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古月安,古月安就到。
这人……是神仙吗?
传令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忙从自己怀里捧出了一块金牌道:“大帅,此人还自称是陛下特使,小的实在无法辨别,只得……”
他说着将金牌递给了一旁的军官,那军官又将那金牌送到了点将台上。
王不负拿过那金牌只看了一眼,便道:“传。”
于是,片刻之后,营地侧门开启,临着那一面的士兵一队队让开了路,只因,有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正缓慢地从那里一点一点地驶过来。
足足半盏茶时间,那辆马车才驶到了大校场的最中央。
而所有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车驶到了终点,所有人心中现在都是错愕加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古月安不是一个傻子,就是一个绝世狂徒。
在战阵之中,驾一辆华贵到了极致,只应该在京城的应天大街上行驶,而根本不应该在军营中出现的马车出现,还让镇北军大元帅大将军王不负等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在军情正急之时。
此人若是拿不出足够的东西来说服王不负,只怕会立刻人头落地。
马车停下,最怪异的一点是,明明没有车夫,可那马就如同是通了灵一样,说走就走,说停就停。
车帘掀开,一个年轻人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才说:“诸位,久等了。”
说是久等,可是他却是半点久等的歉意都没有。
那种轻慢之意,让所有人都看的心惊胆战。
此人,真不怕死的吗?
“大胆古月安,可知此地乃是军阵之中,岂容你如此放肆,来人呐,将此狂徒拿下!”第一个站起来的,不是王不负,却是太子殿下陈睚眦,他本就和古月安有嫌隙,因为李小染那件事,他居然是被逼得要远走边地,现在有了这种机会,还不抓紧了就奇怪了。
“诶,殿下,不急,我们不如先看看带了什么礼物来。”王不负此时居然没有半点火气,反而笑眯眯地看着点将台下的古月安,仿佛真的在期待他会带什么好东西来一样,道,“古特使,陛下让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来呢?”
但只有熟悉王不负的人才知道,这是大元帅愤怒到了极点的预兆,他是一定要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睚眦素来知晓自己这位舅父的心思,此时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古月安,眼眸中杀意毕露。
“倒不是陛下让我送来的,而是我自己备的,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古月安却是好像没看到陈睚眦的眼神,随手朝着车厢内一挥。
只听得刷刷刷刷刷五声轻响,五只匣子飞出,居然是和之前边人送来的那五只匣子相对而立,摆放的也是一样的整整齐齐。
莫非也是人头?
很多人心里的第一个念头都是这样。
但随后再看看古月安轻慢的态度,又觉得不可能,很多人觉得,这家伙不会是带了五箱金银珠宝,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献给王不负吧?
那可真是……愚蠢到了极点啊。
“古月安,你不会是带了五箱金银,想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吧?”陈睚眦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士兵看向古月安的眼神都是有些鄙夷了。
“殿下不妨再猜。”古月安摇头,并不在意那些眼神,只是和陈睚眦对视,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和此人见面,却也大抵猜到了他的身份。
太子殿下,可真是久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右出不了哗众取宠之物,也是人头吧,但肯定是不知道随便哪里割来的人头,想充军功?你在找死。”陈睚眦字字如刀,他在军中威望不低,几句话,就让镇北军的士兵对古月安的敌意上升到了最高。
“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古月安还是不动如山的样子。
“古特使,还请不要再卖关子了,赶紧揭晓谜底吧。”王不负此时出来打圆场,或者说,是给了古月安致命一击,他所认为的致命一击。
“如此……”古月安笑了起来,连击了五下手掌,道,“将军请看!”
那五只匣子应声而开,露出了五颗,同样死不瞑目的人头。
“不会吧!”
“真的是人头!”豪杰营那边再也忍不住了,都是低声叫了起来。
“这家伙真的是拿人头充军功啊,我们刚刚还为他说话来着,看来这些武科新人啊……”豪杰营的人本来就是看谁都不爽,之前捧古月安是古月安不在,现在古月安来了,他们当然是能踩就踩。
“果真是人头,古月安,你这是自寻死路啊。”陈睚眦已经准备挥手让人拿下古月安了。
古月安身后的士兵也是虎视眈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五颗人头是?”王不负的眼中也是一片冰凉。
“将军不认得吗?不过也是,无名小卒,且待在下一一介绍。”古月安骤然一掌挥出,一只匣子飞了起来,“此乃夺沙丘城之边人首领,吾斩其人头于昨夜戌时。”
“此乃夺荒岩城之边人首领,吾斩其人头于昨夜亥时。”说罢第二只匣子冲天而起。
“此乃夺比坚城之边人首领,吾斩其人头于昨夜子时。”第三只匣子。
“此乃夺绿洲城之边人首领,吾斩其人头于昨夜丑时。”第四只。
“此乃夺纳木城之边人首领,吾斩其人头于昨夜寅时。”第五。
“如此小礼,大将军可还满意吗?”古月安说到最后,微微拱手。
五只装着人头的匣子一一落在了点将台之上。
五只匣子,五颗人头,五座城池。
一夜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人……居然连下五城?!
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兵都是静了下来,以一种看神明一样的目光重新打量起了这位乘着马车而来,显得傲慢无礼的年轻人。
陈睚眦已经不说话了,看着那五只匣子怔怔,似是不敢相信。
而王不负已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点将台边缘,死死看着那五颗人头,然后抬头问道:“古特使,此言当真?”
“军阵大事,在下可不敢作假。”
“上座!”王不负居然直接从点将台上跳了下来,朝着古月安走去,要将他迎上去。
古月安却是退了一步,道:“将军且慢。”
“哦?”王不负不解地看着古月安。
“我方才在外面听到有人叫阵,似乎此人已经连斩数人……”古月安话音才落。
“中原人,没胆子了吗?没胆子就滚回中原去吧!”那木措歇的声音再次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及,边人高呼那木措歇的声音也是滚滚而来。
“古特使……要去吗?”王不负眼神一凝,倒是真有些期待了。
古月安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句:“将军营中有酒吗?”
“酒?”王不负愣了一下。
大校场中的其他人也是愣了一下。
豪杰营那边更是有人低笑出声:“我看此人不过哗众取宠,那匣子里的人头也是假的,上阵前居然要讨酒喝壮胆,怕是已经被吓得脚软了吧?”
“倒是有一壶温酒,给将士壮胆之用,不知……”王不负说着示意一个士兵将一壶酒呈了上来。
古月安看着那壶酒,却是不去接,只是用手背碰了碰,然后笑道:“酒还尚有温意,很好,将军,待在下去去就还,与将军共饮这壶中温酒。”
说完,转身朝着营门走去。
那豪杰营说风凉话的人已经张大了嘴巴,完全不知所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古月安,要酒,居然是这种用意?
杀敌而还,酒还尚温。
这是何等的自信和狂妄?
“那本帅就预祝古特使,大胜而回!”王不负定睛看着古月安的背影,眸中居然有些激动之意。
“古兄,那人也是武神躯,还请千万小心啊!”点将台上,越子离此时也是出声。
“诸位,且待吧。”古月安双臂高举,抱了一拳,随手呼啸了一声,唤了一匹战马过来,他一步上马,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蹲在了马上,拔马而去。
营门大开。
只听得外面传来那木措歇的声音道:“来者何人!”
“古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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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息。
人们只听到那木措歇大喊了一声:“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多的先祖之魂!”
然后,营门开,一骑从营外持来,古月安还是去时的姿势,蹲在马背之上,手上提着一颗梳着小辫子的边人脑袋。
那边人死不瞑目,睁大了眼睛,眼眸里充满了疑惑之情,仿佛是在问,为什么会这样。
“古月安!”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喊了第一声,紧接着,像是一点火星一般,整片干燥的如荒野一样的镇北军士兵群被点燃了,整天的呼喊声,都在为了一个名字而震颤。
“古月安!”
“古月安!”
“古月安!”
仿佛是为了回击之前那些边人的呼喊声,已经憋了太久的镇北军士兵们,几乎是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喊叫。
就连平日里治军极严的王不负,此时也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反而是拿起了那壶还温的酒倒了两杯,等待着古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驰马到了王不负的面前,下马提头,笑道:“将军,这个下酒菜,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的很。”王不负说罢,将手里的一杯酒掷给了古月安,古月安接住,却是一滴酒也没有洒出来。
这一掷一接,尽显两人的武功气魄。
古月安和王不负相视一笑,将杯中温酒一饮而尽。
“好酒!”
“好酒!”
笑声随着古月安的呼喊声一起震彻了整个天际。
王不负笑声收歇,将手中酒杯猛地一砸地面,大声道:“镇北军的男儿们,是时候让这群野蛮人看看大陈的强大了!杀!”
他一声杀,传令兵立刻下令,整个已经被古月安彻底点燃了的镇北大军,犹如一部精密的机器一般,快速地运转了起来。
此时那木措歇刚败亡,边人士气降到了谷底,而镇北军这一边的士气却是扶摇直上,所以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营门大开,两万多的镇北虎贲,真犹如出匣之猛虎般朝着营外的边人大军直杀而去。
万军而动,那些骤然失去了阵前大将的边人只能节节败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仗,赢了。
“古先生,还请与我一道上塔楼,观我镇北铁军雄威。”王不负此时连称呼都变了,直接以先生称古月安,以他大陈镇国大将军,镇北军大元帅的身份,这个称呼当真是贵的不能再贵了。
“正有此意。”古月安点头,也想看看真正的古代大军对冲之壮观景象。
王不负又让点将台的人一道,一行人上了瞭望的塔楼,从楼上看去,再加上一行人都是武功高强的武者,整个战场可以说看的一清二楚。
此时镇北军算是乘胜追击,再加上训练有素,完全的近乎呈现碾压之势,反观那些边人抵抗的就有些力不从心,完全的败亡之势,本来他们或许还存在一战之力,现在却是半点也没有了。
“舅父大人用兵如神,镇北军威武,只此一役,边人半年之内,必然元气大伤,再不敢南望了。”太子殿下陈睚眦此时就站在古月安身旁不远,看到镇北军势如破竹,连忙称赞王不负,再赞镇北军威武,却是半个字也不提古月安。
古月安心中不由暗叹这位殿下实在人如其名,睚眦的很。
以及,他从陈睚眦的一个称呼里,得到了很多他之前并不知道的东西。
当朝镇国大将军,镇北武威军大元帅,世袭平南伯,京城王家家主,掌兵十万的大陈顶尖实权人物,王不负,居然是当朝太子殿下陈睚眦的舅父。
无怪乎,他能当上太子,也无怪乎,他居然可以如此嚣张跋扈,却几乎无人能耐他如何,哪怕皇帝,好像也对他多有放任。
也无怪乎,皇帝这些年,动了重立太子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面的水,深的很啊。
“殿下谬赞了,今日之功,全在古先生,古先生不仅武道通神,军阵之中,也是如履平地,赞一声国士无双,在场诸位,没人会反对吧?”王不负却是微笑着把话头转向了古月安,说完还看向了塔楼上的所有人。
陈睚眦一愣,显然是有点没想到自己的舅父会这么说,但也只能勉强一笑,算是答应。
其他人等,或是输给过古月安的,或是本来就对古月安有敬慕之心的,尤其是在武科进士里二甲之中排第二的秦无争,再加上古月安新立两件不世奇功,哪里又有人会反对。
“是将军大人谬赞了,古某可当不起国士二字,至于说无双,那更是与古某天差地远,古某不过一芸芸众生中之俗人罢了。”古月安摇头,他不太明白王不负的用意。
虽然此刻看起来王不负好像真的很抬举他,但这个人到底是王不负,王家的人,太子的舅父。
再说,古月安也不喜欢被人捧的太高。
“古先生觉得此战如何?”王不负也不提国士无双了,指了指战场说道。
“古某不懂打仗。”古月安摇头不语。
“古先生谦虚,一夜下五城,可不是只有勇武而已,还请试言。”王不负却是坚持。
古月安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战场,只得说:“虽然我方大势无敌,但对方骑兵精巧,这一仗,恐怕也伤不了对方太多,当然,若是古某说错,还请将军大人,以及在场诸位见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么说,倒不是一定要恶心一把陈睚眦,当然,想要恶心他一下的心思肯定是有的。
实际上,也的确,边人骑兵为主,纵然兵数少于镇北军,打不过,逃是能逃的,最多就是损失一些步兵部队,实际上,不会伤筋动骨的,远没有陈睚眦说的半年之内不敢南望那么夸张。
陈睚眦哪里听不出古月安的意思,刚要张口,却见王不负朝着他轻轻摆了摆手道:“古先生慧眼,的确如此,不过……本帅有一步闲棋早掷,兴许可改此战局,还请古先生,请诸位看了。”
他说完,朝着西北方向一指。
那里,正是边人撤退的方向,而此时,原本应该是对边人来说安全至极的后方,骤然杀出了一支全身披赤红色铠甲,彷如原野烈火般的骑兵队伍,居然是硬生生堵住了对方的后路,正在配合镇北军两面夹击那些边人。
而这支犹如烈火般的赤红色骑兵队伍异常凶猛,虽然人数不算太多,却是趁着大势,就犹如火趁风势,一路直杀尽了边人大军之中,挡者披靡,简直是要一下子将这支边人大军给凿穿一般。
尤其是领军之人,使一把赤红色的长枪,果真就如同一把长枪的锋锐无匹之枪尖一般,一路杀敌,无人是他枪下一合之敌,当真有些战场战神的威风霸气。
“是肖阳将军!赤骑,我就说这几日怎么没见到这支雄军,原来是舅父早早就有了预见,将他们派出做伏,今日之势,早在舅父掌中啊,靖安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陈睚眦最先开口,一番话,又是将古月安贬了下去。
古月安却是不说话,只是笑笑,看着那支被称作赤骑的骑兵,一路掩杀,已经将边人大军冲的四分五裂。
好个神枪赤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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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那支赤骑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在边人大军撤退之路上骤然杀出,却是将边人给留住,真正地打了他们一个元气大伤。
等到边人拖着零落的残兵渐渐退去,那一支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凿穿了整个边人军阵的赤红色骑兵,在领头的那个叫做肖阳的将领的带领下,快速朝着塔楼而来。
二十息之后,赤骑到,为首的那一骑在塔楼前几乎是立停,马前一刻还在高速奔驰中,下一刻,已经骤然收歇,稳如泰山般停了下来,由此也可见马上之人骑术极其精湛。
只见那马上将领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后朝着塔楼行了一个军礼道:“启禀大帅,末将肖阳,不辱使命!”
“肖阳,做得好。”王不负也开怀地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以及,论功行赏。
虽然是大战将过,全军警惕不可松懈,但也还是小范围地举行了一下庆功宴,主要还是为了古月安而办的。
今天的局面,说的稍微夸大一些,就是古月安一人之功,若是没有他先是一夜下五城,解决了镇北军的后方安危,又温酒斩那木措歇,导致边人军心大乱,那么就不会有后来的大胜,哪怕王不负预先派了肖阳在外面做伏兵,也最多就是让战局不那么难看一点,其实也于事无补。
无论如何,古月安是最大的功臣。
不过在庆功宴开始前,王不负依然还是要进行一次内部议事。
这样的议事,古月安显然不适合参加。
于是他就和越子离他们先一起在一旁的一个军帐里等待,事实上,本来以古月安的身份,也是应该和越子离他们一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兄,多日不见,却是又精进了,今日幸而有古兄力挽狂澜,否则以我们这些庸人之力,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越子离一进军帐,就开始和古月安打招呼,顺便吹捧了一波。
“越兄过奖了,若是今日没有我,想来以越兄之力,也可轻而易举解决此事。”古月安现在也不叫他越少侠了,怎么说人家三番两次,又是示好又是亲近,伸手不打笑脸人,纵是以古月安的不羁随心,也有些难以对越子离冷脸相向。
所以说这位长生剑宗的长门首徒,在待人接物方面,实也不弱于他的武功修为。
越子离之后,就是秦无争又上来和古月安见礼。
然后是其他的进士及第,军帐外面也是不时有人求见,却是都是那些豪杰营的人。
一时间有些纷纷扰扰。
古月安却是懒得离那些豪杰营的人,他的耳朵可没有聋,很清楚之前那帮人都在说些什么,以他今时今日的修为定力,当然懒得和他们计较,更不想和他们见面了。
“古兄以一人之力,一夜之间连下五城,实在叫人佩服的紧,却是不知道其中细节是否可以说与我们听听,想来大家也一定十分好奇。”越子离等其他人和古月安说过话,又开口说道。
这话要是让其他人说出来,未免有些挑衅的意味,但越子离这个人,就是光靠一双眼眸就让人如沐春风,这话说出来,却也并不显得太突兀。
古月安想了想说:“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是我一人之力。”
这话倒是不假,虽然大部分的事都是他做的,但是黄子臣,温如玉,以及那五个从扬州来的人,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特别是那扬州来的五个,军事素养着实不低,古月安的进攻计划,都是听取了他们的意见的,古月安猜测他们很可能是出自军旅世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他也在重新夺回了五城后,让他们暂时留下,协助那些被解救出来的镇北军士兵守城,以免又发生什么意外。
“所以说,还有几位义士一道完成此壮举啊,听古兄如此推崇他们,越某真是心向往之,想要见一见这些英雄好汉。”越子离听完古月安的简单叙述,笑着叹息说。
“是的,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他们的功,我待会是一定要跟大将军请的。”古月安这么说了一句,随后看了一眼四周围,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越兄可知,大家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越子离没有表现出什么太过意外的神情,他没有去看四周围,只是淡淡地说:“古兄,此事,现在人多眼杂,待一切落定后,再说吧。”
古月安点了点头,对于心里面的猜测有了肯定。
果然,这一次边地行,没那么简单啊,有关于那些吃人怪物的秘密,也许就要揭晓了。
众人在军帐里待了一会,就有传令兵来通知他们可以去赴宴了。
一行人出帐,当然是以古月安为首,因为无论是从进士及第的排位来说,还是古月安今天所立的功勋来说,都没有人可以替代他的位置。
由古月安领头,朝着中军帐走去,此时暮色已深,军营里已经四处挂起了气死风灯,正在随着暮色而起的夜风里,轻轻摇晃。
而就在古月安踏近中军帐的那一刻,骤然,风止住了,就连那在空中随着夜风一起摇曳的灯,也在那里停住了。
只因就在那一刹那,有一杆枪,从中军帐中,骤然刺出,那枪是赤红色的,快的就像是一捧在夜色里的火焰一般,一下窜到了古月安的面前,将夜风都穿刺了。
古月安看着这一杆枪,负着手,没有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那一杆枪,也在离他额前三寸的地方,骤然停了下来,就那么凭空急速旋转着,也不落下,在夜色里发出了犹如风铃般的轻响。
最终,那枪被收了回去,被一个全身盔甲犹如火焰一样的男人。
那男人握着枪静静地看着古月安。
然后才是各种惊呼声,以及防卫的姿态。
“肖阳,你干什么?!”还有王不负的怒斥声。
王不负疾步从中军帐里走出来,走到了古月安的面前道:“古先生没事吧?”
古月安摇了摇头,只是看着那个持枪的男人,微微笑了起来。
“肖阳,你中军帐前肆意妄为,冲撞我镇北军贵客,本是死罪,但念在你今日作战勇猛,有微薄之功,死罪免了,活罪难饶,降一级,鞭一百,跪一夜,你可服?”王不负不等古月安开口,连续出言,定了肖阳的罪。
“末将领罪。”肖阳听完没有任何反抗,主动跪下,放下了手中之枪,任由两个执法的士兵将他拖了下去。
“古先生,你看这样,你还满意吗?”王不负又看向古月安。
“满意,当然满意,大将军赏罚分明,不愧是我大陈之柱石。”古月安还是笑,并没有去看肖阳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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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武科新人一起回去,一路上气氛很是沉默,谁也不主动说话。
一直到快分手的时候,越子离才快步上前,对着古月安轻声道:“古兄,不要多想。”
古月安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越子离不要多想。
而事实上,古月安有没有多想呢?
他当然,一定会多想。
“是王不负的意思,还是陈睚眦的意思?”古月安来到专门分配给他的一顶颇为宽敞的帐篷里,系好了帐帘,将帐篷里的火烧大,然后取出了几坛早就从马车里搬下来的酒。
在夜宴里,古月安自然没有喝痛快。
丁蓬自然完全来者不拒地拿下了一坛酒,但他没有自己喝,而是一脸狗腿地把酒提给了也出现在了帐篷里的李探花。
李探花朝着笑着点了点头,坐在火堆旁,一边喝酒,一边又开始雕刻起美人来。
“我觉得是陈睚眦。”丁蓬又给自己拿了一坛酒,躺在火堆旁,舒舒服服地喝了起来,“因为王不负没可能啊,他当时的反应也不像是假的,而且你今天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没道理会这么急着来试探你的底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试探的话……是不是未免太蠢了些?”古月安自己也拿一坛酒,“不过,真要说起来,我们的太子殿下,好像一向都不是很聪明,看起来,倒像是他的风格。”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很难得的,一直都不怎么参与古月安他们对话的李探花,居然开口了。
古月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前辈的意思是?”他连忙看向李探花。
“他的枪上有感情,就像是他的眼睛。”李探花这么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古月安有些听不懂。
“他是个多情人,那一枪,为的是他自己。”李探花再次说。
这一次古月安听懂了,那一枪,并非是来自于谁的指使,只是肖阳自己想刺,便刺了。
可是,古月安刻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更别说,还是关于情感方面的事情。
李探花却不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古月安相信他,倒不是完全要迎合他的意思,只是,李探花本身就是一个多情的伤情人。
同类总是有一种共鸣的不是吗?
古月安不再去想这件事的细节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都是无用的。
虽然他还没有到达绝对力量的程度,但是,如果说,王不负或者说陈睚眦有阴谋要朝着他来,那么他不介意用他的雪焚城一一接下。
喝干了一坛酒,古月安开始整合这几天以来的收获。
除了在镇北军中一下子获得了巨大的声望以外,古月安还获得了统共两百点的练功点数,三块仙级灵力碎片,一张化灵符。
这些奖励都是来自于他这一日一夜做的事情,昨夜连下五城,获得了一百点练功点数和一张化灵符,今天白天献头温酒杀人,又获得了一百点练功点数,和三块仙级灵力碎片。
现在他的练功点数的储备达到了将近两百五十点,这对于古月安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练功点数干涸的情况,所以他现在已经有了囤积练功点数的习惯。
三块仙级灵力碎片,他再次全部喂给了张子虚,使他的境界一下子上涨,已经快要到达先天极境的地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外,就是那张化灵符了。
古月安之前还不知道化灵符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他却是明了了。
“化灵符:可以将濒死之人化为武灵。”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说出了一个极其不简单的功用。
这简直就是一张神符,不仅仅可以用来救人,还能用来害人,想想要是古月安有什么仇家,他先是把那个人打到濒死,然后再用化灵符将他化作武灵,最后轮回出手,将他变作收容物。
完美的连招,也是恐怖至极的连招,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古月安有这么恐怖的手段存在,恐怕很多人都得仔细想想到底要不要和古月安为敌了。
这是真正的,永世不能超生了。
整理完了收获,古月安打算开始修炼,早一步打开丹田的穴窍,他的实力就早一步进入更广阔的领域。
可就在他打算闭目进入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的时候,李探花却是问道:“你想不想学飞刀?”
古月安愣了一下,看向了李探花,心中有些狂喜,但没有表露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多日子的努力,总算是李探花肯**东西出来了。
李探花骤然出手,只听叮的一声,随后便是火光忽明忽暗。
等到古月安看过去,却是发现有李探花手中的那把刻刀正在火堆之上忽快忽慢地旋转着,火光的忽明忽暗正是来自于刀的节奏。
这个场景,让古月安想起了今天晚上肖阳的那一枪。
“明天也去吓一吓今天的那个年轻人。”李探花无比精巧地控制着那把刻刀不落地,一边笑着说。
这一笑,却是恍惚间让古月安感觉到了,李探花,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绝对疏离,他的身上,也是有人味的。
除了伤情和寂寞,他也是同样还是个很有趣的人。
“当然愿意了。”古月安反应过来,连忙摆正了姿态,朝着李探花行了一礼道,“还请前辈有教于我!”
但是隔了一会,古月安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然后他想到了是哪里不对了,他从【兵器谱】中取出了雪焚城,有些尴尬地看着李探花道:“呃……前辈,我这把刀,也能飞吗?”
李探花看着古月安,好一会,笑意更浓了:“怎么不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吧?”古月安先是看看手里的这把刀,然后又想象着以前看的电视剧里的小李飞刀的凌厉无形,怎么都无法把两者联想起来。
这么大的刀,还没飞出去,人家都早就有了防备之心了吧,还怎么做到例无虚发?
“刀之一道,越往高深,越不在于形,而在于势。”李探花倏然收回了那把刻刀,将那把刻刀再度握在了手里,摩挲着道,“我的飞刀,人人皆知,可为什么,仍然例无虚发,你可知晓?”
“因为……快?”古月安想着以前的一些对于面前这个人的飞刀的映像,说道。
“快,只是表面的原因,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你一定要坚信自己……出刀必中。”李探花骤然改握为持。
一瞬间,古月安就有一种完全被锁定,仿佛一定会被那一把飞刀击中的错觉。
所以,是信心吗?
听着李探花的教导,古月安另一个念头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那就是……以后练成了,是该叫大古飞刀,还是……小古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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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赤着上身跪在寒风里吹了一夜的肖阳却是半点难过的样子也没有,反而像是有些享受。
他的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纵横交错的伤痕,那是被人用鞭子一鞭一鞭实打实地抽出来的痕迹,没有做半点假。
但他好像也没有感觉到多痛苦。
迎着清晨的朝阳,他眯着眼睛刚要起身,却是骤然听到了一声快到了极点的刀声。
然后还没有等到他闪躲,一把赤色的冒着浓重寒霜的刀已经到了他面前三寸,那刺人的刀气将他全身的汗毛都激的竖了起来。
可那刀到了他面前三寸,却有就那么停住了,只是在空中不停地旋转着,忽快忽慢,最终,又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力量给收了回去,不见了。
刚刚从军帐里走出来正准备早训的士兵们都是看到了这一幕,而昨晚上有幸在中军帐附近站岗的士兵们,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外极其相似的一幕,大家看着僵在那里的肖阳,面色古怪。
肖阳自己也是眼神闪烁不定,最终冷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他被吓到了吗?”古月安抚摸着刚刚从外面收回来的雪焚城,全身舒畅,一个刀客能够握着自己的刀,就像是一个男人可以拥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是最大的幸福所在。
“我觉得他被吓到了。”丁蓬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然后就真的缩回了侠客令里去了。
其实古月安实在搞不懂,丁蓬一个武灵,是怎么会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辈,我这一刀如何?”古月安收起雪焚城,转身朝着李探花问道。
“世间万物,一通百通,你本就在刀道之上修为颇深,飞刀之术,自然学的也快。”李探花看了一眼军帐上那被刀穿刺出来的切口,笑着说,“飞刀之术,在于势,在于信心,在于出手必中,你已领悟其中真意,多加练习,早晚不下于我。”
“前辈谬赞了。”古月安并没有因为李探花的夸奖而得意忘形。
“只是真心话。”李探花摇了摇头,也进入了侠客令之中。
这时外面响起了号角之声,是集合的信号,似乎是又要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过了一会,有士兵前来请古月安去中军帐议事。
跟着那个士兵来到了中军帐,古月安才发现是王不负连夜派人去了那五座要塞,将黄子臣他们都带了过来。
不过也是,那五座要塞是紧要之地,之前被边人骤然夺取,可以算是大意,但若是之后还不上心,那王不负这个大帅也就白做了。
见到古月安,黄子臣他们都是激动了起来,连忙和他见礼,古月安朝着他们点了点头,朝着王不负行了一礼道:“大帅,他们都是协助我一夜夺下五城的好朋友,还请大帅为他们论功行赏。”
“哈哈哈,那是自然。”王不负笑得很开怀的样子,像是昨晚的那一场晚宴并没有发生肖阳那件事一样。
接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跟古月安示好,王不负一口气给了七个军中的军职,就连徐彻的未婚妻叫苏玉桂的那个泼辣少女,居然也是得了一个校尉的军职。
本来像是温如玉似乎是不打算要军职,因为他本来就是大户人家子弟,此来边地,也不过是为了完成他心中的一些理想之事,不是参军,不过他刚打算开口,就被古月安制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说温如玉现在最听谁的话,那无疑就是古月安了。
自从经历了那个夜晚,古月安这个人,在这七个人的心中,就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论功行赏之后,古月安带着七个人离开了中军帐,来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帐篷有点挤,古月安示意他们都坐下。
只是还没等古月安开口,那泼辣少女苏玉桂却是先开口了,她看着古月安说道:“好啦,不用你阴阳怪气地说我,我服你了,以后再不和你争就是了。”
说完,其实还是很有些不服气地低下了头,撅着嘴,一副小儿女的模样。
大家看到这一幕,都是大笑了起来,顿时帐篷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古月安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女孩计较这些,只是看着众人道:“诸位,既然已经入了镇北军,以后便奋力杀敌吧,我知大家都是热血豪勇之士,想来当会大震我大陈军威的。”
“哦,对了,苏小姐,以后你和徐兄弟成亲的时候,可千万要记得发我请柬,别记仇不发啊。”他说完还朝着苏玉桂眨了眨眼睛。
顿时大家又都大笑了起来。
“以后大家跟着古大侠一起,定然杀的痛快,保管叫那些边人闻风丧胆。”黄子臣这个时候捧了古月安一句,大家都是点头。
古月安的能力,在那一夜大家都见识过了,一人之力独战五城,想想就不可思议,可偏偏就是成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他们还是其中的参与者,这么想想,他们心中也有些骄傲了起来。
“我不是来打仗的。”古月安却是摇了摇头,“恐怕叫大家失望了。”
其他人听古月安这么说,正觉得奇怪,刚要开口问,却是又有人来请古月安了。
“古先生,越少侠有请。”来请人的是一个武科新人,看着古月安,有些局促不安。
没办法,古月安现在名头太大了,几乎已经不算是和他们同一代的人物了。
“有说什么事吗?”古月安心中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事,但还是这么问了。
“恩……还请古先生去了……”那武科新人果然欲言又止。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一起吧。”古月安点了点头,叫了黄子臣他们一起。
跟着那武科新人到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军帐外面,光看外面的架势,古月安就知道,大概是皇帝要他来边地做的那件事情就要揭晓了。
因为这个军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大量的士兵,可以说是铁桶一样的防卫。
越子离就在军帐口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兄。”越子离远远地就朝着古月安拱了拱手。
“越兄。”古月安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身后的几人,对越子离道,“可以吗?他们都是随我一起从后方来的。”
越子离听到后面那句话,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听出了一些古月安的意思,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那些士兵分开了路,让过了古月安他们。
一行人进了军帐。
军帐里已经有人在了,而且,好几个古月安都认识。
除开越子离,就有陈睚眦,秦无争,王十方,张落尘,剩下的,则是几个应该是武科新人二甲里的人物,武试的时候,也有过几面之缘。
见到古月安入帐,陈睚眦,王十方和张落尘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都是死死盯着古月安不放。
古月安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领着人往里面走。
“慢着,今日是密议,怎么有人随便就带闲杂人等进来,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陈睚眦当先发难了,他说的闲杂人等,当然就是古月安身后的七人。
苏玉桂脾气最冲,立刻就要反击,好在徐彻虽然说话总是慢悠悠的,性子也好像很慢,但很懂人情世故,当然更懂他这位没过门的妻子,早就已经先一步制住了她,让她不能随便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是说我吗?那真是抱歉了,越兄,我这种闲杂人等,实在不该来这种军事重地,我还是先告辞了,也十分抱歉让越兄难做了。”古月安也不动怒,只是笑着和越子离示意了一下,就要转身离开。
“诶,古兄,古兄,殿下也是挂心要事,一时心急了,这是误会,待我向殿下澄清。”越子离说着朝着陈睚眦行了一礼道,“殿下,这几位乃是古兄从后方带来的朋友,都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算是外人的。”
“哦?知道些什么?那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呢?”陈睚眦冷笑出声。
古月安也冷笑,和陈睚眦对视了一会,才说:“子臣,你们在后方发现了些什么,快拿出来给太子殿下以及在场的诸位看看吧。”
“是。”黄子臣现在对古月安是真的唯命是从,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了一对犹还带着血渍的尖牙,放到了掌心,展示给所有人看。
帐内昏黄的灯光让那对尖牙显得越发的诡异恐怖。
“大家今日所议之事,是不是这个?”古月安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哼。”陈睚眦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不说话了。
“来吧,现在我们不是闲杂人等了,快,找个好位置坐下。”古月安特意还念重了一下闲杂人等四个字。
等到大家坐好,议事终于要开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以,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古月安坐定,拿起了那对来自于那些吃人怪物的獠牙,对着所有人说道。
“你觉得是什么呢?”张落尘回答了古月安,眼神阴翳。
“请别说废话好吗?”古月安完全不打算回答张落尘的反问。
“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越子离看局面实在有些尴尬,今天在座的,一半都和古月安有嫌隙,若是真这么下去,最后说不定都会打起来。
“所以皇帝让你们来做什么?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古月安看着越子离,越子离其实也是一个很神秘的家伙。
在武试的最后一场里,他施展出的那种仿佛飞剑术一样的东西,可不是季轻舟的那种取巧之术,而是真正实打实的靠着内力施展的剑术,那绝对不是长生剑宗的剑术。
可偏偏,他又是长生剑宗的长门首徒,直觉告诉古月安,越子离,恐怕和那天在宁王府要杀他的那个人以及那个人身后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们在来到边地以前完全不知道具体的事情,陛下并未告知,到达了以后,才从王将军处得知了一些情况,但并没有见过实物,或者说活着的那种东西,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古兄反而比我们更有发言权。”越子离解释道。
“王将军……您知道吗?”古月安当然知道王将军是谁,他看向了王十方。
王十方也在看他,很久才道:“这种东西,最早出现在一个月前,那个时候边人忽然开始频繁寇边,而且人数一次比一次多,显得十分的异常,而也是那个时候,我们的一些辎重队开始莫名失踪,哪怕找回来的,也都是被吸干了血的干尸,军队里开始出现一些谣言,说是大漠深处的怪物复活了,预言成真了,所有人都要死了,我杀了几个谣言传播者以后,派出了一支辎重队做饵,等了半个月,终于钓到了活的,这种东西,生命力极强,除非对他们造成致命伤,比如说腰斩,不然根本无法杀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对。”就在这时,古月安身后的苏玉桂忽然开口打断了王十方。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苏玉桂。
这个平时颇有些泼辣的女孩子一下子也有些害羞了起来,但很快她就又昂起了头,脸虽然有些红红的,可还是尽量和四周围的男人们平视着。
“哪里不对?”王十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古月安打出了阴影的缘故,整个人异常的阴郁。
徐彻本来整个人前倾,隐隐护着苏玉桂,想要让她别说了。
但这个倔强的姑娘拨开了自己的未婚夫,说道:“我杀死过好几头这种怪物,我的火雷弹曾经炸断过一头怪物的腰身,可是那头怪物并没有死去,反而是在吸食了人血后仅靠着上半身就能行动,最后我炸掉了他的头才杀死他。”
“的确,我曾经用刀将一头怪物拦腰斩断过,可是对方也是仅靠上半身就能再次凶狠扑击,威力完全不像是没有了下半身的人,我也是靠斩首才最终杀了他。”古月安之前和徐彻他们交流过怪物的事情,他们的情况是相符的,但似乎又和王十方这边的情况不同。
而军帐里的人,大部分并没有见过活着的那种怪物,起初也不过是觉得最多就是吸人血耐打一些的人,也许是边人练了什么邪术造就的特殊兵种,可是听到苏玉桂和古月安所言,这已经是真正的怪物了,断了下半身还能行动如飞,只有斩首才能杀,光是想想就可怕。
“我遇见,是在大半个月前,你们是在这几天左右,这只说明了一件事……”王十方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喜怒无常,在这件事上,他显得很正常,很认真,“这些怪物,在进步,而且,速度很快。”
这个推测很有些道理,而且细思恐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这些怪物已经从腰斩可杀,变成了斩首才能杀死,那么是不是以后……会变得更加恐怖?
“预言又是怎么回事?”古月安想起了王十方之前说的话。
“是边人的东西。”王十方想了想说,“在边人的传说里,当太阳在正午时分被吞噬,古老的神祗就会从沙漠深处归来,带给他们全新的生命,从北方一路征服世界,而就在一个多月前,边地曾出现过一次天狗食日,就在正午时分。”
“谣言罢了。”陈睚眦此时又开口,显得很有些不屑。
古月安懒得理他,吸血鬼都出现了,可见这种预言并非是空穴来风,也许……大漠深处真的藏着什么。
“那么,我们今天议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可能说,大家就是为了见个面,搞得这么大阵仗。
“最新的决议已经下来了,我们需要去寻找有关于这些怪物的真相。”越子离说。
“我们?”古月安看向他。
“这种怪物出现以后,大帅动用了深植在边人内部多年的关系多方打探,最终只得到了古鲁莫丹四个字,那边的人已经联系不上了,而古鲁莫丹四个字,在边语里意为落日之地,是边人神庭所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深入大漠,前往古鲁莫丹。”越子离顿了一下,又道,“至于说,去的人选……其实需要两队人马。”
听到需要两队人马,古月安顿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越子离会让他把黄子臣他们带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不是古月安的话起了作用,而是在最初,越子离就有了打算,他想要让黄子臣他们去当炮灰。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套。
“他们已经被大帅赐了军职,不日就要上阵打仗了。”古月安直接拒绝了。
怎么说也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他可不想送黄子臣他们去死。
“古兄……此事事关重大。”越子离看了一眼古月安,又看向黄子臣他们,“他们是知情者,当是最佳人选……”
“越兄,我去可以,他们是我朋友,不能去,另请高明吧。”古月安直接站了起来,“我们走。”
他起身,黄子臣他们当然不可能还坐着。
只是古月安才踏出了一步,就感觉到了,四周围有如实质般的压力。
四面八方,连军帐外都有。
“你们是觉得我杀不了这么多人?”古月安缓缓回头,用一种瞥视地眼神,看着军帐里的所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兄,千万别伤了和气。”越子离还是慢声细语。
“你现在是在逼我。”古月安却没什么好心情和他说话了。
双方对峙了片刻,空气里已经尽是肃杀之意了。
“殿下,不如……让古兄和他的朋友再回去想想?”越子离回头请示陈睚眦。
“不用想了,没可能。”古月安这么说着,直接朝着军帐外走去。
那种压力一寸寸加强,最终已经到了让人刺痛的地步。
但黄子臣他们还是一步步跟着古月安。
最后,陈睚眦悄无声息地摆了摆手,撇嘴哼了一声。
暂时,结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们可要想好了,真要去的话,他们就是打算把你们当成诱饵的。”古月安看着面前的七个人说道,“会死的。”
“我们和黄兄,还有温兄都达成了一致了,我们想去。”徐彻看了一眼一旁的黄子臣和温如玉,然后对着古月安说道。
在离开了那个密议的军帐以后,并没有人来为难古月安他们,毕竟以古月安现在的声望,如果有人敢来为难他,那么必定军心大乱。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之后徐彻他们居然又找了上来,主动提出来,他们想要去古鲁莫丹。
其实,就是甘愿做炮灰。
徐彻是他们那五人小队的核心,他开口就是说明他们五个人已经说好了。
而黄子臣和温如玉,在古月安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神情也很坚定。
“是不想让我难做吗?”古月安这么问道,“如果是这么想的话,大可不必,以我昨天做的那两件事来说,还没有人可以把我怎么样,还是说,你们怕以后在镇北军待不下去?”
如果说拒绝了今天这件事,那么以后的确有一些麻烦。
“是有一部分这一方面的考虑,但是主要还是,如果我们不去做这件事,那么就没有人可以做这件事了。”徐彻说着笑了起来,这个平时说话有些慢吞吞的长得极其精致到漂亮的男人,这个时候的神情却是认真和坚定,以至于让他柔弱的轮廓看起来都有些棱角,“因为我们是跟古大侠您一夜连下五座城的人,一夜连下五座城,换了谁来都会说绝对是死路一条,不可能做到,但我们偏偏做到了,所以这件事只能我们去。”
“是啊,古大侠。”黄子臣也点了点头,“和之前一夜连下五城比起来,我们这一次不过是从旁策应而已,这又有什么难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很难。
说是策应,实为诱饵,一路上必然风霜刀剑,敌人四面皆是,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基本就是在出发的一刻,就被所有人认为是死定了,可他们现在也只是坦然面对。
笑谈生死。
不过如此。
“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么古某也不再多言。”古月安说着站起了身,他之前阻拦是好意,因为他们曾经一起并肩过,算是朋友,古月安不想看到朋友送死,这是一种朴素而真挚的情感。
但此刻,他的朋友们决意要去做这件事,就如同当初王麟决意要做不要命的事,他也只能尊重。
所以他抱拳道:“古某在这里祝愿各位可以平安归来。”
“我们也祝愿古大侠,马到成功!”其他七人也是站起身抱拳。
小小的帐篷里,豪气满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存心一闯虎豹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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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徐彻他们决定了要做诱饵,那么之前的争议也就没了。
越子离在听了这件事情以后很高兴,对古月安说道:“古兄的朋友果然和古兄一样的侠肝义胆。”
“你倒不如说是不知死活。”古月安现在对越子离也没什么好话了。
谁让这个家伙给他下了套,本来古月安对越子离的观感稍微好了一些,可这家伙到底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越子离没有生气,还是微笑。
有了徐彻他们做二队,那么一队的人选也出来了。
古月安,越子离,王十方,秦无争,张落尘,以及一名古月安并没有太多印象的二甲的长生剑宗的弟子。
听说是这位二甲弟子是除了秦无争以外,实力最强的武科新人了,但古月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转念一想,这种事,也不应该是越子离走后门吧,这虽然是成功必然功劳巨大的差事,但一旦失败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多像是徐彻他们那样的傻瓜。
定了人选,就是出发的时间了,按越子离所说他们还得等一等,因为需要配合着大军一起行动。
正好,刚刚打了大胜仗,可以乘胜追击,那么整个局面就不会显得那么刻意,古月安他们就能在这一次的攻势里,悄悄地进行他们的潜入任务。
于是等了一夜的时候,大军调动完毕,全军向北,继续朝着边人的腹地前行,明面上,是要趁着这一次机会真的把边人打残打怕,让他们起码十年内都不能南顾。
但实际上,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攻势,居然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一个只有不到十个人的小队做掩护。
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吧。
徐彻他们比古月安要走的早,半夜里就已经出发了,他们走的是一条很隐蔽的路,但那种隐蔽,和古月安他们将要走的路比起来,却又好像就是为了给他们作掩护刻意暴露一样。
局中局,这一次,所谋不小。
不过一想到那种很难杀死的吃人怪物,这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如果一直无法找到源头,任由那种怪物肆意发展,那么很难说是不是,那个边人的预言会真的实现。
古月安在大军离去后和越子离他们汇合,却是意外见到了一个他没想到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阳。
这个一把长枪杀的边人溃不成军的赤将军,居然也是这一次的同行者。
不过他这一次大概是为了隐藏身份,没有穿他那身醒目到了极点的赤色盔甲,而是换了一声喑哑黯淡的盔甲,连赤色的长枪都用布革包裹了起来,但他整个人骑在马上,却是立刻就有一股勃勃的英气,怎么藏都藏不住。
跟他一起的,还有十八骑,大概也都是那支精英骑兵赤骑里挑出来的好手,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虽然是区区十九骑立在那里,却依然隐有千军万马的气象。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有肖将军护送,实在是受宠若惊啊。”古月安朝着肖阳打了个招呼。
肖阳却是不看他,朝着越子离用眼神询问了人是否到齐后,就拔马当先而去。
越子离歉意地朝着笑笑,古月安却也是不理他,只是眯着眼睛看向了大地边缘才升起来的太阳。
朝阳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的很长。
这是一场,未知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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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这一次的古鲁莫丹之旅,同行者之中,除了那个并不认识的长生剑宗弟子以外,居然都和古月安或多或少有些过节,或者是仇恨。
而除了秦无争算是和古月安已经有些消解了仇恨,其他几个,莫不是看古月安如眼中之钉。
古月安甚至都怀疑,这一次所谓的古鲁莫丹之旅,就是他们故意瞎编出来的,只是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好集体围杀他。
“那个人你认识吗?”古月安骑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秦无争聊天,他指了指那个一直跟在越子离身后,颇有些寸步不离的长生剑宗弟子。
就在这一路上,他观察后发现了一些东西,比如说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他虽然好像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越子离,却其实和谁都保持着距离,包括越子离,他就像是一个完全格格不入的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如果不刻意关注他,就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很奇怪的感觉。
很奇怪的人。
“不认识,不过……”秦无争虽然没有像古月安那么观察细致,但却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是一种武者的本能,“应该是在殿试上见过的人。”
他用了应该这个词,表示他也有了疑惑。
总之,这是一场很奇怪的旅途。
一行人骑马走了一天,走的都是一些偏僻之路,带路的是肖阳,后来古月安听秦无争说起,为什么要让肖阳来护送他们,其实不是护送,而是领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阳十三岁就进边地了,曾经一个人在边地最深处的魔鬼之地落日沙漠待了两个月,最终居然靠着毅力和不知道什么样的生存方式,走了出来,完成了镇北军的一个送信的任务,他也是那个时候正式成为的镇北军的士兵。
边地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如同是自己家一样,很多边人都不及他对于边地来的熟悉。
“所以,肖阳为什么那么恨我,你知道吗?”古月安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秦无争也表示摸不着头脑,“其实……肖将军是个还不错的人,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那天会那么做,应该不是恨吧,你们也没见过吧,也许有什么误会?”
于是在这一天的行程结束以后,古月安主动找上了肖阳,拿出了他这一次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一瓶酒,递给了肖阳道:“要不要喝一点?”
“行军途中,不得饮酒。”肖阳不假辞色,眼神冷冽地看着古月安,“古先生你,也最好不要喝,因为谁也不知道半夜会不会发生什么,边地,越深入,未知的威胁就越多,我可不想背一个督导不力,导致贵客横死大漠的罪名被革职查办。”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古月安也不管他了,自顾自打开了酒瓶,喝了一口。
“没有误会,那一日是末将喝多了,得罪之处,还望古先生多多包涵。”肖阳摇了摇头,打算走开了。
“你的枪上有感情,你为情所困。”古月安忽然说。
已经转身的肖阳整个人顿了一下,再次踏步。
“真的不喝一口吗?”古月安又问。
肖阳没有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他们走的路开始变得有些艰难,因为已经有些深入边地,从最开始开始草原边地,变得草原和沙地共存,有些地方就是纯粹的沙漠了,他们的马有些难行。
不过好在马都是上好的军马,调教得当,倒也没有拖了后腿,只是肖阳带的路实在有些荒僻,已经越来越看不到尽头。
古月安实在怀疑肖阳到底是不是真的和秦无争说的那样很熟悉边地。
不过考虑到他们是局中局,是最为隐蔽的一环,那么走这种路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古月安也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但后面的路途,实在崎岖,完全的沙漠,马也就有些走不动了,可肖阳居然还是不抛弃,反而是拿出了一些奇怪的装置,装在了马的马蹄上,防止马因为脚掌的问题陷入沙子里。
就这样过了快三天,第三天的时候,马已经没有了力气,脱水,眼看着就要死了,而人,纵然古月安他们个个都是实力非凡的武者,也是极为的不适应了。
“再走不出去,我们大家都要渴死了。”古月安率先表达了不满。
其实他只是想看看肖阳的反应,真要说起来,他是真的是这群人最无所谓的人,因为他可是有练功房的男人,大不了疯狂回练功房喝水就完事了,反正他囤积了将近二百五的练功点数,在沙漠里泡一年都不是大事。
“今夜,就在今夜,就是终点。”肖阳却是半点也不担心的模样,抬头看着天上炽目的太阳,轻声说道。
虽然大家的忍耐都已经有些到了极限,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于是就在午夜时分,所有的马都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终点终于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一片骤然出现的绿洲,简直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的美景。
哪怕是定力深厚的越子离都是加快了脚步,冲到了水泉旁,用水袋装了一袋子,却不是自己喝,而是先给了那个一直跟着他的长生剑宗弟子。
这一幕,让古月安看的若有所思。
一群人喝水,马也喝水,同时吃草,而古月安已经发现了在绿洲之外不远处的一个规模不算小的城镇。
一座,沙漠中的城镇。
“这就是今晚我们要落脚的地方吗?还真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古月安看到这座城镇,再看看那些正在疯狂喝水吃草,顺便休息的马匹,已经有些猜到了肖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十八骑,攻得下这么大的地方吗?”
“我听说某个人一个人一夜就拿下了五座城,我们这么多人,一座城也拿不下吗?”同样在喝水的肖阳把整个头颅都潜到了水里,喝了好一会,猛地抬起头,喘息着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比比?”古月安笑了起来,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
“你攻城南,我攻城北,谁先到城中央,谁赢,如何?”肖阳的眼神在暗夜里也如火焰一样炽目。
“那我赢定了。”古月安大笑着驰马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还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绝对不能发出一丁点动静,否则不仅算输,我们大家这一路的辛苦,也全都白费了,古先生,你也不想让大家灰溜溜地回去吧?”看着古月安一骑绝尘而去,肖阳冷笑了一声,朝着他喊道。
古月安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朝着挥了挥,意思是如你所愿。
“不发出一丁点声响……怎么做到?”秦无争听到这个要求,实在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了。
如果只是单纯地去杀个人或者潜入,那么不发出声响对于他们这些高来高去的武者实在算不上什么太难的事情,但是攻城,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哪怕武功再高,要攻城,肯定就要发出声响,杀一个人容易,杀千百个人就难了,而且,还是要竞速。
哪怕古月安的杀人手法再高明,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杀入城去,所耗费的时间也是无比巨大的。
“所以说,他输定了。”肖阳面对着其他人疑惑的眼神,笑着自信地说道。
“可是就在前不久,他的确刚刚一夜连下五城,也许他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手法呢?”秦无争又说道,他算是这支队伍里唯一一个和古月安亲近的人,现在肯定要帮他说话。
“我不信,任何听起来耸人听闻的传言,必然都有其虚构的地方,惑敌之术,这是战场上必修的一课。”肖阳这时,终于显露出了他对于古月安的全部不满,从最开始,他的打算,就是要破掉古月安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
现在,古月安骑虎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成功了。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肖阳将军也很难做到吧?”秦无争不笨,自然已经知道肖阳的意图,但按照肖阳的规矩来,那么谁也赢不了。
古月安一个人尚且难以做到不发出声响,他们这里这么多人,就更难了。
“那可不一定。”肖阳翻身上马,对所有人说道,“诸位,我知道大家都对那个姓古的或多或少有些不满,这一次我帮大家出一口恶气,想赢得,跟上来吧。”
说完,他带着那十八骑也朝着那座城镇而去。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越子离发话:“不管如何,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抱着各自的心思,跟了上去。
绿洲离那座城镇不算远,驰马不过三十息便已经接近,再向前,就势必进入那座城镇的防御范围内了。
哪怕是那座城镇的城墙很是低矮,看起来随便一拉缰绳就能拔马而过,哪怕是这个时间点来说,这座城镇就算是有守夜的人也肯定睡着了的情况下。
这样的接近,也是无比的凶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少,是随时有可能引发巨大的动静。
然而肖阳并没有停,他一路向前,还用嘴巴发出了类似于夜枭一样的叫声。
“他有内应。”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明白了。
果然,下一刻,城镇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如果有内应的话,那么的确,无声无息地占据这座城镇,也就不成问题了。
现在他们倒是有点担心,古月安会不会为了脸面,情急之下强攻。
一行人跟着肖阳进了城镇,然后见到了他的内应。
看到这个内应以后,越子离很有些惊讶地低声叫道:“拓跋兄?”
拓跋燕之。
漠北铁剑门少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居然会是他。
但越子离转念一想,就有些明白了,铁剑门在漠北势力极大,和边地的关系也是千丝万缕,由他们做内应也是极为正常的。
再从这一座城镇看,想来应该是处于边地之中的一座位置很有些紧要的贸易之所,铁剑门在此肯定早有布局,现在一举发动,定然十拿九稳。
也幸好古月安去攻另一边了,不然他要是此刻在场,以他和拓跋燕之的恩怨,那么场面就会显得极其尴尬了。
双方简单见过礼之后,肖阳低声对着拓跋燕之说了一句什么,原本似乎是显得比以前沉稳了一些的拓跋燕之,立刻就有些急切了起来,转身很是凌厉地做了几个手势,就带着人往城镇里冲了。
其他人都完全不用放开功力去听刚刚肖阳说了什么,只需要猜就知道了。
他肯定是跟拓跋燕之说了古月安就在另外一边攻城,还和他做了谁先到城镇中央谁就赢的约定。
然后,有内应,并且这个内应的势力还极其强大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越子离他们都不用动手,只是跟着队伍一路往前,整个城镇都是静悄悄的,静的完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等到城镇里的人第二天起来,他们还是照常生活交易,谁也不知道这座城镇的主人已经在一夜之间改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意外还是有的,有没有清理干净的大概是属于原城镇势力的人负着伤逃窜出来,看到越子离他们刚要大叫,却是被拓跋燕之毫不留情地一剑砸碎了头颅。
又是一个拐角,城镇的中心已经近在咫尺了。
“好了,我们赢了。”肖阳很是舒畅地转头对其他人说。
城市的另一边还是寂寂无声,想来古月安到底还是有所顾忌,没有搞出什么大动静,还在默默推进。
但是那样的推进,注定是比不上他们的。
拓跋燕之也是露出了一丝冷厉的笑意,越子离这时才注意到,拓跋燕之的右手居然又长了出来,明明,在江南,那个雨夜里,他听他的师弟叶缺说,拓跋燕之的右手被古月安斩掉了的。
“走吧,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古月安,根本就是沽名钓誉。”拓跋燕之开口,声音也很有些嘶哑,整个人,从气质上,居然已经和以前很有些不同了。
然后,他整个人忽然停住了,和肖阳一起。
这种突兀的动作,让越子离他们都是紧张了起来,可明明,在他们的感知里,什么都没有啊。
拐角处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不走了?”王十方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没可能……”虽然拓跋燕之和肖阳都是下意识地好像在自语,但越子离他们还是听到了。
什么没可能?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在拐角之后,整个城镇的最中央,一把颇有些年头的木椅上,一个年轻人正坐在上面,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他们说:“你们怎么这么慢?我都快等睡着了。”
这个人不是古月安,又是谁?
而在他的身后,一群不知道是属于漠北铁剑门的人,还是原来城镇势力的人,正低眉顺眼站立着,像是他最忠诚的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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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们相信他真的可以一个人,一夜下五城了吧?”秦无争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有些多余。
这些人,哪怕古月安亲自在他们面前一夜下了五城,他们也还是不会服气的。
这是一间颇有些年头的旅店,四周围的木板明显都有被风沙侵蚀的痕迹,这一次前往古鲁莫丹的人,就全部聚集在这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了一眼提着两坛酒从后厨走出来的古月安,秦无争不再说刚刚那个话题了。
“来来来,大家旅途劳顿,赶紧喝点酒压压惊。”古月安倒是好像没有感觉到屋子里沉闷的气息,拿着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两坛酒,倒在了几只并不算太干净的碗里。
没有人动那些酒,或者是因为碗太脏了,又可能是因为酒太浊了。
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不想和古月安喝酒。
古月安耸了耸肩膀,自顾自拿起了酒碗喝了一口,道:“哇,好酒啊,你们真的不喝吗?我没下毒。”
还是没人说话。
“诶,对了,拓跋少主,你的手又接回来了啊?”古月安喝了第二碗酒,看着坐在另一边的拓跋燕之说道。
本来就沉闷的环境,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加的沉闷,以及……肃杀。
拓跋燕之抬起头看着古月安,局势一触即发。
“肖阳将军,接下去,我们该怎么走?”越子离在这时连忙打破了这种沉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秦无争则是觉得,为什么,这一次一起同行的人,怎么都好像和古月安有过节,是巧合,还是……
“这座城镇叫做木日卡里,意为沙漠珍珠,是连通漠北和边地的关键所在,人们所知道的最多的就是有关于它的贸易如何发达,却很少有人知道,在它的地下,有着异常复杂纵深的古代水道,最远的地方,甚至直达边人的王庭所在。”肖阳本来似乎是想看热闹,但最终还是站起了身,说着走到了旅店的一角,掀开了一处隐蔽极深的地道的开口,露出了一个幽深无比的洞穴。
“这就是我们的下一站,诸位,请吧。”
说是古代水道,但其实早就已经干涸了不知道多久了。
众人跳入幽深无比的洞穴,没有溅起任何的水,反倒是灰尘四散。
水道里倒是并不如何滞闷,就是逼仄而狭窄,以及漆黑。
好在一众人都是武道高手,多少都有些夜视的能力,视野倒是不成问题。
肖阳依然是领头者,他将他的十八骑留在了木日卡里,和拓跋燕之的手下控制住局面,等待着他们归来。
拓跋燕之,自然也就跟着一起来了,他走在第二个。
古月安是押后的人,他的前面是秦无争,在漆黑幽深的古代水道里走了一会,古月安忽然用传音入密的方式问秦无争道:“你猜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无争明显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了古月安。
古月安却是笑了笑,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不知道在古代水道里走了多久,就算是以古月安的体力来说,都觉得内力运转有些微微的滞涩了。
整个队伍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走在最前方的肖阳一个纵身,朝上用他手里的长枪一顶,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骤然,一束猛烈的阳光,穿透了整个黑暗。
终点,到了。
人一个一个地从那个口子上去。
古月安是最后一个,他来到了口子下面,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还有站在太阳下的六个人,太阳太大,他完全没办法看清楚他们的表情。
很久,肖阳忽然伸出了手说:“来吧,欢迎来到……魔鬼之地,落日沙漠。”
来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落日沙漠之所以会被称之为魔鬼之地,不是没有原因的。
相比起之前古月安他们走过的那个沙漠,这里显得更加的干燥和灼热。
仿佛,就是这一片沙地,完全就是放在太阳的正底下烤,每一寸空气都已经被烤的扭曲变形了。
没有生机,不要说是零星的植物了,哪怕是一点点的水分,好像都会在出现的第一时间被蒸干。
这是一片足够让人绝望的地方。
但是与古月安所在的这个小队的气氛比起来,好像就连这种绝望的气氛都变得轻松了一些。
因为,他们之间的气氛,实在太窒息了。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也许就是在他们通过地下古代水道的时候,就如同古月安和秦无争用传音入密进行了无声的交流一样,其他人,也通过传音入密完成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和交易。
默契,在一瞬间达成。
现在,灼热的魔鬼之地,疲惫的旅人。
虽然,谁也没有说一个杀字,可是杀意已经呼之欲出,好像就在下一刻,就会有人立刻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信我,就算是他们想要动手,我也不会的。”古月安还是走在最后一个,秦无争走在他的前面,这一次是秦无争用传音入密和古月安交流。
“我们的对决,只会在堂堂正正的场合下进行,而不是在这种明明应该是为国出力的时刻。”
“我相信你,但是他们已经注意到你了。”古月安也传音入密。
秦无争闻言一惊,抬起头,却是猛然发现前方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刻都在有意无意地回头看着他。
旅途是寂寞的。
很快就到了晚上,一行人沉默着在黑暗里进食,因为沙漠里什么都没有,所以连生火都做不到,出发匆忙,除了一点干粮以外,水也带的不多,每个人都在黑暗里一点一点地吃着东西,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
像是生怕惊扰到了谁,又好像是,最终决战前的静谧。
吃完东西,所有人睡下。
又或是在等待。
古月安躺在沙地上看着天上,今夜无星亦无月,漆黑的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诡异的是,有风,风从远远地沙丘上吹来,掠动着沙子,仿佛是响尾蛇在沙地里蛇行。
渐渐的,几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大家,都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呼吸声藏了起来。
如果现在有人正好路过这一片沙地,肯定会觉得这里空无一人,而绝对不会想到四周围藏着很多人。
可古月安知道,他还知道,杀机……就要来了。
但古月安一点都不担忧,相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已经有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让他想起了彭城外大江上的那个雨夜霏霏,长安城里的那些秋雨潇潇。
这是真实活着的感觉啊,热血,又涌动了起来。
风……也忽然大了起来,呼啸着让沙子像是面纱一样地笼罩向古月安。
沙子,落下。
一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颗。
三颗。
第三颗沙子落在古月安的身上的时候,锐利到了极点的锋芒,已经到了!
“来的好!”古月安长身而起,一刀已经随着他的手轰然而出了。
强劲的刀芒顺着雪焚城冲出,凝结成了霜,霜将漫天飞舞的沙子冻结,也将那一点锋芒同时笼罩住了。
刀和那一点锋芒撞在了一起,同样强劲的力量从那一点锋芒上穿透而来。
那种一瞬间,仿佛要穿刺一切的锐利,让古月安想到那天在塔楼上看到的那支赤色的骑兵的最前锋。
好一杆,惊艳一枪!
“肖将军,好枪法!”古月安劲力连震心门三下,将那一枪压了回去,同时长刀顺势回斩。
肖阳是先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后背也有人同时偷袭。
“你又是谁?!”古月安在回身斩击的瞬间,劲力再震心门,这一次是六下,本来劲力就已经十分夸张的长刀,在那一刻,变成了彻底的爆破之刀。
连风声也被硬生生切开。
“嘭——”下一刻,就是彻底地击溃,那一个从后偷袭者,被这一刀,斩飞!
“王十方,没有了你的那把刀,你居然已经弱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古月安大笑,在长刀接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对手是谁了。
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不,都不用猜了,是一定的,王十方的刀,在这一刀之下,绝对被他彻底斩烂了,并且,他的虎口,也是完全的开裂飙血。
风声在越来越大。
在越来越大的风声里,攻击并没有终止。
侧后方,左后方,有人来袭。
古月安一刀斩左,以螺旋般的姿态,顺着狂暴的夜风,还有被吹来的沙子,一路回旋,劲力,冲击到了第九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嘭——”
“嘭——”
两声闷响,两个方向,两个人,被古月安一刀,统统斩飞。
在那一刻,古月安感觉到全身的气息一空,一种好像连骨髓都被抽出来的痛楚在每一根神经里蔓延,但同时,他又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在每一个穴窍里涌动,甚至,那他最近用水磨工夫不断打磨的丹田,也是在这一刀里,有了一丝松动。
“张落尘,拓跋燕之,你们连老子一刀都已经接不住了吗?”古月安在风里狂呼,就仿佛,在那一刻,他已经风的代言人。
“古月安,把老祖还给我!”张落尘,终于第一个忍不住了,大吼着再度进攻。
风声如狂,仿佛整个世界的沙子都为之起舞。
“你要,那就还给我!”古月安一瞬间,将轮回甩了出去,绾绾犹如飞天一般在暗夜里回旋着出击,张家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天才,千年一遇武圣张子虚紧随其后。
几乎是张落尘爆发的瞬间,其他的人,其他的方向,四面八方,再一次,合击!
古月安闭上眼睛,看着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中星空中不断落下来的星辰,他不断出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声如魔。
古月安出刀如魔。
四面皆敌。
在那一刻,这个夜晚,风声呼啸。
古月安一人握刀,仿佛是全世界最孤独的人。
可是,他又是那么的,温暖。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他的四周围,还有着丁蓬,傅魔刀,西门剑神,绾绾,张子虚,李探花。
他一刀,如万刀。
“轰——”
一声,又像是无数声,古月安一刀直斩到底,风声里好像是无数人倒地,只有他,还是屹立着,没有倒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谁?”古月安一刀指天,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最初握刀的时刻。
黑夜里,有人轻轻叹息,随后是,仿佛什么古旧到了极点的东西一点点被分开的声音。
“越少侠,不可啊!”是秦无争的声音,他急切地说道,“我们……”
可是,风太大了,风声掩盖了他的声音。
风声,也掩盖了整个世界。
风从全世界席卷而来,大的……像是要把整个沙漠都吹起来。
古月安立刻一刀拄地,想要稳固住身形。
但是下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叫做,人力有时穷。
他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东西是,系统给他的提示。
“注意,宿主触发特殊悬赏任务,此次任务条件特殊,奖励具有唯一性,一旦放弃,很有可能再也无法通过其他任务获得此奖励,请宿主谨慎选择。”
“特殊悬赏任务:杀出落日
任务说明:宿主一旦接受此任务,将会被限制使用练功房系统,在离开落日沙漠之前,宿主只能使用一次练功房系统,且进入时限不得超过一年,当宿主离开落日沙漠后,任务结束,任务奖励为一瓶月华露简单说明,月华露乃月华结晶,一滴月华露可抵一夜月华洗炼。”
古月安看到最后,已经动心了,在拥有了练功房以后,他的修炼速度可谓突飞猛进,可在到达洗穴境以后,因为月华的限制,他已经无法借助练功房来修炼,境界一度停滞不前,而这瓶月华露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
只是他也并没有被这个奖励完全冲昏头脑,因为这个特殊悬赏任务的限制条件堪称苛刻,只能使用一次练功房,且时间不得超过一年,也就是,如果古月安受了重伤,他就只能有一次恢复的机会,又或者,他缺水,快渴死了,也只有一次机会进去补水。
再加上,这个特殊悬赏任务的名称,杀出落日。
一个杀字,可谓点睛之笔,也就是,古月安一定会遇到,巨大的危机。
因为月华露实在是太过巨大的收获。
巨大的危机换取巨大的收获,公平的交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只迟疑了三秒钟,就接下了这个任务,所谓胆大当爸爸,想要最快地变强,就是要富贵险中求。
确认了这个任务以后,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古月安这时才考虑起四周围的环境起来。
首先,他在一堆沙子里。
呼吸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在到了先天境界以后,他就已经学会了内息,就算是在沙子里藏一天不呼吸,也没什么。
视野也没什么问题,夜视能力让他几乎可以看清面前每一颗沙子的模样。
将感知完全扩展开去,古月安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埋得很深,最多就是一两米的样子,当然这个深度换个普通人或者实力差一点的武者基本就死了。
外面的风沙还没有停下来,继续在吹着,不过并没有感觉到四周围有人。
算是安全。
古月安在心里这样说后,全身发力,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上有什么桎梏的地方,一瞬间,他从沙子里穿了出去。
沙层涌动,古月安来到了外面的世界,狂躁的风沙在第一时间来到了他的口鼻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是白天了,太阳依旧炽热地笼罩着大地,只是四周围无比狂躁,空气被飞舞的沙子完全占据,三丈开外,已经不太能看得清了。
古月安用手挡住了风沙,刚要伸手掸掉头发上的沙子,忽然猛地一回头,只因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沙层也是骤然被破开,下一瞬间,一个人从里面窜了出来。
这个人……古月安却不认识。
也不能说不认识,毕竟他们也算是同行过好几天,只是……实在不能说熟悉,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个人长相平平,如果不说话就待在那里,简直就跟一个假人一样。
这个人就是一路上一直跟着越子离几乎寸步不离的长生剑宗弟子。
他好像是叫……
古月安一时间居然有些忘了他叫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居然是你。”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古月安。
“你好像不怕我。”古月安笑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为什么要怕你?”那人还是木木的样子,好像整个人对于周遭的一切没什么感觉一般。
“因为……”古月安骤然出刀。
风沙狂卷。
只是一息时间,古月安已经穿过了风沙,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寒气狂涌,风中的狂沙瞬息间被冻住掉落。
可那个人,居然是不闪不避。
下一刻,古月安的刀已经穿过了那个人的身旁,直刺入了他身后无边的风沙里。
“你果然不怕我。”古月安和他擦身的时候说道。
“因为你的杀意不是冲着我的。”那个人淡淡说。
“可你们昨晚想杀我!”古月安一刀已经刺入了风沙里,只因为在那些风沙里,有杀意!
“那你又救我?”那个人似乎很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杀意是冲着他的,和古月安没关系,认真说起来,他死了,反而和了古月安的意。
“想救就救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古月安大笑,然后在瞬间一刀反斩向那个他已经忘记了名字的人,“这一次,我想杀你了!”
可是这一次,那个人却是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已经出现了距离古月安五丈远的黄沙上。
黄沙瞬间被刀气斩开冻结。
“你的武功,好像很不错。”古月安看着那个人。
“所以你确定要以一敌二吗?”那个人似乎永远都不会有表情。
“那又……有何不可?!”古月安拄刀而立,狂风卷起了他已经失去了束带而散开的头发。
那一刻,横刀立马,谁敢匹敌?
“大言不惭!”风沙里,一个忽高忽低,忽阴忽阳的声音,传来,就是之前杀意来的方向,明显是掩藏了真实身份的假音。
下一刻,古月安,感觉到,自己,被锁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那种,整个世界好像是静止了,风沙也不动了,空气都停滞了,只剩下一点杀意,铺天盖地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面对这种锁定,他已经有些习惯了,从最开始的杨阎罗,到后来在太子府上遇到那人,以及在宁王府的遭遇。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又遇上宗师高手了。
这种瞬间锁定气机的手法,只有宗师强者才能施展。
杀出落日。
那个杀字,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吗?
下一刻的下一刻,他骤然出刀,朝着那气机锁定的方向,他这一刀,是强行突破的一刀,他用出了归一一刀,他将自己刀道的全部所学拿出来,他要斩破那桎梏。
他已经不想再被当做是猎物了。
哪怕是宗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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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风,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古月安在逆风而行。
说是风,其实就是,来自于那一名藏在风沙里的宗师高手的气,他的势。
到了古月安这种境界,或多或少都已经能够感知到一些势的存在了。
所谓的势,其实就是对于局面的掌控。
古月安想要掌控局面,还需要出招,用刀和招数去压制敌人,以此来掌控局面。
而宗师之强,在于他们已经不需要出招,他们只需要靠着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能从精神层面彻底压制住敌人,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对于武道的理解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层面,他们的武学修养,武道体悟已经极度浓缩,另一方面,则是武道到了后面,一座山一座山地爬上去,当全身的穴窍都被打开,每一寸血脉都已经被洗炼过之后,就是开始超脱之旅了,从人体本身的探索,上升到对于整个世界的探索。
一个武者从先天突破到宗师的标志便是,感知世界。
和世界冥冥中的联系,让宗师本身的那些感悟得以发挥到极限,可以通过环境,空气,雨水,风,将势的影响扩展到最大。
所以,四周围的风,是真的风沙,也是那个宗师的势的外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他对于整个局面的掌控,由此可想,要突破这种控制,又是多么的艰难。
但古月安,偏偏在做。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是远超同时代的武学,在先天境界就已经开始体悟天道,已经可以在无尽的势里找到一丝破绽。
也不仅仅是他的刀道足够的完美了。
更是因为,他抗争的心。
他不想再重蹈之前对抗宗师时,一直被压制着,直到被迫出招的窘迫,他这一次要做的,是在那种彻底的压制来临前,破!局!而!出!
这是烈火焚琴的奥义,但古月安其实用的不是烈火焚琴的刀术。
他是已经把烈火焚琴的最核心理念,融合在了他自己的刀里。
这是真正的,刀的智慧。
强风,被斩断。
风在越来越紧,可古月安,他只一刀向前,归一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我看看,你究竟又是什么人!”
刀到了尽头,古月安全身已经被风撕扯开了无数的细小创口。
但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如不是他在无尽的强压下找到了一线破绽,又只一心一刀斩出,那么就不仅仅是这些创口了,但凡他有一点点的分心,一点点别的心思,那个藏在风后面的人,就可能会是雷霆一击。
而现在,是一声叹息。
“好小子。”明明该是老气横秋的一句话语,却偏偏因为对方刻意改变声音而变得莫名古怪,在风里飘荡着,就像是什么妖魔的吼叫。
紧接着,那种莫名压抑的气息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危险到了极点的劲力,朝着古月安扑面而来。
真气化形,透体而出,宗师手段!
古月安在风沙中举刀,砂砾一颗颗在他的刀刃下被切开又冻结。
然后他看到了一枚凝实到了极点的真气拳劲,穿透了风沙,呼啸而来。
一路上,沙子直接轰成碾粉,风,也被破开。
那是一只拳头的缩影,但仔细看,又好像是掌,再看,又似乎变成了爪,仿佛千般变化,都藏在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出刀,他连出了三刀,第一刀是烈火焚琴里的摧城,第二刀是傅魔刀的萧杀,第三刀是丁蓬的圆月。
三刀,又仿佛一刀,归一。
那拳劲被古月安斩破,可他也连退了三步,退到第三步,他忽然大笑了起来。
不是说他疯了,而是,他虽然被击退了三步,可他其实是赢了的。
因为对方是不得以才使出了这样的招数,势,在两个人之间已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沙子沙沙地响了起来,风沙还是没停,但是一个人从风沙里走了出来。
看着那个从风沙里走出来的人,古月安提刀站直了身体,笑着说道:“果然是你。”
果然是他。
全身包裹在漆黑的衣袍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眸,声音,是完全用内力改变了的忽高忽低,忽嘶哑忽尖锐。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他的拳头,还是像当初那样的无懈可击,仿佛一伸手就能接住任何一把凶狂的快刀。
可惜,古月安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武道新人了,所以他的刀没有被他抓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衣人。
那个传授了古月安烈火焚琴的黑衣人,可以说,就是这个人将古月安真正带上了刀道之路。
认真说起来的话,他完全可以算是古月安的半个老师。
只是现在,却是来杀他的。
“好久不见了。”古月安叹息着说。
“是很久不见了,没想到当初那个连刀都拿不稳的傻小子,现在居然已经有了如此出息了。”黑衣人,也似乎有些感慨。
“全拜阁下所赐。”古月安举刀,执了一个弟子礼。
“那么我现在就算是把你的东西都拿走,你应该没有怨言,对吧?”黑衣人负手,风沙,好像有些在他的身后停滞。
“如果你能拿走,我当然,没有怨言,但……”古月安也紧紧握刀,风沙被他手中之刀冻结,“如果你被我杀了,也请阁下,不要有任何的怨言。”
“好!”黑衣人低喝,“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古月安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强劲的内力将雪焚城上的刀芒拉长到了三尺,劈风斩沙。
而另一边,黑衣人双拳出手,已经是两道拳劲破风而去,到古月安的刀芒越过他们之间一半距离的时候,已经是六道拳劲出手。
古月安在斩,不停地斩,他的刀道,在不断倾泻而出,一道道的拳劲被他斩破,但是更多的拳劲仿佛雨点一样地在不断轰出。
到了宗师之境,气已贯通全身,直连天地,更是到了无穷无尽的地步。
短短的十息,古月安斩了不知道多少的拳劲,而他和黑衣人之间原本不过是十数丈的距离,却硬是连一半的距离都没有闯过去。
终于,第不知道多少拳,古月安率先力竭,被一拳轰退了一步,紧接着就是无穷的后手。
古月安勉力接着,被轰退到了原来的位置,拳劲才消失。
“没用的,我是宗师,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宗师之下皆蝼蚁,哪怕你是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天才,哪怕你是武神躯,在宗师面前,你也一样无计可施,古月安,我惜你是个豪杰,不想让你死的太惨,束手吧,我让你走的痛快一些。”黑衣人仿佛是真的动了一些师徒的情谊,劝古月安道。
劝他,去死。
“宗师吗?的确很了不起,可是……”古月安骤然吐气开声,“我是古月安啊,你也应该听过一句话,古月安,就是不可能的代名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再出刀,任由血从他的身上流淌而下。
风沙狂舞,他自一刀向前。
当他斩掉第一枚拳劲的时候,他忽然低声喝道:“我古家群豪何在?!”
“有!”有一把弯刀,如同圆月,自左方出,和他共战第二枚拳印,是丁蓬。
第三枚拳印,有一把萧杀之刀,仿佛从大漠的狂沙里斩出,是傅魔刀。
有剑如神,轻取第四枚拳印,一个冷的仿佛冰一样的男人,身若惊鸿,是西门剑神。
刻刀微锈,美人如旧,有个探花郎寂寥踏步,却随手破敌,是第四李探花。
除此之外,还有美人飞天,武圣神威。
我古家群豪有六,可战宗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居然又多了一个武灵?”面对着古月安层出不穷的武灵,黑衣人惊讶了。
他知道古月安是武神躯,却没有想到他在短短时间内,居然又多了一个武灵。
以这种速度增长下去,将来恐怕真的没有人可以制住他。
要知道历史上最强的武神躯,也不过是拥有七个武灵而已。
而现在,古月安已经快要逼近这个数字了,并且这种趋势,好像还不会停。
黑衣人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了,那就是及时地扼杀掉古月安,在他变得完全无法战胜以前。
多达六个的武灵,让黑衣人不得不也唤出了他的武灵,那是一个整个人都隐藏在一团阴影之中的武灵,但是气势却是几乎和黑衣人一般无二。
武灵一出,黑衣人的攻势变得立刻又完全不同,之前他拳劲如雨,却多少还有些散乱的意思,拳劲虽猛,也只是在气势上是整体,实际上却是一个一个独立的个体。
这样的攻击,在古月安唤出了六个武灵的情况下,足以一一破解,并且不断前压。
可是他武灵一出,他的拳劲,立刻就形成了一个整体,就仿佛他的武灵成为了串联所有拳劲的一根线,让一个个个体的拳劲,变成了一套完整的拳法。
一般的拳法,就是一拳一拳地打出来以虚形造势,而黑衣人这一套拳法,完全就是将虚形变成了实体,用一颗颗真正的劲气凝成的拳头,将一套拳法的整个过程完全展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感觉,让古月安想到了越子离的那十二把凌空飞下的古剑所组成的,轮回往复生生不息的轮回剑。
只是比起轮回剑,黑衣人这一套拳法更加的整体,那些拳劲都是由他自身而发,而不是像越子离一样借靠的外物。
外物哪怕再和人心意相通,也终究达不到最好的状态,缺的那一丝无间的灵性,就是质变的关键。
所以古月安可以抵挡住越子离的轮回剑阵,却有些难挡黑衣人这一套凌空之拳。
张子虚是第一个被击溃的,虽然他的实力已经不弱,但缺乏的那一丝灵智,让他在这种紧密到几乎没有破绽的拳劲里难以生存。
张子虚一倒下,之前古月安倚仗六个武灵组成的推进之势就被瞬间击破了,绾绾想要救场,施展开了天魔力场,试图将那些漏过来的拳劲给挡住,可是势一旦被破,黑衣人那源源不绝的拳劲就是四面来袭。
只坚持了一息,绾绾也不得不退,绾绾一退,其他人也只能收缩,从某些方面来讲,就和黑衣人的拳劲一样,他们两个人也是一体的,只是比起那些拳劲,他们到底还是不够联系的紧密。
阵势一旦被破,就是一面倒的碾压,剩下的五个人只能收缩在古月安的身旁,靠着古月安的刀保持着不退。
“很可惜,古月安,虽然你绝对算是天纵之才,年纪轻轻便已经拥有了六武灵,可是你的时间终究太少了,没有办法让他们连成一心,这就是你今天的败因!”黑衣人的拳劲还在不断加多,拳劲,已经近乎化作了拳头的海洋。
就算是那些狂暴的风沙,也是完全无法靠近,黑衣人靠着拳劲,硬生生开辟出了一片没有风暴的真空地带。
而古月安,就在这真空地带的中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办,必须得想个办法。”古月安已经斩的有些吃力了,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和越子离的对决。
那一次,他是算准了越子离会力竭,所以就是和他硬扛着,看谁先撑不住。
这一次,黑衣人可是宗师,哪怕会力竭,也绝对比古月安倒下的时间要漫长太多了。
而且……真的有些抵挡不住了啊。
“闭眼吧。”丁蓬建议,这种情况下,哪怕所有人都大招尽出,恐怕也闯不出这一片拳头森林。
只会被个个击破。
“斩月吗?”古月安不假思索,的确,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斩月才能一拼了,斩月这一招,就是最大限度地统合所有武灵的能力,尽可能地将所有力量汇聚于一刀,拼着自毁肉身的结果,斩出去。
目前,好像也能如此了。
“不是。”可就在古月安将要闭眼的时候,丁蓬却是否决了古月安的这个想法,“他的拳意已经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和他硬拼,毫无胜算,你要做的,是观想那轮明月。”
观想那轮明月?
古月安一下子明白了,他这一次要做的不是斩月,而是身化明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丁蓬的话,他选择无条件相信,因为他们是莫逆之交,更是生死之交,多少次在绝境中走出,都是靠着丁蓬的指点。
闭上眼睛,观想明月,其实古月安在对战秦无争时,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很快,他就已经在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中,成为了那轮照耀大地的明月。
圆月高悬,只是四周围,却是无穷无尽的星海,明月虽皎洁而巨大,但当星海无穷无尽的时候,也足以噬月。
现在的情况便是,古月安身周都是朝着他飞快袭来的无尽星河,随便攻击哪个方向,都有可能被其他的星河给吞噬。
无处可击,无处可挡。
这就是无懈可击之拳吗?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们。”丁蓬又说。
“什么?”古月安不明白。
“听着,你要在最短时间里斩出五刀,这五刀,每一刀你都必须要用你最强的力量去斩,你要想象的是,你是明月,现在你要将自己从一轮完整的明月,化作无数碎掉的月华,你要玉石俱焚,吞没星河。”丁蓬的语速快到了极点,只因星河已经越来越近了。
玉石……俱焚吗?
“我明白了。”古月安立刻,开始调动全身的劲气,朝着心门撞去,然后在心门震击到第九下的时候,斩出了这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刀,他借给的傅魔刀,因为他和傅魔刀的配合时间最久,他们是最老的战友,真正说起来,他最懂的是傅魔刀的刀。
一刀斩出,他仿佛进入了傅魔刀的人生,他看到了大漠,萧索的长烟,广阔的天地,还有刀中的寂寞。
一刀开天地,天地……阴阳斩!
一刀出,古月安迅速回神,劲力再度撞击心门,复九下,斩出了第二刀。
这一刀,他借给了丁蓬,丁蓬是和他关系最为密切的武灵,他们一起喝过酒,一起洗过澡,可以说论默契已经超越了他和傅魔刀,所以哪怕在刀道上的理解没有那么深厚,古月安也迅速进入了丁蓬的刀中。
丁蓬的刀,是温润的,带着春夜细雨的细腻,还有那一轮隐没在天上云层里的圆月的魔性,他仿佛跟着丁蓬一起上了一座高楼。
小楼一夜听春雨。
古月安差点迷失在那种雨的湿润里,他连忙回神,斩出第三刀,劲气过心门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身体仿佛在开裂,过度频繁的使用九震之力,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负担,但是既然丁蓬说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斩出五刀,那么他就一定要斩出去,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命运了。
第三刀,他借给了西门剑神。
剑神一笑,可令仙佛鬼神动容。
古月安不懂剑,却依然在西门剑神那一剑里,体会到了他的笑容的真谛,那是一种寂寞到了极处的消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寂寞,本就是人世间最深刻的情绪。
第四刀,古月安和绾绾在一起,他们仿佛一起在无限的星河里飞翔,他能感觉到这个心思百变的魔女的孤独和寂寥,因此仿佛绾绾下一刻出的天魔袖也更加的诡谲多变了起来。
第五刀。
终于到了第五刀,古月安的身体完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在将这一刀借给李探花以后,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灿烂的星空里,一轮明月骤然炸开,月华分作了无数份朝着四周围的星河席卷而去。
而他就在这其中之一里。
小李飞刀。
例无虚发。
古月安那一刻似乎化作了李探花飞出去的那一把飞刀,他穿过了星河,来到了星河的彼端。
“噗嗤——”一声闷响,是长刀入肉的声音。
古月安从无尽的星河里睁开了眼眸,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黑衣人,他的面罩已经在强猛的刀劲里被彻底摧破,古月安的刀,也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武灵已经不见了,漫天的拳劲也已经消散。
黄沙重新在风的带领下席卷起来。
没有血滴落,因为血被寒霜冻住了。
“没想到……”黑衣人出声,声音已经嘶哑,只因,他的势,他的无懈可击之拳,居然,被破了。
“是你。”古月安看着那张暴露在风沙里的脸孔,吃力地说道。
“是我。”黑衣人骤然笑着一掌击出,古月安连忙抽刀去挡。
随着一声近乎刺耳的刀锋擦过肉体的闷响,古月安被击退了数丈。
但是,黑衣人,已经到了极限,他强撑着身体半跪在那里,古月安也用刀拄着地,和他相对。
风沙渐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本以为我踏入宗师境,杀你易如反掌,没想到……”黑衣人苦笑着摇头,“你可真是个让人永远出人意料的怪物。”
“倒不如说是,你太心急了。”古月安看着黑衣人,说,“张先生。”
“久违了。”
张先生,久违了。
张先生,姓张,岭南张家人,张横。
张家家主之弟。
江湖人称横行霸道。
当那张包裹着面孔的黑色面罩被撕破,露出了面罩下那张古月安毫不陌生的脸孔的时候。
古月安居然没有太多的意外,因为一切已经预见了。
在姑苏,凡是跟黑衣人有关的人,除了张横以外,都已经死了,而这一次,边地行里,张落尘就是张家人,还在昨天晚上对他动手了。
那么结合一切线索,就只能是张横了。
不过有一点,古月安倒是没有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横从前的实力虽然强横,却应该还没有到宗师境,大概是最近才突破的,否则这一次截杀古月安的,不应该是他。
只能说是宿命和天意。
如果说张横可以耐心一点,再巩固一下境界再来杀古月安,也许古月安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但也有可能,到时候古月安已经成长到了张横根本无法抗衡的程度了。
所以说,是老天爷要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一决胜负。
最终,是古月安将命运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击败了张横。
“动手吧。”张横半跪在地上,伤口因为他用内力朝外逼出侵入他体内的寒霜内劲而开始解冻,鲜血一滴滴从他的身体里滴落,看着在古月安身边一个个再度出现的武灵,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你算是我的半个老师。”古月安站起身,虽然他的身体状况同样很差,但是他可以用练功点数将已经使用了绝技的武灵们瞬间解锁,在拥有四个武灵的情况下,张横根本不是对手,但他却并不想以群殴来结束这一场对决。
“我不想你走的太难看,来吧。”他说着收起了雪焚城,用残存的内劲强行逼出了三寸刀芒。
“最后一战,就让我们以烈火焚琴,决出胜负吧。”
看着古月安手旁的三寸刀芒,张横笑了起来:“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
“若是我输了,那就是我学艺不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正是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情吗?”古月安已经摆出了出刀的姿势,其他的四个武灵,果然没有动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如你所愿。”张横也强行站起了身,手一侧,逼出了一道刀芒。
下一刻,烈火焚琴起。
两个人几乎就是镜像一般,在相对着演练着一样的招式。
烈火焚琴,起势第一刀极慢,之后越来越快,渐入佳境。
两个人在风沙里起舞,不像是在做生死对决,反而如同在演武一般。
终于,散序过,中序到了尽头,是入破之时了,两个人骤然,出刀。
烈火焚琴,一刀焚城。
刀光闪过,风声呼啸。
两个人背对而立。
最终,张横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掌间刀芒消散,捂着流血的胸口,缓缓跪倒在了地上,然后死了。
死时,面对微笑,似乎是在说,周兄,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注意,宿主成功击杀宗师境武者,奖励六十点练功点数,并且全身状态恢复全盛时期的一半。”
一瞬间,古月安觉得全身的疲惫消散了大半,指掌之间的力量也回来了许多,但他表面上还是表现出无比虚弱的样子。
本来,他还在想要不要趁此机会进入练功房,因为他的身边,可是还有着一个人在虎视眈眈的。
不过他没想到,居然在击杀了张横以后,除了奖励练功点数,还有恢复一半状态这个福利,之前可是没有的,想来可能是因为杀出落日这个任务的限制以后,多出来的一个额外奖励,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不必进入练功房了,毕竟只有一次进入的机会,用了就没了,这是真正的救命的东西,能不用当然不用,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运转内息,不用太久就能恢复很多,哪怕就是现在动手,也是能打能逃。
“你怎么不出手?”古月安装作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靠着长刀拄地才能面前支撑的样子,背对着那个他已经忘记了叫什么名字的长生剑宗弟子说道。
“因为我不爱占人便宜。”那人缓缓说道。
“你不爱占人便宜?这个理由,倒是很新鲜,所以你是打算等我恢复好了,再来杀我吗?”古月安干脆坐下了,但还是没有转身,仿佛就是在等着那个人来偷袭他。
“有何不可?”那个人出乎意料的大方,大方到愿意等自己的敌人伤好了再出手。
从这一点上来说,是真的无比大方。
这个世界上,绝对很少有人会错过对手重伤的机会出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古月安还听到对方故意坐下所发出的声响,这是为了彻底让古月安方心,他是真的不会出手。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种人?
“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已经暗中偷偷发出了信号,让你的大师兄赶紧带人来一起杀我,如果他还没有死的话,因为,你觉得你不是我的对手,哪怕我身受重伤。”古月安对此实在不无怀疑,因为昨夜的杀机,他实在对这帮人已经彻底失去了任何的信任。
除了秦无争。
只是他现在也有点摸不清这个他忘记了名字的人的底细,他并不清楚这个人的实力到底如何,在之前那短暂的不算是交手的交手中,他居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人的实力,也许比他还要强。
但他又觉得很荒谬,如果说这个人真的这么厉害,又怎么会在长生剑宗籍籍无名呢?
必然是已经大放异彩,名满江湖了。
不过无论如何,对方不出手,暂时还是正中他的下怀的,他完全可以等到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出手。
只是,对方真的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古月安不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对方真的给了他这个机会。
这让古月安感觉到极其的吊诡。
一直到夜幕低垂,对方都没有出手,任由古月安坐在那里恢复。
两个人居然就真的那么在风沙里坐了一天,谁也没动。
当最后一丝天光消散的时候,古月安忽然有些饿了,他在身上摸了摸半天,只找到了一块干饼,连水袋都在那场风暴里丢失了。
他拿起干饼正打算吃,忽然朝着背后举起了干饼道:“喂,吃不吃?”
“我不饿。”对方回答。
但古月安只是笑了笑,然后将一张干饼撕成了两半,朝着对方发声的方向扔了过去:“吃吧,我没下毒。”
虽然都是武道高手,内力高强,足可以达到类似于辟谷的境界,但到底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还没有成为餐风饮露的仙人,武功再高,也始终不能当饭吃,古月安因为巨量战斗饿了,对方也应该差不多了。
至于说为什么要给对方分一半……
“吃完了好杀了我吃肉吗?”对方接住了半个饼,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并没有理他,自顾自吃了起来,半张饼实在算不了什么,吃下去反而更饿了,但好歹算是充了一些饥。
“你叫什么名字?”古月安拍了拍肚皮突然说道。
“无名小卒,何足挂齿。”对方还是没有打算说出名字。
这让古月安确认了一点,从头到尾,这个人都没有说过他叫什么,而不是他真的忘记了这个人的名字。
“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长生剑宗的人。”古月安觉得奇怪,太奇怪了,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在意这个人的身份,只是因为这个人显得无足轻重,大家都会选择性地忽略他。
可现在想来,这种忽略正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当然是。”对方很是肯定地说道。
“我不信。”古月安不太相信了。
“因为我不趁着你受伤杀你?”对方找到了一个关键的原因。
“有一方面是这样,但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谜团太重了,让人根本无法和你现在的身份匹配起来。”古月安现在有些好奇他到底是谁了。
“杀你是我师兄要做的事,并不代表就是我要做的事。”那人道,“古先生现在伤应该好了泰半了,我要走了,你要拦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古月安听了这句话,却是一惊,“之前其实是在替我护法?”
“古先生,我们此行目的乃是为了一探那怪物的究竟,不管是为了大陈还是为了万民众生,这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那人缓缓说,“现在看来,古先生应该是答应让我离开了,那么,希望我们可以在古鲁莫丹再会。”
“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这片沙漠的话。”古月安现在有些犹豫,犹豫要不要相信这个人,要不要杀了这个人。
他现在有些搞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真的那么想的,还是在演戏。
如果他真的在演戏的话,那么古月安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和对于人的内心的把控。
最终,古月安让他走了。
而他最后说的是,谢谢你的饼。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让古月安彻底放弃了杀意,但也是因为从始至终,这个人的确没有对他出过手,甚至是在他表面上看起来最虚弱的时候。
从目前来看,这个人,好像真的是在帮他护法。
“看不懂。”古月安自语道。
“就这么放他走了?”丁蓬抱着双臂看着已经消失在风沙里的那个人,像是不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且就算是还他帮我护法的恩情好了。”古月安长身而起,他的确是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他开始辨别方向,当然,是去古鲁莫丹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古鲁莫丹的具体位置,但是往北就没有错了,以古月安现时的身手,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一个国家,倒也不算是特别难的事情。
而且,虽然遇上了种种事情,看起来,似乎是这一次的探查古鲁莫丹,也不过是越子离他们想要围杀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但是,古月安还真是对那种吸血怪物十分的好奇,想要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以及,越子离他们未必会真的就放弃了去古鲁莫丹,到时候在沙漠里没有遇上他们,去了那边,可能还有碰面的机会。
到时候,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
“就当是一次试炼好了。”古月安呼吸着深夜已经变得极其干冷的大漠的风沙,打算出发了,越早走出这片沙漠,当然越好。
武功越是高深,对于整个世界的感知就越强,那么分辨方向这种事,自然是不再话下的。
寻找到了北方的方向,古月安立刻拉开了身形,悄无声息地犹如一条冷血的蛇一样,在沙地里急速地滑行着。
他的轻功一向不算出众,但是在此时,倒是有些得了上乘轻功三味的意思,绝对节省着体力,轻盈,最低限度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完美的沙地前行。
古月安甚至打算给自己这一套临时想出来的轻功运行方法取一个名字,叫做沙地蛇形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又觉得这个名字不算是特别霸气,也不够文雅,好像并不符合他现在的逼格。
就在他一边思绪翻飞,一边在狂沙大风里前行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子,就停住了。
就如同一匹正在狂奔的马,被拉住了缰绳而立止了,极其的突兀。
只因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极其突兀的人。
那个人,就在狂沙的尽头的一个沙丘上,古月安的夜视能力让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人。
可是,在古月安的感知里,最初并没有感知到这个人,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又如同是,这个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种荒谬的宿命感,再度来袭。
这个感觉告诉古月安,这个人,很危险。
而事实上,也的确就是如此,这个人立在没有星月的风沙里,明明飘渺的好像不存在,可古月安只要有动一动的心思,就好像如鲠在喉一般,怎么样都不舒服。
这个人,就是冲着他来的,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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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那个突然出现在了天边的人。
明明,这个人是在天边的,可古月安却又怪异的觉得,他已经到了眼前。
剑,已经到了眼前。
就在古月安产生了那种感觉的时候,一把剑,以一种近乎神话的速度穿越了无穷的风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就犹如,天压向地。
古月安唯一来得及做出的反应是,将雪焚城从兵器谱里拿出来,然后横在了自己的身前。
然后,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因为实在太快了,也实在是太过强势了。
那一剑,仿佛就是凝聚了天地精华,天地都被压缩在了这一剑里,那么别的东西又怎么能够容身?
古月安只是横刀,之后就是,飞?
那种飞一样的感觉,让古月安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场巨大风暴来袭时的情景,他也是根本无力阻挡,那属于大自然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力,近乎于道。
一直到古月安在空中飞了将近一息的时间,那种根本无法抵挡的巨力从堪堪从雪焚城上传递到他的指掌上,最后遍及了他的整个身躯。
太强了,这一剑。
古月安想要闭目进入明月照大地的世界,也无法做到,无法思考,无法集中精神,只能任由那一剑不断地摧垮着他的力量,一寸寸地将雪焚城压向他的身体。
如果不是雪焚城实在足够坚硬,恐怕在最开始,他就要被这一剑给穿胸而过了吧?
这,究竟是什么剑法?
古月安鼓动着身体里已经散乱不堪的内力一丝丝凝聚着,朝着心门撞去,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杀出重围!
力量,终于在心门被震击了三下以后到来,古月安想要挣脱这种局面,但就在他的手动了第一下以后,更为狂暴的力量从那一把剑上反噬而来。
最终,犹如一场巨大的爆炸,古月安整个人被掀飞了出去,狂大的力量拖曳着古月安整个人在沙地上滑行着,哪怕他用刀插在沙地里来减速,也是足足滑行了有数十丈,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就是全身的骨骼和经脉都好像断裂一般的疼痛,虎口早已开裂,身体里的内息紊乱的就犹如无数条无序的乱流,皮肤更是在一丝丝地渗出血来。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这就是……真正的,宗师之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勉强抬起头,看着那个现在又停了下来,安静的好像根本没有动过的袭击者。
这个人,在他的剑来到古月安的面前的时候,古月安就已经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在宁王府外面,想要杀他的人。
一个真正的宗师。
相比起张横那样的,才刚刚步入宗师境界的人来说,他已经完全熟练掌握了宗师的力量,他已经可以轻松做到在以势杀人和以力杀人之间的转换。
之前在宁王府外,他是以势杀人,而这一次,他是完全没有半点废话的,一剑刺来,就是要用力来完成一切。
好可怕的力,好可怕的剑。
“你……究竟是什么人?”古月安勉力从地上站起来,努力地一边调息,一边说道。
“白玉京剑阁执剑使,穆人往,你也别白费心思拖延时间了,今夜你必然死在这里了。”那人漫不经心地说着,长剑轻巧地在无尽的狂沙里挽了个剑花,居然发出了像是剑斩秋水般的声响。
“白玉京……”古月安根本没有听过这个组织的名字,但是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个组织,就是一直隐身在越子离身后的那个组织,越子离那惊世骇俗的飞剑之术的真正传承,应该也是来自于这个组织。
“其实本来我们很欣赏你,若是那天在宁王府你没有走的那么快,或许我们现在其乐融融。”那人笑着,叹息了一声,像是在叹息古月安的不知好歹,“可惜啊……”
可字出口的时候,剑,已经又来了。
他的剑,就是剑,没有剑芒,更没有真力剑气,无比的平实,却又极其的高效,简单,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杀人的剑,才是最强的剑。
相比起张横漫天的拳劲的眼花缭乱,这个叫穆人往的人,已经脱离了那种靠着繁花似锦来制敌的阶段,如果说张横的境界要称作凝势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个人的境界已经到了敛势的地步。
他将所有的一切的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收在了自己的剑上,包括整个天地。
返璞归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惜字落地的时候,古月安已经拔刀而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等下去,也绝不可能退。
退是死,进……也许还有活路。
哪怕,他要对抗的,是整个天地。
那就斩开这天地吧!
古月安踏步,一步登天,斩、月。
于是大漠之上,风沙之中,两道人影各自以极快的速度,执着刀剑,朝着对方冲刺而去。
“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或者是“轰——”。
下一刻。
一道人影,以比来时更加迅猛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反弹了回去,然后重重坠落在了沙地了,犹如一块孤零零的陨石。
这个人,是古月安。
古月安,败了。
自从他拥有了斩月这一招以后,他从来没有败过,在生死一线的对决里,胜者永远是他。
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永恒的胜者,这一次,他输了。
这是他从出道以来,输的最为惨烈的一次。
内力耗尽,全身血出如浆,连一丝力气都没有,整个脑袋里都是一片茫然的杂音,就好像全世界的风声过境以后,又来了一片雷暴。
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呼吸,在苟延残喘着,古月安勉强睁开眼睛,却看不到月亮。
这本就是一个无星又无月的夜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进入练功房也做不到了。
因为他被牢牢锁定着。
而且因为身体状态的极其恶劣,他甚至做不到再把任何一个武灵召唤出来,哪怕他已经将他们统统解锁了。
这一次,要死了吗?
出奇的,他居然没有太多的害怕的情绪。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这就是,宿命的终点吗?
古月安刚想要闭上眼睛,耳边却听到了……
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注意,因为宿主陷入了濒死状态,侠客【丁蓬】触发暴走技【入魔】,实力翻一倍,但同时失去理智。”
古月安看着系统的这个最新提示,听着那如春雨一样的刀声,居然有种要落泪的冲动。
在整个世界都抛弃他的时候,始终还有一个人,提刀而上。
这或许就是朋友吧。
穆人往原本正在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他的手,居然罕见地出现了伤口,是虎口上,在兵器交击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裂口。
这是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穆人往觉得很有些新鲜,和可惜。
可惜古月安。
穆人往的确是一个惜才的人,他也完全认可古月安的才华,能在这个年纪,在正面交锋中让他的虎口受伤,哪怕是越子离也做不到。
但他马上就要杀了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所以他觉得可惜。
英年早逝,总是令人叹惋的,但没有办法,这就是命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也是在这个时候听到刀声的,像是……春雨一样的刀声?
有意思,在这样干旱无水,常年无雨的沙漠里,却听到了犹如春雨的声音,真是有意思。
以及,什么样的刀,居然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呢?
穆人往很有些兴趣了,他抬起头看向了刀声传来的方向,看到了一个面相英俊而邪气的男人,他提着一把宛如圆月一样的弯刀。
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彻底暴虐而没有任何理智的眼睛。
只有杀戮,疯狂。
“杀!!!”当穆人往看到这一双眼睛的时候,杀意,已经在朝着他奔涌而来。
丁蓬,入魔。
刀意席卷,春雨也席卷。
在春雨一样的刀声里,穆人往也出剑。
第一剑,当他的剑和对方的刀交击在一起以后,他惊讶的发现,对方的刀,居然很强,完全和他的剑,势均力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对方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变成了完全只剩下战斗欲望的野兽。
但也……实在可怕啊,如果是换做稍微弱一点的人前来,哪怕可以将古月安打入彻底的濒死,也极有可能死在这个突然暴走的武灵手里。
好在,来的是他啊,那么,结果就还是一样的。
刀光剑影。
古月安躺在地上,只能耳听那一边的刀剑声,入魔后的丁蓬实力已经完全到达了宗师境界,和穆人往杀的难解难分,刀气纵横间,连风声都被压下去了很多。
古月安正在拼命地运转着身体里的内力,以便于让自己能够动起来,他尝试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丁蓬属于他的武灵的缘故,哪怕他现在应该并没有被穆人往锁定的情况下,他也依旧还是无法进入练功房。
一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丁蓬和穆人往战到了第十五息,古月安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有了知觉,并且整只右手,也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来吧,快一点,快一点恢复吧,古月安在心中狂叫,这种对于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掌控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就好像是,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一样。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浓烈的刀剑声里,风沙的掩映下,一个细微的,细微到古月安贴着沙地才能隐约感觉到一点点的脚步声,忽然接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的头皮一下子炸了,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现在就是一条死鱼,连唯一可以搭救他的丁蓬都正在那里和穆人往缠斗,真的没有人可以救他了。
而那脚步声,也已经近在咫尺了。
“别说话。”就在古月安想要不顾一切大喊的时候,来人用传音入密跟他说。
古月安愣了一下,因为他认出了这个声音,居然是之前那个不肯说出自己名字的长生剑宗弟子。
他去而复返了。
“所以是命运啊。”古月安抵不可闻地自语道。
之前这个人没有在他重伤的时候杀他,并不是在替他护法,只是在耐心等待,等待他真正力竭的时候。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在说什么?”那个人却是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杀了我吧。”古月安认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要杀你,闭嘴,我现在带你走,你最好别发出任何声音。”那人并没有太多情绪地说道。
这让古月安更加疑惑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这个人,将手伸向他,将要把他拉起来的瞬间,空气忽然停滞了。
古月安的心一瞬间往下沉。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感觉不到丁蓬的存在了,不知道是已经力竭消散了,还是被穆人往击溃了。
总之,最后的胜者,是穆人往。
穆人往,再一次,锁定了,他们。
他们的意思就是,他和那个长生剑宗的弟子。
可是……等一下,古月安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个人不是长生剑宗的弟子吗,而这个穆人往,明显和长生剑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为什么,这个人要和穆人往对着干?
此时此刻的情形,已经让古月安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你不该这么做的。”穆人往看着正俯身打算带走古月安的那个人,摇着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离会不高兴的。”
“我并不需要在乎他的想法。”那个人却是口气极度强硬。
“所以说……误事。”穆人往说了一句,但是因为风太大或者是之后的剑声太烈,古月安并没有听清楚中间的几个字。
那几个字落地以后,剑声就到了古月安的耳边。
穆人往,居然是悍然出手了。
“你不怕我老师怪罪吗?!”古月安感觉到自己被一把抓了起来,而同时那个人质问道。
“白玉京只需要有剑阁就可以了。”穆人往冷声回答,剑声如雷。
“好,穆人往,你的话我会原原本本带给我老师的!”那个人的声音也变冷了。
“哼,你走不了了。”穆人往的声音里,只剩下杀意。
之后是近乎天翻地覆般的旋转,古月安本就重伤,再经历颠簸,和各种剑气的对冲,居然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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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就是说,那个他还是不知道名字的神秘的长生剑宗弟子,居然,让他逃过了穆人往的追杀。
睁开眼睛,还是黑夜,四周围的风沙大的仿佛要吃人,他的半个身躯已经被埋在了沙子里,但从这个风沙的情形来看,他应该是落在这里没多久。
试了试身上的力气,还是没有多少,古月安立刻选择进入练功房,但就在他拉满了时间条,打算进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旁,还有一个人。
努力靠过去,靠着夜视看了看,古月安确认了就是那个他并不知道名字的神秘家伙。
只是,现在这个家伙的状况并不好,他也完全陷入了濒死状态,也对,以穆人往的实力,也只有这样才能逃过一劫吧。
或者说,是暂时逃过?
穆人往也许下一刻就要出现在附近了,要抓紧时间。
一旦被再次锁定,那么就真的是没有任何机会了,他不能辜负这个他并不知道名字的的好意。
虽然,完全不知道这个家伙拼了命救他,是为了什么。
总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他马上发现了另外一点,那就是,这个人目前的状况是真的很差,比他还要差很多,若是任由他就在这里待着,恐怕会直接死去,哪怕古月安从练功房满状态归来,也救不了他。
古月安的心头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这个人,带进练功房。
可是……练功房,是他最大的秘密,一旦暴露,根本无法预料之后将会发生什么。
但,这个人,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这个人,那么古月安现在已经死了,更别提还有什么秘密可以暴露了。
内心的交战,只在一瞬间就结束了,古月安是个很简单的人,有恩必报,有仇必报。
既然这个人救了他,他就绝对不可能坐视这个人死去。
只是,他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带着一个人进入练功房,这件事他从前根本就没有尝试过,他也没办法询问系统,因为这个系统并没有那么智能。
只能是……
“兄弟,听天由命吧,如果说你最后还是死了,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古月安吃力地将这个人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然后选择了进入练功房。
就在他快要进入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杀气。
穆人往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古月安还是成功进入了。
在进入的一瞬间,他想的是,一定要一起进来啊!
因为如果说没有一起进入,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必死无疑了。
哪怕古月安出去以后,侥幸战胜了穆人往,也必然救不回那个人了。
好在,等到古月安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就在他身边躺着的那个人。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在练功房特殊的那种可以快速治疗人体的气息的笼罩下,古月安不停地运转着功力,总算是在一盏茶以后,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个人,古月安利用才恢复的一点力气,先点了他的几个大穴止血,因为初步通过肉眼来看,这个人主要的伤口在胸口,长长的一道血痕,血已经完全凝固了,大抵是伤到了心脉了,否则以这个人的功力,绝不可能这么虚弱。
然后古月安将他抬进了屋子里,放到了床上。
确认他还有呼吸以后,古月安出了屋子先去打了点水给自己清洗了一下,他的伤也不轻,好在并没有伤及心脉,只是骨头,一些脏器受损,暂时还不算太坏,在练功房里修养一年,肯定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主要还是屋子里那个人,有练功房的特殊气息笼罩,死应该不会死了,这是最重要的。
所以古月安也没有那么急了,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古月安换了一套练功房提供,打了一点水,拿了另一套衣服,打算先给里面的那个人清洗一下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入屋子里,古月安放下东西,走到床前,伸手去抓那个人的衣服,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血凝固黏住了皮肤的原因,衣服居然有些扯不下来,于是古月安干脆一刀切断了衣服,顺势拉了起来。
但是下一刻,古月安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对,他手里拉着的,除了衣服的残片以外,还有一条绣工极其出色,用料也极其考究的月白色的束……束胸带?
上面还在散发着一阵阵,清幽的,处子的香气。
古月安感觉到头一阵发晕,再低头一看,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那是完全不同于那个人脸上粗糙干涉的皮肤的,犹如青玉一般的肌肤,一对大小合宜的酥胸似乎是刚刚才从束缚里脱离出来,还在微微地跳动着,上面的两点殷红不知道是因为骤然遇冷还是因为被人注视的缘故,居然傲然挺立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
古月安连忙晃动了一下脑袋,再次看了一眼手里的束带,又低头去看一眼那对胸前的美景,就这么连续三次,就在他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
忽然感觉到了身上一凉,再抬头,却是对上一双清冷到了极点的眸子,恍如惊鸿过隙般惊艳。
古月安一下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从前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眸。
“看够了吗?”躺在床上的人淡淡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都没有被人看了身子的羞恼,连冷冷的意思都欠奉,只是平静。
平静的让古月安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就好像被看光了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一样。
“咳……”古月安咳嗽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
“出去。”对方打断了古月安的辩解。
“哦……好。”古月安手忙脚乱地退后,还要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再朝着对方的胸口看。
“东西留下。”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对方又说道。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古月安这时才惊觉手里还拿着对方的束胸带,连忙背着身放好,然后逃难一样逃了出去。
一直到门关上,床上的人那明显经过了易容的面孔的耳根处,才稍稍显出一丝红晕。
“恶心。”她淡淡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直到很久以后,古月安的心跳还没有彻底平复下来,他靠在门上,脑子里乱乱的。
一切来的实在有些太突然了。
明明前一刻还是紧张刺激窒息的亡命时刻,忽然就画风一转,变成了香艳旖旎的闺中风光了。
古月安有些受不了。
他可是实打实,血气方刚的死处宅男,那样的风光,最多也就是以前在岛国小电影里看到过,哪里有真的那么近距离地见过啊。
到现在,古月安的眼前仿佛还是那两点殷红在晃动,红的刺眼。
而且,虽然没有见过正脸,但光是从已经看到的来推断,一定是个大美人来着。
古月安越想越是口干舌燥,全身都躁动了起来。
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耻太恶心了,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救命恩人是什么意思,就是豁出命救了你的命啊,古月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居然在这里想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想到这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连忙运转内力将那种躁动压了下去,他强行不再去想刚刚的事情,而是开始思考别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平静下来。
也不能去想她的身份,至少暂时不能,太刺激了。
古月安最终决定还是看看丁蓬的状况。
结果一进入侠客令,就看到了最新的系统提示:
“注意,由于宿主携带其他人进入练功房,加收练功点数每个月十点,如果练功点数不够,将会被练功房清退,请宿主随时注意,以及,不得透露有关于系统的任何信息,否则将以严重程度扣除练功点数,最严重时将直接抹杀宿主。”
看到加收这一点的时候,古月安庆幸自己还好之前拼命刷悬赏板攒了大量的练功点数,否则连房费都付不起,直接就被清退了。
至于说不得透露系统消息这一点,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内,毕竟怎么说也是前世被各种无限流轰炸过的。
放下这些不管,古月安进入侠客面板,发现丁蓬是处于被封锁状态的,封锁的原因是能量耗尽,于是有些明白了,并非是穆人往击溃了入魔的丁蓬,而是能量不够了,花了十点练功点数解锁了丁蓬。
古月安还发现了一点,那就是他和丁蓬的交情,在这一次以后,已经从莫逆之交,上升到了生死之交,这应该是交情的极限了。
不过也是,以古月安和丁蓬现在的关系,也的确称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想到最终时刻,听到那如春雨般的刀声的时候,古月安就觉得全身暖洋洋的。
然后下一刻,才被解锁的丁蓬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感动的话,就看到丁蓬神情极其猥琐地看了一眼古月安身后的房门,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样,好看吗?”
“什么……好看吗?”古月安原本情绪都酝酿的差不多了,简直都要流泪了,结果被丁蓬这一句好看吗,搞得整张脸都快要崩了。
果然,对这个家伙,就不能有什么感动的心思,真的是一个实足的……烂人啊。
“切,你小子别给我装了,虽然我们不能共享视野,但是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多少都能知道的。”丁蓬一脸的不屑,“看了就看了,说说怎么了。”
“不能说,不对,没有。”古月安有点语无伦次,“总之……”
“吱呀——”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骤然开了。
而他面前的丁蓬就在此时一下子消散在了空气里,只留下古月安一个人朝着空气张大了嘴巴,很有些尴尬。
“呃……”古月安转过头去,还是有些不敢看对方,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的伤很重,还是不要起来走动吧。”
他勉强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发现此时对方已经换好了那套他拿出来的衣服,脸也还是原来那张脸,并没有褪去易容,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隐约有些小小的失望。
可能,在他心底,也是有一些期待,看到对方的真正容颜的吧?
“没关系,感觉好多了。”对方的脸色很平静,眼睛也是古井无波,就好像之前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哦……恩,还是尽量休息吧。”古月安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词穷。
他可以纵横千里,血战无数,他也可以雨夜杀敌,一刀捭阖。
天下,好像都已经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了。
皇帝,也不过是想不见就不见的人罢了。
但就是面对一个女孩子,他居然口拙如石。
可能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也不过是一个才二十三四岁的大男孩罢了。
这是他内心少有的柔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对方朝着院子里看了看,又抬头看了一眼将落的夕阳,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没办法,肯定是要问这个问题的,毕竟上一刻,还是在风沙漫天,漆黑无比的沙漠里,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一个安静祥和的农家小院里,对方又不是傻子,肯定要疑惑的。
“恩……”古月安不知道该怎么说谎,但他必须要说谎,“这里,怎么说呢,我接下来可能要对撒一个不是很高明的谎,可是这个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又是真实的,你想要听吗?”
“说说看。”对方站在门口,已经恢复最初那种木木的样子。
“这里,可以说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洞府,而我,则是一个得到了神仙传承的人,我可以在大部分时候,进入到这个洞府里进行修炼,以及养伤,你应该可以感觉到你的伤稍微恢复了一些吧?”古月安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这么说,你可以明白一些了吗?”
“你这个谎,勉强还算让人满意。”对方点了点头,“的确,感觉很奇怪,明明也没有用药,虽然感觉到还是很虚弱,可是,至少不会死掉了,原本以为我今夜就要死去了。”
她那么说着,好像是伤势又发作了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她扶着门,整个人在夕阳下,显得孤独又憔悴。
古月安看到这里,忍不住心中一动,说:“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一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说什么?”对方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些波动,斜着眼看着古月安。
那一刻的惊鸿一瞥,让古月安心底的那种熟悉感再次浮了起来。
“你是不是去过京城?”古月安几乎脱口而出。
“没有。”对方否认,很自然,也很断然。
“哦……”古月安又有些失望。
“免了。”对方又说。
“什么?”这一次轮到古月安发愣了。
“我是说,刚刚你说的,免了。”对方重复了一遍。
“呃……可是……”古月安也不知道说什么,老实说,蛮尴尬的。
“我可不想和郡主抢男人。”那人似乎还是笑了一下,古月安不是很确定,“郡马爷。”
“其实,不是,我跟她没什么关系,而且,他们家也不可能让我娶她的。”古月安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这么辩解,“再说,我也没有见过她,虽然大家都说她是个美人,可谁也真的见过她,谁知道她其实是不是个丑八怪呢。”
“那你也没见过我,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个丑八怪呢?”那人的笑意更浓了,愈加映衬的她脸上那张应该是人皮面具的木讷脸孔显得异常的诡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古月安再次被噎住了。
“算了,我不在意的。”那人很大度地说,“你也别想了。”
“好吧。”古月安点了点头,算是大概明白她的心意了。
也是,大家其实都不怎么认识,也就是萍水相逢,虽然对方救了自己,但哪怕要以身相许,那也是美人嫁英雄,哪有英雄主动贴美人的。
古月安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太饥渴了,改天真的要考虑一下找个女人了。
两个人无言了一会,然后是古月安看那个人好像有些累了,提出来坐在了小院里的两张凳子上,看着夕阳,吹着晚风。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古月安其实想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白玉京,凤楼,这一代的龙女。”对方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可以叫我,风筝。”
直到这时,古月安才发现,对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用女声说话了。
只是,她的声音,是属于那种润物细无声一般的轻柔,让人不知不觉就被绵绵的细雨笼罩了进去,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风筝……”古月安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莫名的就想到了她的眼神,惊鸿一现,似是在这世上出现过,又好像渺无踪迹,真是个贴切的名字。
只是什么凤楼,龙女,实在是听得他头大,尤其是这个白玉京,又是白玉京,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玉京,到底是什么?”
“白玉京……是一个门派。”风筝想了想,回答道。
“一个门派?”
“其实这有些说来话长,我们还有多少时间?”风筝问道。
“放心吧,我们有着足够的时间,你想说到什么时候,就说到什么时候。”古月安紧接着将练功房的一些特点,简单和风筝说了一下。
当然,肯定是用一种类似之前暗喻说的。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个地方待上一年?”风筝差不多算是明白了,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古月安。
“咳……”古月安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是这样的,我们可以好好休养,然后做好万全准备。”
“好吧。”风筝点了点头,“有关于白玉京的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古鲁莫丹吗?”
“不是为了去探查那些吸血怪物的真相吗?”古月安皱起了眉头,虽然他是这么问,可直觉告诉他,风筝其实完全知道真相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你将要听到的,是有关于这片土地的,最巨大的,也是最恐怖的秘密。”风筝的话语忽然变得极其严肃了起来。
这种画风忽然转变的对话,让古月安觉得莫名,怎么忽然就又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秘密了?
但他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承受。
“在很久以前,这片大地上的人也许连文字都还没有发明以前,就存在着这么一批人,他们天生以吸食人血为生,力大无穷,刀枪不入,轻易难伤,只有断头刺心才可杀,寿命可达千年之久,应该说,它们已经完全不能算作是人了,就是一群怪物,人,完全就是它们嘴里的口粮,最蒙昧的时代,人被这群怪物圈养着,就像是牛羊一般,供它们吸食血液,后来,人终于反抗了,靠着从这群吸血怪物身上学会的东西,人打败了它们,并将它们赶出了这片土地。”风筝顿了一下,又说道,“而白玉京,就是最开始,领导着人反抗那些吸血怪物的组织,白玉京是传说中的天庭的名字,以此作名,便是要所有人相信,这是上天要灭亡那群吸血的怪物。”
“所以,因为这些吸血怪物又现世了,你们就又出现了?”古月安大致有些明白了。
而且,经历过各种脑洞大冲击的他,对于在一个拥有武灵这种怪异设定的武侠世界,忽然又出现了吸血鬼,表示完全可以接受。
吸血鬼,没错,那种吸血的怪物可不就是吸血鬼吗,最开始他还有些怀疑,但现在听起来,跟吸血鬼也没什么两样,寿命长,恢复力强,难以杀死,吸血为生。
“不错,白玉京宗旨,盛世则隐,乱世则现,一旦有吸血妖物为祸世间,必然要出山平妖。”风筝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发现古月安好像没什么震惊的样子。
“可是,有一个问题。”古月安反而像是考据一样,提问了起来,“为什么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听过有关于这种怪物的记载。”
“为了世间稳定,为了不让万民生活在惶恐之中,所以有关于那些黑暗时代的文献,都已经被彻底销毁了,哪怕是民间传言,那些传言者也会在第一时间被处理,所以,普通人,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些东西的。”风筝耐心地解释道。
“那么他们怕光吗?”古月安又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风筝有些楞了,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古月安没有任何障碍的接受了这个秘闻,并且像个求知欲极度旺盛的学生一样在搞明白一切问题。
“光,他们可以在阳光下生存吗?因为我遇见他们的时候,都是在晚上。”古月安还是想进一步和他所知的吸血鬼对比一下。
“不怕,按照白玉京的记载,除了那些怪物的仆役,一个真正的吸血妖物,是不怕阳光的。”风筝不得不扮演起了老师的角色。
“那么大蒜和水银呢?还有十字架,哦,抱歉,你应该不知道十字架是什么。”古月安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
居然不怕阳光,这倒是和他认知里的不一样。
这是一群高级吸血鬼啊。
“等一下等一下,什么大蒜水银,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说的,的确,按照记载,那些仆役是会惧怕水银制成的武器的,但是大蒜就不会,真正可以克制他们的,是很复杂的东西,不过,你是以前有看过这方面的书吗?”风筝有些疑惑了起来。
“不不不,猜测而已。”古月安连忙摇头,“再说说白玉京吧,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凤楼,还有越子离的身份,以及那个正在追杀我们的人。”
“恩。”风筝看着古月安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但她还是说,“白玉京发展至今,已有上千年历史了,最盛之时,有天兵十万,个个都是后天武者,剑阁剑卫千人,凤楼凤卫八百人,俱都是先天武者,剑阁帝子和凤楼龙女莫不为天下大宗师,那白玉京天帝更是破碎虚空的存在,弹指便可覆灭天下,不过近些年来,随着吸血妖物不出,白玉京也隐没凋零,天兵也不足五百人,剑阁剑卫,凤楼凤卫俱不足五十人,若不是前些日子京中来信说边地有吸血妖物现世,恐怕再过数十年,白玉京便要不复存在了。”
说到最后,她的神情颇有些低落。
“我那天听那个穆人往说你是凤楼龙女,那不会说,那越子离便是那剑阁帝子吧?”古月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就扯开了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他便是这一代的剑阁帝子。”风筝微微吸气,缓和了一下情绪。
“那不会说,你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娃娃亲吧?”古月安和丁蓬待久了,也会开始时不时不正经了。
“胡说。”面对这个疑问,风筝吐出了两个字,神情再次变得有些冷峻。
“好好好,我胡说,我胡说。”古月安也暗骂自己瞎问什么,同时心里居然有点点微微的不痛快,怎么说面前这个女子……
“那以你的身份,该是在白玉京极为崇高了,那穆人往居然对你出手?”他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哼。”风筝听到这里居然罕见地冷哼了一声,说,“因为穆人往是剑阁这一代的执剑使,在越子离彻底成长起来踏入天下大宗师境界以前,在理论上来说他便是剑阁的主人,白玉京帝位已空悬百年,在没有天帝的情况下,只有我老师和他算是平起平坐,他当然不用太顾忌我,更何况,他觊觎帝位已久,杀了我,更有利于他打压凤楼,登上帝位,他何乐而不为。”
“恩……”古月安差不多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离奇,只是……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还有呢?”风筝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
“你为什么要救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为你给了我那半块饼,我不喜欢欠人东西。”风筝给出的答案,似是而非。
“那就当是这样吧。”古月安也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信。
于是一场长谈,到此结束。
天色已经擦黑了,古月安站起身,说:“饿了吧,我去做饭。”
“你还会做饭?”风筝显得不可思议。
“怎么不会了?”古月安理所当然,“行走江湖不会做饭怎么行?”
“我就不会。”风筝也理所当然。
“……”古月安再次被噎住了,他发现这个白玉京的龙女还有一点话题终结者的潜质,“等着吃吧。”
练功房里的东西不多,但好歹还能做个两个菜,一个炒青菜,一个炖腊肉,配上两碗米饭,风筝吃的很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样,还行吧?”古月安莫名的觉得很有生活气息,如果这里不是练功房,外面没有一个穆人往在等着他们,他不是古月安,风筝也不是白玉京的龙女,那么就好像是一场平平静静的山林的隐居。
有那么一刻,古月安居然想这样的生活,也是挺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想,第一次吃就已经这么难吃了,还要再吃上一年,我一定会疯掉的。”风筝沉默了一下,说。
“……”古月安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赶紧吃完起身去洗碗了。
而风筝则是抱着一杯古月安刚沏出来的茶,看着厨房里昏黄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色完全笼罩这个练功房的小院子的时候,古月安提出来让风筝可以去睡觉了。
“那你呢?”风筝看着古月安。
“我睡外面就好了。”古月安义正言辞的模样,“毕竟大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
“那这样的话,就辛苦你了。”风筝点了点头,表示这样很好,二话不说关上了房门。
古月安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个究极大蠢货,看着漆黑一片的院子,他欲哭无泪。
难道说要睡一年院子?
不过说实在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心里乱乱的,对于风筝这个可能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应该说在某种程度上关系最亲密的女人,他肯定多少有些不一样的感觉的。
可……是喜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没可能吧,才认识了一天吧。
而且,大家其实也没真的彻底摆正敌我关系。
很多事情,都隐藏在迷雾里。
古月安想了半天,干脆不想了,他实在觉得头疼,还不如修炼。
可是在练功房里,又没有真正的日月,他也不能引月华入体,运转内力半天也不过是原地踏步,最多就是修复一下身上的伤势。
修复了半天伤势,就在古月安觉得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有人说:“进去呀,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都不用睁开眼睛,古月安就知道又是丁蓬在煽风点火了。
“我是个正人君子,谢谢。”古月安压低了声音,和他近乎是真空交流。
“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丁蓬痛心疾首。
而就在他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他忽然消失了。
因为房门突然又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赶紧闭上眼睛,装作心无旁骛地修炼,已经进入了入定状态。
“别装了,进来吧。”风筝一下子就戳破了古月安。
可是……等,等一下,进来吧,是什么意思?
古月安一下子全身躁动了起来,心跳跳的巨快,完全比入破的时候快了不知道多少。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打开的房门,风筝已经进屋了。
颇有些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屋子,古月安怎么都觉得自己有些做贼心虚,他连忙稳住心态,一步步往里走,可是已经充盈在屋子里的少女的体香,一个劲地往他的鼻子里钻,让他想不心猿意马都不行。
“躺下吧。”已经躺在床上的风筝再次开口。
古月安差了一个踉跄就跪下了,怎么就躺下了,姐姐,我们关系还没有发展这么快吧?
还是说你不想欠我人情,要以身相许啊?
古月安一下子就想起风筝之前说的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话,可他古某人也是不喜欢占人便宜的啊,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非他所为。
正当他准备咳嗽一声,义正言辞地拒绝的时候,又听到风筝加了一句:“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种理所当然的口气,完全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她是主人,古月安是客人。
“哦……哦。”可古月安实在是没什么底气,不仅仅是救命恩人的问题,主要是白天发生那种事,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吃亏的。
他老老实实从一边抱来一床被子,摊在了地上,睡了上去。
“别多想,就是这里是你的地方,让你睡外面,不太好,睡吧。”风筝说道。
“哦……”古月安嘴上答应,可实际上怎么睡得着啊,和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他自己推测共处一室,他这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睡着,那就是不正常了。
于是过了一会,古月安忍不住小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答。
大概是懒得理古月安。
就当古月安打算郁闷地强行入睡的时候,风筝开口道:“什么事?”
“呃……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古月安觉得气氛很尴尬,“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什么故事?”风筝的声音还是毫无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恩……这是一个有关于一只猴子和很多人的故事,话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叫五岳山的地方,山上有一伙山贼,头目唤作至尊宝……”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一年的时间,也不过弹指匆匆。
在这一年里,古月安他们像是真正的隐居之人一样渡过了大部分的时光。
吃饭,喝茶,聊天,讲故事,闲暇时候,古月安还会唱歌给风筝听。
这可能是古月安在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最轻松,最愉悦的一段时光。
但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他们两个人的伤都养好了,就要开始面对外面就是强敌在侧的巨大危机。
两个人就外面的情况,推演了无数次,还实战了无数次,但依旧还是不能保证任何的成功可能性。
因为据风筝所说,穆人往是接近化境宗师的存在,宗师境界,分为应势,敛势,入微三个阶段,应势就是张横的阶段,可以凝气成型,顺应天地大势凝结杀机,而敛势,则是,穆人往的阶段,可以将天地大势收归一部分回己身,造成强不可挡之剑,但穆人往又不仅仅是这个阶段了,他入宗师二十年,浸淫已久,虽然天资不够,却也已经摸到了宗师最后一个阶段化境的一点边,所谓化境,便是武者俗称的入微,何为入微,体察天心,见一叶落而知秋,便是入微。
到了这个阶段,武者不仅仅在力量使用方面,细微到了每一寸内力都有千种变化,以一寸力可以打出千斤,感知也是到了无比可怕的程度,不仅仅可以算到敌我的一切,还能在一瞬间算到百招开外,哪怕最微弱的一丝机会都能抓住并演变为最恐怖的杀机,更隐隐已经可以跳动天地元气为己所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这一境界也被称为天人合一之始。
“穆人往虽然还没有到达天人合一之境,但他的感应之力已经极其可怕,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一定要快。”回归现实世界的最后一点时间,风筝还在和古月安交待战局。
“好。”古月安深吸一口气。
再过一会,就是生死未知之局了。
也许,就见不到了。
“风筝……”
“什么?”
“如果我们活下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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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睁开眼睛,将呼吸调整到完全不稳的状态,他现在要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身受重伤,连抬一抬手都有些困难的人。
巨大的恐怖压力已经如影随形般接近了,穆人往来了。
古月安一边表演一个垂死之人应该有的表现,一边回忆着他已经和风筝推演了无数次的方案。
“穆人往虽然久战,但是到了宗师之境,回气不过瞬息而已,我们唯一的优势在于,出其不意,以及,他的左手伤了,我们明面上要攻击他的左手,但实际上,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左乳下三寸,因为据我老师所说,他年轻时练功不当,走火入魔,那里始终存有暗伤,而他不达天人之境,无法引天地之力入体,就始终无法消除这一处暗伤,这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要刺中那一点,他必败无疑,计划是这样,由你先假装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伺机攻他左手,你再攻他左乳下三寸……”
“不行,我来攻他左手。”
“你要跟我争吗?”
“男人哪有让女人冒险的。”
“……好,你来攻他左手,但是要切记……”
“快嘛!”
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是快,实则却是要慢。
要知道穆人往乃是近入微境界的人,任何的一丝不正常,都会让他有可能天人感应,从而造成古月安他们的谋划功亏一篑。
所以古月安他们对于如何展现一个垂死挣扎之人的表现,怎么样的度才算是合适,怎么样的节奏才算是没有表演痕迹,都做了极度细致的探究。
可以说,以古月安现在的演技,完全可以去拿一个奥斯卡了。
但他还是得小心翼翼,他一边表演着,一边还得小心地控制着身体里的气杂乱无章。
三息,终于,穆人往已经近的不能再近了。
随着卡茨卡茨的踩沙声,穆人往来到了古月安身侧大约三丈的距离,他在风沙里笑道:“古小兄福气不错,能和我们白玉京的凤楼龙女做一对同命鸳鸯,不知道会羡煞多少人,安心去吧。”
他踏步。
而古月安也是在这个时候,动了,他装作极度地愤怒和绝望地低吼道:“去、你、马、勒、戈、壁!”
情绪,力度,拿捏的分毫不差,同时他整个人仿佛提起了所剩不多的一点力量,提刀朝着穆人往斩去。
面对这一刀,穆人往很有些放松,他是料定了古月安是没有还手之力了,只是随手一剑预挡在了古月安的进攻路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的确,古月安发现,他的左手,是受伤了,气息并没有最初那么顺畅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
三步,古月安和风筝计划中骤变的一刻,因为在这个时刻,这个距离内变招,哪怕是穆人往这样的高手,也未必能够反应过来。
风,狂。
古月安,刀声骤起!
斩、月!
“撕拉——”一瞬间,仿佛一道流星一般,无数的虚影在古月安的身周浮现,有漆黑刀客的萧杀,有圆月弯刀的凄冷,有剑神一笑的寂寞,有小李飞刀的绝对命中。
一息,又其实一息都没有到达,只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的一个时间。
古月安的刀,携带着恐怖的巨力已经到达了穆人往的身前,直斩,他的左手!
穆人往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他的剑,在那一刹那骤然变快,顶级剑客的反应和已经隐隐和天地有了联系的心神,让他近乎自然反应一样地刺出了那一剑。
但……还是猝不及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成了。
古月安在心底大吼。
可是下一刻,就在他的刀,接触到了穆人往回防的那一剑以后,他的全身,像是一下子坠入了冰窟。
只因为,他感觉到,那一剑上,力量,不对。
那不是仓促一剑,那更像是早就准备了多时,就等着古月安来自投罗网。
刀剑相交的那一刻,古月安蓦然抬头,然后看到了,穆人往的眼睛。
那是一双在略微惊慌之下,完全淡漠自信的眼眸,以及,还泛着一丝丝嘲讽之意。
他……早就有所防备了!
怎么可能?!
又怎么会!
这个家伙,他居然,也是在,演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心中完全乱了,这种从练功房中脱离之后,骤然出手的招数,他从前屡试不爽,不知道多少比他强的人死在这一招之下。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今天,失效了。
古月安那一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风筝走。
失败了。
计划不能进行了。
但是,来不及了,他在刀剑相交的那一刻,直接被穆人往剑上强到了极处的剑意给斩中了,狂暴的力量直接淹没了他,让他连话都喊不出来,就被斩飞了出去。
疾飞,他的整个人在狂风中疾飞,疾飞的时候,他和已经发动的风筝,擦身而过。
看似是,可以相遇的瞬间,实则,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因为一切,都是在快到了不可思议的时间里发生的,古月安出刀,穆人往反击,风筝再出剑,都是几乎同时发生。
所以古月安被斩飞,风筝已经出剑,同样是,有去无回的一剑,根本无法取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古月安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
可是,风太大了,直接被吹散了。
他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落地的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唯一的念头居然是,风筝。
风筝。
风筝。
风筝。
“风筝!!!”古月安爆吼着,整个人以不知道什么样的毅力爬了起来,看到的却是一个纤瘦的身影在风沙里飞掠而来。
风筝的线……断了吗?
“我!要!你!的!命!”古月安完全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怎么运转了,只感觉到一股近乎焚天的怒意在身体里不停燃烧着,在这股怒意的燃烧之下,他撕裂了风沙,再度来到了穆人往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到穆人往再捂着左胸在痛苦地喘息着低骂:“贱人……”
然后古月安出刀了,他已经完全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知觉,只是感觉到自己在出刀,以一种熟悉又陌生的轨迹。
不停地出刀。
出刀到,模糊了意识,只有火,在身体里,燃烧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连风沙都停了,古月安失神地看着黑夜,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去。
怎么……回事?
古月安动了一下手指,却发现手臂已经完全脱臼了,手中的刀一下子滑落了,全身都好像烂掉了,只有心脏还在有一下每一下地跳动着。
血腥味,充满了鼻腔,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再往下一看,古月安看到的是一滩像是被乱刀斩过的烂肉,只有偶尔的一两声轻微叫唤,才能分辨出,这是个还没有彻底死去的人。
穆人往。
要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次,好像是,我赢了?
古月安这么想着,却是不禁悲从中来,因为这样的胜利,是用……
“老子!!!”古月安想到这里怒意再次勃发,想要去捡地上的刀,却根本动不了一根手指了。
而地上的穆人往,似乎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痛苦地呜咽出声,好像是哭了。
古月安捡刀捡到一半,想起来自己还有轮回没用,神经质地笑了一下,将绾绾唤了出来。
绾绾看了一眼地上的穆人往,准备一掌拍死他,古月安却是阻止了她说:“把刀给我,我要亲手……”
绾绾愣了一下,但是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从地上捡起了雪焚城递给了古月安。
古月安连续抓了五次,才勉强握住了刀,他在绾绾的帮助下提起了刀,冷狠地看着穆人往。
穆人往绝望到了极点,整个人近乎疯癫地在呓语。
古月安却忽然不下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绾绾奇怪地看着他,“不杀了?”
不会到了这种时候,古月安忽然发了善心吧。
穆人往也发现了这一点,乞求地望着他,若不是他完全无法发出像样的声音,必然要大肆许下各种承诺了。
“不,我忽然想到,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古月安想到了那枚还没有用的化灵符,那样的大杀器,用在这种时候,岂不是最好?
从侠客令里取出了化灵符,古月安神经质地笑着看着穆人往:“我不杀你,我要你永世不入轮回,生生世世为奴为婢,供我古家驱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按照系统的提示使用了化灵符,一道浓郁到了极点的青光窜入了穆人往的身体里,那股巨大的震慑灵魂的力量让绾绾骇地退了一步,而穆人往则是用最后的生命发出了极度尖利的嘶叫。
可惜,没有用。
过了一息,一道青色的虚影从穆人往的烂掉的肉躯上浮了起来,绾绾这个时候自然知道怎么做,念动着爷爷叫你的咒语,将试图逃走的穆人往收入了轮回之中。
做完这一切,古月安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跪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对着绾绾道:“扶我过去,我要去……看看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绾绾扶着古月安来到了风筝坠落的地方,还没到她的身前,古月安已经走不动了。
他看着已经被半埋在风沙里的风筝,脑海里闪过的全是那些他之前从来都不在意的画面。
比如说,她第一次夸赞他做的菜还能入口。
比如说,她第一次跟着他一起学着唱周杰伦的《龙卷风》,唱的怪模怪样,却又音律可人。
又比如说,她明明听着《大话西游》的结局听得眼睛微微有些泛红,却是强装镇定的样子,古月安笑她,她就把他赶出了屋子。
纳兰性德说,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从前根本不在意的事情,现在却莫名的都是怀念,原来那张看起来木讷的不行的人皮面具,现在,古月安也觉得莫名的可爱。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风筝,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名。
一步步走到了风筝的面前,古月安整个人差点瘫倒下去,还是绾绾扶着他,才没有倒下。
他跪在风筝的面前,将她身上的沙子一层层拨下来,眼泪居然有些止不住了,颤抖着去拨盖在她脸上的沙子,只拨下了一层,忽听得一声咳嗽,然后便是脸上还盖有些微沙子的风筝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
“咳咳咳咳……”紧接着便是不停地咳嗽,似乎是被沙子呛到了喉咙,风筝咳嗽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想我死啊,怎么现在才来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半个身子被埋在沙子里了。
而古月安,他此刻完全处于懵了的状态,他看着风筝好久,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说:“你……你活着啊?”
“废话,我死了怎么和你说话,还有,别占我便宜,拿开你的手。”风筝有些嫌弃地看着古月安,随后狐疑地道,“等一下,你……是不是哭了?”
“没……没有,谁哭了,就是风沙迷了眼睛。”古月安连忙侧过了头去,却是看到站在一旁目睹了全部过程的绾绾正在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
“咳,你先回去吧。”他连忙说。
“要人家的时候,就随叫随到,不要人家的时候,就挥之即去,你当人家是什么了?”绾绾听到他说的,做出了一副幽怨的神情,咬着嘴唇,像是极其不甘愿地回到了轮回之中。
古月安心中大骂妖女可恶,这绾绾又是玩心起了,居然这个时候玩这出。
而果然,古月安再去看风筝,已经发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了。
“咳,她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喜欢玩,其实……我们没什么的。”古月安连忙解释。
“你跟我解释这么多干嘛?”风筝淡淡说道。
“恩……哦,好吧。”古月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你没什么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事喜欢躺在沙子里玩吗?”风筝看着古月安,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呃……你等一下。”古月安连忙去帮她从沙子里脱身,可是他现在自己状况也很差,但是似乎是他击败了穆人往之后又获得了一个恢复类的buff,渐渐地,他就感觉自己力量回来了,身上也没有那么痛了,忙活了半天,总算是把风筝从沙子里挖了出来。
“没想到居然被他算计了。”古月安累的不行,干脆和风筝并排躺在了沙子里,说,“看起来他的实力好像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厉害。”
“我倒是不觉得,他极有可能是听过有关于你的什么传闻,你以前,是不是用过这一招?”一说起刚刚的战斗,风筝的语气变得正常了一些。
“这么说起来的话……”古月安想起来自己在长安一战,用了这一招很多次,被穆人往听过也不出奇。
这就是致命失误了,之前居然没有考虑进来,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不然古月安肯定要悔恨死。
“不过反正他已经死了。”他吐出一口浊气,笑着说。
“他是怎么死的?”风筝说起这个又疑惑了起来,“虽然我伤了他的命门,可是你应该也杀不了他,他极有可能逃走才是。”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之前以为你……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把他杀了。”古月安说起这个也是一头雾水,他也不知道之前自己怎么了,待会要好好看看系统记录,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你以为我死了?”风筝问。
“……恩。”古月安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的确以为风筝死了,他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那一刻,居然会,有那么的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以为我死定了,但是大概是我刺中了他的命门,导致他那一掌的力量不够,并不足以彻底震碎我的心脉吧。”风筝无比冷静地分析着刚刚的事情。
好像差一点死掉的不是她一样。
“总之,你没死,真好啊。”古月安笑着,不带任何的别的情愫地说了一句,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这个叫风筝的女人,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好了。
否则,他到哪里再去找一个,会唱周杰伦的《龙卷风》,还知道《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的经典台词的人啊。
“你也是。”风筝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两个人就那么并肩躺在沙子里,看着并没有星星的夜空,任由风沙不停地侵袭着他们。
一直到他们的半个身子又快要被沙子埋进去了,古月安才说:“喂,兑现承诺吧。”
“什么承诺?”风筝奇怪地问道。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们活下来,就给我看看你的真容。”古月安期待地看着她。
谁知道这个女人一脸奇怪地反问道:“有吗?没有吧?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你怕是出现了幻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能言而无信啊!”古月安觉得自己牙根发痒。
这个女人……
“谁言而无信了?我就是没有答应过你啊,再说了,有什么好看的,我长得很丑的,会吓到你的。”她说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所以,还是别看了。”
“不行,我要看,你自己不动手,我就自己来了啊。”古月安看着她的脸蠢蠢欲动。
“不行!!!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拿剑捅你了!”风筝难得的情绪有些失控的样子。
“嘿嘿嘿,你现在身不由己,怎么捅我?嘿嘿嘿,小娘子,我来了!”
“你敢?!!!”
“哎呀!别打脸!”
那一夜的风沙很大,古月安的心里,却暖洋洋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筝最终还是没有给古月安看到她的真容。
不过古月安也不勉强,反正大家都还活着,该看到的时候,总能看到的。
他猜的没错,在击败了穆人往以后,他的确是得到了一个恢复一半状态的buff,只是他的伤大概太重了,奇效的很慢。
除了这个buff,他还得到了五十点练功点数的奖励,算是勉强弥补了他之前用出了斩月以后,需要解锁侠客的练功点数的损失。
然后就是穆人往了。
古月安进入了【兵器谱】,查看了处于2号收容位的穆人往的情况。
“收容物:穆人往
境界:宗师
武器:钧天剑
绝技:玉京落通过收敛天地大势,结合自身全部武力施展的霸道一剑,煌煌如白玉京从天坠落,势不可挡,威力无穷,使用后进入长达半年的休眠期
状态:驯服已被轮回器灵绾绾驯服,将会无条件执行绾绾的一切意志
人物说明:白玉京剑阁执剑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穆人往保持着完好的宗师境实力,古月安心中大为振奋,在这个世界,天下大宗师难寻,宗师几乎就是武力的顶点了,身边有着这样的一尊大高手存在,天下哪里不能去。
再加上他实在有些痛恨穆人往,三番两次要置他于死地,还差点杀了风筝,所以他直接就把他从轮回里唤了出来。
本来古月安和风筝还躺在沙子里修养声息,骤然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旁边,看身形还是和穆人往极其相似,风筝一个激灵就要出手,只是她重伤在身,十分勉强,一起身就要跌倒在地。
古月安连忙抱住了她,低声说:“别怕,他已经没有威胁了。”
“什么意思?”风筝先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穆人往,确认他没有威胁以后,才淡淡说,“放开我,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怎么会。”古月安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热的将她放倒在沙地上,身躯和指掌之间传来的那种软玉温香却是让他有些依依不舍。
“恶心。”风筝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怎么骂人。”古月安虽然占了点便宜,但完全是出于好心,所以很有些不忿,妄他还之前伤心了一场,面前这个恶女人实在不值得他伤心。
谁知道风筝却忽然低笑了起来,说:“我听人说,一个男子一旦对一个女子处处着想,不忍打也不忍骂,站着怕摔了捧着怕化了,就是说明这个男子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子,你是喜欢上我了吗?”
“天大的笑话。”古月安也笑,不屑地笑道,“我古某人何许人也,纵横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多情郎君无情客便是说的在下,多少天姿国色想我想得睡不着觉,我会喜欢你这样不敢见人的?倒是你,三番两次暗示我,还主动要我和你睡在一起,是你早就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一定要嫁给我了,才要这样吧?”
“呸,谁和你睡在一起,不要脸。”风筝又骂道,顿了一下,说,“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我是个不敢见人的,所以你千万别喜欢上我,否则哪天看到我是个丑八怪,必然要失望透顶。”
“你放心,我古某人发毒誓,若是我古某人喜欢上风筝,就让我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古月安当即指天发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了,好端端发什么毒誓。”风筝打断了他。
“嘻嘻,你果然心疼我了,还说不喜欢我?”古月安装作无赖似地笑了起来。
话题就到这里停了。
过了一会,风筝说:“你还没告诉我,他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也不是。”古月安说起这个也不贫了,正色道,“他是差点被我杀死了,不过在最后我用一种叫做化灵符的东西把他变成了武灵,然后用这一柄轮回把他收服成了我的奴仆,永世要被我驱使。”他说着拿出轮回晃了晃。
风筝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古月安,好一会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什么意思?”
“你刚刚说的这些东西,还有那个神仙洞府,任何一样东西,都足以引来无数人的窥探,你将会成为全天下武者的猎物,可你却什么都不隐瞒地都告诉了我,我真担心你下一刻就把我杀了,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风筝看着古月安,四目相对,她秋水般的眼眸,仿佛要直射进古月安的心里一样,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不会杀你。”古月安摇了摇头。
“你不怕我说出去?”风筝又笑,不知道是不是古月安的错觉,好像是最近她笑得越来越多了,最开始的时候,她可是半点都不爱笑的。
“不怕。”古月安还是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你相信我?”风筝不可思议。
“因为我足够强。”古月安笃定道。
“不要脸。”风筝一脸嫌弃。
“好了,让我们来试试这个宗师级奴仆的实力吧。”古月安懒得和风筝扯,其实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已经对她这么没有戒心了,可能是……
算了,还是不想比较好。
他操控着轮回让穆人往全力出手,下一刻,令人窒息的白玉京剑阁执剑使再度回来了,他出剑如雷,刺得风沙全部避退,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
几乎和他生前,别无二致,而且,十足的听话。
比起现在还是半吊子强者的千年一遇武圣张子虚,这个穆人往实在是大杀器了,甚至古月安觉得自己现在哪怕不修炼了,都可以在全天下横着走了。
只是他刚有这种想法,现实就来打击他了,因为穆人往的持续作战时间,实在太短了,不过在那里挥洒了三十息,古月安已经感觉到他有点力竭要消失的感觉了。
同时,轮回也提醒他,需要充能了。
果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穆人往的确厉害,却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持,恐怕他那招绝技更是会一下子抽空全部能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用来当一个出其不意的杀招倒是不错。
“怎么样,还行吧?”古月安问一旁的风筝的观后感。
“我在想,如果你带着他回白玉京,剑阁的那些人一定都想砍死你。”风筝笑笑说。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古月安无所谓。
在风沙里待了一夜,古月安恢复了一半多的实力,但风筝明显就没有那么快了,哪怕她武功高强,但在没有古月安那种逆天buff的情况下,她还是有点难以动弹。
于是古月安背着她走。
“事先说好,我这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啊,你可别故意往我背上凑啊,虽然说你也没什么货。”古月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点爱和风筝斗嘴了。
“走你的路。”风筝不想理他。
这一走就是数天,中间倒是再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就是有些弹尽粮绝,古月安把最后一点水给了风筝,可风筝还是在第二天开始,就处于一种半昏半醒的状态里。
就在古月安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不是沙子的颜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恭喜宿主成功离开落日沙漠,完成特殊悬赏任务:杀出落日,奖励一瓶月华露。”
“注意,系统对于练功房的限制已解除。”
看到这一系列的提示,古月安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然后立刻进入了练功房。
再不进去,风筝可能就要死了。
一进入练功房,古月安赶紧去厨房找水喝,先是自己喝了一个痛快,然后拿了一瓢出来,准备喂给风筝喝。
可是他立马就发现了一个难题,风筝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他怎么都喂不进去去,然后他看着风筝干涩的嘴唇,陷入了沉思。
“我这……是为了救人。”古月安这么说着,喝了一口水,犹豫了一下,他凑近了过去,开始度水。
对天发誓,古月安真的只是想给她喂水,完全没有别的想法,喂水的过程中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太过放肆。
可是在成功撬开了风筝的嘴,开始喂水以后,不知道是古月安太深入了,还是风筝对于水太渴求了,古月安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舌头触碰到了一个柔软醇香的东西,下一刻,就立刻被纠缠住了。
古月安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连忙运转功力,告诫自己不可乱了心,一开始两口都没什么问题,可是越到后面,风筝越是痴缠,古月安又是死处男,哪里受得了这个,到了后面连内力都忘记运转了,完全被击败,沉湎了。
唇舌交缠,不知道过了多久,古月安和风筝都是早就到了先天的人,内息通畅,根本不用担心换气的问题,古月安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和他最初的目的,只觉自己陷入了某种妙到了巅毫的境地里,比用月华洗炼身心还要忘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的打断是来自于一记并不如何用力的掌掴,甚至,那记掌掴可以称得上是轻柔,简直跟抚摸没什么区别。
可古月安还是惊醒了过来,他停止了已经开始熟练的动作,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清冽的眼眸,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动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触感上来说,十分的轻柔绵软,简直和云团一样,他的手指下意识动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舌尖传来,他简直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整个人快速站了起来,连退了两步,呐呐地道:“我……我……是……你听我……解释。”
因为被重重咬了一口,他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起来。
“我杀了你。”风筝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神冰冷到了极点,她第一次用一种完全没有任何暖意的声音说话。
那已经不是润物无声的春雨,而是寒彻入骨的冬雨。
“好。”古月安点了点头,从【兵器谱】里拿出了雪焚城放到了她的面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说,“你杀了我吧。”
风筝和他对视了很久,最终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朝着屋子里走去,可是快要上台阶的时候,她因为体力实在不足,一下就要摔倒过去。
古月安连忙要上去扶她,却是听到她冷冷地说道:“别碰我。”
古月安只得讪讪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倔强地进了屋子,随后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看着紧闭的门好久,古月安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件事实在是莫名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总不能说,是你先勾引我的吧。
那风筝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想到风筝的身体很虚弱,极度缺乏食物,古月安立刻去了厨房开始做饭。
主要是他自己也饿了。
做了一顿简单的饭,古月安将风筝的那份准备好,放到了屋子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后说:“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你拿吧,放心我会去厨房,你看不见我的。”
说完就去厨房吃饭了。
吃完饭,古月安出来,发现水风筝拿进去了,饭却是没动。
他摇了摇头,知道这一次有点把她惹急了,也不去动,也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这种事,怎么解释,天雷勾地火,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吃亏,他占便宜的。
索性不再去想,反正还有很长时间,总能解除这个误会的。
只是……真的只是误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情不自禁地就开始回忆之前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然后他立刻一个激灵,告诫自己不能再想。
只是误会而已。
坐下打坐,古月安深吸了一口气,他本来就是只是饥饿和缺水,一顿饭下肚,什么都好了。
他准备开始修炼了,修炼是最佳的不胡思乱想的办法。
从侠客令中取出了他这一次完成了特殊悬赏后的奖励,月华露,他先读了一下系统的说明。
“【月华露】:以月之精华凝练而出的仙露,每一滴月华露都能够抵得上一夜月华洗炼,一整瓶月华露可抵一年之功,效用极强,慎用。”
古月安想着自己冲击丹田之穴窍久久未成功,这种水磨功夫,怕是怎么说也得一年功夫,所以他也没有太在意慎用两个字,反正他觉得以他的身体,经历过月华那么长时间的洗炼,应该问题不大。
没有思考太多,他直接灌下了一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什么滋味,就是极其的清冽,仿佛饮了世上最好的山泉水,随后古月安就感觉整个身体好像被月亮给包裹了起来。
他连忙默运功力,开始观想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望向星空,他的点星之旅再度开始。
第一目标,自然就是代表丹田的那一片星域。
以往速度极其缓慢的点星之旅,这一次变得极度迅捷,几乎就是古月安的目光所及,那些星辰就自动亮了起来,到了最后应该就是丹田所在了,古月安屏息凝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以为虽然有月华露相助,但也恐怕得要一段时间,可,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几乎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分别,丹田被一闯而破,之后他再度朝着其他还没有被点亮的星域看去,那些星域也是一整片一整片地亮起。
反应到古月安自己的身上,他就是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舒畅感在不停地蔓延,就好像他的身体之前是一个被四处堵塞的水道,现在,一下子,所有被堵塞的地方,都被彻底清空了。
一泻千里。
大概只有这个词可以涵盖。
几乎没有用多少时间,所有的星域差不多都已经被点亮了。
古月安的目光来到了最后的一片星域,他也感觉到,身体里那股清冽到了极点的气息也顺着心门,一路蔓延到了头顶。
清凉之气,到了极点。
古月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升天了。
他将目光注视向那些还暗淡的最后星辰。
这是最后的冲刺了,他要一口气,将所有难关给闯过去。
可就在这时,忽然,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那片星域,不是说那片星域太暗淡了看不清,而是当他准备集中意念的时候,四周围已经被点亮的星空的星光却是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让他根本难以注目最后的那片星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刺目,太刺目了。
反应到身体上,便是古月安骤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头颅,一阵剧烈的疼痛,是一阵深入到了骨髓的寒彻。
仿佛整个头颅都被冻住了一样。
他稳了稳心神,休息了一下打算再次冲击那最后的领域。
这一次,反噬来的更加的恐怖。
古月安疼痛的眼前一黑,泪水不断从双眸里流淌出来,他瞬间退出了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然后,那股已经上升到了头顶的寒流,骤然回溯,一下子冲击向全身。
紧接着,就是完全无法诉说的痛苦,古月安觉得自己根本没穿衣服,被放到了最北极的地方,冰天雪地里,冰寒深入到了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骨头里。
他觉得自己要死。
神智开始在这种反噬里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连自责自己太自信,太鲁莽都没有办法了。
他的修炼之途,太过一帆风顺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反噬,以至于他的自信,害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他将彻底陷入冰寒的死亡的时候,他隐约听到耳边有人说道:“真是蠢货,居然将一整瓶月华露喝了下去,你以为是酒吗?不就是被女人甩了一巴掌吗?用得着这么自暴自弃吗?不知道修炼要循序渐进吗?真是不知死活,蠢货,蠢得无药可医。”
然后,就是一阵冰寒的吸力出现在了他的身体里,他能感觉到,那种彻骨的寒冷好像在消退,又好像还在涌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月安在昏迷中醒来,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从前的床上一样,枕头很温暖很舒服,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双清冽的眼眸。
古月安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并不是睡在床上,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就要起身,却是被风筝喝止了。
“你想死吗?别动。”风筝按住了他,淡淡说。
古月安想要讪讪地笑,因为他发现自己此刻正睡在风筝的大腿上,怪不得那么舒服,可是因为寒冷,他的脸都完全僵了,根本笑不出来,
不过好在,身体里的寒意似乎是消散了大半,没有了彻骨感。
“虽然我很想你死,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等你养好伤我再杀你。”风筝还是冷言冷语。
不过古月安却并不在乎,他休息了一会,尝试着张了张嘴,呼出了一口寒到骨子里的气息一会,说道:“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吧?”
“不吃。”虽然是这么说,但她的话语,总算是,又变得像是春雨一样绵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现在的状况很危险。”丁蓬无比严肃地看着古月安说。
在和风筝吃了一顿饭,和好如此以后。
古月安在厨房洗碗的时候,丁蓬忽然从一旁冒了出来。
“怎么样,我给你制造的机会不错吧?美人救英雄,说吧,你该怎么谢我?”可是只严肃了一下,丁蓬恶劣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
“下次请你喝好酒咯。”虽然很不情愿,但古月安还是表示感谢,因为他知道最开始救他的是丁蓬,后来之所以换成了风筝,肯定是丁蓬的安排,只是很郁闷,别人都是制造机会英雄救美,偏他是英雄被美人救,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
“所以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古月安郁闷了一会,就立刻也严肃了起来。
毕竟,到底还是身体要紧,要是身体废了,别的事情也就没的说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差不多算是走火入魔了,那股不受控制的寒流,差点吞噬了他。
“太快了。”丁蓬也放下了嬉皮笑脸,重新认真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快了?”古月安隐约明白其中的意思,可又有些不解。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之所以敢在没有《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阳卷的情况下,单独传授你阴卷,就是因为《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这门功法修炼速度极其缓慢,在我的估算里,你起码要修炼三年才有可能将阴卷修满,在这三年里,你应该是有充足时间得到阳卷的,可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蠢,居然把整瓶月华露喝下去。”说到最后丁蓬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就是在女人那里吃了一个瘪吗?有那么脆弱吗?你以为借酒消愁啊?”
古月安很有些尴尬,但其实他当时倒并不是太受情绪影响,只是太自信了,他说道:“可是,蓬哥你说我起码要三年才能修满,而一瓶月华露只有一年的月华浓缩之力,我当时觉得一年的份,我完全可以承受啊。”
“蠢!”丁蓬简直要去打古月安的头了,“所谓的一年月华精华,那是指满月,满月!你懂了吗?一年里有多少满月?你喝下去的份,起码可以抵得上五年之功,要不是老子见机的快,你早就死透了!”
“……”古月安实在没料到会被系统坑了一把,这物品介绍完全不尽不实啊。
“而且,虽然我暂时救了你,但是你现在已经月华满溢,那部分多出来的月华已经转变成了月毒,你已经不能修炼了。”丁蓬最后总结道。
“什么?!”古月安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
“除非你得到阳卷,以太阳真力冲击你体内的月毒,阴阳调和,否则你一旦修炼,将会月毒爆发,寒彻致死,到时候别说是我,就是大罗真仙也救不了你。”丁蓬继续解释,示意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他平时真的很喜欢开玩笑,可是这一次,真的不是玩笑。
“那我……也不动武了?”古月安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一次不慎,后果居然如此决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可以动武,但是不能拼命,否则你也会被体内月毒反噬而死。”丁蓬给了一点宽慰,“除了得到阳卷,你还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实在不算是办法,那就是我教你一套化解月毒的功法,可以缓慢稀释你体内的月毒,可是用这个办法,你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才能成功,我当年是得先人传功才侥幸逃脱月毒之苦,没想到这套我一时无聊琢磨出来的功法,倒是给你派上了用场,哎……”
他叹息,是叹息他其实并不想这套功法可以让古月安有机会使用。
古月安也实在不想使用这套功法,几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几十年?
可是,天下之大,阳卷又去哪里寻找呢?
一时间,古月安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
但他历经磨难,心志早已坚韧至极,只感叹了一会,便摒除了这种情绪。
就算是实在找不到阳卷,几十年,便几十年吧,反正他有练功房,多赚取练功点数,大不了就在练功房里闭关几十年。
虽然,也许如此枯燥的几十年,会把他逼疯。
可办法目前只有这一个,没得选了。
当天晚上,丁蓬就把那种稀释月毒的功法教给了他,他开始稀释月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年时间,匆匆过去。
这一年里,果然,古月安稀释月毒的进展极其缓慢,倒是和风筝相处的极其相得。
虽然同居第二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没有发生任何亲密关系,让古月安自己都深以为耻。
但,他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没事就唱唱歌,讲讲故事,完全不用去想别的。
可欢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
出去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喂,如果我没有算错,明天就是离开的时间了,你该把那只叫孙悟空的猴子和那个叫紫霞的仙女的故事的结尾告诉我了吧,拖了两年了,也吊足我胃口了。”风筝躺在床上说。
“不告诉你。”古月安却躺在地上笑,“除非你现在就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不然我就一直吊着你的胃口。”
“……随便你,我睡觉了。”风筝沉默了一会,闭上了眼睛。
“……其实不是我要故意吊你的胃口。”古月安见没有套路成功,撇了撇嘴,道,“只是想留个念想,万一以后你再也不想见我了,那我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你的真容了,可你要是想起这个故事,一定要听一听结局,那我们兴许还能见上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这样想的?”
“恩。”
“那也好。”
于是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现世重来。
古月安和风筝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落日沙漠的边缘,时间在现世只过去了一息都不到。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我完全无法相信,外面才过了一息的时间。”风筝呼吸着外面的风沙。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响起了马蹄声。
听到这马蹄声,古月安和风筝忽然相视一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看着自己手上幽冷的刀芒怔怔出神。
虽然丁蓬早就告诉过他,他固然因为操之过急,过量使用月华露,导致体内月华堆积成毒。
可除了暂时无法再继续修炼以外,他总算是还有一些收获,那就是他现在的真气,已经完全被转化成了月华。
也就是,他现在一出手,就是月光之华,是月之力,而不是普通的真力了。
什么是月之力?
武者只有在到达了天人之境,才能感念天地之力,一直到晋入天下大宗师之境,才能够调动一些天地之力为己所用,或是火,或是风,或是水,又或单纯就是没有具体属相的气。
至于说月华,日华,那已经是天地之力中等阶最高那一列的力量了,除了虚空之力,便是月华,日华之力最强,几乎无物不破。
而现在,古月安作为一个最多不过先天洗穴境刚刚圆满,才踏入半步宗师之境的人,居然可以使用月华之力,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这就相当于古月安虽然只有先天的境界,但已经有了一部分天下大宗师的力量,还是最顶尖的那种力量。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古月安不知道。
但他知道,那个被他一刀砍得羽化了的人,一定痛的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羽化,就是字面意思的羽化。
此刻,在他面前有两匹马在瑟瑟发抖,有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还有……已经不能称作是尸体了,只是一地碎裂的粉尘。
就在一息之前,有两骑边人骑兵骤然而来,似乎是在巡逻,接下来就简单了,古月安和风筝一人一个。
风筝杀了一个,古月安杀另一个的时候,就出现了意外。
意外就是,古月安一刀斩出去,那个提刀想挡的边人骑士,整个人连人带刀,全部被一刀斩的羽化了开来。
就是,身体,像是羽毛一样,一片片碎裂开来,飘飞,又最终彻底变成尘埃落地。
整个过程连一息都不到,那个边人骑兵就像是遇到了炽阳的冰雪一样消融,最终只剩下了一匹马,和一地还带着寒气的粉尘。
古月安自己都被吓到了,他有点不敢让自己的身体靠近手旁的刀芒,观察了一会,连忙散去了。
这威力,也太恐怖了吧?
而一旁的风筝也是看的愣住了,刀芒并不少见,可这种威力的刀芒,闻所未闻。
“咳,意外,意外。”古月安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的确是意外,意外导致了你现在没有衣服穿了。”风筝指了指地上唯一一具尸体。
这个人风筝杀的很小心,很小心的意思是,这个人的衣袍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很完整,风筝是一剑封喉的。
而古月安,则是一刀斩的对方连衣服都变成了粉尘。
计划很简单,在他们两个听到有马蹄声的时候就已经制定了,那就是杀了来的边人,再换装潜入。
这里已经离古鲁莫丹不远了,也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快到了。
没有办法,古月安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由风筝易容后,去四周围找找看,看能不能再找一个巡逻的骑兵过来杀了。
不得不说风筝的易容术比古月安要高明太多,她都没有脱下人皮面具,就照着那个死去的骑兵捏了脸,又换了他的衣服,然后起身上马喊了一句边语,意思是我走了。
风筝的边语很好,听起来完全就是在边地生活了数十年的人,而不是一个中原女子。
这也是古月安不得不留在原地,等着风筝去探查情况的原因。
本来按照古月安的计划,趁夜潜入,见机行事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风筝否决了这个计划,说古月安头脑简单。
古月安也不争辩,在相处的两年里,他已经被无数次嘲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毫无情趣,做饭难吃。
他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计较。
埋在沙子里等待着风筝的归来。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马蹄声重新从远方而来。
古月安看到风筝带着一个边地士兵在后面,知道事情成了。
三息以后,那个边地士兵被击倒了。
没有死。
这倒是古月安的意思,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关于古鲁莫丹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以及这些骑兵的作息和身份是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筝原来的计划是随机应变,古月安终于有机会反击她头脑简单。
在使用了天绝地灭大搜魂手以后,古月安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然后杀了那个因为搜魂已经疯了的骑兵。
当然是风筝出的手,古月安现在根本不敢轻易出手,他生怕自己一出手就给人家羽化了。
换上了那个死者的衣服,古月安让风筝给自己易容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开始回程了。
回程的路途倒是古月安知晓的一清二楚,因为他在刚刚那个骑兵的记忆里看到了,顺便,他也将刚刚得知的其他东西都告知了风筝,因为他不会边语,后面的事情还需要风筝来主持。
“以后少用刚刚那种邪术,对人不好。”风筝听完了消息以后,忽然说道。
“你这算是关心我吗?”古月安笑着问道。
“不算。”风筝冷言冷语。
古月安却笑得更厉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骑马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天已经快黑了,路上遇上了其他的巡逻骑兵。
但因为他们已经获取了大量信息,再加上风筝无懈可击的边语,那些巡逻骑兵都没有产生怀疑。
到夕阳即将彻底落下的时候,古鲁莫丹终于出现在了古月安的眼睛里。
古鲁莫丹,落日之地。
这座边人心目中的神庭所在,在夕阳之下,显得极度苍凉,虽然比不上任何中原的城池的繁华绚丽,却因为大漠的广阔和那种隐藏在城池本身中的最原始的野性,而自有一种令人起敬的庄严。
古月安跟着风筝一道进了城,按照之前古月安获取的记忆,来到了他们两个的住所,或者说是兵营。
古月安因为语言不通留在逼仄的屋子里,风筝则去外面取晚饭,顺便打探消息。
等到风筝拿着一些看起来根本不能吃的东西回来以后,她也顺便带了一个最新消息回来。
“我们有人被他们抓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们?”古月安明显对于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就是,越子离,肖阳,秦无争,拓跋燕之,张落尘,王十方他们其中的一个。”这一次,风筝念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活该。”古月安对于这些人的陷落并没有任何的同情,当然,如果说是秦无争的话,还是可以同情一下的。
“如果是秦无争怎么办?”而果然,风筝马上说出了这句话。
古月安一时语塞,想了想才说:“如果是秦无争,就救他。”
“所以我们得去看看。”风筝立刻拿出了后面的说辞。
“要是不是他呢?救不救?”古月安看着风筝的眼睛,他又有点不想看。
因为他怕自己失望。
“不救。”风筝坦然地看着他,完全没有他的忐忑。
“好。”古月安这才笑了起来。
“那个人就被关在古鲁莫丹的城中央,现在由五百名精锐边人士兵看守,很有可能,这些士兵就是吸血妖物。”风筝顿了一下道,“而且我敢肯定这只是表面的守兵,暗处还藏着更多的人,因为这个人已经被关在城中央两天了,没有处死,明显就是诱饵,他们想抓更多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人是怎么被抓的?”古月安稍稍撇开了一点私人恩怨问道。
“据说是想要混入去祭神的队伍进入最终之地,被守卫的祭司认了出来,在围攻下被俘了。”风筝出去一趟,倒是打探的十分清楚。
“最终之地?”古月安不是很清楚这些。
但是风筝应该清楚,毕竟她是白玉京的凤楼龙女,是专门对付吸血鬼的存在,来之前肯定详细了解过边地这一边的所有情况。
“古鲁莫丹虽然是边人的神庭所在,但其实真正的神的居所还不在这里,这里只是神的仆从居住的地方,神居住的地方还在更深处,那里就被称作最终之地。”风筝解释了一下,又说道,“而从那个被抓的人的行迹看来,那些吸血怪物的源头,应该就在最终之地。”
“我们怎么救人?”古月安表示明白了,然后他忽然想到,如果按照风筝这么说起来,“我们似乎也一定要救人了。”
因为如果那个人真的知道些什么,或许还有些价值。
这对于他们对于全局的思考有帮助,对于最终解决问题也有帮助。
“救过来如果不是秦无争的话,问了话就杀了。”他最终补充道。
救人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他们冒充的这两个人,恰好有晚上巡逻的任务,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救人。
到了晚上子时正一刻,轮到他们出去巡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着一队边人士兵在古老而破旧的城市里走着,他们的巡逻防区正好离城中央很近,在巡逻走到底,转身的时候,他们脱离了大部队,悄悄潜入了夜色里。
城中央大概是一个城里祭司的祭奠之地,台子搭的高高的,从远处看去,一个人披头散发地被用锁链绑在一个十字架上,琵琶骨已经被用铁钩穿刺了,暂时看不出是谁,但基本废了。
古月安却看的很解恨,因为他和秦无争交过手,算是毕竟熟悉他的人,台子上这个人明显不是秦无争,所以就是其他人了,那么无论是谁,都是之前曾偷袭过他的人,废了才好。
四周围的火把点的很通明,照耀的那些脸上画着奇怪符号的边人士兵显得异常狰狞。
此时古月安和风筝是趴伏在一栋临近城中央的一栋屋子的屋顶上。
如果想要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打灭了火把,然后……
然后火把就灭了。
在古月安这个念头起了的时候,紧接着,古月安和风筝就看到有五条人影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各施杀手,朝着那些守卫的精兵杀去。
古月安和风筝都没有动,而且他们都有夜视能力,所以清楚地看到了这五个人正是越子离他们一伙人,少了一个肖阳。
那么被捆在台子上的人就是肖阳无疑了。
只是秦无争却是又和他们在一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古月安想了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虽然秦无争和他关系不错,却也没到至交好友的程度,甚至还是仇人。
如果说是谢雨留在,那么他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杀死越子离他们。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是朋友。
这样想着,他居然有点想念那个用左手剑的男人了。
场中的战斗在持续,五个人犹如天神下凡,一出手就立刻斩杀了十数人,而且每一招都是必中那些边人精兵的脖颈,一招斩首。
那些边人精兵被斩首后,身首还在地上剧烈挣扎,以及其他的边人精兵都是一下子露出了狰狞的獠牙,都佐证了风筝的猜测,这些人是吸血鬼。
古月安和风筝还没动,因为他们都在验证一个猜想。
那就是,还有没有伏兵。
默契,在相处了两年以后,已经无声无息地贯穿于他们之间。
三息。
越子离他们各展神通,武灵齐出,秦无争的如龙剑煌煌如火,张落尘失去了半个武灵却也是打的风生水起,王十方本就精于战阵,自然也是表现不俗,当然越子离的十二把飞剑仍然是全场最耀眼的存在,轮回剑阵一出,简直就像是收割机一样不断在四处循环往复地收割着人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最让古月安吃惊的是拓跋燕之,这个人被他斩了右手应该是彻底废了,可是他不知道哪里又搞了条手臂接上了,武功居然也是突飞猛进,和秦无争他们不遑多让,甚至仿佛除了越子离以外,他的武功最高一般,一把玄铁剑舞的像是绣花针一样轻灵迅捷,就是没有武灵,显得诡异。
就这样他们杀了一阵,眼看就要杀到那台子下面的时候,那台子忽然四面洞开,从台子底下瞬间冲出了四道迅若闪电般的漆黑身影,冲向了四周围。
古月安第一时间没有看清,但瞬间嗅到了空气里弥漫了开来的浓烈腥臭味,那仿佛是无数死尸和鲜血搅拌在一起腐烂的味道。
再定睛一看那四道漆黑的身影,古月安吃了一惊。
那并不是人,而是四头怪物。
四头身长足达数丈粗若巨木的怪物,长着细足,却移动如风,长尾,全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片,吐信,乍一看像是巨型的蜥蜴,可是古月安细看,却是发现它们的头上长着畸形的瘤包,仿佛犄角。
“这是什么东西?”古月安传音入密给风筝。
“獠。”风筝回答,似乎陷入了沉思。
古月安也等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局势明朗,边人的底牌就是这些獠,可以出手了。
他看着底下正在奋战的越子离等人,那些獠显然战力不俗,不仅移动巨快,力量也是十分巨大,随便一甩尾巴就好像起了一阵狂风,那些避之不及的吸血鬼士兵居然直接就被懒腰给抽断了,咬合力也是惊人,一个吸血鬼被拓跋燕之当做替死鬼扔给了朝着他咬过去的獠,那个吸血鬼被一咬而断,空气里还发出沉闷的噼啪声。
这种叫獠的怪物,简直堪比一个半步宗师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目光转了一圈,转到了越子离的身上,刚想要起身,却是听到风筝传音入密给他说:“救人。”
古月安身形一滞,长久的默契让他明白了风筝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停了一刻后,他说:“好。”
可他自己却没有再起身,而是放出了轮回里的穆人往前去。
穆人往一出场,气度自然不凡,宗师强者,剑出如神,哪怕不出剑,都能威压一方天地。
此刻整个城中央的战场,就被他给威压住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胸口一闷,哪怕是獠这种凶物,都是抬起头用凶险的小眼睛看着骤然从天空中踏步而来的人。
穆人往直取台子上的肖阳,有一头獠离台子近,在穆人往落地的刹那骤然一个甩尾朝着擂台上猛扑而去,那种力道和速度,已经快要和古月安的拔刀速持平了。
可穆人往不动不摇,反手一剑刺出,另一只手却是轻松地解下了肖阳身上沉重的镣铐。
救下肖阳,獠到了,血盆大口张开,完全可以把穆人往整个吞进肚子里。
但是下一刻,它就顺着穆人往刺出的那一把剑,整个从中间被对半切开了。
血雨落下,穆人往却是已经带着人飘然而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肖阳是在一阵彻骨的寒冷中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人,然后虚弱地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个人自然就是古月安了。
在救了肖阳以后,他和风筝就原路返回了他们之前落脚的兵房,然后古月安用内力刺激醒了肖阳。
肖阳此刻琵琶骨被穿透,应该是功力全失了,古月安也不怕他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看着他。
“我还活着你很失望吧?”古月安此时已经卸掉了易容的装束,为的就是要让肖阳失望。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肖阳没有表现出太多失望,只是缓缓开口。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古月安倒是没想到肖阳会这么坦诚。
“你救我无非是想知道我知道些什么,不然你又怎么会救我。”肖阳又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形,他虽然武功尽失,夜视能力倒是没丢,看到了古月安身旁还站着一个人,他却没问是谁。
“好吧,那么你就把你在古鲁莫丹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吧。”古月安心底却并没有对此抱有太大期望,他打定主意要用天绝地灭大搜魂手来做最终判断。
“那些吸血怪物的源头在最终之地,据说是最终之地里的神苏醒以后创造了那些怪物,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神还不能从最终之地走出来,但三天后他们将会在最终之地举行最终仪式,最终仪式一旦完成,神就能脱离束缚,走出最终之地,到时候会将灾难带向世间,我原本想混入祭祀的队伍去刺杀那个神,可惜失败。”肖阳的话言简意赅,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想了想,蹲下身,对着他说:“看着我的眼睛。”
肖阳下意识看向了他的眼睛。
下一刻,天绝地灭大搜魂手发动。
大约半柱香以后,古月安站起身,一个踉跄朝后退了一步,极为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颅,有些站立不稳,一旁的风筝连忙扶住了他。
另一边的肖阳则是低声吼叫了起来,风筝早有准备,将一团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不让他继续发出声音。
“你没事吧?”风筝担忧地问道,“我就说了不让你用这种邪术。”
“……还好。”古月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运转功力才总算是缓了过来,然后他看向了肖阳。
让古月安没想到的是,肖阳本来应该疯了,可是他现在眼神居然恢复了清明,只是表情依然无比痛苦,他拿出了塞在肖阳嘴里的破布,看着他说:“你感觉怎么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肖阳的话语还是有些不流畅,眼神中的清明也是时有时无,但最后还是稳定住了。
这让古月安感觉到惊奇,他使用天绝地灭大搜魂手以来,被施术者无不是陷入疯狂,肖阳却最终可以返回清明,不过他想到在肖阳的记忆里看到的一些东西,猜测可能跟他练得某些武功有关。
他也不答肖阳的话,而是伸手将穿刺了他琵琶骨的两只铁钩用力拔了下来,然后站起身说:“你可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杀我?”不仅是肖阳吃惊,风筝也感觉到吃惊,但风筝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她想看看古月安到底要做什么。
“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恒心,也许下一刻我就改主意了。”古月安说着退后了一步。
肖阳看着古月安好一会,最终无比艰难地爬起来,一步一晃地走出了兵房。
至于说他到了外面会不会死,古月安就不管了。
“你为什么放他走?”风筝终于开口了。
“那你又为什么不让我杀越子离他们?”古月安这时终于说起来了这件事,之前他并没有说,可并不代表他忘记了。
“因为他们的最终目标也是最终之地,有他们在,我们可以成功避开很多事,我们可以藏在最深处。”风筝沉默了一下,说。
“我的理由也是一样。”古月安顿了一下,“事实上,肖阳可能是我们这群人当中,对大陈最忠心的人,他想要保家卫国,他要除掉那个边人的神,不仅仅是为了升官发财,更是为了大陈的子民。”
其实,古月安看到的还有更多,肖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极具英雄气质的人,他有着绝大多数人没有的博爱精神,他从小就想要保护所有人,这是他习武的初衷,或者说武道之志。
说出来居然还有点让人感动。
“我不信。”风筝却说的很坚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被噎了一下,随后道:“好吧,你有没有听过顾长安这个名字?”
的确,他是有一点被感动,但这只是一半原因。
“长安顾家家主,你以前的老东家,对吧?”风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一点点的奇怪。
但古月安没有太在意,他点了点头道:“是的,而肖阳,是顾长安的义兄。”
或者说,更直白一点,他喜欢顾长安。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一见面,他就要出枪威胁古月安的原因。
因为他觉得顾长安喜欢古月安。
肖阳喜欢顾长安。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在他还没有成为一名边军的时候,他在长安,他家以前是燕南枪法世家,一手赤炎枪术威震燕南,可惜到他父亲那一辈家道中落,全家被仇人杀死,只有他一个逃了出来,去投奔了他父亲的世交,长安的顾如风,也就是顾长安的父亲。
他在顾如风手下成长为了一名杀手,和顾长安算是青梅竹马,他很喜欢顾长安,但他不喜欢做一名杀手,所以在十多岁就离开了长安投了边军,想要挣一番功名,然后回去风风光光地娶了顾长安。
可惜时移世易,他还没有挣够功名,顾家已经败落,要不是古月安横空出世,顾家也许已经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其实顾家最艰难的时光,肖阳是出过手的,他曾经不顾军令,带着两百骑赤骑南下直奔长安要解顾家之围,可惜到的时候,古月安已经解决了一切。
古月安在肖阳的记忆里看着他在长安城外的秋雨里站了一夜,然后领兵回了边地,受了重罚,吃了一千鞭,在秋日里暴晒了七日。
所以古月安有点同情他。
他从军十数年,日日夜夜想着长安的幼时顾家小妹妹,可顾长安也许早就已经忘了这个哥哥。
痴情至此,也令人叹惋了。
怪不得李探花说他枪上有情。
“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多情之人。”风筝听完了一切,说道。
“只是妇人之仁罢了,我现在已经后悔了。”古月安听了摇了摇头。
“那你就追出去杀了他。”
“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天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太短,在这三天里,风筝又进一步出去打探了消息,证实了的确将有一场巨大的祭祀仪式将在最终之地举行,和肖阳说的没什么两样。
而在这三天里,古鲁莫丹也是全城戒严,因为发生了劫囚事件,更因为最终仪式将要开始了,但前线战事吃紧,边人已经无暇派出更多人来保卫神庭,只能靠着古鲁莫丹现有的人力了。
三天过去,越子离他们并没有再动手,显然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肖阳的死讯没有传出,倒是有消息说有人硬闯了城东的兵器库,抢走了一把长枪,想来可能是肖阳。
然后就没的事了。
三天已过,最终仪式就要到来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天。
边人,古月安和风筝,越子离他们,还有肖阳。
四方人马,乱局一旦爆发,似乎会很有意思。
古月安和风筝算是最隐蔽的一方人马,因为除了肖阳,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从肖阳抢枪的行动来看,他依旧是一个人,并没有和越子离他们汇合。
越子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觉得极度疑惑。
因为劫囚的时候,古月安动用的是穆人往,那不仅不会暴露他们,还会让越子离感觉到极度的疑惑,他恐怕是做梦都想不到,穆人往会成为古月安的傀儡打手,他只会百思不得其解。
而越子离此刻也的确是在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经通过白玉京秘密联系手段,尝试过联系穆人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穆人往在城里,必然可以找到他。
但是到现在为之,依旧是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
他不明白,为什么穆人往要救肖阳,救了以后又消失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又立刻关上。
屋子里的油灯正在散发出一股浓郁难闻的臭味,这是一间在古鲁莫丹还算是不错的屋子了,原来的主人是一位古鲁莫丹的祭司,被他们控制住以后,就一直留在屋子里称病不出,为他们打掩护。
此刻那名衣衫褴褛的边人祭司正五体投地地跪伏在地上,朝着最终之地的方向在祷告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让这间本就逼仄的屋子更显得诡异难当。
进屋的人是拓跋燕之,他是越子离他们几个人里唯一一个精通边语的人,这几日都是由他在外面充当边人祭司的随从打探消息。
一看到他进来,其他人都是直起了身子看向他。
“怎么样?”越子离开口,他算是这群人里临时的头领了,事实上也一直都是。
拓跋燕之摇了摇头,表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走进屋子坐下了才说道:“明天早上一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就要前往最终之地举行最终仪式,我总算是争取到了四个名额可以作为随从进入最终之地。”
这些天除了打探消息,拓跋燕之主要在做的就是这件事,取得可以进入最终之地的身份。
其他几人闻言都是稍微露出了一点喜色,但总体来说,还是不乐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未知的东西太多了,而敌人显然很强大,特别是在肖阳提早暴露了以后,他们就更是困难重重。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秦无争看了一眼其他人,说道,因为古月安的事情,虽然他暂时和他们达成了和解,却心里总是有些疙瘩。
“应该不会,最终仪式在一个月前就决定了,我在之前得到的消息里也有过听闻。”拓跋燕之解释道。
“要是能够见到肖阳就好了。”张落尘叹了口气,肖阳是最早到达古鲁莫丹的,能够见到他,应该可以知道更多的事。
“提他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十方冷哼了一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越子离一直没说话,他还在想肖阳和穆人往之间的关系。
就在这时,那一直趴伏在地上祈祷的边人祭司忽然起身,然后对着越子离他们念了一长串听起来像是咒语的话,接着掏出了一把石刀,忽然穿刺了自己的心脏,死了。
“他刚刚说什么?”秦无争看着诡异自杀的祭司有点心悸。
“罪恶的人,必将受到神的惩罚,最终之日,神会将启示带给世间。”拓跋燕之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大概是复述了那个边人祭司的话。
却并没有让秦无争安心一点,反而是更加的感觉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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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和风筝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们将作为护送祭司的队伍前往最终之地,这个安排正合他们的意。
已经是深夜了,他们两个人躺在狭小的床上看着寂静的黑夜,就如同是在练功房的时候一样。
“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古月安忽然说。
“你害怕了吗?”风筝问道。
“只是……”古月安说了一个只是,却又欲言又止了。
“故事不肯告诉我结局,话也想要吊我胃口吗?”风筝说是吊胃口,但其实好像又一点也不着急的意思。
“没什么。”古月安说没什么,但其实在那一刻,他心里的确是害怕了。
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风筝了。
古鲁莫丹是个很奇诡的地方,有吸血鬼,还有那种古月安根本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獠,更有神。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足够自信,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忽然又没了信心。
他怕再一次看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风筝像是断了线一样在空中飞。
“睡觉吧。”他最后说。
但其实根本也没有来得及睡多久,很快,他就被从睡梦中吵醒了。
吵醒他的是一声剧烈的吼叫声,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那叫声,根本听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低沉,嘶哑,野性十足,仿佛是来自一头远古巨兽。
最终之地到底有什么?
古月安从床上爬起来,天色已经微明,他和风筝做好最后的准备,出了门,加入了前往最终之地的队伍。
跟着大部队出了古鲁莫丹,他才发现这一次的动静之大,居然是好像整个古鲁莫丹都出动了。
边人又想要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最终之地离古鲁莫丹到底有多远,古月安不知道。
反正他们走了快一个上午,也依旧还是在风沙里行走,远方遥遥无期。
然后就在古月安以为还有很远的时候,忽然,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古月安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巨大的,整个视野都被占据了的巨大天坑。
在天坑的最中央,是一个造型极其古怪,仿佛是骷髅头一样的建筑。
这就是最终之地了吧。
虽然没有人明言,但古月安知道,这应该就是最终之地了。
一行人果然慢了下来,在天坑旁边整理了队形,然后在一个应该是人为开拓出来的通道前,依次朝着天坑下面走去。
古月安的目力让他看到在那个骷髅头一样的建筑外面已经有一队边人祭司打扮的人在等着了。
最终仪式,就要开始了。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那个骷髅头形状的建筑旁边。
走的近了,古月安才发现那个骷髅头一样的建筑,似乎是从一块完整的石头上给硬生生雕刻出来的,瞧这石头的材质,似乎有点像是陨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鲁莫丹的几个主祭和等在骷髅头外面的几个祭司用边语快速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再次挥手示意启程,居然是要让所有人进入骷髅头,而不是就守在外面。
事情显得越发奇怪起来。
古月安一边走,一边在小心观察四周围,他敢打赌,就在四周围的这些人里,必然就藏着越子离他们几个人。
只是因为人数不算太少,再加上越子离他们隐藏的都算是不错,所以他暂时还没有找出来。
进入骷髅头内部,地势却是向下的,这让外面看起来可能连一百人都无法容纳的骷髅头,却要将古鲁莫丹超过上千人的队伍都容纳进去,得到了一个解释。
顺着向下的台阶走了很久,外面的光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通道石壁上挂着的火把发出来的光,将整条通道映照的像是某种动物的腔肠。
足足半柱香时间,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个巨大的,就算是古月安有夜视能力,也有点看不到尽头的位于地下深处的空间。
或者说,应该叫做大厅。
因为他看到了几根矗立着的上面插着火把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一些怪异狰狞的图案。
同时,一股极其浓重的血腥味,在这个地下空间里弥漫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月安忍不住用传音入密问了一旁的风筝。
其实在早晨的时候,听到那声巨大的吼叫声的时候,古月安也问过风筝这个问题。
因为在他的理解里,既然敌人是吸血鬼,那么所谓的神应该就是一个吸血鬼,最多就是一个活了很多年的老吸血鬼。
可那声吼叫,明显不像是吸血鬼可以发出来的。
但风筝也不知道,或者说,她不确定,所以她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现在风筝也依旧没有说话。
他们跟着大部队彻底深入了这个大厅。
然后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古月安下意识回头,却是看到他们的来路,被一块巨石给封住了。
很多人发出了低低的呼叫声,被这个举动有些吓到了。
看起来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骚乱很快就被祭司们和那些已经变成了吸血鬼的士兵们弹压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地下,人群被分了开来,祭司们走在了最前面,然后那些变成了吸血鬼的士兵分列到了两旁。
剩下的人,要么是古鲁莫丹城中的仆役,要么是祭司的随从们,以及并没有变成吸血鬼的士兵。
那些士兵想要从人群里也脱离出来,却是被那些以及变成了吸血鬼的士兵给凶狠地驱赶了回去。
局势在变得越来越诡异和恐怖。
剩下的人被驱赶着朝着前方走去,但是忽然,一个大概是有些受不了这种恐怖气氛的祭司的随从,怪叫了一声,从队伍里脱离了出来,朝着石门那里飞奔而去。
可是那些吸血鬼士兵却居然没有动。
就在古月安觉得奇怪的时候,他忽然朝着黑暗里看了一眼。
下一刻,一道黑影如闪电一样冲出,一下子就来到了那个逃走的随从身边。
下一刻的下一刻,一声剧烈的爆响,那随从整个人爆成了血浆,被一张凶狠咬合的巨嘴。
那从黑暗里冲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种叫做獠的怪物。
紧接着,其他地方的黑暗里也是黑影掠动,不出三息,已经有十头獠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将所有人给包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没有人敢乱动。
在獠和吸血鬼士兵的看押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真正的最终之地。
一个在高高台阶上的祭台。
古月安在台阶下不太能看到台阶上祭台的真实模样,只能看到一些在幽暗的火光照耀下照出来的一些轮廓。
那祭台上似乎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来到了祭台下,在祭司的要求下,所有人朝着祭台下拜。
然后,一个胡子花白的主祭开始朝着所有人说话。
“他说要我们二十个人一组,到上面的祭台去主动献祭。”风筝立刻开始翻译这个白胡子的话给古月安听。
之后那个白胡子大概又说了几句神神叨叨的话,风筝没有再翻译。
然后,就是献祭。
没有办法,在吸血鬼士兵和獠的双重压制下,哪怕那些随从仆役和士兵再不愿意,也只能是被驱赶着,朝着祭台上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祭台极大,二十个人站一排也还有一些空余,只见第一批二十个人的祭品站成一排,然后朝着祭台跳了下去。
没错,直到这个时候,古月安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祭台上好像空无一物,因为它是一个池子。
二十个人在吸血鬼士兵的监视下跳入了池子里,溅起了一些红色的水花。
但其实不是水,是血。
古月安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大厅里血腥味如此浓重,因为有一个巨大的血池在最上方。
这么看来,那只老吸血鬼,就在上面了。
只是古月安总觉得,这么大的一只血池,可能不仅仅只有吸血鬼。
极度压抑,恐怖到了极点的气氛,很多人已经忍不住在低低地哭泣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神,死,就有更多人害怕了。
可是没有办法,在绝对实力压制下,那些边人只能一队队地朝着血池跳下去。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除了溅起几个血花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血池就像是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嘴。
终于,轮到古月安他们了。
古月安倒是没有太过害怕,只是他还有疑惑,他们的位置已经很靠后了,但是越子离他们始终没有现身,那么他们会在哪里?
古月安起身的时候,忍不住朝着后面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
只能跟着前面的人往祭台上走。
然后他忽然眼神一凝,发行走在他们前面的五个杂役的样子有些不对。
或者说,是气息。
这五个人,虽然表面上也是一副很惶恐的模样,但古月安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沉稳,那种有什么东西可以倚仗,以及准备要做什么事情的决心。
“是越子离他们。”古月安传音给一旁的风筝。
“恩。”风筝显然也发现了。
“待会让他们先动手,我们静观其变。”古月安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踏着台阶一步步向上,终于来到了那个血池的面前,分作二十人站好。
此时,古月安才发现,这个血池的占地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很多,简直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完全可以称作是血海了。
而就在这个血海的最重要,此刻正有一个人,漂浮在那里,仿佛在惬意地仰泳一般。
似乎是听到了古月安他们的到来,这个人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完全血色的眸子里散发着极度的贪婪之意。
这个人,就是所谓的神了吗?!
一旁的祭司大声喊了一声,古月安知道这是献祭的意思。
下一刻。
“动手!”古月安听到了越子离的声音。
然后,五个人影骤然朝着血海上的神,冲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到越子离他们骤然出手。
古月安的第一反应却是退后。
不仅仅是因为他之前和风筝制定的战略,还是因为,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一片血海,有问题。
大问题。
为什么这片血海要造的这么大?
仅仅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神,实则是老吸血鬼的家伙,对于鲜血有着异常的渴望吗?
就像是巨龙喜欢金币。
还是说……
这片血海之下,藏着什么东西?
联想到之前那些跳下去,除了几滴血花,什么都没有溅起来的边人献祭者。
以及今天早晨的那一声无法解释的仿佛来自远古凶兽一般的吼叫声。
还有那些暴虐无度的似乎是只有噩梦里才会有的怪物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答案呼之欲出。
在这片血海之下……
有……
大恐怖!
“轰——”仿佛山动。
又像是轰雷就在耳边炸响。
下一刻,血海翻波,一道无比庞大的身影从血海中骤然起身,劈开了血海,犹如抵天之柱般直刺向五个人里,冲在最前方的越子离。
突变骤生,越子离等五个人的冲势被遏制,越子离的那一把剑在一刹那间分作了十二把,以轮回之势,朝着那骤然而来的庞大身影刺去。
只是平时堪称削铁如泥的那十二把飞剑,击打在那从血海中窜出的庞大身影上,却是发出了沉闷的金铁撞击之声,完全没有半点可以穿透的可能,连撕开一点口子都做不到,甚至要不是越子离功力深厚,他的那十二把飞剑,可能会在第一次交锋之中,就被彻底撞飞。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越子离和那从血海中窜出的未知之物相斗的时候,古月安和风筝已经退到了台阶之旁。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看清楚了那从血海里窜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一条身长不知道有多少尺,身躯足有两辆马车大小,身披黑鳞,头上生有两只尖角,头部形状犹如虎兽一般的……龙?
这世上真有龙吗?
在看到这一条从血海中窜出的怪物的真容的那一刻,古月安愣住了,他有想过血海里可能有什么,但唯独没有想过,里面会藏着一条龙。
看着那些掺杂着人骨碎肉的血液从那条怪物的鳞片上滑落下来,古月安的认知被颠覆了。
一条……嗜血的龙?
“是旱蛟!”这时一旁的风筝忽然传音,哪怕是传音之中,她的语气也是异常的凝重。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还有旱蛟这种东西存在。”
“什么是旱蛟?”古月安下意识问道。
此时整个大厅已经一片慌乱了。
那些因为越子离他们动手而侥幸没有跳入血海献祭的边人开始逃窜,同时台阶之下的吸血鬼士兵和獠看到有人袭击神,都是在朝着祭台上敢,因为失去了看管,那些原本已经认命跪在地上的边人杂役随从还有士兵,也是站起了身开始反抗。
一片嘈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和风筝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乱动,而是装作很是驯服的退到了一边,像是被旱蛟吓到了,于是屈服于一旁上蹿下跳的边人主祭的威吓。
所以暂时还没有人管他们,他们也就乐得先静观其变。
“旱蛟是洪荒异种,据说是真龙子嗣,性嗜血,在吸血妖物横行大地的时候,旱蛟是吸血妖物手下最强大的仆从,只是按照白玉京记载,最后一头旱蛟,早在千年以前便已经被斩杀于河洛之地,没想到在这大漠深处居然还有一头。”风筝一边看着血海上的战况,一边说道,“之前我看到獠,便知道这一次恐怕没那么简单,因为獠是旱蛟的属下,有獠的地方必有旱蛟,我还抱有侥幸觉得旱蛟已死绝,这些獠最多也不过是幸存之物,没想到……”
此时,血海之上,越子离之后,张落尘他们也已赶上,和他并肩作战,一起与那洪荒异种旱蛟斗在了一处。
只是这些人放在外面都堪称是青年才俊,同辈中少有人能及,甚至以越子离之能,就算是一些成名多年的人物,也完全及不上他万一。
但是在这大漠深处,地底之下的邪恶洞窟里,面对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洪荒异种,他们却是完全的力不从心。
那旱蛟不仅身形极其庞大,力量也重若千钧,最恐怖的是,速度也是快如闪电。
不说越子离他们意图攻击它的眼睛这种柔软处的杀招,被它一一轻松避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它一口咬成碎片,哪怕是躲开了它的撕咬,光是撞击之力,也很有些难以抵挡。
越子离他们五人之中,以王十方实力最为差劲一些,尤其是在被古月安剥夺了那一把叫做阎罗的刀以后,他的战斗力更是直线下降,在一次偷袭不成,反而被那旱蛟甩头攻击的情况下,王十方躲闪不及,居然是直接被撞飞到了血海里,半分抵抗的力量都没有。
越子离他们事先明显是有演练过一套群战之术的,之前五人配合倒也算是默契,但是王十方一被击落,他们阵型瞬间散乱,那旱蛟猛地一个前扑抢了他们王十方陷落之后无法及时补上的位置,直朝着张落尘扑咬而去,张落尘本是前一刻才发动进攻,处于一个腾挪不及的位置,哪怕他张家麒麟功最擅变化,可是无奈在被古月安夺去了半个武灵的情况下,他的麒麟功已经大有破绽,这一下无处可躲,张落尘一声低吼,就要拼命。
就在此时,忽然有十二把飞剑横空而来,以极其精确的激发,连击那条旱蛟身躯数处,居然是暂时遏制了旱蛟的攻势,让张落尘有机会得意调整,却是越子离居中主位,临危不乱,十二把剑间次而开,及时救了张落尘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我来挡住,秦兄和拓跋兄帮我策应,张兄,还要麻烦你去救一下王兄。”不得不说越子离这个人实在人杰,哪怕是这种情况下,前有凶兽,后有无数敌人,还是他们先手偷袭不利,处于绝对要万劫不复之时,他依然可以不慌不忙,调度如常。
光是这份冷静,已可称得上是面如平湖而胸有激雷。
哪怕是古月安这样和他颇有嫌隙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有了这一出,哪怕是之前其他几人对越子离还有些不服,现在也都听他的了,没有多的言语,生死攸关之际,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拓跋燕之和秦无争趁着越子离之前那一击,迅速补位,从两旁压制向旱蛟,以便于可以让张落尘脱身去救已经坠入了血海之中的王十方。
徒然去了两人,剩下三人当然是压力大增,秦无争已经直接启用了他的如龙剑最强的那一招,身化为龙,整个人已经完全交付给了他身后的武灵秦争,光芒万丈之间,斩龙剑已动。
斩龙斩龙,从前都是斩的虚无之龙,空有屠龙之术而无处施展,今日倒是真的用上了一回,直接将局势抢回了一些。
再加上拓跋燕之的出力,这位铁剑门少主真的变化极大,再没有从前毛毛躁躁的样子,仿佛被斩了一只手以后,连同着那些暴戾乖张,都一并被斩掉了,现在的拓跋燕之沉稳有力,完全和从前就是两个人。
只是唯一一点是,他始终没有动用武灵,但是武功却极高,而且……
“拓跋燕之的武功,不像是铁剑门的路数啊。”古月安皱着眉头传音给风筝。
“的确,很奇怪。”风筝也表示同意。
说时迟那时快,才潜入血海下没多久的张落尘骤然破血而出,身边拉着的是王十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十方脸色一片惨白,正在不停地呕吐。
张落尘一个起身正要带着王十方先到血池外面去。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已经化身为秦争的秦无争骤然朝着血池看了一眼,大声道:“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道已经化作了虚影的攻击来到了张落尘他们的身后,将才刚刚起身的张落尘的后背重重击中,随后,张落尘携带着王十方,两个人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朝着血池旁急坠而去。
“嘭——”两声几乎同时的沉重坠落声。
一声是张落尘和王十方两个人摔在祭台旁的声音,一声是那旱蛟的尾巴,重新坠落入血海的声音。
原来,刚刚那一刻,是那旱蛟,悍然偷袭,以尾巴攻击了张落尘他们。
这头旱蛟,太可怕了。
它并非是完全的野兽,它也有心计,有策略,它就是在等人去救落水的王十方,然后一箭双雕。
光是这样的一头畜生已经完全没办法对付,更何况,台阶下的吸血鬼士兵和獠已经快要到了。
以及,还有一个被称为神的家伙,至今还在血海上优哉游哉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彻底失去了两名成员,越子离他们的处境已经堪称是绝路了。
越子离已经完全是竭尽全力了,可是哪怕他的十二把剑舞的再漂亮,也是难以脱身。
此时,吸血鬼士兵,和獠,已经到了。
张落尘和王十方在地上,很有些艰难地爬起来,却似乎已经失去了战斗了。
被旱蛟这样的恐怖生物用尾巴正中背心,这样的伤害,恐怕换个人已经成为了血粉了。
两头獠当先跨上祭台,一个闪身已经冲向张落尘和王十方。
血海上的三个人根本无暇后顾,看起来张落尘和王十方是死定了。
“还不出手?!”越子离好像是第一次有点急了,大声喊道。
古月安和风筝对视了一眼,正要出手。
却是一声枪啸声,先一步冲杀而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杀出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肖阳。
这个前几天还被穿了琵琶骨,武功近乎尽废的汉子。
此时却是居然又恢复了他在战场上的雄姿,一杆赤色的长枪乱舞,横身于张落尘与王十方之前,硬生生挡住了两头獠的进攻。
看他的打扮,赫然是伪装成了一个吸血鬼士兵混在人群里,一起上了台阶,在最后的时刻,猛然杀出,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两个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肖阳虽然说是挡住了两头獠的进攻,可也只是一时挡住了,他再怎么说,前些天也是受了重伤,哪怕现在恢复了大半,也终究不可能有从前之勇。
更何况,敌人可不止是两头獠,还有后续的大量吸血鬼士兵。
“我不行了。”张落尘是那头旱蛟那一尾巴横扫的直接受害者,此时全身都在渗出血来,完全站不起来了。
倒是王十方,经过了一系列的波折,现在好像缓过来了。
看到肖阳吃紧,他愣了一下,便立刻上前,总算是挡住了两头獠。
可,局势,依然是危如累卵。
不说他们这一边,血海之上,哪怕越子离,秦无争,拓跋燕之三人用尽了全力,也还是无法对那头旱蛟造成太大的困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而是那头旱蛟,久战之下,似乎已经在拿越子离他们三个人玩耍了。
“出手吧。”风筝这个时候终于说。
再下去也看不出什么了,反而是所有人都要死。
到时候他们这一边也没有任何机会。
只能出手了。
虽然多有嫌隙,可形势如此,古月安只能先和越子离他们联手。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异常奇怪。
“走吧,我杀旱蛟。”古月安动身,顺便说道。
他这么决定,一来是他瞧不上王十方他们,二来是,旱蛟实在凶险,他不能让风筝去。
此时,那旱蛟又是一个狡猾地甩尾,意图再次出其不意,让越子离他们再次减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越子离他们吃过一次亏了,早有防备,怎么可能再次上当。
躲过了一次旱蛟的甩尾后,越子离的剑,再次朝着旱蛟的看起来唯一的弱点眼睛刺去。
这一次,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是就在最后一刻,那旱蛟居然一闭目,让越子离的剑撞在了它的眼皮上,这旱蛟通体坚如磐石,连眼皮都不例外,越子离一剑击空,那旱蛟居然是闭着眼睛凭着感觉朝着越子离一口撕咬而去。
“小心!!!”秦无争和拓跋燕之同时大喊,秦无争手中如龙剑剑气勃发,一道金色的剑气冲出,击打在旱蛟的身上,却是完全没有作用,拓跋燕之的玄铁剑同样无法击退那旱蛟。
眼看着越子离就要被那旱蛟一口吞入肚子里,就在此时,刀声起了。
一道快到了眼前已经划过了流星一样的幽蓝刀芒以后,才在所有人耳边堪堪响起的刀声,倏忽而至。
“噗——”
“哧——”
刀芒斩中了旱蛟,第一次,不是金铁交击般的沉闷轰响,第一次,是那种刀锋入肉的声响。
有一个东西高高飞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目力强悍如秦无争,越子离和拓跋燕之,却是看的分明,那居然是那旱蛟的半只角!
刀锋过处,旱蛟受伤了!
“吼——”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种在今天早上听到的仿佛来自远古巨兽的吼叫,再度响起。
剧烈的吼叫,产生了简直像是狂风一样的声息。
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恶臭,席卷向了所有人。
越子离他们自然是凭借武功稳住了身形,肖阳,王十方他们也是,就是那些原先站在祭台上上蹿下跳,实则并没有什么实力的祭司,还有一些实力不强的吸血鬼士兵,都是被直接吹飞了下去,跌落极高的祭台,应该是难活了。
狂风过境,那旱蛟吃瘪,一个弓身,借由着反弹的力道,再次出击,这一次,它的目标是斩了它一只角的人。
而这个人,正是古月安!
古月安一刀斩出,月华遍布雪焚城刀身,以月华御刀上的寒霜刀气,威力不可阻挡。
天地之间,除却虚空之气,最强便是月华,日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旱蛟虽然是上古洪荒异种,身若顽石,也要在这一刀下不敌,被古月安斩去一只尖角。
此刻看那旱蛟怀恨在心,不甘被斩一角,再度来袭,古月安也是迎敌而上,刀上月华之息更浓,以烈火焚琴出手,一刀错过了那旱蛟一头扎来的嘴,在它的脖颈之上留下了一刀。
月华过境,那之前无论是越子离飞剑,越子离的如龙剑芒,拓跋燕之的玄铁重剑都无法造成任何一点伤害的旱蛟身躯,居然是直接被古月安割下了一大块的带着漆黑鳞片的皮肉。
月华之利,由此可见一斑。
不待那旱蛟回首,古月安再次出刀,这一刀斩的是旱蛟的后背,又是带走了一片鳞肉。
第三刀,古月安斩的是那旱蛟的七寸。
所谓打蛇打七寸,这旱蛟虽然不是蛇,却也有蛇的身形,古月安这一刀斩去,收效更加,月华破皮,连过心门九重的内劲,直透蛟身,斩的旱蛟仿佛参天巨木的身躯,居然是抖了一下,随后便是一团漆黑腥臭到了极致的脓血,从那一刀的刀痕之中飞溅而出。
古月安以刀为足在旱蛟身上一个借力,立刻闪躲而去,不让那脓血溅射到他身上,因为他隐约感觉到那血恐怕有毒,被溅射到了,多半很不妙。
须臾之间,旱蛟出一击,古月安连出三刀,刀刀直中要害。
一旁的秦无争看的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在那一刻,他觉得古月安的刀法才配称为斩龙,他的斩龙剑,实在名过其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实际上,古月安其实是在出刀的过程中,糅合了秦家斩龙剑的部分精奥,他此时刀道早已深不见底,将剑法融入刀术随手使出,且更胜一筹,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三刀一出,那旱蛟凶焰尽灭,居然是惨嚎着遁入了血池之中。
只留下古月安一人执刀立于天上,月华凄凄,仿佛天神。
“多谢古兄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越某惭愧。”越子离在第一时间拱手感谢。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秦无争也是激动。
拓跋燕之则是不语。
另一边,风筝也是早已出手,她一出手,立刻就缓解了肖阳和王十方的压力,那一边的两头獠居然是已经被杀了,剩下的吸血鬼也在节节败退。
一时间形势大好。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血海之上,一直不动观望的神,忽然笑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呼——”那血海上的神,却并没有先开口,而是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嗅着什么美味一般,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年轻人类高手的味道。”
他的声音,很奇怪,十分的奇怪,虽然明明说的是古月安他们都听得懂的语言,但却又偏偏无论从音调,发声的方式,吐字的口型,都完全的跟他们平时认知的不同。
就好像,他其实是在说着一种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只是通过某种奇特方式转换成了他们听到的话。
“真是香甜啊。”他又接着说,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仿佛都沉醉了。
“装神弄鬼,受死吧!”古月安不屑地笑了一声,根本不打算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他一刀已出,整个人再度犹如流星划过天空一般直指那个血海上的神。
他要杀神。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如此,以及,他在前一刻已经接了最新的悬赏。
“实时悬赏一:杀死血族七王之一纳格隆·哈里诺·地唯斯,及他的仆从旱蛟,成功将奖励五百点练功点数,以及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
古月安出刀的那一刻,那些被风筝他们拦住了的獠和吸血鬼士兵都是疯狂了,他们乱吼着狂冲猛进,要去保护他们的神。
只是风筝他们的防御很严密,而且,古月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瞬息之间,古月安已经来到了那个老吸血鬼的面前,直指他的心脏,而并非是他的脖颈。
因为在和风筝同居的日子里,当然不可能天天就是讲故事唱歌,不然日子其实也会太平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那些日常娱乐活动,古月安还详细跟风筝学习了白玉京的屠龙术。
所谓屠龙术,当然不是真的杀龙的术,而是杀吸血鬼的术,只是因为吸血鬼这种东西已经快百多年不出,几乎已经绝迹人间,就和传说中虚无缥缈的龙一般,所以称之为屠龙之术。
意为学了也无处施展的东西。
不过今天倒是大派用场了,在屠龙术之中,一般的吸血鬼,只要斩首就能杀死,厉害一些的必须要戳破心脏,而更强一些的数百年上千年的老鬼,则必须要破心脏,再毁头颅,然后再以极烈之火烧灼每一寸皮肉,每一滴血液,否则,哪怕只剩下一点点痕迹,都有可能让那老鬼死而复生。
古月安这一刀,就是遵循了杀老鬼的技法,先破心脏。
心脏不仅仅是人的本源所在,对于吸血鬼来说,心脏同样是他们的本源所在,因为心脏主管血液,而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就是力量的源泉,被破了心脏的吸血鬼,实力会减弱一半以上。
“好刀啊。”面对古月安的倏忽一刀,那头老吸血鬼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在古月安的刀到达他的心脏之前,伸出了两根手指。
“叮——”一声脆响。
下一刻,他居然是用两根手指,硬生生接住了古月安的这一刀。
古月安这一刀上所有的爆炸性的力量,居然没有在这个吸血鬼身上激起半点波澜,就好像是古月安只是缓缓把刀递到了他的手里,让他接住了。
“功夫不错,我从你这一刀里看到了……”老吸血鬼用两根手指握住古月安的刀锋,笑着正要细细品味古月安刚刚那一刀。
古月安手腕一转,冷笑道:“恁多废话,吃我月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刀锋转处,月华之力勃然而发。
月华足可破那旱蛟几乎坚不可摧的鳞甲,这老吸血鬼虽然看似自信到了极致,却也果然不敢硬接。
就在古月安催发出月华的瞬间,他的手指立刻离开了古月安的刀锋,还长笑一声道:“先天之境,居然拥有月华之力,你的血,肯定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古月安一刀得利,完全不饶人,刀芒再闪,直追那老吸血鬼,同时,在出刀的那一刻,四道身影随着他一同而出。
傅魔刀,丁蓬,西门剑神,李探花。
四大武灵,四个角度,四种致命的攻击。
配合着古月安那强势一刀,那个老吸血鬼一下子被古月安营造的强悍势给逼入了绝境。
势,势的运用,这是在练功房的两年里,古月安的另一大收获。
虽然他的境界还没有到达宗师之境,但他已经和两大宗师交过手,杀一人,败一人,对于势已经有了全盘的了解。
他还无法感知天地来营造势,可他拥有四个武灵,四个武灵已经足够从四面八方给予敌人无穷压力,从而将这种压力,变成类似于天地威压的势。
在领悟了势以后,古月安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武神躯会比一般的寄灵武者厉害许多,不仅仅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还有就是,在先天之境便可以提前营造出势,完全就是越层级的碾压,是同境界的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的效果。
这才是武神躯的强悍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吸血鬼,也就是被系统称之为血族七王之一的纳格隆,此刻正在感受着这种强悍。
“武神躯……”纳格隆在看到了古月安的四个武灵以后,发出的情绪不是凝重,又或者是警惕,而是兴奋,浓重到了极点的兴奋,他的整个人一下子幻化出了无数个。
又或者说,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了一定的境界,导致好像他分化了无数的虚影,他的每一个虚影都去应对古月安的一个武灵,最终,所有的虚影化而为一,一掌,直接古月安的刀锋。
古月安的刀芒已经催发到了极处,那上面的月华之力,古月安觉得已经足以一刀切掉那条旱蛟的头颅。
可是这一次,那老吸血鬼纳格隆却是不闪不避,居然是一掌直接轰了上来。
古月安当然不可能退,这是他的势,大势在他,他又怎么可能退缩?
无穷的内劲在心门中奔涌鼓荡,古月安和纳格隆的手掌交击在了一起。
纳格隆的手掌没有被月华化掉,反而是一股巨力在朝着古月安的全身反击而去。
要是从前,古月安绝对是已经挡不住这一击了,哪怕他体内的力量早已全部转化成了月华,威力无穷。
可先天就是先天,再厉害的先天,终究不可能抗衡宗师。
这纳格隆明显已经到达了宗师敛势之境,甚至是入微,他的力量一寸一寸都蕴含着超越本身十倍不止的穿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绝对会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被击飞出去。
但是他掌握了势,不仅仅是应势,他还模拟出了敛势。
敛!
一个敛字,他的四个武灵立刻归位,紧紧围拢在了他的身侧,然后向他开始输送蓬勃的力量。
同时,他自己也是发力,月华之力源源不断地在体内搬运送入心门,根本没有干涸的可能。
在他的丹田被打开以后,他的体内就是内力的汪洋。
拼内力?
我的身体,就是一个世界!
一时之间,他和纳格隆居然是拼了一个旗鼓相当。
而随着对拼地不断升级,纳格隆的眼眸里的红意也是越来越深。
再加一寸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的心脏简直已经要震爆了,可是他也还是在加力,没有退路。
又一波进攻。
忽然,古月安感觉到自己全身一寒,然后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月毒。
丁蓬警告过他,不能和人拼命,可是他现在就是在拼命。
全身力量仿佛断档了一样,停滞了一刻。
可是,高手对决,别说是一刻,哪怕是微妙到了极点一丝丝时间,都足以立高下。
古月安感觉自己被滔天的洪水淹没了,整个人被横推了出去,四个武灵一下子消散,心脏好像瞬间碎裂了。
身体没有了知觉,只能听到纳格隆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的血!!!!我要定了!!!!”
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身后被一股浓腥到了极点的气息包围,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怪物张大了嘴,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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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人在血海上空急掠,血族七王之一的纳格隆在强势追击,而就在古月安的正后方,血海分开,一颗巨大的头颅顺势而起,直冲向古月安的后背,却不是那被古月安斩的逃入了血海中的旱蛟,又是什么?
前有强敌,后有凶兽,眼看着古月安就要遭遇不幸,风筝几乎是心有灵犀地回头,完全不顾了那些还在疯狂进攻的獠和吸血鬼士兵,一个踏步已经冲向了血海上空。
“救人!”风筝开口,却是已经变回了从前那种听起来木讷平板的声音,但就是这种木讷平板的声音里,也无法掩藏对于古月安的担忧。
越子离之前本来就对于古月安和风筝一起出现有些异样,此刻听到风筝急切的话语,看到她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冲向古月安,他的眼神闪了一下,但他并没有袖手旁观。
虽然他和古月安之间诸多嫌隙,可到底之前是古月安救了他,他这个人这辈子也许就只在一件事情上做出过太多和他本身完全不相合的事情,但在别的事情上,他永远都是楷模。
所以他出剑。
他一出剑,秦无争当然是肯定坐不住,他的速度比越子离还要更快一些。
拓跋燕之的犹豫时间是最久的,可是别的人都出手,若是他不出手就显得太过扎眼,所以最后他也出手了。
“秦兄我们去缠住那个人,拓跋兄麻烦你和我师弟挡住那头怪物。”越子离一出手,当仁不让就是指挥。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对于这个分配完全执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子离和秦无争去抗纳格隆,风筝则是抢在旱蛟那阴险的一口即将要咬到了古月安的刹那,一瞬间,利用极其高明的轻功,将古月安从生死边缘抢了下来。
古月安是没事了,可是拓跋燕之就尴尬了,他原本是和风筝一起要对抗旱蛟的,可是风筝临时抢走了古月安,居然就不管了,留下了拓跋燕之一个人对付旱蛟。
“你干什么?!”拓跋燕之用手中重剑硬抗了一下旱蛟的头槌攻击,又险到了极处地闪过了旱蛟的尾巴,几乎是暴怒地对着已经抱着古月安回到了血池边上的风筝大吼。
“对不住了。”风筝头都不回地说道,可无论是从姿态,还是话语,都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歉意所在,她的全副心神都在古月安身上。
“你怎么样?”将古月安放在了地上,风筝一脸担忧地看着古月安。
“你刚才慌了,是不是特别害怕我死了?”古月安之前很不好,现在却还不错,虽然身体依然很糟糕,但是看到了风筝,就好像好了一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风筝有些恼怒,她发现从前几乎很少发怒的自己,现在一旦面对着古月安就很难不生气。
“好了,你去吧,拓跋燕之虽然是个王八蛋,但现在死了总不好。”古月安说着给了风筝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着这个眼神,已经和古月安朝夕相处了两年的风筝哪有不明白的。
这家伙又要开挂了!
当然,风筝不知道那个东西叫挂,在她的认知里那是神仙传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古月安又要进练功房了,有了越子离他们替他扛住压力,纳格隆的仇恨已经转移,并没有再锁定他了。
看到古月安要进练功房,风筝就放心了,放下了古月安朝着血海之上返回而去。
此时的拓跋燕之十分的狼狈,但也只是狼狈。
那旱蛟因为被古月安之前连斩三刀,伤了元气,倒是没了最初的凶悍,虽然是压着拓跋燕之在打,却也没有真的能将拓跋燕之置于死地的意思。
所以风筝这时补位而上,也还是完全来得及。
“你想害死我?!”拓跋燕之今天第一次露出了负面情绪,但他手中的大剑还在斩。
“抱歉。”风筝的道歉还是没有半点诚意,不过她手中的剑倒是十足的锋锐,一套长生剑挥洒而出,虽然平实至极,却恰到好处地制住了旱蛟的攻势。
那旱蛟见沾不到便宜,便再次一个翻身逃窜到了血海之中。
血海是它的地盘,风筝他们自然不敢深追,转头将目标指向了那个老吸血鬼。
老吸血鬼这一边,越子离他们的情况却是相当的不妙,秦无争身上的刺目光华已经很微弱,一副随时都会坠落的模样,越子离的十二把飞剑也是没有了最初的神采,行止之间已经多了许多滞涩。
反观那老吸血鬼纳格隆,却是虚影漫天,好像哪都有他,速度快到了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是一轮交锋,秦无争那堪称无招不破的破剑术,却是根本抓不到纳格隆的衣角,被纳格隆一掌击打在了如龙剑之上,将剑上最后一丝光华打灭,随后入微之力直透秦无争的肌体,将他身后附着的秦争的武灵虚影直接打散,秦无争整个人朝着血海直射而去。
“斩龙术的传承,剑法还算马马虎虎,可惜过于借助外力了,换了你背后那个人来,或许还有点机会。”纳格隆说完一句,整个人又莫名出现了十数丈开外的越子离身前,爪影舞动,居然是把越子离十二把剑里的三把给抓在了手里。
越子离的轮回剑阵,十二把剑是一体,少一把剑都是不完整,更何况是少了三把,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忙运功力试图将剑从纳格隆手里拔出来,那三把被纳格隆抓在手里的长剑,不断轰鸣着,试图逃走。
但纳格隆的力量太强了,越子离怎么都无法把剑夺回来,然后纳格隆用一种奇怪的笑容看了越子离一眼,道:“想要?给你。”
他骤然松手,或者说,是用力将那三把剑朝着越子离掷去。
越子离能够御剑,本就是和那些剑性命双修,剑有损,他的人同样会感应。
被纳格隆一掷,他剑阵乱了,气息也是完全乱了,喷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而纳格隆还是在高空中闲庭信步一般掠动着道:“剑开十二城,功夫差了点,你手里那把剑叫十二楼五城,当年白玉京剑阁帝子最差都能开十五城,才勉强能和我一战,寂寞啊。”
“不过你的血,我还是要了!”他那么说着,一下子急速掠动了起来,朝着在下坠的越子离奔去。
越子离在空中勉强聚起内力,将十二把剑又收拢了起来,让他下坠之势停下了,可是纳格隆却已经要到了。
就在纳格隆的鬼爪要抓向越子离的小腿的时候,一声刀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横空而来。
仿佛月光卷地一般的刀芒,直斩向纳格隆的已经带出了虚影的鬼爪。
一声闷响。
纳格隆简直见了鬼一样看着那再次提刀而来的青年,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明明,他已经将这个人打的濒死了,最多也就差一下收拾了,怎么才几息的功夫,这家伙又生龙活虎地上来了。
纳格隆甚至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也有血族的血统了,可是哪怕有血族的血统,也没可能恢复的这么快啊?
颇为惊疑不定地和古月安再次交手,他发现古月安是真的恢复了所有的力量,而且在战斗技法上,居然比之之前,又要进步了许多。
当然得进步,古月安在练功房也不是养病那么简单,他之前和纳格隆交手的时候,屠龙术还是初次用于实战,很多地方肯定会有偏差,但是有了一次经验以后,又在练功房里和丁蓬他们演练了快一年时间,当然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吸血老鬼的破绽。
屠龙术是对于如何对付吸血鬼的总结,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和古月安认知里的吸血鬼有着很大的差别,除了不怕阳光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会武功,也练气。
武功,就会有破绽,练气,就会有罩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吸血鬼所练的功法叫做血影神诀,速成极快,练成之后,速度奇快,身如坚铁,且吸血就能快速增长功力,是邪道武功中的邪道武功。
但就是因为速成,这门武功有着一个最大的破绽,那就是根基不稳。
根基不稳造成的问题便是,这些吸血鬼在一些需要正面硬拼的功夫里,往往会异常滞涩,所以他们只能靠着急速来掩盖这个破绽,尽量靠急速,让敌人根本不可能真的和他们硬拼。
古月安却偏偏要找纳格隆硬拼,这一次他也不搞什么势了,在几记硬拼,迫的纳格隆有些束手束脚以后,他果断发动了斩月。
拼内力,他怕自己月毒又发作,而且纳格隆这种老怪物,已经到了入微之境,拼内力,古月安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索性,简单粗暴,就是斩月,硬桥硬马,有什么都使出来。
一刀月光横亘过了血池,直斩向纳格隆。
这老鬼果然怕了,他居然在一直退,不敢接这一招。
“老鬼,之前不是很威风吗?怎么现在当起了缩头乌龟!”古月安人在月光之中,感觉到全身的月华之力在急速沸腾,他必须要赶紧斩中这一刀了,否则恐怕月毒又要发作了。
纳格隆又退一步,骤然怪叫了一声,却是将那条旱蛟唤了起来,朝着古月安直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腥臭的狂风朝着古月安铺面而去,那旱蛟得了主人号令完全不惧地张大了嘴巴咬向了古月安。
也是咬向了那一道月光。
“噗嗤——”下一刻,月光从旱蛟的嘴里贯穿而过。
古月安居然是一刀,硬生生将之前越子离他们打了无数次都打不开一点皮的旱蛟,从头颅中间给斩成了两半。
浓臭的鲜血瞬间布满了古月安的全身,同时,他的力在那一刻几乎全部泄尽了。
“小子,你的血,终于是我的了!”纳格隆阴冷到了极点的声音在古月安的耳边响起。
古月安一刀斩月,可以说所有的力量都用尽了,包括他四个武灵的绝技也完全在冷却之中,哪怕他再解锁,也恢复不了斩月那一刀的威势,只会被纳格隆个个击破。
所以说,古月安其实只有一次机会,这也是他之前那一次没有用斩月的原因。
错过了斩月这一次机会,他就没有了第二次了。
可是,他却偏偏在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斩月是只有一次,他也只有一次机会。
但,他的身上,可是还有着一位宗师高手在的啊,那,就是他的第二次机会。
穆人往……
出剑!
就在纳格隆的虚影一下子浮现在古月安面前的时候,古月安知道自己的斩月极大可能斩不到纳格隆,但他还是要斩,他要赌,赌纳格隆会冒进,在他失去力量的第一时间近身。
那……就是他的死期!
“拜拜。”古月安用口型对他说。
纳格隆在第一时间还是疑惑,不知道古月安将死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可是下一刻,或者说,下一个弹指,下一个瞬间,下一个刹那。
一道极其恐怖的剑意从古月安身上涌出,一下子,洞穿了他的心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幕,简直就如同是古月安认知的故事里,长矛穿刺了德古拉的心脏。
鲜血,嘭的一声,爆裂开来,将古月安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纳格隆发出了简直无法形容的,刺破人耳膜的尖叫。
他伸出利爪去抓古月安的心脏,可是古月安早有防备,利用最后的一丁点力气,错开了一个极小的角度,让纳格隆只是抓走了他极大部分的血肉。
然后,在绾绾的帮助下,急速飞天而退。
纳格隆在追击,哪怕他的心脏被穆人往的绝技玉京落刺中,他居然还没有死去,不愧是不死血族,无比恐怖的生命力。
并且,他好像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在穷追不舍。
又过一息,他居然追了上来,一抓抓向了绾绾,绾绾和他对了一掌,完全没有办法抵抗地被打散了,并且那波及的力量冲击到了古月安的身上,让古月安全身的血管都爆了开来。
有血溅到了纳格隆的嘴巴里,纳格隆仿佛如饮仙酿,大吼道:“美味!绝世美味!你的血里,果然藏着秘密!”
他再出一爪,眼看着就要抓到了古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叮——”的一声,越子离的飞剑终于到了。
随后,风筝,秦无争也到了。
而古月安也在纳格隆被阻截的情况,成功地坠地,重重地摔在了血池边缘。
安全了。
风筝他们在阻隔着纳格隆,古月安已经不被锁定,他立刻打开了侠客令打算进入练功房。
就在这时,纳格隆忽然仰天怒吼了起来:“还不动手?!杀死他!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喘息的时机!杀死他!”
他在……对着谁说话?
与此同时,古月安发现,自己进不了练功房,因为,他被锁定了。
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纳格隆被风筝他们拦住了,另一边,那些吸血鬼士兵和獠也被肖阳和王十方抵挡着。
那条旱蛟也死了。
那么……还有什么?
古月安全身被旱蛟和纳格隆的血包裹着,正在发出一种细微的像是腐蚀一样的声响,毫无疑问,他们的血都是有毒的,而且,最糟糕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就在这时,他抬起头,然后看见了,那个男人的笑容。
一种快意,愤恨,隐忍了许久终于得到了爆发的笑容。
拓跋燕之。
是啊,拓跋燕之。
一切的一切飞快的在古月安的脑海里飞速滑过,拓跋燕之的新生的右手,他突飞猛进的武功,他没有武灵却实力接近越子离他们,他甚至可以和旱蛟打的不分胜负。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太少了,信息,以至于没有人可以发现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破绽。
古月安想起他最初在那座市集等他们,也许……那也早就说计划的一部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这整个的大漠之旅,就是拓跋燕之和纳格隆设计出来的一个阴谋,他们……要杀白玉京的传人?
一连串的推理快速在古月安脑海里成型,又很快消散,因为他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
而拓跋燕之,他舒展了一下身形,微笑着,快意地露出了他嗜血的猩红眼眸和嘴角狰狞的獠牙,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古月安道:“古月安,当初你没有杀了我,真的是你这辈子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死吧!”
他犹如一只蝙蝠一样,朝着古月安呼啸而去,他的速度,在一瞬间也化作了虚影,比之之前又是要快了一倍。
他之前,居然是,在藏拙!
现在的局面是,没有人可以帮古月安。
古月安自己都没办法帮自己。
正在和纳格隆缠斗的风筝简直要疯了,她想撇开纳格隆回身,可是纳格隆现在也处于一种完全暴走的状态,硬是在心脏被穿刺的情况下,拦住了三个人。
古月安,必死无疑了。
拓跋燕之兴奋地发出了凄厉的吼叫。
古月安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黑暗,但他,还是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濒死,因为末路,所以,圆月弯刀。
春雨,在漆黑的深处地下不知道多少距离的洞穴里下了起来。
下一刻,一道狂暴的身影和从天而降的拓跋燕之劈面相逢。
丁蓬。
入魔。
看到丁蓬的身影,风筝松了一口气,转身和越子离他们一起再度夹击纳格隆。
心脏,是吸血鬼的核心,心脏被穿刺,哪怕是纳格隆这样有王号的人,也有些无力起来。
之前他能缠住风筝他们,完全是也靠了拼命,现在时间流逝,他的血液无法及时供应,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该死的……人,若不是我沉睡多年血脉枯竭,喝的都是难以下咽的杂血,又怎么会被你们这些小辈欺凌!”纳格隆发出了一声怒吼,双掌一并击退了风筝和越子离的长剑,一个闪身,居然是朝着血海之中逃遁而去。
秦无争想追,却是被越子离拦住了,只因风筝已经头也不回地朝着古月安那一边去了。
“穷寇莫追。”越子离说,这句话,却是颇有些意味难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边拓跋燕之和丁蓬居然斗得是旗鼓相当,面对魔化的丁蓬,功力直追宗师的存在,拓跋燕之以高速,不断地和他缠斗,一时间根本没有落了下风。
由此可见,血影神诀实在是绝世魔功,速成之快,骇人听闻,半年以前拓跋燕之还不过是一个后天武者,又被古月安废了一只手,现在居然已经成长为了可以和宗师一较高下的存在。
这速度,和古月安,也是不遑多让了。
看到纳格隆潜入血池之中,拓跋燕之也是一惊,他原本以为胜券在握了,没想到却是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这个该死的古月安哪怕是快死了,居然还有这种底牌。
局势的转变,简直快的人无法呼吸。
眼见得风筝又杀了过来,拓跋燕之急忙一个闪身,不再试图去击杀古月安,而是一个纵跃来到了肖阳他们的背后。
肖阳他们原本就抵抗獠和那些吸血鬼士兵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根本无暇他顾,现在拓跋燕之骤然到来,肖阳还好,还有所反应,王十方却是全然麻木了,直接被拓跋燕之一剑拍在了背上,倒了下去。
下一刻,还不待肖阳反击,拓跋燕之居然是抓着倒地的王十方和张落尘直接飞掠进了那些吸血鬼士兵和獠的队伍里。
然后,他将两人提了起来,先是在张落尘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接着像是在喝着什么琼浆一样,将张落尘直接给吸干了。
“哈哈哈哈哈!张家麒麟儿,千年一遇武圣传人,血的味道果然美妙,我感觉我每个毛孔都在提升力量,哈哈哈哈哈!”拓跋燕之说罢随手将已经变成了干尸的张落尘甩在了地上,又张口去咬王十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十方还有些意识,想要挣扎,却已经是徒劳。
“不要!”肖阳怒吼,挥枪想要冲上去,可是无奈他自己就负伤多处,面前敌人又是海一般,根本无力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十方,也变成了一具干尸。
仅仅只是几息的时间,曾经在京城叱咤风云不可一世,哪怕是边人三千军马都没能奈何的了的不死将军王十方,岭南张家这一代的绝世奇才,千年一遇武圣传人,张家的希望,张落尘,都变成了尸体。
人生的突兀和决绝,在这一刻,像是洪水一样朝着肖阳涌去。
也在朝着风筝他们涌去。
一下子死了两名算是伙伴的人,原本好像已经要把局势抢回来的一方,再度失去了对于局势的掌控。
王十方一死,肖阳已经挡不住獠和吸血鬼士兵的攻势,只能退后,越子离帮助他协防,秦无争却还要看着身后的血池。
风筝快步来到了古月安的身旁,却是发现他并没有使用练功房,而是彻底的在血的作用下昏迷了过去。
局势,瞬间到了悬崖边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越子离,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今天吧?”拓跋燕之从来没有过地狂放地笑了起来,得意到了极点。
一直以来,拓跋燕之在江湖上的名声就被越子离压着,从前几年那一场小春闱开始就是这样,明明他也好歹在那次的探花,但根本没有人谈论他,反倒是都在谈论也不过拿了榜眼的越子离。
更加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一心倾慕的陈小桐,居然会喜欢上越子离,还要和他成亲。
种种缘故,都让越子离成为了他最痛恨的人之一。
当然,他最最痛恨的人,当属古月安无疑。
这家伙不仅几次三番击败他,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脸,更是斩了他的右手,让他几乎失去了再握剑的机会,差点成为了一个废人。
要不是上天保佑,让他得以在大漠中见到了边人的神,重获了新生,也许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刚刚吸食了两个从前也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不可能会多看他一眼的家伙的血,那些血在他的身体里奔涌着,无穷的力量在他的血管里滋生。
而古月安,现在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越子离也是瓮中之鳖,很快,他就要一雪前耻,将他们统统击败,然后,痛饮他们的鲜血。
一想到马上就能品尝到他们两个人的鲜血,感受那种变强的力量不断在身体里奔涌,拓跋燕之就激动的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漠北铁剑门,这是要反了吗?”肖阳和面前的一头獠对峙着,步步后退着,说道。
“杀了你们,谁也不会知道今天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而且,神已经苏醒了,杀了你身后那个白玉京的传人,从此,天下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了,反了,又如何?”拓跋燕之在收束着自己的力量,他已经准备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玉京?”肖阳之前就听到纳格隆在说什么白玉京,现在又听到拓跋燕之说了白玉京,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被欺瞒了。
“你不知道吗?哈哈哈哈,原来你也不过是来送死的人罢了,白玉京的传人就是你身后那位越子离越少侠,他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了,却只是带着你们这些人来送死。”拓跋燕之已经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吸血鬼的一员了。
“越少侠……”肖阳虽然知道战时猜忌会动摇军心,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如果越子离早就知道这里是这种情况,就不该如此草率而来了。
“别被他的言语蛊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毕竟……”越子离说到这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杀!!!”就在此时,拓跋燕之怒吼一声,所有的吸血鬼士兵和獠此刻好像都对他唯命是从。
一声令下,海潮奔涌。
肖阳原本还在等着越子离的答案,现在却不得不一枪迎上了当先冲过来的一头獠。
越子离的长剑舞动,也是以剑阵之势朝着那些剩下的吸血鬼士兵和獠席卷而去。
但是就凭他们两个人,哪怕是越子离足够厉害,也始终挡不住那么多的吸血鬼士兵和獠,尤其是,还有一个,已经变得很强的拓跋燕之。
拓跋燕之已经等不及了,他感觉自己完全已经可以斩杀越子离。
这种欲望让他奋不顾身地冲出了人群,来到了最前线,冲向了越子离。
不得不说,在吸食了王十方和张落尘以后,拓跋燕之的功力完全的更上一层楼,独自面对着越子离的十二把飞剑,也是完全打的有声有色,甚至隐隐有压制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一来,肖阳就彻底暴露在了其他人的进攻之下。
哪怕肖阳的枪法再好,面对两头以上的獠的进攻,还有吸血鬼士兵,他已经不堪重负。
“你看好他,我去帮他们。”风筝尝试了很久,依旧没能叫醒古月安,她只能放弃,因为古月安明显是中毒已深,没有解药很难再让他苏醒。
这个时候,她就特别后悔,为什么当初会如此大意,觉得这一次的事件应该不会太大,以至于居然没有带上全套的屠龙工具,不然的话,古月安的血毒,完全可以用解药来解,这个时候,却成了无解之毒。
更关键的是,如果拖着不解毒,以血毒毒性之强,哪怕是古月安这样的武道强者,也很有可能会被彻底侵蚀,而发生极其可怕的后果。
可,现实又是让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
一切只因为……那个误判。
只因为她和越子离都觉得,现在还只是……
“唉……”她轻叹一声,手中长剑却是含恨而出。
一剑直刺向已经呈现压制之势的拓跋燕之,这一剑,在十二剑之中疏忽而至,以至于拓跋燕之完全没有防备,被这一剑直接刺中了右臂,让他的剑势为之一顿。
拓跋燕之痛叫一声,却是没有退后,反而是被激起了凶性,他不退反进,剑势再次施展开来。
可是有了风筝的加入,越子离的剑阵却是徒然变得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拓跋燕之的剑阵只是轮回往复生生不息的完美,那么现在,就是完美之上的多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越子离的剑阵之中,风筝的身形徒然变得如浮光掠影一般,好像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越子离的每一把飞剑,都是由风筝使出的一样。
仅仅是一息时间,越子离十二剑齐发,就好像有十二个风筝一齐朝着拓跋燕之出剑。
拓跋燕之一时间无法分辨,出剑去挡,却是一瞬间,身上起码四处被刺中,而且每一处都是他内力运行之时的关键之点。
吸血鬼也练功,吸血鬼也有罩门。
越子离的剑就像是徒然有了眼睛一般,剑剑都在朝着拓跋燕之身上的罩门而去。
拓跋燕之怪叫一声,连忙撤退,嘴里却是笑道:“好一个龙凤合鸣,想来这一位所谓的长生剑宗弟子,便是这一代白玉京的凤楼龙女了吧,好得很,今日帝子龙女一起赴死,实在是天助我神!”
风筝却是没空理他,击退了他,她立刻剑锋一转朝着肖阳那边而去。
有了风筝的越子离的剑阵,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模样,那些吸血鬼士兵像是被割草一样倒下去,哪怕是拥有先天高手实力的獠也是挡不住一剑之威。
肖阳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负伤多处,全身都在流血了,他看着风筝,冷哼一声道:“为什么不早这么打?”
风筝没有答他,倒是越子离对着他歉意地笑了笑。
这中间到底为什么,便只有风筝自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哗啦——”而就在三人静默之时,血池中忽然发出一声破水之声,随后一道血影直冲向了昏迷在岸边的古月安。
却是那血族七王之一纳格隆又出手了。
秦无争立刻挺剑而上。
风筝也想去,可是拓跋燕之已经笑了:“让我再来试试这龙凤合鸣的厉害!!!”
他一声吼,那些原本已经被杀退的吸血鬼士兵和獠又一次涌了上来。
被拖住了。
而已经久战力疲的秦无争,在和纳格隆对了三招之后,居然是被在血池里休养生息许久的纳格隆一掌拍飞了。
“呜哇——”秦无争一口鲜血直喷,整个人倒飞在空中。
就好像是风筝此刻的心。
她想要回首,可是拓跋燕之像条疯狗一样地咬着他们,全然居然不怕了他们在他身上留下的血洞。
“古月安先死,然后是你们!哈哈哈哈!”拓跋燕之已经陷入疯狂之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那一边,纳格隆离古月安不过一丈的距离,他抬头,朝着风筝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双眼猩红的像是地狱里的火花。
风筝一咬牙,却是听到越子离略显难过的声音:“师妹……”
对不住了。
她在心里那么想。
“轰——”而就在此时,她踏出了回头的第一步的时候。
祭台旁的石壁,骤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被轰开了,石屑飞舞间,忽然有弓弦响动之声。
“嗡——”
“嗡——”
“嗡——”
三声弦响,三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纳格隆呈品字形疾射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演技。
一切都是演技。
风筝虽然准备不够充分,但解血毒的药还是带着一点的,可她没有明晃晃地拿出来给古月安用,而是悄悄地给了古月安用。
古月安醒过来以后,也没有任何声张,他几乎是在苏醒的第一时间就了解到了风筝的意图,还是在那里装死。
默契到了这种程度,大概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了吧。
之后就简单了,古月安偷偷又去了一趟练功房养好了伤,风筝继续表演。
古月安躺在地上装死尸引诱纳格隆,风筝欲擒故纵引诱拓跋燕之。
最后两个人双双上当,被古月安和风筝分别斩了首级。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龙凤合鸣这个名字了。
非常的不美。
古月安抬起头看着还在天空中飞着,四目相对的两颗头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他们两个人想的一定是,一对狗男女。
莫名的,古月安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完全可以接受这个称呼。
然后他紧了紧刀,准备出刀再斩,一举功成。
结果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纳格隆的头颅骤然朝着拓跋燕之的头颅飞扑了过去,一口咬在了拓跋燕之的头颅上。
下一刻,拓跋燕之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下,就被纳格隆吸干了所有的血液,可能还包括脑髓,汁液,以及其他的。
上一刻还在幻想着挥军南下,雄霸中原的铁剑门少主,这一刻也跟被他吸干了的王十方和张落尘一样,彻底倒在了命运的洪流面前。
所以说,人生的突兀和决绝,永远不为人的意志所扭转。
一吸干拓跋燕之,纳格隆的头颅徒然加速,居然是一瞬间就来到了拓跋燕之那断首的残躯之上,一个迫降,完美和拓跋燕之的躯体连接上了。
随后的一连串动作,简直堪称是逃命界的楷模,古月安和风筝他们都看呆了。
得到了拓跋燕之的躯体以后,又迅速遁入了那些残余的吸血鬼和獠大军之中,他立刻指挥那些吸血鬼士兵和獠再度不要命地朝着古月安他们冲锋,自己则是向那些已经逃入了黑暗里的边人祭司仆从还有普通边人士兵追去,他要吸血,吸更多的血。
不得不说纳格隆的判断和选择都十分正确,他的一系列举动也完全符合他一个千年老吸血鬼的身份,他的残躯已经被古月安刺穿了心脏,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而拓跋燕之的身躯则不同,年轻有力,而且刚刚吸食了王十方和张落尘正是强悍的时候,所以他当机立断,第一时间就吸食了拓跋燕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比之下,拓跋燕之就太嫩了一些,他大概还在想着要不要继续服从纳格隆的事情。
一刀将还在地上轻微动弹的纳格隆的残缺彻底钉死在了地板上,古月安先是去查看了一下秦无争,发现他暂时没事以后,也是加入了杀鬼的大军。
反正整个大厅已经被封了起来,纳格隆再跑也跑不动哪里去。
古月安一上阵,风筝就立刻从越子离的剑阵里脱离了出来,转而来到了古月安身边,和他并肩作战。
对此,越子离没说什么,只是表情难得的有些黯淡。
至于说古月安,他却是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不继续龙凤合鸣了?”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风筝情绪没什么变化,只是出剑。
“我……”古月安一下子又被噎住了,于是干脆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也只是挥刀。
拓跋燕之一死,纳格隆又逃窜,剩下的吸血鬼士兵虽然数量不少,獠的数量也还有十几头,可是已经不足为惧。
可以说,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
有了古月安的加入,特别是月华独特的杀伤性,那些吸血鬼士兵根本不是一合之敌,他们那孱弱的恢复能力,在杀伤力足以排进天地之力前三的月华面前,不堪一击,很多实力差一些的吸血鬼士兵,就是直接被碰到就羽化,碎成了一地的粉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是獠,在月华之下,也是轻易的就被古月安开膛破肚了,毕竟是连旱蛟都挡不住的力量,更何况是这些旱蛟的小弟了。
只是哪怕是这样,那些吸血鬼士兵和獠,还是悍不畏死地在朝着古月安他们冲锋,疯狂到了极点。
就在古月安砍得手都有些酸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古月安的心声,忽然一声剧烈的爆响,随后是石屑翻飞,那之前被巨石封闭的入口,骤然被一股巨力打通了。
然后,是一群人走了进来。
古月安还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怎么样,我就说我的定点爆破完全没问题吧,你们怕什么?不信本姑娘,以后就别让老娘给你们开路,哼!”这是一个颇为泼辣的女声。
“诶,五妹,你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怀疑你呢?只是凡事小心为上嘛!”立刻就有一个听起来很有些轻浮的男声哄孩子似地说道。
“好了,警戒。”那轻浮的男声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另一个很有些沉稳的男声就喝道。
听着这些声音,再抬眼看了一眼他们的轮廓,古月安心中一喜,朝着他们喊道:“请问,是徐彻兄弟吗?”
“正是!”一个清朗的声音立刻回到,带着一点惊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古大侠吗?”
“是我是我。”古月安笑了起来,他没有判断错,果然是那另外一支小队的成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本来应该算作是炮灰的队伍,居然是活着来到了这里,看起来,还全员都在。
但是古月安立刻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纳格隆!
“你们小……”他心字还没有出口。
那些并没有被火把覆盖的黑暗地域里,就立刻飞出了一道快到了极点的身影。
古月安暗叫一声糟糕,本来纳格隆无处可逃,现在洞口一开,不就是给了他机会吗?
而古月安现在还在祭台之上,中间隔着一大堆的吸血鬼士兵和獠,根本已经来不及了。
“东南四十,西北五十,东北三十六,西南二十五,季,跟着我射。”就在此时,却是之前那个低沉警惕的声音不慌不忙地开口,同时,有弓弦颤动之声,在黑暗里此起彼伏。
“嗡——”
“嗡——”
“嗡——”
三箭三环的声音,跟着一起出动的,是三把飞舞的长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那个低沉的声音的指挥还没有停:“队伍收缩,靖,臣,顶上,彻魔笛控场,温策应,玉站中间位,随时发雷,不得有失。”
一群人,就像是演练了无数次一般,在纳格隆横施偷袭的一瞬间,做出了最为精密的应变。
听到这应变之声,古月安的心放下了一半,这做出指挥的人应该就是第五兰溪了。
对于这个当日在草原上站在高坡上,高瞻远瞩,神箭无双的高大汉子,古月安还是很有些信任的,后来他能一夜下五城,这个汉子也出了很大的力气。
有这个汉子指挥,古月安又听到人员配置,一个不少,已经不担心,专心面前杀鬼了。
而果然,下一刻。
纳格隆从黑暗中冲出,当先却是受到了三发呈品字形的利箭的欢迎,他对此极其不屑,以极为迅捷的身法躲过了这三支箭,可是就在他躲过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了飘渺的笛音,那笛音虽然不足以影响他的心神,却能够让他的思绪慢上一下,就是那一下,已经足够!
三把长剑以极其恰到好处之姿,就在这时出现在了他的闪躲之路上。
他只能以肉身硬抗了三剑,仗着身体强悍,武功厉害,他将三把剑都打飞了回去。
可是这样一来,他的进攻节奏完全被缓了下来,再看眼前,一把马槊已经扑面而来。
用指掌硬接下了这一马槊,却是又一对坚掌轰了上来,纳格隆只得再接,而就在他被阻之时,利箭之声再起,飞剑也是去而复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着层出不穷的进攻,纳格隆使出了浑身解数,他本就是刚刚夺得了拓跋燕之的身躯,虽然新身躯强悍,却到底是别人的,还没有完全熟练,所以他空有一身力量,居然是被压制的可能连一半都没有使出来。
又是几掌挥退那杆攻击最是凶悍的马槊,纳格隆忽听得一声破风声,随后一颗颜色极为鲜艳的像是果子一样大小的暗器朝着他飞来,他看着嗤笑了一声,觉得发此暗器的人真是一个蠢货,随手一挥便要将这暗器打飞。
结果甫一触碰,突然轰的一声,一股巨力席卷了他的全身,在轰然巨响里,他还听到有人拍掌笑道:“怎么样,我就说我的延时爆破也很厉害吧,你们这次信了吧?”
纳格隆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屈辱感这种东西,但是在那一刻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猴子在被人戏耍。
“找死!”他嘶叫一声,整个人骤然快速移动了起来,在空气里拉扯出了无数虚影,再度朝着那群人袭去。
只是让他恼怒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行踪再迷幻,对方那个弓箭手,却总是能屡屡阻截到他,在那一杆马槊的阻挡之下,又有魔笛迷音,他还会时不时吃到那些会忽然爆炸的暗器,哪怕他已经足够小心,都已经不用手去碰,还是会被炸到。
一时间,堂堂一代血族王者,居然硬是被几个实力并不如何出众的人类武者给拦在了门口。
“你这几个朋友好像挺厉害的。”风筝也在关注门口的情况,面前的吸血鬼士兵和獠已经被杀了一半了,再过一会,就能杀到门口了。
她之前还担忧古月安的朋友挡不住纳格隆,现在却是放心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朋友。”古月安与有荣焉。
可就在他才吹了一下逼的瞬间,门口传来了一声惨叫,是黄子臣,这个平实可靠的汉子一个不查,终于是被已经越来越熟悉自己新身体的纳格隆得手,他一爪抓在了黄子臣的心口,差点没把他的心脏挖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胸口受到重创,黄子臣只能后撤。
少了黄子臣这个顶在最前方的人,就像是一个阵法缺少了关键一环,纳格隆瞬间有了突破,哪怕是温如玉及时补位,却是已经挡不住纳格隆的狂野进攻之姿,他一抓,硬顶着那一杆马槊的攻击,还有温如玉的温润之剑,冲向了居中而站的苏玉桂。
“救人!”
“不要!”
“马的!”
一瞬间,此起彼伏的吼叫声,所有人都疯了一样要阻止纳格隆。
而纳格隆,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计谋得逞的意味,他早就看出了这个居中站立的女人是这群人的罩门所在,他故意强行攻击,就是要引得所有人关注,然后,就是他的机会。
他在所有攻击到来前,一个闪身,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姿态,在空中来了一个折叠飞行,穿过了所有人。
该死。
所有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怒骂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计了,这个老吸血鬼的目的根本不是伤人,而是逃走。
已经杀下了祭台的越子离他们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本来他们就要杀出重围,和门口的人汇合了,到时候纳格隆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纳格隆逃了。
而如果今天杀不了纳格隆,以后,将会后患无穷之大。
天赐良机,却要错失。
所有人都在叹息。
只有古月安,他刚刚斩杀了一头獠,杀出了重围,站在那里,手握着刀,眼睛死死盯着纳格隆那头老吸血鬼的背影。
是一息,又好像是很久。
古月安忽然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瞬间睁眼,下一刻,他手中刀骤然出手。
刀化月光,疏忽而至,一下子就来到了徐彻他们的面前,又跟随着纳格隆的背影隐没在了门后的甬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却是看都不看,转身一记手刀刀芒将一头吸血鬼士兵劈成了两半,又躲开了那鲜血溅射。
“知道你射空了,不用不好意思。”风筝也杀了一个吸血鬼士兵来到了他的面前,淡淡说。
“嘘——”古月安却是把食指伸到了自己嘴边做出了一个安静的姿势,“让刀再飞一会儿。”
下一刻的下一刻,一个绝对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
“噗嗤——”刀……中了。
古月安笑着轻叹一声:“小古飞刀,例无虚发。”
随后,再次朝着一头吸血鬼士兵冲去。
飞刀的至高境界,不在于力,而在于……自信!
那一刻,古月安觉得自己见到了飞刀的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纳格隆的头颅最终被抓了回来。
因为古月安那一刀无比精确地切断了他和身躯的联系,剩下他一颗头颅,再厉害,也是没有拳难敌好多双手,自然是只能束手就擒。
但其实,古月安事后回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到底怎么射中的那一刀。
看到纳格隆逃走,在所有的别的手段都无效的情况下,他下意识想到了小李飞刀。
然后他进入了明月照大地的图景里,利用月的意象,锁定了纳格隆了,接着就出手了,他其实都没有怎么瞄准,就是那么出手了,下意识的,倾尽全力地出手了。
其实在那个范围里,他才学会了没多久的飞刀术,已经没有办法自行控制力道了,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自己这一刀,肯定能中。
他在出手的那一瞬间,别的李探花说的话,他都已经忘记了,只剩下他说的那一句,飞刀的至高境界,不至于力,而在于自信。
他就是自信,他这一刀能中。
然后就中了。
至于说别的东西,他就不知道了,但当他再次摸到自己的刀的时候,他却又莫名地有了一丝明悟,他觉得自己对于飞刀已经摸到了道了。
而就在此时,他也忽然发现系统有了新的提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恭喜宿主领悟被动技能【信念】,此能力将固化。”
“【信念】初级:当宿主绝对相信自己能够做到某件事时,就一定可以做到。目前仅限于使用飞刀。”
看到这个能力,古月安简直惊了,这个能力堪称夸张,就算是仅限于飞刀之术,也依然夸张,这就是说,以后他的飞刀是必中的。
惊叹了一会这个能力,古月安就被风筝叫了过去。
因为要处决纳格隆了。
其他的吸血鬼士兵和獠都已经被杀死了,那些祭司,祭司仆从,普通士兵,也已经被纳格隆狩猎完了。
就剩下纳格隆了。
纳格隆的头颅被越子离的三把飞剑分别从三个方向进行了穿刺,但即使就是这样,纳格隆居然还没有死去。
他还在苟延残喘。
“应该怎么才能杀死他?”苏玉桂有点被吓到了,她之前差一点就要被纳格隆咬到了,此刻看到即使这样纳格隆居然还没有死去,她已经吓得整个人都缩在徐彻的后面了。
古月安看了一眼风筝,既然是风筝提出来的,那么她肯定有办法,更何况,她本身就是白玉京的人,对于如何彻底杀死一头老吸血鬼肯定有无数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银色的小瓶,然后打开了盖子,从纳格隆地头顶倒了下去。
一股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的银色液体在沾到了纳格隆的头颅的第一时间,就发出了类似于食物滚入了油锅的声音,紧接着,被滴到了那银色液体的纳格隆的头部就开始燃烧起来。
银色液体不断在他的头颅上流淌,他的整颗头颅瞬间完全燃烧了起来。
纳格隆已经不会发出惨嚎声了,他只是用无比嘶哑的声音,诡谲地笑道:“你们可以杀死我,但,我只是一个先遣者而已,两百年之期就要到了!千年之期,也要到了!人类!颤抖吧!你们!终将死去!!!”
然后他死了。
所有人被他的最后一席话,说的毛骨悚然,完全没有半点除魔的快感,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阴暗诡异血腥的地穴。
于是一行人就撤离了,临走前苏玉桂布下了密密麻麻的炸药,以便于彻底毁了这个地方。
所以一行人在走出去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因为没有人会觉得走在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桶上会很安全,尽管苏玉桂一直强调说:“放心吧,我的延时爆破非常厉害,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而古月安则是一边走,一边对风筝传音入密道:“两百年之期是什么?千年之期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风筝却是给了他一个这样的答案。
“真的?”古月安有点不太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觉得我在骗你?”风筝反问他。
古月安说不出话来了。
苏玉桂保证总算还有点用,一直到他们从地穴走出来,离开了最终之地很久,大爆炸才开始。
随着剧烈的爆破,那个像是骷髅头一样的建筑,也一并坍塌了。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一直到天黑,他们才再度回到古鲁莫丹。
此时古鲁莫丹已经是一座死城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夜色里显得极度恐怖。
不过古月安他们都是见过了比这还要恐怖百倍的事情的人,也完全不在意,找了干净的地方,还要干净的食物和水,终于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几个伤员的情况都算是稳定,伤势最重的可能是秦无争,不过他武功高,也从生死边缘挺了过来,有了热水和食物,他的因为失血过多而极度苍白的脸也很快有了血色,肖阳和黄子臣都是硬汉,自然没问题。
大战过后,一群人都是疲惫至极,草草吃喝就各自去睡觉了。
古月安却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事情结束了,就代表着要回去了。
要回去了,就代表着要分离了。
他心中不免惆怅了起来,这种惆怅的情绪让他爬上了屋顶,看着天上的星辰发呆。
大漠的夜晚是能看见星星的,风沙虽然也大,可是星星却也格外明亮。
仔细想想,这真是一场不可思议之旅,这场旅途里有无尽的追杀,大到人力无法抵抗的大沙暴,还有传说中的怪物,吸血鬼,种种种种。
但古月安却觉得,要说最不可思议的。
那就是,他认识了风筝。
可能真的是有心有灵犀这回事的吧,就在他想到风筝的时候,风筝居然也爬上了屋顶。
“在想什么?”风筝坐到了他身边,问道。
“在想你。”古月安随口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筝沉默了。
风吹着沙子在四周围发出细细的摩挲声。
“千万别喜欢上我,古月安。”很久后,风筝说。
“……你开什么玩笑?”但其实古月安想说的是,那你呢?
“这次回去以后,我就要闭关静修了,不出意外,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风筝继续说。
“说的谁想见你似的。”古月安不屑。
“那最好。”风筝说着翻身下了屋顶。
“喂……”古月安一个喂字缩在喉咙里,没有出口。
半晌后,他用力锤了一下兽皮做的屋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关于徐彻他们为什么可以完好无损地来到古鲁莫丹这一点。
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他们接近完美的配合,在第五兰溪的统合之下,哪怕是新加入的黄子臣和温如玉,也能迅速融入他们的队伍,以至于他们连战连胜,一路上根本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这让古月安对他们,尤其是五个号称是扬州来的人,又是高看了一眼。
因为杀死了旱蛟,以及纳格隆,古月安的奖励也发了,五百点练功点数,一块天机石,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
可是古月安完全打不起半点精神。
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因为风筝。
第二天,风筝居然真的不理他了,完全没有半点要和他说话的意思,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好像是真的就是要和古月安撇清关系一样。
古月安很有些苦恼,可他也不想自讨没趣,更是有一种大男子主义作祟,看着风筝不理他,他也不去理她。
两个人开始冷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大部队的行动。
这一天,大家终于要返程了。
历经劫难,穿越无数风沙,打败无数强敌,杀死了最终的魔王,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只想早点回到有山有水的地方,再也不要看到这漫天的风沙。
于是一行人一致决定,按照古月安他们之前来的路回去。
因为按照徐彻他们所言,他们走的那条路,已经彻底陷入了战火里了,走那条路的话,必然会被战火波及。
本来肖阳是严重反对的,因为他是军人,他需要回去参战,可是这些人里只有他认路,所以他也没办法只能同行。
敲定了这个计划,古月安也就是随波逐流,他现在也无所谓,去哪里都好。
只要……
他抬头抬头看一眼风筝,却发现风筝早就已经不见了。
出发的时间定在下午,一群人搜刮了一圈古鲁莫丹,将能带走的食物都带走了。
太阳偏西的时候,一群人来到了落日沙漠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次总该不会再遇上沙暴了吧?”进入沙漠之前,秦无争看着绵绵无绝的黄沙,开玩笑似地说道。
随后,他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闭嘴了。
他当然不是怕一语成谶,而是之前那场沙暴里,发生的那些事,实在不好说出来。
偷偷看了一眼古月安,古月安却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古月安忽然想起之前的事。
虽说,杀人报仇,天经地义,可大家好歹也是共患难的,而且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没必要再死人了。
好在古月安现在也实在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个,他恩怨分明,之前越子离要杀他,他的确是要杀回来的,不过后来也算是并肩作战,越子离也有保护他的时候,虽说也是形势所迫,但也就算了。
古月安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更何况,他现在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喂,你别乌鸦嘴好不好?”倒是苏玉桂不明就里,以为是秦无争也觉得自己说了不好的话,立刻就对着他大吼起来,因为她也是听说了之前古月安他们遇到了大沙爆,集体失散,差点走不出沙漠的事。
她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沙漠里。
秦无争倒是不恼,连忙借坡下驴,笑笑就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肖阳这个沙漠常客的带领下,一行人走了一下午,入夜的时候,在一个背风的坡休息。
古月安还是没能找到机会和风筝说上话,于是干脆连晚饭也不吃了,倒不是生闷气。
他也没那么幼稚,他打算找点别的事情做一下,转移注意力,比如说,查看一下战利品。
首先查看的,是那个叫做天机石的东西,古月安打开侠客令,就看到了这个天机石,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只有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暗色纹路,让它才有了那么一点神秘气质。
“天机石:一块蕴藏天机的石头,可以加入兵器之中进行锻造,将会产生不可思议的效果。”
在天机石的下面,就有锻造的选项,古月安也没有多想,就选择了锻造,锻造的对象当然是雪焚城了,毕竟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主手武器,已经很久没有进行强化了,倒是轮回已经强化了好几轮了,总该轮到雪焚城了。
将天机石加入锻造的材料里,下面显示的是结果未知,这就让古月安更不敢拿去强化黄泉了,不然万一产生了什么负面效果,不说轮回毁了,绾绾也在轮回里的。
雪焚城的话,虽然也很重要,但到底只是外物而已,古月安现在虽然还达不到天地万物皆可为刀的程度,但依赖程度没那么高了。
也不管会产生什么结果,古月安点了锻造,主要还是心情不好,结果锻造需要练功点数居然高达三百点,这让古月安对于这块天机石的价值有了一个新的概念,可能,真的会出现很厉害的东西。
但也无所谓了,古月安现在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心态,选择进行锻造,三百多练功点数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次锻造将会持续三天三夜,在此期间,不可动用锻造兵器本身和锻造材料,否则……”
古月安懒得看了,直接进入了侠客选项,他还有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没用,点开了熟悉的侠客抽取列表,古月安随手一抽,随手一停,根本没用半点以前的期待感觉,只想一切快点结束。
最终,指针停在了一个全身散发出强烈破败死寂之气的人影身上,可偏偏在绝对的破败死寂之气里,古月安又能感觉到无穷的生机。
什么人?
解锁条件:陷入绝对的死境。
奇怪的解锁条件,以后再说吧,古月安退出了侠客令。
此时大家都已经休息了,只剩下风沙吹拂。
古月安强忍着不去看风筝的念头,打算是不是修炼一下,修炼最能清心了。
可他现在根本没办法修炼,练了也是白练,不过就权当是静心了,他这么想着准备盘腿进入入定状态。
就在此时,忽然,他感觉到,四周围的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些变了。
一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心底流过,不会是……
秦无争的乌鸦嘴生效了吧?!
他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朝向了风筝的方向,大喊道:“大家……”
可是,狂风已起。
这个时候根本就没什么矜持可言了,什么大男子主义统统去死。
他拼命朝着风筝那里冲去,终于是在大风里抓住了风筝的衣袖。
“喂!!!”风大的根本无法传音入密了,古月安只能用尽全力大喊。
“什么?”风筝这个时候也总算是不高冷了,也大声回应。
古月安能够感觉到风筝也在死死抓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古月安张大了嘴巴,风不停地往里灌着。
风已经大到了极点,古月安甚至觉得,这一次的风,可能会比上一次还要大。
他抓着风筝的手,已经有些不稳了。
他无比惶恐地想要抓住风筝,风筝也在拼命抓着他。
可是,这大概就叫做天意弄人吧。
风,在把他们分离。
最后一刻,古月安认命地朝着风筝喊出最后一句话:“如果……我们还能相遇的话……就……”
“就什么?”
风吹散了那根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肖阳是在沙子里醒过来的。
作为一个常年在大漠里生存的人,被沙子掩埋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他又是武功高强的人,全身功力运转,便从黄沙之中脱身了。
只是,忒也邪门了,这种大的人力完全无法企及,只能随风乱飞的沙暴,几十年都未必有一次,可偏偏他居然一下子遇到了两次。
是天地要大变了吗?
他想起了那个可怕的老吸血鬼临死前的诅咒,还有那个巨大的血池,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像是龙一样的怪物,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预示。
他又忍不住想象有一天,当那种嗜血为生的怪物铺天盖地地从大地尽头涌来,肆意杀戮奴役人类景象,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然后是愤怒,巨大的愤怒。
没有错,就是愤怒。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肖阳真的是一个很博爱的人,他热爱生命,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看到小狗断了腿,他会耐心地包扎接骨,看到小乞儿被人欺负的都要被打死了,他也会挺身而出大声呵斥,哪怕事后换来的也是一顿毒打。
哪怕是他后来参了军当了将军,他也严格约束手下,不滥杀无辜,不烧杀抢掠,他手下的赤骑是整个镇北武威军中军纪最好的部队,他的兵没有人敢作奸犯科,因为那些兵都知道,他们的将军是真的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边人小孩,而斩了滥杀那个小孩的无辜父母的士兵的人。
所以他这种人,那怕不参军,也不会留在长安城当杀手,他受不了那种为了金钱而收割生命的活计,他应该就是那种要么死的很早,要么成为名满天下的大侠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差一点成了大侠的人,当然会感觉到愤怒。
因为那种他想象的末世里,人命如草芥,被肆意屠戮,那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当然,他最不能容忍的,是长安被践踏。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末世,真的那些吸血的怪物包围了长安城,那是他所不能想象的。
在长安城的那些年,是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美好的时光。
他喜欢那里的空气,阳光,风,他也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顾长安时的场景,那时的顾长安,柔柔弱弱的像只小兔子,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她,想要保护她一辈子。
但是想到这里,肖阳又惘然了起来,因为他听说顾长安现在已经一点都不柔弱了,非但不柔弱,还冷酷无情,杀人无算,别人都叫她魔王,整个关中之地都在她的掌中。
她也许已经不需要人保护。
这也是肖阳领军到了关中,却最终只在长安城外的秋雨里站了一夜就离开的原因之一。
他又想到了古月安,顾长安应该很喜欢他吧,毕竟古月安拯救了整个顾家。
现在想想,之前真是没来由的嫉妒,这么多年过去了,顾长安肯定已经忘记了他是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古月安其实是个不坏的人,他的武功高强,也足够保护顾长安了。
所以这样想想,他完全可以放心了,以后就在边地度过一生,为那随时而来的天地大变做准备,这样,也算是遥遥护佑着她吧?
肖阳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自作多情,站起身查看了一下四周围,没有发现其他人,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水不多了,大部分又被风吹走了。
之后他又花了一些时间,凭借着他多年沙漠生存的经验,居然是发现自己被风一下子吹到了接近终点也就是那个地下古代水道入口附近。
这真是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
他先是找到了那个入口,然后又靠着仅剩的水去四周围搜索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到人,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进入了古代水道之中,先一步去往了那个市集。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到达了终点,肖阳翻身而上,重新回到了那家出发的旅店,却是被眼前的情形给看愣了一下。
只见昏暗破旧的旅店里,满满当当的挤着很多人,这些人什么面孔都有,边人,中原人,漠北人。
但这本就是一个什么人都有的热闹市集,所以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些人里,没有青壮的男人,只有老弱妇孺,他们或苍老或疲惫或稚嫩的脸孔上都布满了恐慌。
这是一群需要保护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这个屋子里也不是完全只有需要保护的人,也还有在保护着他们的人,那是七个守在门口拿着刀的壮汉。
在肖阳露头的第一时间,其中三个立刻转身,还有四个还是看着屋子外面,瞬间形成了一个小的战阵,显得十分训练有素。
这几个人不是别人,却正是肖阳带来的那十八精骑里的七个,一看到肖阳,那转身的三个立刻松了一口气,低声对着同伴说道:“是将军。”
于是其他四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一起转身参见肖阳。
“好了,不必了,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从现在这个情况看,这个市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肖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些拓跋燕之留下的人。
然后他的属下回复里,也的确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和拓跋燕之的人有关,但这并非是主要原因,的确就在两天前,拓跋燕之的人忽然反水,不过就在那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批完全已经失去理智,只知道杀人嗜血的边人士兵,于是市集陷入了混战。
最后大部分人死的死逃的逃,肖阳留下的十八骑也死了五个人了,勉强退到了这个之前和肖阳约定好的房子里等待着肖阳的归来。
而至于说那些老弱妇孺,则是他们退守过程中,顺手救下来的。
在极度剧烈的混战里还顺手救下一批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这种事放在别的部队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哪怕有那个能力都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偏偏他们就做了,因为他们是肖阳的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的不错。”肖阳对此很满意,丝毫不觉得他们是在自找麻烦。
“老七他们呢?”他随后又问了一句,因为死的只有五个人,这里却明明只有七个人,还有六个人不在。
“老七他们出去侦查情况去了,因为我们怕那些嗜血的边人士兵还会来犯,如果来得多的话,我们已经做好了……”汇报的士兵后面的话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而就在此时,外面来人了,却是那六个出去侦查的人回来了。
说是六个人,回来的却只有五个,而且个个带伤。
将这五个人迎进了门,肖阳立刻走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那几个人连忙朝着肖阳行礼,却是被肖阳阻止了。
“老八遇到了那些怪物,我们去救他,结果……”回话的是老七,说到老八时他神情沉痛,显然老八已经没了。
“将军,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那些怪物慢则半个时辰,快则一炷香的功夫,必然会到达这里,他们前后队加起来起码有五百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老七顿了一下,赶紧说道,只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完全压低了声音,不给那些老弱妇孺听到。
“那他们怎么办?”之前回话的那个士兵忍不住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老弱妇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气氛来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很多人已经下意识全身颤抖了起来,有几个心态脆弱的,本就被压抑的厉害,现在也是捂着嘴低低啜泣。
“全部带走肯定不行,我们只能带走一部分,不然我们自身难保。”老七不敢看那些人,自顾自说道,“就带中原人吧,其他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们这些天护着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其他人听了都是沉默,但也都是算同意了。
于是老七站了起来,打算去跟他们说。
屋子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了,看到老七一步步走过去,有的年纪大的直接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诸位……”老七也是不敢看这些人的眼神。
“等一下,老七。”肖阳在这个时候喊住了老七,道,“带他们走。”
老七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肖阳想要做什么,急声道:“将军,不可啊!”
“边人也是人,没必要区别对待。”肖阳顿了一下,又道,“力大者要帮力弱者,这一点你们做到了,我很高兴,现在我该以身作则了。”
“就算这样,也该我们留下,将军!”不仅仅是老七,其他人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肖阳的意思,都是激动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肖阳断喝了一声,“老子是将军,老子说了算,让你们走就走,废什么话?”
士兵们沉默了,但是在肖阳的威压下,还是很快动了起来,一个个开始去动员那些老弱妇孺起来,准备出发。
虽然力弱,但是那些人都很明白现在的局面,也没有吵嚷,知道自己的命就是捡来的,一个个无比顺从地从屋子里走了出去,经过肖阳的时候,很多人都朝着他投去感激和敬畏的眼神。
等到老弱妇孺都走出去了,老七和几个士兵还留在屋子里。
“将军……”他们还想说什么。
“滚。”肖阳意已决。
几个士兵沉默了一息,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此时夕阳西沉,已是黄昏了,风吹起了黄沙,所有人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
肖阳把那些人送到了市集之外。
他站在不高的城墙对着他那十三个忠心耿耿的士兵大喊道:“校尉丁卯,校尉李田,校尉王虎……校尉耿忠听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属下在!!!”夕阳之下,十三校尉轰然而应。
“本将军命你们从即刻起护送这些人,一直到绝对安全地带,身死不惜,不得有误!”
“属下听令,属下必将战至最后一人方息,绝不负将军所托!”
说到最后一个字,十三个死生无泪的汉子居然都是红了眼睛。
男儿有泪不轻弹。
“哭什么,娘们似的,我们赤骑的兵,可没有娘们。”肖阳笑骂道。
“没哭,沙子眯了眼了,将军,我们等您回来喝酒。”老七也笑道。
“滚吧。”肖阳说着转身,再不回头。
回到了市集里,肖阳估算着离那些吸血士兵来还有一会,找个家酒馆,从酒窖里搬出了十几坛酒到城门口,一边喝一边等着。
到天彻底黑下来,肖阳已经有了三分醉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沙漠的尽头,忽然一点红芒突起,是那些怪物来了。
肖阳也不急,还是喝酒。
三息之后,更多的红芒紧随而至。
似乎是嗅到了生人的气息,那些吸血鬼士兵都是疯了一样朝着肖阳扑来。
一丈,一道腥风朝着肖阳当面杀来。
肖阳再喝一口酒,眯着眼睛骤然出枪,一枪直接穿刺了那吸血鬼士兵的喉咙,将他直接挑在枪尖上。
后续的吸血鬼士兵不断扑来,肖阳醉中不断出枪,一连七枪,枪枪刺中咽喉,将七个吸血鬼士兵糖葫芦一样串了起来。
恰在此时,一股狂风袭来,吹得肖阳酒意上涌,胸中豪气勃发,他一枪将那七个吸血鬼士兵摔在了地上,面对着已经布满了整个荒野的红芒,长声笑道:“老子乃是大陈镇北武威军赤骑中郎将肖阳肖赤胆,杂种们……”
“来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并没有和风筝相遇。
他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好在身上剩下的水也多,练功点数也多。
漫无目的地寻找了三天以后,他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地已经来到了终点附近,还发现了肖阳留下的记号。
这是在进沙漠之前为了以防万一,肖阳和他们的约定,要是真的出现万分之一的意外,又遇到了大风暴,他会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留下记号,指引路途。
结果,还真就被秦无争那张乌鸦嘴说中了,真的遇到了大风暴。
古月安循着肖阳的标记来到了地下古代水道的入口处,却是有些迟疑,他还是想再等等,他想再遇到风筝。
可是直觉又告诉他,这么多天过去了,应该是遇不到了。
不过古月安到底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中虽然惆怅,却没有彻底地沉寂下去,风筝武功高强,应该会没事,只要活着,总有再相遇的一天。
哪怕天下之大,他去去又何妨。
有了这个想法,古月安反倒是放下了心来,将这些日子的愁郁情绪都散去了,但他还是没有立刻下去地下古代水道,而是打算继续在古代水道的入口旁过一夜,等最后一次。
过夜的时候,他锻造的武器总算是好了,他得到了系统的提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注意,因为加入了天机石,兵器【雪焚城】在锻造时发生了特殊变化,属性已改变,外观已改变。”
古月安照理没有把武器从兵器谱里拿出来,可就是这样,他打开兵器谱的时候,新兵器出炉的动静,还是差点引起了又一场的大风暴,吓得古月安半个人都已经进入了地下水道的入口。
等到异变过去,古月安总算是看到了雪焚城的新外观,从原本的赤色为主体的刀身,变成了透明的近乎像是月光一样的霜白色,在刀刃的表面,在层层纠缠着赤色的如同岩浆一样的纹路,一起一伏之间仿佛在呼吸般让刀本身有了生命一样,刀首则是幻化成了一个龙头,整把刀比起以前更显的神秘和凛冽。
“兵器:暂未命名
材质:天外陨铁主材,天池万年寒石辅材,天机石辅材
品阶:仙器可继续提升
器灵:未激活
额外特性:月光因为天机石的作用,原本来自于天池万年寒石的寒霜之气,被彻底转变为符合宿主内力特性的月华之力,当宿主驾驭此刀时,月华之力将更强三分
额外特性:帝者横栏帝王和霸者的魂魄的结合,能够彻底控制怯懦者的灵魂。
额外特性:月影重重因为天机石的作用,刀体本身发生质变,可分化无数,且刀体质量无二,分化数量根据宿主实力而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明:人世间的帝王与豪侠,在天机之力的作用下,踏向了无尽的天道之路,这是一抹月光,被天机所截断。”
“请宿主为兵器命名。”
古月安看到前面的都觉得还好,可是这个月影重重就厉害了,居然可以分化刀体,这就跟越子离的那把剑一样了,而且还要更加优秀,因为分化的数量是无限的,只要他的力量够强。
看到这个,古月安瞬间手痒起来,他将刀取了出来,将内力注入刀身,然后内心里想着分化,结果立刻,整把刀就虚化了起来,像是月影闪烁。
下一刻,两把一模一样的刀出现在了空气里,就犹如两抹清朗到了极点的月光。
瞧着这月色明亮,古月安名字也想好了,就叫它断月之光好了。
得了新兵器古月安心情好了很多,一夜好睡,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起来了,也不再扭捏,直接下了地下水道,一路到了终点,然后翻身上了那家出发的破旧旅店。
结果他一上去,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血腥味,太浓了。
简直就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就仿佛四周围倒了不知道多少桶的血浆,古月安甚至怀疑是不是外面也有一个和最终之地一模一样的血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推开门走了出去,古月安发现整个市集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简直就像是一个鬼城。
感受了一下四周围的生机,古月安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活人后,第一时间朝着血腥味最浓重的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是城门外。
古月安站到不高的城墙上向下望,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就在城门之下,堆积着已经快和城墙一样高的尸体,这些尸体的着装统一,死法一致,古月安一看就知道,都是边人士兵里的已经被转化的吸血鬼。
是谁杀了这么多吸血鬼?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因为杀死这些吸血鬼的人,此刻正坐在尸堆的最上面,身边还放着两坛酒,也许没有喝干。
这个人古月安当然认识,因为这个人有一把赤红色的枪。
古月安上前了一步,骤然,那人猛然回身出枪,但出到了一半,便已经没有了力气,整把枪垂了下去,顺便也带着出枪的人一起倒下。
古月安连忙抓住了早已被鲜血凝结的枪身,也防止了那个人倒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出枪的人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近乎听不清,他的身上就像是被浇了几十桶血浆,完全已经分不清哪些血是他的,哪些血是四周围的这些吸血鬼的了。
但古月安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在握住那把长枪的那一刻,古月安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其实,这个人早就已经到了死亡边缘,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居然还没有倒下。
“是我。”古月安说着走过去,将枪插好,以便于可以让那个人撑着枪不倒下。
古月安知道这种人,哪怕是死,也要握着枪站着死的。
从前古月安不理解,现在他已经理解,并且他自己也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人。
“干嘛这么拼命?”古月安不解地问。
明明还那么年轻,有着大好的前程,却把命丢在了这种地方,只为了杀一群畜生。
肖阳摇了摇头,他其实连摇头都已经没力气,只是象征性地晃了晃枪身,没有说话。
一定是为了一个很简单,甚至很愚蠢的理由,但这个理由,对于他来说,又无比的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古月安,也是这种人。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居然和肖阳那么相似。
“答应……我一件事吧。”肖阳,像是用最后的力气说。
“请说。”古月安无比认真地道。
“我胸口,有个……东西,你拿出来。”肖阳的命已如风中残烛,但他还是要说完,这些话。
古月安照他说的,在他胸口摸了摸,最后摸到了一个东西,他拿了出来,发现是一只草扎的蝴蝶,草色早已经干枯发旧,多用力一点可能都会破碎开来,可是却被肖阳藏在胸口,应该,很多年了。
“这是我当年离开长安的时候,她送给我的。”肖阳迎着升起的朝阳笑了,“你把它……送回吧,帮我跟她说……这些年……肖哥哥……很想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起风了,古月安很久后,才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他拿起了旁边还没有喝完的两坛酒,一坛倒在了肖阳的身边,一坛自己全部喝了下去。
等到酒喝完,他忽然转过了身去,看着城墙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又有人也来了,是徐彻他们,他们完好无损地到达了这里。
他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笑着说:“你们来的正好,跟我走吧。”
“去哪?”为首的徐彻似乎彻夜未睡,一脸风霜。
“去杀人。”古月安已经握住了断月之光的刀柄,那一刻,他又一次感觉到了,在大漠里的那个夜晚,他看着风筝在天上飞时的心情。
愤怒,愤怒包围了他的全身,让他感觉到,有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刀上席卷而来。
远处,大漠的尽头,一个有着猩红色双眼的边地士兵忽然露了头。
古月安又笑了一下,对着徐彻他们纠正说:“不,杀鬼。”
话音还没落下,他人,已在远方。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漠深处。
战阵。
深入大漠的镇北武威军五万人对攻边人最后的主力隶属于边人王庭的大君亲军三万人。
虽然在人数方面占优,但因为镇北武威军是久战而来,边人大君亲军以逸待劳,双方交战,局势并没有呈现一面到。
相反,战况已经进入完全的焦灼状态。
大陈镇北武威军中军阵中,大元帅王不负骑在马上注视着整个战局,太子殿下陈睚眦就在他的身侧,亲卫军众将士都是沉默不语。
战斗是在天还没亮就打响的,本来镇北武威军携一路大胜之势而来,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边人王庭,结果却是遇到强力的阻击。
“我本以为他们的吸血妖军散了以后,必然已经是士气跌到谷底,不攻自破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反抗的如此强烈。”陈睚眦看着作战悍勇,绝对没有半分退缩之意的边人士兵,忍不住诧异道。
本来镇北武威军的推进一直不太顺利,因为边人军中有一支特殊的部队,就是陈睚眦所说的吸血妖军,这种妖军以极度嗜血的吸血怪物组成,战力极强,不仅刀剑难伤,哪怕受了伤也能通过吸血快速恢复,要杀死更是难上加难,所以这支部队哪怕只有不到八千之数,却是成了镇北武威军的心腹大患。
作战不力,再加上那个有关于大漠深处的神复苏的谣言传播,一时间镇北武威军军中,大部分的士兵都有了退意,局势极度恶劣。
但就在数天前,转机突然出现,那支令镇北武威军极其头疼的吸血妖军忽然炸营,没头没脑地就开始反攻自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开始镇北武威军这边还以为是对方用计,等到对方真的军营大乱,那些吸血妖兵四散而去,镇北武威军这边才确认,是对方是真的乱了,于是趁势强攻,一举拿下了边人的前线部分。
战事大利,王不负就趁机给所有军将灌输边人利用妖邪作祟,有伤天和,已经遭了天谴,现在正是天兵收服边地,还人间一个清白的好机会的思想。
之后果然效果大好,军心大振,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边人王庭,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其实想也正常,此地已是边人王庭,边人虽然素来组织散漫,难有长久之王朝,但王庭重地,是整个边地所有部落的精神所系之处,边人拼命也是正常,再磨一磨吧。”王不负毕竟久经战阵,不似陈睚眦这等年轻人沉不住气,只是笑着安抚他道。
“……”陈睚眦倒不是真的就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只是边人王庭将近,若是这一战功成,那么他太子地位将稳固到极致,任朝中那些大臣再狺狺狂吠,也不可能再动摇他半分。
毕竟外战之功,历来是功勋中最高,更何况,是这等直破敌国王庭的大胜,那简直是功比太祖,可彪炳史册的存在。
纵是陈睚眦平时也算心机深沉,这个时候想沉住气也沉不住了。
“舅父大人,他们还没有消息吗?”陈睚眦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没有。”王不负点了点头。
陈睚眦所说的他们,便是古月安一行,数天之前,发生了那场吸血妖军炸营事件以后,他们就猜测是跟古月安他们有关。
然后,第一时间,王不负就派出了人去查探,只是至今没有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他们不声不响地回来,倒是个麻烦。”陈睚眦听到这个答复,脸色有些阴沉。
这话若是给其他知情人听到,定然会无比惊讶,为什么明明是拯救了镇北武威军的大救星,却被陈睚眦说成了麻烦。
但王不负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说道:“安心吧,怎么说这场仗也是我们打的,抢不了你的。”
就在这时,原本就焦灼的战场上,忽然左路的军阵一下子垮了下来,那一片的步兵阵型都有被冲散的危险。
“那里是谁在指挥?”陈睚眦看到这一幕,一下子怒了,本来他心里就因为久攻不下心焦不已,现在没有好消息,反而是来了这样的坏消息,他当然是烦躁到了极点。
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他到底能不能坐上那个宝座的一战,若是输了……
他不敢想象朝中大臣会如何批驳他。
“殿下……那里是豪杰营的人在当先锋,似乎是……豪杰营的人被冲散了,在往我们自己这边冲……”很快就有人去了解了情况,回来汇报了。
“混账,一群废物,当炮灰都当不好,要他们何用?去,告诉督战队,退者格杀勿论。”陈睚眦的眼眸里全是杀意,这些江湖人组成的豪杰营,本来是他的手笔,他想着以名利为饵,招一批炮灰来送死,也好减轻镇北军的负担。
起初这些人的确很有些用,毕竟都是武功高手,战场杀敌也很有一套,但一遇大场面,这些立刻原形毕露,毫无配合不说,还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若不是陈睚眦后来专门调了一队全部由军中高手组成的特殊督战队全程押着他们,不知道给他们坏事多少次了。
可是今天,似乎连督战队都没用了,那些武林人士冒着死的风险,还在往后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导致了左路的军阵被持续撕裂,没给边人打垮,却是被自己人拉开了一个口子,那些边人不要命一样冲进来,再这样下去,左边就要跨了。
“到底什么情况?”陈睚眦的手已经在跳动了,他恨不得自己亲自下场。
“殿……殿下,是边人第一勇士图鲁班,那边……挡不住了。”那来报的军将话音才落。
左路那边一声巨响,却是一枚足有马车大小的带刺铁球一下子砸到了军阵里,原本还算完好的阵型被瞬间破开,十数个士兵反应都没有反应就变成了肉泥。
随后那铁球一个收缩,居然是在一根粗大至极的铁链的带动下旋转了起来,根本没有人可以靠近那颗铁球,敢靠近的人都是瞬间被卷入绞肉机一样的铁球风暴里变成了肉泥。
而正在挥舞这颗铁球的,正是那边人第一勇士图鲁班,此人乃是一个身高十丈有余,全身肥壮和他手中铁球不相上下的巨型壮汉,他铁球飞舞,挡者披靡,简直就是杀戮机器,无怪乎那些豪杰营的武林人士连督战队都不怕就是要逃。
随着那铁球飞舞,那图鲁班还在兴奋地大吼大叫着什么。
陈睚眦久居边地,自然也通一些边语,也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脸色一下子更加难看起来。
因为此人正在张狂用边语大叫:“谁敢杀我!谁敢杀我!”
大多数的士兵也是通些边语的,当然也明白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士气大跌,整个左路已经有些溃不成军。
陈睚眦已经按剑在侧,就要亲自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周围的将军自然要阻挡,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开口说话。
忽然耳边听得一声哪怕是在嘈杂至极的万军从中也清晰可闻的刀声划过。
下一刻,那正在张狂大叫的边人第一勇士图鲁班的头颅突然便冲天而起。
人们再看,只有一道月光般的神光一闪而逝,简直犹如神罚一般。
是谁?
是谁有这等神仙手段?
人们心中还在猜测,耳边已有声音响起,只听得一个清朗至极的男声长声啸道:“我敢杀你!”
这句话是用中原话说的,人们目光追去,只见到一个黑衣劲装青年,一刀如月光般斩来,瞬间,便是一片边人士兵如同月光般羽化而去。
只是一眼,人们已然认出此人是谁,军心一瞬间爆振,所有人都在高呼一个名字。
“古!月!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古大侠来了!”
“真的是古大侠来了!”
“兄弟们,杀啊!!!”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古月安居然已经成为了镇北武威军士兵心中的一个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刚刚一刀杀了边人第一勇士图鲁班才造成的效果。
更是因为他之前一夜连下五城,营中献头,温酒斩那木措歇埋下的伏笔。
他已经成为了镇北武威军中的一个神。
所以当他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一刻,镇北武威军颓势尽消,所有人都觉得有无穷的战力在手上生了出来,之前的畏惧之心也没了,只是冲锋。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只要有古月安在,就赢定了。
这是一种极其莫名其妙,又真实存在的信心。
就如同是古月安出手的飞刀,哪怕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也觉得就是会中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战局在瞬间改变,原本已经显露出颓败之势的镇北武威军立刻爆发出了恐怖的潜力,将那些已经杀入了阵中的边人都杀了个干净,随后反压了回去。
已经濒临崩盘的左路,也是在图鲁班死去,古月安加入之后,稳住了。
那些豪杰营的武林人士虽然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却又同时是一群无利不起早之辈,眼见得古月安登场,局面又是大不一样,赶紧又是争先恐后地杀了回去,生怕赶得晚了就没肉吃了。
所以说战场之势,真是瞬息万变,前一刻还是大败之局,转眼之间,已是胜券在握。
所有军将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
但也有并不高兴的。
比如说,正在中军阵中的太子殿下陈睚眦。
其实,倒也不能说是完全的不开心。
只能说,陈睚眦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本来就在担心古月安突然回来,会不会搅乱现有的局面,结果上一刻才担心过,下一刻,古月安已然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了一个极其微妙的时刻。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全军陷入危厄之际,他再一次力挽狂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睚眦按着剑的手有些用力地发青,本来这个机会应该是他的,如果他能出那一剑,击杀图鲁班,顺势带着全军反攻,那么无疑,他的声望将达到顶峰。
可是,这一切偏偏都已经被古月安抢走了。
所以陈睚眦一点都不开心。
但他又不能说,在心里期望着这一场战争持续走坏,或者古月安就出了问题,因为他是一定要期望着这一场战争大胜的。
所以,他的心情真的很矛盾。
“这么看来,他们是功成归来了,舅父大人。”陈睚眦意味复杂地说着,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也罢,正好缺一名闯阵的猛将,他来的倒正是时候。”王不负却是始终不动不摇,不管场上局势如何变化,他的表情也只是平静。
随着古月安的加入,左路军一路反扑,反倒是成为了全军的标杆。
当然,能打出如此优势,倒也不是全是古月安一人之功,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一支精锐的七人小队也功不可没。
这一支七人小队自然就是徐彻他们了,他们的配合本来就已经高度默契,再加上层出不穷的各种手段,还有武灵加持,虽然不过七人,却打出了近乎千军万马的效果。
加上古月安在前冲阵,光是古月安一个人,就拥有六个武灵,个个都是先天顶峰的强者,一路上挡者披靡,根本没有半点滞涩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就如同是一把最锋锐的尖刀,一下子插入了边人的军阵中,然后不停地撕扯开口子,让越来越多的镇北武威军士兵得以入阵。
之前僵持大概一个上午的局面,到此完全被古月安他们轻易瓦解。
“古月安!”
“古月安!”
“古月安!”
有关于古月安的呼声越来越高,所有人都高呼着他的名字狂飙猛进。
古月安本人却是心情平静,他本来是不打算参加这场战争的,最初只是纯粹凭借着一股怒意,要帮肖阳报仇。
结果一直从那个市集杀到了这里,然后就顺势参战了。
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随着他们的持续推荐,边人已经慌了,不断派出兵力前来堵截,可是基本上也是杯水车薪。
古月安现在的声势太可怕了,再加上他新得了神兵,本就无坚不摧的月华再利三分,还有六个武灵护体,完全没有人可以近他的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又是一个边人武将被他一刀斩杀,忽然,他面前就没有人了。
空了。
古月安愣了一下,再抬头,发现前方的边人士兵都是撤到了一边,露出了一整排的整齐划一的骑兵。
这是一队,绝然不同于其他边人骑兵的骑兵,其他的边人骑兵,气势固然狂暴,却也只是狂暴,以及悍勇。
这一队骑兵身上,却有着一种仿佛非人一般的秩序感,冰冷的犹如一般刀锋,叫人不敢直视。
“魔古骑兵,是魔古骑兵,各位英雄,赶紧撤!”有跟在古月安他们一边混着的豪杰营的人,一看到这一队骑兵,立刻就是变了脸色,连忙运起身法,居然是头也不回地逃了。
“什么是魔古骑兵?”见这人跑的如此之快,有人忍不住疑惑道。
“魔古骑兵……是边人王庭最强的战力,平常极少出动,一旦出动便是雷霆之威,传说这支骑兵传承自最古早的第一任大君,不受任何势力操控,哪怕是大君亦无法命令他们,他们只负责守卫大漠的秩序和王庭的安宁,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来自于大漠中各个部落里的天才,从小灌以秘法培训,长大以后功力高绝,性情泯灭,却又心意相通,配合他们胯下的魔古战马,冲锋之时,千百人便只如同一人,冲力之强堪称天下第一,有撼山之名,人力不可挡,我们……退吧。”有熟悉大漠掌故的武林人士,说出了这支骑兵的来由,说完以后,就开始退。
有这个人的话,大部分的豪杰营的人再退。
他们一退,本来一路无可阻挡的攻势就被缓了下来,那些镇北武威军的士兵也停了下来,看着站在最前方的古月安,有些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大侠……”徐彻他们紧紧跟随在古月安的身后。
第五兰溪已经拉开了长弓,季轻舟的飞剑也隐隐颤动,苏玉桂的火雷也已经随时待发。
古月安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你们退开。”
因为他已感觉到,这些人,很强,足以瞬间吞没他身后的这些人。
就算是他,也只有一次机会。
“古大侠!!!”温如玉和黄子臣都是激动了起来。
他们怎么可能让古月安一个人面对如此强敌。
古月安还是摇头:“退!!!”
他的退字落地,对面那仿佛死寂一样的骑兵胯下的魔古马统一吐出了一串长长的白烟。
下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蹄声如雷!
“舅父大人,请允许我出战!”就在此时,就在那魔古骑兵冲锋的瞬间,中军阵中,陈睚眦立刻请战。
只因他就是在等着这个机会。
错过了图鲁班,那么他只有斩下对方大君首级,才能攫取此战最后之大声誉。
而他之前一直都在忌惮魔古骑兵这支大漠无敌的骑兵队,现在他们冲向古月安,等于说是敌人中军空虚,再加上刚刚为了抵御古月安的进攻,边人的一大半兵力都被拉扯到了左路去,右路已经可以说是一片坦途。
这个时机,万中无一。
陈睚眦甚至能够听到上天在对他说话,这就是天命之机。
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殿下真的心意已决?”王不负随手抚了抚马背上的鬃毛,说道。
“舅父大人,此乃天命所归之机,绝不再来啊!”陈睚眦看着那如影随形般的魔古骑兵,恐再迟一点就再无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殿下小心,我遣赤骑助殿下。”王不负点了点头,随手一挥。
“多谢舅父大人成全!”陈睚眦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疾驰而去,他的身后,是烈焰一般的赤骑。
仅仅是一息时间,赤骑已经像是一支着火的利箭一般,直刺向边人右路的腹地。
而古月安,也已迎来了,那已经凝聚起撼山之势的可怕骑兵。
他骤然张开了手臂,所有的武灵在那一刻全部被他收回。
他闭上了眼睛,来到了月的世界。
在夜空之中,他又一次看到万星来朝,如海如山。
深呼吸,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静止。
一直到那星海来到了他的眼前,他才骤然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如同死神一样的骑士,他们的刀锋仅仅距离他的脖颈不到三尺。
撼山已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如旧乎?
“去!”古月安之吐出了一个字。
下一刻,一柄强悍到了极点的剑,从古月安的身体杀出,一剑直接洞穿了他面前离他最近的那一名魔古骑士的身体,也洞穿了整个魔古骑兵队的冲势。
穆人往,一剑如山坠。
玉京仍在天。
破!
古月安在那一瞬息,连出四刀,每一刀都是不同的景象,每一刀都是来自于顶级侠客和古月安刀意的最精妙结合,大漠萧冷,小楼春雨,剑神一笑,飞刀无情,每一刀也都将月华之力激发到了极致,月华翻涌。
刀光如魔。
陨月之刀,星坠如雨。
相比起古月安第一次面对张横时所使用的情况,古月安这一次更加的信手拈来,也更加的自信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宗师之力开道破势,后面的陨月之刀便如水到渠成,再无阻塞。
古月安一刀,从第一个骑兵杀起,第四刀斩出的时候,他人已经在骑兵队的末尾。
一个完整如山的魔古骑兵队,被古月安硬生生从中央开出了一条血路。
“吁——”
“嘶——”
“吼——”
一直到古月安这一刀落地,各种声响才此起彼伏。
而就在此时,那率赤骑突入战阵的太子殿下陈睚眦,也已经杀到了边人中军,边人大君已经在亲军的掩护下仓皇逃窜。
眼看着他就要翻身上马离去。
眼看着陈睚眦就要一剑直刺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手握断月之光,深呼吸,闭眼。
所有人的命运好像在那一刻定格了。
边人大君格鲁诺·帕西格·哈伦格措在剧烈喘息着,他不想死,他也不想他的王朝就此破灭,他一定要逃离这里,他拼命地想要骑上马,一旁国师阿尔玛的话语已经像天边浮云。
陈睚眦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他手中的剑上,这是他大陈皇族皇家剑法最高深的一招古道小桔,有逆天之能,他在逆天,也在逆自己的命,他一定要,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里!
然后下一刻,古月安飞刀出手,转身。
所有人的命运,落地。
根据后世史书记载——
大陈赤城十七年春,大陈镇北武威军与边人战于大漠边人王庭,战局焦灼,古月安单人入阵,斩边人第一勇士图鲁班于阵前,后携不世之勇摧垮天下第一骑兵魔古,于百万人军中,斩边人大君格鲁诺·帕西格·哈伦格措首级,军中兵士皆言古公神勇不下天神。
这是古月安,第一次被人称作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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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五,立夏前两日。
大陈镇北武威军大破边人王庭,阵斩边人大君格鲁诺·帕西格·哈伦格措,杀敌一万五千人,俘两万人,生擒边人大君大阏氏及一众后妃十三人,大君子嗣十人,尽扫边地百年来乌烟之气,乃大陈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大胜。
全军振奋,于边人王庭驻三日,大摆庆功宴。
庆功宴当晚,作为此战最大功臣,古月安自然被请了去坐上席。
古月安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拗不过士兵的热情,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去了。
一进了中军大帐,主席上的大元帅王不负已经站起来了,端起酒碗就对所有人说道:“来,我们敬我们这一次最大的功臣古月安古先生一碗,来,古先生,本帅敬你!”
说着,便将酒碗对向了古月安。
一旁自然也有兵士立刻将酒递给古月安。
古月安笑着喝下了酒,道:“大将军过誉了,古某不过做了些微小的事情罢了。”
“若是阵斩边人大君也算是些微小事,那么这世上恐怕也没什么大事了。”王不负也笑,“大家说是不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资格在中军帐里饮酒的军将都是轰然应诺起来,大声笑闹起来,唯有一人,虽然脸上也是笑容熠熠,可是眼神却始终有些令人玩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太子殿下陈睚眦。
那一日阵前交战,本来他差一点就要斩杀那边人大君格鲁诺·帕西格·哈伦格措,结果忽然飞来一刀,将格鲁诺首级提前拿下,看到这一幕,这位武功已经进入先天极境,差一步就要步入宗师的皇家贵子,居然是当场跌下了马来,差一点被乱军踩成了肉泥。
可以说,是古月安一刀抢了他那一份泼天的大功。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尤其是之后大胜,古月安在镇北武威军中虽无任何职位,声望却已经攀升到了顶点,几乎可与大元帅王不负平起平坐,再加上又事涉皇家隐秘,毕竟太子阵前坠马这种事说出去实在不光彩,所以也就没人提起了。
只是别人不提,陈睚眦心里肯定不舒服,他看着古月安,忽然笑着朝他道:“来,古先生,孤也敬你一碗,提前贺你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这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肯定是祝贺之词,但是从这位太子爷嘴里说出来,却是怎么听怎么变扭,尤其是,在古月安和他有诸多嫌隙,又发生了那么一件抢功大事之后。
而且,虽然这一次最后古月安抢了那份最大的功劳,但是最多也就是让陈睚眦不能以最大功劳自居,攻破边人王庭,荡平边地,这份功劳已经足够他彪炳史册,也足够作为他稳固太子之位,迈向最后宝座的筹码。
要知道,太子戍边历来就少,他以太子之尊,戍边多年,不畏苦寒,还立下此等开国来少有的武功,哪怕是京城里那群大臣们再看他不顺眼,再不想他当皇帝,哪怕是皇帝再想废了他,也根本找不到理由了。
那么,不出意外,若干年后,帝位必然传到这位手里。
到时候,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又岂非是大祸将至,人头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中军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连王不负也只是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多谢太子殿下。”古月安却只是笑笑,他敢做这件事,就根本不怕被太子报复,他当时就是故意要让他难受的。
两人喝下酒,原本热闹的气氛有些僵硬。
“说到平步青云,古先生,你的功劳我已尽书战报,相信不出几日便会抵京,到时候陛下定然有厚赏,来,本帅再敬你一杯。”最终还是王不负打破了僵局。
一顿酒喝的并不愉快,很快就散场了。
不过古月安却没有走的意思,反而是留到了最后,他肯来喝这顿酒,其实很大一个原因也是为了接下来的事。
“大帅,古某有个不情之请。”古月安看着王不负,说道。
“古先生但讲无妨。”王不负大概是最不用给陈睚眦面子的人,哪怕陈睚眦就在身旁他也态度随意。
“是这样的,在归程之中,我们遭遇了大风暴,虽然古某是回来了,却与其他几人失散了,还有……”古月安顿了一下,道,“贵十三公子,不幸战死,还请……”
“不必。”王不负却是不等古月安说完,就摆了摆手,“战死沙场乃是男儿本份,本不必悲伤,他自己也知道,在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就必然会在某一天忽然死去,所以,古先生不必劝慰我,倒是古先生失散的几名同伴,我会叫人去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多谢大帅了。”古月安说实话是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王不负此人居然是如此的……
该怎么说,冷血?薄情?
还是早已看破天命?
总之,如果他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定然不会感觉到有任何幸福的。
之后大军开拔回程,只留下了五千人留守边人王庭。
古月安在边人王庭等了十天,又亲自去找了五天,但依旧是一无所获,还是没有任何有关于风筝的消息。
那根线,始终没有再连上。
怀抱着风筝肯定大难不死,只是不想来再见他的复杂心情,古月安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回到狮子河一线,古月安正式向王不负提出告辞,准备回京。
这一次他也算是超额完成了皇帝给的任务了,虽然他其实根本不想做官,不过想来对于王麟在京城的事业是很有些帮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开的时候,让他没想到的是,温如玉和黄子臣都要跟他回去。
不过这一点倒是也没有让他太过意外。
最意外的应该是,那扬州来的五个人,也要跟他回去。
“你们几个都已经因功授了中郎将,跟着我回去,可是什么都没有的,真的要跟我走吗?”古月安看着他们,当然主要是看着徐彻。
这五个人里,徐彻才是主事的。
古月安倒是并不拒绝这几个人,从一些列的事件里来看,这五个人实在是精兵良将,放在哪里都能做出一番事业的,他倒是觉得他们跟了自己很有些吃亏。
“中郎将那也是跟着古大侠才是中郎将,离了古大侠,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徐彻没有正面回复,只是这么说。
一下子,众人又笑了起来,只有苏玉桂这个天生和古月安不对付的,撇着嘴嘟囔了一句谁稀罕。
于是古月安没再问,收下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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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未至,便已经暴雨连绵。
京城郊外二十里,十八里铺,一处行商要道。
此时,月黑雨急,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一场恶战,正在进行。
恶战双方,一边是一群穿着镖师衣装的混杂着一部分做黑衣人打扮的人,另一边则是一群穿着青色劲装的汉子。
两方打的难舍难分,但从局势上来说,青色劲装的汉子明显不占优。
一方面是人数完全少于另一边,另外一方面,则是着青色劲装的汉子这一边已经有多人负伤完全不能再战,大部分的青衣汉子都在护着他们被围着打。
“罗如宏,不要以为你蒙着脸我就认不出你来了,今晚的事古府记住了,还有致远镖局的秦老爷子,我们也算是打过几次交道了,我们好心出手替你解围,谁想到你居然勾结这罗贼反而来害我们,厉害的很啊,今夜我们伤了几个兄弟,你们致远镖局就得断几只手,以后这京城,你们致远这旗号是没得做了!”虽然是身处劣势,但青衣人里为首的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壮硕汉子却是临危不惧,反而是大声喝骂着正在朝着他们进攻的人。
穿着镖师衣衫的一个已经华发渐生,胡须灰白的老人,本来是在用力出刀,听了这话,却是一顿,有些不敢出手,好像那壮硕汉子嘴里的古府相当厉害,他真的得罪不起一样。
“好大的威风啊,古府刘三爷,爷这个称呼,也是你配用的吗?你也不过就是那古府王麟手下的一条狗罢了,老子连王麟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那被人叫破了身份的罗如宏,干脆也不隐藏身份,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罩,冷笑道,“秦老爷子,你就把心放好吧,什么古府,臭鱼烂虾,三四十号人,也敢乱管京城地界的闲事,就这两个月里,你们知道自己挡了多少人的财路吗?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想着你们死,老子今夜就让你们这些人全都作古!”
说罢他猛地又出一刀,直朝着那被唤作刘三爷的壮硕汉子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三爷冷哼了一声,毫不畏惧地出刀相接。
两人斗在一处,招式连绵,气息不绝,居然都是修炼有成的先天高手!
斗了快五十招开外,暴雨如箭,只见得刘三爷忽然一个缩刀让罗如宏斩了个空,他立马动作不停,缩刀之后再斩,直接斩到了罗如宏的腋下,让他痛呼一声,连忙后撤。
“好,好个快刀刘三,老子刀法是比不了你,但是老子人比你多,上,都给老子上,今夜老子要他们一个都不能活着回去,这些人一死,那狗屁古府就垮了。”罗如宏顿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还不够,又说道,“等到那时候,老子带你们去古府抢宝贝去,听说那古月安家财万贯,家里面藏着无数金银财宝,到时候我们只消分一杯羹,便可去那媚仙楼想快活几日,便快活上几日!”
“好!!!”本来那些黑衣人见自己老大败退,都有些怯意,可是听到此言,他们又是兴奋了起来,挥刀狂冲。
“休得直呼我主人之名!”刘三爷怒吼一声,快刀连斩,将两名黑衣人直接斩杀在地。
但是罗如宏那话实在蛊惑,那些黑衣人简直前仆后继,哪怕刘三爷再勇,很快也双拳难敌四手,身边的属下也是倒了两个,局势陷入了死地。
“罗如宏,你今日敢做此事,就不怕被我主人知晓,到时候……”刘三爷捂着自己被斩伤的手臂,恨声说道。
结果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罗如宏打断了。
只听得罗如宏仰天长笑道:“刘三啊刘三,说你蠢,你还真是不自知啊,我们今夜敢动手便是已经有了所有退路,莫说那古月安了,就是那一位,都救不了你们了!杀!”
刀兵狂涌,暴雨如注。
眼看着这些青衣汉子就要全数阵亡,就在此时,忽然,不远处,一道雷光闪过,一道人影忽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眼尖的黑衣人看到了那人影,心里打了一个突,对着那人大声道:“谁啊?出来!”
被他一声吼,其他人也是看到了这个人,都是暂时停了手,看向了远处。
只见此人头顶一雨笠,手中握着一把长刀,正一步步朝着这一边走来,也不开口。
但逼人的气势已经压得那喊话的人不敢出声了。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天上轰雷不止,借着雷光有人看清楚了那人手上拿的刀,赫然是一把赤红色的刀刃表面又覆有严霜一样色彩的长刀,瞧那样式,似乎与传闻中的那个人拿的那把刀很是相似……
“主人!!!主人!!!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原本已经负伤不语的刘三爷忽然朝着那个人大声喊道。
再结合此人的气势,很多人已经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不由得,有人连退了三步直接坐倒到了地上的泥水里。
“古……古大侠……我们……我们……”那致远镖局的秦老爷子更是不堪,直接跪在泥水里,颤声道,“求古大侠饶命,求古大侠饶命啊!”
他话没说完,就直接开始磕头,
那些黑衣人里,也有人学着开始磕头,有人打算逃跑。
因为任谁都知道,古月安此人,嫉恶如仇,对待恶人,从不姑息,且他刀法实在高绝,没人可以逃得过他的一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哧——”就在所有人都害怕的不行的时候,空气里忽然哧的一声响。
下一刻,那已经快要走近的古大侠居然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原来是罗如宏忽然横施偷袭,以一枚毒镖射向了那个古大侠。
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怎么传闻中无敌天下的古月安古大侠居然被一枚毒镖射倒了?
“哼,什么古大侠,不过是假货罢了,那古月安听说已经死在边地了,回不来了,刘三,你别装神弄鬼了,乖乖受死吧!”罗如宏虽然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脸色很有些苍白,他也是赌命了,结果还真的赌对了。
“小八……”刘三爷则是痛叫一声,那人的确不是古月安,而是他安排的后手,平时都是极力模仿古月安的模样,已经有了六分形似,足以唬住很多人,没想到居然被这个罗如宏给看穿了。
“安心上路吧。”罗如宏走向刘三爷,举起手中的刀。
可就在此时,忽然,他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吓得连忙转身,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茫然四顾,还是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发突,嘀咕着难道见了鬼了?
“谁?谁在装神弄鬼?”他壮着胆子大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下一刻,真的有人应他。
只见在离他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衣劲装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对着他似笑非笑。
“你又是什么东西?不想死的就给老子滚!”罗如宏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打算要杀了这个年轻人了,今晚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你们刚刚不是都在叫我吗?怎么见了我又让我滚了?”年轻人搔了搔头发,颇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你是谁?”虽然罗如宏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是装神弄鬼,甚至准备再发一枚毒镖,可是握刀的手却已经在颤抖了。
只因这个人……实在……有些……太像了。
“我吗?”年轻人还是笑,想了想才说,“我姓古,名月安,草字不爽。”
不爽,因为他现在,真的很爽。
“轰隆——”又一声轰雷炸响。
“叮当——”罗如宏的刀已经掉在了泥水里和石头发出了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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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更大了。
古月安走在久违的京城午夜的大街上,并没有撑伞。
徐彻他们七个人就走在古月安的身后。
他们此行并非是回古府,而是去杀人。
古月安从来都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如今既然有人欺到了他头上来了那么没道理他要束手什么都不做。
先不管为什么明明他让皇帝庇佑古府,却居然有人敢对古府出手。
也不管到底京城里出了什么事。
有人来打,那么打回去再说。
古月安从来都不习惯靠别人,他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靠别人,本就是一件风险很高的事情。
不过他在十八里铺救下了刘三爷以后,却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倒是在那个叫罗如宏的身上,古月安得到了他想要的。
当然不是靠问,古月安直接用天绝地灭大搜魂手搜了罗如宏的魂。
不过这罗如宏也不过是个小人物,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哪怕古月安搜了他的魂,得到的有用的信息也不过就是一条而已。
那就是,他今天傍晚的时候去过京城香火最旺盛的大相国寺,见过了里面的主持大智禅师。
一路走到了王府大街,大相国寺就在此处。
此时夜已深沉,寺门紧闭,大街上没有行人,只有不远处雁回胡同的一家露天的面摊还在经营,飘起几缕人间烟火。
古月安站在寺门口,却是对着身后的七个人说道:“一路快马赶路,才到京城连口热汤都没有喝上,就让你们跟着我在大街上淋雨,实在过意不去。”
他这么说,明面上是说雨夜赶路,实则是在点他们,今夜的事情不小,若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就赶紧离开吧,否则进了这寺门,一切都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里的话,既然我们认了古大侠做主人,那么风里来雨里去,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哪有主人在外头跑,做属下的却在屋里躲雨喝茶的道理?”徐彻是个明白的,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抱拳说道。
黄子臣和温如玉也连忙表态。
“好,那等会出来了,我带你们去那边吃面。”古月安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抬起手,朝着寺门用力锤了两下。
过了一会,有人在里面说道:“哪里来的妄人,大半夜来乱敲佛门,惊扰了僧众是小,惊扰了佛祖你担待的起吗?”
“佛祖慈悲为怀,想来不会为难我,久闻大相国寺众位高僧佛法无边,广济天下,想来也不会怪罪于我。”古月安顿了一下,道,“小子午夜拜门实属唐突,但面佛之心实诚,还请大师通融,为小子开门。”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门打开了,打眼一看却是个念过三十的长须僧人。
那僧人一看到外面站着七八个人,一下子就骤起了眉头来,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猛地看到了为首一个黑衣青年的目光,顿时心中一紧,仿佛是被重锤锤击,他忍不住朝后连退了两步,那门外的八个人却是已经鱼贯而入。
古月安一路向前,来到了大雄宝殿。
宝殿之中灯火通明,佛祖像之前,只见一位长须如雪的老僧正长身而立,瞧那装束,却正是大相国寺主持大智禅师。
“小子深夜叨扰,还望大智大师恕罪。”古月安朝着那老僧拱了拱手,慢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老僧宣了一声佛号,道:“古施主深夜驾临鄙寺,蓬荜生辉,何来罪状一说?”
“大师认得小子?”古月安眯起了眼睛。
“古施主之名,如雷贯耳,天下谁人不知?”大智禅师又宣一声佛号,道,“只是听闻古施主前些日子已远赴边地,今夜似是才回京城,怎么有暇来鄙寺?”
“小子在边地杀戮过重,心中烦闷,前来佛前祷告,洗一洗身上罪孽。”古月安说着给大殿里的佛祖上了一炷香,又道,“顺便跟大师借一样东西。”
“却不知是何物?”老僧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就是……”古月安霍然转身,道,“大师的命!”
命字出口,古月安也已出手,他出手如刀,一招便是一刀,赫然是摧城扑面。
那老和尚却也不是等闲,古月安出手之际,他便已经退,同时双手化作万千,仿佛莲开千叶,赫然便是佛门著名武学千佛千叶手。
只是他到底是久居佛门之人,论实战,跟古月安这种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根本无法比拟,哪怕他的应变已算是极为高明,却是在下一刻已经被古月安一刀斩破,直接捏住了脖子,连气都有些喘不匀了。
“大胆狂徒!竟敢扰乱佛门清净之地,僧众们,快快营救方丈大师!”那之前给古月安他们开门的长须僧人见到这一幕,怒喝一声,抄起了一根木棍便冲了上来,同时,大殿里的黑暗处也同时涌出了数十个持棍武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却是理都不理,只是对着快要呼吸不过来的大智禅师低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无比魔性的话语,让多年佛法修行,心志已经极为坚韧的大智禅师哪怕心中警告了自己一万遍不可去看古月安的眼睛,也还是看了过去。
四周围的僧众已到,可是古月安并非是一人前来,他身后还有七人,在僧众动的时候,他们早就布阵完成。
这些棍僧看得出都是久经训练,行止之间很有些章法,只是相比较起在战场上犹如杀人机器般的徐彻七人,他们就根本不够看了。
一场根本不公平的对决。
哪怕僧众人数是徐彻他们的数倍,也是被很快击倒在地,躺了一片。
等到古月安放下大智禅师,整个大殿里已经没有站立着的僧人了。
古月安转身对着那尊还是不动如山的佛祖像拜了一拜,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便转身出门了。
一路出了大相国寺,古月安如约带着徐彻他们到了那个露天的面摊吃面。
刚坐下,那深夜还在经营面摊的老板便迎了上来,白布遮头,脸上皱纹纵横,明明才大概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已经苍老不堪了,他殷勤地笑着甩了甩手里的布巾,道:“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八碗阳春面,多放葱,每人加个蛋。”古月安报出了要吃的面,又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道,“快一些。”
“好嘞。”那面摊老板应了一声,麻利地去干活了。
不消片刻,八碗阳春面便端上来了,汤色清澈,面条如白玉,配上新鲜的小葱和刚刚煎出来的荷包蛋,让人胃口大开。
古月安吹了一口从面里面冒出来的热气,喝了一口滚烫的面汤,长出一口气道:“好喝,老板……”
“你的面里没有下毒吧?”
那老板闻听此言愣了一下,其他的几个人也是愣住了。
“客……客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小本经营,诚信为上,从来……从来不做任何亏心的事,客人可千万不要……空口污蔑我啊。”那老板似乎有些怒气,但又看出古月安一行人不简单,不敢说太重的话,反而显得期期艾艾。
“谁又能想到,闻名京城的黑道霸主厉小种,居然是个喜欢半夜出摊卖面的面贩呢?”古月安用筷子挑起面条吸溜了一口,又夹起那个煎的恰到好处的荷包蛋尝了一口,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面条劲道,蛋鲜嫩可口,好手艺啊。”
那面摊老板本来期期艾艾的面容,在古月安那句话出口了以后就荡然无存了,他很是坦然地看着古月安,整个人变得异常的平静和沉着,说道:“谁又能想到人人都传已经死在了边地的新科状元古月安古大侠,却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还带着七个精明强干的帮手,大半夜地来这雁回胡同吃阳春面,还吃的特别香。”
徐彻他们七个人在古月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已经放下了面碗,进入了戒备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却是又喝了一口面汤后才说道:“的确想不到,但我更想不到的是,有人居然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
“什么事情?”厉小种问道。
“在老虎嘴里拔牙。”古月安认真说道。
“谁是老虎?”厉小种似是不解。
“我是老虎。”古月安指了指自己却笑了起来,却是觉得这个比喻太过粗俗了。
“古大侠名满天下,功力高绝,自然是虎虎生风,只是古大侠难道不知道,老虎虽勇,却也有笼子可以关的住吗?除了笼子还有那大棒,铁锤,铁链,箭矢,可叫那老虎痛不欲生,再无半点雄风,若是老虎聪明,就该早些退回山林,安分守己,不要想着到人的城市里伤人,坏了规矩。”厉小种一句一句说来,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完全不同。
一般人听他说完这些,必然已经惧了,怕了,想走了。
古月安却只是放下了筷子,说:“笼子可关不住我。”
下一刻,所有人动手。
疾烈的风雨里瞬间冲出数十条大汉,手里或刀或枪或勾或戟,气势汹汹,远在之前大相国寺那些僧众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息。
厉小种已经被古月安捏在了手里,而他的那些手下,却是还没有冲开徐彻他们的战阵。
“历先生,你的面煮的很好吃,可惜武功却不怎么样。”古月安捏着厉小种的脖颈,笑着叹了口气说。
“古先生要杀我?”厉小种到底枭雄本色,哪怕命捏在别人手里,也还是在笑。
“我不杀你,但是……真可惜。”古月安又叹了口气说。
“有何可惜之处?”厉小种不解。
“我可惜,以后再没有一个煮面煮的像你一般好吃的人了,只剩下一个颠颠狂狂的疯子,以后我半夜想出来宵夜吃碗面,都找不到能吃的地方了。”古月安说可惜,下一刻已经看向了厉小种的眼睛,低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片刻之后,满街俱是倒地的大汉。
古月安将已经神色癫狂的厉小种随手丢在了大雨里,重新坐下,说:“吃面吧,今晚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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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带着雨笠,穿着深青色青龙服的领头人一路在走过来,古月安在孽花楼的台阶上站定了,一直等到他走近以后,才问道:“这件事青龙司也有份?”
“古大侠,这里是京城,青龙司负责京城安危,今夜古大侠……青龙司不得不动,至于说其他事,青龙司一概不知。”那青龙卫的领头人态度恭敬,但话语却不卑不亢,将这件事情撇的很干净。
“那我现在要上去杀人,你要拦着我吗?”古月安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人沉默了很久,说道,“古大侠请,下官在此等候。”
古月安听了笑笑,也不说话,转身朝着孽花楼便走了上去。
推开门,作为京城排名前三的青楼,哪怕今夜雷大雨疾,也实在不应该如此安静。
那些妓女老鸨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个面色青白的年轻人,独坐在大厅里饮酒。
古月安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了下去,看着他说:“狄秋风?”
“正是在下。”那青年微笑,虽然强打精神,却是难掩一脸病容,他给古月安也倒了一杯酒,说,“古大侠请。”
“你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吗?”古月安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狄秋风点了点头,“所以我提前把其他人都遣走了,免得误伤了他们,你瞧,我这个人,从小便生了大病,知道自己随时有可能不久于人世,所以处处都很替别人着想,生怕我死了会徒然给人添了大麻烦。”
“那你替我着想了吗?”古月安还是没动桌上的酒,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
“那是当然,古大侠是名满天下的大侠,所以在算计大侠之前,我便已经准备了两壶酒,一壶酒有毒,是给我自己喝的,一壶酒没毒,是难得的佳酿,是为古大侠准备的,一旦事发,我就把毒酒喝下去,然后把没毒的佳酿留给古大侠,毒酒是为了不脏了古大侠的手,毕竟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古大侠来杀实在是没必要,无毒的那壶酒,是让古大侠一边欣赏我的死态一边喝的,我喝的这种毒酒里加了天下至毒七虫七叶七花散,是选用七种剧毒的毒虫配以七种剧毒的草药以及七种剧毒的花配成的,饮下之后,人不会立刻死去,却会在死前的一个时辰里受尽折磨,最后全身血管爆裂而亡,想来古大侠见了我凄惨的死态,心中的气也就消了大半了。”病弱的年轻人笑着说着自己的死亡,顿了一下,又道,“现在我已饮下那壶毒酒,再过一会毒酒就会发作,古大侠大可坐在一旁饮酒观赏了。”
“哈。”古月安笑了一声,说,“人人都说病书生狄秋风虽然一脸病容,苦大仇深,人却幽默风趣至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有一点不对。”
“哪里不对?”狄秋风还是笑,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饮了毒酒待死的人。
“病书生名满京华,乃是京中重臣贵胄的座上宾,甚至可直达天听,如何说是无名小卒呢?”古月安摇了摇头,拿起桌上那被已经倒好的酒一饮而尽,道,“果然好酒。”
“的确好酒,古大侠也的确豪气冲天,不愧名侠风范,丝毫不疑我会在酒中下毒。”狄秋风也赞叹。
“你这种人,哪怕死都不肯让别人碰自己的身体,好洁至此,必然不屑做此等下作之事。”古月安放下酒杯,轻轻敲击着桌子,“所以你也定然绝对不肯说出你幕后主使之人是谁了?”
“绝对不会。”狄秋风缓缓摇头,无比缓慢,却又无比坚决。
“我很佩服你,所以我绝对不会碰你的身体一下,但是,很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借你的记忆看一看……”古月安的眼神,骤然变得魔性深邃。
而狄秋风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已经陷入了深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盏茶以后,古月安从孽花楼里走了出来,紧紧关上了门后,对着立在台阶下的那位青龙卫的领头人说道:“我现在要去礼部尚书的府上走一走,你要拦着我吗?”
“下官……想试试。”这一次,这位青龙卫的领头人居然没有再让步,而是极为客气,又极为硬气地说道。
“好,好胆魄,报上名来。”古月安笑了。
“下官,青龙司七卫卫长夜末,得罪了。”那领头人依旧恭敬,手却是依旧握住了腰间的青龙刀。
“我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接得住我一刀,我就回家,若是你输了,就让开,如何?”古月安似乎心情好了起来,居然和人打起了赌。
“请古大侠赐教。”夜末低声,全身紧绷到了极致。
下一刻大雨骤停,夜末猛然拔刀,却是在刀拔出了一寸的时候,被一只横飞而来的手给硬生生按了回去。
“呛——”的一声响。
大雨继续落下。
古月安看着面前的青龙司七卫卫长笑着说道:“我已出刀,你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官……不能让。”夜末只是低声道。
“你这是逼我杀你?”古月安还是笑。
“职责所在。”夜末寸步不让,他也已经做好了立死的准备。
结果,下一刻,却是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说:“行了,那你跟着我一块去吧。”
说完,古月安已经踏步而去。
那些四周围的青龙卫都是像见了鬼一样地退了开去。
夜末转身看着古月安的背影,想要拔刀,却感觉到自己身后已经被数道冰冷的锋芒给指住。
最终,他只能追了上去。
来到礼部尚书的门前,古月安对着夜末说道:“放轻松,我不会杀人的。”
他当然不会杀人,他只是让人变成疯子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他不想杀人,人却已经死了。
礼部尚书李云敦是自杀的,悬梁自尽,古月安走出礼部尚书府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看起来,有些人是真的不想让他知道真相是什么,也是好像在告诉他,到此为止吧。
可古月安这个人,偏偏就是这么难搞。
你不让他知道,他偏偏就是要知道,你不让他说,他偏偏就是要说。
“夜大人,我事先说明,不是我杀的,进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古月安安抚了一下,已经变得有些气息不稳的青龙司七卫卫长,然后说,“既然都到这了,那就再陪我走一趟吧,京城里我也不熟,我怕我一个无名小卒,那地方不让我进去。”
“古大侠想去哪里?”夜末心事重重。
“皇宫。”
“啊……”夜末轻轻叫出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要进皇宫,当然不是为了刺杀皇帝。
只是一夜探索,在礼部尚书死了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皇帝可能出事了。
并不是皇帝不想再庇护他的人了,也不是皇帝想对他下手,而是皇帝出事了,朝廷里正要发生一些大事。
古月安并没有在刘三爷那得知皇帝出事的消息,也就是民间对此一无所知。
这本身已经是大事了。
有些人想要做些什么,只是恰好被他撞见了,又或者,干脆就是故意做出来让他撞见的。
如果说,他没有天绝地灭大搜魂手的话,他极有可能就被人引入了这个圈套里。
那么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发展了。
好在他有这门堪称外挂的武功,让他得以还能保持理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他就要进宫去看看皇帝到底出了什么事。
毕竟,皇帝对于古月安来说总算还是个好人,若是有人想要害他,那么古月安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在宫门前停下,古月安看着一旁紧跟着的青龙司第七卫卫长,笑着说道:“夜大人,还请代为通传一声,就说古月安要进宫面圣。”
“古大侠……现在是宫禁,我也……进不去的。”夜末苦笑着要拒绝。
“夜大人,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你们青龙司在京城权势熏天,可自由出入宫禁,直接面圣,怎么到了你这就是进不去了?”古月安嗤笑了一声,道,“夜大人,开路吧,别逼我抢你的令牌。”
“……”夜末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走上前去叫了门,然后出示了令牌,带着古月安进去了。
一路穿越宫禁,古月安反正有夜末带路也无所谓,倒是他带来的七个人没办法进宫,只能留在了宫外。
他们似乎对于古月安一个人进宫很担忧,不过在古月安说了一句:“我可是古月安啊。”
他们才恍然想起来,这个人是古月安啊,哪里需要别人的保护。
这天下,哪里这个人去不得,哪怕是皇宫大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过了重重宫禁,青龙司的权势在京城果然不是吹得,看到夜末的装扮,哪怕他是带着一个外人进来,那些宫里巡逻的禁军看到了也跟没看到一样。
走了快有两柱香的功夫,两个人总算是在一个巨大的宫殿外停了下来。
“古大侠,这里便是皇上寝居的小桔宫,这里我是真的没办法再带您进去了,毕竟下官位卑权小,只有司里的几位司长和司主大人才有资格直接面圣,我连通报的资格都没有。”夜末嘴里发苦,他今夜不过秉公办事,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摊子事,现在是真的被古月安拖进泥水里,洗也洗不清了。
也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邪,居然真的带了古月安进宫,万一出了什么事……
“行了,那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自己来吧。”古月安说着就要上前。
听到古月安那句我自己来吧,夜末又是一惊,这位主向来行事无忌,这不会是要硬闯吧?
“放心,我会按规矩来的。”古月安又说了一句,让夜末提起的心放下去了一些。
“这位公公,在下乃是古月安,想要求见陛下,还望公公代为通传一声。”古月安来到了守在门口的一位太监面前,顺手掏出了一锭银子塞了过去。
那太监本来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好像完全没看见古月安他们,现在却是活过来了,看了一眼古月安,拿出了那种太监特有的颐指气使的语气道:“这大半夜呢,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就是让公公替我问问里面的守夜的公公看看我能不能到里头去等,我想明早早些见到陛下。”古月安说着直接塞了张金叶子过去,心里暗骂了一句死人妖烂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太监总算是有些松动,斜眼看了一眼古月安道:“等着吧。”
于是古月安退了回去,倒也没有恼怒的样子,反而看了一眼一旁的夜末,问道:“对了,夜大人,您听说边地发生的事情了吗?”
“什么事情?”夜末本来已经不打算说话了,现在却是又忍不住开口。
“没什么。”古月安却又反而摇了摇头不说了。
夜末的答案,让他心里面的一些猜测更加清晰了起来。
等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那个太监总算是出来了。
古月安上前问道:“公公,如何?”
“总管说了,进去等可以,别发出声音。”那太监还是一脸目中无人的模样。
“如此,甚好。”古月安点了点头,正准备动身,忽然福至心灵般又问了一句,“对了,其实我跟安总管是旧相识,安公公定是听了我的名字才开恩的吧?”
“什么安公公?”那太监却是一脸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面值夜的不是安闲安总管吗?”古月安又问。
“安闲公公,上个月就死了,现在里面当差的是李达李总管,你可小心说话了,李公公最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安公公的名字。”那太监虽然态度不好,却到底是看在古月安那片金叶子的份上多说了两句。
而也就是这两句,让古月安停下了脚步,又退了回去。
“怎么又不走了?”那太监疑惑问道。
“哦,我忽然觉得还是站在这里等比较好,进去等,太失仪了。”古月安摇了摇头,笑着回答。
其实是,他听到安闲死了的时候,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种莫大的危机感,一种潜意识告诉他,不能进去。
千万不能进去。
一定什么地方有问题。
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忽然宫殿的门开了,一个瘦麻杆一样的老太监从门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古月安道:“你就是古月安?”
“在下正是,想来公公便是李达李总管吧,古某见过李总管。”说着,古月安也照例掏了金叶子递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达却是不收,只是淡淡道:“行了,跟洒家进去吧,陛下醒了,要见你。”
古月安却是摇了摇头,说:“多谢陛下美意,只是,深夜叨扰,实在是冒犯之举,在下便在此地等到天亮之时,等朝会时,再正式拜见陛下。”
“古月安,陛下不是在请你,实在命令你去见他。”李达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李公公,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便也该知道我的脾气,我古某人,也从来不是陛下可以命令的。”古月安还是笑着,但话语已经不再客气。
沉默。
李达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发作,又似乎是要做些别的什么,但最终,他只是转身离去了。
在他转身的时候,他若有若无地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古月安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仿佛并不存在的身影一闪而逝。
这京城里的这出戏,似乎是非常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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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伸了个懒腰,对着一旁的青龙司第七卫卫长夜末说道:“走吧。”
“去哪?”夜末不解。
“朝会,不该去正殿吗?”古月安更不解。
他没做过官,也没进过宫,对于皇宫里的规矩,也就是以前电视里了解的,倒是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皇宫皇帝上朝是什么样的。
“自陛下祭天以来,便已经有将近一月未踏出过小桔宫门了,这些日子,奏对都是这小桔宫外进行的,古大侠不知道吗?”夜末更奇怪了。
“陛下祭天?”古月安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春闱之后啊,哦,也对,那时候古大侠该是已经离京去了边地了,不知道也很正常。”夜末想了想明白了缘由。
古月安这个时候也有点明白了。
皇帝祭天之后,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门,这就是问题所在。
祭天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有听说祭天的时候陛下出了什么事吗?”古月安又问了一句。
夜末却只是说:“陛下闭门不出,只是祭天之时感应了天意,清修为万民祈福。”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古月安继续说什么,夜末又道:“天快亮了,下官不便在此了,先告辞了,昨夜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古大侠多多担待。”
“好说,不打不相识,以后有机会,夜大人定要来寒舍喝几杯薄酒。”古月安看夜末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也不再为难他。
等夜末走了以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过了一会,就有穿着朝服的官员摇摇晃晃地从远处的宫道上走来了,走到近处,看到古月安,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装作根本没看见一样,抱着笏板走到了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之后陆陆续续来的官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和之前第一个人做的分毫不差。
等到来的官员按照职级大小分列站的差不多了,终于有着紫服配玉鱼袋的高官来了。
当先一人,紫服正中纹饰凤池,古月安虽然不通官场,却也大概知道此人位阶极高,所以立刻就把目光投向了此人。
那人倒并不像之前那些官员一样目不斜视,而是和古月安对视了起来。
这是一个老人了,满头头发花白,脸上也已有皱纹,看样子也绝不像是会武功的,可是眼神却没有丝毫怯懦,反而透着一股不可直视的凛凛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大概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读书人的气度吧。
古月安暗自揣摩,却也不说话。
一直等到那老人走到最前排的位置上站好,他身后一应着紫服,配着的金鱼袋,紫服正中纹饰雁的官员也站好,那老人才缓缓开口道:“你就是新科武状元古月安?”
“古月安正是在下,却不知这位老大人是?”虽然对方目不斜视显得很有些目中无人,但古月安倒是发挥了一下尊老爱幼的良好美德,也不跟他计较。
“放肆,此乃我大陈宰相袁白鹿袁大人,你还不快快见礼,莫要以为得了个新科状元尾巴便要翘到天上了,这里哪位大人不是科举翘楚,小心治你一个殿前失仪!”那老人还没开口,他身后一个着雁衫的官员倒是跳了起来,一对八字胡翘的厉害,仿佛古月安刨了他家祖坟一样。
“哦?敢问这位又是?”古月安还是不恼,久经世事,他也不像最初的时候那么易怒了。
“本官乃是吏部尚书仇若海,按规矩,你也该给我见礼。”那八字胡官员横眉冷对,一脸的不屑。
“仇大人是吧,你可听好了,方才这位老大人,哦,袁宰相问我是不是新科武状元古月安,我只承认我是古月安,新科武状元我是不认的,所以你们的规矩我不用守。”古月安慢条斯理,逐字逐句。
“那你好大的胆子,山野乡民,也敢闯入百官相聚的殿堂,简直目无王法,来人呐,将此大胆狂徒拖下去,严加处置!”那八字胡仇若海立刻就好像兴奋了起来,眼神像是秃鹫,看着古月安仿佛是要撕烂他一样。
“诶,仇大人,这你就又不对了。”古月安还是慢吞吞地说话。
“哪里不对?”仇若海冷哼一声,觉得古月安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不承认我是武状元,那是我粪土功名,可是这功名怎么说也是皇帝钦点的,你不承认,可就是大不敬了。”古月安言语如刀。
“你……”仇若海被说得噎住了。
“好了,古状元郎,我听说你是昨夜回的京城?”那老宰相袁白鹿似乎是年纪大了,有些精神不济,一边说话,一边闭起了眼睛。
“不错,昨夜亥时回的,宰相大人有何见教?”古月安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却是不急。
“昨夜古状元郎都去了哪些地方啊?”袁白鹿又问。
好像是平平常常的问题,实则是暗藏杀机。
古月安知道戏肉终于来了,也是丝毫不惧,笑着道:“我先去大相国寺拜了拜佛,和主持大智禅师谈笑风生了一会,出门以后肚子饿了就去吃了碗面,吃碗面想喝酒了就去了趟孽花楼,最后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提前来宫里候着了准备拜见陛下。”
“不对吧,古状元郎。”这时那吏部尚书仇若海旁边的一个紫服中年人开口了。
“哦?这位又是?”古月安心里忽然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感之中,过惯了刀光剑影的日子,忽然间卷入了这种明明大家都知道对方的意图可就是不立刻说破,反而你推来我推去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阴谋诡计里,好像也很有趣。
不知道要是下一刻他就拔刀,会不会吓坏这些老大人们。
“本官刑部尚书莫斯礼。”这人倒是比仇若海面相好很多,看起来一脸的正气凛然,倒是和他主管的部门的气质很相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大人觉得哪里不对呢?”古月安饶有兴致。
“古状元郎还漏了一个地方,你昨夜出了孽花楼以后,还去了兵部尚书的府上,你去了之后没多久,兵部尚书李云敦便死了。”莫斯礼用一种真相只有一个的眼神死死盯着古月安,厉声道,“你便是杀害李大人的元凶!”
此言一出,整个宫道像是震了一下,所有人的官员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向古月安的眼神也是古怪至极,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怪物,简直和排练好了一样。
宫道的远处,一些带甲的士兵也是若隐若现。
“莫大人是刑部尚书,主管刑事,那么,含血喷人,莫非就是刑部日常的处事方针们?”古月安说着立刻大笑着拱起手对着莫斯礼道,“那古某人真是不得不说一句,佩服佩服!”
“黄口小儿……”那莫斯礼还没开口,之前那位被古月安噎住的仇若海仇大人又急了。
不过他立刻就被人打断了,只见宫门大开,昨夜古月安见过的那位李达李公公快步走了出来,呵斥道:“吵什么吵什么吵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对方了?惊扰了圣驾,你们担待的起吗?”
“李总管……”仇若海想要说话。
却是再次被李达打断了:“好了,别说了,走吧,陛下召见了。”
说完,他却是立刻又极度谄媚讨好地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扶当先的宰相袁白鹿的手,道:“宰相大人,请吧!”
袁白鹿却是压根不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了小桔宫前,百官站定,那李达李总管站在宫殿的台阶上,道:“拜!”
下一刻,立刻,百官都是跪下,大声参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宫殿外,只有两个人没有跪拜,一个人是老宰相袁白鹿,想来是他位分高,又年纪大了免跪了却也还是参了,另一个人则是古月安,他是既不参也不拜,只是站着,好像看猴戏一样看着其他人。
李达死死横了他一眼,却也最终没说话,只是让百官起来,然后说:“奏!”
“启禀陛下,臣刑部尚书莫斯礼有事启奏!”莫斯礼果然第一个跳了出来。
古月安却是不在乎,甚至他其实就是在等这一刻,他在等皇帝说话。
可是,很久,屋子里却没有人开口,死寂。
古月安又是斜眼看去,却是发现好像百官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说明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也许已经很久了。
难道说……
古月安在那一刻,有点想硬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陛下清修,不便开口,莫大人照奏吧。”李达最后咳嗽了一声,低声道。
古月安心中起伏,脸上笑意却是更浓了。
“谢陛下,启禀陛下,昨夜城中有凶徒作祟,先是大相国寺无故被人打破寺门,主持大智禅师被人当场击杀于佛前,寺中僧人亦是被人杀伤数十人,之后又有街头寺外平民被杀伤数十人,再后,京城名士狄秋风被人毒杀于孽花楼,最后,是兵部尚书李云敦李大人,被人残杀于家中,此间种种,据臣彻查,居然皆是新科武状元古月安带人所为,武状元当街行凶作恶,杀戮朝廷大员,此大陈开国近两百年来,从未有过之荒唐事,兹事体大,臣不敢决,还请陛下裁定!”莫斯礼简直就是把稿子背了一百遍来的,一口气说下来,不带停的。
他话说完,百官已经群情激奋了。
“此等凶徒应该严惩啊!”
“真是丧尽天良,吾等居然与此等禽兽同朝为官,简直……简直……”
“有辱斯文!”
古月安却还是面带笑意,他昨夜并没有杀大智禅师和厉小种,狄秋风也是自己自杀的,杀李云敦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这莫斯礼却都把罪名安在了他头上。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就等看表演了,他期待的,只是屋子里的人说话。
只是,屋子里的却迟迟不说话。
“古月安,你还有何言?”那莫斯礼却好像古月安已经认罪了一样,大声喝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古月安忽然做出了一个要拔刀的姿势。
下一刻,本来还一脸正气,仿佛不惧奸邪的莫斯礼简直跟见了鬼一样连退了三步,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了起来。
那些群情激奋的官员也是闭口不言了,那些紫服的大官都是朝后连退了三步。
倒是那年纪最大的宰相袁白鹿还是老神在在。
“你……你这凶徒,莫非还敢在此行凶,我……我……”莫斯礼人坐在了地上,嘴里还是不肯罢休,只是那气势却是半点也无了。
“你便如何啊?莫大人?”古月安觉得有趣,有上前了一步。
“不!!!你别过来!”莫斯礼连声大叫了起来。
“大胆狂徒,竟敢君前行凶,本总管怀疑你要行刺皇上,来人呐,快将此人拿下!”李达见机连忙大喊。
古月安瞬间听到无数脚步声奔涌而来,他身上也有无数处被弓箭指住。
可屋子里还是没有声音。
就在他打算是不是冒着真的行刺皇帝的名声也要闯进屋子里看一看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呼喝声。
“太子殿下觐见!”
“太子殿下觐见!”
“太子殿下觐见!”
“太子殿下觐见!”
一连串的喊声由远及近,倒是颇有些山呼海啸的味道。
听到这声音,莫斯礼,包括台阶上的李达脸色都是一片苍白。
古月安还听到有人自语道:“怎么回的这么快……”
古月安放弃了之前那个打算,他平生第一次那么期待看见太子殿下陈睚眦那张略显刻薄的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太子殿下觐见。
陈睚眦是大步踏进小桔宫的,脸上依然是那种目中无人,目空一切的表情,他直接来到了台阶前,先是朝着屋子里的皇帝行了个礼,道声:“儿臣靖安戍边归来,拜见父皇,祝父皇福寿安康。”
然后起身,看着台阶前的一片乱象,皮笑肉不笑地道:“诸位大人,这是演的哪出啊?”
“启禀太子殿下,这古贼……”见了太子,刑部尚书仇若海似乎是硬气了一些,慢慢爬起身指着古月安道。
“大胆,你说谁是贼?”谁料到一向传闻和古月安不和的太子殿下居然立刻厉喝道。
“殿下,这古月安昨夜进京……”仇若海还想说。
却是再一次被陈睚眦打断道:“好啊,孤正想问问在场诸公呢,怎么孤今日进京还没有听到古先生之盖世大功被京城街头巷尾传颂呢,却居然是见到了诸公想要对古先生出手,诸公此举,至古先生于何地?至我劳苦之十万征北边军将士于何地?至陛下于何地?”
陈睚眦这番言论掷地有声,加上他本就是武功高手,简直就是惊雷一般,直接吓倒了好几个职级卑微的小官。
古月安素来不喜欢陈睚眦这个人,现在倒是难得觉得这家伙也还不赖,最主要的是,一想到明明这家伙也恨他入骨,现在却偏偏一定要给他据理力争,表现出一副和古月安肝胆相照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
陈睚眦现在一定也很痛苦吧。
这些大臣们也一定非常痛苦。
他们痛苦,就是古月安的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殿下……此言又是……何意?”刑部尚书仇若海无比吃惊地说道,完全没有一丝可能像是装出来的。
“就在数日之前,我边军将士大破边人王庭,踏平边地,创开国以来少有之大功勋,结果军情已快马送出数日之久,京城却好像一无所闻,孤还想问问诸位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陈睚眦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这个时候,连他本就有些刻薄的长相,都好像变得威严。
果然,就跟古月安之前想的一样,关于边地的军报被人拦截或者扣下了,而做出这件事的人,极大概率便是他眼前的这群朝廷大员。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结合他进京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其心可诛啊。
“这……这……我们实在不知啊,殿下……”仇若海的表情是茫然的,又有些惶恐的,充分表现出了一个高官在面对一件极其重要,自己却一无所知的事件时的心情。
古月安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也由此对这群朝廷大员改观,他们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否则也不可能到这个位置,他们的演技是真的好。
“殿下,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几个紫服的官员也是一脸不解和惶惑。
“那就该问你们了。”陈睚眦咄咄逼人,不愧睚眦之名。
“啊?此事……此事我们怎知啊?”那几个高官一个个推脱。
“镇北军快马,连出三骑报信,结果一骑连遇坏马,数日还在半途,一骑战报被盗,一骑失踪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战报居然还要孤亲自来送,诸公,此事竟与你们无关吗?”陈睚眦上前一步,杀气勃发。
那些大臣连连退步,倒是没有倒下,只因他们知道陈睚眦虽然跋扈却不至于在朝堂上开杀戒,古月安就不同了,纯粹的疯子,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也该和兵部尚书有关吧。”仇若海小声说道。
“兵部尚书人呢?”
“昨夜……死了。”
“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睚眦大笑了起来,“好一个死了,死的好啊,怎么死的?”
“被……被……”仇若海有些不敢指古月安了。
“他们说是被我杀死的。”古月安替他说了,还是笑意盈盈。
“这么说,是古先生恼怒兵部尚书李云敦妨碍了他英名晚了几天传世,所以一怒之下就杀了他吗?”陈睚眦反问仇若海。
“也……也许吧。”仇若海唯唯诺诺。
“也、许、吧。”陈睚眦一字一顿,“仇大人,您身为刑部尚书,掌管刑部,就是这么管的吗?”
“这……石应,你来说,昨晚李大人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仇若海说不出来,干脆直接指了指一个穿绯衣的官员,道。
“是……尚书大人,其实,昨晚调查李大人死因的时候,仵作发现,李大人他……极有可能是自尽……而且他们还在他家里发现了一件东西,我……下官还没来得及交给您。”那绯衣官员更是胆战心惊,说着从衣袖里摸出来一个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仇若海一副要气的吐血的样子,接过了那东西,发现是个文书,打开一看,只看了一眼,便如同被蛇咬了一样,扔在了地上,回身就给了那绯衣官员一个耳光,怒声道,“石应,你糊涂啊!此等重要之物证,你怎么不早点给我看,差点害本官酿成大错啊!”
打完那个叫石应的官,仇若海又捡起了地上的那文书,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陈睚眦手里,颤声道:“太子殿下恕罪……这的确是战报文书,果然如太子殿下所料,是那兵部尚书李云敦私自扣下战报文书,又加害镇北军将士,古大侠英明神武,查知此事,找他对峙,结果他畏罪自杀!实乃下官调查不力,望太子殿下恕罪!”
“孤可没权力恕你的罪,有什么跟父皇说吧。”陈睚眦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哪怕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挖坑给他跳,只是冷哼了一声却并不去接那战报文书。
仇若海只得转头朝着住着皇帝的宫殿磕头道:“陛下恕罪!臣受小人蒙蔽,差点冤枉忠良,愿自去官袍,只求陛下饶臣死罪!”
可是,那屋子里还是沉默如海。
“哦?现在我又清白了是吧?”古月安看着这一出出大戏,实在是不得不感叹这些人为什么不去拿奥斯卡啊。
“不过仇大人是认罪了,刚才却不止仇大人一个人冤枉我啊,我记得,还有很多,很多人啊。”他这么说着,眼神扫过去。
老宰相还是不动如山,那几个穿紫服的也最多脸色铁青,倒是那些之前附和的小官员,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逢场作戏,必须如此,现在却落了口实,都是吓得半死,直接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顿时一片皇上饶命的声音在整个小桔宫里飘来荡去,简直好不热闹。
然后,古月安忽然转身了过去,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一直沉默如海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此刻正站在门口,却不是那赤城皇帝又是谁?
“真当朕死了是吧?”和古月安从前见的赤城帝不同,少了些温和,多了一丝帝王气,只是站在那里,缓缓说了几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全场就鸦雀无声,哪怕是陈睚眦,哪怕是应该可以免跪的老宰相都是跪了下去,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一时间,只有古月安站在那里,鹤立鸡群,倒是让他有些尴尬。
“你跟朕进来。”赤城帝也不开口让他们起来,就对古月安说了一句,就转身又进去了。
“谨遵陛下口谕。”古月安装模作样了一会,跟了进去。
宫门瞬间关闭。
屋子里充满了一股浓重的檀香的味道,似乎皇帝的确是一直在清修。
“小子没有打搅陛下的清修吧?”古月安一进去,就笑着说道。
皇帝坐在一张便椅上,看着他,瞪了瞪眼,说道:“已经打搅了。”
这时他倒是恢复了一些从前的亲和,没了刚刚那种帝王气。
“陛下……安好吧?”古月安又问了一句。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来关心朕,你觉得朕有事吗?”皇帝自然知道古月安是什么意思,笑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单看皇帝脸色,是不错,整个人也和从前不同,心中的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在边地做的不错,没有让朕失望。”皇帝隔了一会又说道。
“陛下……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古月安想了想,问道。
“朕是皇帝,若是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朕还是皇帝吗?”赤城帝反问。
这句话从前古月安听了,只会点头,现在心中却有了一点怀疑,但他没有把这种怀疑说出来。
“说吧,想要什么赏?”皇帝说了,顿了一下,又道,“说起来,你这功劳还真不好赏,放从前,阵斩敌国皇帝,那是足以封异姓王的,你想当王爷吗?”
“小子连官都不想做,更何况王爷了,陛下饶了我吧,若是真要赏赐,就赏小子回家睡上三天三夜的大觉吧。”古月安可不想当什么异姓王,他忽然发现自己应该立刻离开京城,否则风雨将至,他必然不能置身事外。
“你真不要?”皇帝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不要。”古月安摇头。
“那你答应朕一件事情。”皇帝忽然说。
“陛下,您不赏我就罢了,为什么还反过来跟我讨东西?”古月安苦笑,若是要他加入这京城的腥风血雨,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朕。”皇帝忽然无比严肃。
“陛下请说吧。”古月安也只能认真。
“将来……朕是说将来,无论朕的哪个儿子当了皇帝……在你还没有踏足天下大宗师之境前,绝对不能杀他。”皇帝,缓缓,说了一个,极其古怪,古怪到了极点的要求。
“陛下这是在说笑……”古月安觉得无比荒诞,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杀皇帝。
“答应朕!”赤城帝却是蓦然低吼。
“好吧。”
临走之前。
皇帝忽然问古月安:“你知道朕前几天去祭天,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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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彻天下。
街头巷尾,无不是议论古月安的声音。
熟人见面,往常都是问吃饱了没有,天气怎么样,现在定然是三句话离不开古月安。
京城的各大酒楼茶馆里,说书人最受欢迎的故事,肯定逃不过古月安阵斩边人大君,古月安孤身闯阵斩边人第一勇士,古月安孤身一夜下五城这三个。
如果说之前古月安还只是一个令人惊叹的,新奇的,快速崛起的武道新秀,最多最多也就是一个义气当先的武林豪杰,基本就是大家拿来茶余饭后当做谈资说一说,说道高兴处拍一拍掌,笑一笑就算了。
那么现在,无疑,很多人对于他,已经是在内心里肃然起敬了,外战阵斩敌国皇帝已经足够青史留名,更何况还是边人的皇帝。
对于边人,大陈国民无不痛恨,这个蜗居于北方荒芜之地的游牧民族,常年给大陈边境带来巨大麻烦,时刻惦记着大陈的花花江山,这些年来,边患日重,北方荒州已经十室九空,更是每年都有边人即将南下的消息传来,闹得人心惶惶。
如今,大陈镇北军一战底定北方局势,更是一路平推至边人王庭,杀大君,擒大阏氏,创大陈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辉煌战绩,作为这一战里的最大功臣,古月安当然已经成为所有大陈人的英雄。
但无论街头巷尾怎么议论,甚至有人不远万里从别的地方赶来投奔于他,作为大英雄本人的古月安,却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觉悟。
这是古月安回到京城的第十五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穿越以来,这可能是古月安过过的最慵懒闲适,闲适到简直要让他自己都觉得罪恶的生活。
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洗漱一下,出门悠悠闲闲地去街口的茶楼吃个午饭加喝个下午茶,一下午什么都不做,就是晒太阳,喝茶,顺便听听茶馆里的小曲,到天黑就回家,随便吃点什么就睡觉,完全无忧无虑。
古月安甚至有那么一刻的错觉,觉得自己不是在一个刀光剑影的武侠世界,而是又回到了大学时光,仿佛下一刻醒来就有室友又要叫他开黑了。
至于说访客,古月安当然是闭门不见,或者干脆交给王麟应付,反正王麟最近也很开心,本来很多以前京城里的门路,他是怎么都走不通,现在却都眼巴巴地自己赶着上来了,把他简直乐开了花。
古月安也没怎么限制他,就一个要求,别来烦他。
他自己该易容出去喝茶喝茶,该睡觉睡觉,反正武功暂时也练不了,风筝也找不到,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京城里这几天也显得很平静,仿佛前几天的那一场风雨不存在一样,无论是大相国寺主持大智禅师的死,还是京城扛把子厉小种的死,又或者是病书生狄秋风的死,更甚者兵部尚书李云敦的死,都没有泛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大家还是照常生活。
皇帝也正常上朝了,之前才显露了一点端倪的京城暗涌,现在也早就渺无踪迹了。
不过古月安也无所谓,反正别来烦他就好。
倒是有一点很让人惊讶,或者说,古月安其实也料到了,那就是本来和他水火不容的太子殿下陈睚眦,好像是那天和他一同在小桔宫里并肩作战已经冰释前嫌了一样,居然是在这半个月里连续三次发来了邀约,邀古月安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时邀请古月安的还要那位宁王殿下。
古月安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就当不知道。
反倒是那天夜里的那个青龙司的七卫卫长夜末,古月安倒是约了他好几次一起喝茶。
也不为别的事,就是嘱托他办一件小事,要是他在京城里什么时候见到了长生剑宗的长门大弟子越子离,一定要告诉他。
不过半个月过去了,古月安也没得到越子离的消息,看起来不是他还没有回来,就是藏得太好了,连青龙司的人都发现不了,古月安绝不会认为他已经死了,像越子离这种人,没那么容易死的。
这一天又到了快下午时分了,京城里难得的大半个月都是大太阳的好天气,暴雨都没露面。
在渐渐升高的气温里,古月安刚吃完了一顿从福寿楼买来的红烧狮子头,正要喝京城里这个时日还没有太多店供应的冰镇酸梅汤舒爽一下的时候,曾静恒就进来了。
这个小猿猴这些日子有些发福,人长胖了许多,倒是没了以前干瘦猥琐的模样,渐渐有了些贵气,这应该也是仰赖他这些日子在百晓生里混得不错的原因,经过上一次春闱他担任主力演说为京城百姓和王公贵族熟知以后,他现在已经彻底脱离新人期进入百晓生的中层,成为百晓生三把红纸扇五把白纸扇中的其中一把白纸扇,已经可谓是位高权重。
只见这家伙一进来,就立刻拉开了衣服领子直喊热,一点没有外面已经当了百晓生白纸扇的觉悟,活像只肥猴子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拿起古月安还没喝的冰镇酸梅汤就灌了下去,道:“京城这是什么鬼天气,这么多天没下雨,简直要闷坏我了,还是彭城好,一年四季雨水充沛,湿润暖和,哎,真是怀念在彭城的日子啊。”
“那你回去呗。”古月安眼皮都没抬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去是个好东西,不管是谁都要拿出来怀念一下,可真要他们回去,一半人多半是不愿意的。
“那我可不回去。”曾静恒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还是没有凉快下来,反而是汗水不停地往下掉。
“说吧,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要是你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刚刚你抢了我一碗冰镇酸梅汤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算了。”古月安慢条斯理地摇了一下旁边的铃铛让伙计上来再点一碗冰镇酸梅汤,一边威胁着曾静恒。
“这……你……”曾静恒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临头又有些不敢说了,最后只得垂头丧气道,“是查到了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用。”
古月安在这半个月里也不是完全没做事,起码他在找风筝这件事情上,下了很大功夫。
又是拜托青龙司的人,又是拜托曾静恒。
曾静恒现在贵为百晓生白纸扇,很多江湖秘闻都可以在百晓生查证,所以古月安这也不算是问道于盲。
“说吧,查到了什么?”这时门开了,开门的伙计早就和古月安混熟了,很是乖觉地端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上来,古月安随手给了一锭银子,畅快地喝了起来。
看得一旁的曾静恒直吞口水。
“去,给这位……公子也再拿一碗上来。”古月安哪里不知道他心思,笑着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我查的这个白玉京,可不普通,相传……”等到门一关上,曾静恒立刻压低了声音说了起来。
古月安当然不会明言他要找风筝这件事,只是说他想要查一个叫白玉京的组织。
结果曾静恒说的都是他知道的事情,而且听起来根本没他知道的多。
不过也是,他的消息都是第一手消息,白玉京凤楼龙女亲自告诉他的,肯定比曾静恒从旁调查的要详细的多。
听了半天都是过时消息,古月安有些犯困了都,正当他打算打断曾静恒的时候。
曾静恒喝了一口新上来的冰镇酸梅汤,道:“我最后翻到的一个消息是,在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人,在同一个地方见过这些人神奇的出现又消失,我怀疑,那个地方就是白玉京的入口。”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古月安听到这里真是恨不得把面前的曾静恒打一顿,是不是演说当久了都喜欢吊人胃口。
“昆吾山,在北山之北,不算是一座名山……”曾静恒还待说下去。
古月安却是已经起身走了:“行了,今天的事就算了,你慢慢喝汤吧,想喝多少都可以,自己点。”
古月安一路疾行回了古府,将百忙之中的王麟叫了过来,说道:“快给你安哥我安排一下,我要即刻启程去昆吾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哥你……好端端地去昆吾山干嘛?”王麟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急事,你给我安排就完事了。”古月安简直急不可耐,恨不得直接就拔腿飞奔去了。
“哦……”王麟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照做,可是他转身才走了一半,忽然大叫一声,“哎呀,安哥,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有人求见,说是昆吾山故人。”
“你说什么?!”古月安简直就要把王麟整个人给提起来了,“人呢?”
“走……走了啊。”王麟顿时满头大汗,他和古月安认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古月安这么激动暴躁的时候,“不是安哥你说……外人一概不见吗?我就给……打发……走了。”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古月安一个激动把他打死了。
“你……”古月安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哦……对了对了对了!对方还留下了一封信,安哥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王麟猛地想起了一个可以将功补过的机会,连忙狂奔了出去,又狂奔了回来,将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递给了古月安。
古月安火急火燎地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今夜戌时初一刻,南门小桔馆,不见不散。”
看着那上面的字迹,古月安又不由得怔怔出神,只因为,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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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初一刻还没有到。
古月安坐在马车里心情忐忑,不,应该说是心情起伏波动,简直犹如潮起潮落。
只因,那张字条上的字迹,和那一日他与张落尘对决前,送来的那张写着千年一遇的字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那张字条到底是谁写的,他心里其实大概是有些数的。
而现在,那张字条的主人居然和风筝牵扯在了一起,怎么能不让他心情平静。
一想到,若是风筝就是那个人……
他就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是,很奇怪。
但毫无疑问,他一定要见一见那张字条的主人的,不管如何。
他觉得自己已经有那么一点点癫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没有真正谈过恋爱的,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大抵觉得自己是喜欢上风筝了。
还是很喜欢的那种,忘不掉。
所以他天还没有黑就让王麟拉着自己到了南门,在距离那个叫小桔馆的地方不远处,无比忐忑地等待着时间到达。
“戌时到了吗?”他有些焦躁地掀开车帘问了一声。
“还没有,我说安哥,这是你这个时辰里问的第十八次了,你要是真心急,就赶紧出去吧,我也好回去,一大堆事等着我呢。”王麟也是好久没有当车夫了,也算是难得的悠闲时光,他这些日子不仅要管古府大小内务,还要处理各种江湖纷争,实在是累的够呛,本来他还觉得挺舒服的,结果古月安实在是有些烦人,他都忍不住要说他了。
这也太怂了吧,这是他没敢说出口的。
“呃……十八次了吗?我记得才十五次吧……”古月安听了自己都很有些尴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他是第一次这么在乎自己的穿着打扮,简直有一股要去相亲的味道。
“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他又忍不住问王麟。
“很帅。”这个词,是王麟跟古月安学来的。
“具体呢?”古月安觉得王麟在敷衍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安哥,你不用这么不自信吧?哪怕你脱光了在大街上走,京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完全不会介意的,各个都想嫁给你。”王麟这话不错,以古月安现在的名望,再加上他本来就年轻,又有钱,武功又好,哪个女的在乎他穿什么。
“这个不一样……”古月安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干脆也不待在车里了,直接跳下了车,道,“行了,你回去吧,以后给我换个机灵点的车夫,你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是,安哥。”王麟强忍着笑,等到古月安走远了,他再也忍不住地狂笑了起来。
“干。”古月安背着身,给了王麟一个中指。
但等到走到小桔楼附近,他立刻就端正了自己的身形,先是咳嗽了一声,才走到了门口,对着守门的卫士道:“这位朋友,我是受邀在今夜来访的客人古月安,烦请通报一声。”
那卫士看了一眼古月安,居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很是平静地说道:“进去吧。”
古月安心中暗叹,不愧是皇家承办的地方,守门的人气度都是非凡。
进了门,古月安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暗香袭来,颇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守在门口的一个宫装的高挑婢女看了一眼古月安,道:“是古先生吧,那一位已经在楼上等您了,还请跟小婢来。”
说着,就当先带路朝着楼上走去了。
古月安也不说话,一路跟着上去,楼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什么人。
一路踩着木质的楼梯上了二楼,忽然有琴声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曲声幽幽,古月安听不太懂,但也觉得隐隐好像被拨动心弦。
那宫装的高挑婢女最后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面前站定,曲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古先生请进,小婢告退了。”那婢女说着便退走了。
古月安原本想要叫住她,可偏偏又有些不想叫住,最后只能看着她消失在了楼梯口。
在门口站了很久,古月安一直没进去,曲声也没有停。
古月安就一直在门外听完了整首曲子。
曲声收歇,古月安还是没有动作,倒是屋子里传出了一个声音,道:“古先生还要屋子外面待多久?”
“……琴声婉转,古某沉醉其中,一时忘了周遭,还请……莫要怪罪。”古月安听到那个声音,松了一口气,又或者是,心里一下子失望了。
只因为,那并不是风筝的声音。
风筝的声音虽然平平淡淡,却犹如春雨润无声,淡的人心醉。
这个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清冷异常,叫人第一时间想起了天上的寒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风筝。
她们不是一个人。
古月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请进吧,古先生。”屋子里的人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古月安虽然心中微微失望,但也迅速平复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心态,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里,他没什么包袱了,径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却是没有见到本人,只因为有一道珠帘挡着,抚琴的人在帘后,模模糊糊看不清模样。
“请坐。”那帘后的人又说道。
“多谢。”古月安看着地上有一块坐垫,也不客气,就坐了下去。
“刚刚古先生说沉醉于琴曲,那么古先生可知我刚刚弹得那支曲子叫什么?”帘子后面的人问道。
“实不相瞒,刚刚只是古某人附庸风雅罢了,其实古某听不懂,只是古某知道弹得的确好,雅曲当赏亦当敬,所以没有贸然打扰。”古月安放开了心态就随便说了,也无所谓了。
哪怕珠帘后面那个人,在名义上,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关系最亲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先生可知我今夜邀你来所为何事?”珠帘后的人听了也不生气,声音依旧清冷如月,给人一种,她好像没有喜怒的感觉。
“实在不知。”古月安很诚实,他的确不知道,他只以为她就是风筝。
“风筝临走前让我告诉你,让你好自珍重,那个故事,就让它永远留在那个没有完结的地方吧,不要再去找她了。”珠帘里的人缓缓开口。
“你见过她?什么时候?”古月安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想要站起身,又忍住了。
“十天以前。”她顿了一下,又道,“她不想见你,算了吧。”
“多谢。”古月安只是这么说,反正他现在知道了白玉京的线索,大不了直接打进白玉京,“请问还有别的吗?”
“倒是没有了。”
“如此,多谢。”古月安站起身,长身一揖到地,“古某告辞了。”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等一等。”倒是珠帘后的人叫住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请问还有何事?”古月安不解。
“古先生……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古月安沉默了一下,终于挑明了说,“陈郡主,你我虽然有些牵连,但你我也都清楚,那不过是一些意外和巧合,大家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你不愿意,我也不想惹这身骚,所以……告辞了。”
“……”珠帘后的人不再开口。
一直到古月安开门。
“古月安。”她忽然又叫道。
“什么?”
“转过身来。”
“什么?”
“你转身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的心忽然跳了起来,他转过身,然后呼吸都停滞了。
因为他见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丽。
那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孔,古月安在转身的一瞬间想起了那句话,秋水为神,玉为骨。
那是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美丽,就如同她的声音一样,应该和天上的明月一样高高悬挂,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古月安的窒息立刻结束,他笑了笑说:“郡主这是何意?”
“只是听风筝说,你说我可能是个丑八怪,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罢了。”她还是那么冷冷清清的话语,说的却是很有些莫名其妙好像小女孩一样的话语。
让古月安实在哭笑不得。
“告辞。”古月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陈郡主……
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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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最后出门前,古月安了无兴趣地应了一声。
走出小桔馆,古月安还是觉得很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那种郁闷。
这叫什么事啊?
走了几步,他发现王麟并没有走,而是靠在车上正在睡觉,他走过去,咳嗽了一声。
王麟醒了过来,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古月安道:“安哥,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快?”
古月安很有些尴尬,又咳嗽了一声,没有解释,只是上了车,说:“回去了。”
王麟也不问了,只是高喊一声走咯,就一挥鞭子开始赶车。
古月安却是在车上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整件事都透着一种古怪,他想了半天,这陈郡主今晚把他叫来就是纯粹想要羞辱他一顿?
不过从她最后的表现来看,好像也不无可能。
太像个小孩子了,有小孩子脾气也很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不禁摇头苦笑,手下意识地在车壁上敲击了起来,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所敲击的正是之前在小桔馆里,陈郡主弹奏的那首他并不知道名字的曲子。
“可以啊,安哥,你这首《有所思》有点意思,你这是刚刚去小桔馆现学的吗?”王麟一边赶车,一边忽然赞叹道。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古月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很有些惊讶。
“《有所思》啊,是首情歌,讲的是女子思念情郎又不敢说出口的情思,嗨,安哥,你一个大老爷们学这个也不行啊。”王麟很有些侃侃而谈地道。
“我说王麟,你可以啊,你一个赶车的,还懂这些弯弯绕啊。”古月安很是惊诧,“你不会是瞎说吧?”
“安哥,你这就是瞧不起人了不是?哥们以前其实是想当个乐师的,这是正经学过两年的,不可能瞎说。”王麟有些不服气了,“不过安哥,你这就进去一会,就学了首曲子,悟性不错啊,以后改行吧?”
“去。”古月安不想和他瞎贫,坐回了车里,又下意识开始敲击那首曲子。
脑子里却是在回想之前和陈郡主见面的一幕幕,古月安是有被动技能【过目不忘】加持的,那些画面完全就跟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不停来回播放。
“……古先生可知我刚刚弹得那支曲子叫什么?”
“古先生……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古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
“转过身来。”
“什么?”
“你转身就知道了。”
为什么她要问自己这首曲子叫什么呢?
为什么几次三番都不让自己走呢?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转身看她的容貌呢?
真的只是为了羞辱他吗?
为什么……又要弹一首,叫《有所思》的曲子呢?
世间曲子千千万,何以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男子弹一首这样的情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我已完成风筝托我办的事了。”
古月安忽然记起了陈小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风筝交代陈小桐对古月安说了那么一番话,她说了,可那番话风筝以前其实已经说过,再说一次毫无意义,实际上,真要说起来,风筝的确还有一件事是欠着古月安的,那就是,她还没有给古月安看她的真容。
联想到陈小桐最后做的那件极其荒诞又莫名的事,以及那个极度孩子气根本和陈小桐整个人的气质不符的理由,一个他应该想到却始终没有那么去想的念头终于在脑海里浮现,
“回去!老王,给老子回去!”古月安连忙对着王麟大吼。
“回哪去啊?”王麟糊涂了。
“算了。”古月安自己直接跳了车,运起了全身功力,也不顾惊世骇俗了,风驰电掣般朝着小桔馆而去。
他一定要去验证一件事情。
结果等到他到了小桔馆,硬闯了进去,却是被告知,人已经走了。
他急忙出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就在此时,京城的官道上。
一队车驾正在缓缓向前,在精美的马车里,坐着一对主仆,小姐和侍女。
此时,一番对话正在她们之间进行。
“小姐,你怎么从刚刚就一直在笑啊?”侍女奇怪地问道。
“有吗?”小姐立刻不笑了。
“有啊,说起来,小姐你这一次回来了以后,就好像开朗了很多呢,爱笑了,这很好呀,夫人和老爷肯定高兴。”侍女高兴了起来。
“我只是被气笑了。”小姐冷声说。
“啊?谁敢气小姐?!这么大胆子!”侍女立刻同仇敌忾。
“一个傻子。”小姐又忍不住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姐,你又笑了,这个傻子真的有那么惹人生气吗?”侍女担忧了起来。
“有,特别气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傻子,人又傻,又不学无术,还要装的很有风度的样子,简直一无是处。”小姐笑意更浓了。
“啊,这样的人啊,那小姐还是不要再气了,不值得。”侍女很善解人意地开导道。
“不行啊,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这个傻子,气的睡觉都睡不着,恨不得踢他一脚,打他一拳。”小姐摇头。
“啊?那……我让……我葛大叔去把那个傻子抓来,让小姐狠狠踢他,打他,我也帮小姐打他,打死他,这样以后小姐就不会烦恼了。”侍女赶紧出主意。
“也不行,要是他被打死了,打坏了,以后就找不到这么傻的人来让我生气了。”小姐还是摇头。
“啊……小姐,你到底是气他……还是喜欢他啊……”侍女说完这句话,立刻感觉自己失言了,连忙吐了吐舌头。
“风月啊……”小姐也没生气,只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找个什么样的人嫁了?”
“啊?小姐,你……你不要我了吗?风月……风月一辈子都不嫁人,陪着小姐。”侍女说完又发现自己失言了,“我的意思是小姐嫁人了,我也不嫁,就陪着小姐,等……等一下,小姐你该不会是……要嫁给那个傻子吧?”
“恩。”没想到,小姐直接就承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不行啊!”风月急了起来,“小姐,那个傻子,人又傻,又没风度,还不学无术,夫人和老爷不会答应的,而且,真的不好,根本配不上小姐,天下间也只有越少侠,还有……还有那位古大侠,才勉强配得上小姐。”
“可是小姐觉得越少侠不好,古大侠也不好,就是那个傻子好。”小姐还是笑,但此时笑意已经是很淡淡的那种,很平静,很安心。
“为什么啊?”风月越发急了。
“因为这个傻子虽然人很傻,又没风度,还不学无术,可是……”小姐笑得越发安心了,“这个傻子又会做饭,又会照顾人,还会唱歌,又会讲故事,总算是还有那么一点不气人的地方。”
“那……那也没什么好的啊。”风月吭吭哧哧,不敢太反驳小姐,可又觉得不行。
“是啊,没什么好的,可是天下十七州,边地海外,茫茫昆仑草海万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傻子了。”小姐轻声说,“除了他,天下多无趣啊。”
“小姐!”
“来者何人?!”就在此时,外面的护卫忽然大喝。
“瞧,傻子追来了。”小姐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站在车驾前心潮澎湃,面对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人,他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近乡情怯,大抵就是类似的境况吧。
“来者何人?”那守卫在车驾前的护卫第二次喊出这句话,整个人如临大敌,只因他已经察觉到,这个忽然闯出来的年轻人不简单,很不简单,“你可知这是……”
说到最后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只因他忽然发现面前的年轻人,好像有些眼熟。
“阁下是……古月安……古大侠?”那护卫蓦然间想起了这些日子里天下轰传的大英雄古月安的画像还有关于他的描述,这些都是身为陈公府的护卫应该知道的重要消息。
不会错,眼前这人……就是古月安,大破边人的古英雄。
也是,陈公府名义上的,郡马爷。
难道说,这位是气不过当初不被公爷重视,还被公府里的人暗中追杀,现在居然是来公然抢人了?
护卫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些大人物之间的错综复杂的事情他管不着,但是身为一个护卫,他的职责就是保护郡主,绝对不能让郡主出事。
可是面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在江湖上成名了三十年的葛彬却是有些没有自信了起来,本来,作为陈公府里少有的先天化境高手,在陈公府里除了陈国公陈珙他也不需要太在意其他人了,平时他自己也自视甚高,自觉天下尽可去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个年轻人,这个叫古月安的年轻人,实在不一般,别说是先天化境高手了,据说他连宗师高手都已经可以力战了,这是何等的可怕。
葛彬不得不小心谨慎,乃至紧张。
“正是古某。”古月安也不客气拱了拱手,也算是打破了刚刚的尴尬。
“古大侠,在下乃是陈国公府护卫葛彬,人微言轻自不必讲,但我身后的乃是国公府的重要人物,还望古大侠看在公爷的面上,让出一条路来。”最终葛彬还是搬出了陈珙的名头,他自己实在没有把握,宁愿丢点份,也不愿意失了手栽了跟头,从此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
“我……葛先生误会,我只是,想要问车里的那位几句话,并非是要做什么。”古月安也看出来葛彬误会了什么,但其实,如果说,事实真的如古月安猜测的那样,说不得,哪怕误会了古月安也要把车里的那位抢走了。
“这……恐怕小人做不了主,还得问问我家主人……的意思。”葛彬听了古月安这句话,暗自松了一口气,正要回身请示车里那位。
结果车里那位自己先开口了:“古先生,何故去而复返,又拦我车驾?落了什么东西吗?”
“的确落了点东西。”古月安虽然听着那清冷如月的声音,总觉得无法和风筝那温润如雨的声音结合起来,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哦?可是我这里并没有什么是古先生的东西,还是说,古先生怀疑我偷了你的东西?”车里的人的声音一直都好像没有感情波动,丝毫不为古月安的话语有任何异常。
“你的确偷了我的东西。”古月安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胆狂徒,休要乱说,我们家小姐怎么可能会要你的臭东西!”里面的主人还没开口,倒是忠心的侍女已经喊了起来。
葛彬也是又变了脸色,再次如临大敌,他看出来了,古月安说是说不是来找事的,其实就是,郡主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偷别人的东西,四周围的护卫也是露出了愤慨的神色,哪怕这个古月安名震天下,是什么大英雄,也绝对不能就这么血口喷人。
“我可没有乱说,你家小姐的确偷了我的东西,还是很重要的东西,她偷了我的心,我说的对吗,风筝?”古月安倒是平静,他见过了恶风恶浪已经太多,现在这种小场面丝毫无法让他紧张起来。
“你!你究竟在乱说些什么,古月安,古大侠,就算是你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你也绝不能这样信口污蔑一位大陈的贵女,你可知我家小姐的郡主是皇帝陛下亲封的,陛下待我家小姐如同己出,至于说风筝,这里根本没有风筝。”车里的小侍女据理力争。
车外面的葛彬等一众护卫却是有些后知后觉起来,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老江湖了,风月也都见识了不少,男欢女爱之事自然比一个小侍女懂得多,一听古月安那句话,他们就有点明白了,这不是来找茬的,这是来找爱来了啊。
一时间,大家看着古月安的眼神都是有些古怪。
莫非说,当初虽然公爷表面上是不承认这位姑爷,实际上他早就和郡主暗通曲款了,只等这位姑爷一飞冲天了。
这么说起来,以古月安今时今日的地位,公爷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古先生,怕是你误会了什么,不过我也知道你对风筝用情已深,思念成疾也不奇怪,可风筝的确早在十日前就离开了,你莫要再想了,念在你一片痴情,走吧,大家也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陈郡主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是平平淡淡,冷冷漠漠。
“风筝,我知道是你,别装了,你今夜找我去小桔馆就是为了要和我相认对吧?那首曲子,是《有所思》,是一首情歌,是说女子思念情郎又不肯说出来的情思,你弹给我听,就是想让我知道你的情意,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古月安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几次三番出言挽留我,就是想让我认出你来,你最后一定要让我看你的容貌,就是因为你曾经答应我要给我看你的真容,所以你最后才会告诉我,你已经完成了风筝的托付,因为你就是风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驾四周围的护卫,包括葛彬都已经呆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但听起来的确就是外面这位和里面那位已经暗通曲款了没错。
他们看着古月安的眼神已经无比暧昧,握刀的手也放下了。
“无耻!无耻狂徒,你!”车里的小侍女似乎是已经被气疯了。
但很快就被车里的郡主打断了,郡主还是平静,说:“古先生,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风筝,你一定要这样吗?”古月安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要豁出去了。
本来应该如临大敌的葛彬一众护卫,现在却有点不知道该警戒还是该让开,毕竟这种小两口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搀和。
“古月安!我警告你,哪怕你现在是什么救国大侠,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都会禀告老爷夫人的,我劝你还是快快退去,否则……”车里的小侍女也不知道是难以接受自家小姐忽然多了一个心上人,还是实在不是很喜欢古月安这个傻子,异常激动。
“曾经……”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古月安要硬闯马车的时候,古月安忽然跪在了地上,表情无比认真深情伤感地说道,“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最后一句话落地,一颗眼泪也成功从古月安的眼角滑落。
葛彬他们已经不是呆住了,他们简直就想要痛哭流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深情的男人,他们已经一点都不想拔刀了,如果可以他们只想把这个男人送上马车,帮他和自己的爱人团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里,小侍女风月满脸通红地看着自家小姐艰难地说道:“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肉麻……哎呀,羞死个人了!”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通红的脸。
“看吧,我就说,他这个人虽然是傻了一点,但是好在很会讲故事,情话也说的很好听。”小姐自然知道这段话是出自《大话西游》,这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外面的男人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小姐……”小侍女现在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全身发软,又有点想哭。
“好了,你下去吧,然后把他带上来。”小姐还是无比平静地说道。
“啊?”小侍女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下车了。
一下车,她就看到了还跪在地上,脸上眼泪还没干的古月安,她又愣了一下,然后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不情愿地说:“喂,别哭了,小姐让你上去。”
“啊?哦。”古月安连忙擦了眼泪兴冲冲地朝马车上走去。
以葛彬为首的护卫都是露出了一脸欣慰的表情,他们还打算继续看好戏,却是被小侍女一声娇喝:“喂,你们几个都跟我过来,别想偷听什么!”
护卫和小侍女不情不愿地走了,古月安则是终于得偿所愿,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车帘,却是只看到了一个娇柔的背影在车里的灯光下显得朦朦胧胧。
“我……我上来了啊。”古月安吞了口口水,有些忐忑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来吧,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刚刚跪在地上说假话的勇气去哪了?”倒是车里的人依旧大方得体。
“哦……”古月安哦了一声,慢慢上了车,发现风筝是背对着他坐着的,好像还在生气,于是他越发不敢发出声音,过了一会才说,“我刚刚……没说假话。”
“可那不就是一段假情假意的骗人的话吗?”背坐着的郡主说道,在《大话西游》的故事里,说这段话的时候的至尊宝的确还是假情假意。
“话是假的,心是真的。”古月安急了起来,“风筝,你跟我走吧!”
“我不跟。”风筝很坚决。
“为什么啊?”古月安更着急了,这不都让上车了,怎么还不行啊。
“你自己说的啊,我们虽然有些牵连,但大家都清楚,那不过就是一些巧合和意外,大家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我不愿意,你也不想惹一身骚啊?”风筝一字一句,几乎将古月安之前在小桔馆里说得话复述了一遍。
“那……那是对陈郡主说的。”古月安讪讪。
“我就是陈郡主。”风筝毫不客气。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还记仇啊!”古月安简直气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记仇了怎么了?”风筝理直气壮地反问。
“没……什么。”古月安小声**。
然后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万军丛中杀个七进七出,于无数人中斩杀边人大君力抗边人最强骑兵也不过等闲事的大英雄古月安,此刻在陈郡主的马车里,一筹莫展。
“噗哧——”就在古月安无计可施的时候,风筝自己先破颜笑了起来。
“风筝,你原谅我了!”古月安心神振奋。
“没有。”风筝立刻又不笑了。
“可你刚刚明明笑了。”古月安很委屈。
“我是被你气笑的。”风筝顿了一下,又说,“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傻,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想了半个月都没有想明白。”
“是,我傻……”古月安还能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仅傻,还不学无术,你说《有所思》这种基础曲目,是个人都知道,你居然不知道?”风筝再次批判。
“对,我不学无术,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学习。”古月安心里是开心的,肯说话就是好事。
“还没有风度,人家一个女孩子三番两次挽留你,还给你看了多少人想看都看不到的真容,你居然冷言冷语。”风筝说到这里就更生气。
“对,我根本没有风度。”古月安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杀了自己。
“你还幼稚。”风筝批了古月安第四罪。
“啊?”前面几项古月安都认了,这幼稚,难道不是说您自己吗……
“你说我的侍女多惹人怜爱,说你两句怎么了?你还跟人家斗嘴!”
“我没……”古月安差点说漏嘴,“对,真的很幼稚。”
等了一会儿,古月安还在低头准备接受教育,但是久久没有了,他忍不住抬头说:“还有呢?”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风筝那张宜喜宜嗔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原谅我了?”古月安这一次不敢这么自信了。
“没有。”果然。
“还有件事情你没说清楚。”她虽然说没有,眼神却是已经如同秋水一样晕开来了。
“什么?”古月安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清楚了,难道说,是跟顾长安的事……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对,那个荷包,回去就放起来,千万不能再带在身上了。
“你之前说如果我们还能遇见,就怎么样?”这是大风暴他们分开前的话,她居然还记得。
“啊?哦,那件事情啊。”古月安想了一下,眼珠一转,却不打算立刻说出口了,他想到刚刚被批判的那么惨,打算也反击一下。
“我是想说,如果我们还能遇见,我就……”他特意拉长了语调。
风筝面上虽然平静,可是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她很在意,甚至有些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她就听到古月安说:“我就让你高攀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本来风筝已经做好了要说出那个字的打算,可是古月安这句话让她气的恨不得真的打死他。
“既然如此,好,你走吧。”风筝冷声道。
“好啊,再见,别送了。”古月安做出了一个急不可耐要下车的动作。
时间,有那么一刻停滞。
下一刻,风筝正气的头晕的时候,猛地古月安忽然回身,直接朝着她扑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风筝惊恐。
“嘿嘿嘿,小娘子,你说我要干什么呢?”古月安整个人压了上去。
明明武功已经接近宗师的陈郡主,身为白玉京这一代的凤楼龙女,旱蛟都可力战,此刻却身若无骨,像只孱弱的小绵羊一样无助可怜。
下一刻的下一刻,唇齿相交。
又是忘情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地间一片寂静,只剩下两颗心在跳动。
一直到,两个人的出色的耳力都听到了外面不远处的小声议论声。
“哎,这么久啊,小姐在里面和那个臭男人干嘛呢,不会……出事吧?葛叔,要不你去看看吧?”小侍女担心地道。
“不不不,小月姐,你葛叔我可不去,这肯定出不了事,不会出事,哪怕出事,那也肯定是喜事,喜事。”葛彬连忙推脱,说道后来却又是暧昧十足。
下一刻,其他的护卫也是心照不宣地低笑了起来。
“喂,你们都乱笑什么呢,小姐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呢!”小月姐很生气。
“这个,小月姐,你年纪还小,以后就明白了,啊,天色不早了,诸位兄弟,我看我们还是扎个营休息吧。”葛彬说了几句,连忙转移了话题。
“是极是极,葛大兄高瞻远瞩。”其他人都是复议,然后真的准备扎营去了。
“诶,你们……”小月姐简直要气死了。
然后古月安就发现自己被推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不是很强硬的那种,只是绵柔柔的,不着力。
事实上,现在的风筝也的确绵柔柔的像团云一样,又像团水一样瘫倒在她怀里。
“好了吧,放开我。”哪怕是功力精深如她,也是微微喘息,面色如桃花一般鲜艳。
“我不放,你看你都病了。”古月安说着装模作样地还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再不放,我要叫了。”风筝没好气。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会理你的。”古月安嘿嘿笑着,又凑了上去。
风筝却是好像认命了一样,不动也不挣扎,结果忽然,她就听到古月安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是想说,如果我们下一次遇见,你就嫁给我吧。”
“不行。”风筝愣了一下,很坚决地说道。
“为什么。”古月安真急了。
“至少……现在不行。”风筝还是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看着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太仓促了。”风筝被古月安看的有些慌了。
“嗨,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真不肯,你放心,我肯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去姑苏娶你的。”古月安拍了拍胸口说道。
“嗯。”风筝点了点头,却总是好像有了一点心事。
“对了,你干嘛要取个假名骗我啊,风筝,骗的我好惨……”
“不骗你,难道我跟你说我就是陈郡主吗?你傻我不傻。”风筝翻了个白眼,“不过其实也不算是骗你,风筝也算是我的名字,因为我陈名鸢,小名就叫风筝。”
“哦……这样啊,小风筝。”
“是风筝,没有小。”
“好吧,小风筝。”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风筝,嘻嘻。”
“随你吧。”
“喂,大傻子,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我要回姑苏,因为……”
“行了,我明白,结婚前两个人不能见面的,你等着我吧,我会尽快去姑苏提亲的。”
“嗯……”
……
那一夜很长,两个人却只是在车里说了一夜的话,什么也没做。
等到天亮的时候,陈鸢坐着马车南下了。
古月安却并没有再去追赶,因为风筝虽然飞远了,可是他知道,那根线却已经被他紧紧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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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十里,桂花已是飘香。
忽的,只见一片桂林之中,一道人影急速闪出,随后他一个踏步,又是高速移动,瞧他那模样,就仿佛是后面有一万个人在追赶他一般。
他的身后没有一万个人在追,只有五个。
不多,却也不少。
这五个人的速度丝毫不差那逃窜之人分毫,前逃后追,居然咬的死死的,难解难分。
那逃跑之人又是一个闪身,察觉到光靠跑是甩不掉后面的人的,他脚步一顿,双手摸向了背后背着的一只巨大的匣子,下一刻,他双手各摸出了两把造型古怪的弓弩,对着身后看都不看地发射,随后,他迅速换弩,一息之间,从他背后的匣子里连换了三次弓弩,共射出了六箭,每一箭都是以不同的角度射出去,看似是完全没有头绪地乱射。
但实际上,只有后面五个正在追赶他的人才知道这六箭射的有多么的刁钻和棘手,他们的速度瞬间被缓了下来,因为他们必须躲闪那六支箭,那六支箭全部射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而且,已经追杀了这个人快半个月的经验告诉他们,这个人的箭绝对不能硬接,他们已经有不下五十个弟兄已经死在了他的这种弩箭之下,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的下一支弩箭里藏的是炸药还是毒药,又或者是暗器。
只能躲,不能接。
距离被拉开,那个射箭之人射箭继续向前奔跑,前后转换不超过两息时间,可以说是一气呵成,这一套动作不知道练了多少次了。
随着一阵爆炸,那五个人冲了出来,却是已经只能看到那射箭之人的背影,但他们丝毫不气馁,只是朝着那个人大喊道:“小子,你这一次跑不了了,敢来京城就是自寻死路,我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射箭之人却是根本不听他们放屁,跑得越发快了,只是就在他一脚踩上前面的一处坡地的时候,他忽然像是踩到了蛇一般,整个人一个翻身,迅速地撤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刻,他脚踩的地方,一张带着幽蓝色刀刃的铁丝网骤然收缩了起来,若是他闪慢了片刻,便要变成网中之物,而且从那些网上带着的幽蓝色刀刃来看,明显也是淬了剧毒的。
可是袭击并没有就此结束,他人还在空中,四面八方已经不断响起刺耳的箭矢破空声。
一瞬间,他已经被箭雨包围,眼看着就要被射成刺猬,他整个人在空中忽的又是凭空一跃,以一种根本不可能的姿态,在明明力竭的时刻,又是一个飞升,居然是完全躲过了所有箭矢的包围。
光是从他这一手轻功,已经足够在武林中称道,可是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强行又飞升了一个阶段以后,居然还有余力,他整个人像是一根羽毛一般在空中飘着,一时半会似乎根本掉不下来。
在飘的过程中,他的手再次朝着身后背着的巨大匣子里抓去,这一次,他连续抓了又放,放了又抓,一共八次,八次射击,在瞬息之间完成,他的背后的匣子里就像是有无数把弓弩,无数支弓箭存在一样,只要他伸手,就会有。
八次射击结束,十六支弩箭飞射而去。
下一刻,就听到一片闷哼声,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六声,他居然是箭无虚发,出手十六次,就击中了十六个人,在箭术修为上也是堪称强悍。
十六次出手结束,他才堪堪落地。
一落地,他四周围就出现了十个人。
这十个人里有五个就是之前那五个,剩下那五个也是丝毫不弱于之前那五个。
一看到十个人在朝着自己围拢,那弓弩厉害轻功也十分了得的人忽然双手一开,朝着四面八方将一大团白色的粉末撒了出去,一边撒一边大喊道:“小心毒药!”
那十个人立刻躲闪,有一个人躲闪不及被那粉末撒了个劈头盖脸,立刻惨叫出声:“我完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吼完,他发现自己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只是眼睛很痛,嘴里还有一股生面粉的味道。
“马的,上当了,这小子又使诈,这次是面粉,大家伙并肩子上!”那被撒了一脸毒药的人恼羞成怒,含怒出手,这一路上他们被这人的层出不穷的诡计搞得头昏脑胀,经常说是毒药其实是石灰,面粉,沙子,但也有可能是真毒药,所以他们也不敢不躲,结果这一次又中招了。
“小心毒镖!”面粉撒开,顿时粉尘飞扬,在粉尘里那人又喊了一声。
被撒了一脸面粉的人顿时想躲,结果忽然,耳边听得一声呼啸,却是粉尘之中一把长刀直刺而来,一刀插中了他的心脏。
粉尘落下,只见那人一手提着一把雪亮的长刀,一手将身后的匣子拿了下来不知道做了什么改变,居然变成了一块巨盾护在了身前。
“老五死了,替他报仇!”还未开战,已经先死一人,其他九个人顿时更怒,这一下他们也根本不留手了,功力全开,九个人里九个人的武器上都是锋芒显露,居然都是半步宗师的人物,其中一个不仅刀上有刀芒,全身气芒也是四射,居然是一位先天化境,此外,还有三人身后有虚影浮现,赫然是寄灵武者。
九个半步宗师级的高手,其中又有先天化境,还有三位寄灵武者,这样的阵势,哪怕拿去对付一位才入宗师境的高手也是绰绰有余了,居然是对付一个看年纪明显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可那持着刀盾的年轻人却是夷然不惧,笑声道:“小爷一路上被你们追了不那么久,一直都没动真格,今天就让你们这群臭鱼烂虾知道,什么叫刀盾在手,天下我有。”
说罢一挥手中长刀居然是率先攻了上去。
那九人哪肯罢休,立刻紧咬着合围起来。
本以为是一击之力便可将这年轻人的盾牌击破,结果还未接手,那年轻人背后忽然飞出一条鬼魅般的身影,一刀抹向那当先面对他的人,直接就脖子暴血而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子实在阴险,居然还有武灵,大伙小心了!”又损失一人,剩下八人更加暴怒。
一番酣战,那年轻人的刀盾固然守的滴水不漏,又有武灵从旁不断骚扰,又或和他合体对敌,可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
过了六十招,剩下的八个人里又是死了两个,可那年轻人也是被突破了盾围伤了要害,长此以往,他也是必死。
就在又一次合围来临之时,年轻人忽然又大叫道:“小心毒药!”
说罢又说一团白色的粉尘四散。
“小贼,一次也就罢了,两次三次,你当我们是白痴吗?”剩下六人已经不上当,还要进攻。
却听那年轻人一边喘息一边长笑道:“这次是真毒药,我自制的越喘气死的越快,你们千万别再运功了,越运功死的越快,小爷不陪你们玩了,再见!”
一声呼哨,那年轻人居然已经羽毛般飞掠而去。
剩下六个人面红耳赤,不敢再追,只因他们一运功就发现自己的确心跳加快,全身刺痛。
“该死的小贼,绝对不能让他去那个地方,绝对不能。”一人狠声道。
“不错,否则我们都将完蛋,给城里的人信号,绝对要拦住他!”另一人也是发狠,以及微微带着些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那个地方,已经是江湖上最可怕,也是最公正的所在了。
任何的恶人,只要被那个地方的人知道,都将无处可逃。
任何的罪恶,只要被那个地方的人知道,就会被彻底消灭。
任何的困难,只要合理,都能够得到帮助。
任何的危险,只要你躲进那个地方,都能够重新获得安宁。
那已经成为了江湖中的圣堂一般的存在,仿佛江湖上的任何事都绝难不倒那个地方的主人。
只因那个地方叫古府,它的主人叫做古月安。
甚至,江湖上已经出现了一句话,叫做皇帝也许还有办不到的事情,可古月安绝对没有。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古府除外。
一炷香以后,古府门外,顺天大街上。
背着可以做盾牌的匣子的年轻人,一边流血一边在朝着最终的目的地做最后的冲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短短的半柱香里,他在入城以后遇到了六次偷袭,分别来自两个卖烧饼的摊贩,一个逛街的中年妇女,一个乞丐,一个老人,一群杂耍的,以及,一个孩子。
最终他逃了出来,逃到了顺天大街,逃到了古府门前。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跨入了古府的瞬间,忽然,一支箭从暗处直飞而来,完全锁定了他的身形,让他逃无可逃,他本身就是一个箭术高手,看到这一箭自然知道自己死定了,他认命般看着那箭,连举起身后盾牌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就在此时,骤然,古府之中响起一声尖啸声,下一刻一支羽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后发先至,来到了年轻人的身前,和那支暗处来的箭撞在了一起,一下子,把那支箭从当中穿透了。
“好箭法。”年轻人叹息一声,然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只因他已经两只脚都踏进了古府的范围内。
那么,天下间谁也不能再杀他了,皇帝也不能。
只因他在古府了,那么就受到了古府的保护。
这就是古府的规矩。
古府的大门打开,一个身形高壮的汉子提着一把长弓大步走了出来,将地上的年轻人扶了起来,说:“你怎么样?”
“我还死不了,我叫唐丘,要见古大侠,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自称唐丘的年轻人笑了一下,又说,“这也许事关古府的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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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恢复的不错,腹胸等要害受了重创,只是躺了一天,用了点药就已经可以下床,这除了说明古府的药很厉害以外,还有就是,他的武功也的确不错。
听到古月安的这句话,年轻人有些急了起来,说:“古大侠,我唐丘以性命担保,我绝非想以此讨要好处的骗徒,这件事真的事关紧要。”
“这位唐小兄,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伙人,他们打着我的名义,为非作歹,敛钱敛物?”古月安示意他稍安勿躁,紧接着说出了一番话。
“额……”唐丘立刻沉默了下来。
“不仅如此,他们还暗中囤积米粮,制造兵器,似乎图谋不轨?”古月安又说道。
“……”唐丘这下是说不出话来了。
“而且他们似乎势力广大,好像全天下都有他们的眼线人手?”古月安说出第三句话。
唐丘彻底无言了。
“我明白了。”过了一会儿,唐丘终于开口,“我终于完全明白了,像是这样大的势力,古大侠又岂会不知道,又岂会要等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冒死报信,只是……”
“只是你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现象,这个势力已经猖獗到了这种地步,我居然好像还在放任不管,对吗?”古月安反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唐丘不明白。
“树大招风。”古月安背着手,一年多的时光不长,却足以把一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打磨成一个沉稳的男人,“从前我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我已经全然懂得,当你的名声大的连最偏远的山村里的孩童都耳熟能详的时候,那名声就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名声了。”
名声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
“我明白了……”唐丘站起身,朝着古月安行礼,“那么……古大侠,唐某不打搅了,就此……”
“诶,唐兄弟,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先在寒舍养一养吧,虽然寒舍不算太精致,但总算还清静一些,正适合养伤,缺些什么,你尽管和下人说好了,我不打搅唐兄养伤了。”古月安阻止了唐丘的告辞,反而是把他留了下来。
很奇怪,唐丘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从前他绝不会轻易受别人半点恩情,因为从小的艰难生活已经告诉他,恩情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东西,却也是最重的最难还的东西,如果可能,千万不要欠任何人的恩情,哪怕是欠恩情的机会都不要给。
但现在,他面对着面前这个明明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男人,却心安理得地欠下了这份恩情,不觉得会有太大的压力,就仿佛这个男人身上自带着一种叫人安心的气息。
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做古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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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从唐丘的屋子里走出来,负着手看了一会略显阴沉的天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似乎越来越习惯这个动作,只因这一年多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世事磨人也催人。
一年多以前,他送走了陈鸢,本以为是很快就能双宿双飞,比翼枝头,结果却是好事多磨。
去年六月,他准备好了嫁妆,甚至厚着脸皮还去皇帝那里求了一份赐婚的圣旨,大张旗鼓地南下去姑苏提亲。
到了姑苏,陈鸢没有见到,他父亲陈国公陈珙却是迎面而来了。
陈珙告诉古月安陈鸢不在,回白玉京潜修去了,因为陈鸢乃是白玉京这一代的凤楼龙女,在修为没有突破宗师境以前,是无法掌控凤楼,也是不能婚嫁的。
这算是第一个打击。
不过好在陈鸢总算还知道心疼他,给他留了书信,告诉他最多一年半载,就能出关,让他勿念。
好不容易稍稍放心,第二个打击就来了。
陈珙和古月安见面原本是相当尴尬的,毕竟怎么说他们之间也是有仇的,不过现在仇人变翁婿,那么也只能一笑泯恩仇了。
陈珙是完全没有半点异样,见着古月安相当客气地招呼他,但一开口就完全不客气了,他嫌古月安带的嫁妆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大侠,虽然皇上也赐婚了,理应本公也不应该再说些什么,可你与小女既然情投意合,那么也该为小女多考虑才是,小女就算是再怎么样,也是国公之女,皇帝陛下钦赐的郡主名号,以后嫁到你家里,不说锦衣玉食,日常开度也该宽裕一些才是,你这……”
他这言下之意就是嫌古月安没钱了。
古月安其实也算穷,他在洛阳赚了不少钱,后来王麟帮他经营一些京城的产业,也是渐渐生发了,可是似乎这位国公爷眼界高,根本看不上这些小钱。
古月安没办法,谁让对方是未来老丈人呢,只能回去赚钱。
用了两个月时间,他靠着自己的名头和天下第一有钱人沈奕搭上了关系,赚足了一千万两,又跑去了姑苏。
这回老丈人勉强算是满意了,但是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贤侄啊,虽然你现在名满天下,走到哪里大家都敬你一声古大侠,可名声总是虚的,实力才是真的,虽然你和小女都是当今武林年轻一辈里凤毛麟角的存在,但总归是有不方便的地方,以后嫁出了门,我也不好时时刻刻护着她,你看……”
这话古月安当然也听得懂,这是嫌他势单力薄了。
没办法,他也只能照做,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为了女儿着想,回去京城埋头发展势力。
这一埋头就是一年多,不过古月安倒也不是很心急,毕竟陈鸢也还在闭关,安步当车,凭借着他的名头,说是安步当车,这一年时间里,他的势力却是堪称一步登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在江湖上,谁提起古府不是抖三抖?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最关键是,在官府方面,古府的关系也是硬的不行。
其他的江湖门派,再厉害,也最多就是和朝中的大佬交好。
谁有古月安厉害,他是直接和皇帝交好。
听说镇北军十万将士也都是以他为心中榜样,军中不知道多少人抢着和古月安攀关系。
曾经和古月安势不两立的太子殿下,现在也是冰释前嫌。
朝中另一大势力宁王,也是多有拉拢。
这样一块香饽饽,就算是古月安想不在江湖中立足都不行。
只是正如古月安自己说的,树大招风,这半年来,江湖上忽然窜起了一股神秘势力,打着他的旗号,到处行不义之事,他们或是叫古氏兄弟会,或是叫古帮,或是叫古门,大多数以黑衣为标记,因为古月安嗜黑,又因为他惯用刀,所以又在衣服上绣上刀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初的时候古月安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派徐彻他们去顺手剿灭了,可是后来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这种类似的事情愈演愈烈,甚至江湖上已经传出了古月安意欲取而代之的荒唐传闻。
而且,随着和这些冒名势力对抗,古月安发现这些势力背后的关系网复杂到了极点,往往他只能抓到最表面的那些人,后面的人连个影子都摸不到。
要不是皇帝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直相信他,换个人古月安觉得自己绝对已经凉透了。
从前的话,大不了他就一把单刀走天涯了,反正就他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现在不行啊,拖家带口,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某种叫责任感的东西。
唐丘的事又是给本来就一团乱麻的现状加了点料,古月安不由得有那么一点点头疼。
但好在他想到过几天就能见到陈鸢了,心情又立刻好了起来。
因为陈鸢前些天给他来信,说大概中秋之前能出关,中秋她可能会随父一起进京和皇帝一起共度中秋,到时候就能见面了。
一想到这个,他的烦恼也就不是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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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多以来,古月安和这位天下第一有钱人也算是合作愉快,当然不会推脱他的邀约,更何况他也正巧有些事要拜托这位天下第一有钱人去办。
简单处理一些事务,古月安便出了门。
照例是黄子臣驾车,自从王麟成了古府大总管事务越来越忙以后,他就不再负责给古月安驾车了,这差事最后落到了自告奋勇的黄子臣身上。
一边驾车,黄子臣一边和古月安汇报情况,这敦厚的汉子,这一年多以来在古月安的指导下,也是又有精进,已经隐隐具备了宗师气度,他一甩马鞭道:“安哥,你吩咐那事,我已经跟阿彻说过了,他们没问题,就是还差点……”
“我知道了,这个王麟跟我说过了,我一会找沈奕说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古月安应了一声说。
古府里,除了王麟,黄子臣还有徐彻他们这些老班底能喊他安哥,一般人都喊他先生,因为古月安实在讨厌老爷这种难听的叫法。
黄子臣跟他说的事情,是中秋那天晚上给皇帝献艺的事,是王麟提出来的,他现在掌管古府大部分的事务,当然是要上下都打点好,如今中秋到了,今年皇帝又要与臣子同乐,要大摆宴席,懂点事的大臣王公都是纷纷献礼的献礼,献艺的献艺,作为和皇帝关系密切的古月安,如果不做点什么,也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王麟就说东西照送,但是还可以再献艺,又正好徐彻他们几个人的武功本就极其适合表演,无论是飞剑,还是第五兰溪那手神功,又或者徐彻那首竹笛,还有苏玉桂的火器,稍作改变,再排练一下,加上黄子臣和温如玉两个人的配合,到时候肯定技压全场。
古月安听了也觉得不错,他现在也没以前那么激进了,动不动就天子呼来不上船,到底是家大业大了,很多事情也不得不妥协,所以就让黄子臣去问了徐彻他们的想法。
醉仙楼很快就到了,以沈奕的身份地位,自然是直接安排在最高层的天字第一号厢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进了厢房,就见到了沈奕。
沈奕,是个很年轻的人,年轻到你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如今整个天下最有钱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发迹的,他就像是一道骤然出现的流星,划破了夜空,在短短时间内占据了大陈商业版图的大半江山,几乎所有行业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时人有句话,叫做天下财帛共一石,沈氏独占八斗,由此可知他到底有钱到何种程度。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有钱到简直提起来抖三抖都能掉下千把两银子的人,却偏偏身上一点铜臭气都没有。
他更像是一个完美无暇的贵公子。
无论是神情,仪态,穿着,甚至是他微微翘起的嘴角,都没有任何的破绽,完全,任任何一个刻板守旧的大陈老王公来,也绝对挑不出他任何的毛病。
“古兄来迟了一刻,当先罚一杯。”沈奕说着给古月安倒酒,就连他倒酒的姿势都是无可挑剔。
古月安看着他,总是会想起另一个人,就是大陈宁王殿下陈嘲风,他们是唯二两个给古月安如沐春风感觉的人。
“谢谢沈兄。”古月安也不推辞,直接喝了那杯酒。
屋子里也没有别人,只有沈奕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坐下,就把关于中秋献艺的事情说了,主要是要沈奕帮他找几个精湛一些的艺人,好设计一下动作内容什么的。
沈奕拥有全天下最好的青楼戏院,找几个出色的艺人自然不是难事。
之后他们又谈了些生意上的事情,酒过三巡。
沈奕放下酒杯,略带酒意地说道:“古兄,近日倒是有一桩赚钱的买卖,不知道你想不想做?”
“哦,沈兄但讲无妨。”古月安现在要维持偌大一个家业,钱自然是来者不拒的。
“是这样,古兄最近没听说吗,京城最大的一个赌局。”沈奕又给古月安倒了一杯,说。
“哦?愿闻其详。”古月安最近都忙着处理那些冒名势力的事情,京城里的赌局倒是没在意。
“崔龙楼和蜀中秦家那位决斗的赌局,古兄有兴趣吗?”沈奕把玩着酒杯,颇有些赏玩瓷器的样子,沈奕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做什么,哪怕是和人斗蛐蛐,都能斗出雅态来,所以熟识他的人都说他上辈子定然是天下第一的雅人,否则又怎么会做了商人还能这么妙趣横生。
“崔龙楼……”古月安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崔龙楼,实际上他不叫龙楼,龙楼只是他的字,他姓崔,名离,是江湖八大世家陈王张顾秦楼李崔中崔家的家主。
但恐怕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像他这样惨的家主,只因他是当今太子殿下十三神将之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将之首,乍听起来很威风煞气,可江湖八大世家,其他七大世家家主哪个不是坐拥一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断不会沦落到去给人做手下,哪怕是太子殿下的手下。
而且,崔家传到他这一代,除了他居然已经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之所以江湖上还没有把崔这个姓氏从八大世家里除名,一方面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崔离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强悍,太过传奇,以至于一人成一家。
崔离十六岁出道,那时曾经名震天下的关外崔家已经名存实亡,不仅关外大部分的产业都被其他大姓吞并了,就连他这个唯一少主,也要被人暗中杀死了,他就是从那种艰难险阻里一路杀出来的,十六岁他靠自己一个人艰难守住了家声,修为已经有先天境界,二十岁,他进京赶考,一路连斩强手,一直到最后一战居然才用了双手对敌,从此天下闻名。
事后他被点为状元,却居然没入朝为官,而是投入了太子殿下的麾下,成为了一名家将,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的这一行为,但事实就是,他抱住了崔家的声名,让它一直屹立在江湖上。
而之后,崔离的传奇并没有结束,他的武功持续提升,于二十七岁那年直入宗师之境,成为江湖风云榜第一位,之后他历经百战,居然无一败绩,从此稳坐第一,成为无敌的存在。
他也曾在沙场上立过汗马功劳,他曾单人匹马突袭边人后方,斩敌上千人,差点突入王庭生擒大君,为镇北军创造了巨大的机会,也是曾名传一时的英雄人物。
事实上,这已经是古月安这一年多里不知道多少次听说这个名字了。
只因为这个名字,现在经常拿来和他做对比。
纵观他们两人的经历,简直是相似到了极点,而最相似的一点在于,他们两人还都是武神躯,据说崔离的武灵多达五位以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崔离此人自从数年前大破边军以后,就销声匿迹了,几乎从来不在公开场合路面,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就应和了他的名字,离,有人说,你看见崔离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
因此古月安虽然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却从来没有跟这个传奇人物照过面。
现在徒然又听到,还是在沈奕的嘴里,似乎此人还要和人决斗,他一下子有了兴趣。
“崔龙楼我知道,可这蜀中秦家那位是?”
“江湖风云出我辈,岁月催人,江湖豪客交替如天边流星,古兄不知道倒也正常。”沈奕点了点头,说道,“蜀中秦家那位,便正是蜀中秦家如今家主秦仁的长女,秦明月秦公子。”
“秦公子?”古月安听得有些糊涂,明明是长女,为何又是公子。
“这事说来话长,来,我们先共饮一杯。”沈奕示意不急,又倒了酒,和古月安碰了碰,然后说起了这位秦公子和崔龙楼的故事。
说起这位秦公子和崔龙楼,那也真真是孽缘。
传闻当初崔龙楼进京赶考,和一位玉面公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抵足而眠。
结果最后擂台相遇,胜负分晓,才惊觉好友是女郎,崔龙楼不知所措,玉面女郎却已经要以生相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龙楼却是忽然态度大变,严词拒绝,从此开始了两人的相爱相杀。
从崔龙楼二十岁一直到他二十七岁,七年间,两人纠缠不清,因为秦明月的实力和崔龙楼一直差相仿佛,所以一直没能决出真正胜负,当初擂台上,也是秦明月故意输给的崔龙楼。
直到崔龙楼二十七岁,晋入宗师境界,击败秦明月,秦明月才不再纠缠,但放下了话:“姓崔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然后娶你过门,你等着吧。”
如今,那一天到了。
就在一月前,秦明月出关,向崔龙楼发出战贴,邀他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决战于紫金山之巅,输的人,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关外龙楼,蜀中明月,曾经也是为人津津乐道的一对啊。”沈奕轻笑出声。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个清朗的女声从楼外传来,明明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字简直要印入人心中一般。
“姓崔的,我来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兄,还真是择日不如撞日,你看,这就来了,赶紧下注吧,我让人送到销金楼去,刚刚好赶得上。”沈奕笑着指了指楼外道。
“那我该压谁呢?”古月安也是饶有兴致。
“肯定是秦明月啊。”沈奕想都没想就道。
“嗯?”古月安不解,照理说,崔龙楼会更厉害,还是说,沈奕又得了什么重要消息,秦明月居然还要更强?
“照理说,崔龙楼的确应该要厉害一些,可是,他到底有愧于秦明月,所以这一战,他一定会输,相信我吧,古兄,无论是做生意还是赌钱,我从来失过手。”沈奕虽然嘴上在说着赌钱和做生意的铜臭话,却是根本一点都嗅不出铜臭味,只会让人觉得他自信异常,魅力十足。
“好,那我就跟着你下一铺秦明月,一百万两,多了也没有。”古月安点了点头,他估算,按照这样来说,大家应该都会压崔龙楼,那么他少说可以赚个三四百万两,这的确是笔好买卖。
“姓崔的,你再不说话,我就把这栋酒楼拆了,我看你出不出来!”同时,外面的声音还在响起。
只是,应该就在醉仙楼中的崔龙楼却是还是没有开口。
老实说,古月安还真是很想见见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传奇的。
“好,你不出来,那我找你出来!”秦明月的话音还没落下。
古月安便已经感觉到一股磅礴无匹的剑意已经锁定了整栋醉仙楼。
这种感觉,的确是宗师境界没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立刻上前了一步,将沈奕护在了身后,只因沈奕不会武功,而他的护卫明显不在这间屋子里,那么他的安危就只能交给古月安了。
有时候你真的很难相信,就是那么一个不会武功,看起来也好像实在应该说是弱不经风的男人,居然可以操控天下的财富。
古月安上前了一步,用内力将窗户开了小小的一条缝,就是这一条缝,已经足够他看清楚下面的情况。
只见在大街上,一个青衣的玉面公子当街而立,往日这个时候应该还是人流不断的正天大街,此时已经是一个行人都不见了,只有那个青衣公子站立在街心,仿佛是世界的中心。
不得不说,秦明月真的是一个美人,哪怕是穿着男装,也无法掩盖她的那种天生丽质,反而是因为男装,将她本身就拥有的那种勃勃的英气散发的愈加浓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闭关多年,心事积郁,眉宇之间的戾气总是太重了一些。
她负手站立在那里,明明剑还未出鞘,剑意却已经漫天弥地。
古月安发现自己错估了她的实力,她的实力,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也许已有入微,甚至是天人之境。
“嗡——”下一刻,剑鸣。
剑还未出鞘,剑鸣已经响彻整条长街,那剑鸣声如同魔音般灌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古月安还好,但他身后的沈奕已经闷哼出声了,他连忙转身点了沈奕的几个穴道,同时输送了一股内力过去,才缓解了他的痛苦。
这种剑鸣的厉害,别说是沈奕这种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哪怕是会武功的人,先天境的高手都会头脑发晕,无法站立,若是古月安出手晚一点,沈奕怕是要七窍流血昏过去,在床上躺好几天。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剑鸣了,这是结合了天地之音的剑鸣,带有了天地之力,古月安现在不是猜测了,是确定了,这秦明月已经是天人之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在恐怖。
他缓解了沈奕的痛苦,立刻转身,只见醉仙楼外,大街之上,一剑如月般升起,明明天上今夜明月高悬,但在那长剑之下,天上已经无月,世上只有这一轮明月。
长剑出鞘,瞬间,一道长达十丈的剑芒从剑上喷薄而出,一剑朝着偌大的醉仙楼斩了下来。
古月安能感觉到,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催逼内力释放剑芒了,那是已经结合了天地间游离的元气的剑芒,这一道剑芒凝实到了极点也恐怖到了极点,就好像秦明月已经契合了她身后的整片天地,整片天地都在给她加持,然后斩出了这一剑。
这是天地之剑。
古月安已经感觉到,一旦斩实,不仅整座醉仙楼会瞬间被摧垮,里面的人也是会死去大半。
这个秦明月是在逼崔龙楼出手,如果不出手,那么就要死很多很多人。
就在古月安已经打算带着沈奕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叹息了一声,然后只听得嗤的一声,一道气形剑芒已经从不知道何处冲向了那长达十丈的巨大剑芒,崔龙楼终于出手了。
只是两相比较,实在是螳臂当车。
但事情并没有完,在那一道气形剑芒之后,又是嗤嗤嗤连续不断数道剑芒飞出,组成了一个类似于剑阵一般的阵形朝着那一道巨大的剑芒飞去。
而且古月安还发现,这一共六道剑芒,看似是一样的,但其实每一道剑芒所包含的气息都不同,六道剑芒就仿佛六种不同的剑法,它们一起疾射,组合在一起,其实是一门复杂到了极点的剑阵,比越子离的轮回剑阵还要复杂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刻,古月安莫名的想起了一种武功,那种武功同样以气剑闻名,一门武功包含六种剑法,变幻多端独步天下。
他才想到这里,那六道剑芒组成的剑阵已经和那一道巨大无匹的剑芒交锋在了一起,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虽然那剑阵精妙,可是在单纯的力量的碾压之下,再精妙的剑阵也是无用的。
那巨大的剑芒只是被组了片刻就继续朝着醉仙楼斩下。
下一刻,古月安骤然听到一声龙吟,然后,一道纯粹由外放的内力组成的气形之龙从醉仙楼中飞出,却像是真龙一般朝着那一道剑芒搏杀而去。
剑芒继续落下,立斩气龙,可是,气龙并非一条,在第一条之后,古月安又连续听到了十七声接连不断的龙吟声,总共十八条气形之龙飞出,但这些气形之龙,又每一条都完全不同,古月安看完,就知道这其实是一套霸气万千的掌法。
而秦明月用的,古月安也看出来了,就是秦家闻名天下的斩龙剑,只是此刻秦明月已然得了其中真髓,不见招式,只见真意,意只在一字,便是,斩。
剑是斩龙剑,那么掌法呢?
剑芒经由十八条气龙阻挡,已经被消减了许多从十丈变成六丈,但依旧还在落下,这六丈剑芒已经可以劈开这一座醉仙楼。
而且,已经在越来越近。
那用出了这些招式的人不得不叹息了第二声,和第一声叹息相比,这一声叹息,真是神伤到了骨子里。
古月安只是听,便已经感觉到一股黯然销魂之音弥漫了心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刹那,也说不清是出了一掌,还是又是一道劲气飞射,古月安只觉一股黯然之意飞向了那一道六丈剑芒。
“轰——”的一声,那剑芒终于落下。
只是古月安没有带着沈奕躲避,因为就在最后,那剑芒被消减到了只有一丈不到,那一丈不到的剑芒全数轰在了古月安的隔壁的厢房里,崔龙楼原来就在古月安的隔壁,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顿时,古月安听到一阵窗户碎裂,桌椅倒地的声音。
崔龙楼,算是接住了这一剑了,只是接的未免艰难,这么说起来,沈奕也许真的得到了消息,是秦明月更加厉害一些。
不过此时,他隔壁的窗户洞开,今夜月色大好,月色照耀之下,秦明月应该是已经见到了崔龙楼了。
“姓崔的,你再躲啊?”秦明月一剑斩出,说来仿佛极其漫长,其实不过一瞬而已,她长剑已经回鞘,整个人就站立在那里,仿佛根本没动过。
“明月,你这……又是何必呢?”古月安听到一个略显无奈的声音,知道那就是崔龙楼了,他很想看看崔龙楼到底长什么样,但他又不好在这种时候爬窗户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古月安的心声,他们厢房和隔壁厢房之间的墙壁,仿佛是受不住刚刚秦明月那一剑,也是垮了下来,一同垮下来的还有古月安他们这一边的窗户。
这一下子就变成了幕天席地,明月在天,古月安和沈奕也暴露在了秦明月的面前。
古月安瞬间觉得很尴尬,但还是第一时间朝着隔壁看去,却是看到了两个老熟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第一眼看见的是太子殿下陈睚眦。
这的确可以算是老熟人了,古月安和他多有嫌隙,结怨颇深,不过这位太子殿下近一年来倒是完全没了找他麻烦的意思,好像是真的冰释前嫌了,还隔三差五就邀约古月安一起喝酒,不过古月安都没有答应就是了。
然后古月安才看到了第二个人,这个人,古月安不认识,但也是熟人。
这种说法很奇怪,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古月安一共见过他两次,一次还差点和他正面交锋。
这个人就是古月安曾经在冬月墓地见到的凭吊楼羽的人,后来他去太子府杀独孤郁的时候,在大雨里和这个人劈面相逢,最终以这个人的一句留着有用之身结尾。
古月安那个时候的感觉就是,如见高山。
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了,不用再去猜测,这个人就是崔离崔龙楼,楼羽口中那个他一辈子都赢不了的武神躯。
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原来此人,便是崔龙楼。
陈睚眦看见古月安和沈奕,也是惊了一下,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开口,于是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至于说崔离,他还有更头痛的事情要应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离,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下来和我一决胜负,要么,就看着我把这栋楼里的人全都杀了。”秦明月负着手漫不经心地说话,明明是杀人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完全地轻描淡写。
崔离还是苦笑。
但在古月安看来,已经足够惊奇,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叫崔离的面相看起来完全的平平无奇,根本就是一转眼就忘了长什么样的人,气质却是独特到了极点,他仿佛只有平静这一种情绪,无论再怎么样,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改色,现在却露出了苦笑这种表情,的确已经足够人惊讶。
“明月,我不能答应你。”虽然秦明月已经放出狠话,但崔离还是没有答应。
“好。”秦明月点头,没有再说别的,只是剑意再度升起。
古月安皱眉,这该是何等孽缘才让如此美人变得视人命完全无物,尽可信手而杀。
他已经在考虑着是不是要出手了,他这些日子一直被人称为救国救民的大侠,虽然心中不承认,却也多少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如今见到平民即将被无故屠戮,他是该挺身而出的。
可就在此时,崔离又道:“我不能答应你,是因为我早已与别人越好了中秋之战,你要和打,只能在那之后,你也知道这个人,讲原则,所以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也不能和你打。”
“你和别人早就越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是谁,我去杀了他,那么你们就不用比了,你也不用担负上背弃约定的恶名了。”秦明月还是轻描淡写,无论什么事,仿佛她都能一剑杀之。
她的剑道,已经贯穿了她的人生。
这也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月,你若是定要如此,那么,我现在就在这里,你上来杀了我吧,我绝不还手,从此,你也了却一桩心事。”崔离终于恢复了他那种平静,平静地让人来杀了他。
“你……”秦明月的剑意在那一刻升到了最高,但随后,她一顿,吐出一口气,也像是把那一腔剑意吐掉了,说,“好,你说,你和谁约定好了,如果你骗我,我就先杀了这栋楼里的人。”
“古先生,我和这位古月安古先生,早已约定好了。”崔离忽然看向了古月安,说。
古月安眉头一跳,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事情会到了他头上,他看向崔离,他的眼睛。
然后他忽然释然了,早在太子府那一次,他就有预感,他和这个男人之间迟早必会有一战。
他也终于明悟,那一天,崔离对他说的那句,留着有用之身是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古月安远飞崔离的对手,若是动手,古月安是毫无意外地败北的。
那不是崔离想看到的结果,他希望和古月安来一场堂堂正正地对决。
现在,今晚,也许事发突然了一些,也有些被逼无奈的成分,可是,时机,已经到了。
古月安已经没有像之前那么弱了,他看着崔离,也不会再有如见高山的感觉了,他们如今是两座高山,在白云之间对望。
更何况,古月安也曾答应过楼羽,有机会就要和崔离一战,替楼宇完成他已经不可能完成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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