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真正的技艺者的渴望。
所以哪怕这个王十方再狂妄,表现的再浮夸,再没有任何的正常人的样子,他也觉得这是个很有趣的人,非常有趣。
这样有趣的人,值得击败。
古月安全身的气血都涌动了起来,他的内劲开始撞击他的心门,同时,手上的刀锋在内劲逼出的刀芒的加持下,那层寒霜的刀气,也是朝着王十方的刀上侵袭而去。
“你的刀,好像很厉害?”王十方的眼中也有着和古月安类似的,狂热的光,他的手上已经有被沿着他的刀刃席卷过来的寒霜侵蚀的痕迹,他却仿佛一无所觉。
“还算可以。”古月安继续加力,寒霜之气已经割破了王十方的皮肤,当他的内力在他的心门上叩击六下的时候,他就将斩出那最终的绝杀一刀。
既然,已经是站在了一个高度的人,那么便不用再保留了。
“那你看看我的刀,是不是比你的更厉害!”最后一个字落地,王十方身后骤然浮现出一个虚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虚影是红色的,乍一看像是一个百战浴血的将军,可再看他身上源源不断汹涌而出的,如同潮水一样的凶煞之气,又让人觉得,它是个恶鬼。
同一时刻,就在这个虚影浮现的刹那,王十方手里那把本来看起来平平无奇,仿佛就是军中制式长刀的铁刀,也是变了颜色,一层漆黑浓郁的气息从刀上涌现,随后化身成了一个又一个,仿佛厉鬼一样的残影,朝着古月安冲刺而去。
古月安本能地感觉到了那些漆黑残影的威胁,丁蓬和傅魔刀这个名字修改是无奈之举,大家知道是谁就好瞬间浮现在他的身后,朝着那些漆黑残影斩去,他自己也是不得不放弃了出那最强一刀的想法,收刀防御。
可王十方却是不可能给古月安喘息的时机,他在释放出那些恶鬼一样的虚影的同时,高举手中长刀,朝着古月安连斩三刀,每一刀斩出,他身后那个似是浴血将军,又似乎是恶鬼的虚影,便也跟着一同出刀,每出一刀,便是一群漆黑的虚影飞出,待到出到第三刀,那些漆黑的虚影不仅仅是从那把刀上飞出,更是从那个应该是王十方武灵的恶鬼将军背后飞出。
他们那三刀,不仅仅是进攻之招,更是像进攻的号角,随着三刀斩出,便是三声擂鼓,千军万马,恶鬼弥天。
这一幕,被在场的画师以极其高妙的手法临摹了下来,随后由快马带到了销金楼之中。
销金楼大堂里,那个销金楼专门花高价从百晓生请来的演说师看着这幅画在发呆,画上的那些栩栩如生,仿佛就要破画而出的恶鬼充斥满了整个擂台的钢铁之笼中,古月安已经无处可逃,被团团包围,未干的墨迹使得那些恶鬼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整个销金楼静悄悄的,大家都被这幅画给震慑到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十万阎罗。”很久后,那演说师才吐出了一个词。
“……什么是,十万阎罗?”有人隔了一会,小声问道,仿佛是怕太大声,会惊扰到画上的那些恶鬼,当真破画儿出,将他抓了去。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演说师到底是经历过各种场面,最先平复了下来心境,缓缓说,“十三爷手里的那把刀应该就是王家家传宝刀之一的,血刀阎罗,传闻此刀以万人生魂祭炼而成,又历经沙场,刀下之鬼无穷无尽,已养成刀鬼,每杀一人,必然吞下那人魂魄,及至今日,怕是刀中之鬼已不可尽数,而十万阎罗,则是以王家家传绝学千里长屠神功,配合此刀,三斩而出,三斩,便是三鼓,三鼓尽,千军动,万鬼动,这已经非是一人之力,而是千万人之力,便是宗师,怕也是吃不住这一刀,传闻此招极难练成,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而死,那血刀阎罗更是险恶,掌有此刀者少有活过一年的,没想到十三爷却是天赋异禀,心性坚韧,练成此刀,今日怕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怕是什么,他不说了,大家都明白。
宗师难抗之招。
那古小安……
“哈哈,我便说,十招之内,古小安必死,怎么样?”王十六今日倒并不如何过分得意,却偏偏反而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无可辩驳。
这个古小安三番两次让他丢尽颜面,如今终于要死,他心中除了快意,居然隐隐也有一丝微微的可惜。
李三已经无话可说。
子衿兄也是,但他只是咬牙不说,他的心中坚信,古月安,无论艰难险阻,千军万马,也能一刀披靡。
他,相信这个男人。
古月安相信自己吗?
他不知道,因为他在斩鬼,和丁蓬还有傅魔刀一起。
只是普通的刀招是伤不到那些鬼的,只有用刀芒覆盖刀身才行,可是这样一来,损耗极大,古月安不过快斩了二十只鬼,已经有些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鬼,却是源源不绝。
若是长此以往,他就算不被这些鬼后面伺机而发的王十方杀死,也要被耗死。
怎么办?
“想想那幅画。”丁蓬一刀斩死一只差点一击抓到了古月安的鬼,低声道。
那幅画……
明月照大地。
是这样吗?
古月安眼看着面前鬼潮汹涌,却还是选择了沉浸入那幅画里。
他相信丁蓬。
于是,下一刻,明月照大地的图景里,古月安身在大地,而奇异的景象出现了,天穹上,骤然有无数的流星朝着大地陨落而来,目标,就是他。
原来是这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握紧了手中的刀,朝着那天上坠落而下的流星斩去,这一次,他不用再使用刀芒了,因为他已经从某种层面上,和那些鬼是处在一个地方了。
就在他出刀斩碎第一颗流星的时候,他的心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领悟技能【心眼】,此技能将固化。”
“【心眼】:当宿主全身心沉浸入心中的世界,将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古月安再次出刀,斩碎第二颗流星,紧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第六颗,第七颗……
古月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斩碎了多少颗流星,流星还在落下,仿佛无穷无尽。
就在古月安精疲力竭,快要斩不动的时候,又一颗流星落下了。
古月安想要像是之前那样出刀,可是他立刻发现,这一颗流星,很不一样。
它不一样在哪里?
它显得分外的巨大,璀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古月安仔细看时,才发现,天上已经没有流星了,或者说,所有的流星都汇聚成了一颗,一枚,一枚月亮,一枚正在朝着他急速坠来的月亮。
如果,天上的月亮朝你坠来你该怎么办?
在外面的世界,当所有人都以为古月安已经被恶鬼吞噬的什么都不剩下的时候,恶鬼忽然消失了,或者说,都再次收束到了那一把释放恶鬼的刀上。
然后,王十方紧紧握刀,他身后的恶鬼将军也紧紧握刀,王十方的刀,已经变得漆黑如炎,有黑色的巨大的火焰在他的刀上燃烧,他踏步,出刀。
朝着那个,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男人。
月亮在越来越近了,古月安反而放下了要斩出去的刀,他将刀收束在了身侧,随后……
骤然纵身,朝着月亮,直冲而去!
他当然不会逃,也不能逃。
月亮朝你坠来该怎么办?
斩了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不是,没、有、斩、过!
斩月。
最后一刻,古月安勾起了嘴角,他以为他将会很长时间都不再使用这一招,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
世事无常,大抵如此。
叮。
锵。
咚。
轰。
嗡。
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很难形容出那一刻,当那两把刀交击在一起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因为太快了,又好像太慢了,太大声了,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总之,在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耳朵,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很多还在擂台上比试的人,甚至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因为这一击,实在是太精彩了。
而这一击,到了画纸上,再在销金楼铺展开来的时候,则变成了,两道虚无缥缈的线。
没有人看得懂那是什么意思,包括那个销金楼重金从百晓生请来的演说师,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不明意义的图纸了。
看不懂,也就代表着不知道结果。
这个结果让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王十六心底有些惘然,他居然开始动摇,开始怀疑王十三能不能赢。
要知道就像是子衿兄信任古月安一样,王十六也极度信任王十三,虽然王十三根本不待见他,甚至可能都不把他当兄弟看,可是,真的,王十三,没输过啊。
所以到底是谁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底是谁赢了。
“咔擦——”一声某种金属断裂的声音。
“嘭——”紧接着,就是倒塌坠落的声音。
那个古月安和王十方激斗的擂台外面围绕着的铁栏,在过于剧烈的力量冲击下,终于彻底损坏,断裂了朝着四面八方倒去。
四周围围观的民众赶紧后撤,一片慌乱嘈杂的喧闹声里,人们终于是可以看清楚擂台上的状况。
人们首先看到的,是两把刀,是的,就是两把刀,一把赤色中带着霜色的刀,那是古月安的雪焚城,还有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完全的军中制式长刀,可是表面隐有黑气层层缭绕,这是王十方的刀,王家的家传宝刀,血刀阎罗。
这两把刀插在擂台上,相对而立,就像是在暗示着他们主人的对立。
而他们的主人,此刻都仰躺在擂台上,谁也没有站起来。
这个情况是……谁也没赢?
平手?
就在台上的民众,以及负责这一场比试的吏部考官都这么认为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擂台上,有人动了。
或者说,是有两个人动了。
古月安和王十方,几乎是一起动了起来,他们用手支撑着身体,虽然无比艰难的,却摇摇晃晃的,最终站了起来。
“咔——”两个人完全同时再度握住了插在擂台上的刀,对视。
战斗,还没有结束!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新一轮的对决开始。
下一刻,王十方动了,令所有人感到不解的是,王十方动身,却没有拔刀,他是放开了擂台上插着的刀,赤手空拳朝着古月安冲上去的。
而古月安也是应声而动,像是和王十方说好了一样,他也没有拔刀,他也是赤手空拳。
两个人急速接近着,朝着对方猛然出拳。
“嘭——”拳头轰击在肉体上的声响。
两个人同时用拳头命中了对方的脸孔,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后,两个人再次出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闪躲,完全像是野兽一样的搏击,两个人各自朝着对方身上脸上打了七八拳以后,以一记重拳,各自被对方打得倒退了三步,重新倒了下去。
随着两个人倒地,台下的民众都是面面相觑,明明之前打得简直要天翻地覆,完全不是正常人间手段的两个人,忽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街头两个混混斗殴般的拳头来往,这种转变让他们有些看不懂。
而就在这时,倒地的王十方忽然低笑了起来,随着他的低笑,那把血刀阎罗上忽然窜出了一个虚影,钻入了他的身体里,让他原本已经消耗殆尽的身体,好像是又恢复了许多的元气,他一边缓缓支撑着身体准备起身,一边对古月安说:“古小安,你的确很厉害,但,最终的结果也没什么两样,你不可能击败我,如果不想死的话,向我求饶吧,说不定我会放过你。”
全程目睹了一切的古月安,脸上非但没有露出绝望的神情,反而是显现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似乎只是一刻的时间,他也居然很有些生龙活虎地爬了起来。
于是斗殴继续。
这一系列的斗殴状况,同样通过图画的方式传回了销金楼里。
很多人起初看到这些图,都是有些啼笑皆非的心情。
但随着看的久了,一些尘封的记忆被揭开了,一些人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人脸上的笑容则渐渐开始消失。
有人已经直接说:“若是最终以此种方式决出胜负,那么古小安连半点胜算都没有。”
“不错,这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古小安也是输的不冤枉了。”有人立刻附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王十六这一次不语了,但他脸上的笑意很浓,之前胜负未分,他心中忐忑,后来两人对峙,他心里也没底,可等到对殴的图传来,他知道这一场已经不可能输了。
若论刀道,他不得不承认,古小安也许完全不弱于王十方,可对殴嘛……
“这……是怎么?”对面的子衿兄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前哪怕局势再差,他们这边的人也最多是焦躁不安,现在却是完全的好像死心了。
旁边的李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敌不过子衿兄渴求的眼神,将当年有关于王十方的典故讲了。
这典故便是王十方对殴丞相府二公子,一直打到那相府二公子求饶,最终更是到了见拳变色,以至于武功全废的故事。
这王十方明显是想要旧事重演,妄图用这种方式,再次击败古月安。
“可笑。”子衿兄听了只是冷冷吐出两个字。
的确可笑。
古月安看到王十方大概是在用那把刀上的虚影来补充体力以后,就觉得很可笑,或者说,也不能说是可笑,就是一种极度微妙的感觉。
居然,有人想用这种方式来和他决胜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只好,奉陪到底了。
于是,每一次,他和王十方互殴着倒地,王十方是用那把刀上的虚影来回力,而他就简单多了,他本来还在头疼,他的练功点数不多了,他并没有办法解锁三个因为使用了斩月陷入冷却期的武灵,现在却是完全不打算解锁他们了,他也不一下子投入所有的练功点数,瞬间恢复。
因为他也听曾静恒说起过王十方的往事,知道王十方到底想要干什么,既然王十方打的是一点一点磨损他的意志和耐心的主意,他不妨将计就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次次的起身,一次次地挥拳互殴。
时间慢慢过去。
最初的时候,已经决出了胜负的人也来到了他们的台下,来观摩这一场极其另类的对决。
可随着太阳从东边天空一直升到中天,又从中天缓缓滑落向西边。
很多人的耐心已经没有了,不断有人离场,而台上的那两个人,仿佛不知疲倦,起来又倒下,倒下又起来。
最终,台上的人没有崩溃,台下看的人里却有人崩溃了,有人近乎是带着哭腔朝着台上的人喊:“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别打了,别打了!!!”
这种循环往复到枯燥,枯燥到了折磨的互殴,的确是一种对于意志的极大考验,这种考验别说是一般人,便是心志坚韧的武者都有可能崩溃,一些看到下午就走了的武者便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古月安不同,他是经历过一万刀魔鬼训练的,他是在练功房那种一年四季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变化的地方待了很久很久,一个人就只是练功的没有其他任何活动的日子也不会发疯的人。
他的心志已经坚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别说是互殴上一个下午了,就算是互殴上三天三夜,他的心志都不会有一点点的偏移。
所以说,这世上的事,无非是勤学苦练。
再不可思议的事情,通过不断的不断的联系,也是有可能能够做到的。
在不断挥拳中,古月安也是在一次次的练功房和现实世界的穿梭里,将身体状况渐渐恢复到了最佳,他心如止水。
又一次挥拳倒地以后,王十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古月安,这一次,没有倒下。
他神完气足地站立在擂台上。
而王十方虽然有着那柄血刀阎罗的支持,却也还是在不停的损耗力量,他这一次又要倒地,但在倒地之前,他死死抓住了血刀阎罗的刀柄,他看着古月安说:“你……怎么会……这样……”
生平第一次,他居然对于自己,对于自己的武道,开始产生了怀疑。
古月安只是笑了笑说:“你自己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战胜我,结果到了最后,你却发现,输的只是你自己,很公平,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不可能!!!”王十方低声吼叫了起来,随着他的吼叫,他手中的刀上不断地窜出漆黑的虚影,朝着他的身体里钻,他还是没有拔刀。
就好像拔刀就是认输一样,他还是想要用这种拳头对拳头的方式赢,他在汲取着最后的力量。
漆黑的虚影覆盖满了他的全身,他的脸孔已经近乎扭曲,他终于,再次起身,出拳。
他的拳头完全是漆黑色的了,浓浓黑影包裹的拳头,仿佛重若千钧,他从牙齿缝里发出声音:“不、可、能!”
此时古月安正在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亦或者可以说,是天边的夕阳。
太阳已经西沉了。
在太阳最后的余晖里,古月安迎着王十方的拳头说:“你说当年丞相府的二公子,是不是也和你想的一样?”
然后他出拳。
王十方被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击飞了出去,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空气里爆响着,如同爆米花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夕阳的一拳,同样被送到了销金楼,画师精湛的笔法将这一拳的辉煌和夕阳结合了起来,有一种破画而出的汹涌。
很多人只是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仿佛是怕被这一拳给真的打到脸上。
王十六在看到这一拳之后,乖乖地脱下了衣服朝着楼外走去。
李三和子衿兄站在楼上朝着楼外大喊:“快来看啊,王十六公子裸奔啦!!!”
而夕阳下,古月安看着落在地上的王十方,正要下台,却是被吏部的考官拦住:“古……古少侠,您既已取胜……请……还请留在台上,否则……否则……”
他的语气颤抖,似乎是生怕古月安做出什么过于冲动的事情。
古月安站在台上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对着地上的王十方说:“王十方,今天我不杀你,不过,你的刀我收下了。”
说完,他拿起了王十方留在擂台上的刀,几个纵跃,消失在了夕阳之中。
一些从头看到尾的武科新人,看着那个已经消失在了夕阳里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涌现出一股此人可畏可怖的想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从古月安击败了王十方以后,他不败战神这个绰号就在京城不胫而走了。
虽然古月安极其厌恶这个绰号,觉得实在是太过low逼,还不如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之风流诚实小郎君来的好听。
但无奈他那天在擂台上的表现实在是过于变态,大家都看魔怔了。
以前人们相遇,互相打招呼,都是这样的:
“你听过古小安吗?”
“听过,就是那个得罪了太子殿下,还照样活的滋润无比的家伙吧?”
现在见面,是这样的:
“你听过古小安吗?”
“听过,就是那个在擂台上打了一天愣是没喘一口气的家伙吧?”
古月安实在无可奈何,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这绰号不胫而走,其他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哦,就是听说那天有人在销金楼外面裸奔,也算是一大奇观。
王十方没死,不过听说伤都没养,当天晚上就回边地去了。
至于说他那把刀,还在古月安这呢,王家派人来拿过,但他们大概不知道古月安除了有个绰号叫不败战神以外,还有一个绰号叫做借刀/剑不还。
来了几次以后,好像是放弃了。
但也许是打着别的主意,反正古月安也不想管,因为那把刀他已经被他炼化掉了,想还也还不了了。
那天他回了家以后,就把那把刀拿了出来。
击败王十方,他获得了练功点数奖励三十点,这三十点算是稍微补充了一下他那见底的练功点数,可还是只够解锁丁蓬和傅魔刀,西门剑神这个名字的修改,大家也都懂就好还是在冷却中,这让古月安有了一种想要去赚点外快的想法。
而那把王十方的刀,则是让古月安这种想法彻底确定了下来。
那把刀的具体属性是这样的:
“兵器:阎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材质:百炼精钢,万人生魂
品阶:鬼器可提升
器灵:万千怨魂
额外特性:克命因此刀祭炼方式过于血腥残忍,又常年杀戮,刀上缠绕无穷之怨灵,任何携带此刀者,都将遭到刀中怨灵诅咒,随时遭遇飞来横祸,并时刻遭受刀中怨灵蚕食生命,非命格极硬者不可携带
额外特性:阴兵三千此刀可配合特殊功法,操纵刀中之怨灵,展现出不可估量的威力
额外特性:吞魄配合特殊功法,可吞噬刀中怨灵,来汲取生之本源,非命格极硬,体格极其特殊者,将随时遭怨灵反噬而死,慎用
说明:京城王家第二代家主王千秽于战阵之中祭炼的绝世凶刀,以万千边人之生魂活祭而成,又经王家数代传人携带,战阵杀敌,刀下之鬼无数,凶威盖天,非绝世凶命之人不可持,持之当纵横天下。”
看完这把刀的全部属性,古月安也就差不多明白了王十方的一切表现的缘由是什么了。
他那可以召唤万千鬼魂的招数,就是阴兵三千这一招,而一直吞噬虚影保持体力不倒,则是吞魄这一招。
这把刀着实是相当的的厉害,可是古月安是用不了的,因为他没有王家特殊的功法,而且他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绝世凶命,够不够资格驾驭这把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最终,他也只能选择把这把刀给锻造掉。
但锻造的对象就有选择了,是他的雪焚城,还是黄泉。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黄泉,一是因为他怕这把凶刀给雪焚城沾染上了什么凶焰,到时候他都不好沾手就完蛋了。
二来,这把刀是跟灵魂有关的,在相性上也是应该和专收天下武灵的黄泉更配,他用意念触动了一下锻造,结果也是这样,将这把刀作为黄泉的锻造辅材进行锻造,出现了一个系统的提示:
“极度契合:因为材料之间的相性极度契合,此次锻造将大概率出现完美结果,甚至有可能出现极度完美结果。”
这个提示,只有在上一次锻造雪焚城的时候才有出现,这就说明,结果可能会是古月安很想看到的那种。
但他出于对于绾绾的尊重,还是先把绾绾叫了出来,询问了一下她的意见,当然,他不会直接跟绾绾说,我有一个很牛逼的系统,可以进行锻造,侠客令始终是古月安最大的秘密,他不可能对任何人说,所以他也只是说刚刚得到了一把刀,将这把刀熔炼进黄泉,可能会有很出色的效果,甚至对绾绾进一步成为自由身有帮助。
只是那把刀极其的凶戾,上面缠绕着无数的冤魂,古月安将利弊都说了个清楚,然后看着绾绾。
绾绾的回答很简单,她笑了一下,然后说:“你觉得我会怕这些吗?”
古月安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是啊,这是绾绾啊,绾绾会怕这些东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能的。
所以古月安就准备开始了,用意念选择开始锻造。
接着,就出现了坚定了他要去外面赚外快的那个最终条件。
“此次锻造需要花费练功点数30点,请问宿主是否选择锻造?”
“是。”
“对不起,宿主现存练功点数不足以支付此次锻造,无法进行锻造,请在拥有足够多的练功点数后,再进行锻造。”
古月安是真的想骂人,他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有一天他练功点数会缺的,早知道他就以前多刷一点悬赏任务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捉襟见肘。
于是古月安就开始了正式的刷日常,不是,悬赏任务的旅程。
不过老实说,做这个悬赏板上的实时悬赏,是有那么一点像是以前古月安玩网游刷日常的感觉的。
但又截然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那些悬赏都是有时限的,它也许现在存在,下一刻就消失了。
它们并非只是程序设定好的任务而已,它们是一件件正在发生的事情。
在悬赏板最初出现的时候,古月安觉得自己不是救世主,没有任何义务去拯救任何人。
但随着实时悬赏的进行,古月安发现了,如果可以用他的力量,去改变一些事情,还是非常不错的。
那不仅仅是奖励点数的收入,也是一种心里的告解。
当那些实时悬赏并非只是文字上的描述,而是真实发生在面前的事情,每一次古月安出手相救,力挽狂澜,看到那些九死一生以后喜悦的脸孔,那些最终没有被残酷的生活吞噬的脸孔。
他由衷地为他们高兴。
以及体会到了一点点,何谓侠之为物。
他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去救那个陷在青楼里,叫做李花冰的年轻侠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春闱第二轮分为五天进行,而这五天又并非是连着一起的,它们之间各隔着三天,这三天就是休息准备,以及重新抽签。
古月安在这三天里并没有休息,他一直都在刷实时悬赏任务。
以至于他错过了第三天的抽签,只能让王麟代他去抽了下一个对手。
古月安下一个对手的名字是,秦无争。
秦无争是谁,没什么人知道。
因为这个人的确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惊才榜上也不见此人踪影。
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应该是蜀中秦家的人,是用秦家今年举荐的名额上来的,因为他姓秦。
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了。
所以当这个名字传到销金楼的时候,很少见的,几乎是全体一致的,赌客们都把宝压在了古月安身上。
“葛二,你这次怎么也压古小安了?你之前不是说最讨厌这个人了吗?”
“嗨,讨厌归讨厌,可有钱不赚是王八蛋啊,这次摆明的事啊,我再讨厌古小安,他也的确厉害,这次这个秦无争,明显就是个无名小卒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名小卒。
若是让古月安知道有一天,他已经不用被人称作无名小卒,而是无名小卒对面的那个人了,他心里又是什么感想呢。
古月安此时在做什么呢?
他此时正在京城三百里之外,刚刚解救完一队被劫镖的镖队,目送着他们千恩万谢的离开后,他看着系统提示,新获得的5点练功点数,叹了口气。
赚练功点数不易啊。
辛辛苦苦奔波了三天,到手的练功点数加起来都才四十多点,还不如杀一个先天化境的高手来得快。
本来解救镖队这种悬赏他是根本不想接的,因为奖励也才5点,完全的吃力不讨好。
可是,人大概心软了一次以后,就会有第二次。
所以古月安还是救了他们。
此时系统提示他,锻造的兵器已经完成了,也就是新的黄泉要出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前天傍晚,他在拿到了三十点练功点数以后,就开始了锻造,锻造时间两天,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不过古月安没有贸然拿出来,因为有过上次雪焚城的经验,他知道这种兵器出炉,必然不同凡响,需要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否则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就这样,他离开了大路,朝着山林中行去,在天彻底黑下来以前,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山谷。
这时,他才停下来,打开了侠客令,进入到【兵器谱】之中,锻造成功的徽记已经在不停闪动,他用意念朝着那徽记点了一下。
顿时,仿佛是打开了地狱之门,哪怕是有着侠客令的阻隔,一股阴寒到了极点的气息依然笼罩了整个山谷。
山谷的石缝里有新春刚发芽的野草,一瞬间,凋敝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生命的精华。
天上,今夜月色本来不错,却莫名的被一层诡谲的乌云遮挡住了全部的容颜。
巨大的狂风在山谷里骤然而起,风声呼啸间,彻底黑暗的山谷里,影影幢幢的像是有无数的虚影在挣扎扭动,而那风声,便是它们凄厉的嘶吼之声。
便是古月安本人,也是感觉到正有一股恐怖的吸力在对着他全身的一切撕扯着,像是要将他拉往某个地方。
他强运功力稳住了全身的异动,足足在诡异到了极点的阴风里支撑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切的异象才缓缓消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还是没有拿出来,只是在侠客令里开启的结果。
古月安实在无法想象,若是将这把新兵器拿出来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会不会,真的连他本人也会被吞噬进去?
这时,他才有功夫看一眼这新出炉的兵器的全貌。
首先,是外观,在【兵器谱】之中,一柄像是剑又像是权杖的武器,静静地躺在那里,有血红色的如同经络般的纹路,在这柄武器的全身起伏不定,犹如是活物在呼吸一般,而在这柄武器的最顶上,则是一块像是红宝石般的血色凸起。
“兵器:暂未命名
材质:幽冥玄铁,百炼精钢,万人生魂
品阶:鬼器可提升
器灵:绾绾
收容位1: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收容位2:无
收容位3:无
额外特性:飞天器灵绾绾可以化身武灵形式,操持此兵器,进行战斗,需要充能,充能完毕后最少可维持一天时限
额外特性:鬼舞当有收容物存在于收容位中时,器灵绾绾可支配其一起进行战斗
额外特性:噬命宿主可吞噬被收容在收容位中的武灵,在一定时限内增加一定功力,以及有一定概率获得被吞噬武灵的绝学,若被收容物实力过强,远超宿主,可能会发生反噬,反噬结果往往极其可怕,慎用
说明:阎罗尽处是黄泉,万千冤魂终得归所,已经徘徊了上百年的幽灵们,释放了它们的所有悲愤和痛苦,将之转化成了新的希望,这是一把极尽残忍的武器,却也是一艘在茫茫苦海中可以抵达彼岸的宝船。”
“请宿主为新兵器命名。”
古月安看着这把幽幽流转的武器,最先想到的名字是十殿阎罗,然后他觉得有些恶搞,随即放弃了。
结果接下来他想到了一个更恶搞的名字,噬魂。
主要是最初看到这把武器的时候,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太浓烈了,不过为了表示对张小凡的尊重,古月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轮回,便叫你轮回吧。
阎罗尽处是黄泉,万千冤魂终得归。
也算是器如其名了。
将武器命名了以后,古月安将内力注入进了轮回之中,到得满了以后,他将绾绾召唤了出来。
虽然还是没能彻底给她自由之身,但好歹也是更进一步了。
绾绾在得知了她可以更长久地停留在这个世界后,显得很高兴,主动提出想要去夜游一番。
于是古月安当然是奉陪,顺便还接了一个实时悬赏任务。
当清掉了实时悬赏以后,天已经快亮了,古月安也不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
因为新的一天来了,他的下一场比试也要开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无争。
古月安才刚刚到达京城,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最新对手是谁。
没办法,他现在在京城太出名了,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能把古月安的故事全集讲个明明白白。
所以他一问古月安最新的武试对手是谁,立马就有人回答了。
可是这些人也就是知道古月安这个人罢了,真正古月安长什么样,他们就不知道,所以真的古月安站在他们面前问他们问题也没人有什么反应。
不然就应该是一路走一路都是“古小安!古小安!古小安!古小安!”。
不过古月安显然是想多了。
言归正传,秦无争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他的记性不错,在拥有了【过目不忘】这个被动技能以后,就更加的记性超群。
他不仅仅记得这个名字,还记得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那个人。
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孩子。
没错,就是孩子,古月安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大雨滂沱的江上之夜,这个孩子在他面前自报家门道:“在下蜀中秦家秦无争,还请古兄多多指教!”
他的眼睛里没有杀气,他没有杀过人,他只是跟着父辈出来历练一番,淋一场雨,打一场可有可无的架,输了,回去,继续他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不用考虑下一刻是不是就要被人杀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争,无争,他的家人也希望他与世无争吧。
所以他还是个孩子。
蜀中的桃花很有名。
古月安猜他,大概很喜欢桃花。
这样一个文文弱弱的也许很喜欢桃花的孩子将要成为他的下一个对手,古月安反而觉得有些莫名。
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城南的大校场,武试还没有正式开始,在门口等的很有些心焦的王麟一看到古月安,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去。
“老爷,你可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睡过头了。”王麟赶忙把属于古月安的号牌递给他。
“说了别叫我老爷,叫安哥。”古月安对于老爷这个可怕的称呼实在感觉到全身发毛,以及大概是丁蓬在一起待久了,他已经有点被带坏了,居然会迷之对x哥这种称呼有了兴趣。
拿过了号牌,古月安正要进到大校场里面去,却是被王麟喊住了。
“老……不是,安哥。”他居然很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古月安看着他,发现他居然神色很有些凝重,“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个叫秦无争的人,说要杀了你。”王麟的表情还是严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杀了我?”古月安想着那个孩子稚嫩文弱的脸孔,勉强没有笑出来,“老王,这天下想杀我的人太多了,你紧张过头了,那只是孩子而已,一定是说的场面话。”
古月安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不过就是年轻人的意气用事,在很多人面前,总是想要证明自己是无畏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古月安现在也算是凶名在外了。
“不,不一样,我能感觉到,他的决心。”王麟还是严峻的神情,“总之……”
“我明白了。”古月安点了点头,总之,到底是什么样的决心,就让他亲自去看看吧。
一路进了大校场,上了最新的擂台,当古月安看到他的对手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王麟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他几乎就要怀疑,他以前到底是不是真的见过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是一把剑,利剑。
这个说法并非是因为他手里正握着一把剑,而是因为他整个人正在散发出一种极度锋锐的气息。
这种气息即使是隔得很远,古月安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擂台上站的仿佛不是人,而是一把出鞘的剑。
他的脸孔也完全没有半点文文弱弱的样子,明明就是同一张脸,古月安再见到的时候,却觉得他的脸孔坚毅而锋锐,就好像不管他面前的是什么东西,都将被他一剑斩开。
他一点都不与世无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古月安相信王麟的话了,他真的有杀人的意念,气。
“我们以前见过。”古月安主动开口。
擂台下的吏部考官还没有宣布考试正式开始。
“的确见过。”抱着剑的年轻人缓缓点头,一寸一寸,好像极其郑重,“那一次我输给了你,但这一次,不会了。”
“我听我朋友说,你想要杀了我?”古月安倒是很轻松的样子,垂着手,问,“为什么?”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秦无争用很短促的语气回答。
“一个很长的故事?”古月安反问。
“两个字。”
“两个字?”
“秦恕。”
“秦恕……”古月安念着这个名字,终于明白了,“是你的伯父?”
“我二伯。”年轻人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二伯对你很好?”
“不算很好。”
“可你却要为他报仇。”古月安盯着他,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些意思。
“秦家家主秦仁秦览余有十个儿子,我排行第七,天赋不算出众,母亲也死的早,父亲待我不算太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可以一直养着我到老死,但也不算太好,他给我取名叫无争,是希望我什么都不要争,秦家上下没有人看好我,觉得我会有出息,只有二伯……”秦无争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我知道二伯会看好我,也只是因为我别的兄弟都有了出路,他只有我这个选择,可我还是感激他,感激他对我说,无争,加油,你是要成大事的人,总有一天,你会变得不一样的,从来没有人那样对我说过……”
“所以他死了,我很难过。”
“本来秦家不是我来的,但是我用了半年的时间,我发了狠地拼命,我打倒了其他所有的人,我把我自己变到了最强的那个我,我牢记着我二伯的话,最终我来到了京城,我站在你的面前,为了杀你。”
“……”古月安听了,沉默了很久,忽然问,“蜀中的桃花好看吗?”
“……”秦无争也沉默,然后说,“以前很好看,现在……一点都不好看了。”
台下的吏部考官发出了比试开始的宣告。
古月安缓缓说:“出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无争已经出手。
他一剑朝着古月安刺去,全身上下带着往而不复的气势。
如果说之前他站在那里已然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那么现在,他就是将那些锋锐尽数挥洒了出来。
古月安认得这一剑,他见过这一剑。
这是秦家斩龙剑。
就在那个秋雨肃杀的夜,他曾在顾家祠堂见过秦恕施展过这一套号称能够斩龙的剑法。
当时他也在心中默默推演过具体的解法,得出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拔刀而上。
因为这套剑法和他的烈火焚琴刀是一样的,都是一出手,便没有退路的招数,如果第一招不接,那么之后的招数,便再也接不住了,会陷入巨大的剑势之中,难以自拔。
所以古月安拔刀。
雪焚城迎着春日的暖阳直斩而出,刀上浓烈的寒霜之气汹涌,仿佛是要把那些弥漫在刀四周围的阳光也一起冻结一样。
一息,也有可能是半息,又或者更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刀剑交击在了一起,就是这交击的一刻,古月安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秦无争,他已经和上一次和自己交手时,完全不同了。
无论是气势,招数,力量,还是决心,这个年轻人都已经到达了极高的层次。
他一剑斩出,没有退路,是真的没有退路。
极情于剑,这已经是大多数平庸的剑客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境界了。
所以他用刀抵着秦无争的剑道:“你已有了杀我的气势,但你真的有杀人的决心吗?你真的……杀过人吗?”
说完的瞬间,他手上加力,体内内力奔涌,在和秦无争的对压当中分了开来,随后,再一次展开了自己的刀法。
这是攻心之术。
秦无争很好,他的剑法很好,气势也很好,剑上,也有一往无前的决心,可是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他的眼神固然凌厉,却还是带着一点孩子气的执拗,他没有杀过人。
他的剑上没有沾过血。
剑没有沾过血,那么剑哪怕再锋利,总是会差了一点东西。
那一点东西就是杀人的决心,而这,有时候恰恰会成为两人相斗,最终决定生死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很多人因为这个原因,死在了古月安的刀下。
但秦无争并没有因此被击垮,他的决心真的很足,不仅仅是剑上的决心,他也已有了杀人的决心。
所以当古月安的如火般的刀势毫不留情地席卷向他的时候,他也同样以根本没有慢上半拍的斩龙剑势回击向了古月安。
“我的确没有杀过人,但是你会是死在我剑下的第一个人,我会以你的血来祭奠我二伯,以及我的剑,古月安,我其实很敬佩你,那一夜在江上,我曾想,若是换我站在你那个位置,一定做不到那样,所以……”秦无争骤然收束了自己的剑势,肃声道,“古月安,请你死在我的剑下吧!虽然不能成为你的朋友,但若是以杀你之人存在,我亦会觉得荣耀!”
他再度出剑,剑上却是传出了低低的轰鸣之声,等到那把剑到达古月安的面前的时候。
“哧——”的一声,一道煌煌之剑芒从剑尖穿刺了出来。
他刚刚将剑势收束,并非是要束手认输,而是要以磅礴的剑势,来催发更为强悍的剑芒。
剑芒前行,直接斩断了阳光。
剑芒之锋锐,由此可见一斑。
古月安见到这直刺而来的剑芒,长声笑道:“好啊,我的死能成为你的荣耀,我很高兴,但是,我也还年轻,不想死,你想要拿我的命,剑芒……”
“还不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个字落下,同样煌煌的刀芒从古月安的刀上涌现,一刀迎向秦无争,同时因为雪焚城的特殊性,那刀芒在霜气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凌厉难当。
这些日子古月安出去做实时悬赏,也是顺便磨砺了一番刀芒之威,已经顺利将刀芒彻底融入进了刀上的寒霜之气中,做到了芒中有霜,霜中有芒,使刀芒的威力更进一步。
“古月安,真是武道的绝世奇才,半年多以前我见他的时候,他还不过后天小圆满,连战胜拓跋燕之都是堪堪险胜,如今半年才过,他已经是先天强手,出手之间居然已可发刀芒,招式开阖更是隐有宗师风范,武功进境之快,只能说天人造化,不过这秦无争也不简单,之前也不过籍籍无名之辈,如今居然可与古月安分庭抗礼,实在精彩,今日一战,必将成为经典流传。”擂台一旁,今日并没有演说任务的柳如生和小猿猴曾静恒来到了大校场旁观古月安的武试,见到古秦两人分别出刀芒剑芒,忍不住点头称赞。
一旁的曾静恒则是目不转睛,瞬间侧耳倾听一下,今天的演说是如何演说这场对决的。
擂台上,古月安和秦无争已用刀芒剑芒斗得十来招,招式又是开阖开来,芒气乱舞间,整个擂台上居然出现了阳光断层,光线支离破碎的奇景。
至于说两人之间的局势,刀芒剑芒,谁强谁弱,从来都没有定论。
两人交手,双芒交击,也是旗鼓相当,只是古月安刀芒化于寒霜之气之中,寒霜之气又完全和刀芒融合。
他每一刀斩出,也必然有寒霜之气暗藏,一刀之力或许杯水而已,可十刀八刀二十刀斩出去,积少成多,当霜气不知不觉沿着秦无争的剑蔓延到他的手上,渗入他的经脉里,就完全不同了。
他的剑,会慢。
第二十一刀,古月安一刀横斩,秦无争毫无畏惧地一剑同时而来。
“锵——”这一次,却不再是旗鼓相当,因为他的剑慢了,慢了,力就会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那种弱是一瞬间的,快的也许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到,但古月安不是一般人,他是高手,高手之间对决,一招一式,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下心跳都能决定最后的胜负。
所以就是那个瞬间,古月安骤然加力,内劲在他的心门狂涌,烈火焚琴,曲声入破。
破!!!
强悍的内劲激发着刀上的刀芒一瞬间吞噬了秦无争剑上的剑芒,秦无争立刻变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曲声已入破,琴声如燎原。
无穷无尽的刀势在之前已经铺垫了许久的散序,中序里酝酿完毕,挡不住了。
秦无争几乎只是拿着剑被动在退,每挡一刀他便退一步,挡到第十刀,他退到了尽头。
无路可退,他抬起头,一刀当头而来,他举剑而去。
“锵——”他直接被那一刀斩飞,整个人倒飞着狠狠撞在了身后的铁栏上。
纵然那铁栏是精钢打造,也有些承受不了古月安那一刀的强劲,在秦无争的撞击下,朝着外面凸出来很多。
古月安却是不再进攻,而是收起了刀势,拄刀看着秦无争道:“其实方才我是仗了兵器之利,侥幸赢了你,若是你不服,我可以换一把凡刀和你再战过,如何?”
秦无争只是摇头,他拼命摇头,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别想削弱我的斗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死死地握着自己的剑,撑在地上,最终站了起来,虽然有些踉跄,可他还是抬起了头,看着古月安,道:“兵器之利,并非是你一人所有,我也同样有,只是我太自大了,这半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输过,我以为凭借着我的气势,决心,还有实力,已经足够了,对不起,也谢谢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开!!!”
最后一个字,他骤然一掌朝着那一把剑拍去。
下一刻。
就像是启动了什么机关。
又好像是传说里,那条被画师画的栩栩如生,只差最后一点龙睛便可飞上九天的壁龙终于被人点上了那最关键的一睛。
之前还是平平无奇的凡剑,骤然放射出了刺目的光华,它就像是那条飞上九天的龙一般,释放出了决然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气息。
秦无争缓缓将那把剑提起,就像是手里握了一条真龙。
“此剑名为如龙,乃是秦家家传十三剑排行第二的神剑,如龙如龙,人人如龙,我秦家先祖以斩龙之举闻名天下,然凡人之力,何以斩龙?欲斩龙,先如龙,获如龙之力,方有斩龙之机,此剑之内藏有如龙之力,非大机缘者不可得,在下侥幸窃得一丝,今便以如龙之力,来斩古前辈这一条真武神龙,看剑!!!”秦无争言罢,整个人骤然拔地而起,他整个人已然沐浴在了那把剑上散发出来的神光之中。
古月安感觉到秦无争变得又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他是一把锋锐到了极点的剑,那么他现在便是一尊气势磅礴到了极点的巨人,仿佛一招一式之间,便开天辟地。
如龙之力,果真不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嗡——”的一声,长剑化龙而来,金光刺目,犹胜过天上的太阳。
古月安刀上刀芒雪光汹涌,一刀当之。
挡不住,他整个人直接朝后滑行了出去,一直滑行了一丈,才堪堪在铁栏之前止步。
“如龙之力,确实厉害。”古月安紧握手中刀,缓缓说,“我便以这一招来应对,赐教!”
古月安骤然踏步出刀,刀上霜雪依然,而他的身后一个戴着斗笠的虚影已经缓缓出现,又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他的这一刀里。
整个擂台,忽然萧索之意横生。
萧索一刀。
专破先天罡气,又破不破的了,如龙之力?
答案是……破了!
古月安一刀闯入了如龙之力的内部,他看到了秦无争,他在金色的光里,庄严宏大的已经完全不像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前辈,你可知我是如何看待我的名字的?”他忽然问古月安,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是与世无争的意思吗?”古月安答。
这是极其古怪的一刻,时间明明快到了极点,连一丝呼吸的时间都来不及,可古月安却偏偏又能和秦无争在对话。
他的刀,离秦无争也不过三寸。
秦无争看着他,他的刀,缓缓摇了摇头,说:“不,是无人敢争的意思!”
最后一个字,他像是狮子一般咆哮了起来,那声音已经完全不是他的了,那种宏大,庄严,强悍,无匹,就像是龙本身。
骤然,他四周围的光收缩,成为了他背后一个根本看不清面目的虚影。
然后他在那个虚影的指挥之下,一剑点出。
这一剑完全的平平无奇,可又偏点在了古月安这一刀的最大破绽上,而这个破绽,在此之前,古月安其实根本不知道。
看到这一剑,他就知道自己要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他被一剑击退了,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了铁栏上,若不是有丁蓬和傅魔刀在最后一刻替他分担了伤害,他可能会因为这一剑直接被击穿铁栏而出。
这一剑上的力道太大了,也太简单,太直接了,就好像对面的这个人,已经洞穿了一切,古月安出刀的时候,就知道如何击败他了。
“棘手。”丁蓬极其严肃地和古月安并肩而立。
傅魔刀站在另一侧,一个人,两个灵,面对着……一条龙?
此刻的秦无争真的已经不能称作是一个人了,秦无争的本体也许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于这场对决的主导,他漂浮在那里,身后是一个庞大而根本看不清面目的金色虚影,是那个金色的虚影在持着那一把叫做如龙的剑。
那,大概就是秦无争的武灵了吧,好强的武灵啊。
“一起上吧!”丁蓬率先忍不住了,他本就是生性狂妄无羁之人,一次次被人击退,完全激怒了他。
丁蓬一上,古月安自然跟上,傅魔刀紧随其后。
他们三人明明是先后出手,给人的感觉却又偏偏像是刀是一起拔出来的,那是一把刀。
这就是属于他们的默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朝夕相处,让他们的默契到达了极高的地步,这一刀斩出,无论是速度,力度,角度,都到达了无可挑剔的程度,这就是没有死角的完美一刀。
可是下一刻,那秦无争背后的金色虚影只是抬手,轻轻横着一划。
古月安和丁蓬,傅魔刀三人,就被一起再次击退。
“绝不可能!”虽然平时丁蓬嘻嘻哈哈,完全没个正形,古月安也经常怀疑他是不是因为魔化的原因,已经和真正的那个丁蓬完全不同了,但这一刻,他身为刀神的傲气被激发了,他对于自己的刀道其实是那么的看重,平时的嘻哈是因为自信,但是此刻,有人在挑战他的这种自信。
刀神会输吗?
没有可能。
绝对没有!
可是……第三次。
当古月安他们三个人精妙的一刀,再次被对方以一记普通的撩剑驳回。
古月安的表情也变得极其凝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究竟是什么剑术?
“破剑。”擂台旁观战的柳如生面对弟子曾静恒的提问,很久后,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想不到破剑失传两百年后,终得再现人间,我曾观古书记载,秦家除斩龙剑外,还有一门剑术也是旷古绝今,此门剑术以破字为名,号称破尽天下一切招法,无论你神功无敌,招式百变,我自一剑破之,是昔年秦家先祖秦争秦斩龙集毕生剑术之精华,创造出来的极境之剑,有生之年有幸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而且,破剑,那秦无争背后武灵,便一定是秦争了吧,想不到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已经将秦家下代家主之位牢牢握于手中了。”
“老师的意思是……古月安要输了?”曾静恒一直在旁牢牢听着柳如生的话语,待听到最后一句,他一惊,这意思不就是……
柳如生却不答。
只是……破剑,古月安真的应对的了吗?
“这家伙的剑术奇特,应当是博采百家之长,收于一炉方有此功,可恨我是灵体在此,无法尽展平生所学,许多奥妙也一时无法看懂,竟只能破解一半之数。”丁蓬虽然表现的狂妄,却并非是莽夫,三战不胜,他已经冷静下来思考。
他的话语,让古月安很有些羞愧,丁蓬现在不能够以全力出战,是因为他还不够强,若是他够强,能够让丁蓬以全盛姿态和面前这个人对敌,哪怕此人博采百家,也讨不了便宜。
“蓬哥,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说输定了,对方是一个人,我们是三个人,我们三个人分开来或许是一人只看得懂一半对方的剑术,可三个人加起来呢?”他说着看向了古月安和傅魔刀。
一半,加一半,加一半,可以大于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该怎么做?”古月安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
因为他没得选择了,敌人的强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可是他并没有因为敌人的强大而害怕,反而是兴奋。
对于胜利的渴望。
秦无争想要赢,他也想要赢,一场两个人都很想要赢的对决,才会够精彩。
“只能这么做了。”丁蓬和傅魔刀对望一眼,同时将手搭在了古月安的肩膀上。
顿时,他们陷入进了古月安的身体里。
下一刻,他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注意,因为宿主和侠客们意志一致,共同御敌,激活技能【协力】,此技能已固化。”
“【协力】:侠客丁蓬和傅魔刀可融入宿主体内,和宿主一起御敌,在御敌的过程中,宿主可感知侠客的意识,得到他们全方位的协助。”
古月安抬起了手腕,握了握刀,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的身体成为了一台机器,而他和丁蓬还有傅魔刀,都成为了这台机器的驾驶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吧!”古月安再次出刀。
这一次,是真正的,三个人,出了一把刀了。
对方的应对还是很简单,一剑直刺,面对这一剑,如果是古月安自己,他可能又要被击退,因为他只想到了一半的解法,可是此时,丁蓬和傅魔刀的声音传来了。
“左下……”
“右转……”
……
“斜边斩!”
在古月安自己的意识,加上了丁蓬还有傅魔刀的想法后,他没有被击退,他和秦无争,或者说是秦无争背后的那个虚影交战在了一起。
面对着简单到了极点,又厉害到了极点的破剑法,古月安简直如同是三头六臂一般,往往能从最不可思议的地方破解危机。
最终,七十八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一刀直斩,撕破了秦无争的一只袖子。
也就是,破剑,被破了。
“居然……破了。”柳如生眼眸中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起初不认为古月安还有机会,纵然此人极度有天赋,但到底还差了一点火候,面对秦争这样的开山始祖,绝无胜机,可是,古月安再次创造了奇迹,他破解了破剑法。
“古月安是天纵奇才,他的那两个武灵,同样不简单啊。”
此时,秦无争好像是慢慢从被秦争的完全控制里恢复了一些,他看着古月安,说:“古前辈,这一声前辈,在下没有叫错,前辈的强大,令人窒息,可是,在下还有最后一招,这一招,古前辈还挡不挡得住呢?”
“来吧。”古月安微微喘息,刚刚他也的确是在用尽生命挥刀,可是收获也不小,和丁蓬,傅魔刀他们一起作战是一回事,那么完全灵魂沟通的作战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可以完全了解他们的最细小的想法,而恰恰是那些最细小的想法,却是真正通往刀道大师的关键所在。
这一战,获益匪浅。
“古前辈之前问我蜀中的桃花好不好看,前辈看过吗?”秦无争忽然在这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没有。”他的确没有看过,他都没有去过蜀中,何来观桃花之色。
“既如此,那在下便让古前辈瞧一瞧,蜀中桃花的颜色吧。”他那么说着,骤然手中长剑高高抛起,同时整个人在背后虚影的带动下,朝着天上直冲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擒剑斩龙?
古月安看着这一招,心头浮现起那一夜秦恕的模样。
“擒剑斩龙?”擂台之旁,曾静恒来京城这么些时日,也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秦家斩龙剑的路数,也是一清二楚,故而看到这个起手势,已经认出,却又觉得,这个起手势,好像哪里又有些不同。
“这不是擒剑斩龙,这是蜀中桃花。”柳如生却是摇头纠正了他。
“老师,什么叫蜀中桃花?”曾静恒不解。
“世人皆以为秦家斩龙剑最后一式,为擒剑斩龙,实则,擒剑斩龙乃是秦家后人力有不逮,化用而来,昔年秦家先祖纵横天下,仗之斩龙的最后一招,名为桃花。”
“桃花?”好……漂亮的名字。
“昔年秦争蜀中斩龙,最后一剑,冲天斩龙首,龙首断,龙血落地,蜀中桃花遍野,是为,桃花。”柳如生缓缓道来。
而天穹之上,有人高声吟道:“昔有狂剑客,只手曾斩龙!”
下一刻,曾静恒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桃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就在桃花之中。
他在桃花之中闭上了眼睛,心眼之能瞬间发动。
桃花之影散去,只余下明月照大地,苍茫无限。
“要用那一招了吗?”丁蓬的声音在古月安的耳边响起。
那一招,便是斩月。
古月安沉吟良久,却是笑着缓缓摇了摇头说:“有死无生之招,便如狂歌断弦之曲,皆是伤人之器,只宜束之高阁。”
“我今观敌之破尽万法之剑,又得傅师丁师二位多方指点,心中有所悟。”
“悟到了什么?”
古月安抬头,头上已有漫天星辰朝着他坠落而来。
“从前我只知斩月,因月之无限不可抵抗,然今日……我、当、如、明、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月字出口,古月安已经提刀而起。
天上星落如雨,他却身似明月。
擂台旁,无数的人看到了桃花盛开,艳如龙血。
紧接着,那桃花却又急速衰败,最终零落成泥。
最后一刻,人们眼中,仿佛只有大地无限,天上一轮明月永恒。
“那是什么?”曾静恒已经近乎痴了,那已经完全是超脱了武道的景象了吧?
“古月安……当为大宗师。”柳如生给出了他的最后评语。
擂台上,古月安站定,一刀直指秦无争咽喉。
而秦无争跌倒在地,他输了。
“古前辈,为何还不杀我?”既然连最后一招也败了,那么他也就没什么好眷恋的了,成王败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死而已。
能走到今日,二伯,你也可稍稍安息了吧?
“你知不知道寂寞?”古月安却是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寂寞?”秦无争愣了一下。
“当你走过很多不可能走过的路,翻过了很多不可能翻过的山,击败了所有不可能击败的敌手,最终站立在那处地方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的时候,蓦然回首,发现和你同行的人却一个都没有了,那种寂寞。”古月安收起了刀,“我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寂寞,我不想很多年以后,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找不到。”
“古前辈觉得我还算是个像样的对手?”
“我希望你是。”古月安转身,“也随时欢迎你来杀我,武道之途寂寞,就算没有并肩之人,也当有追赶者,后会有期。”
他一步步走下了擂台。
“后会……有期。”秦无争愣楞地看着那个背影,忽然觉得,他也许一辈子也追不上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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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古月安不会杀他。
因为心境的变化。
心境,真的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在此之前,古月安或许隐约的有过类似的体验,但真正开始意识到过这种东西,却还没有。
而就在今天,当他提刀而起,不是做那斩月之人,而是身化明月,成为夜空之中最皎洁的那轮月亮,吞噬周遭一切星辰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些东西,高处不胜寒。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感受,古月安的心中却已然有了不一样的触动。
他开始回想自己这一路的走来,从最初的贪生怕死,到后来的奋起反抗,再到后来的于绝对不可能中杀出一条血路,连战连胜,豪气满怀,大杀四方,纵横捭阖。
一幕幕的画面像是时光倒流般在他的脑海里回放着,他看着自己最弱小时候的样子,唯唯诺诺,毫无还手之力,求饶,下跪,拼死挣扎,像只蚂蚁一样在地上求存,他也看到了自己奋起反抗时的脸孔,那种想要挣破牢笼,不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坚毅和决绝,那种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把刀可以依靠的孤独,还有大江雨夜上的绝命和豪迈,长安城里一人独对群雄,于万千杀气里取敌人首级的快意和自信,京城路上的千里奔波,握刀越来稳的手。
就连古月安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这样的人,一个从前他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人。
一个绝对自信,豪迈,义气,任侠纵横的人。
然后就是现在,高处不胜寒。
所谓的高处不胜寒,既是一种畏惧之心,对于未来和前路,以及最终终点的迷茫,也是一种绝对自信的升华,那就是,不再轻易畏惧,可以平静地看待大多数好像不可能的事情,因为绝对的自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强者之心。
从前的古月安固然已经在同龄人中十分的出众,甚至已经超脱了同龄人的阶段,在很多人中,他都称得上强。
却还非真正的强者,强者处变不惊,不虚妄,不怯懦,不卑微,不狂狷,始终保持着俯瞰之心。
而这些,恰恰是古月安在这一次的和秦无争的对决里,在秦无争的武灵身上,在不断的战斗中,在和丁蓬和傅魔刀的配合中,以及在最后那桃花盛开的一剑里,领悟到的东西。
哪怕只是一丝,却也是一颗种子,将会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有一天,长成参天大树。
所以他会跟秦无争说,你知不知道寂寞。
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画面,居然是那天在太子府,遇到的那个在雨中不动不摇的男人的身影。
那就是一个拥有强者之心的人啊。
也是在那一刻,古月安忽然意识到,他那句留着有用之身的一点点含义,那个人……也一定特别寂寞吧?
乘坐着王麟的车回到古府,古月安对于今天这场战斗的胜利已经无喜无悲,虽然最终没有拿走秦无争的剑一点都不符合古月安的作风和利益,但那把剑是秦无争的变强之路,拿走了也许他的强者之路会延缓很多。
再说,已经对于强者之心有了一定感悟的他,也明白了,身外之物或许重要,却不是一定要依附的东西,留给秦无争也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他也不是没有收获,除了强者之心这种虚无缥缈,却一定是以后踏上至强的至关重要的东西以外,他也领悟了【协力】这个至关重要的技能,有所谓分则散,合则坚,三个人分开的力量的确不同于三个人合力的力量,而且古月安还能在战斗中体味独属于这些天下至强者的宝贵经验。
除此之外,古月安还有一个意外之喜,那就是他和傅魔刀的交情,在不知不觉中居然上涨到了君子之交,他猜那次并肩作战,共用他的身体,是起了巨大作用。
另外谢雨留今天也还是得胜而归,这个一向惜字如金的家伙,一如既往的沉默,赢了的态度比古月安还要淡漠,就像是吃饭喝水,他也是个自信到了极点,也骄傲到了极点的家伙。
这一次比完之后又是三天的休息时间,古月安这个三天却是没有出去做实时悬赏赚练功点数,他是在家里进行了一次小小的闭关,来稳固他才窥探到的强者之心,以及继续打磨他的身体。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他已经是在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里将一小片星域点亮,同时又点亮了其他零星的几点,而这就是古月安现在的右手可以催发刀芒的奥秘。
有了右手的成功,他接下来自然是要磨砺左手,争取将左手也磨砺出可以激发刀芒的地步。
于是在丁蓬的指导下,他又一头扎进了有关于左手的洗穴的修炼中。
两天时间匆匆过去,古月安的进境不错,却也还未能够洗净左手的全部穴窍,不过他精神饱满,行止之间和之前又是有了不同,却是已然将那一丝强者之心在身体里真正发芽。
第三天,又到了抽签的日子,古月安和谢雨留在王麟的运载下,又朝着春风楼行去。
快要到春风楼的时候,一直都很沉默寡言的谢雨留忽然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次,该我们了。”
“直觉吗?”古月安看了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吧。”谢雨留也在看着他。
很久以前开始,谢雨留就说过他们之间必然再有一战。
现在,这一战,近了。
“剩下八个人,两两分组,四分之一的几率,会是我们吗?”古月安低低的,像是在默念着所谓命运。
两个注定会有宿命对决的男人在忽明忽暗的车厢里对视着。
车外是春光无限。
一炷香之后,春风楼之中,当小猿猴曾静恒从那只百晓生花了大价钱打造的水晶琉璃匣中摸出那张写着下一个出战者的名字的时候。
古月安仿佛看到了命运的召唤。
“古月安。”曾静恒念。
而台上,谢雨留抱剑静默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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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古月安便和谢雨留一样,焚香沐浴,斋戒静心。
倒不是说谢雨留是古月安到现在为止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所以需要这样隆重的仪式。
而是因为,谢雨留是他的朋友,也是他学武以后,遇上的第一个真正的强手。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意义都是非凡。
而且,谢雨留无比重视这一次的对决,这对于他来说,也许意味着新生。
上一次和古月安的对决,古月安失手将他的手筋斩断,致使他的右手不能再握剑,差点导致他的剑道生涯完全毁弃。
他后来历经磨难,重新以左手握剑,才重获了剑道之途。
可是,失败就是失败,失败固然能成为一个人奋进的动力,却也足以成为人生中的一个伤疤,更何况这个伤疤如今还在谢雨留的手上留着,时刻提醒着他,让那一次的失败,足以成为一个羁绊他一生的结扣。
所以他想要打开。
一旦打开,他的人生也许就会不一样,也许,他就将迈向更加壮丽的风景里去。
而古月安呢,作为谢雨留的朋友,他所能做的,当然不是故意输给谢雨留,那是对于谢雨留这样孤高到了极点的剑客的侮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做的,是拿出最认真的态度,最强大的实力来面对这一次的对决,才是对于谢雨留的尊重,也是对于他们这一段友谊的尊重。
但也可以说,他们这一段友谊实在是古怪的很,也神奇的很。
不过,古月安和谢雨留两个人,本来就是又古怪,又神奇的人。
辰时初三刻,王麟准时叫古月安和谢雨留出门。
没错,他们两个人,还是坐了同一辆车前往城南的大校场。
这就更显得奇怪了。
明明是下一刻就要刀剑相见的两个人,现在还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辆车的车厢里,像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样。
“说起来,你相信宿命这种东西吗?”车子在京城的路面上缓缓地行进着,到达城南大校场还有一段时光,古月安忽然开口问道。
“我不信命的。”谢雨留靠在车厢壁上,怀中抱着剑,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我本来也是不信命的。”古月安也靠在车厢壁上,姿态却要比谢雨留闲适的多,双手枕着头,如果不是在车里,他大概可以一边叼着一根狗尾草,一边说话。
“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类似宿命的东西,你想,当初我割断了你的右手手筋,你差点成为了废人,本来,我应该是你的最大仇人对吧?可是我们偏偏成为了朋友,我救过你的命,你也救过我的命,四分之一的机会,明明可能就遇不到了,却还是遇到了,就好像是命中注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雨留沉默,标准的谢雨留式的沉默。
“诶,老实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古月安还是枕着头,笑着看着谢雨留。
“什么也没想。”标准的谢雨留式的回答。
“那我可想的多了,那时我才是个刚刚耍了几天刀的家伙,对于武功武道根本没什么概念,是你……”古月安说着放下了枕着的手,整个人坐正了看着谢雨留,“是你让我见识了什么是一个真正的武者,剑客,也是你逼我迈出了走向真正强者的一步,老实说,我一直都很感谢你,也一直对于割断了你的手筋很歉意……”
“别让我。”谢雨留,说了三个字,言简意赅。
“我当然不会让你,只是……”古月安顿了顿,又说,“你知道我昨天对秦无争说过什么话吗?”
“我听到了,寂寞。”谢雨留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古月安。
他的眼神,很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大战当前。
也一点都不像是即将要面对一个宿命的敌手,一个曾经将他击败,还差点毁了他整个剑道之途的人。
“其实我一直都希望你是那个人。”古月安很真诚地说道,“因为我觉得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这句话若是说给其他人听,那么那个人必然勃然大怒,因为这句话的意思差不多就是,我觉得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追的上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谢雨留只是淡淡地说:“这一次,我还是会拼命的。”
“……如果我不幸杀了你,你有什么遗愿吗?”古月安莫名地觉得难过。
面前这个人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了,可他也许马上就不得不杀了他。
因为武者的骄傲,剑客的骄傲。
是不容许玷污的。
“……”谢雨留居然陷入了难的长考之中,很久后,他说,“我很喜欢南山的晚霞,把我葬在那里吧,还有,剑,还给你,输给你的话,就证明我不配用这把剑。”
“好。”古月安点头。
这大概是春闱史上最古怪的一次对决了。
两个挚友对决,在开始前,已经商量好了身后事。
车子终于到达了大校场,仿佛是外面的王麟都被这种古怪的氛围给影响到了,他也显得沉默不言。
下车前,古月安最后对谢雨留说:“今天出门前,我特意看了一眼黄历,上面说,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是吉兆啊,谢雨留……我真希望你可以赢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半个身子出去的谢雨留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说:“那我们两个人都很有可能死。”
古月安在车里多待了一会,他看着车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完全的战斗状态。
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辰时正一刻,城南大校场之内。
七号擂台之上。
古月安和秦无争已经相对立于铁质的栏杆围拢的擂台之中。
四周围照旧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京城百姓们,他们看着擂台上的人,几乎所有人都是冲着古月安来的,他们只认识古月安,不认识谢雨留,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他们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这两个人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气息……
令人,忍不住就压低了呼吸,不敢像平时那么大呼小叫。
那叫做神圣。
武者的神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辰时正一刻。
谢雨留拔剑。
他直接拔剑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干脆,简单,直接,就是完全的,属于谢雨留的风格。
他是来出剑的,不是来说话的。
那一刻,古月安想到的是这句话。
于是他也出刀了,因为该说的话在路上已经说完了,那么再在这里说,就显得很矫情了。
只有出刀,才是对谢雨留最好的回应。
刀和剑,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在擂台上出现。
那种速度,一般人的肉眼已经完全难以捕捉到,就像是擂台下的民众,他们看着擂台上,可能在他们的意识里,古月安和谢雨留根本就还没有出手。
其实他们已经出手,直到拔刀声和拔剑声响起的时候,台下的民众才终于反应过来,哦,他们动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事实上,古月安和谢雨留的刀剑已经开始高速地交锋。
古月安,没有半点留手,这是真的是他巅峰的拔刀速度了,他已经倾尽了他的全部,因为他要以最盛大的刀锋,来迎接谢雨留的剑。
可是谢雨留居然没有落后。
他真的没有落后,这个男人,半年多之前,他也不过才后天小圆满,剑法只能以奇诡取胜,而且古月安还割断了他的右手的手筋,让他的右手再无不能握剑,纵然他后来自己凭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毅力学会了左手剑,按照一般来说,他也不可能回到同龄人的巅峰行列里,哪怕可以,那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可是,谢雨留,做到了。
这个男人,这个叫谢雨留的男人啊,他沉默如冰,出剑如风,他在绝对不可能之中,做到了,他拔剑的那一刻,古月安觉得看到了自己。
于是古月安的刀变得更加的狂暴,烈火焚琴,琴彻底燃烧了起来,古月安在尽情的挥洒之中,将刀芒也一并撒了出去。
这大概是他在参加这一次春闱以来,打的最尽兴的一次,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完全没有任何的留手,就是彻底地出击,没有后路。
当霜色的刀芒斩断天上直射的阳光朝着谢雨留纵横而去的时候,谢雨留,他一剑,也将剑芒刺了出来。
惊龙剑轻吟,剑芒直刺,居然足有半尺有余,那剑芒之盛,直逼天上渐烈之日光!耀的人完全睁不开眼目。
惊龙惊龙,那一日秦无争将古月安比作武道神龙欲斩之,而今日谢雨留手上如日剑光煌煌无上,也是要一出鞘,便惊一惊古月安这条狂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刀剑再次相交,刀芒和剑芒狂斩不休,随着斩击,谢雨留手中惊龙剑吟声不停,仿佛是在轻奏应和,与古月安刀上那无声之曲共鸣,一曲英雄相惜。
一曲刀剑如歌。
台下,大多数的京城民众都是不懂武的,哪怕懂武,也是看不懂这个层次的对决的。
但他们却莫名的觉得,今日的这一场对决,比起古月安之前的那几场,都要来的精彩,酣畅,痛快。
“好刀!好剑!”演说台上,今日演说古月安这场的演说也是看的目眩神迷,忍不住大声赞叹,“如此刀剑,得其一便可称雄天下,如今居然得见成双一对,幸甚至哉,幸甚至哉,却又可惜可叹,只因同台教技,也不知谁输谁赢,真是既生谢雨留,何生古月安。”
“来了!!!”古月安徒然低喝一声,握刀的手已经发热,不仅仅是因为他在用真诚之刀和谢雨留的真诚之剑对抗,也是因为,他发现,谢雨留,真的好强,出乎意料的强。
这种强,配合上种种,让他的心越发的火热。
他吐尽一口气,体内雄浑内劲已经在心门口蓄势待发,只等他这一句来了出口,便全数涌向了他的心门之中。
扣心门!
“咚——”
“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
入破之音。
昔日古月安和谢雨留于陈家擂台争雄,那时古月安初出茅庐,用刀的嫩手,被谢雨留的快剑逼入了绝境,输了就输了一切,他在那个绝境里,强行入破,从此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古月安升天而上,谢雨留坠地而下。
今日,似乎一切情况反转,古月安已是天上高悬之烈阳,谢雨留则是那一束欲比烈阳之明烛,他在拼命燃烧自己,他想要挣脱,他的处境和古月安那一日极度相似,他也踏入了一个绝境里,他要走出一条路。
古月安也希望他可以走出一条路。
所以他拿出了很强的一招,入破之刀。
这一刀很凶,凶的令人难以抵挡。
可古月安希望谢雨留可以抵挡,他希望谢雨留可以在这绝境之中,就像是那一日的他一样,找到一条绝对不可能的路,杀!出!重!围!
刀已经到了,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
曾经的谢雨留在这样的一刀里,无路可退,他的快剑被古月安破解,陷入了彻底的僵局,哪怕最终以命搏命,天仙下凡尘,也无可挽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呢?
谢雨留,挣破它啊!
古月安在心底狂吼。
谢雨留。
谢雨留很平静,他没有慌乱,面对着这凶狂到了极点,像是一把足以燃尽世间一切烈焰的刀面前,他的剑忽然不快了。
他的剑慢了下来,从快到慢,完全就是一个瞬息也不到的时间,那种转变,就好像谢雨留的剑本来就是那么慢一样,明明突兀的无与伦比,却又那么的水到渠成,理所应当。
谢雨留冷眼看着古月安这一刀,甚至剑上的剑芒也消散了,然后在古月安这一刀刺过来的那一霎,他侧身以剑脊擦着古月安的刀锋一剑轻巧地上撩而来。
那一剑的机变之轻灵,羚羊挂角到了极处,让古月安想到了越子离的梅花三弄,可是和梅花三弄比起来,这一剑好像还要高妙的多。
因为谢雨留是从极端的高速之中徒然变招,成为了极慢的,像是根本不动的一招,这其中的转变之艰难之迅捷之不可思议之思虑高妙,堪称奇绝。
古月安的眼角几乎要流出泪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高兴。
太高兴了,因为谢雨留,他走出了自己的路来,他挣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极境之中,曾经的古月安选择的是拼命到底,拼命地燃烧自己,于不可能中创造可能。
而谢雨留,他曾经是个很不要命的人,他可以在根本没有希望的时候,纵身一跃,飞上九天,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有死无生的长生不死剑。
哪怕最终落败,被人斩断了手筋,他也不声不吭,用左手支撑着自己起来,不要人扶,拿着自己的剑默默离开。
那是从前的谢雨留。
而现在,谢雨留,他有了妥协,他看起来不再那么拼命,他和这个世界和解了,在快,在决绝,在拼命解决不了的时候,他选择了慢。
慢剑。
谁又能想到从前以邪道快剑出名的谢雨留,也有一天会用慢剑。
很慢很慢的剑,慢到好像随便来个小孩子都能躲开。
可是古月安却觉得这一剑,十分的危险,他入破一刀已过,谢雨留那一剑指着他的眉心。
谢雨留,也是根本不留一寸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只能挡,他气力用尽,于是只能强行入破,骤然回身一刀,挡住了谢雨留那直指眉心的一剑。
只是就是这一挡,就陷入了谢雨留的节奏里。
他的慢剑里。
明明,他的剑慢到不可思议,古月安随便一刀就可以突破。
可节奏这种东西,真是奇妙的很,一旦节奏失守,被别人掌握,哪怕是再慢的剑,也可以罗网一样地罩住最快的刀。
古月安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一日在陈家的擂台上,他的烈火焚琴刀被谢雨留的邪道快剑的节奏治的连序曲三刀都斩不出来。
只是现在是慢。
很慢。
“好剑啊。”古月安忍不住赞叹着说,“这就是你离开长安以后的日子悟得的剑法吗?”
谢雨留不答,还是出剑,出剑,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前日里和秦无争对决,于对决中也有所悟,这一套刀法,你且来观!”古月安在谢雨留的慢剑里再退一步,徒然止住,随后一刀以一个极其古怪的角度斩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很简单,很直接的一斩。
可谢雨留的神情却是冷峻了起来,他的剑,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节奏再次转换了,从完全掌握在谢雨留手里,变成了古月安和谢雨留两个人再次争夺。
古月安又是一刀以另一个简单直接的方式斩了出去,又一次遏制了谢雨留的剑招。
这就是古月安在前日里和秦无争的对决中悟到的,万法归一之刀。
灵感是从那个秦无争的武灵身上来的,那似乎可以破尽一切的剑法。
后来古月安听了丁蓬所说,心中有了感悟,也开始在自己的刀下功法,虽然他还远远达不到融万千刀法于一身,以千万功法化于一炉养之的境界,但根据着他往日的对战经验,生死之间的灵感,还有和丁蓬,傅魔刀联手时的体验,他的这一套刀法也是初具规模,在和谢雨留的慢剑对决里,也是渐渐有了上风的意思。
不过他们这种打法,在外人看来,就很有些看不懂了,一个谢雨留是剑慢的要死,好像是老奶奶在跳舞,一个古月安是一刀一刀,完全好像没章法,想到哪砍到哪,想到哪捅到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根本不会刀的醉汉在哪里乱来。
偏偏,两个人好像还打得有来有回的样子,实在是让台下本来看的津津有味的民众都是一头雾水,有的脾气不好的已经开始骂骂咧咧,说这两个人在逗大家玩。
任由那演说台上的演说是演说的口沫乱飞,也是完全无法调动大家的兴致,只觉得他在随口胡诌。
事实上,他有一小部分,也的确是在胡诌,因为他……有些看不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为一个在百晓生之中也算是老资历的演说师了,大场面他也是见过不少,什么奔雷快剑,疾风之枪,那都是小意思,他一息之内嘴里面可以吐一百个字,说的又快又准,让人听得明明白白,还能不喘气。
可是这一次,这两个年轻人,他们的这极慢之剑,乱来之刀,却是居然有些难住了他。
因为他不是台下那些不懂武的民众,他懂武,很懂武,所以他能看出来台上两个人的一招一式都是有深意的,都是远比一剑刺出犹如奔雷要深奥的多的招数,以至于他思虑过甚,很多地方他居然脑袋跟不上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胡扯来圆。
现场真正看得懂的人,可能只有在擂台之外的高台上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用斗笠遮住了自己的脸孔,在看着台上的比斗。
“这谢雨留,从前也是长生剑宗的弟子?”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声音淡漠到了极点,仿佛根本不存在感情一样。
“是的,尊使,这谢雨留从前是长生剑宗的一个杂役弟子,不曾受过正规的调教,却是凭借着偷学,练成了一手邪道快剑,不过也不过尔尔,后来在陈家被古月安废了右手,就被逐出门派了,却是没想到今日……”另外一人说到最后一句,顿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却是没想到今日他居然已经领悟了长生剑的神髓,哼,阁里那些蠢材,从小给他们最好的老师调教,最好的内功心法磨砺,最好的药物调养身体,却居然还比不过一个杂役弟子,真是一群废物。”那仿佛没有感情的人,连骂人,也是淡淡,明明是言辞极其激烈,却依旧空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那您的意思是……”
“再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上。
古月安和谢雨留斗到一百三十七招,以古月安一刀推拒谢雨留的剑小胜半招。
两个人各自后退了几步,停了下来。
“招式我输了,我要拼命了。”谢雨留缓缓将剑侧到了身旁,说。
古月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
太阳已经越来越炽烈,快要升上中天了。
“火迫金行,大利西方……”古月安低声念道,“是时候了。”
谢雨留,正处西方。
“只是……”这句话,古月安是用传音入密的方式跟谢雨留说的,“我有三个,你只有一个,会不会不太公平?”
“出手。”谢雨留只说了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下一刻。
有一人冲天而起,擂台上方铁质的围栏瞬间被穿透,他一直上升,像是要飞到太阳里去。
下一刻的下一刻。
仿佛一道紫色的云霄从西方的天空落下来。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古月安眯着眼睛看着那天外来的仙人,闭上了眼睛,同时像是自语,又像是跟谢雨留说:“那我也要拼命了。”
他来到了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里,一刀,直斩长空之月!
擂台上,古月安也冲天而起。
刀和剑的最终交锋。
这中间有紫云落地,有天地倒悬,有春雨落下一整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天上,无穷的幻象里,是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和另一个飘渺如仙的男人执剑相遇。
他们对视一眼,仿佛是在说,久违了。
电光火石。
台下的民众睁大的眼睛看着,只看到了有两个男人冲天而起,随后是幻象无数,等到他们揉了揉眼睛再想去看清楚的时候。
一切又好像海市蜃楼般不见了,只剩下台上两个男人再次对立。
一个人用剑,一个人用刀,都是指着对方的喉咙。
只是用刀的那个,要近了好几寸,差一点,就快要将刀锋划破另一个的喉咙。
“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古月安看着谢雨留,“多一个人喝酒,会有趣很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击败了谢雨留以后,两个人并肩从大校场里走出来。
王麟坐在马车上看着两个人,眼神很有些古怪。
他刚刚是有全程看两个人的对决的,明明前一刻还打的不可开交,好像有什么生死大仇一样,现在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又走在了一起。
哪怕是王麟见多识广,也实在有些没法理解这两个人之间的友谊。
明明一个是任侠妄为,喜欢多管闲事的狂人,一个是沉默寡言,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的冰人,怎么都不可能有人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可偏偏就是,这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
非常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如此。
“老……不,安哥,没什么事吧?”王麟小声对着古月安说着,还偷偷看了一眼谢雨留,表面上看起来谢雨留好像是没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古月安奇怪,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哦,你先送我们回去,然后去买点酒,要好酒。”
“忽然买酒是?”
“庆祝啊。”古月安理所当然。
“庆祝……什么?”王麟忍不住朝谢雨留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庆祝我打赢了啊。”古月安好像完全忘记了被他击败的那个人现在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
王麟头皮发麻,他实在害怕谢雨留一怒之下拔剑把古月安给砍死。
不过他显然是多虑了,谢雨留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他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在倾听,实则是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麟舒了一口气,赶紧招呼着古月安和谢雨留上车,把他们送到了古府以后,他按照古月安的吩咐又去买了很多好酒回来。
晚上古府的大院里点起了通明的灯火,古月安,王麟,谢雨留三个人借着天上的残月和灯火下酒。
王麟喝酒的时候还是有些惴惴,因为谢雨留还是神思不属的样子,王麟很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又一次输给古月安后还在恍惚中,等到他反应过来……
“我想到了。”谢雨留此时忽然像是回过了神来一样,他看向古月安。
王麟如临大敌,脑子里不停转着,到时候谢雨留动手了,是不是要帮古月安,还是劝架。
虽然他觉得两个方案他实施起来都很困难,一不小心就要横尸当场。
不过他还是咬了咬牙,准备挺身而上,好歹他现在也算是古府的大管家了,虽然目前来说主要职责就是给古月安赶车,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古府的一亩三分地还是他说了算吧。
可就在此时,谢雨留已然出剑了,他极快,又好像是很慢的出了一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是快,是因为王麟完全是听到了剑声才意识到谢雨留出剑,说是慢,是因为那把剑的轨迹他又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再想看,那剑已经回鞘了,就如同谢雨留根本没有出过剑一样。
“你那一刀,应该这么破解。”谢雨留此时又说道。
真是一个绝世剑客啊。
原来他这一天,一直都在想着古月安的赢他的那一刀应该怎么破解,而不是自怨自艾,又或者嫉恨古月安为什么赢他。
王麟之所以在心底称赞他是一个绝世剑客,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剑术超群,更重要的是这种对于剑道的态度,无怪乎,他可以拥有今日的成就。
因为他就是一个全身心寄情于剑的男人。
可是想到这里,王麟又有些奇怪了,他回头看看那个现在应该算作他主人的家伙,抱着酒坛子好像已经有些喝大了,对于谢雨留的说话,他完全是没听见一样,只是拉着他要一起喝酒。
王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可以赢过谢雨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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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赢了谢雨留以后,就又是三天的休整时间。
古月安也是完全一刻都不得闲,因为他在和谢雨留的对决里使用了斩月的缘故,要解锁三个武灵的关系,他的练功点数又被清空了,只能再次出去刷悬赏任务打工。
古月安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都快变成系统的打工奴隶了。
不过有一个让他没有想到的收获是,他前面几天出去做悬赏任务,救的那些人,这些天居然都是上门来报恩来了,有说要千金重酬的,有说无以为报,要为奴为婢的,还有说要以身相许的……
直把古月安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之前也就是为了赚点数,顺手为之,完全没想到这个后续,他只能都拒绝了,一来他不缺钱,二来他也没什么地方需要人给他效力的。
至于说以身相许的那个,要不是长得实在是有点寒颤,古月安倒说不定真就……
而这么做,又是产生了一个让古月安更没有想到的结果,他在京城里开始有些名头了。
这个有名,可不是之前他被传的神乎其技的那些虚名。
那些东西,大家茶余饭后说一说,或许一时可以在京城风靡,但过些时日,大家很多人也就都忘了古月安是谁了,因为京城这种地方,总是不缺少可以疯传的故事和传奇的。
他现在的名头,才是真正的有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者说,是名望。
京城里现在都在说,以前只知道古月安此人豪迈任侠,但是因为多有跟销金楼有关,所以哪怕做的再侠义的事情,因为沾染上了赌和钱两个字,也就没那么磊落了。
甚至有人已经在说,当初古月安千里送孤女,不畏权威勇斗太子爷,单人匹马独闯太子府杀独孤郁,都是做戏,目的就是为了给古月安造声势。
联想到后来连皇帝都出马了,实在是让人有些难免多想。
以至于古月安做的声名最大的一件豪迈事,也被各种流言淹没了。
可是古月安现在做的事不同啊,他救人于水火,随手抛掷万金,完全就是不求回报的样子,也根本从来不报姓名,只说我赵子龙做好事从来不留名,你们就叫我雷锋吧。
要不是后来有一次一队被劫的镖队里有个人曾对古月安很感兴趣,专门研究过古月安,认出了他,到现在人们都不知道那个经常在京城左近任侠高义的人是谁。
古月安,急公好义的名头在京城里渐渐传开。
虽然只是一点点的薄名,可那就是天空中掉落下的第一滴水,终究会汇成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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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并不插手的情况下,绾绾以完全充能的形态出现,完全的半步宗师的水准,基本就是吊打一切。
最关键的是,她真的很自由,如果不是还要充能这个点,她几乎已经算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那些被救的人起初还疑惑怎么赵子龙换人了,结果绾绾这个女人,真的是嫌事情还不够乱,居然对那些人说:“我乃京城古府一小小侍女,今奉古府主人古月安古大侠之命前来扶危解困,诸位且听好了,若是今后还有灾祸,只要不违背人伦道德,江湖道义,自可去京城古府求助,古大侠尚义任侠,定会不计一切帮你们的。”
说完便消散不见了,主要是回到了轮回之中。
那些人见到这一幕,都是惊奇不已,更是为绾绾话里的内容惊诧,一个小小的侍女居然都有这种实力认知,可以说出这样不简单的话,那那位京城古大侠又该是何等风范。
一时间又是千恩万谢,又是神往不已,言说下一次入京必然要去古府亲自拜访道谢,更要将古府古大侠之威名传播远方。
当事人古月安站在暗处里感觉到十分的古怪,而且他已经有些预感到了,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人已经求上门来了。
古月安眼看推不掉,主要是对方说的可怜,悬赏板上也的确刷出了这个最新的实时悬赏,奖励也不错,他也就接了。
有一就有二,本来大家还都在观望,并不知道古月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现在一看有人成功了,立刻就是有人来了,简直就是蜂拥而来,古府门前一下子门庭若市。
废话,这天下间居然还有人做好事不要报酬的,这种便宜不占,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古月安本身武功强,在京里关系好像也不错,要知道青龙司的那些青衣鬼都拿他没办法,太子府都硬闯过,还是皇帝钦点的武科新人,这种关系,放在京城,那的确横着走,再加上古月安本身又是个横行无忌的性子。
简直就是天生的帮人料理麻烦的人选。
古月安一时间不胜其扰,只能定制出规矩,帮忙可以,但是一天只能帮三件事。
后来古月安觉得三件事都太多了,干脆改成了一件事。
这是看起来很冤大头的事情,古月安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但实际上,他是有看不见的好处的,一个是练功点数,一个就是名望。
古月安这两天在京城的名望,用水涨船高不过分。
到第三天,又是抽签的日子了,古月安打开大门,门外总算是没人了。
倒不是大家的热情一下子冷却了,而是古月安又出了新规矩,不能将他家的门前给堵住,他喜欢清净,大家有事情要求着帮忙没问题,先投帖子吧,帖子过了人再来,总算是还了古月安一点点的清净。
“王麟啊,我看我们这个草台班子是该扩一扩了吧?你有没有什么门路,找点人来,不然总是我一个人出马也太累了。”古月安这么说,倒不是他想偷懒。
好吧,他的确是想偷懒,一天天的去忙活那些帮人护镖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没意思。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实验过了,他接下了实时悬赏,然后让王麟去帮他办了,虽然最终获得的奖励有打折扣,但还是可以获得奖励的,这也是古月安想要偷懒的原因。
你想啊,有一帮人替你打工赚练功点数,总比自己在外面风餐露宿舒服吧,古月安自己还能好好修炼,一瞬间,古月安又觉得自己很有些不好意思,资本家的嘴脸实在有些丑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哥,人的话,以前就凭俺王麟的面子,肯定是照不到啥好货的,顶多就是一起跑车的车马行的苦力,不过近些日子,很有些人来投奔安哥你,俺也寻思着是不是从里面挑些人出来,正准备问您呢。”王麟听了,也是立马回答道。
“恩,行吧,人你先挑,我最终再过目。”有人来投奔,古月安倒是不意外,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声名在外了,不过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些嫩,离开宗立派,还差那么一点,这挑人的事情虽然可以排上日程,却也不可操之过急,毕竟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很多事也没有那么好办。
交待完了零零碎碎的事情,古月安他们就出门了,本来他其实还想拖着谢雨留下水的,毕竟怎么说,他都觉得他和谢雨留,现在关系,那谁跟谁啊。
没想到谢雨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只说了两个字,无聊。
搞得古月安很是郁闷。
马车缓缓地朝着春风楼驶去。
今日是四进二的抽签,已经算是重要到了极点的一次抽签了,因为这一次的抽签,很有可能直接影响到今年春闱最终的状元和榜眼的归属。
到了春风楼以后,这一次古月安也没有坐在台下等了,他被曾静恒直接请了上去,因为剩下来也就四个人了,大家都提前见见面熟悉一下也好。
除了古月安自己,其他三个人,有一个古月安是认识的,那就是越子离,这让古月安倒是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越子离其实好像没有那么强,不过世事难料,他古月安半年多以前也是个新嫩菜鸟,现在也算是威震一方了。
这半年多里,像是越子离这样的大派核心子弟,能够得到整个门派的资源倾斜,最终取得极度惊人的进步,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说其他的两个人,一个是邙山九幽殿的弟子,古月安并没有怎么听过,也当然不认识,还有一个,则是岭南张家的子弟,听到张家,古月安的眼神就有些微妙,而等到他看到这个张家的子弟的时候,他发现,这个人,也同样在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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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站在正数第二个,他的右手边是越子离,左手边,则是那个很有些奇怪的张家子弟。
越子离照常和古月安点头微笑致意,他那双很独特的如同春水一样的眼眸,总是让人不自觉的,就心生好感。
“希望我们晚一些遇见。”越子离低声说。
“希望吧。”古月安笑了笑。
不得不说,古月安现在是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
和越子离打过招呼,他又去看左手边那个人,那个人也在看着他。
“我们以前见过吗?”古月安忍不住问道。
“没有。”那个人摇了摇头。
此时,他们身后的曾静恒已经从那只水晶琉璃匣子里取出了第一张纸条,他大声念出了第一个名字:“古月安。”
“虽然,我们以前没有见过,但可以说,你能有今天,都是拜我所赐。”就在此时,古月安忽然听到有人对他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就那么大刺刺地说出来的,而是用了传音入密的手段。
不用怀疑,就是他左手边那个很奇怪的张家子弟在和他说话。
“哦?此话怎讲?”古月安听了倒是没什么情绪,他已经听过太多比这更过分的话了,听到这个张家子弟这么说,他也只是觉得这个人可能又是一个王十方。
还比王十方差那么一点。
“你不记得了,那么我就帮你来回忆一下吧,半年多以前,在姑苏陈家,打败拓跋燕之的那天晚上,原本你是可以离开的,但是又被迫第二天去参加了和越子离的比试,是这样吗?”那人继续传音入密,说的还是一些外人极少可以知道的事情。
不过联系到他张家子弟的身份,古月安也就不奇怪了,姑苏陈家的局,张横可是出力不少,甚至他一直怀疑,那个黑衣人就是张横本人,所以他也只是又很平淡地回了一句:“所以呢?”
“原本那个人应该是我。”张家子弟,终于说了一句,足够让古月安会惊讶的话。
古月安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这一次,张家的子弟没有看他,而是在看着前方。
“本来第二天,应该是我和你打,你的刀用的不错,我有些兴趣,可是他们为了万无一失,让你离开,换来我可以直接面对越子离,这让我觉得很无趣,我从来不喜欢让别人来安排我的命运,所以我走了,才有了你。”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替代品?”古月安也不看他了,同样看向了前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差不多是这样吧,所以,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夺走你的一切。”张家子弟,很平静,很普通地那么说,就好像是,他在说,我是来摘一朵花那么简单。
而就在此时,曾静恒终于打开了第二张纸条,上面写着即将要与古月安对垒的人的名字:“张落尘。”
古月安再一次看向那个张家的子弟,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了,张家,张落尘。
一个自称,要夺走古月安一切的人。
“我叫张落尘,还请多多指教。”张落尘此时也转过了头来,笑着,好像还带有一点怯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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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张家的麒麟儿?”
与此同时,春风楼的高楼之上的某间精致的雅间里,一张棋盘前,执黑子的男子在听到了外面曾静恒报出了古月安的最新对手后,一边将手中一枚黑子落下,一边笑着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没有抬头,只是握着手中的白子在看着棋盘,应该是半点回答的心思也没有。
于是男子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自顾自地说:“前几日我邀你来春风楼看热闹,你都说太过无趣不来,怎么今儿个又有了兴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心,你又要输了。”少女终于落子,还是不答。
“手谈之道,小妹天赋胜为兄十倍不止,哪怕为兄再认真一百倍,也绝非小妹的对手,输,是应该的。”男子笑着又喝了一口茶,随手放了一颗棋子,道,“小妹其实在担心吧?”
“你输了。”少女又落下一子,棋盘上白子吞噬黑子,男子一败涂地。
“我就说嘛,输是应该的,论起手谈,这天下间能赢小妹的能有几人?更何况是我这样的棋道庸才。”男子果真是毫不在意,笑嘻嘻地说着,又话锋一转,“不过,前些日子怎么没看到小妹担心呢?那王十方,秦无争,谢雨留,也都不是好相与之辈啊。”
“……”少女静静地收拾起棋局,将棋子一枚一枚捡回棋篓里,很久后才道,“不是担心,只是庸碌之辈,不值一提。”
“哇,小妹这是把我也骂进去了呀。”男子哇了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放下,道,“王十方一手千里长屠刀战场无双,杀敌无数,在军中已有小战神之名号,在遇古月安之前未尝一败,秦无争于半年之内火速窜起,败尽秦家年轻一辈所有强手,更是得到秦家如龙剑的认可,是秦家下一任家主的最有力人选,谢雨留,剑道奇才,在被古月安割断了右手手筋再无法握剑后,自学左手剑,半年之内不退反进,已有宗师气度,他在剑道上的悟性和专注,连我都羡慕不已,这样的三个人,在小妹眼中,却是庸碌之辈吗?”
“……”少女抬起头,眼神说不出的清冷,可是在清冷之中,却又是有莫名的神采流动,就如同是在苍白高远的天际,骤然有一道鸿影掠过一般,她看着男子,缓缓道,“王十方哗众取宠,过犹不及,秦无争借靠外力,先天不足,谢雨留用心过甚,强极则辱,此三人若是交予我对敌,百招之内,必败之,那古月安若是连他们都打不过……”
“便不配为你的未来夫婿对吗?”男子这时忽然打断了她,轻笑道。
“胡说。”少女冷冷。
“我怎么胡说,小妹说是无趣不看,却是把古月安的这几个对手的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这不是关心是什么,哈哈,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到小妹春心动,做哥哥的我真是无憾了。”男子完全不在意少女冷冷的语气和冷冷的俏脸,笑声都有些放肆了,实在是有些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少女不说话了,只是淡漠地看着他。
很久。
一直看到男子都笑不出来了,他实在是怕少女不说话,她说话怎么都无所谓,可一旦不说话,她可以保持这种状态一天一夜都没事,他可不行,于是他只能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下,做出一副我怕了你了,你别这样了的表情,道:“我听说这个姓张的以前单人独力硬闯那个地方,打的那个地方的那些家伙满地找牙,是不是真的?”
少女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
“那他就真的很厉害了,换我去,恐怕也不能做的更好了吧?”男子自嘲地笑笑,随后道,“所以你觉得这一次古月安怕是要输了?”
“不知道。”少女总算是开口了。
“恩,的确是不知道,古月安这个人,半年前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现在却成长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像个怪物一样,我都不知道当初亲手把这头怪物放出来,是对还是错。”男子说着,严肃地看着少女,道,“那么你其实还是很担心他对吧?”
最后一句,他又笑了起来,用一种很暧昧的语气忽然说出来。
“……”少女沉默良久,吐出两个字,“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让顾家的人帮他去查了这个张落尘,顺便也请曾静恒又喝了一顿酒。
结果并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也没有查到。
这个张落尘,除了可以确定的确是张家的人以外,什么都查不到。
年龄,武功,境界,武灵,履历,过往战绩,爱好,弱点,什么都没有。
哪怕是他在春闱里出战的这几场,能够得到的东西也是少得可怜。
古月安翻了有关于这个人的春闱出战记录,也就是由百晓生演说之后,辑录成册的东西,普通,极度的普通,甚至可以用勉强来形容。
这个人,他每一场,都是恰好,好像比对面厉害那么一点点,用的武功也只是张家最普通的连张家的家仆都能学的张家神变拳,武灵居然是从来没被人逼出来过,真正有关于他的真实实力的东西,一点都没有透露出来。
这,也正证明了这个人的恐怖,他哪怕只用最大路的武功,不用武灵,也能一路打到春闱的最终阶段,还能一丝都不暴露自己的真实境界,也就是,他对于自己和其他人的武功差距,把握到了极致的地步。
古月安扪心自问,他恐怕是无法做到这样的。
不过这也跟他遇到的对手有关,若是张落尘也一连遇到王十方,秦无争,谢雨留三个敌手,恐怕他也是藏不住那么多招的。
只能说,他的实力很强,他的运气,也特别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这样一个好像浑身都是谜的人,古月安倒没有束手无策的感觉,只是觉得,是个有趣的挑战。
而且这个人,还说要夺走他的一切。
那么,就来看看,到底谁才是谁的替代品,谁才是谁的影子吧。
古月安这天晚上照常修炼,引月华入体,此时他已经打通了左手上的所有穴窍,可以使双手都激发出刀芒,这是一大进步,也是形成了一个小的循环,让他不至于只有右手才能激发刀芒,使右手和左手变成了一个通路,在使用刀芒的时候,可以减少消耗,更加持久。
接下来古月安要做的,便是打通更多的穴窍,让这个回路变得更加的通畅,更加的广阔,直至最后无穷无尽。
他首先选的目标便是膻中,这是最靠近心门的位置,而他现在实际上使用的功法是焚身诀,对于焚身诀这门奇功来说,最最重要的穴窍便是膻中,一旦将这个穴窍洗炼成功,古月安觉得自己在爆发力上,又将再上一层楼。
有了之前洗炼左右手,以及一些关键性穴窍的经验,古月安现在也是轻车熟路了,进入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图景里,他仰望星空,在众多的星辰之中,找到了应该就是代表膻中那一片穴窍的星域,开始观想。
一夜月光照。
古月安第二天睁开眼睛,感觉到心口附近的位置都是一片的火热,仿佛那里正有一把火在烧,他运转内力,按照焚身诀猛地出了一拳,发现比之之前,好像是要威力强了一分。
洗漱之后,古月安看了看时辰,就打算出门了。
临出门前,古月安还特地问了问谢雨留要不要一起去,他已经把这个张落尘的情况都跟谢雨留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雨留却是摇了摇头,说了两个字:“不去。”
“对我这么没信心啊?”古月安开玩笑道。
“你不会输。”谢雨留一本正经,理所当然。
因为不会输,所以没必要看。
“老谢啊,还是你会说话啊。”古月安笑了,本来说真的,他稍微有那么一些忐忑,但是谢雨留这句话让他完全没有了任何杂七杂八的念头。
是啊,他不会输的。
因为他是古月安啊。
乘坐着马车来到了城南的大校场,因为春闱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所以今天来看的人也是格外的多,哪怕是没有进去的资格,外面今天也增设了好多千里传声筒,足够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演说,遥想决斗的精彩画面。
在有些拥挤的人群里下了车,一件让古月安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他一下车,居然有人认出了他来。
“诶,大伙看,那个人是古少侠吧?”
“什么古少侠,叫古大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是是,古大侠,古大侠,大家伙,古大侠来了!”
“古大侠,古大侠在哪呢?”
“诶哟,别挤我啊,让我看一眼古大侠的英姿啊!”
“古大侠,上一次承蒙您相救,这一次特地前来致谢,顺便祝您旗开得胜,蟾宫折桂!”
“古大侠,我是那个上次您救的那个……”
“古大侠……”
……
一片纷纷扰扰,古月安完全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哪来的,一股脑就要涌上来,他连忙施展开武功,轻巧地将他们隔了开去,并且抱拳道:“诸位,诸位,多谢诸位好意了,古某人心领了!”
说完他连忙冲出了人群,朝着大校场里去了,一边跑,一边还能听到身后传来古大侠,古大侠的叫声。
这也算是变相圆了他曾经的幻想了,的确是有人尖叫着追着他喊古大侠了。
进了大校场里,因为只剩下四个人,两场比试了,校场之中大部分的擂台都被撤掉了,只剩下一座巨大的擂台摆放在整个校场的最中央,今天两场比试,是先后进行,擂台旁的主席位上,已经有吏部的高官来观看了,据说最后一场,皇帝都会亲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被通知今天按照抽签顺序,需要第一场上,而他的对手,神秘的张落尘,此刻已经到了,就在他对面的一个棚子里休息,看到古月安来了,他又是以那种莫名的笑意看着古月安。
古月安此刻心胸比以前宽阔多了,也不会再做出对对手比中指这种行为了,看到张落尘对他笑,他也是回应了一个笑给他。
在等待的时刻里,古月安忽然看到王麟脚步匆匆地过来了。
“怎么了?”古月安疑惑。
“安哥,刚刚不知道什么人,把这个东西给了我。”王麟闻言,有些神秘兮兮地左看右看,然后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古月安。
古月安打开纸条,纸条上写着四个字:千年一遇。
四个字笔锋婉转,极其俊俏,也许是写的匆忙,连墨迹都还没有干。
透过这墨迹都还没有干的四个字,古月安几乎都能窥见那只写这四个字的手的纤细。
好漂亮的一只手啊,古月安想。
至于说千年一遇这四个字,他倒是反而有些没太在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最终还是思考了一下千年一遇这四个字的涵义。
但是他并想不到太多,只是出于对这四个字,或者说,是对于写下这四个字的那只漂亮的手的尊重,他才思考了一下。
然后,他就上场了。
因为时辰已到,吏部的考官让考生上台了。
缓缓走上巨大的擂台,四周围已经是山呼海啸,大多数人都在喊着古月安的名字,在不知不觉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鼎鼎有名的。
他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也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当有一个人,有一天,忽然对他说,不好意思,这一切都不是你应该得的,都是我让给我的,现在我不想让了,我要收回去了的时候。
他理所当然的,感觉到了愤怒,还有羞辱。
这一切,四周围的欢呼声也好,来自于大校场之外的那些鼓励也好,甚至于,是那张写着千年一遇的纸条也好,他全身上下的武功,他手里的刀,心中信念,都是他一步一步,一刀一刀,斩出来的。
而不是,所谓的,别人让给他的。
更别提夺走。
所以说,当这个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想要,打烂他的脸,不管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厉害。
因为他的身为武者的骄傲,尊严,武道之志,受到了侮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武者,不应该说话,而是以拳头下定论。
想要,来拿吧。
古月安看着张落尘,无声地对他那么说。
张落尘还是在对着他笑,他依旧用传音入密的方式说话:“感觉到愤怒吧,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要夺走一切?愤怒就对了,一个强者,是该有脾气的,愤怒,可以激发你的全部力量,我需要一个激发了全部力量的你作为对手,那样,才会有趣,不是吗?”
我的影子。
我的影子四个字,他是用口型说出来的。
而此时,吏部的考官已经下达了比试开始的命令。
古月安却没有立刻像是一只出匣的猛虎般朝着张落尘扑上去,古月安显得很冷静,无比的冷静。
他的确也很愤怒,但愤怒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愤怒,只是一种情绪,而不是一种状态,已经拥有了强者之心的古月安,随时保持着强大的理智,这个张落尘三番两次地试图完全激怒他。
没错,他成功了,可是,这只会加剧古月安的决心,而不是让他疯狂。
“有趣,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的多。”张落尘笑着,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开始吧,你对自己的刀,很有自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不说话,只是等待着,对方出手。
“那我们就从刀开始吧。”张落尘那么说着,右手往身旁一侧,骤然,一道刺目的刀芒从他的指尖窜了出来。
整个大校场立刻就是一片惊呼之声。
尽管这些日子大家什么刀芒剑芒也是见得多了,可是这个张落尘之前一直都不显山不露水,很多的盘口,民众的议论,都在说这个人完全就是凭借着运气走到了现在,遇上古月安那是瞬间就得败亡的。
结果一出手,他就亮了一手刀芒,证明了他的实力,绝对不止以前那点。
古月安还是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取出雪焚城,右手一侧,同样是在指尖逼出了刀芒。
“来。”下一刻,他出刀。
倒不是,他忽然又心急了起来,而是刚刚一直都是这个张落尘在掌控局面,若是一直被这个人掌控着局面,那么哪怕只是言语之间的局面,也会影响到对决的状况。
武道到达了真正高深的地步,就是一句话,也能影响全局的。
古月安这一个来字,就是为了将局面和节奏,重新抢回到他的这一边。
“来的好啊。”张落尘低声念着,几乎和古月安是一齐出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呛啷——”明明只是刀芒出鞘,并没有真刀,可是当古月安和张落尘一齐出手的时候,锋锐到了极处的刀锋出鞘的声音,却是响彻了整个大校场。
好刀啊。
几乎是同时,在场的人心里都是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无形之刃,有质之声。
这是将对于刀的感悟,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了啊。
古月安还好说,他就是以刀出名的,这个张落尘此前一直藏招,却是没有想到,其实也是一位刀道高手。
刀锋过境,割断了阳光,两把无形之刀,在高速的进击里终于撞击在了一起。
“锵——”完全的金铁交击之声,在两把刀撞击的时刻,甚至还有类似于铁屑的光屑掉落下来。
随后,是完全眼花缭乱的狂刀乱斩之画面。
两把无形之刀,在各自的主人手里,不断地出击,两个人谁都没有退后半步的打算,就好像是两个人在试刀,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的刀,会更加的坚韧一些。
狂刀斩到了第四百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擂台旁的演说已经说的口干舌燥,这位演说也不是别人,正是古月安的老朋友曾静恒,今日是极其重要的对决,终于由他这位柳如生力捧的新人前来主持,为的,也是要给他扬名。
所以曾静恒也很紧张,生怕说错什么,而一上来古月安和张落尘的狂斩,更是加重了曾静恒的压力。
他的嘴很快,快到了那日在京城郊外,古月安和楼羽的快斗,他也完全可以靠着一张嘴一字不落地说出来,还能让人听得清楚。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台上两个人斩的实在太快,仅仅是三息之内,曾静恒觉得自己的嘴巴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而且看着台上那翻飞的刀影,他甚至出现了一种错觉。
那就是,好像两个人是一个人一般,因为他们的刀,太像了,实在是有些……
“锵——”又是一刀交锋,两个人因为碰撞的巨力而后退了一步,随后又是几乎同时地朝前踏步,踏步的那一刻,两个人高飞而起,手上刀芒举天,重重劈下,在天上太阳的渲染之下,他们手上的刀芒像是有火在燃烧一般。
而这火,即将弥天而下。
“这一招是……”曾静恒曾经翻过古月安在陈家的那些对决记录,很清楚地记得这一招古月安曾在对阵越子离的时候用过,名字应该是叫做,焚城。
可是为什么……
这个叫张落尘的年轻人,也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然后曾静恒忽然反应了过来,为什么之前看古月安和张落尘一起挥刀,有一种两个人像是一个人一样的错觉。
因为,根本就是,这个张落尘,他也会古月安的刀术啊。
张落尘,也会烈火焚琴。
事实上,这一点在最开始的时候,古月安就察觉到了。
如果说古月安连这一点也发觉不了,那么他就真的不配再用这一门刀术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去探究,为什么,张落尘会这一门刀术,而是继续沉住气,和他对刀。
不停地对刀,拼击,一直到这一刀,焚城。
焚城,是烈火焚琴之中的入破之刀,也是由极盛转为极衰的那一刻,火烧到了尽处,就是灰烬。
这个张落尘也是一步不退啊,他势要和古月安拼到最后一刻。
就如同他自己说的,古月安是他的影子,那么作为正牌的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古月安会的刀术,又怎么会在对刀上,输给古月安呢。
他想要在全方面,彻底地压制古月安,这才能做到,他所谓的夺走古月安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么好啊,来吧。
古月安人在半空之中,太阳就在他的头顶。
他全身的气劲已经来到了他的心口,瞬间闯入了他的心门。
震。
“咚——”一下。
“咚——”两下。
“咚——”三下。
“咚——”四下。
“咚——”五下。
“咚——”六下。
经过了月华洗礼过的古月安的身体,已经完全可以承受地了六下的震击,他的刀,将会发挥六倍力的恐怖破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刀,你又会吗?
张、落、尘。
说是很慢,实则很快的一瞬间。
古月安掌中刀芒出手,和张落尘的刀芒再度交击在一起。
“锵——”轰鸣声,真的有火星在两片刀芒之间爆燃开来,两把在阳光掩映下的刀芒,真的如同两把真火一样,在相互吞噬。
“轰——”下一刻,两个人同时暴退,强劲的刀芒四散着,将擂台上铺设着的厚厚的皮垫,切割的四分五裂,刀芒之力还逐步下入,在坚硬的擂台表面,也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古月安和张落尘几乎同时落地,落地的地方距离也是简直好像两个人提前商量过一样的没有分毫偏差。
两个人都落在擂台的两边,出刀的右手下垂,刀芒再次隐现。
此刻,哪怕是完全不懂武的人也能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有古怪,这个张落尘简直就像是另一个古月安一样。
古月安,可以战胜另一个古月安吗?
这个问题,恐怕就算是古月安自己都没办法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遇到对手了。
古月安也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在练功房里试试对战功能,和自己的镜像打上一场,也许那样,他就会知道如何战胜另一个自己。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因为,他意识到,也决绝的想到,古月安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古月安会哭会笑会愤怒会挣扎会奋起会跌倒,他跪过跑过打过杀过骄傲过,他的刀,败尽天下英雄。
没有人可以像他。
没有人可以是他。
没有人,可以是他。
我也,绝对不会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古月安骤然起步,他再次出刀,他掌间的刀,像是霜雪那样冰寒,一如他此刻的眼神。
你学得会烈火焚琴,你学得会这一刀吗?
萧索的斗笠客在古月安的身后隐现,随后一刀化入了古月安的身体之中,让古月安的刀锋变得更加的孤寂,而寥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索一刀。
这一刀出鞘的时候,张落尘没有再动,他在看着这一刀,因为他的确不会这一刀,因为他的武灵不是傅魔刀。
天下间有会一样武功的人,却不可能存在在一个时代里有拥有一样武灵的人。
“萧索一刀……”擂台旁,小猿猴曾静恒看到古月安出这一刀的时候,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他也是实在有点怕这个张落尘也跟着出一样的刀了。
那就太可怕了,可怕到会让他不禁去怀疑这个世界上的一些最基本的法……
曾静恒忽然愣住了,不仅仅是脑子里在想着的东西,就连嘴巴上在说着的东西都停住了。
因为,就在最后一刻,张落尘也出刀了,他出的那一刀……
正也是,萧索一刀!
一样的气息,一样的寥落,一样的孤寂,锋锐,一样的,背后有一个萧索的身影出现,就好像是在刚刚那么短短的几息之内,这个叫张落尘的年轻人,学会了这一刀。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人也……太恐怖了吧?!
两把萧索之刀擦肩而过,锋锐的刀芒让古月安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自己已经用了这一刀很多次了,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一刀的威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好厉害的一刀啊。
可是……没可能啊。
古月安背对着张落尘站立在那里,他在看着擂台下的无数人,其实他又什么都没有看。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没可能。
这一刀……
“感觉惊讶吗?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张落尘的声音再度通过传音入密而来。
古月安强者之心,居然有了有一丝丝的动摇。
“不会的。”就在此时,傅魔刀冷淡却冷静到了极点的声音在古月安的耳边响起。
不会的,三个字,简简单单,却犹如暮鼓晨钟一般震醒了古月安。
不会的,傅魔刀只有一个,就如同古月安只有一个一样。
这个人,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来。
古月安骤然转身出刀,这一刀,他出的毫无回转的余地。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张落尘,的确厉害,不知不觉,居然就差点让他落入了一个陷阱里。
一个由他精心编织的,心之陷阱。
若是落入了这个陷阱,古月安在表面上好像不会有什么损伤,可是他的强者之心会动摇,甚至被破坏。
一旦没有了强者之心,哪怕他有十成力,也发挥不了七成出来。
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啊,和王十方比起来,这个张落尘实在要厉害了数倍不止。
所以他必须要速战速决,逼出这个人真正的东西来。
转身,又是一刀,萧索一刀。
张落尘同样转身,也是依样画葫芦地萧索一刀而来,他看着古月安,嘴角再次露出那种莫名的笑意,仿佛是在说,不用试了,怎么尝试,都是一样的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是一样吗?
古月安现在心中已无滞碍,但他也不得不暗叹他的强者之心还不够牢固,若不是今日有傅魔刀在旁,他恐怕就要栽了。
刀锋近处,古月安骤然发力,再度,震心门,又是六震,强劲的内力让整把萧索之刀都变得轰鸣起来。
又拼刀吗?
张落尘还是笑,他的刀同样开始轰鸣。
交锋。
两把无形之刀交缠在一起,难以分离。
就是那一刻,有雨声响起。
小楼一夜听春雨。
春雨,在朝着张落尘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楼一夜听春雨,是丁蓬!古月安的第二个武灵出来了!这一次,张落尘又该如何应对呢?还是说,他也其实是一个,武神躯?”曾静恒快速说着话,眼睛却是极其用力地睁大着,想要看清楚擂台之上的状况。
因为小楼一夜听春雨,这一招,极尽魔性,修为低下,或是不通武艺的人,只能听到如雨的刀声,眼前见到的是一轮魔性之月,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曾静恒一定要看清楚,他想要知道,这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
这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
张落尘,在春雨里,也在魔性之月之下,他却没有迷失,他还是在笑,在雨声落下的最后一刻里,同样的春雨声,也在他的身侧响起。
雨声。
两个雨声。
虽然曾静恒并没有办法完全看清楚擂台上的状况,可是他听到了,两个雨声。
这个张落尘……居然真的也是一个武神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落尘并非是一个武神躯。
因为古月安已经看到了。
在之前的有那么一刻,古月安的确是畏惧了的。
但不是畏惧张落尘,而是畏惧未知。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
如果张落尘只是单纯的强,那么古月安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张落尘越强,古月安就会越兴奋,越强的对手,就越能激发他的潜能。
可是张落尘的强,是一种无比古怪的强,给古月安一种,仿佛,他真的就是另一个古月安一样,洞悉了古月安的一切,甚至,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这种来自未知的强,让古月安差一点陷入迷茫。
不过在傅魔刀的那一声冰冷的提醒之后,古月安已经彻底醒悟过来,他也及时想起了他还有一个可以洞穿一切的能力。
心眼。
之后他再次出刀,诱使张落尘和他拼刀,并使用丁蓬的小楼一夜听春雨,完全就是在布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当张落尘再次完全不令他失望地复刻出了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时候,古月安是完全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心情了。
他其实就是在等着张落尘的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如果张落尘无法在复刻萧索一刀的同时,还去复刻小楼一夜听春雨。
那古月安反而失望,因为这个张落尘会比他想象的要弱很多。
好在张落尘没有让他失望,他还是复刻出了小楼一夜听春雨。
然后古月安就顺势开启了心眼,沉浸入了那个明月照大地的荒凉世界里,他抬起头,看到了真相。
真相就是,天上只有一轮明月。
一轮明月的意思是,张落尘只有一个武灵。
他的确是用了某种特殊的手法,或者说,他的武灵很特殊。
古月安彻底放下了心。
不过就算是他看到的月亮不止一轮也无所谓,大不了也就是一个武神躯。
能够清楚知道的东西,永远不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古月安冲天而起,他要与月争辉!
因为,他也是一轮,格外明亮的月亮啊。
放在现实世界之中,古月安就是睁开了眼眸,所有的外放的劲气都收缩,并同时解锁了已经使用了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丁蓬,并从【兵器谱】之中拿出了雪焚城,然后将丁蓬和傅魔刀都收拢到了自己的身上,【协力】之技开启,一刀朝着对面的张落尘直斩而去。
这一刀斩出的时候,古月安的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他完全已经不管最开始他和张落尘之间,两个人默认使用刀芒这个隐性规则了,为什么要遵循这个规则?
这本就是他的舞台啊,是他肆意挥洒的地方,为什么要受制于张落尘的规矩?
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古月安便已经踏入了张落尘的心理陷阱,刀芒便是其一。
利用的便是他的武者之心,他的骄傲,尊严。
现在古月安一刀斩出,他心里想的是,要讲规矩,好啊,来讲我定的规矩吧。
他也完全不管张落尘会怎么应对了,他就是斩,哪怕张落尘也同样复刻了这一刀。
那又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子便只有这一刀吗?
“来啊!”古月安近乎要大笑出声了,从最开始,他便如同带着镣铐在跳舞,现在,他这一刀,斩的是空气,是他对面的张落尘,也是那些试图附加在他身上的无形的枷锁。
去你妈的吧!
面对着这一刀,张落尘像是沉思了片刻,又像是不假思索,总之他还是在最后时刻,也是斩出了同样的一刀,毫无半点不同。
可是古月安根本不停,他也根本没有因为这一刀有半丝的心绪波动,他直接变招,一招极其古怪,简单,直接,却又致命的刀招,直斩张落尘的脖颈。
张落尘也跟着变招。
又是斗了十招,好像张落尘依旧可以跟得上古月安的招法,和最初没有不同。
擂台旁的曾静恒也是一边演说,一边啧啧称奇今天这场比试的古怪之处,还自语一般说:“这张落尘究竟是不是又一位武神躯……”
那个躯字还没有落下,曾静恒就愣了一下,因为古月安这一刀……
这是古月安的第十三刀了,他这一刀在明明才变了招的情况,以一种完全不可能的角度再次变招,却威力更盛之前,斩出的角度,速度,力度,完全的妙到巅毫。
只因,他在斩破了那些无形的枷锁之后,心中大畅,心境已经迈向天马行空不羁之处,而他此时恰恰又融合了丁蓬和傅魔刀二人,以三人之力施展开了他近些日子精研的那万法归一之刀,以天马行空之心境驾驭万法归一千变如不动的刀法,才有了这绝妙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刀,张落尘终于再不能复刻。
他在上一刀的刀境里还没有回转出来,徒然再遇这一刀,已经变招不及,只能反手去挡。
这一挡,他这从开局以来,一直经营的一切便完全付诸东流了。
因为他终于用了一招,和古月安完全不一样的招数。
虽然勉强是挡住了古月安这绝妙一刀,却是被古月安在刀光交错之间斩掉了一只衣袖,擦身的瞬间,古月安低声道:“你被我看破了。”
两人再次站定,只是这一次,却是和之前不同了。
古月安,已经占得上风,他以传音入密的方式主动对张落尘说:“还不打算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你会后悔的。”张落尘叹息,“原本,你就这么输了不好吗?好歹,也算是输给了自己?一定要……输的很难看吗?”
“有多难看呢?”古月安低笑着转身。
而也就是在他转身的刹那,张落尘身后的那个一直模糊不清的武灵,骤然,像是解开了什么封印一般,全身放射出了刺目的光。
在刺目的光里,张落尘也缓缓转身,像是和他武灵一起在解开封印一般,张落尘的脸孔,也在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层仿佛泥塑一样的屑,在从他的脸孔上掉落下来,他的脸,像是碎了的瓷器一样裂开,随后露出了一层更加娇嫩,也更加细腻的皮肤。
当他身后的光散尽,他脸上的屑也落尽。
在阳光之下,展现出来的,是两张堪称绝世的脸孔。
俊美到令人窒息。
窒息。
是真的窒息。
整个大校场一下子从有些哄闹,变得落针可闻,大家的目光都被擂台上的那两张脸孔吸引了过去。
就连已经被训练的相当出色的曾静恒,此刻也是无言,他也在盯着那两张脸孔看。
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世上竟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还一下子,就是两个。
沉寂了许久之后,忽然有人惊呼道:“你们觉不觉得!那个人像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千年一遇……”有人似乎有了共鸣,念出了四个字。
“是张麒麟啊!”有人狂呼了起来,并且一边狂呼,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画册一样的册子,翻到了其中一页,对着四周围的人说道,“你们看你们看,错不了错不了,和这册子上完全的一模一样,真的是张麒麟啊!”
“什么?!居然是千年一遇武圣张子虚?”
“不会吧?”
“怎么不会?他姓张啊,当然有可能啊,他是张家人。”
“没想到此人居然是张家麒麟儿!”
“不可思议啊!”
“武圣最终居然也没能破碎虚空而去,可惜啊……”
瞬间又是从极静,变成了喧闹无比。
古月安却是安静地在看着面前这两个绝色的美男子,他到现在才明白,那张纸条上千年一遇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千年一遇武圣张子虚张麒麟,二十七岁便成就天下大宗师的绝世奇才,此人的传闻,古月安也或多或少听过一点,不过要说第一时间便联想起来,却也没那么快,因此错失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也是把他终于逼了出来。
“张兄如花容颜,怎么却藏起来不给人看呢?”古月安拄刀而立,看着张落尘显露出来的,丝毫不逊色于他身后的武灵张子虚的面容,笑着道。
“太美的花,总是凋谢的很快。”张落尘淡漠地说道,“就如同是天上的流星,古月安,你一路走来,万众披靡,但到了今日,是尽头了,只因你看到了我的真容,那么你便连做我的影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是吗?”古月安挑了挑眉毛。
“当然。”张落尘神情高傲到了极点,配合着他那种俊美到了极处的脸孔,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直如神话传说中的神王一般,“若是我不用刀的话,你……”
“打过再说吧。”古月安这一次却是不给他说完整句话的机会了,他直接出刀了。
这里,是他的舞台。
张落尘也好,张麒麟也罢,千年一遇武圣,世上绝世容颜,在他古月安的刀下,也该低头啊!
古月安一刀直驱,既像是萧索一刀,又完全好像没有章法,就是直斩,直的一刀,斩张落尘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无耻!居然不宣而战!”
“古月安卑鄙小人,不过哪怕你偷袭,也绝对不可能是武圣的对手!”
“武圣无敌!”
“武圣无敌!!!”
之前全场几乎都是来看古月安的,大半也是支持这个京城新传奇的。
可是自从张落尘的真正底牌身份一亮,立刻就有人变阵了,因为哪怕张子虚仙去已有近百年,可他当年创下的传奇还在流传,他在民间的拥趸也是极其庞大,所以哪怕古月安最近在京城名声已经渐响,也是立刻出现了反对者。
“什么叫卑鄙?这是战术,懂不?”
“偷袭?不宣而战?打不过就会找借口?”
“古小安无敌!”
“古月安无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有反对的,自然有支持的,听到有人反对古月安,立刻也有人跳出来维护。
古月安那一刀还没到,台下已经先吵起来。
不过不管台下如何,古月安这一刀,终究是到了。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张落尘没有慌张,而是到了面前半丈,才缓缓开口道:“你斩不到我的。”
说着出手,就是很普通的,好像要去夹住古月安的刀。
古月安立刻变招,只因这看似普通的一夹,其实隐藏了无数的变招,这一夹,像是掌法,又像是拳法,可拳法里又仿佛还夹杂着剑法,剑法中有刀招,刀招里有打穴之术。
仅仅一夹,古月安居然仿佛窥见了武学无数,他只能变招,张落尘跟着变招,还是普普通通,又气象万千。
一瞬间,古月安在张落尘面前变了十七招,张落尘也变了十七招。
在外人看来,就是半丈不到的距离,古月安一步就能斩下张落尘的人头,可两人却是僵持着,隔空不断地变招来变招去,就是那一刀迟迟不斩。
一时间看的有些云里雾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曾静恒在擂台旁费尽口舌,想要努力将这其中的奥妙讲出来,却也是有些力有不逮,讲了半天,他也是忍不住叹息一句:“这张落尘手法奥妙已到天人之境了吧,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下武道收于一炉的麒麟诀了吧?”
“可笑。”就在曾静恒以极其敬畏的口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擂台旁的一个四面都被搭起来,专供官宦子弟观看的雅阁里,那日在春风里下棋的男女也是在观看,今日他们却是不下棋了,专心看比试,听到曾静恒所言,却是那男子冷笑出声。
“六哥为何发笑?”少女头也不回地问道。
“我笑这天下武道收于一炉的麒麟诀,实乃狗屁倒灶的东西。”男子冷笑更甚。
“麒麟诀融天下武道于一身,无论拳枪剑掌刀斧钩叉,点穴,轻功,音功,还是其他种种,皆能从中找到影子,一经学会,可以说天下武功,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哪怕是从未见过的武功,看上一眼便能轻易掌握心法路数,信手即可拈来,堪称无敌之术,怎么六哥却说……”最后几个字,少女却说不说了。
“贪多嚼不烂,这天下哪里有真正的无敌之术,又哪里可能真的万法归一,武学之道,唯精唯诚,万千大道取其一而行,山中漫漫,殊途同归,踏遍千里,方见武道之神,又哪里有这种这条路走走,那条路走走,将所有的路都横着踏了一遍,却最终却居然还能走到了底的?”男子越说越说愤慨,最后完全是用斥骂的语气在说话了,“那张子虚妄称千年一遇武圣,滥用天赋,二十七岁入天下大宗师境,便自以为真的天下无敌了,妄想融天下武道于一身,结果心力交瘁,又入官场太深,最终导致心境跌落,大宗师之位险些不保,只能辞官而去,才勉强度日,可笑坊间传言他是到了破碎虚空之境,才辞官成仙去了,实际上是不知道死在了哪座深山里,破碎虚空,他连边都没有摸到呢,可笑之极!”
“六哥却是难得如此愤慨,莫不是嫉恨此人早一步夺了那千年一遇武圣之名?”少女开口,话里却是半点情面不留。
“倒也不是,千年一遇武圣,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少年剑神好听。”男子笑笑,又道,“只是,武道如神,当敬当畏,我见不得这样不知好歹的人。”
“那六哥见神了吗?”
没有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擂台之上,古月安和张落尘已经斗到了五十招开外,还是没有结果,就是那半丈之地,不动不摇。
此时,张落尘忽然传音入密对古月安说道:“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今日那陈小桐郡主也在场的,我来,其实就是为了证明给她看,你没有资格做他的夫婿,只有我这个真正的胜者,才有资格。”
陈小桐?
这个名字……
“陈小桐!”古月安骤然放声大喊道,“你给老子听着,你已经是老子的女人了,谁也不可能抢走你!”
这一番话,突如其来,让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那间雅阁里的男女。
那男子隔了一会,忽然大笑了起来,不停地摇头叹息道:“这个古月安,这个古月安啊……”
而那个少女,她抿着嘴唇沉默了很久,吐出了两个字:“找死。”
而最关键的是,原本是张落尘想要利用这一点来影响古月安,却是反而被古月安影响到了,他反而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失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这一丝丝的失神。
古月安骤然前行,平衡被打破了。
张落尘不得不后退了一步,他后退的时候,听到古月安低低地笑着对他说:“你的心乱了。”
“找死!”张落尘的面孔首次,变得不再那么带着笑意,而是冷峻,可哪怕是冷峻,他的脸也是完美无瑕的俊美。
他骤然出手,掌力比之之前要狂暴了无数倍,伴随着他身后的那尊千年一遇武圣的威压,他硬生生将古月安的刀势给逼退了。
并且,他还在压向古月安。
古月安在退,可他退的一点都不狼狈,他退的极其的有规律,就如同是将之前出的那些刀招一招一招收了回来,最后,面对着张落尘完全是随手劈出的掌风,可以将坚实到了极处的擂台摧垮一整块的情况下,他居然闭上了眼睛,进入到了那无穷的苍茫世界里。
在那个世界里,他也是从原本应该是在天上和明月争辉的位置,一点一点地又退了回去,从明月,再度变成了一个凡人。
凡人最大的坏处是渺小,可好处也有,那就是站在大地上,因为距离,反而可以看到一些,同是明月时,靠的太近因互相过盛的光芒而看不到的细节。
古月安此时就已经看到了天上那轮明月的细节,它的藏在暗处的一些,不容易发现的瑕疵,暗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天上的那轮明月朝着他再度威压而来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刀。
他要斩月了。
“来了!”雅阁之中,男子忽然说道。
“什么来了?”少女有些莫名的语气。
男子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像是讶异少女居然也会有失神的时刻,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指着擂台上道:“麒麟诀的弱点要暴露出来了。”
此刻擂台之上,张落尘狂攻猛进,在张子虚的配合下,直如在擂台上刮起了一阵恐怖的狂风,风所到之处,简直寸草不生,那些垫着的厚实垫子都已经被撕烂,露出了下面被轰击的东一块凹陷,西一块凹陷的擂台表面。
古月安,此时已经退到了擂台边缘,再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了。
任何的明眼人看来,古月安都要输了。
哪怕是他的忠实支持者和朋友,曾静恒,此时也有些话语声低落。
台下的那些支持古月安的民众就更不用说了,只能任由那些武圣的拥趸疯狂嘲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雅阁里的男子却说,麒麟诀的弱点要暴露出来了。
“就看古月安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了,若是抓不到,他就输了。”
最后一步。
古月安已在悬崖边缘,而此时,张落尘仿佛幻影一般的手掌尽数开始收拢。
表现在古月安的苍凉世界里,便是月亮,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了。
极盛之前,有极衰一刻。
“就是这一刻了!”雅阁中的男子低声,仿佛是在鼓励古月安出刀。
古月安的握刀的手腕也的确是在这一刻动了一下。
可是……没有出刀。
古月安是在下一刻才出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了。”雅阁里的男子叹了口气,站起了身道,“走吧。”
“等一等。”少女却还是端坐在那里,没有起身。
等什么?男子不解,以少女的修为,不可能看不出古月安这一刀一出,就输定了。
难道说,真的是关心则乱?
可他还是出于对少女的尊重,转头又去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看的十分讶异。
只见就在张落尘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仿佛精灵一般的女子,那女子手中正握着一把奇形的怪剑在朝着张落尘的后心刺去,同时,那女子一边刺,一边好像还在念念有词。
而如果靠的近了去听,便能听到她在说:“孙子,爷爷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一股庞大的吸力从那把奇形的怪剑上散发出来,将正在最巅峰一刻的张落尘的全部节奏,一下子打断,就如同是,一首已经弹到了最高处的曲子,一下子被人斩断了琴弦。
古月安出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原来是这样。”雅阁里的男子笑了笑,看着擂台上的最终一幕道,“这个古月安比我想象的还要灵性的多。”
擂台上,此时,古月安的刀顺着张落尘伸出的似乎是想要接住他的刀手,穿透了他的身体。
擂台之下,看到了这一幕的民众们已经尖叫了起来。
“古月安你怎么可以!”
“古贼,安敢害武圣传人!”
“古魔头,我与你不共戴天!”
台上,张落尘的惨叫声要来的更晚一些。
他惨叫,倒不是古月安的刀真的穿透了他的身体,否则他怕是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事实上,古月安的刀只是顺着他的手,穿透了他的腋下,最多最多,就是雪焚城的寒霜刀气刮伤了他,侵入了他的体内,甚至因为雪焚城的寒霜刀气的特性,遇物便冻结,他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他惨叫,是因为古月安的刀终于穿透了他的防御,击败了他。
更是因为,他的武灵,正在被掠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古月安,或者说绾绾,正在掠夺他的武灵,用那把从前叫做黄泉,现在已经正式更名为轮回的妖剑。
强大的吸力从那把妖剑上放射出来,将张落尘身后的武灵,那个号称千年一遇武圣的张子虚张麒麟,拉扯的像是一纸随风飘荡的画卷,它变得极其模糊,也好像变得极其的无力。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张落尘的手,他的招式,他的整个人都变慢了,所以他挡不住古月安的那一刀。
“古月安……你这个……”张落尘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他那种仿若天人的高傲,他显得目厔欲裂,对着近在咫尺的古月安低声咆哮。
原来美男子咆哮起来,也是那么歇斯底里啊。
古月安这么想着,低笑着说:“我这个卑鄙小人吗?”
“彼此彼此。”他那么说着,已经穿过了张落尘腋下的雪焚城骤动。
因为张落尘也想动,他想要阻止身后那把妖剑继续拉扯,也想要脱离古月安的刀势。
可是,既然已经破阵,古月安又怎么可能会让张落尘再次逃走。
如果说之前古月安那进击一刀如枪的话,那么他现在的刀,就简直像是牛皮糖一样地纠缠着张落尘,就是不让他离开。
在不断地拉扯中,张落尘身后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扭曲单薄,好像随时都要被那把妖剑彻底吸收走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落尘面色苍白,双手徒然高飞,随后犹如万钧落雷一般,朝着古月安的刀锋疯狂击去,他的脸孔也是由苍白变成了诡谲的鲜红,他的眼眸也是赤色的。
他已经是拼命了。
狂雷一样的掌法终于是击退了古月安缠人的刀锋,古月安没有再追击,他看了一眼绾绾那边的情况,已经差不多了,反手就是一刀回击,重重斩在张落尘的双掌之上,已经失去了泰半武灵之力的张落尘被直接斩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擂台之下。
终于是,结束了。
张落尘终于是脱离古月安的纠缠地狱。
但他也输了。
而且眼力好的人,都是很清楚地看到了,最后一刻,张落尘被斩飞的时候,他身后的武灵,有一大半,都被硬生生地撕扯着,被那把奇形的妖剑收了进去。
古月安赢了。
台下却有些安静,因为吏部的官员还没有正式宣布。
古月安站在台上看了一眼一旁发呆的吏部考官,那考官才如梦初醒一般大声道:“胜者,古月安!”
这时,台下的民众才大声欢呼了起来,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那些武圣张子虚的拥趸都是义愤填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卑鄙!古月安,卑鄙小人,用阴招取胜,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一次完全不算,古月安使诈!”
……
面对这些声讨之声,古月安是全然不理,卑鄙?阴招?使诈?
要真论起这些来,那张落尘可是不遑多让,他的心机,算计,从这场比试还没有开始前便已经铺展开来,那真是深谋远虑啊。
不过其实,武道争锋,本就是心性,武功,算计,各方面的较量,那么使用一些盘外招,就算是吃相难看,却也无可厚非。
所以古月安也不会觉得他在最关键时刻让绾绾出手,有什么不对的。
胜者为王。
收起了雪焚城,古月安转身就要下台离开。
但就在此时,台下却是传来了张落尘的声音。
“还给我!”他那么说着,再度爬上了擂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石激起千层浪。
看到张落尘再次上台,那些武圣的拥趸都是叫了起来,要让比试重新开始。
可是并没有人理他们,吏部考官已经派人去弹压这些说话的人,同时也勉强笑着,想要去劝说张落尘冷静,毕竟今天吏部的大佬都在主席台上看着呢,若是闹出了什么状况,那他的乌纱帽也就别想要了。
但张落尘是不理他的,只是直直地盯着古月安。
古月安无奈,转过身,看着他,说:“还什么?”
“我的武灵。”
古月安没有立刻说话,他看着张落尘,就像是在看着什么神器的东西一样,好久,他才大笑了起来说:“张兄,你在说梦话吗?”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下台,一边走一边继续说:“张兄,杀人者人恒杀之,你说要夺走我的一切,便要想到,若是失败了,就会被我夺走一切,下次算计人的时候,留点心吧。”
“还!给!我!”张落尘彻底失态了,再没有半点千年一遇武圣传人的风仪,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般飞扑着朝古月安出手。
但古月安根本没有回头,代他出手的绾绾,这个精灵一样的少女,挥舞着手中的轮回,将一个略有些残破的虚影放了出来,就放在了张落尘的必经之路上。
张落尘骤然停了下来,已经挥出的拳头硬生生收了回去,只因他面前的,便是他的武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者说,是他的武灵的一部分,他的身后此时也出现了一个类似的虚影,两个虚影相对着,仿佛很近,又像是隔了一条天堑。
张落尘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想要去抓住面前的那个武灵,可是一伸手,那武灵便立刻消散不见了。
如梦幻泡影。
而此时,古月安已经远去,再也追不上了。
张落尘在擂台上楞了很久,最终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般地跪倒在了地上。
他今天,真的,一败涂地。
因为他已经被夺走了一切,武圣传人,便是他的一切。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古月安,十分有趣。”雅阁里,男子笑着称赞。
“没意思。”一旁的少女却是极其不给面子,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夫妻相吗?”男子看了一眼少女离去的方向,又朝着古月安离开的方向看去,很有些无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之后的第二场,胜者是越子离。
这一点并没有出乎古月安的意料,可以说是某种武者的直觉,又或是,对于宿命的敏感。
当在大校场再次与越子离相遇的时候,古月安就觉得,他们之间,必然有一战。
这一战,他将遇到全盛的越子离。
除却这一点以外,还有一点没有出乎古月安预料的是,张家上门来讨要张子虚了,或者说是,半个张子虚。
就在古月安战胜张落尘的当天晚上,张家在京城的所有人齐聚古府门外。
当夜春雨沥沥,张家气势之盛,甚至惊动了大半个青龙司。
就在古府门外的顺天大街上,两方对峙,由张家在京城的主事人亲自上门叩门,王麟接待的他。
意思很简单,便是要古月安交还那半个张子虚,否则哪怕是青龙司都拦不住。
古月安的应对也很简单,他甚至没有出门去见那个张家的主事人,而是将那半个张子虚交了出去,放到了古府的门口,说是,想要就拿去吧,要是那半个张子虚肯跟张家的人走,那么他古某人无话可说。
可是这半个张子虚是从整个张子虚身上撕扯下来的,是空有一身力量,却没有神智的,所以压根就不认识张家的,再说,哪怕是有一点点的理智也没用,有着轮回的制约,这半个张子虚哪都去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这半个千年一遇武圣就在古府门外站了一夜,淋了一夜的春雨。
天色发白的时候,张家的人撤走了。
但是武圣夜守门,张家空手还的消息已经不知道被谁传扬出去了,一大早就有很多人特地来古府门口,想要看一看这个奇景。
想一想啊,千年一遇武圣张子虚啊,那是何等神仙人物,居然拿来守门,哪怕是半个,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古月安倒也不是一定要把张家的人往死里逼,他在大部队到来之前,就把张子虚收了起来,大家什么都没有看到,总算还留着一层遮羞布。
“可你这一次还是把张家给得罪惨了。”绾绾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是语气却是全然的唯恐天下不乱,隐隐还带有一些兴奋,仿佛古月安做的还不够。
“那你不是开心了?”古月安才从修炼中醒来,昨夜张家倾巢而来,他却是八风不动,该修炼修炼,一点都没有随时可能被人破门的觉悟。
“我当然开心啊,你以前那么对我,楼家那次,你是神气活现的,要是这一次你忽然软了,那我肯定不会把那个武圣交出来的。”绾绾好像有些气哼哼地说道。
古月安不禁摇头苦笑,这个小魔女啊,还真是记仇。
“控制得了他吗?”古月安问,他自然就是指那半个张子虚,自从赢了张落尘,把张子虚夺过来半个以后,他其实还没有具体看过。
“你说呢?”绾绾笑意盈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昨晚让武圣守门,也是她提出来的,古月安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但瞧她好像自信满满,也就姑且一试了。
“这武圣如此不堪?”古月安虽然对绾绾以及轮回这把武器都是有信心的,但这个张子虚也未免有些……
“若是完整的张子虚,也许是有些难度,不过这半个武圣我若是还不能掌控,那么妖女的名号,实在也不用再提。”绾绾倒是对自己被人叫做妖女,好像不是特别在意,反而有些引以为傲。
“我看看。”古月安朝着绾绾招了招手,那绾绾手中的轮回便到了他的手里,一到他的手里,侠客令自动激发,他立刻就获得了轮回的最新状况。
“兵器:轮回
材质:幽冥玄铁,百炼精钢,万人生魂
品阶:鬼器可提升
器灵:绾绾
收容位1:张子虚残破
收容位2:无
收容位3: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月安意念一动,直接触碰收容位1里面的张子虚,这一下,他居然是立刻就得到了张子虚的状况。
这轮回从黄泉升级过来,功能却是提升了许多,以前是没法直接查看收容物状况的。
“收容物:张子虚残破
境界:先天洗穴因与本体分离,实力大减,可通过吞噬其他武灵来获得提升
武器:无
绝技:破碎虚空此技能封锁,当收容物到达足够境界时,会自动开启
状态1:失智因与本体分离,失去神智,将基本失去一切思考能力,只剩下战斗本能,武学本能
状态2:驯服已被轮回器灵绾绾驯服,将会无条件执行绾绾的一切意志
人物说明:千年一遇武圣,以二十七岁之龄到达天下大宗师之境,堪称史无前例,传说中最接近破碎虚空的几人之一。”
本来古月安是想着是不是把这个张子虚给分解了,反正听起来,这个张子虚没有了神智,好像是弱的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当他看到可以通过吞噬其他武灵来恢复实力的时候,他又有了其他的想法,这张子虚好歹也是千年一遇武圣,如果真的可以恢复实力,哪怕是失智的情况下,也会相当可怕吧。
再说,失智其实是一个相当优秀的状态,如果他不失智,古月安倒反而不敢用了。
有了这个状态,以后古月安就可以将他培养成一部只知道战斗的机器就可以了,反正也还有绾绾来掌控他。
有了这个决定,他就又把轮回还给了绾绾。
“怎么样?”绾绾虽然不知道古月安有系统这种东西,但她是何等样聪明的人儿,自然是已经有些猜到了,古月安身上肯定藏着某些巨大的秘密。
不过秘密每个人都有,她也不会去真的探究,只是她知道古月安必然可以看到比她更多的东西。
“我们可以培养他,以后,你就有一位千年一遇武圣当打手小弟了,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非常不错?”古月安抱起了双臂,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妙极了。
而若是这话被张家的那些人听了去,怕是要当场吐血身亡的。
张家有史以来可能是最优秀的人物,居然被人拿去当了打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打赢了张落尘以后,春闱就到了尾声了。
最后一战都不用抽签了,因为就剩下古月安和越子离两个人了。
时限还是三天,本来按照古月安的打算,他是又要出城去刷悬赏任务的,因为练功点数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嫌多的,还有就是张子虚也急需要一些武灵来喂养,快速成长起来,否则就现在这个洗穴境的水平,拿来当打手都嫌太次了。
但一个他没有想到的情况发生了,那就是张家盯上他了。
其实张家盯上他,他倒是早有准备,毕竟家族武圣被人抢去看门这种事,实在是不能忍的,古月安甚至都做好了在城外和他们张家好好杀上一场的打算。
结果青龙司将他这种打算完全搅黄了,这群平时神出鬼没的青衣鬼,不知道是最近真的不知道发了什么邪风开始尽职尽责了,还是因为皇帝发了话,他们是跟张家的人杠上了。
有张家的人出没的地方,他们也必然跟随。
导致的结果就是,古月安完全没有了隐私,被这么大一群人跟着,古月安恍惚间都产生了一种前世大明星出门,身后跟着一群狗仔的错觉。
于是他干脆不出门了,回家闭门修炼,就任由张家的人和青龙司的人在他家外面干瞪眼吧。
就这样两天就过去了,两天里古月安足不出户,就一直在院子里修炼。
这两天天气也不错,每晚上的月色都极佳,古月安成功洗炼了膻中,以及心门附近的穴窍,现在他入破,经过他的极限尝试,足以承受九震之力而形体不坏,这是极大的进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前他别说是九震了,七震之力,他的形体已经开始朽坏了,九震,差不多就是以命搏命了。
现在他的上限又被提高了许多,这对于他和越子离的最后一战来说,又是一记重筹。
“越子离那小子很厉害吗?看你好像挺上心的?”此时古月安刚刚收功,全身的劲力还在绵绵不绝地运转着,丁蓬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躺在一旁的石桌上,抱着一坛酒正在喝。
每日洗穴修炼,自然是少不了丁蓬的指导。
“能够走到最后一步的人,肯定不简单。”古月安感受着丹田附近的内气涌动,仿佛有一口深藏无穷泉水的泉眼,正要被打开。
这是古月安最新开始研习的方向,洗炼丹田。
丹田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在武道之初,并没有说具体的某个穴道叫做丹田,只是大约腹下三寸之地叫做丹田,只有到了先天洗穴之境,才开始有丹田这个穴窍的说法,可以和其他的穴窍一样洗炼,但在一般的武理里,丹田是气之本源,是武者武道的起始之地,所以哪怕武者到了先天洗穴之境,可以洗炼丹田了,也多半不会去洗炼,因为在长年累月的修炼中,丹田已经被打磨的极其完美,差不多就定型了,一般武者再洗炼也不会有进步了。
可古月安不同,他一开始虽然也是以丹田起家的,可很快后来就转修了焚身诀,开始以膻中为气门,也就是说,他的丹田差不多还是没有开启的状态,就如同是一个宝藏一样在等待着古月安的挖掘。
之前他也是没有想到的,也是随着修炼的深入,他才偶然发现了这个被他遗忘的宝藏。
昨夜后半夜开始洗炼丹田,虽然还没有什么巨大的成效,可是可以想见,当他彻底打开丹田这门被封存已久的宝泉,他的功力将会得到一个突破性的暴涨。
以前他还只是爆发力比别人强,以后,他在内劲的悠远深长上,怕也是要胜过旁人许多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听那个瘸……你傅师说,你以前是击败过这个越子离的,那小子好像是真的不太厉害。”丁蓬对于古月安的说辞不以为意。
“他那次没有用武灵,不好说,我总觉得他的武灵,会很厉害。”古月安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这是一种很难言明的直觉,从他开始得知他的最后一战对手是越子离,就开始了。
常有武道传闻,说一个武者随着功力渐长,修为日深,可以体悟天心,往往在一些大事降临之前,会心血来潮。
这种说法古月安在以前看过的武侠里也经常看到,以前他也只是当做传言,或者说一些人的臆想来听的,但现在看来,也许是真的。
武者炼体修心,整个人会越来越朝着一种更高等级的状态而去,而传闻中的破碎虚空之境,就是武者和这个世界最终极的交流,那么心血来潮,会不会就是这种终极交流的前兆呢?
“别想那么多了,再厉害能够厉害到哪里去,有秦争厉害吗?有那个千年一遇武圣厉害吗?再厉害还不是给你看门?”丁蓬吊儿郎当,“最关键的是,你还有一个人都没出动呢。”
西门剑神。
古月安一直没用动用这张底牌,一方面是为了保持神秘感,终极后手,一方面其实也是负重训练,也还好,这一路上虽然危机重重,他却还是挺了过来。
收拾好心情,古月安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想着是不是今天该出门一趟了,总是窝在家里也不是事。
就在此时,王麟从前院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古月安看王麟有些行色匆匆。
“安哥,有人送了张请帖来。”王麟将一张黑色的请帖递到了古月安的面前。
古月安并没有去接,而是说道:“又是谁遇到困难要我办事?”他最近每天收的请帖没有一百也得有五十,所以他不太明白王麟为什么对这张请帖怎么这么在意。
“安哥请看。”王麟展开了请帖。
请帖上写着四个字:切盼故音。
“小的知道安哥与顾家有旧……”王麟解释道。
“你小子倒是机灵。”古月安看到这四个字也明白了。
“他们的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只是外面……”外面还有张家和青龙司的人呢。
“无妨,既然请帖都送来了,我相信,有人会有办法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盏茶以后,洗漱完毕的古月安上了一辆停在了古府门外的黑色马车。
他也不管赶车的人是谁,要去哪,一上车便闭上了眼睛。
马车启动,朝着外面驶去。
青龙司和张家的人同时闻风而动。
追着那辆马车快速前行。
马车冲出了古府所在的顺天大街,转入了安宁街,青龙司和张家的人也是迅速转进了安宁街,结果一转过街口,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见在他们的面前,有起码十几辆一模一样的黑色的马车在安宁街上奔驰着,然后四散了开去。
“分头追!”张家的人低喝着朝着四面八方追去,青龙司的人也只能跟上。
半柱香之后,一辆黑色的马车在京城南巷柳树胡同停了下来。
古月安伸了个懒腰,跟驾车的伙计说了声谢谢,然后朝着胡同里那家唯一的面馆走了进去。
面馆的老旧破损的门是开着的,古月安踏进门去,就看到了一位着墨色长衫的俊俏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不是顾长安,又是谁来?
其实古月安在看到切盼故音四个字的时候,就知道是顾长安来了,不然的话,顾家在京城档口的人,是绝对没可能会给他送请帖的。
所以之后,他也就很安心地坐上了马车,什么心思都不用了。
因为他相信顾长安可以安排好一切的,如果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她也就不是顾长安了。
“怎么会忽然来了京城?”古月安也没有什么太久不见的生疏,就直接大刺刺地坐在了顾长安的面前,就像是从前在长安听雨楼的时候那样。
就是没有茶。
“如果我说我是听说你被人围在家里出不来,特地跑来给你解围的,你信吗?”顾长安也没有太多久别重逢,无语凝噎的意思,她只是那么说话,和从前也没什么分别。
“信,我当然信了,我还要感谢你呢,顾大家主。”古月安笑了起来,“唉,最近在家里都闷坏了,总算是出来透气了。”
顾长安也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笑,淡淡的,却又自有一种风仪,就如同水墨丹青,让人不自觉就沉迷了。
“吃不吃面?”她忽然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啊。”古月安虽然知道这家面馆根本不卖面,可他还是点了点头。
顾长安请的面,哪怕不是面也得吃。
“上面。”顾长安对着帘布后面喊了一声。
帘布被掀开,却不是那些由杀手假扮的面馆伙计真的硬着头皮客串了一回真厨师,而是一个小姑娘端了两碗面出来。
小姑娘自然也是古月安认识的小姑娘,李小染。
“哥哥,好久不见哦!”小姑娘朝着古月安吐了吐舌头,颇有些调皮的模样,但眉眼之间,还是对他的思念之情满溢。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古月安见到李小染也是笑了起来,他来到这个世界,凄风苦雨是多数,唯有李小染,算是他这些时日里唯一的暖阳。
“哥哥要是不想见到我,我马上就走就是了!”李小染听了,小脸立刻一虎,将两碗面放在了桌子上,气哼哼地回厨房了。
可是古月安一抬头,却是看到小姑娘正掀起了一点点帘布,眼巴巴地在后面观望呢。
“好啦,出来吧,哥哥想你了行了吧。”古月安也实在有点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
“长安的事情最近告一段落了,正好小染说要来看看你,你这边也没什么大碍了,又马上就要进行最后一轮比试了,我就过来了。”顾长安这时才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小染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出来,小脑袋钻进古月安怀里蹭了蹭,小脸红红地说:“是我硬要姐姐带我来的……很不好意思。”
“知道不好意思就行了,过两天赶紧和姐姐回去吧。”古月安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顾长安歉意地笑笑。
“我不!哥哥耍赖,上次明明说好了教我武功,居然把我打晕了……”李小染在古月安怀里继续撒娇。
顾长安看着摇了摇头,说:“吃面吧。”
“对!快吃面,这可是我专门做给哥哥……还有姐姐吃的面!”李小染一听,立刻就跳了起来,很是殷勤地将面推到了古月安的面前,还把筷子递了过去。
古月安接过了筷子,和顾长安相对着吃起了面来。
面很滑嫩,煮的恰到好处,古月安正好没吃早饭,吃的很香。
就在他准备放下筷子夸两句李小染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筷子,因为他听到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了。
顾长安同样停住了。
三息之后,一个穿着一身劲装的青衣汉子走了进来,对着古月安毕恭毕敬地道:“小人见过古月安古大侠!”
“阁下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送请帖的。”那人说着将一张极度精致的请帖递到了古月安的面前,道,“小人奉宁王殿下之命,前来请古大侠赴宴,今夜戌时殿下将在府中设宴,邀古大侠一叙,还请古大侠不吝赏光!”
古月安看着这个人,很久后道:“我与宁王殿下素不相识,还是不了吧。”
“殿下说了,古大侠光风霁月,必然不会轻易接帖,所以交待了,若是古大侠不愿也可,不过殿下戌时仍会设宴,静待古大侠。”那青衣汉子说完,居然就直接走了。
“这三殿下果然神通广大。”顾长安看着青衣汉子离去的方向,说的是她将张家和青龙司玩的团团转,这宁王殿下却是一针见血。
“说的好像你知道他会来一样。”古月安却是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他看了一眼顾长安,放下了筷子,道,“不过这宁王殿下,好像是很有点意思。”
“所以你打算去赴宴了?”顾长安也放下了筷子。
“不知道。”古月安摇了摇,又说,“这神通广大的宁王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你所说,是个很有点意思的人。”
“多有意思?”
“他很弱。”
“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会武功。”
“他不会武功?”古月安惊奇,一个生在大陈这种武风极盛的国家的皇子,又是足以和太子殿下正面争锋的人,居然不会武功?
的确,很有意思。
“宁王殿下,当今陛下第三子,姓陈,名嘲风,字宇平,现年二十二岁,六岁习武,手不能持剑,遂弃,好围棋,好读书,好字画,好美食,好名马,好美酒,好美人,好天下一切美好事物,唯独不好武。”顾长安最后道,“所以皇帝赐他一个宁字。”
“妙人。”古月安忍不住称赞。
“想去了?”顾长安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我最近听人说,之前我能平安护送小染来京,是这位三殿下出的力。”古月安这么说着摸了摸李小染的小脑袋,而小姑娘只是在他怀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此话怎讲?”
“太子殿下麾下能人无数,可最终派来阻截我的,不过柳赤龙,楼朝赟,楼羽,皆不是他真正嫡系,只因三殿下曾在春风楼替我放言此事,扼住了太子殿下的杀机。”古月安看着顾长安,“虽然不知道此事真假,但我古月安平生最不喜欠人东西。”
“小心。”顾长安低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不是鸿门宴。”古月安大笑了起来,“再说,这京城,现在还真没有能让我小心的东西。”
“我是怕你喝多了,被宁王府的美丽歌姬缠住了回不来。”顾长安摇头,“我们千里一叙,也不容易,晚上还想找你喝酒的。”
“那我一定早回。”古月安这么说着,走了。
顾长安坐在面馆里,看了一眼李小染,说:“小染,把碗洗了吧。”
“恩。”李小染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朝外面看,她是在担心古月安,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在担心什么。
可就是担心。
顾长安等到李小染进了厨房,缓缓打开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古君有险,迟恐不及。
她看着上面俊秀的字体,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在比较,自己的手和那只写下这些字的手,到底哪只更好看一些。
“备车。”她用极低的声音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戌时初一刻,古月安已经站在了宁王府的台阶前。
在他从顾长安那里离开以后,他先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让王麟去打听了一下这个宁王殿下近些日子的境况和喜好。
在得知他最近比较喜好下棋以后,他让王麟去黑市花重金买了一本棋谱孤本,又买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在天色擦黑的时候出了门。
张家和青龙司的人自然是又尾随其后,不过当看到古月安来到了宁王府的街口的时候,两家势力都止步了。
因为宁王殿下,实在是整个京城里最特殊的存在。
他不是太子,风头却早已盖过太子殿下,凡是得罪过太子殿下的人,基本都没有好下场,只有宁王殿下,不仅得罪了,还越活越好。
所以宁王殿下,是比太子还要不好惹的人。
这样的人,青龙司惹不起,张家更惹不起。
更何况,坊间传言,张家早已举族站边宁王殿下,就更不可能出现,下属在主人的地盘上闹事的情形了。
古月安看着在街口再不敢前行一步的张家众人和青龙司成员,暗自好笑,他再望向面前的宁王府,匾额上黑金字体写就的宁王府三个字在渐暗的天色里,显得越发肃穆低沉。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更多有关于这个宁王殿下的信息。
这些信息,都是这一天里,王麟收集回来的。
宁王陈嘲风,皇帝的第三子,母亲曾经是当今皇帝最宠幸的女人,不过后来因为难产去世了,只给他留下了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王从小便聪慧异常,不到六岁便通读各类经典,常有超人之见,深受皇帝宠爱,可惜他母亲去得早,自己又毫无武道天分,在大陈这个以武立国的国度,他一不会武功,二没有强大的母族势力支持,是根本没可能有机会问鼎宝座的。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母亲给他留下了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这个亲弟弟,就是大陈六皇子,江湖人称少年剑神的陈小桔。
陈小桔,真名叫做陈霸下,字森然,绝世的武道奇才,不到十八岁便已有先天化境的修为,有人说他很可能是第一个在二十五岁以前就能入天下大宗师,彻底超越千年一遇武圣张子虚的人。
而传闻中更加为皇室看重的一点是,他的武灵,很有可能就是大陈开国先祖,有一剑开鸿沟之伟力的武神陈胤。
有陈一代,皇子之中但凡武灵与先帝有关的,便有了身登大宝的可能,代数越往前,在历史上功名越是卓著,那么机会便越大,而若是武灵是陈胤,那么就没有别的了,这人就是皇帝了。
可陈小桔这个人,实在是一代武痴,对于当皇帝这种事,居然是断然拒绝,还对自己的皇帝老子说:“我只会用剑,不会做皇帝,做皇帝,还是让哥哥来吧。”
他的哥哥,就是三皇子陈嘲风。
此后,他似乎是为了履行这句话,不断在各种事情里为自己的哥哥出头,替他打开局面,替他扬名,由是才有了现今的局面。
但古月安当然不会觉得,宁王殿下可以有今天,完全是他弟弟的功劳,在他看来,或许陈小桔是一张很重要的牌,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皇子,可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必然是有着他自己极其过人之处的。
本来,古月安在听说这些事情以前,只听顾长安说这个陈嘲风是个不会武功的人,还会想,会不会是这个家伙和张落尘一样,是个刻意藏拙的人,其实他的武功也不低。
但在听说了他弟弟是谁以后,他忽然发现,他有些看不清这个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这个人的水,到底有多深。
如果说之前他来赴宴,纯粹是因为这个人曾经也许真的间接救过他一命,他抱着一种还债的心情来,那么他现在就是真的很想见见这个人,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有意思。
“古大侠,这边请。”这时宁王府的管家来到了他的面前,很是恭敬地邀请他进入府邸之中。
古月安看着在夜色下洞开犹如某种不知名的怪物之口的宁王府大门,倒是不觉得他一踏入就会被一大堆的刀斧手直接砍死,他很是安静淡定地踏了进去。
大门关上,府内已经点亮了灯笼,在灯火之下,古月安发现比起他以前去过的太子府的布置,宁王府显得更加的娴静雅致,不像是一个王爷的府邸,倒更是一位文人雅士的居所。
跟着那宁王府的管事一路到了中庭,灯笼高悬,只见在台阶之上,一位颜色如玉的公子已经在插手等待。
一见到古月安来了,他便笑了起来,看到他笑,古月安忽然明白了一个词的意思。
温润如玉。
又或者,其实是一句话的意思。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几乎都不用别人提醒,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人,就是三殿下陈嘲风。
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太别致了,别致到这天下间,绝对再没有第二人可能会有这样的气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佳客远来,蓬荜生辉。”台阶上的公子开口,他说话的声音也和他的人一样,温润如玉。
古月安想起了越子离,越子离的双眸让人想起如沐春风,可眼前这个人,都不用双眸,只需要站在那里,那怕是一个在灯火里的朦胧侧影,便已经是春风了。
真是好个陈嘲风啊。
“古某不过区区一介草民,竟能得三殿下立阶而迎,实在是惶恐之至,愧不敢当。”古月安连忙快走了几步,半是真半是假地抱拳说道。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陈嘲风见古月安快步走来,自己也是毫不吝啬地从台阶上快步走了下来,朝着古月安迎去。
也不知道是古月安先握住了陈嘲风的手,还是陈嘲风先握住了古月安的手。
总之就是双方都握住了对方的手。
四目相对。
“我听人说,殿下不会武功。”
“的确半点也不会。”
“那我若是现在出手,殿下岂不是必死无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整个中庭骤然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只剩下夜风微微吹动庭院里初春新长出来的草的沙沙声。
一瞬间,古月安可以感知到好像整个庭院里都变成了战场,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被危险的气息指着。
可他还是拉着陈嘲风的手不放。
“哈哈。”陈嘲风忽然笑了起来,不是很勉强那种,而是很清朗的,像是开怀大笑一样的笑,他看着古月安道,“我常听人言,古月安乖张暴戾,横行无忌,没想到,古兄其实是个,如此风趣幽默的人。”
“殿下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古月安还是没有跳过这个话题。
“走吧,古兄,一道进屋里饮酒。”陈嘲风却是恍若未闻,极其自然地松开了拉着古月安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古月安沉默,然后也笑了起来,说:“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他彻底松开了另一只拉着陈嘲风的手,也一下子感觉到,四周围那些逼人的杀意消失了。
两个人一道进了屋子里,酒宴已经摆开,依旧不是王公贵族那种雍容奢侈的做派,屋子里分两张小几,几上摆放着几样清爽的小菜,像是春笋,毛豆俱在列。
简单的,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寒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酒是好酒,古月安一坐下,便能闻到酒香,哪怕那酒还在壶里还没有彻底开封,那酒气已然藏都藏不住了。
“好酒。”古月安忍不住称赞道,“不知殿下这是什么酒,酒香居然如此馥郁,藏都藏不住。”
“是我闲来无事自酿的酒,快请尝尝,也不知合不合古兄的口味。”陈嘲风很有些热切的样子。
“如此,古某不客气了。”古月安当真不客气,掀开了酒盖,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盖一开,酒香更甚,简直馥郁的要醉在这酒香里了。
古月安拿起酒杯,也完全一点都没有警惕陈嘲风会不会在酒杯或是酒里下毒的样子,一口喝了下去。
酒一入口,却是和古月安想象的大相径庭,酒香馥郁至极,本以为入口必然醇厚以至鲜甜,可古月安的舌苔和味蕾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却是苦涩,极其的苦涩,比他吃过的任何的中药还要苦涩的那种苦。
紧接着是酸,酸到了极致的酸,接着又是种种完全无法言说的味道,总结起来就是难喝。
难喝到了极点,可古月安当然不可能就直接吐出来了,那样的话,不仅仅是丢脸,也是对陈嘲风的不尊重,无论陈嘲风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起码到现在为止,他都是以礼待人的。
古月安从来是别人给他面子,他也要还的,欠债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难喝的酒入了肚,在腹中化作了烈火一样的感觉在灼烧,很久以后,才隐隐有一股甘甜从舌尖泛起,胃中也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何?”陈嘲风期待地看着古月安。
“此酒……入口苦涩至极,其后种种变化更是难以言明,直至最后方才苦尽甘来,实在是……”古月安想了一下,看着喝空的杯子,舔了舔嘴唇,忽然有一种想要再喝一杯的冲动,“实在是,难以言说。”
“此酒……三殿下可有名字?”
“恩仇。”陈嘲风这么说着开启了自己桌上的那一坛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恩仇。
相逢一笑泯恩仇。
古月安默念着这个名字,又想起这酒的味道,觉得这个名字起的实在是妙不可言。
“好酒,好名字啊。”古月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来对着陈嘲风道,“敬三殿下!”
“敬古兄。”陈嘲风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回敬古月安,两人共饮。
饮罢,皆是大笑了起来。
“来之前我便知道殿下是个妙人,没想到,殿下本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妙的多。”古月安止住笑声,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兄也是比我想象的要风趣的多。”陈嘲风同样倒酒。
“我再敬殿下一杯。”古月安举杯,“多谢殿下。”
“古兄客气。”陈嘲风也举杯。
古月安没有明说谢什么,陈嘲风也没有问。
因为都在酒里了,这酒叫恩仇,之前不管是恩也罢,仇也罢,不必说了,喝了酒,便一笔勾销了。
古月安连敬了五杯,酒壶空了。
他站起身道:“酒干兴尽,古某人告辞了。”
“我送送古兄。”陈嘲风起身,却是被古月安给摆手制止了。
“殿下,恩仇已了,不必远送。”古月安这么说着,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陈嘲风没动,看着古月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外,他轻笑了一声,将自己壶里的最后一点残酒倒干了,端起来正要喝,却是忽的有一个声音从他背后的屏风之处传了出来。
“殿下,不是说好了,让他归附我方吗?怎么……就让他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穆先生,古兄是性情中人,是断然不会接受我们的招揽的,又何必强求呢?”陈嘲风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道,“再说,明日一战,子离也未必会输。”
屏风后的人久久不语,半晌后,才听到一声冷哼,然后,似乎是人已经离开了。
陈嘲风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缓缓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古月安已经走出了宁王府,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也不觉得会发生什么。
今夜一见,这三殿下,的确不凡,从前他还没有来京城的时候,难免对这位和太子殿下齐名的三殿下颇多偏见,毕竟他此前江湖种种,或多或少,也有这三殿下的影子,尤其是在姑苏一事,那陈小郡主比武招亲,这水便是宁王搅起来的。
不过今夜一顿酒喝过,他对这陈嘲风改观许多,从前种种,也不过是立场而已,今夜酒尽仇消,倒也没什么龃龉了。
古月安就是这么个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仇皆了,互不相干。
至于说以后,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走下台阶,他正要上车,忽然整个人顿住了,然后对赶车的车夫说:“你先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令使大人……”车夫是顾家的人,自然知道古月安在顾家的身份,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走。”古月安的语气很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于是踌躇了片刻,车夫最终还是驾着车先离开了。
看着马车成功地拐出了宁王府前的应天大街,古月安也开始踏步,他看似走的极其的随意,闲适,就如同是喝多了酒,在散步醒酒一样。
但若是有武道高手在旁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每一步落下的角度,位置,全身肌肉的运动,都是极其考究的,他的每一步,都处在一个随时可以反击的状态,只要有人敢于在此时对他进行袭击,他必然可以做出雷霆反应。
而此时,也的确正有一个武道高手在观察着他。
或者说,应该是,已经将他锁定了。
没错,就是锁定。
古月安在步下台阶的那一刻,便感觉到自己已经被锁定了,全方面的,无处可逃的那种锁定。
那种感觉,让他想起了上一次在太子府,他遇见那个犹如高山一样的人的时候的情形。
只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还感觉到了,杀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浓浓的杀机。
那个人,想要杀他。
所以他让车夫先走了,一方面是让他去报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让他死去,在这种层面的战斗里,那个车夫随时可能死。
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古月安对于自己全身的力量调动,也控制的越发的精细。
他从未感觉到自己有过如此巅峰的时刻,哪怕是在太子府面对那个人的时候也没有。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又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了,经过了春闱武试的一系列的战斗,他拥有了强者之心,也拥有了更多的对于刀道的感悟,如果说之前他觉得面对这样的对手几乎没有可能胜利,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一战之力了。
他能够感觉到方圆三十丈之内的一切风吹草动,他能够感觉到风的吹向,角度,每一丝风的不同,他能够感觉到身后不远处的宁王府门口站着的宁王府侍卫的呼吸,心跳,他的脉搏的每一次强弱,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些宁王府墙砖之内的虫子爬动的声音。
以及,那个锁定他的人的,大概角度。
高山仍旧是高山,但他已经可以看破一些云雾,看到山顶的轮廓了。
向前十六步,古月安已经感觉到那种杀意犹如实质般,在他的脊背之上游弋。
他忍不住想要回头了,可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头就是输了,一如上一次他在太子府,一步步积压气势,想要在擦身的瞬间出刀,却是被对方一言而破。
他不能着急,在这样的对位里,哪怕刀锋已经抵在他的喉咙上,刀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他也必须要等待。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是死。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是他,又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今夜,他不能死,他必须要活下来,所以他一定要抓住了唯一的胜机。
第十七步,那种杀机已经像是网已经将他全身上下都包裹了起来,寸步难行。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可他还是踏出了第十八步。
他的皮肤已经感觉到了刺痛,那是一种被极度锋利的剑刃擦过毛孔的感觉,剑刃已经贴身了。
好锋利的一把剑啊。
第十九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举步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静止了,四周围的一切,也都静止了。
那种极度寂静的环境,就仿佛是当初在长安城外,大雨之中,他被杨阎罗锁定的那一刻。
要来了。
就要来了。
无比可怕的攻击,同时也是……机会!
第十九步,落下。
古月安全身的劲力疯狂涌向心门,雪焚城的寒气已经从【兵器谱】之中涌出来,将四周围的空气冻结。
劲力连续撞击心门九下,大江大海一样的力量来到了古月安的指掌之间,他手上的青筋已经暴起到凸出的地步。
“吁——”就在此时,一声长长的马嘶声骤然打破了一切的寂静。
也让那种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杀机,忽然从古月安的四周围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的脚落下,脚下的青石铺就的路面瞬间碎成无数的粉末。
他很有些疑惑地回头望了望,却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就如同刚刚的莫名杀机,完全是假象一样。
再回头,街口已经停着一辆马车,却是之前的车夫去而复返了。
此时车帘被掀开,顾长安从里面探出了头来说:“上来吧。”
古月安点了点头,快步朝着马车走去,却是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
马车缓缓而去,在一个外人很难看见的角落里,一个抱着剑的青年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带着斗笠的人,又看了一眼马车离去的方向,转身朝着宁王府走去了。
“你怎么来了?”古月安长舒了一口气问道。
“怕你喝多了,真被宁王府的漂亮歌姬缠住了,所以来抢人了。”顾长安拿出一盅熬好的醒酒汤,倒在了一只精致的小碗里,递给了古月安。
“你熬的?”古月安接过去喝了一口,说,“挺好喝的。”
“是谁?”顾长安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古月安放下碗,摇了摇头。
“宁王?”
“应该不是,但也说不准。”古月安也一时间有些想不透。
“要查查吗?”
“尽量试试吧,不过也别太深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古月安一碗醒酒汤下肚,呼出一口热气,感觉到整个人都好多了。
“好。”顾长安说了一个好字,忽然抬手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怎么了?”古月安也想往外面看去。
但此时顾长安已经把车帘放了下来,说道:“没什么,只是看看有没有追兵。”
但其实,就在刚刚她掀开车帘的那一刻,有一辆马车从街角驶出来的马车,和他们擦肩而过,那辆车,看方向也是从应天大街附近来的,同样是掀开车帘看了看,掀车帘的那只手,完美无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彻底平静下来以后,古月安想了想,事情应该不是宁王做的。
因为宁王若是想动手,在宁王府里就可以动手了,没必要等他离开以后再出手。
不过那个人,肯定跟宁王有关系。
目的,恐怕就是明天的那场比试了。
甚至于,今晚宁王宴请他,也多半和明天的比试脱不了干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宁王一句都没有提,所以,才会引出后面的事情吧。
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长生剑宗的人。
因为明天,古月安的对手,是越子离。
越子离,或者说长生剑宗,是宁王的人。
这样一想,很多事情就通透了许多,为了状元之名,是的确可以不惜代价的。
不过最后那个人应该是被制止了,是在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古月安现在也算是半个皇帝的人,在赴了宁王的晚宴后立刻就出了事,怎么说,宁王都脱不了干系。
想着这些纷纷扰扰的事,古月安渐渐觉得很有些没趣,其实什么状元啊,权位啊,他都不是很在乎,若不是答应了皇帝,他压根都已经不想再参加这次春闱了。
不过,既然是出了今夜的事,是有人那么想不让他拿到状元,那么他偏偏就不想让那个人如意,明天,这个状元,他拿定了。
打定了主意,他再次开始修炼,默运心神,进入了苍茫世界,朝着丹田这个秘藏的力量之泉再次冲锋。
一夜很快过去,古月安收功,感觉到丹田附近的火热之感更甚,丹田这个秘藏,已经又被他撬动了许多,果然,《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是真的功参造化,引月华入体修炼,比一般的修炼法门不知道高了多少,若是换了其他的武功来修炼,在已经有了膻中这个新开的力量泉眼以后,又妄想再开丹田,怕是水磨工夫要用上不知道多久才行吧。
洗漱一番后,古月安出门,却是发现顾长安和李小染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你们怎么在这?”古月安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顾长安和李小染他一直没让他们来古府,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他自己是不怕张家和青龙司的人的,但是李小染在的话,他就有些担心了,而且昨晚还出了那样的事,他就更不敢托大了。
“怎么,不欢迎啊?”顾长安笑,顺便给古月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用担心,她会照顾好李小染,“小染都盼了一晚上今天的事了,说要给你鼓劲,如今看来啊,某些人是真的不领情,小染,我们走。”
说着就要离开,只是李小染实在是胳膊肘往外拐,人是跟着转动了,脚却像是生根了一样不肯动。
古月安连忙笑嘻嘻地上去劝,说道:“欢迎,肯定欢迎啊。”
顾长安被李小染这个小拖油瓶给拖住了,只能无奈止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李小染一下子就高兴起来,飞扑到古月安怀里,笑着说:“哥哥,今天你一定可以成为状元的!”
“恩恩,到时候我把状元的帽子给你玩怎么样?”古月安对李小染是真的没什么抵抗能力,已经是潜意识里将他当做亲妹妹了。
“那可不行,状元郎的东西……不能随便乱玩。”李小染虽然年纪小,却不是完全不懂事,听了吐了吐舌头,无比可爱地小声道。
于是三个人一起上了马车,由王麟赶着马车朝着城南的大校场而去。
因为春闱的最后比试了,赢的人将会成为状元,所以今天城南大校场从两条街以外,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就仿佛大半个京城的人都来了这里,要一睹这新一任状元的诞生。
古月安因为有身为武科新人的身份,可以直接通过吏部专设的武科新人通道进到达了大校场,只是还没等王麟将马车赶到通道那边,不知道是哪个民众先认出了古月安的马车,居然是高叫着的古月安的名字冲了上来,一个人认了出来,一下子就带动了全场,民众像是潮水一样涌了上来,都是高叫着古月安的名字。
“古大侠,古大侠,我仰慕您许久了,可否为我提个字!”
“古大侠,在下岭南莫生风,久仰阁下侠名许久,愿为阁下效犬马之劳,不知可否……哎呀谁打我!?”
“古大侠,你看看我,算命先生说我骨骼惊奇,将来必然成就一番大业,不知可否收我为徒!”
“古大侠,收我!”
“收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大侠,你一定要赢啊!”
……
喧天震地,最后若不是吏部的官员派人特地来清了场,恐怕古月安只能自己出手,否则他今天这场比试都不用参加了。
民众太热情了,热情到古月安自己都不敢相信。
“行啊,你在京城居然这么有名了?”顾长安在车里取笑古月安。
“意外,意外。”古月安连连咳嗽,此时他还并不知道,这样的热情,将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东西。
在京城金吾卫的护送之下,古月安总算是来到了大校场之中。
一下车,他便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秦无争。
“你也来了?”古月安跟他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你会怕寂寞,希望我可以追的上你,那么这一次,你先站到那个最高的地方吧。”秦无争向他行了一个很郑重的礼,就好像是,他将自己的那份对于状元,或者说,对于更广大世界的渴望,暂时交给了古月安。
“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古月安笑了笑,说,“等着我胜利的好消息吧。”
他这么说着,又转身看了一眼顾长安和李小染,然后朝着面前的那条通往擂台的路去了。
在擂台的四周围,今天特意布置了很多的精致的观战台,在今天,京城里所有的达官显贵都会来观看这一场三年一度的巨大盛世。
而在擂台的正对面,主席台上,当今皇帝陛下,也会来。
这是全天下最大的舞台了,古月安将会走上去,然后创造属于他的传奇。
最后,他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像是在和那位叫做周独行的传奇豪侠对视。
前辈,虽然我们素不相识。
但是,请看着吧,我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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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初见。
古月安看着站在擂台对面的越子离,恍惚间,仿佛如同回到了姑苏陈家。
一样是越子离,一样的万众瞩目。
只是相比起那一次,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所有人虽然嘴上都在说着夸赞他的话,心底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能够赢越子离,舞台,也要小太多了。
不过半年光景。
半年之中,古月安居然一路从姑苏城的一家不知名的小酒楼里的一个店小二,成长为了名震京华,能够站在春闱擂台最后一场决定状元归属的对决之中,还能够得到在场大多数人的支持的强者。
如梦似乎。
不可思议。
所以当古月安抬起手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越少侠,久违了。”
虽然他们其实早就已经见过了,但这个久违,说的是,他们终于又一次在擂台上相见了,而且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旗鼓相当,没有谁好像一定弱于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步,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办不到。
因为越子离啊,他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长生剑宗长门首徒,惊才榜常年第二,少年剑神六皇子陈小桔之下第一人,陈小郡主的意中人。
如果这是一部的话,那么他就是那个主角,几乎所有人都要被他的光芒遮盖。
就好像是那个在陈家被越子离三剑逼退的安佩兄,也许几年之前他还能有机会和越子离交手,可是几年之后,越子离只需要对着空气刺出三剑,那人便知道自己根本已经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连拔剑的勇气都没了。
所以,真的太不容易了。
越子离也同样抬手,对着古月安道:“古兄,久违了。”
台下今天的演说依旧是小猿猴曾静恒,只见他略有些紧张的对着所有人道:“诸位,今天是本次春闱最后一场,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场对决了,将由在下来为诸位演说,在下乃是百晓生曾静恒,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这也是对于他来说,无比重要的一天。
还真是,很有意义的一天啊。
古月安想到这里,骤然从【兵器谱】中抽出了雪焚城,对着越子离道:“越少侠,咱们开始吧。”
此时擂台下的吏部官员也表示可以开始了,决战,终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率先出手了!”随着小猿猴曾静恒一声声透云霄的喊叫,古月安一刀拉开了这终战的帷幕。
古月安率先出手了。
这句话,就犹如时光交错,半年之前,姑苏陈家,古月安对阵越子离,柳如生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古月小安率先出手了。
那时,古月安心中什么都没有想,因为当时他的实力,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出招,才能是最精妙的,最让越子离无法防范的,所以他干脆就什么也不想,只一刀直斩。
一刀摧城。
他现在出的,也是摧城这一招。
他心中,也什么都没有想。
只是和当初的什么都没有想比,他现在的什么都没有想,不是他想不到越子离会出什么招,而是,他已经摸到了万法归一的刀道。
他这一刀出去,后面有无穷变化。
古月安记得,越子离当初看到这一刀,说的是:“好俊的一刀。”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说了,因为他没办法开口,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么闲适淡然地来接古月安这一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现在的古月安。
这就是,古月安现在的刀。
越子离以一个极其凝重的表情出剑,他一剑,刺向古月安这一刀的最关键之处。
越子离,不愧是越子离,哪怕是面对现在的古月安,依旧可以做到如此的精准,简单。
而他这一剑,明显就是当初他凌空三剑,梅花三弄的缩减版,他当初尚需使出那三剑,才有此威力,现在却是一剑,却已经奥义全在。
由此可见,这半年的时光,进步的,也不止是古月安一个人。
只是古月安这一刀,早有变招,哪怕越子离这一剑直指要害,古月安也能轻松应对。
半年之前,古月安哪怕是想破了头,也绝对无法理解越子离那空灵的如同羚羊挂角的三剑,到底有多么精妙。
可是此刻,他早已经堪破了。
以慢打快,以静制动。
攻敌所必救,刺敌以最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是慢剑,或者说,是长生剑。
早在古月安和谢雨留对阵之时,他便以从破剑之中领悟转化而来的,万法归一之刀相抗衡,此时,自然是完全不能难倒他。
横刀将越子离的剑顶了回去,古月安长刀寒霜之气勃发,刀气已然纵横而出,他一刀顺势横斩,长达近半丈的刀气,将越子离的白袍刺得寸寸开裂。
“古兄……”越子离开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古月安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一刀得势,烈火骤然而起。
烈火焚琴,已然挥洒而成。
这一套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刀法,早已化入了他的刀法体系之中,可以随时纵横,再不用像从前那样,需要一刀一刀积累足够的刀势,又或者只能靠强行入破,才能燃起燎原之火。
只要他想,他的刀,就是火!
火已经起了,在微末之间,倏忽而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位琴师,手才刚刚触碰到琴弦,下一刻,却是一曲高到了无法形容的曲调,已经如同狂风般席卷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曲子,又该是怎么样的绝世!?
古月安本来似乎已经被越子离那一剑慢剑,骤然也拖入了一种慢的境地里。
可他这一刀,却是毫不留情的,又将那种慢的感觉给彻底粉碎,快刀骤起,如同杂草,如同狂风,如同烈焰,将越子离从擂台的中央,逐渐推向了擂台的边缘。
这才是,真正的入破啊。
从前的入破,都是古月安被逼无奈,强行杀出,是一种决绝的,无可退步的挣扎。
而现在,古月安却是在局势还未成之前,就一刀,将对方的局势给斩烂了,然后用他的刀告诉对方,局势,应该是怎么样的。
真正的破,是破而后立。
是制定规则。
古月安一刀在天,又是焚城这一招,只是这一次,他再不是气力将尽,拼死一搏,他是大势在我,你该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越子离眯起眼睛看着那从天而降的一刀。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息之后,他忽然笑了笑,他那双春水般的眼眸,就在这笑里,荡漾了开来,他手中剑朝着空中刺出,连刺三剑,羚羊挂角,妙不可言,梅花三弄,嘴里则如同唱戏一般曼丽地拖出一句唱词一样的话:“拿来!”
一切,都好像是姑苏陈家擂台的重演。
也许是在那一刻,他也想起了从前的光景。
唯一不同的是,当他的剑锋轻舞的时候,他身后恍惚间,一道虚影飘飞而出,也是三剑刺出,几乎是和他同步而行,让他那本来空灵至极的三剑,徒然多了一丝寒意。
这是腊梅傲雪,在原本空虚的剑招之中,多了一丝深寒的真意。
越子离曾经败于剑魔西门之手而不死,得西门批语‘形真意弱,再练’,如今他似乎是已经悟透了那六个字的真意,这三剑刺出,形真意更深,剑锋挥舞之间,便如同如椽大笔轻点,一点便是一朵梅花,三朵梅花骤开,梅香四溢,剑气纵横,仿佛梅香的青色剑芒以犄角之势合拢向从天而降的古月安,已然是可以抗衡古月安这天降一刀。
只是……
“……只是越少侠已然唤出了武灵,古月安古少侠,却是武灵未出,只此一招,古少侠已然占了上风了!”曾静恒看到这一幕,大声朝着全场的达官显贵,已经主席台上的皇帝以及其他一品大臣演说,一开始他还有些拘谨,但是随着比试开始,他进入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言语纵横之间,已经是渐入佳境,众人都已经被他的演说折服。
“这个小猿猴倒是很有些眼力见识,这武学悟性,台风功底,已然不弱于柳如生了,听说他是古月安推荐的,原来不过是个在彭城坑蒙拐骗的小贼,这一点倒是和古月安如出一辙。”离主席台最近的一间观战雅阁里,前日里下棋观战的那对男女,这一次自然是也到场了,听到曾静恒在擂台旁慷慨激昂,他点评了一句。
而那少女,则是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只是在看着台上的情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子也不觉得无趣尴尬,反而是继续说道:“你觉得这一次谁会赢?”
“难说。”少女总算是吐出了两个字。
“那你希望谁赢呢?”
少女再次不说话了。
男子轻笑一声,也不再开口。
明明,场上局势,古月安已经占得先机,但在他们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台上,古月安那一刀终于到了,纵横的刀气和剑气交织在一起,古月安的刀在一瞬间变幻了四次,前三次他接住了越子离那三朵盛开的腊梅,第四刀,他直斩越子离身后的那个虚影。
他不仅仅是要压制越子离,他居然是连越子离的武灵,都想要压制。
这可以说是狂妄,也可以说,是古月安已经自信到了极点。
“古兄,还不用武灵吗?”和越子离擦身而过,古月安一刀斩向他身后的武灵的时候,越子离背对着他低声说。
“既然你那么想见他,那么……”古月安一刀已经斩向了那个同样白袍高冠,明显就是长生剑宗耆老的武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就在他这句话落地的瞬间,一把刀,从他的身后骤然斩出。
漆黑的刀,苍白的手。
傅魔刀。
快到无法想象,锋利到无可匹敌。
当初,越子离便是输给了这一刀。
再面对这一刀,哪怕是一向对人对事都是平和冷静的越子离,眼眸中居然都闪现出了一丝狂热冲动的神色。
“又……见面了。”他转身出剑。
青色的剑芒从他的剑尖上穿透了出来,和傅魔刀的刀战在了一起,另一边,古月安的刀,也是和那位长生剑宗的耆老的剑战在了一起。
古月安也唤出了他的武灵。
然后,就是再次的碾压。
从气势,到招式,全方位的碾压,越子离几乎只能在古月安和傅魔刀的快刀风暴里勉强喘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帝子,又是在做什么?”擂台旁,观战的民众之中,两个带着斗笠的人,看着这一幕,其中一个忍不住道。
“他是在磨砺自己的强者之心。”另一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淡淡说道。
“磨砺……”第一个人有些没办法接受这个说法。
“越子离在阁中天赋不算是最好的,可是为什么我选他做帝子,就是因为他是最诚于武道的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曾经他输给过这一刀,所以他要体味这一刀,只有不断地去填补一路上的漏洞缺点,才能走的更远,昨天我还担心他可能赢不了,但今天看来,他不会输的。”第二个斗笠客说,“就因为他这种强者之心。”
第不知道多少刀。
古月安已经将越子离逼入了绝境了。
绝境的意思是,他已经被逼到了擂台的边缘,身后就是台下,再退一步,他就要掉下台去,彻底输掉这一场关乎于状元的争夺。
而这一幕,又和当初的古月安何其的相似。
只是双方的位置已经互换了,当初站在悬崖边缘的,是古月安,挡不住的,是越子离。
现在,是越子离站在了悬崖上,他的面前,四面八方,都是古月安的刀锋。
无路可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差不多,也该反击了吧。”雅阁之中,男子看着站在悬崖上的越子离,轻声说。
越子离。
他面对着古月安再次斩来的一刀,忽然收起了自己的剑势,将剑垂到了一旁,同时,他身后的那个武灵,也是和他做出了一样的姿势。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和当初的古月安,做的一模一样。
古月安作为曾经的当事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事实上,当越子离垂下剑锋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出来了。
“学我吗?”古月安低声自语着,全身劲力,骤然狂涌,全数涌向了心门,九震,雪焚城之上的刀气直接暴涨到了将近一丈。
他披靡而前,身后的傅魔刀已经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萧索一刀。
你学不会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越子离能拔剑而出吗?”看着擂台上那一幕,曾静恒代替全场所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全场静默,几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古月安的刀芒在一寸寸地接近已经在悬崖边上的越子离。
先动的,是越子离身后的武灵,它似乎是想要替越子离挡住这一刀一般,整个人前倾。
然后,只是一刹那,这个武灵,居然就直接在古月安萧索而凛冽的刀芒之下,变成了虚无。
一瞬间,全场尖叫声四起,虽然越子离在京城的风头早就被古月安给抢占了过去了,可是到底还是有不少贪恋他的容颜的少女痴迷着他,虽然这些人压根半点武功都不会,但也看得出来,越子离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
她们都在等着越子离拔剑而出,可是,在那一刻,当古月安的刀锋毫不留情地撕碎了越子离的武灵的时候。
她们绝望了,因为哪怕是再无知如她们也知道,一个武者强大的根本,一是自身的武功修为,二,则是他的武灵。
现在越子离的武灵都已经被撕碎了,他还能有机会拔剑而出吗?
答案是,没可能了。
答案在下一息就被揭晓了,越子离没能拔剑而出,他的整个人在古月安那一刀势不可挡之下,被彻底逼离了擂台。
他要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了……”曾静恒微微叹息,他虽然是内心比较站在古月安这一边的,但他也希望能够看到越子离拔剑而出。
武道争锋,在于奇招迭出,也在于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更在于,随时准备在绝境之中杀出重围。
他之所以对于古月安那么有好感,一方面是他是得了古月安的助力才有了今天,另外一方面,却也是因为,古月安正是那种最为纯粹的武者。
越子离……
“等……等一下!”曾静恒看着擂台之上,或者说,是擂台之外。
那已经退出了擂台的越子离,骤然,一下子,如同一只飞鸟一般高飞到了天际。
那一瞬间,很多人想到了不同的东西。
古月安和台下观战的柳如生想到了那个同样也是出自长生剑宗,一样在绝境里高飞而起的青年。
台下的长生剑宗的弟子和长老们则是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大部分的民众一脸茫然,包括之前尖叫连连的少女们。
而一位右手提剑的青年剑客,看着那个已经高飞在天上的人,则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多年以前,长生剑宗,宗内大比,最后一场,是他对阵这个人,当他的一手快剑被破,他陷入绝境,被逼出擂台的那一刻,他选择了高飞而起,只是最终也没能成功,被这个人用一剑宛若秋水般地挡了下来,也是救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后,这个人对他说:“真羡慕你啊。”
他不懂,很少见地抬起头,问道:“羡慕?”
“我从来没有被人,逼入过绝境。”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找的绝境吗?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长生不死剑。
看到这个起手,古月安便已经知道,这是长生不死剑了,没想到越子离没有学会他,却是去学另一个家伙了。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他这么自语着,握紧了刀,看向了天空,等待着,越子离落下的那一刻。
只是,接下来的情况,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
越子离没有落下来,他在天上,缓缓张开了双臂,然后,他那把剑,忽然就悬浮了起来。
在他的剑升到他头顶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古月安的错觉,他感觉到,越子离的气势徒然变得完全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说之前他还是个凡人,那么在那一刻,他好像是瞬间蜕变成了仙人。
仙人抚我顶,真的成仙了吗?
“开!!!”越子离骤然一声清啸,他头顶的那把长剑,在一股沛然莫测之力的影响下,居然是缓缓的,从一把剑之中,分裂出了第二把剑。
人群中一阵惊呼,就连曾静恒也是惊疑不定,因为他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秘术,这又是什么?
而这还不算完,第二把剑之后,是第三把剑,第四把剑,第五把剑。
那一把把剑分裂出来,却丝毫没有给人好像轻飘飘的感觉,反而是一把比一把沉重,一把比一把古朴,单是望着那些剑,就已经感觉到仿佛有山一样的压力从天上压下来,就更不用说,真的从天上飞下来了……
“总算是开始了。”擂台下,那两个斗笠客里,那个比较沉不住气的斗笠客看到这一幕,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帝子为什么之前要搞那么多事情,直接用这一招不就好了吗?这些凡夫俗子,怕是都看傻了吧,以为帝子武灵一失便要输了,孰不知这世上真正厉害的哪是什么劳什子武灵,无上之剑道,才是真正的天人造化,就让这不知好歹的古月安做这剑下第一个亡魂,来震醒世人吧!”
“噤声!”另一个斗笠客似乎听得不耐烦了,断然喝止道,“仔细看了,为什么越子离之前要那么做。”
那被喝止的斗笠客被噎了一下,抬头看天,却是立刻又叫了起来:“第九把,第十把,第十一把……”
“第十二把!十二把!剑开十二城,帝子从前只能剑开九城,如今……”
“剑开十二城,厉害了。”同时,雅阁之中,男子看着天上悬浮着的十二把长剑,问一旁的少女道,“这两百年来,白玉京剑阁帝子最多剑开几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玉十三年,剑阁第二十四代帝子穆三秋,剑开十一城,为两百年来最佳。”一旁的少女想都没想,回答道。
“那看来,这个两百年来最佳,今天是要被越子离取代了。”男子轻笑一声,“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这下子,古月安怕是难办了吧?”
古月安看着天上一字排开的十二把古朴的长剑,它们在渐高的日头下熠熠生辉,厚重沉凝的犹如十二座城楼。
他一样想到了那句诗,不过是完整的全部。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长生不死剑,原来并非是有死无生的剑法,而是真正的长生不死的剑法,因为这一剑,是要开天门的。
现在,天门已开,越子离身在天上,他是仙人,他的身后是仙界煌煌。
这就是,这一次,古月安要面对的全部。
那么,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去!!!”高天之上,越子离一声去,他头顶上的十二把古拙沉重的长剑,便如同某些已经尘封了千年的古老机关一般,发出了低沉而肃穆的声响。
又如同是天上亘古运行的星辰,在随着它们既定的轨道前行。
下一刻。
那些长剑骤然落下,仿佛星坠。
明明前一刻还是缓慢到了极点的速度,此时,却是以一种刺破风声都无法第一时间发出的速度,尽数朝着擂台之上的古月安刺去。
“嗡——”
“嗡——”
“嗡——”
“嗡——”
“嗡——”
一把长剑,比一把长剑的坠落之声更加的喧嚣,到的后来,那些破风声几乎汇成了一个声音,那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轰!!!!
就犹如,这些长剑真的是天上的仙宫里的仙之城楼,它们一起落入了凡间,朝着一个凡人,力压而去。
这个世界有传闻,中古时期,双日凌空,人间民不聊生,有蛮刀客一刀斩日以救天下,天庭震怒,神祗仙人降十二座仙楼镇压蛮刀客,以罚之。
仙楼坠地之时,如星落雨,天地变色。
此时,擂台之上,仙楼已落,轰响古月安。
古月安拔刀。
一如无数年前那个,敢和天争的,蛮刀客!
“呛啷——”因为过快的拔刀速度和力量,而使刀锋本身发出的最为纯粹的金属的轰鸣声。
古月安一刀斩向了第一座城楼,刀剑相交,他的第一个感觉是,沉重。
明明之前和越子离交锋之时,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他的剑有那么重,而且,此时,那剑已经分为了十二把,但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其中的一把,古月安便觉得重过了之前那把剑数倍。
就好像,他这一刀斩出去,斩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座真正的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剑!”古月安一把斩开第一把剑,随手就是第二刀斩出,迎向了第二把剑,这一把剑,比之第一把剑,居然又要沉重许多。
而间不容发,他和第二把剑交锋之时,第三把剑已然降临。
好在他身边还有傅魔刀,傅魔刀出刀,挡住了第三把剑。
第四把剑,古月安感觉到虎口已经微微有些发麻,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随着他的功力日深,在兵器相交之时,他往往可以占据上风,现在,越来越多的,是他的对手开始感觉到这种压力。
可是今天,他再一次,被压住了。
这还是……第四把剑啊。
“锵——”第五剑,傅魔刀和古月安并肩而立。
而天上的剑群,却是根本连半点喘息的时间都不打算给他们。
第六剑,第七剑,第八剑,第九剑,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沉重。
古月安狂斩到第十一剑的时候,他的虎口已经开裂,随着那种骤然的疼痛传遍全身,他的神经都被刺激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啊!”古月安大喝一声,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啊,越子离,这样,才有意思啊!
古月安斩掉第十一剑,根本没有回气,直接朝着第十二剑斩去,他虽然气力刚刚用尽,可不要忘记了,他从前就是以常做不可能之惊变闻名的,他的焚身诀,就是为了这样的时刻准备的。
气劲连续撞击着他的心门,到第三下时,他原本手上已经空了的力量,再度回涌,以比之前更猛的力道,斩向了第十二剑。
他能够感觉到压力,巨大的压力,压力让他反而兴奋了起来,他本就是那种,在越大的压力下,越能爆发出更大潜能的人。
之前越子离明显就是在学他的那种方式,他看起来是学成功了,因为他此刻的剑势无穷无尽,应该是已经突破从前的他。
可是,其实他并没有学全,因为他没能拔剑而出。
在绝境之中,最终没有能够彻底地拔剑而出,那么又怎么可以算是学会了呢?
越子离,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拔刀而出。
古月安一刀斩向第十二剑,拼着整个虎口都被撕烂了的代价,他将这一剑彻底斩飞,然后,他一步踏前,长刀垂于身侧,他看着天上,整个人就要冲天而起。
“小心!”就在此时,擂台之下一直全程看的大气都不敢喘的民众们,忽然都忘我地高呼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因为,古月安的身后,此刻正有一把长剑,以浮光掠影般的速度,在朝着他的后心而去。
喊叫声出来的时候,那把剑已经离古月安只有不到一寸,古月安整个人在准备着冲天而起,他来不及转身了。
傅魔刀也才刚刚处理完第十剑,也无暇顾及。
千钧一发。
一刀半月的痕迹,骤然从古月安的背后杀出,一刀斩飞了那一把剑。
及时杀出的丁蓬和古月安背对背靠在了一起,道:“没来迟吧?”
“没来迟。”古月安此时也已经察觉了身后的异动,他的身形顿了一下,而也就是这一下,让他错失了能够冲天而起的机会。
因为那些被斩飞的长剑,再度朝着他,他们,暴雨一般袭来。
不仅仅是正面,侧面,底下,甚至连天上都有这些剑的身影。
完全的,无死角的攻击,让古月安,丁蓬,傅魔刀三个人只能分守一个方向,三个人背靠着背,面对着这堪称弥天的剑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毫无破绽……毫无破绽。”曾静恒在一旁连说了两遍毫无破绽,因为,他的心中,根本找不出如何破解这些长剑的办法。
这些长剑,就像是根本不是由一个人在操控一般,能够在天上,操控十二把长剑凌空对敌,已经是传说中近乎剑仙的手段了,可越子离,他居然可以将十二把长剑操控的,灵活机巧到了极点,它们看似是已经在毫无章法的随意进攻了。
可实际上,只要武道修为精深一些的人,便能够看出,这些剑,在极度的无序里,保持着最完整的秩序,无论是进攻也好,暂时的撤退也罢,相互的协防,补缺,完美无暇,它们在迅速地转动之中,组成了一个看似无序,实则无解的圆。
这个圆将古月安和他的两个武灵困住了,让他们寸步难行,只能一点一点地被这个圆绞杀。
轮回剑阵。
古月安在斩退了那些剑第三次进攻以后,终于想起了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有些似曾相识的场面。
在他穿越之初,在小黑店里,长生剑宗的四名弟子对阵黑店老板娘夫妇,用出的就是这一套剑阵。
只是相比起那时,长生剑宗弟子不过四个,这些剑却是有十二把。
阵法之道,在于众,合则力强,寡则力弱,每增加一个人,那完全不是说多了一分力量那么简单,就像是朱家的八方风雨,当一大群实际实力不过后天的武者,以特殊的技法组合起来以后,甚至可以战宗师。
当初在小黑店,四个长生剑宗的弟子不过都是才握剑的新嫩,最厉害的一个也根本不可能是黑店老板娘夫妇里任何一人的对手,但靠着这一套剑阵,几乎就战翻了老板娘夫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这十二把剑,比起当初的四个长生剑宗弟子自然是不知道厉害了多少,更重要的是,它们也不像是越子离一个人的力量,它们更像是,真的有十二个人在操控着它们,十二个,越子离那样的人。
一个越子离已经很强,十二个哪怕比越子离不如一些的人,合起力来,施展的轮回剑阵,又该是多么的可怕?
全场已经寂寥,只剩下一些越子离的拥趸少女在大声喊叫,大部分的人虽然不太懂武功,却也看得出古月安的处境不妙,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古月安明明有两个武灵,却无法压过一个连武灵都没有的越子离。
“剑开十二城,果然威力非凡,从前帝子剑开九城,便已足以纵横当世,现在十二城坠地而下,恐怕就是那位少年剑神到场,也不是对手了吧?”观战席上,那颇有些聒噪的斗笠客看到此时全场寂然的状况,很有些得意。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嘴里的某人,此刻正在雅阁之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轮回剑阵,果然有些门道,不过此时越子离十二城才开,一定力有不逮,如果我是古月安,便一定会等,等到越子离力尽,不得不强行结束这一场对决的时候,再出手,那时,才是最好的机会,就是不知道这古月安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古月安在撑,他的确在撑。
事实上,在拥有了强者之心以后,古月安已经很少慌乱了,哪怕是在这种近乎剑雨风暴的重压之下,换做其他人,可能已经撑不住,又或者忍耐不住尝试强行出手了。
但他知道,要等,在剑雨彻底包围了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到了。
越子离的力气是不够的,这个剑阵确实厉害,也确实找不到破绽,可是以一人之力施展十二人的剑术,哪怕再有秘术和其他的不知名的力量可以借助,也会力竭的。
更何况,越子离才刚刚突破,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其实,比古月安,更着急。
四周围越来越急的剑雨,就是最好的明证。
只是,剑雨的压力,实在有些太大了一些,在高强度的不断收缩绞杀的剑网之中,古月安和丁蓬,傅魔刀二灵哪怕配合再默契,却也有那么一丝交错的空隙,就是在这种空隙里,他已经中了三剑,鲜血长流,但好在,不是要害。
又是一轮剑雨被击退,丁蓬在和古月安错身而过的时候,低声问道:“还要藏吗?”
“藏。”古月安踏前一步,掌中雪焚城刀芒暴涨,再度将一把剑斩退了半丈,可是仅仅是一息,立刻有另一把剑轮回而来。
整个剑阵已经将古月安逼到了极处,最终,他不得不开启了【协力】之技,将丁蓬和傅魔刀都收归了己身,施展出了万法归一之刀。
只是,剑刃的风暴还在继续,狂暴的剑已经将古月安彻底包围,剑,快的外面的人根本已经看不清剑网之中的古月安到底已经怎么样。
压缩,极致。
古月安似乎只有拔刀而出一条路了。
只是,这一次,他还能拔刀而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擂台旁的曾静恒原本想说,古月安该拔刀了,但是面对这种情形,该怎么拔刀,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连一点点空隙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之下,真的还有可能拔刀吗?
所有人,也几乎都这样悲观的想。
剑雨如狂,似乎是已经来到了最后的绞杀时刻了。
空气有那么一息的静止,所有人都在心底狂呼,拔刀,拔刀啊!
结果,比拔刀先来的,却是剑。
只是不是拔剑,而是收剑,就在一切都到了一个不可开交,只等一刀一剑定胜负的时候,剑雨忽然收了,就好像已经收紧了拳头,一拳就要打出去了,面前的敌人骤然不见了。
所有人,包括曾静恒都是胸口一阵发闷。
而此时,越子离已经从天而降了,剑雨在朝着天上飞行,一边飞行着朝着最初的那把剑变回去,剑和人,在空中在急速相遇。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原来,这才是最后一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这一刻了。”雅阁之中,男子首次露出了认真的神情。
而擂台上,除了在飞的剑和人,还有一把刀。
古月安,冲天而起!
“好啊!”雅阁中的男子用力一拳击在自己的掌心。
而观战席上,那个聒噪的斗笠客则是惨叫一声:“完了,怎么会!”
越子离,在空中抓住了那把尚还未凝结成一把剑的剑,直接朝着也在冲天而起的古月安刺了下去,带着一些决绝,他必须刺了,否则,就来不及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古月安居然可以顶住那么大的压力都不拔刀,居然是猜到了越子离的这一剑,这一剑越子离强行出手,他要输了!”曾静恒原本看到那骤然收束的一剑,心中已经觉得古月安必输了,因为他不觉得在那种时刻,古月安还能沉得住气,结果,古月安比他想象的,还要冷静的太多了。
天空中的两人越来越近,当刀剑相交的那一刻,古月安拔刀,越子离必然承受不了那一刀的。
两个人在空中对视着。
一寸一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的刀已经放在了身侧,他在等待了。
半丈,剑风喧嚣,磅礴的剑气已经刺的古月安的脸孔拉扯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三寸。
古月安的手腕轻动。
“呛啷——”
来了吗?
所有人都强顶着日光看着天空。
结果,不是古月安拔刀,是越子离拔剑,他居然是从磅礴的剑势里,再次抽出了一把剑,同时,整个人就像是那把抽出的长剑一样,一下子从这一场无可避免的对决之中抽身而出。
而后……再次一剑而去!
这才是,终极一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聪明啊。”雅阁中的男子到了此时,也不得不叹息一声,“古月安已经很沉得住气了,没想到这个越子离更沉得住气,他居然提前就算到了有这样一刀,所以逼得古月安到了一个不得不拔刀的时刻,自己则从中抽身,虚晃一招,再回马一枪,小妹,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他吗?”
他这么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少女,少女却是还在看着台上,说:“还没结束呢。”
还没结束?
当越子离抽出了那神来一剑后,曾静恒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他不知道到底在天上的这两个人的心志是怎么磨砺的,是怎么会如此的坚韧,又如此的冷静。
以及,聪明。
古月安已经足够坚韧,冷静,越子离也知道他的坚韧和冷静,所以他聪明的选择了,不和古月安做最后的争锋,他选择抽离,他选择退一步。
退一步海阔天空。
“看到了吧,这正是我欣赏越子离的地方,他遇事懂得退一步再看,山穷水尽不是埋头硬闯,而是退而求曲,相反,这古月安,强则强矣,过犹不及。”观战席上,沉稳的斗笠客,教训聒噪不已只看了前面一幕就大叫要完的斗笠客。
天空中。
越子离一剑抽身,朗声道:“古兄拔刀而出锐不可当,越某苦思无果,哪怕身化古兄亦不可得,只得出此下策,得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罪了三字一出,他一剑刺向古月安。
古月安只能拔刀了,不然他就将两面受敌,斩退了头顶之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古月安还是不拔刀,他居然是根本不顾头顶之剑,直直朝着越子离而去。
“他不要命了吗?”
“何至于此!”
……一片哀嚎之中,却是一声剑鸣忽起。
哪里,来的剑鸣?
越子离已经拔剑,古月安用的是刀。
下一刻,一袭白衣胜雪的身影,给出了这个答案。
一剑,仿佛从天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孤鸿掠影。
人们只能看到一个如神的背影,还有一抹似乎存在,又似乎并不存在的笑容。
下一刻的下一刻。
古月安终于,和越子离劈面相逢。
他的手垂在身侧,握着刀,他这一刀,藏了这么久,终于,到了拔出的时刻了。
古月安拔刀。
这一刀里,他和丁蓬,傅魔刀合为一体,他一刀斩出,有小楼春雨,有大漠萧索,也有他自己的江湖夜雨,这一刀,该叫做,归一。
回到最初那个故事,神祗仙人降下十二城以罚刀客,结局是什么?
结局是,刀客斩十二城,踏天而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输?”古月安坐在回程的马车里,看着对面的好像情绪一点都没有波动过的顾长安说道。
“没有。”顾长安回答的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对于古月安的信任,已经超过了古月安自己。
“我作证!姐姐一直都相信哥哥的!”倒是李小染这个小爱哭鬼,是居然看了一场比试哭了三回。
“你呀,先把鼻涕擦擦吧。”古月安笑着要去刮李小染的鼻头,却是被她躲了开去。
她一边躲还一边不服气一样喊着哪有哪有。
外面是喧天的人声,仿佛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提前过年了一样。
因为尘埃落定了,春闱的最后一场也结束了。
胜者是古月安。
人们都在高呼着古月安的名字,朝着大校场挤去,想要一睹这位新科状元郎的真面目。
可谁能想到,这位新科状元郎,居然是已经乘坐着马车悄悄离开了。
“你这位新科状元,丢下这么多的想见你的民众,偷偷先溜了,不太好吧?”顾长安掀起车帘朝着后面看了一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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