。
“应该……”古月安立刻回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一切,然后他想起了,在决战之前,沈奕的忽然到访。
“是那杯茶,菊花茶。”在听到顾长安告诉他说,徐彻他们行刺了皇帝,背叛了他以后,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他就几乎谁都不相信了。
所以说,虽然沈奕的确跟他很熟,关系也不错,却已经无法取信于他了。
一个商人,一个让人根本看不透背景,在短短几年里莫名其妙爬上了整个国家最有钱人这个位置的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和上面的人没关系,根本不可能。
所以只能是他了。
吃下了那粒解毒丸,古月安果然感觉到那种似有若无的痉挛感消退了许多,整体已经恢复了,毒性应该是被压制了下去。
“别太拼命,不然我的药也没用的。”王公子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又要美人春睡去了。
古月安也没有留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喂,你不会怪我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吧?”离开前,王公子忽然问道。
“不怪你,这也是我的选择。”古月安摇头,的确,这就是他的选择,他有无数次可以开口求助王公子,但他没有那么做。
“现在要我说什么吗?”王公子又问。
“不必。”古月安摇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走下去再说。
“恩。”王公子点头,“无论今夜发生什么事,好好活下去,这些账,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们慢慢算。”
古月安不再说话了,只是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公子渐渐消失在了黑夜里。
然后他站起了身,朝着外面走去,亥时就要到了,他得先把陈鸢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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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皇宫。
含玉殿。
两次刺杀已经过去。
大殿之中一地狼藉。
新鲜的血液和尸体,还有空气里未曾散去的火药味,打翻在地的酒水和菜肴的味道,以及被吓破了的大臣的屎尿味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了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皇帝依旧高踞在最高的宝座上,已经没有人可以看得清他的脸色。
不仅仅是因为宫殿里仅剩的不多的灯笼在不知道哪里来的风的吹拂下,摇曳的,几乎照不亮太多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因为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卑微的头颅,在这个世界上最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
就算是皇帝最信任的两个儿子也是低着头,躬着身子,看着地面。
没有人知道皇帝在这一刻,在想些什么。
更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还活着,没有死。
“众卿,觉得今夜之事,如何?”很久很久以后,皇帝终于再次开口了。
他的声音,遥远的像是从天上来。
带着一丝疲惫,还有一丝无力。
的确,足够无力,因为就在第二次刺杀发生以后,也就是,那七个来自古府的被称作古府七杰的人,借着崔离刺杀的余韵,在骤然刺目的光里,发动了第二次刺杀以后。
本来,皇帝还想要保住古月安,他是想要开口的。
但是所有的大臣,还有两位皇子,都一力要求捉拿古月安,甚至是直接处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办法,手下人出事了,当家的肯定跑步了。
尤其是,这几个手下人,还不是古月安随随便便找来的,还能说,是这些人故意陷害古月安。
这些人,这七个人,是古月安最核心的心腹属下,这一年多以来,为了古月安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古府能有今日的声威,这七人功不可没。
所以说,他们敢做这样的事,没有古月安的吩咐,绝不可能。
当然,如果说真的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这七个人被买通了,故意陷害古月安。
可是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却是让那万分之一的可能都变成了不可能。
因为古月安,早有反意。
无论是年初各地四起的古府势力,还是前些日子,那块震动京师,乃至天下的龟甲,无不在说明着,古月安,狼子野心。
关于古月安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已经上奏过,却是都被皇帝一意压了下来。
从前的事情可以压,因为到底怎么说,都算是带些捕风捉影,没有直接证明古月安有谋反的意思。
可是这一次,今夜,就在所有大臣面前,七个和古月安简直是一体的人,刺杀了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已经是铁证了。
铁证如山。
就连皇帝自己都无法再为古月安辩驳。
哪怕他再喜欢这名江湖客,这名去年的新科武状元,这名,民间传说中的皇帝的私生子。
哪怕,他真的是一名皇帝的私生子,他也绝对,绝对,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枷锁一样,已经层层地将他套住。
而这一切,并非是从今夜就起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一切,从年初就开始了,又或者说,从皇帝属意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皇帝最终只能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叹息,让人追杀古月安去了。
让反贼这个名号,打在了古月安的头上。
所以当皇帝再度问出大家有什么看法的时候。
没有人敢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什么都不好。
干脆不说。
无比长久的沉默,皇帝叹息了第二声。
皇帝今夜的叹息似乎特别多,又好像,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像今夜这样叹息了。
往日里,他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样子,都是坚定的,无惧的,不可战胜的,极度威武的,这种印象在他在位第三年以后,就固化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然后,就在今夜,他忽然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又似乎,好像在意味着什么一样。
“你们都退下吧,去景明殿候着,我有话跟两位殿下说。”皇帝再次开口,却是挥退了大臣,只留下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他最得意的两个儿子。
一瞬间,很多人下意识抬起了头,然后立刻又低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他们似乎是意识到了,今夜……
恐怕是……
“陛下……保重龙体。”还是老宰相带头,说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默默离场。
最终,前一刻还满殿俱是人的含玉殿,变得冷清至极。
甚至是,阴森。
“说吧……你们为了这张椅子,都准备了什么?”皇帝轻轻拍了拍他座下的宝座,声音轻的像是一个鬼。
孤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扣算着时间,亥时已经越来越近了。
整个京城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能听到喊杀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仿佛这里根本不是京城,天子脚下。
而是混乱无度的……炼狱。
今夜的京城,已经变成了一头失控的野兽。
古月安却是无心去关心这一切了,他现在心里所想的,只是赶紧带着陈鸢一起离开。
今晚这潭水太混了,哪怕他已经看到了一点点的端倪,还是见不到底。
只能先走了,退一步,或许才能看清楚,理得清楚,然后卷土重来。
甩了甩头,摒除了这些想法,古月安专心致志地朝着陈鸢和他约定的地方而去。
今夜亥时,皇宫侧墙,桂花林中,不见不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纵然今夜发生的无数事情让他的心里渐渐冰寒,但是放在他胸口的那一张纸条,还是会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温暖。
这就是他黑夜里唯一的光吧。
利用极快的身法躲开了正在收缩防线的京城金吾卫,古月安像是一只壁虎一样,渐渐来到了皇宫的侧墙。
桂花的香气已经在渐渐浓郁起来,古月安也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那个人就站在桂花林的中央,背着身,似乎是在赏月,又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这个丫头,还是念着我啊。
古月安心里又安定了一些,今夜已经发生了太多悲惨的事,如果陈鸢再出事……
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定了定心神,他一步跨了出去,一脚落地,刚想要开口,却是猛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陈鸢,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陈鸢……
这个陈鸢骤然向他出手了!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四周围,也是一瞬间,无数道杀机,包围了他!
心,在那一刹那坠到了谷底。
为什么?
古月安来不及去想了,他只能出手,可是出手的时候,那种痉挛感,再一次,弥漫上了他的心头,全身,力量,再一次,无法发挥。
“喝!”一声怒吼,古月安强行运转着内力,硬拼着自己受内伤,躲过了那来自陈鸢的一剑,然后反手一刀斩掉了三个妄图从一旁偷袭他的人。
三颗人头冲天而起。
古月安拄刀而立,他的五个武灵已经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但是因为中毒的原因,五个武灵变得忽隐忽现,王公子立刻拿出了一粒解药,又给古月安喂了下去,这才稳住了局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包围,已经不可避免。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陈鸢……
“你不是鸢儿……”古月安捂着自己的胸口,却无比肯定地说道。
“我的确不是师妹,古兄,久违了。”那身穿陈鸢日常袍服的人转身,却是长生剑宗长门首席弟子,白玉京剑阁帝子,越子离,他的眼眸还是那么如沐春风,哪怕他上一刻其实是在做偷袭人的事,他下一刻面对被他偷袭的人,眼中依然纯澈。
没有半点歉意。
坦然,坦然到了极点。
“越子离,没想到今夜还有你的戏。”古月安缓缓起身,毒终于再次被压住了。
“今夜整个京城都是沙场,我是马前小卒,古兄,你却又何尝不是陷阵大将呢?”越子离还是笑,他似乎很少有不笑的时候。
所以有时候你真的很难说,这个人,到底是心就是坏的,假君子罢了,还是其实他的心一直纯粹,所以无论行事如何,都不染尘埃,是个真正的道者。
“鸢儿在哪?”古月安不想再和他啰嗦,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陈鸢,不见陈鸢,他的心已经要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妹说不忍杀你,毕竟相识一场,所以让我前来代劳。”越子离轻叹一声,举起了手中长剑。
古月安夜视如常,自然一眼就看清楚了,越子离手上握着的,不是别的剑,正是陈鸢片刻不离身的长剑小桐。
虽然他与陈鸢聚少离多,可是小桐这把剑他绝不会认错,尤其是剑首那颗桐树,雕刻的栩栩如生,大师手笔,再没有人可以仿制,是大陈开国皇帝陈胤找了当时天下第一大宗匠木如所作。
怎么……会这样?!
“你胡说八道!”古月安根本不信,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陈鸢一定出事了,他怒吼一声,长刀斩出,一刀,直取越子离的首级。
他一动,他的五个武灵也跟着动,崔离死后,天下就只有他一个五武灵武神躯,前所未有,冠绝世间。
无人可敌。
所以一路上的人都是被他的刀芒直接撕裂成了碎片,他已狂怒,刀上的如同火焰一样的力量,正在苏醒。
焚天之怒。
刀,已到了越子离的身前,越子离面对如同狂火的古月安,却是完全拿出了守势,长生剑本来就是以柔出名,以柔克刚,守招强过攻招,所以古月安的第一刀,没有得手,只是斩退了越子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他想要斩第二刀的时候,越子离忽然笑着说:“古兄,你闻闻桂花,是不是很香呢?”
他这句话话音刚落,那种毒性复发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而且这一次,居然比之之前,都要猛恶的多。
他的攻势再停,不得不再次拄刀,王公子再给他吃药,可是居然已经没有用了。
他的武灵再一个又一个地消失。
“此毒名为百花醉,本身无色无味,算是无毒,可是一旦遇到花香,花粉,便会触发,可遏制中毒者的内力,逼散武灵,是专克武神躯的奇毒,此地桂花遍布,倒也正好做了古兄的埋骨地,也算是,别有意趣了。”越子离提剑,“古兄,拿来吧!”
最后三个字,仿佛时光倒转,又是那年姑苏陈家擂台上的光景了,越子离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少年英杰,而古月安不过是那个一文不名的小二。
“你、做、梦!”古月安一字一顿,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燃烧之中,焚天之怒,已经开启,虽然他的内力不可用,可是焚天之怒,却是可以给他注入新的力量,带动着他战斗。
因此越子离没有得逞,再次被斩退了。
可越子离却没有半点气馁的意思,轻轻说:“古兄不好奇自己是怎么中毒的吗?”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古月安知道他想攻心,虽然内心暴怒,却又极度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心境,是他这一年来,武学总结后的,最强收获。
“沈奕的确是我们的人,但那杯菊花茶,只是摧毒的药引子而已,古兄不好奇,那毒在哪儿吗?”越子离却是摇头,直直地看向了古月安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明明都是春风,可是春风的后面又仿佛是血海无边。
“你想说什么?”古月安忽然不想听了,他只想立刻杀了越子离,还有面前的所有人,然后杀出去,杀进皇宫,哪怕是死也要把陈鸢救出来。
“我只是想说……亥时的月色,真是格外的好。”越子离的嘴角缓缓勾勒起来,犹如一杆拉紧了的弦的长弓。
一支利箭已经笔直地瞄准了古月安。
他的心。
“你……”古月安忽然觉得自己握刀的手有些没力气了。
“那种毒,放在心口,诱发起来,中的最深,所以……也叫情人醉。”越子离终于射出了那一箭。
绝命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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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如海。
没有人敢接皇帝的话。
很久。
皇帝又说:“老三,你先说吧,不然朕要是忽然就死了,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父皇万岁,又怎么可能如此年轻便驾鹤西去,只是既然父皇一定要让儿臣说点什么,那么儿臣……只好斗胆试言之了。”三皇子陈嘲风像是根本没听懂皇帝在说什么,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子殿下,他的二皇兄陈睚眦,然后又看向了众臣,只是道,“太子殿下,诸位大人,之前陛下问,对今夜之事,有什么看法,小王倒是有一点点的浅见。”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位三皇子的发言。
这个大殿里的人,都明白了,今夜的戏肉,终于要来了。
“太子殿下,臣弟斗胆,有个疑问,想要问一问您。”陈嘲风问的,便是太子殿下陈睚眦。
“三弟请问,皇兄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睚眦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快,而是异常大度地朝着陈嘲风摆了摆手。
“那……臣弟可就得罪了。”陈嘲风再施一礼,笑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得罪。”陈睚眦也笑。
真是好一番兄友弟恭。
“臣弟素闻皇兄麾下有十三神将,声名卓著,威震京师,只是十三之数,臣弟却只知道第一神将天将崔离崔龙楼,第九神将儒将罗超罗铁划,第十神将熊将满山,第十一神将媚将孙姬,第十二神将闯将付辛付天岩,第十三神将妖将独孤郁独孤小伤,至于余下的七位神将,不仅臣弟只闻大名,不见真身,便是京城百姓也不曾见过,太子殿下却是藏得好啊,不知现下他们又在何处呢?”陈嘲风娓娓道来,倒是颇有点像是在聊家常的样子,话语里的意思,也不像是藏了锋芒。
“他们啊……”太子殿下陈睚眦随意道,“你也知道,皇兄我一向爱惜人才,所以意在藏锋,也没就没让他们出来走动,不过就在去年,皇兄我去边地的时候,带他们一道去了,就留他们一直再军伍里没带回来,怎么,三弟对他们有兴趣?如果是,那么哪怕皇兄我爱惜他们的本领,倒也不是不可以割爱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好呢。”陈嘲风还是温温和和,气氛也是很平静,“臣弟也只是好奇,其他几位神将都见了,却是一直不见他们七人,哎……可惜啊。”
“三弟也不必可惜,等来日他们戍边归来,定然让他们登门谢罪,以偿三弟今日之相思。”陈睚眦还是很大度,充分展示了一个兄长应该有的样子是什么。
“倒也不必等他日了,说来也巧,之前,臣弟恰好救过一名画师,这名画师虽然遭遇人间惨祸,双手被砍,双眼被挖,舌头被割,连耳朵也聋了,但好在我府上有一位读心奇人,正好可以不说话便与人心神相通,便与他说话,结果,殿下猜怎么着?”陈嘲风用一种像是讲故事的口吻问陈睚眦。
“怎么着?”陈睚眦也好像听得兴致勃勃,反问道。
“那位画师,居然是太子殿下您府上以前御用的匠人,专门为府中人作画,曾经殿下收录十三神将,曾让他作画留念,不知道殿下还记不记得?”陈嘲风又问。
“这种小事……孤倒是不大记得了。”陈睚眦缓缓摇头。
“也是,殿下日理万机,军务繁忙,倒是不太可能注意这类小事,不过臣弟却是好画之人,一听他曾在殿下府上做事,又画过十三神将图,便央求他再画一次,以慰臣弟相思之苦。”陈嘲风先是点头,然后又是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之前三弟你说,那位画师,不仅双手断了,还瞎了眼睛,还如何作画呢?”陈睚眦像是替在场的人都问出了心中疑问,很有些官员也在点头。
“不错,他的双手的确断了,眼睛也看不见了,本来断无可能再作画了,只是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位画师,不仅双手画技如神,还练就了一门以脚盲画的功夫,听闻臣弟之请,便以脚画出了那一副十三神将图。”陈嘲风又是一副娓娓道来的口吻。
“哦?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这种事?”陈睚眦做出了一副很是惊奇的模样。
“是啊,当时我也十分惊讶,今夜我恰好将那副画带在身边,不如,殿下还有诸位大人,大家一起赏玩一下如何?殿下也看看,是不是画的像呢?”陈嘲风做出请的姿态。
“好啊,孤很有兴趣,不知道父皇……”说到这里,大家才想起来,还有一位皇帝坐在宝座上呢,刚刚听两位皇子对答,简直就好像皇帝已经不在了一样,于是大家惊觉,都是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皇帝。
可是此时的皇帝,却好像已经神游物外,根本没听两位皇子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出神。
“来人。”陈嘲风等了一会儿,拍了拍掌,一位内监,立刻一路小跑了上来,递上了一只精致的锦盒。
陈嘲风慢慢打开了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已经裱好的画卷,解开了扣住系带的玉炔,将整张画展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夜色如水,因为有月光幽幽地照进来,虽然宫殿里的灯火摇摇曳曳,却也足够让所有人看清楚画上面的东西。
那是十三个形态各异的人,居中的是大名鼎鼎的崔离崔龙楼,居右的是六个大家都不太认识的人,除了一个长相阴柔邪气的男人,大家还知道一些,叫独孤郁,至于说左边的七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这七个人,很多人已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那七个人,虽然服饰不同,表情也不同,却依稀正是古月安麾下最得力的七人,就在片刻前才行刺了皇帝的,古府七杰!
所以……古府七杰,其实居然是太子殿下的人!
那么,行刺皇帝的……
“荒谬。”太子殿下首先笑了起来,他也没有去拿那幅画怎么样,“只是说,山野画师,为求闻达,不仅甘愿自残,还做出如此荒谬图画,怕不是此人是古月安事先安插到三弟府上的,为了离间你我兄弟之情而来。”
“殿下说的有理,山野画师之作,的确当不得真。”陈嘲风居然也就欣然点头了,然后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画重新收了起来。
然后他继续说道:“那么殿下,臣弟,又有一问。”
“但问无妨。”太子殿下面不改色。
可是,底下的群臣,已经是风云变幻。
到底,是不能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漆黑的屋顶。
身上的百花醉的毒性还在蔓延着,全身无力,用不出半点内力,脑子里也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觉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了。
犹如死去。
很久以后,古月安忽然觉得很口渴,想喝水,于是他问:“有没有酒?”
“就最后一点了,省着点喝。”黑暗里有人回答他,然后是一壶酒递了过来。
古月安抓过来,手颤抖着,差点脱手,但最后还是全部灌进了嘴巴里,一点没剩,酒灌喉而下,却是没什么滋味,感觉不到滋味,只有没灌进嘴里洒了的酒的气味,再屋子里弥漫。
“你怎么来了?”他又问。
“本来我是不打算来的,不过后来想想,你要是死了,以后我就没办法赢回来了,就来了,我来得晚,今晚戌时才到,进不了皇宫,以为要帮你收尸了,没想到,还差一点。”谢雨留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脸色依旧是那么的淡漠,这一年多,他好像一点也没改变。
但又好像变了一些,他的气质没那么尖锐了。
“其实死在那里也不错。”古月安又看向了漆黑的屋顶,无意识地眨眼睛。
“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古月安。”谢雨留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若是真心喜欢过一个人,那么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古月安说到这里,却觉得心不痛了,又或者,他已经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心了。
“我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但我想我也不会去真心喜欢一个人,因为人都是会变的,剑却不会,所以我有我的剑就够了,你也是一样,你的女人虽然背叛了你,但是你还有你的刀,你的刀,仍然还在你的手中。”谢雨留的道理永远古怪却让人无法辩驳。
“如果这世上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劝人,十个里大概九个都得死。”古月安忽然笑了起来,说。
“那你就是剩下的那一个,所以你已打算活下去了不是吗?”谢雨留抱着自己的剑,面无表情,却又十分笃定。
“暂时被你说服了。”古月安从床上坐起来,握紧了自己的刀,刀在黑暗里,仍然散发着月亮一样的光芒,有火一样的力量,在传送到他的身体里。
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好像,也没那么难过。
身体重新有了知觉。
古月安利用仅存的一点气感,慢慢地将毒性给稀释开,然后召唤出了王公子,吃下了又一颗解毒丸以后,他终于再次恢复了大部分的实力。
只要不再闻到花香,那么,就暂时无碍了。
只是,花香可以不去闻到,伤心的事又能不能不去想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该提着刀和谢雨留出门杀人了。
也许杀人,可以让他忘记很多事。
大街上一片混乱,到处喊杀声,看起来倒是没有人朝着古府的方向去。
顾长安他们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城里发生了什么?”古月安这时才有心情想一想这个问题。
“不知道,反正到处都是闹事的人,以及……”谢雨留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已经不必再说了,古月安自己已经听到了。
“古可代天!兄弟们!反了!”
“古可代天!”
“古可代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可代天!”
“看来,有人不仅想至我于死地,还想把我的身前身后的名声,都毁个一干二净。”古月安听着那些呼喊声,却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愤怒。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足以让他愤怒了。
“走吧,正好可以让我们从容撤退,这帮家伙也算是为我做了点好事。”他反而这样说。
因为这样的呼喊声,吸引了城内更多的城防力量,导致城市的很多地方都空虚了。
想来,也就没有那么多人,想要去包围古府了。
但是事与愿违。
他和谢雨留到达古府的时候,青龙司和金吾卫的人已经把古府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剧烈的拼杀声和呼喝声正从里面传出来,火光漫天。
看起来,那些人,是真的很想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完全地,彻底地抹去。
“你左边,我右边,比一比,谁更快。”古月安握紧了刀,看了一眼一旁的谢雨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刻,好像他们又回到了长安城的时光,一个是白发鬼,一个是无名。
话音落下,谢雨留已经出手。
他永远是个行动比说话多一万倍的人,所以他笃信他手里的长剑。
古月安从右侧挥刀,他张开手的瞬间,刀就化作了六把,他自己一把,他的武灵一个人附身一把,冲杀了出去。
虎入羊群。
从包围圈一直杀到古府门前,古月安只用了二十息,所有人都被他一刀斩断。
看到在火光下显得异常不真实的古府的牌匾,他觉得根本没杀够。
他也忽然觉得,杀人真的可以忘记很多事。
他真的不再想起了。
谢雨留比他慢了一息,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的身后还是弥天的箭雨在落下来,还有人高呼:“古月安!是古月安!他还活着!抓住他!杀死他!得古月安人头者,官升三级,赏银十万两!”
“我的人头居然只值这么点,未免也太小气了。”古月安对谢雨留说。
“所以说你还不够出名。”谢雨留对于慢了一息似乎有些介怀。
两个人顺手救了几个负伤的古府成员,跳进了院子里。
然后古月安就看到了正在奋力厮杀的七个人,七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七个人也看到了他,然后他们也正好杀死了最后一批入侵者。
沉默。
空气在那一刻凝滞。
下一刻,那七个人都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了下来。
什么话也不说,完全就是一副,甘愿领死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还真是死都要和我绑在一起啊。”古月安叹息了一句,却也没有暴怒的样子。
要知道,正是这七个人,将他推下了今夜的深渊。
这七个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古府七杰。
没想到他们刺杀皇帝以后,没有死,还回到了古府。
“古大侠待我们情同手足,我们却行如此不义之事,实在天厌之,我们已无他想,只求速死在古大侠的刀下,以赎我们今夜犯下的罪孽。”还是徐彻带头,低声说道。
顾长安此时也走了出来,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其他的负伤的兄弟也在看着。
过了很久,外面的官兵又要打进来了,古月安说:“你们走吧,我不想污了自己的刀。”
“古大侠!古大侠!我们知道错了!真的!从动手那一刻,我们就后悔了!古大侠,求求你杀了我们吧,否则,我的心,一直都在绞痛,都怪我们,都怪我们,让这么多弟兄死了……”七个人里唯一的女性苏玉桂哭叫了起来,这个丫头从最开始就和古月安不对付,做什么都是一副根本不服气的样子,现在却是哭的眼泪鼻涕都是。
地上躺满了死去的古府的弟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早已和这些弟兄亲如真正的手足,多少次的任务里的并肩,明明昨天大家还在商量着等古老大决战以后喝什么酒庆功,现在却已经阴阳相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他们亲手将这些人送进了地狱里。
还活着的兄弟都沉默了,看着这七个人,眼神复杂,爱恨交加。
“安哥!安哥!我再叫您一声安哥!是我老黄不是人!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壮实沉稳的汉子黄子臣不断地在地上磕头,早就磕出了血,他的声音也喊哑了,他为古月安赶了一年多的车,和古月安的感情最深,一夜之间,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却是头上多了许多的白发。
“古大侠!”徐彻的声音里也带上了颤音。
“走!”古月安不去看他们,反手一刀将一个窜入了院子里的青龙卫斩成了两半。
“走吧。”这时顾长安忽然说,“如果你们真想赎罪,就帮我们多引一些官兵走吧,这样,弟兄们也还能少死几个。”
七个人沉默了。
然后,他们骤然狠狠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诸位,我们七人所犯下的罪孽,哪怕百死亦不能偿报,惟愿来生再见,我们做牛做马来赎,今生……不见了。”
说罢七个人拿起兵器,骤然跃起,跳上了墙头,大声道:“来啊,爷爷们在此!”
然后,便是一阵混乱,走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面的攻势似乎是减弱了一些,顾长安走到古月安面前,看了他一眼说:“你没事吧?”
“没事。”古月安摇头,“王麟呢?”
“他受了重伤,昏迷了过去,我已经差不多收拢了弟兄了,随时可以走。”顾长安叹了口气。
“好,走吧。”古月安点头。
顾长安去负责最后的撤退,临走前,还是问:“你真的没事?”
她没问别的。
“没事。”古月安不看她,背着身看着外面。
那一刻,月光如水地照在他的背上。
顾长安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变得有些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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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的第二问,开始了。
“臣弟的第二问,想问的是,太子殿下是否认识一名叫金无用的工匠?”陈嘲风顿了一下,又说道,“哦,殿下也知道臣弟我这个人,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不学无术,喜欢的都是些奇淫巧技,难登大雅之堂,这里还要先请父皇,殿下,还有诸位大人们见谅了。”
“这人,孤并不认识,怎么了?”陈睚眦也是少有的有耐心地又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这位金无用,学识渊博,技法出众,很是会制作一些仿古的旧物,京城市面上,三分之一的古玩赝品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可以说,他的造假手艺,已经登峰造极。”陈睚眦问了,陈嘲风便顺势很是详尽地介绍了一下这位金无用。
“哦?所以呢?”陈睚眦饶有兴致地往下接。
“臣弟素来好古玩,犹好赝品,一来二去,便和这位金无用熟悉了起来,有一天,臣弟带了好酒去他那里玩,他用很稀奇的口吻对我说,哎呀,今天遇到一个傻子,居然拿真东西来换我的假东西,说完还啧啧称奇。”陈嘲风很是尽职尽责地将这个故事继续讲下去,“臣弟就说,到底是什么好东西,金无用起初不肯拿出来,说是要为客人保密,不过喝了臣弟那天拿去的一坛醉花阴,他立刻就拿出来炫耀了,臣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殿下可知,是什么?”
“什么?”陈睚眦甚至带上了微笑。
“便是这个。”陈嘲风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那东西在他的手掌心里躺着,在月色和灯火里散发出猩红的质感,居然是一块上好的血玉。
“这是……”老宰相袁白鹿当先吃了一惊,像是认出了什么。
“这是一块龙血宝玉,最最关键的是,这上面还有一个字。”陈嘲风说着,骤然将那块龙血宝玉从掌中心竖了起来,光映照下来,透射过了那块血玉本身,若隐若现地印出了那块宝玉上刻着的一个字。
是个安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袁白鹿靠的最近,看到这个字,猛地整个人朝后一仰,像是被彻底吓到了。
“这……”老宰相不敢说话了。
“如果小王没有记错的话,这块龙血宝玉,正是父皇四十大寿那年,赐予我们众兄弟姐妹的那些宝玉里的一块,那些宝玉上每一块都会刻一个所赐之人的字,小王的一块,上面刻的是一个平字。”陈嘲风说着拿出了另一块,果真是和他手里那块差相仿佛,除了上面刻的那个字。
那么众多皇子皇女里,名字里有个安字的……
大家都不说话了,只是若有若无地朝着太子殿下陈睚眦看。
“是孤的,只是前些年丢了,怕父皇责怪,便一直没说,却是不知道居然流落到了这种人手里,实在是……”陈睚眦这个时候也大方承认了。
“实在是危险万分呐。”陈嘲风接话道。
“哦?此话怎讲?”陈睚眦不解。
“太子殿下可知,那以真物换假物的人,换的是何物?”
“何物?”
“一块龟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块龟甲?”
“一块刻有大逆不道之言的龟甲。”
“龟甲何在?”
“巧了,那金无用,有个习惯,每次做完一件物件,便会原模原样制作一件相同的留着,而正好,那片龟甲,现在就在我身上。”陈嘲风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借着灯火月光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老宰相袁白鹿发出了第三声惊叫。
不因为别的,只因上面写着一句话:平与古可代天。
而那龟甲的样式,却是和当日在京城郊外发现的,随后送呈金銮殿的龟甲一模一样,字迹也是分毫不差,除了多了两个字。
“幸好当日那片龟甲不知何故,少了两字,否则,小王怕是万死都洗不清这嫌隙了。”陈嘲风很是庆幸地叹口气,看向陈睚眦,又说,“也幸好这龙血宝玉是臣弟发现的,否则,若是被奸人利用了去,臣弟名誉受辱是小,殿下也会被无端攻讦的,真是万幸啊。”
“的确万幸,想来这又是那古月安的把戏,此人真是好生歹毒,定要让你我兄弟阋墙一般。”太子殿下也是叹息。
一片其乐融融了。
可是,大臣们的眼神已经不一样,陈嘲风前后问了两个问题,讲了两个故事,听起来似乎都是子虚乌有,或多有不实之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天下人,最喜欢听的,就是子虚乌有的不实之言,哪怕是大臣们,也喜欢听。
这两件事连起来的意味,已经对陈睚眦十分不利。
但陈睚眦还是在笑:“那么,三弟可还有第三问?”
“有,太子殿下若是听得不耐了,那臣弟也不说了,的确都是一些道听途说之语,实在是……”陈嘲风苦笑了一下,好像是打退堂鼓了。
“诶,三弟尽管说,孤又岂是那种小心眼的人?”陈睚眦还是大度。
“那么,臣弟第三问,殿下八月初六那天夜里,身在何处?”陈嘲风得了陈睚眦的允许,便又问道,这个问题,就显得有些不太客气了。
“在醉仙楼,饮酒赏月。”陈睚眦想都没想就说,“那天秦明月一剑斩楼,醉仙楼所有人都看到我在那里。”
“不错,那夜,蜀中秦明月一剑斩楼,才有的后来的决战紫禁之巅,所以,同时在场的,还有古月安。”陈嘲风顿了一下,又说,“那么,请问殿下,当夜,您去醉仙楼,可有理由?”
“孤想喝酒,便去了,却还要什么理由吗?”陈睚眦笑着反问,笑容却是有些冷了。
“没人邀约?”陈嘲风却是恍若未觉,还在发问。
“没有。”陈睚眦不笑了,只是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没有?”陈嘲风步步紧逼。
“真的没有。”陈睚眦已经咬字坚硬。
“好。”陈嘲风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对着袁白鹿道,“袁相,昔年您也曾指点过我们书法一道,对殿下的字,您曾经也赞不绝口,说过殿下自成一派,外人绝难模仿,可对?”
“不错,老夫是曾说过,因为太子殿下武功高强,下笔如出枪,笔锋之锐,世间少有,绝无人可模仿。”袁白鹿点头。
“那么……还请宰相大人看一看这封信。”陈嘲风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袁白鹿,当袁白鹿将要接过那封信的时候,陈睚眦的身体明显动了一下,但是当他发现陈嘲风忽然转头看他的时候,他又站在那里不动了,只是脸色,变得很难看。
老宰相年纪大了,抖抖索索了好久,才把信纸取出来,等到他看了上面的内容,他差点捏不稳纸,不过最终还是捏住了。
然后就是沉默。
“上面写了什么?”陈睚眦忍不住问道。
袁白鹿抬头看了一眼陈嘲风,然后去看宝座上的皇帝。
皇帝却是根本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最终陈嘲风说:“宰相大人,念吧。”
“……殿下,得罪了。”袁白鹿朝着陈睚眦行了一礼,清了清喉咙,念道,“览余,想办法让你女儿八月十五之前上京,找崔离的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落款。
可是这句话,已经足够让整个含玉殿死寂无声。
秦家家主秦仁秦览余,虽然没有任何功名,只是一介平民,但是他同时又是威震蜀中的武林八大世家秦家的家主,哪怕这些个大臣王孙们再不通世务,也听过这个人的名头,至于说他的女儿,那就更有名了,蜀中明月,关外龙楼,京城多少年都传唱不惜的佳话。
有人,写了一封信,让秦仁把他女儿秦明月派到京城招崔离的麻烦。
这就是,决战紫禁之巅的起源。
也就是说,这一场决斗,从最开始,就是谋划好的。
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包括今晚的行刺,定然也和写信的那个人分不开。
而现在正在袁白鹿手里摊开的那封信,书写的人……
“宰相大人,是殿下的笔记吗?”陈嘲风最后问。
“……不错。”袁白鹿说完,整个人又磕头磕了下去。
“父皇,儿臣,说完了。”问完最后一个问题,陈嘲风转身,对着宝座上的皇帝,缓缓行礼,然后垂手立在一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说太子殿下陈睚眦,他还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了很久。
皇帝忽然像是回过了神来,说:“老二,老三说完了,你有什么说的吗?”
“……儿臣,没什么想说的。”陈睚眦终于转过身,摇了摇头。
“没什么想说的?”皇帝点了点头,“那老二,你完了,现在一切的证据都说明,是你谋划了一切,意图在今夜刺杀朕,并且嫁祸给你的三弟和古月安,然后趁乱登位,虽然你贵为太子,可是只要朕一日活着,一刻活着,一息还活着,你就只是太子而已,太子谋反,也是大罪啊,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
“……父皇。”陈睚眦点了点头,然后又叫道,“父皇。”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大家把一切都说开了吧。”陈睚眦忽然一下子,好像全身都轻松了起来,然后他蓦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震得整个含玉殿都在晃动。
良久后,他笑声收歇,转头看向了三皇子陈嘲风,以及以袁白鹿为首的一众大臣,道:“你们好啊,非常好,尤其是你,老三,你真是煞费苦心,无中生有,捏造了那么多的罪证,想至孤于死地,还有袁白鹿,袁宰相,你,还有你们……”
他指着所有的大臣。
“你们以为,就凭这些东西,就凭你们这些耍笔杆子的人几张破嘴,几张破纸,就可以摸到那个位置吗?!”他说到最后几个字,骤然咆哮了起来,手也是毫无顾忌地直接指向了皇帝坐着的那张宝座,“做梦!我告诉你们,统统是,白日做梦!”
他的眼神已经狰狞,整张脸孔都扭曲,睚眦之相毕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孤今天就来告诉你们,为什么,我大陈,是……以武立国!而不是以文,刀剑,永远比嘴皮子和笔杆有用。”陈睚眦又笑了起来,低低地笑,得意地笑,畅快地笑,终于肆无忌惮地笑,“来人呐,有人谋反,捉、拿、反、贼!”
“有!!!”下一刻,一声犹如轰雷般地声响,从含玉殿之外传来,那是无数个声音合成了一声地声音,夹杂着猛然成一地跺地声,犹如天罚。
很多刚刚跪稳了地大臣,都是软倒在了地上,再次屎尿齐流。
整齐划一地步伐,一群穿着最精锐地铠甲地士兵,从含玉殿外开了进来,却正是皇宫里应该直属于皇帝地皇家御林军。
“御林军赤龙卫大统领萧陌离听令,三皇子陈嘲风与宰相袁白鹿及一干党羽,勾结江湖草莽,刺杀皇帝陛下,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着,当场,斩、立、决!”最后三个字,陈睚眦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着陈嘲风说出来的,他的眼里,是无尽地火焰,是多年地宿怨终于可以达成了地狂喜,还有无尽地嘲弄,“怎么样?三弟,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以为胜券在握,结果转眼之间,你所有地精致地谋划,烟消云散,所有地为我精心准备地证据都敌不过我一支铁军,反而以后都要成为你地罪证地感觉,好受吗?”
“天下……”陈睚眦霍地张开了双臂,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是我的了。”
这才是,真正地,陈睚眦。
“真的是这样吗?皇兄?”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听着地陈嘲风,忽然站直了身子,再没有之前对着陈睚眦时,那种稍稍有些弯腰地样子,称呼,也从殿下,变成了更亲切地皇兄。
他的手交叠着安放在腹部,整个人笔直如同一杆旗帜,眼睛里,是温润到了极点地光,像是湖水,又像是海洋。
看不见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哦?”陈睚眦哦了一声,笑容越发地放肆,想要看看,自己这个一向以智计闻名的弟弟在刀剑之下到底还有什么本领,还是说,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动用他那张底牌了。
但随后,他就猛地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本该立刻上前拿人的赤龙卫,忽然不动了。
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被包围了。
那些原本应该去抓拿陈嘲风的人,却是将刀剑指向了他。
“萧大人,你这又是何意啊?”陈睚眦的脸色沉了下去,很是难看。
“萧大人忠君爱国,现下自然是扶保社稷,铲除逆贼了。”陈嘲风站在那里,还是八风不动,淡淡笑言。
“殿下……得罪了。”那御林军赤龙卫大统领萧陌离说着就要上前。
陈睚眦骤然长啸一声道:“柳如生,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他说着全身起劲骤然勃发,将四个欲围上来的赤龙卫精兵瞬间弹射到了一旁,同时朝着还立在那里的陈睚眦一拳轰了过去,整个人地气势在那一瞬间又是一变,仿佛瞬息之间,天地都在他的一拳之间了。
这个在江湖传闻里,已经盘亘在半步宗师多年寸步未进的太子殿下,居然已经晋入宗师之身,而就在这一刹那,他宗师之力勃发,只为,杀陈嘲风!
而众所周知,陈嘲风半点武功都不会,别说是宗师,这种距离之下,除非是神仙来救,否则,断无可能幸免。
更何况,除了宗师陈睚眦,还有一道快如无形的身影,也在同一时间,骤然窜向了陈嘲风,行止之间,赫然也是宗师之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大宗师袭击,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陈睚眦的眼中是无比自信的光芒,对于赤龙卫地倒戈,他完全没有半点惊讶,反正这也不过是他的障眼法而已,真正的牌,只是自己还有柳如生,两大宗师降临,再加上……哪怕陈嘲风有那个人保护,也绝对,没有机会了!
下一刻,他的拳头已经到了陈嘲风的面前三寸。
然后,一只无比平稳的手掌接住了他的拳头。
一切又静止了。
陈睚眦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个用手掌接住了自己拳头的人,问道:“阁下又是何方神圣?”
这是个形容俊伟的中年男人,哪怕是对敌宗师,也是意态闲适,道:“山野草民,公山不惑,贱名不足挂记。”
“公山不惑,你好得很!”陈睚眦似乎是因为被阻挡了,很是恼怒,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本应该和他一起协力击杀陈嘲风的百晓生红纸扇柳如生。
此人却是居然也没有动手,反而是来到了台阶上,看向了宝座上的皇帝。
顿时,百官惊惶了起来,连赤龙卫都是下意识举刀看向了那个平日里以一张名嘴享誉京师的中年男人。
“柳如生,你到底做什么?皇帝已经必死,不用你再出手了,杀陈嘲风啊!”陈睚眦忍不住又开口,“你到底还想不想要青龙司司主的位置了?”
柳如生却是恍若未闻,而是径直在台阶前行了大礼,参拜了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群臣都松了一口气却又不解的同时,只听柳如生长声用他那温润低沉的声音道:“臣青龙司掌印官柳如生,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看了他一眼,意味莫名地笑了一下。
“你……”宝座上地皇帝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陈睚眦好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整张脸上一张青白。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骤然收拳回身,道:“老三,你好算计啊,不仅萧陌离是你的人,连柳如生都是你埋下的暗子,这么说,我自以为掌握了宫中大权,其实,还都在你的手里?”
“皇兄说笑了,臣弟不过一介贤王,哪有什么权力来号令宫中禁卫,和青龙司的掌印官呢?”陈嘲风说着朝着宝座上的皇帝又行了一礼,道,“诸位大人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是心系父皇,一切,都是为了父皇。”
“可是父皇快死了。”陈睚眦倒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就那么说话了,“而且,要害父皇的人,你也算一个。”
“皇兄,这又是在说笑了。”陈嘲风对此,拒绝承认。
“好了,老三,事到如今,你就别再假惺惺的了,装模作样,也没意思,反正,大家都是一丘之貉,这里也没外人了,这个大殿里,哪个人,没想过害父皇啊?”陈睚眦说着转头看向了老宰相袁白鹿,“是吧,袁大人?”
“太子殿下,可不要凭空污蔑老臣啊。”袁白鹿凛然生威的说道。
“别的不说,李达是你们的人吧?”陈睚眦随口问道。
没人回答。
“如果不是李达发现了父皇已经真的快不行了,我还真不敢动手。”陈睚眦已经无所顾忌,“说起来,那个没被你们第七卫的那个夜末杀了的小太监,也是留给我的饵吧?想我知道父皇真的不行了,诱我出手?可我难道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没人说话。
陈睚眦已经径自说了下去:“别以为好像只有我脏似的,老三,当初要不是我回的快,你这夺宫之变,恐怕去年五月就提前发动了吧?”
“皇兄,就算是谋反失败,也不必如此胡言乱语吧,毕竟你也是太子之尊,还是注意一下皇家威仪吧。”陈嘲风摇头叹息,仿佛痛心疾首。
“说起来,还得感谢古月安,要不是他当初搅局,我可能还真就丢了这位子了。”陈睚眦自顾自说话,“父皇祭天受伤,不会也是你策划的吧?”
“皇兄,若是你再如此说话,那么……诸位大人要听不下去了。”陈嘲风的脸色也终于沉下去了。
“父皇!父皇!”陈睚眦却是大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听见了吗?不是我先要害你的,是你这个最疼爱的三儿子,他做的好事,若不是他,我也没机会的,哈哈哈哈哈哈,老三,我真是要谢谢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我哪有今夜啊?”
“皇兄,你该去死了。”陈嘲风低声说。
“别着急,还没结束呢。”陈睚眦忽然一只手放到了耳朵边,“听到了吗?”
他轻声说。
外面,似乎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喊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皇兄,算了吧。”陈嘲风还是叹息,看着陈睚眦的眼神,像是可怜。
“算不了。”陈睚眦狠狠摇头,“老三,你赢不了我的,你听不见吗?我的人正在杀进来,哪怕你有这些满朝文武支持又怎么样?哪怕青龙司司主都是你的人又怎么样?哪怕整个皇宫都在你手里又怎么样?”
“你也只有这些了,不是吗?”
“那么皇兄还有什么呢?”陈嘲风淡淡问道。
“我说了,天下……都是我的!”陈睚眦一指朝着大殿之外指去。
瞬间,所有的门窗都在同一时间洞开,深夜的秋风从外面吹进来,很冷。
那些震天的厮杀声,更响了,也好像,在越来越接近了。
“今夜古月安和崔离决战紫禁之巅,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江湖客来凑这个热闹,京城里一度连可以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试想一下,当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只要随便做一点事情,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城里的守卫,当他们真的闹事,那么所有的守卫都会无法抽身,我知道金吾卫,巡城卫,还有禁火卫,都有你的人,但是他们今夜恐怕是抽不出身了。”陈睚眦说到这里,像是找回了一点主掌一切的感觉,继续说道,“而我,有整整两千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忠心耿耿,武林高手,今夜宫中又逢大乱,他们……将所向披靡!”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已经从外面走进了含玉殿。
这个人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倒不是说这个人的官阶有多么高,又或者名声有多么响,而是因为,他的身份,在京城足够显赫。
这个人,姓王,名不移,字忍,是当朝大将军王不负的三弟,武林八大世家京城王家的现任家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这个人,原本还能装作镇定的百官,都是再一次慌乱了起来。
因为王家和陈睚眦几乎就是一体,虽然王皇后早逝,可陈睚眦毕竟是当朝太子,王家这些年不知道多少资源都倾斜在他的身上,这种时候,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掺一脚呢?
之前,他们还能觉得陈睚眦是在故弄玄虚,可是王不移的出现,却是让陈睚眦的话变得可信了起来。
是啊,还有王家啊,纵然王不负不在京城,王家在京城立足近两百年,又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一瞬间,很多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下的太早了些。
“参见殿下。”王不移低声道。
“很好,三舅,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秦览余那几个家伙,处理掉了吗?”陈睚眦虽然是在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却带着一点炫耀的意味,似乎更多的只是在向含玉殿里的人展示他的力量。
“启禀殿下,一切如殿下所料,很快就要结束了。”王不移很是恭谨地低声答道。
“听见了吗?老三,哪怕你可以策反秦览余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也无所谓,哪怕你把剩下几家,张怀安,龙虎山的那个道士,大禅寺的那个秃驴都策反了,我也无所谓,因为我根本不打算用他们,今夜,我的牌不是他们,我也早就想他们死了。”陈睚眦重新微笑了起来,“所以,你真的就眼前这些东西了,很快,也许连这些都没了。”
他说着看向了袁白鹿,看向了柳如生,看向了公山不惑,看向了萧陌离,看向了所有的大臣。
“诸位,重新选择的时刻到了。”他再次张开了臂膀,“放心,孤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孤即将拥有四海,不会将刚刚的一些不愉快记的太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殿里再次沉默如海。
然后陈嘲风笑了。
“殿下,臣弟又有疑问了。”他说。
“但问无妨。”陈睚眦再次变得大度。
“殿下方才说,您拥有足以牵扯整个京城城防的力量,请问,殿下这些人有多少,又是从何而来?”陈嘲风顿了一下,又说,“还有,据臣弟所知,王家英杰辈出,私下里也的确屯有一些人马,最多却绝对不可能超过两百之数,殿下这两千精锐,又是从何而来呢?”
听了陈嘲风的问话。
很多大臣一下子如同醍醐灌顶,有些明白了,也许陈睚眦就真的只是在故弄玄虚。
“呵呵。”陈睚眦笑,“三弟,何必垂死挣扎?不过既然你问,孤便答你,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城中内应之人,孤有两千,散落各处酒楼茶肆,负责煽风点火,冒充古氏门徒,至于说来源,很简单,孤说出来也无妨,便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在各地兴起的各个古氏门徒的组织,那其实都是孤的手笔。”陈睚眦的笑容越来越得意了,“至于说那两千人,自然也是从这些人里挑出来,再加上我三舅的王家精锐,怎么样,诸位满意了吗?”
波涛起伏。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含玉殿内大臣们的心态,大概就是这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臣弟还有一问。”陈嘲风还在笑。
“但问无妨。”陈睚眦表示无所谓。
“殿下虽是天纵之才,文韬武略,但更精于武道,常喜直截了当之术,然此局,精妙异常,环环相扣,从千里之外的蜀中而起,至今夜月圆才落,堪称草蛇灰线,伏延千里,实不像殿下手笔,想来殿下定是有高人相助,却不知可否引荐一二?”陈嘲风说完居然一揖到底。
“三弟现在你讨饶都没用了,不过孤可以让你死个明白。”陈睚眦狂笑,“的确有人助孤,此人却并非是其他人,而正是你一手扶植起来的……天下第一有钱人,沈奕,沈公子!”
大殿之内立刻响起了不小的惊呼声。
虽然沈奕这个人素来神秘,背景深不见底,可是能在这里的人,都是一国肱骨,又是京城这种地方,哪有不透风的墙,沈奕是宁王的人这件事,纵然隐秘,也多少有些脉络,大家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清楚。
此刻听到陈睚眦说,沈奕已经投了他。
那等于是陈嘲风左膀右臂去了其一了,这如何能让已经压了重宝在陈嘲风身上的人不惊。
如果说之前陈睚眦的话还是让他们难以抉择,现在,却似乎是……
“臣弟实在不懂。”陈嘲风抬起头,缓缓摇头。
“你不懂为什么你花费了无数心血培养起来的人,会背叛你,对吗?”陈睚眦不那么狂笑了,可是笑意已经在他全身每个角落弥漫,毕竟马上就可以击败一生里最强的对手,登上无上的宝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如果真的是沈奕背叛你,我绝对不敢用,但可能真的有上天注定这种事吧,注定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它帮我找到了一个和沈奕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还异常的聪明,背景干净,对我忠心耿耿,于是我将他训练成了另一个沈奕,然后,找了个机会,偷天换日,真是天衣无缝,你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察觉吧?”陈睚眦已经不笑,而是得意,无比的得意。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而登位称帝,可以算是完全凌驾于这四大喜之上的,人间极乐了吧?
人间极乐,怎能不得意?
陈睚眦看着陈嘲风,已经等着他跪地求饶,亦或是,被气的直接吐血身亡。
可是陈嘲风只是摇头。
然后,他又笑了。
“臣弟是说,臣弟实在不懂,殿下,居然会……如、此、天、真。”陈嘲风一字一顿,笑容满面。
“老三,这就没意思了。”陈睚眦不快了。
本来他决定赐这个同父异母的三弟全尸,现在看来,好像没必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错误。”陈嘲风伸出了两根手指,紧接着又收回了一根手指,“一,两千人,不足以煽动整个京城,哪怕今夜群豪云集,柳大人,想煽动整个京城,至少需要多少人?”
“回禀殿下,如果下官再把整个百晓生的人派出去了,大概就差不多了。”柳如生的笑容诡异。
一直高坐在宝座上观看着这一场皇家大戏的皇帝也是笑容诡异。
“到现在还想误导大家吗?”陈睚眦也笑,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第二个错误。”陈嘲风再次伸出了第二根手指,“沈奕不是一个人,或者说,沈奕不止一个人,不存在长得是否一模一样,是否有才华,是否聪慧,因为沈奕,就是生意,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生意,所以殿下您可以是沈奕,袁大人可以是沈奕,大家都可以是沈奕,臣弟我……也可以是。”
“你……究竟什么意思?”陈睚眦,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还是……很不对劲。
“臣弟的意思是……殿下输了。”陈嘲风再次直起身,双手交叠地站在了那里。
“不……不可能!”陈睚眦疯狂摇头,然后在那一瞬间,他忽然看到大殿的门口,阴影之中,除了最初的王不移以外,又多了几个人。
而那个几个人,分明便是……
陈珙,秦仁,张怀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舅……这是……”陈睚眦已经觉得有些头晕。
“启禀殿下,一切都结束了,所有异心者皆已经处死。”王不移却是不理陈睚眦,只是和他身后的人一起行礼。
直到这时,陈睚眦才发现,原来,从最开始,王不移就是在跟陈嘲风说话。
他又退了一步,失声大叫道:“三舅,你疯了吗?!”
“我没疯。”王不移这一次居然回话,“只是……王家,不该再是王将军的附庸了。”
这句话,让大殿里的人沉默。
京城王家,固然煊赫,号称武林八大世家,位列姑苏陈家之后,可以说是天下敬仰。
但,大多数提到王家,其实真正景仰,或者说畏惧的,并非是王家本身,更多的,是王家真正的家主,王大将军,每一代的王大将军,所以说,其实从很早开始,京城王家居然成为了王大将军的附庸,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第二个王家。
很多人都能理解王不移。
他也是年少成名,同样少年俊杰,可是最终,却是永远成为了王家家主,很多时候连名字别人都记不住,永远活在大将军王不负的盛名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家会真正辉耀的。”陈嘲风轻轻说。
“多谢殿下。”王不移要下跪。
陈嘲风却是让开了,说:“谢陛下,陛下知道你们今夜救驾有功,定然心中铭记。”
“谢陛下!”所有人山呼万岁。
只有陈睚眦站着,不动,很久后,他说:“孤,还没死呢。”
“殿下,别着急啊。”陈嘲风安抚似地说道,“臣弟,这就……至您于死地。”
“刑部尚书,莫斯礼大人,有请。”
“下官在。”一个穿着紫服的官员出列,朝着陈嘲风行了一礼。
“莫大人,殿下的所作所为,可定罪了吗?”陈嘲风慢条斯理。
“孤是太子。”陈睚眦只是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您虽是太子,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还请见谅,更何况,殿下犯得是……谋反之罪。”莫斯礼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但他顿了一下,又朝着陈嘲风道,“不过,太子殿下之前有句话说的对,虽然诸多迹象,都表明太子殿下有谋反之罪,却没有实证,光凭书信,以及太子殿下刚刚殿上所言,实在不足以做实,虽可判罪,却终究……牵强了。”
“不错,所以尚还有一件实证,在路上。”陈嘲风话音刚落,有人便进来了。
是一名内监,手里端着一只盘子,盘子上盖着一块布,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这是……”刑部尚书莫斯礼疑惑,只是鼻端忽然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然后陈嘲风忽然掀开了那块盖布,露出了那盘子上的一颗,大好的人头!
莫斯礼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借着光看清楚了,那盘子上的人头,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下第一有钱人,沈奕的。
只见沈奕双眼紧闭,面容平静,嘴角似是还带着一丝笑意,仿佛,是安然赴死的。
“为什么?!”其他人没说话,陈睚眦反而叫了起来,“你为什么……他这么……聪明……你明明可以……”
陈睚眦不明白,如果说真的这个沈奕也是陈嘲风的一步棋,那么,为什么陈嘲风还要杀他。
明明,他们胜券在握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大人,有了这颗人头,便是实证了吧?”陈嘲风不解释,只是看向莫斯礼。
“不错。”莫斯礼也点头,“殿下杀此反贼,定然也查获了一应反证,那么之前太子殿下所言,便皆可坐实了。”
“殿下懂了吗?”陈嘲风再看向陈睚眦。
陈睚眦,懂了。
这,不是浪费,不是滥杀。
这是——
公子献头,千、金、不、换!
“哈哈。”忽的,有人笑了出声。
等到大家找到来源,都是愕住了。
只因,笑得人正是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帝甚至拍掌道:“老二,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小时候下棋,你一直下不过老三?”
陈睚眦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那时你问朕到底怎么才能赢老三,朕对你竖了三根手指,你以为自己懂了,之后做事,每次都会预先多想三步,很不错,但是根本不够,因为你根本不是差了老三三步,你是差了他三十步。”皇帝说出最后一个字。
陈睚眦骤然低吼了一声,整个人连退了好几步,然后狂笑了起来,状已若癫狂。
“好,好的很!我是差他三十步,可是,有一步棋,你们纵然算到了,那又怎么样?”陈睚眦大声对着所有人吼叫,“我舅父已经来了,还带着三千铁骑,你们……谁能当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能!挡!他!?”
太子殿下的舅父,便是,当朝大将军。
武威候,王不负。
王不负来了。
王不负,居然,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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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刻以前。
一刻之前。
京城,南门。
厮杀声已经从城中央蔓延到了这里,今夜的京城已经乱成一团,没有人可以主持大局了,到处都是乱战,到处都是敌人。
借着这样的乱局,古月安也是成功从古府里,一路杀了出来。
到达南门附近的时候,他从古府带出来的兄弟,算上不能作战的伤员,一共八十四人,居然没有一个掉队的。
“安哥,今夜守卫空虚,南门不难破,只要出了城,我们就安全了。”王麟挣扎着从被掩护的人群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古月安的身边,脸上还带着一点愧疚之色,“都是我不好,没有提前察觉到一点风声,致使局面居然到了现在这样难以收场,实在有愧安哥对我的……”
“你不是神仙,我也不是神仙,谁也想不到今夜会这样的,吃一堑长一智吧,今夜的仇,我们迟早会报的。”古月安摇了摇头,眼神却是已经锁定了近在咫尺的南门。
那些青龙司和金吾卫的人暂时没有追上来,四周围也是在乱战,借着各种建筑物的掩护,虽然今夜月色明亮,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群人的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你在这带着他们,我去开路。”因为没有花香干扰,古月安的毒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武功已经恢复了九成,破城门这种听起来很难的事情,倒也不算问题。
毕竟,他可是曾在万军丛中,取边地大君首级的男人。
“我跟你一起去。”谢雨留没什么表情,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你们两个小心。”顾长安怀里紧紧抱着李小染,她是宗师之身,所以纵然一路上厮杀不断,居然也能保的李小染在她怀里始终安睡。
“放心。”古月安刚说完这句话。
忽然南门方向处,一片嘈杂,随后,城门骤然洞开,紧接着,便是如雷的马蹄声,从城门外一路蔓延了进来。
古月安他们赶紧找地方隐蔽,然后就看着大队的装备精良的骑兵,从南门外一路冲杀进来,犹如一条势不可挡的狂龙。
骑兵飞速掠过了他们躲藏的地方,古月安悄悄观察,惊鸿一瞥之间,看到了领头人的模样。
那是……王不负!?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了吗?”
含玉殿中,原本已经到了绝境的陈睚眦,忽然又恢复了一些神光。
只因为一个人,三个字。
王不负。
王不负是谁?
大陈当朝大将军,无人不知。
但同时,他还有一个身份,却是很多人都快要忘记了。
那就是,他在是一名铁血将军的同时,还是一名无比强大的武者。
以及……武神躯。
距离上一次王不负在公开场合出手,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了,十年前,王不负已是宗师境高手,力已入微,有宗师级武灵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年过去了。
他又该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更何况,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三千铁骑而来。
今夜京城大乱,谁又可挡,三千当今天下最精锐的,镇北武威军铁骑?
很多大臣干脆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今夜的大起大落,实在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哪怕是一直闲庭信步如三皇子陈嘲风,此刻的脸色也是终于变得不一样,他皱起了眉头,今夜第一次。
只因,王不负。
陈睚眦说的不错,王不负这步棋,他们算到了,甚至提前动用了各种手段,想要遏制这步棋。
一天以前,边人大君的大阏氏和他的子女入朝,镇北军派三千人护送,停留城外,原定今夜离开,后来接到皇命,提前离开,原本应该在百里之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有专门的部队,一直监视着他们,防止他们去而复返。
可是,现在,此刻,马蹄声,还是响起来了,还在越来越近,如雷如火。
只因,那是王不负,那是镇北武威军。
当力量到达了一定程度的时候,那么所有的计谋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晕倒的大臣在越来越多。
站着的人,都是脸色铁青。
他们机关算尽,赌上一切,可是当那马蹄声响起来的瞬间,好像一切时光倒流,十八年前的旧事,又要重新再演一遍。
只是主角从老子变成了儿子,那个足以决定胜负的人,却依旧没变。
王不负,真的来了。
皇宫的大门被冲破,无敌的铁血骑兵,在皇城阔大的广场上肆意飞驰着,就像是一场将要落下的狂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将军王不负一马当先,他的披风在过快的马速里用力飘飞着,他的眼神如同火焰。
在这个中秋的月下,这位已经十年没出刀的将军,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团火。
这团火一路从皇城门口烧到了宫殿群之前,然后,王不负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站立在月色下,怀里抱着一把剑,全身的衣衫无风自动,仿佛即将乘风而去的神仙一般。
看到这个年轻人,王不负大笑了起来:“六殿下,微臣马快,赶紧让开,否则不小心踏到了殿下,就是微臣的大罪了。”
“王将军,久闻你刀术卓绝,我今夜是来领教的。”如月下仙人一样的年轻人缓缓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居然真的慢慢飘飞了起来。
“殿下,微臣这一刀,在鞘中藏了十年,若是现世,必然毁天灭地,殿下挡不住的,六殿下是注定成仙的人物,何不就此乘风归去?”王不负眼神发冷,手已经放在腰间的鞘上,他的身后,蓦然出现了三个气势完全不弱于他的人,也在纵马狂奔,和着他身后的三千骑兵,他们就像是洪流,无可阻挡。
“谢谢将军好意,但是……孤,想试试。”
下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月高悬。
洪流撞上了仙人。
这是新时代和旧时代碰撞。
下一刻的下一刻。
仙人在月下拔剑,剑光淹没了整个世界。
一息。
又或者是很久。
等到含玉殿里的人终于从刚刚骤然淹没了整个世界的剑光里恢复过来的时候,他们听见了脚步声。
“哒——”
“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哒——”
“哒——”
一步一步,缓慢,却有力。
会是谁?
每个人的心跳都加到了最后。
然后,那个人走进了含玉殿里,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赢了。
旧时代结束了。
年轻的仙人提着一颗没有瞑目的头颅,朝着他的兄长行礼,尽管他的全身都在流血,尽管他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但是他的笑容灿烂。
因为他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兄,幸不辱命。”
有人喜极而泣了起来。
有人……
发出了犹如野兽一样的最后叫声。
“公山不惑,动手!”陈睚眦爆发出了全身的力量,劲气像是最旺盛的火焰一般,直冲上了破碎的大殿屋顶之外,好似要烧到月亮一样。
他冲向了缓步而来的年轻仙人。
同时,一直站在陈嘲风身旁的山野无名之辈也动了。
那一刻,好像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
没有人会想到,陈睚眦最后念出的名字会是,公山不惑。
这,才是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下一刻,他死了。
不是被仙人杀死的,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站到仙人面前一丈,便已经死了。
一把长剑从他的身后完全贯穿了他的心脏,震断了他全身的经脉,他无力地倒在了那个叫做公山不惑的中年人的怀里,嘴唇开合,好像是在问为什么。
公山不惑有些不忍地凑近他,低声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说:“殿下,从前,我会觉得白玉京天帝这个位置已经很高了,可是认识了三殿下以后,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所以……对不住了。”
“哈……哈……哈……”陈睚眦笑了三声。
真的死了。
陈嘲风看了一眼死去的同父异母的皇兄,然后转身朝着宝座上的皇帝行大礼,道:“启禀父皇,叛逆已除,儿臣,幸不辱命!”
“皇上万岁!”所有人,都跪下。
这个夜晚,终于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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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座上的皇帝。
还有宝座下的胜利者。
大陈三皇子,宁王殿下,陈嘲风。
父子在对视,沉默已经发生了很久。
外面的月色依然明亮,只是月下的人已经不一样了。
“知道朕为什么任由你们胡来吗?”皇帝终于发问。
“因为父皇,心系天下。”陈嘲风回答,声音里有无比的敬仰之情,那感情浓烈的,就好像今夜发生的一切,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不错,因为朕,心系天下。”皇帝点头,“朕还没登基前,有人来投奔朕,朕当时一文不名,便问那人,若是朕有朝一日登临绝顶,卿有何求?你猜他说什么?”
“儿臣猜不到。”陈嘲风摇头。
“他说,在下不求功名,不求闻达,不求金银财宝美人如画,只求殿下有朝一日登顶,可以心系天下,后来这个人为朕去死了。”皇帝哈了一声,“真是个蠢人,可就是这个蠢人,他说的这句话,朕记了十八年,在这十八年里,朕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没有忘记这句话,朕的年号是赤城,为的就是不要让自己不忘记那颗赤诚之心……”
“老三,你做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儿臣惶恐,请父皇责罚。”陈嘲风立刻跪下,垂下了头,领罪。
“你知道你错哪了吗?”皇帝又问。
“儿臣……”
“你结党营私,私下培植势力,和老二斗个你死我活,陷害追杀古月安,甚至让京城大乱,死伤无数,这些……”皇帝摇了摇头,“朕都不怪你,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很正常,朕当年也做过。”
“但是有一件事,你真的不该做。”他顿了一下,说,“你真的不该,为了伤朕,去破坏泰山的天柱,朕伤了死了是小,天柱若是断了,你我都万死莫赎!”
“儿臣知罪。”陈嘲风磕了一个响头。
“罢了。”皇帝随即又摆了摆手,“成王败寇,现在朕快要死了,你也是朕这么多子女里唯一可以用的了,怪你也没用了,但是你该知道你做这件事是有多么不应该,你明白,天柱的意义吧?”
“儿臣……略知一二。”陈嘲风低声道。
“略知一二?别谦虚了,你什么都知道,白玉京弃徒公山不惑就在你身边,他若不是不通权谋,当年在争夺剑阁帝子的过程中棋差一招,以他的天赋才华,他应该已经是天帝了,他当然什么都告诉你了,否则,你们又怎么可能暗算地了朕呢?”皇帝冷笑,但随后语气又平和了下来,“你只剩下七年了,原本,到了两百年之期,不用你出手,朕也会自己去送死,到时候你不仅身登大宝,朕还能为你延期十年,可是你太急了,导致朕哪怕耗尽了大半心血,和身边所有高手的力量,也不过只能再续八年了,现在一年已经过去了,留给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两百年之期,更是千年之期,是前所未有的天地大变,到时候,你撑得住吗?”
“儿臣,定当竭尽全力!”陈嘲风再次叩首。
“朕是要死了,是看不到以后如何了,也没什么可以为你做的了。”皇帝对于儿子的表态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但是有两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朕。”
“父皇请吩咐!”陈嘲风还是毕恭毕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件事,你一定要谨记,心系天下四个字,知道吗?”皇帝无比严肃地看着他,“当年太祖开国,多有人说,我陈氏得国不正,是借着白氏抵御两百年之血灾之机,霍乱天下,才最终得了天下,虽然如今已经再没有人敢如此说话,可是,这始终是朕心伤,我大陈已经享国两百年,多少富贵荣华我陈氏一族也享尽了,也是该为天下做一点事情了,千万不要让后世之人说我大陈乃是人族罪人,更不要……”
“儿臣,定然不做亡国之君。”陈嘲风磕第三个响头。
“不,大陈国可灭,人族……不可亡!”皇帝骤然激动了起来,“你懂了吗?”
“儿臣遵旨。”陈嘲风不说话了。
“第二件事。”皇帝的眼神从凌厉,忽然变得温情,乃至于带着一点点的哀求,“这件事,是朕求你的。”
“父皇切莫如此说话,儿臣惶恐之至。”陈嘲风还是不敢有逾越。
“朕求你……别对古月安,赶尽杀绝。”皇帝说出这句话,好像是用劲了所有力气,他的脸色立刻苍白了起来,开始剧烈喘息,“你已经毁了他所有的名声,也毁了他的势力,他已经没办法在阳光里立足了,以后都只能躲在黑暗里了,但是啊,朕知道的,他这样的人,哪怕你对他千般不好,但是国家有难,人族有难,他依旧会挺身而出的,因为他是那种拥有真正赤子之心的人,这也正是朕当初选他的理由,本来……他是选出来辅佐你的,但是……”
“你这个人啊,从小就是这样,喜欢一件东西,就一定不允许任何人跟你抢,连抢的可能都不能有……这样……迟早……会害死你的。”
皇帝忽然不说话了,整个大殿里倏然安静了下来。
皇帝坐在宝座上,好像是,睡着了。
很久以后,陈嘲风抬起头,看着宝座上的皇帝,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说:“父皇……恐怕,儿臣,不能答应。”
然后他转身,一步步走出了空寂无人的含玉殿,来到了外面的台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阶上跪满了文武大臣,他们都在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听到脚步声从大殿里传来,每个人都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个从大殿里走出来的,唯一的幸存者。
沉默。
深长的沉默。
不知道多久以后,也不知道是谁喊出了第一声。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是无数的,声音,这些声音最后汇成了一句话,那就是。
参见陛下。
圆月还在天边挂着。
但,新的时代已经来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亮时分,空气里带着浓浓的秋意,寒彻入骨。
古月安带着人在树林里穿行了一晚上,终于走了出来。
此地已是距离京城五十里开外的地方了,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古月安向前又走了几步,隐约看到了前方有一家荒野小店矗立其中,似乎正有烟火升起。
“大家走了一夜了,都累得够呛了,去前面歇歇吧。”古月安叹口气,立刻就在空气里结了霜。
深秋的早晨,实在难熬,很多受了伤的弟兄,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的人联络上?”古月安过去给几个情况差的弟兄输了内力,缓和了一下寒意,然后抬起头来看了顾长安一眼。
昨夜事发突然,一下子很多人死去,京城大乱,古府也大乱,尤其是作为古府代表人物的古府七杰忽然背叛,可以说是严重影响了所有人,间接导致了,古月安在京城的情报网以及其他的渠道都断了。
当然,这其中的其他原因,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古月安根本不敢在动用从前的关系网和情报网了。
很简单,因为沈奕对他下毒了,而他的古府能够在短短一年间迅速崛起,沈奕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可以说,古月安的关系网和情报网,多多少少都有沈奕的影子,那么古月安肯定不能再用了,不然就是自寻死路了。
这样一来,他能用的,也就只有顾长安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顾长安的势力到底远在长安,京城这边虽然也有一部分人,却是在昨夜也失去了联系,顾长安已经发出了讯号,就是不知道多久,她的人才会来接应。
“最迟中午吧,应该能来,先把弟兄们安排过去吧,外面太冷了。”顾长安这么说着,眼神却是一直盯着那家荒野小店。
古月安明白她的意思,现在虽然已经离京城有一段距离了,但是还是在京城左近,他们又完全不知道京城里到底怎么样了,一切都得步步小心。
于是和谢雨留一起,古月安提着刀,慢慢朝着那家荒野小店靠近了。
小店不大,最多只能容纳十来个人,和古月安拖家带口的众多人数来说,实在不可能全部塞进去,不过古月安还是先走了进去。
撩开了遮挡风雨的布帘,古月安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牛肉汤的味道,热气止不住地从厨房里冒出来,然后大概是听到了布帘的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大胡子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看着古月安就笑,道:“呦,客官,早啊,快进来,外面可冷,我这有刚煮好的牛肉汤,快喝点暖暖身子,您们就两位吧?”
“不止两位。”古月安说着扔出了一锭银子过去,去势看着很急,仿佛是要打人一般。
那老板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等到银子到了他怀里,却是什么事也没有。
古月安这是用了巧劲,若是这个老板会武功,又心里时刻提防着他们,就会被他这一招识破。
不过这老板居然不会武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人很多,你有没有伙计,把你能吃的都拿出来,银子管够。”古月安这么说着的时候,谢雨留已经当先走向了厨房,等到他这句话说完了,谢雨留也已经看过了厨房的景象,然后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安全。
那大胡子老板似乎是看出了点不对劲,有些为难地说道:“两位客官这是……”
“想赚银子就别多问,我们吃了东西就走。”古月安看了他一眼,那是充满了高手气魄的一眼,看的那老板赶紧低下了头去。
很快,顾长安就把人都接了过来,不过这家店小,加上伙计就两个人,也没什么吃的,就白面馒头还多,但也满足不了八十多个人吃,只好分成了两半,一人半个,才勉强够。
当然,吃之前,古月安肯定和谢雨留也是验过毒的。
等到馒头吃完了,那伙计又端出牛肉汤来分,一人小半碗地分,牛肉汤也没问题,大家都喝的热气腾腾,好像半条命都回来了。
古月安很高兴,给了老板一百两,老板乐呵呵地数着手里的钱,说是要去后院再杀几只鸡,古月安也让他去了。
大胡子老板转身去到了后院,在进入后院的瞬间,他的眼神忽然一变,看了一眼身后确认没人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支信号箭就要发射。
但就在他打算发射的瞬间,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整只掉落在了地上,疼痛在一息以后才传遍全身,可是却没有血,血诡异地被凝固住了。
古月安一步步从一旁走出来,捡起了那只手臂说:“戏演的是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怎么发现的?”大胡子强忍着疼痛,死死盯着古月安。
“你们很聪明,选了你这个不会武功的人,这首先打消了我的一点警惕,然后先是馒头,又是牛肉汤,都没有问题,层层递进,按理说,我的确就快要信了,但是……”古月安摇了摇头,“你养了一盆一日醉,我这个人虽然不是很懂花草,却偏偏认识这个,这种花平时看起来完全不起眼,也不开花,但是只要浇上烈酒,就会散发出极其浓烈的花香,甚至可以醉倒人,足以散发一日一夜,是这种花出卖了你。”
“哈哈,好。”大胡子点头,“我是失败了,但是古月安,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里方圆百里都已经注意你了,还有人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你死定了!”
说完这句话,他骤然吐出一口黑血,死了,却是居然服了毒。
古月安走回大堂,发现那个伙计也服毒而死了,脸色有些微沉。
“走吧。”他只是这么说。
之后一路上,他们遇上了十三次伏击,三次暗算。
等到太阳升到高天,快中午的时候,虽然古月安奇迹般地保住了所有人,但是能够参战的人却是已经很少了,大部分人已经负伤,行进的速度也是在越来越慢了。
“先生,你放下我们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追上的,先生待我们已仁至义尽,我们出来跑江湖,早就生死置之度外了,先生,您自己走吧,以后,算账的时候,别忘了我们这一笔就是了。”一个已经断了一条腿,一直在勉强赶路的中年汉子忽然大声说道。
有了人带头,自然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这些人,不是求着古月安救他们,而是求古月安放弃了他们。
说来奇怪,但世间真情,就在其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胡话,你们一朝是我古府的人,我就保你们平安,我古月安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收回来的。”古月安只是摇头。
“哈哈哈哈哈,好啊,古月安,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做死人吧!”古月安话音刚落,便有人长声笑着接话了,随着这个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个持剑的年轻人。
古月安不认识这个人,不过他看出来这个年轻人有点实力,先天高手,当然,这还不是他口出狂言的资本,他的身后,又陆续出来了几十个人,这些人里一小半都是先天高手。
同时,在其他两个方向,也有数十人走了出来。
包围圈,在越来越小了。
古月安却是无所谓地笑笑,对着一旁的谢雨留道:“走吧,又有人来送死了。”
尽管对方人数众多,可是在古月安和谢雨留的联手之下,对方还是不堪一击。
很快,就有人打算逃跑了,气的最开始喊话那个年轻人大怒道:“别跑啊!你们怕什么?!那些世家和大派的人马马上就到了,他们一到,古月安必死无疑,坚持住,只要撑到他们来,头功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加官进爵,富贵荣……”
一个华字没来得及出口,他的头颅已经在天上飞了。
十息以后,所有人都死了,没有一个落跑的,但是古月安这一边,也是终于出现了伤亡,有五个人被对方的暗器杀死了。
不过就在古月安和谢雨留完成杀戮以后,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顾长安终于收到了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在十里外的一线峡后面,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快马。”顾长安说着,就去动员所有人。
十里。
听起来真的很近了。
从前的时候,不管是对古月安来说,还是对他的那些属下来说,十里随随便便就走完了。
可是在今天,十里,犹如天涯。
走到六里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嘴里说的那些世家和大门派的人已经到了,纵然是仗着古月安和谢雨留的联手,都是举步维艰。
因为,越来越多的熟人,出现在了古月安的眼前。
张家的家主张怀安,楼家的家主楼得月,王家的王不移,龙虎山的真一,大禅寺的晦言,以及他们麾下的众多世家精英和门派高手,如海如潮,四面皆敌。
古月安和谢雨留奋力冲杀。
七里,八里,九里,十里!
一线峡近在咫尺,那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峡道简直就像是逃出生天的仙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敌人,已经布满了整个平原。
抬眼望去,茫茫无际。
古月安转身,护住了仅剩的数十人,让他们先通过一线峡,自己则是不停地出刀,幸好的是,他的内力源源不绝,且他的月华之力实在太过凶残,几乎就是触之即死,几轮冲杀以后,暂时没有人敢上来了。
身后的撤退还在进行,谢雨留却是已经负伤了,他刚刚为了掩护几个古府的弟兄后撤,硬是和大禅寺的晦言硬拼了几记,纵然谢雨留天纵之才,剑法极其高明,几乎已经算是世间少有,可对方也不是等闲,大禅寺主持之尊,宗师之力,谢雨留再高的天分,也是虎口开裂,嘴角鲜血不断渗出。
“古月安,你们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王不移越众而出,对着古月安大声说道。
“先问过我的刀吧。”古月安只是握着手中的刀冷冷道。
“古月安,今日这里,不仅有我王家精英,更有汝南楼家,岭南张家,蜀中秦家,江东李家的精英,还有中岳大禅寺,龙虎山大风宗,邙山九幽殿,渤海碧游宫,南山长生剑宗,大雪山苍茫宗的高徒强手,几乎整个天下的武人精英尽数集在此地,你是要与天下为敌吗?”王不移又说道。
“有何不可?”古月安调整着呼吸,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撤的差不多了。
“那……再加上一个姑苏陈家呢?”王不移,忽然又道。
“……”古月安的心,一瞬间,又是绞痛,但他立刻就恢复了过来,“我说,有、何、不、可!听不懂人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最后一个伤员也撤走了,古月安用传音入密对谢雨留和顾长安道:“我数一二三,然后一起走。”
“一……”
“二……”
“三!!!”
三字出口。
古月安骤然出刀,一道足有数丈的刀芒挥洒出去,阻截了所有人进攻的路线,然后他转身,和顾长安还有谢雨留一起动身。
“留住他!”
“只要古月安!别让他走!”
一瞬间,那些围攻的人也是反应了过来,顿时数个宗师级高手,根本不怕古月安的刀芒,硬顶着刀芒,冲了上来,古月安瞬间被无数的气机锁定了。
在那一刻,古月安做出了判断,如果他硬要走,不是不可以,却必然会被身后的人给缠上,那么,就算是有快马也逃不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在那可能快到只有一个念头的时间里,古月安选择了,骤然再次回身。
回身一刀,那些追击的人没有想到古月安会回身,却这一刀杀了回去。
也就是这一息的功夫,以谢雨留和顾长安的武功,已经到了另一边的出口,只是古月安,依然还在那里。
“快过来!”这一刻,哪怕是沉默寡言如谢雨留,居然是激动地直接出口了。
“古月安……”顾长安摇头,她忽然知道了古月安想做什么,她怀里的李小染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看着古月安,以及他身后晃动的刀兵,小姑娘的眼泪直接下来了。
“快走。”古月安只是说了两个字,然后在谢雨留和顾长安打算动身回来的前一刻,他长刀出手,一瞬间斩出了不知道多少刀,对着峡谷。
无数地大石落下。
“古月安!”谢雨留的眼睛居然红了。
“你这个蠢货!”顾长安第一次露出了无比气恼的神情。
“哥哥……”李小染哭的不成人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块大石落下,那条只容一个人走过的路,没了。
古月安缓缓转身,轻轻握着自己手中的刀,看着四面八方的敌人,笑了起来。
他的敌人们也笑了起来。
“古月安,一人挑战天下江湖,你是第一个。”楼得月笑得无比畅意,他大概还记得古月安杀他得意高徒,毁他们家的家族宝剑的往事。
古月安听了却是摇头:“谁说……我是一个人?”
“我……古家群雄,何在?!”
一瞬间,五灵齐至。
丁蓬。
傅魔刀。
西门剑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探花。
王公子。
英雄如梦,刀剑如歌。
“大场面啊。”丁蓬吹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口哨。
“今天,应该喝酒。”西门剑神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洁白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双手。
“古月安受死!”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辈,似乎沉不住气了,仗着自己身后无数人,想要立头功。
结果人还在天上,头已经没了。
古月安看了一眼一旁的傅魔刀,道:“傅师刀法,如魔如神。”
傅魔刀用手轻轻**着刀身,淡淡说:“来了,这个是你的。”
“当然!”古月安回身一刀,将一个无声无息意图偷袭的家伙的头颅,也一刀斩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也还在天上,头都没落地。
丁蓬在一旁拍掌道:“你们师徒俩,差相仿佛,青出于蓝,看我这一刀!”
他刀字还没出口,刀已经去而复返,一个才踏出了一步,还没开口的人的头已经飞上天了。
“帅不帅?”丁蓬吹了吹刀上的血,学足了西门剑神的派头。
“帅。”古月安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万人阵前。
谈笑杀人。
“古月安,别只会欺负小辈,有胆子便和本座过过手吧!”王不移踏出了一步,他立志要把王家带上了顶峰,此时不出头,什么时候出头。
古月安却是大笑,说:“王家主,别说是你一个人了,便是你们所有人一起上,我古某人又何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疲惫。
无比的疲惫,在古月安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蔓延着。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过这种疲惫了,自从他武功大成以后,他已经不会再感觉到疲惫了,源源不断的内力,时刻让他精力旺盛。
可是这一刻,他却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但是,他不能睡。
因为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敌人,他必须不停地挥刀,不断地挥刀,才能够有那么一线的喘息的时机。
虎口,早就已经不知道破碎了多少次了,整只手掌血肉模糊,已经可以看见白骨,但古月安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一样。
哪怕是根本不知疲倦的丁蓬他们,也是露出了一丝丝的倦意,只因古月安已经一次又一次地释放了他们的绝技,又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解锁了出来。
古月安事先囤积了几万点的练功点数,现在居然是已经降到了不足一万点。
由此可知,战况的惨烈。
婠婠和张麒麟,也是早就耗尽了充能,被迫回到了轮回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