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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人死灯灭】(1 / 2)

秋风秋雨愁杀人。

古月安从二楼走下来,干脆连无常面也不戴了,易容的装束也去了,以他最本来的面目示人。

反正,到了这个时候,是白发鬼也好,古月安也罢,都没什么大相干了。

听到脚踩在木质的楼板上发出的吱呀声响,听雨楼大堂里坐着的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来。

虽然已经是尽可能地将能点的灯都点上了,但外面实在太黑了,以至于听雨楼大堂里依旧是影影幢幢,每个人的脸孔都在光影之间浮动着。

古月安终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和尚,他笑着说道:“大和尚,我们又见面了。”

“阿弥陀佛。”和尚长宣了一声佛号,拉长了声调的佛号声在大堂里飘荡着,让整个气氛显得更加的诡异。

“古施主,别来无恙啊。”

“我是好的很,但你就糟糕了。”古月安又笑了一声,眼睛朝着其他的角落看了过去。

现在听雨楼大堂里一共有五个外人,除了和尚,其他四个人的位置分布也很微妙,颇有些攻守同盟的味道。

“此话怎讲?”和尚像是愣了一下,但古月安注意到,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变得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你就要死了。”古月安直接拔刀,他对于这个和尚当然半点好感都欠奉,现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一刀如秋风。

那和尚的反应却是有点超出了古月安的估计,他居然是在古月安近乎无影的拔刀速度里,勉强用他的双掌接住了古月安这一刀。

当然,他是被刀上蕴含着劲力直接扫飞了出去,撞翻了好几张桌子才勉强站住,他的一双刚猛无匹的双掌,此时已经是在剧烈地颤抖。

显然,古月安刚刚那一刀上的劲力,大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了。

“你……”和尚看着古月安有些瞠目结舌,他像是想不通古月安的刀上怎么会有那么强猛的力道,为什么不过短短这么些日子,古月安完全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还不动手?!”他低吼一声。

但其实其他人已经动手,就在古月安拔刀的时候,谢雨留也出剑了,相比起古月安的漫不经心,谢雨留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是精准冷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顾长安是一种人,所以他一剑就把一个想要拔剑却来不及拔剑的剑客给杀了。

剩下的其他三个人想要围攻谢雨留,却是有点忘记了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了,他们刚起身,就已经被藏在黑暗里的顾家刀手包围了。

“你似乎对你的双掌很得意?”古月安看了一眼和尚的颤抖的双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和尚则是浑身一个激灵,他看了一眼四周围,已明白事不可为,再瞧一眼一旁离他很近的窗户,却是去意已定了。

“施主杀孽深重,来日必下阿鼻地狱,小僧不奉陪了!”他说着气运双腿,便要破窗而去。

可他的人才刚刚起身,耳边依然听到了古月安冰冷的声音:“走不了了。”

烛光刀影。

和尚半个身子已经到了窗口,徒然,双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重心不稳,再度从空中朝着地面跌去,他下意识地双掌翻飞而出,却是又见刀光闪过。

下一刻,他的坚如金刚的双掌居然是被连根斩去,双掌冲天,却是诡异的一点鲜血也没有喷出,一层浓重的寒霜包裹住了他的断掌之处,只有极限的痛苦在朝着他的全身传去。

“啊……!!!”和尚怒吼一声,全身巨颤,却是双腿也已经被斩断,只留下和双掌断裂处一样的寒霜之痕。

“魔!!!你是魔!!!你必下十八层地狱!!!!”他痛到声音完全嘶哑地恨声诅咒古月安。

“大师,出家人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是出家人,这地狱,还是您去吧。”古月安说完一刀插下,和尚的头颅从脖颈冲出,滑行了很远,冰霜包裹住了他的整张脸,也留下了他最后的痛苦,狰狞的,倒像个魔。

同一时间,大堂里的其他几个外人,也已经被解决干净,谢雨留提着剑来到古月安的身边,问道:“然后呢?”

“等。”古月安拉过了一张桌子,和谢雨留重新坐下,刚刚死的这些人,也不过是来探路的小虾米罢了,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场秋雨,还要下很久很久呢。

大堂里的尸体被很快给清理掉了,倒下的桌椅也被重新摆放了起来,甚至古月安还让人又跑了壶新茶上来。

又过了一会,福伯过来说,人都已经撤回来了,但是撤的时候死了不少人,现在他们的耳目最远只能到霜街了。

霜街离朱雀大街不算太近,得走上一千步,拐上两拐。

但这个距离,也实在算不得太远了,长安顾家,雄霸关中,如今能掌握的距离,居然只有这区区千步了。

“福伯,您看着办吧,到了这份上,我也做不了主了,我也就只能尽力多杀几个人了。”古月安当然清楚,虽然名义上顾长安闭关前说是让他总领事务。

但这里真正能做主,会做主的人也只有福伯了,这统筹内外的事情,古月安做不来。

很快,一千步都没有了,只剩下五百步了。

半柱香以后,五百步都没了,只有面前这条朱雀大街了。

古月安把玩着手里的青瓷茶杯,深深叹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对面的簪花楼的灯,忽然全都灭了。

整条朱雀大街,只有街口一家听雨楼的灯还亮着,就像是苦海之中的一叶飘摇的小舟。

再然后,整栋听雨楼的灯也灭了,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暗器打灭了,只能听见隐没在雨声中的噗通声,就像是秋雨打破了纸伞。

古月安和谢雨留坐在黑暗里,他拿起新倒的茶喝了一口,连茶都是已经凉了的。

古月安忽然笑了起来,说:“谢雨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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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黑暗里,谢雨留抬起头看着古月安,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忽然叫自己,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个时候还笑的起来。

“你们家这个姓氏真的很好,你爹也很会取名字,他取名字的时候一定是给你算了命的吧,算到我们今天有此一劫,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希望这场大雨留住我们的命,那就谢天谢地了。”古月安还是在笑,他还说出了他为什么笑的原因。

“我不姓谢。”谢雨留面无表情。

“可是……你叫谢雨留?”古月安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个孤儿,我养父捡到我的那天,他正好进山砍柴,本来砍完柴就要下山了,忽然下了大雨,他只能进树林里躲雨,然后捡到了我,如果没有那场雨,我已经死了。”谢雨留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可听起来,却完全像是别人的事情。

“所以你叫谢雨留?”古月安明白了,这是个真的有故事的名字。

谢雨留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大雨的黑夜。

“想没想过,如果今晚我们都能活下来,你以后想做什么?”古月安也看向楼外的黑夜。

“去京城,参加春闱。”

“想当武状元?”

“只是试剑。”

“那武状元给我吧。”古月安又一次笑了起来,“说好了,要是这一次大家能活下来,就去京城,参加春闱,到时候,我们再一决高下!”

最后一个字落地,古月安猛然出刀,从座位上蹿了出去,杀入了无边的大雨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第一刀,就是要杀人。

人,已经死了。

一个人,一个原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忽然从大雨里现身,被古月安那骤然突出的一刀,拦腰斩成了两半,浓烈的寒霜之气瞬间将伤口冻住,也冻住了那些落下的暴雨。

于是两截没有流半点血的尸身,就重重掉落在了雨水之中。

而与此同时,谢雨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侧,他们背靠着背,面对着整个大雨的世界。

有那么一刻,古月安觉得他们可以战胜任何人。

“这又是什么武功?”古月安握着刀,看着已经被斩成了两半的那个人,对着大雨里发问。

大雨寂寂,黑暗深沉,可却偏偏居然真的有人回答了古月安的这个问题。

“这是西山贺家的独门秘术雨隐术,可以将全身气息都隐匿在雨中,再透过特殊的装扮,几乎任何大雨融为一体,是极高明的障眼法,居然被古兄一眼识破,古兄多日不见,功力又是精进许多啊!”一把古月安极度熟悉的,不阴不阳的声音在大雨中响了起来。

古月安抬眼去看,嘿了一声说道:“我就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果然是你这个阴阳人烂屁股,怎么,上次没把你杀了,今天又来求死?”

那大雨之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姑苏陈家的管事,年纪轻轻便生有两条白眉的白无眉。

白无眉耳听的古月安的话,纯白的眉毛狠狠跳动了一下,还是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旁边一位,不正是昔日长生剑宗高徒谢雨留谢兄吗?昔日擂台之上,谢兄还与古兄刀剑来往,今日便已并肩而立,这世间缘分,还真是难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雄浑的男声怒声道:“好个谢雨留,当日我便知你心术不正,将你暂逐师门是希望你改过自新,没想到你竟自甘堕落,居然于这长安城助纣为虐,干这伤天害理的杀人买卖,今日我便亲手清理门户!”

话音还在雨中穿梭,一条人影已经从雨中杀来。

古月安刚要动,却是听到谢雨留淡淡说:“我自己来。”

谢雨留一剑既去,古月安当然不会有半点落后,他一刀直朝着白无眉而去,大笑道:“好个谦谦君子陈公府,急公好义长生剑,一群沽名钓誉之辈,老子今天一刀一个杀光你们这些江湖败类!”

见古月安一刀杀来,白无眉却一点都没有要退,或者要抵挡的意思,他低笑道:“古兄,今夜好朋友来的多,要叙旧也不必急在一时,待你与其他人好好聊聊,我们再叙不迟。”

他这样说着,古月安骤然感觉到一股恶风从侧面急速而来,像是有一尊巨大的铜佛砸开了大雨一般。

他急忙反手一刀,却是只听得一声叮当轰鸣,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朝着他汹涌而来,他被直接砸飞了出去,不过幸好及时触发了傅红血的【同心】技能,他一路退到了听雨楼的台阶之旁,便已卸干净了力,只是虎口已然微微发麻。

好重的劲力。

“古小安,你这孽贼,今日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的命了,纳命来吧!”一声爆喝,在那强劲的重力之后。

随着这个声音的怒声大喝,一道漆黑厚重的影子,再次突破了大雨,朝着古月安砸去。

古月安都不用去看,就知道那黑影是一把重剑,而那个使用重剑的人,正是那铁剑门的副门主,拓跋冷山。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狗,堂堂一门之主,居然行这偷袭之事,真是好不知羞!”古月安长声笑道,“不过也难怪,到底还是带着个副字,你是一辈子都比不上你大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小贼!!!”拓跋冷山被激的心头一怒,手上的力道居然是差了一分。

此时古月安的刀已经和拓跋冷山的剑撞在了一起,他说那话就是要惹拓跋冷山犯错,此时一感觉到对方剑上力道不对,立刻加力,居然是一刀将拓跋冷山手中重达七八十斤的玄铁重剑给硬生生斩退了回去。

只是还没等古月安喘息,甚至连他的刀势都没有彻底收回,他便已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又是又一股强劲的力道袭来。

他心中冷笑,烈火焚琴,正是适合在不可能中做出绝对之机变,这一击来的正好,他的内力过膻中,连震心门,手中刀势明明已老,却是强行于不可能中反斩而回。

一刀斩出,他胸中大畅,今夜真是四方皆敌啊。

那就……战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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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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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我想说,有些早泄型读者,我的书可能真的不适合你看,我真的没法做到才二十万字出头,主角身边就高手满地走,美女不如狗了,我就只能这么慢慢写,一步一步来,一步一步完成我的设想,就像熬一锅好粥。

以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一刀反斩,于风雨里遇到了一双势若金刚般的铁掌,那铁掌的威势让他想到了之前那个被他一刀斩掉了双手,最后又一刀跺了头颅,送去下了地狱的大和尚。

只是那大和尚的铁掌和这一双铁掌比起来,实在是有着天差地远般的区别,如果说这一双铁掌是山河,那那个大和尚的铁掌顶多算是一块水边的顽石罢了。

所以古月安被这一掌给震退了。

但他那一刀反斩并非是气力用尽之刀,所以他只是被震退了,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握刀的手仍然很稳,眼神也沉静,大雨在他的两边落下,他站在大雨里,看着那在他背后出手之人,笑道:“这不是中岳大禅寺的晦明神僧吗?您不是和家师是至交好友,怎得也对我这后辈横施偷袭呢?”

“黄口小儿,休得胡言,老衲与周世兄是至交好友不错,可你这小贼,老衲待你如子侄辈一般,多次回护,你却恩将仇报,一炷香前老衲派遣爱徒般禅去劝说你回头是岸,你却横施毒手,将我爱徒般禅杀害,杀徒之仇不共戴天,哪怕周世兄在世,也绝对不会阻扰老衲的,他只会叹息怎得收了你这等孽贼为徒!”那背后偷袭之人正是那日江上和张横站在一起的僧道俗中的僧人,大禅寺晦明。

这些日子,古月安在长安除了杀人,也不是完全没做别的事情,他也是通过顾家的关系好好查了一下当日在江上围攻他的那些人的底细。

顾家也不愧为顾家,昔年刀手遍天下的世家,哪怕如今寥落了,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查几个人,还是比古月安这种在江湖上几乎无依无靠的家伙要来的方便的多的。

不仅仅是姓甚名谁,籍贯,年龄,武功修为,爱好,仇敌,弱点,甚至是何年何月受的暗伤,也是清晰地记录在册。

这让古月安不得不感叹顾家的恐怖,如今式微了还能有如此底蕴,昔年全盛之时,岂不是无论是谁,都要在顾家的刀下纤毫毕现。

也无怪乎当年阎王帖出,人三更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之前和拓跋冷山交手的时候,一语便道破了拓跋冷山的心魔,以至于像是拓跋冷山这种已经半步宗师的高手,居然都在正面硬拼里,心神摇晃,以至于吃了古月安的暗亏。

“哦,我明白了,胡萝卜打不倒我,现在改上大棒了?”古月安对于晦明的说辞嗤之以鼻,不过他对于晦明的出现倒也没有太意外,身为如今朝中两大竞争皇位最有力者之一的太子殿下的手下得力干将,这种分食顾家的好戏要是晦明不到场,反而显得奇怪了。

“不过儿子死了,是该这么伤心的,要杀我,的确是天经地义了!”

这句话,古月安是通过类似传音入密的方式传入晦明的耳朵里的。

到了古月安现在这个境界,很多神乎其技的武功,他都已经无师自通了。

晦明乍然闻听此言,骤然爆喝道:“你说什么?!”他心情巨震之下,居然是难以自持,整个人朝着前方微微前倾。

而古月安的刀,已经到了!

他那句传音入密,也是故意的,晦明的弱点,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就是已经死了的般禅。

晦明贵为大禅寺高僧,自然应该清心寡欲,五蕴皆空,可是偏生他年轻时行走江湖,曾经把持不住与一女子有过一夜风流,那之后那女子便生下了一个男孩,在男孩五岁之时女子死去,临终前嘱咐男孩去大禅寺找晦明,说是此人知道他生父的消息。

晦明乍见儿子自然是震惊不已,但也无法,只得将男孩收在座下成为他的入室弟子,从此十数年都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生怕被别人知道了他这个高僧有儿子的事,身败名裂。

此刻古月安骤然一语道破他的秘密,他自然惊怒,再加上他儿子刚死的那种哀愤的心情,他一时间居然是魔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古月安等的就是这一个时机,他全力出手,傅红血的虚影在他的背后浮现继而和他融为一体,萧索一刀。

同时,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在闪过一切有关于晦明的信息,他知道今夜凶险超过以往任何一刻,必须要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全部挖掘出来再用上,不然,他会死的很难看。

刀是朝着晦明的左臂斩去的,斩的是他左臂右下方的三寸。

因为在那个地方,晦明曾经练功过急,留下过暗伤,是他浑圆无俦的金刚晦明掌唯一的罩门所在。

这一刀斩中,晦明哪怕不死也废了。

“晦明!!!”这时,一个低沉的喊声骤然在大雨中响起,穿透了雨幕,只钻向晦明的耳朵里,犹如暮鼓晨钟。

晦明一下子从魔怔中苏醒过来,见到面前古月安一刀指来,他的护体罡气骤然勃发。

武者在修炼到了先天境界顶端,也就是俗称的半步宗师境界的时候,因为体内真气凝实至极,已经到了可以发出体内凝气成型的地步,会自然激发一种护体罡气,在危险之时保护己身。

这种罡气之强,寻常的刀剑暗器根本破不了,哪怕是先天高手的全力一击也能挡住大半。

本来,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古月安这一刀虽然猝不及防,又是先以攻心之术攻破了晦明的禅心,但在晦明被唤醒,并成功激发护体罡气的前提下,哪怕古月安攻的是晦明的罩门,也多半是无功而返。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古月安的萧索一刀是连杨阎罗的宗师之威都能突破的强悍招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提醒之人刚刚在暗中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他却是听到了晦明无比痛苦的惨叫声。

刀锋过秋雨,凛冽如寒冰。

清晰而又沉闷的刀斩开肉体的声响此时才在每个人耳边响起,晦明的左手臂已经连根被斩断了!

手臂冲天而起,晦明惨叫着用残余的右手朝着古月安全力轰出,他一掌轰出,身后已有金身佛陀之象显现,却是情急之中,他已经唤出了自己的武灵,掌力瞬间排空了他面前的秋雨,也将咄咄逼人的古月安击退了回去。

只是他左臂连根断裂,虽然没有半点血流出,却是已经有极其诡谲的阴寒之劲侵入了他的体内,他的嘴唇瞬间一片惨白,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他不仅仅是受了重伤,更重要的是,他修炼了数十年的金刚晦明掌,在这一刻被完全破功,同他的掌法一起被破的,还有他的禅心。

“古!小!安!”他放声大叫,语声之凄厉,表情之狰狞,倒是和那般禅临死之前有的一拼。

“大师唤我何事啊?”古月安被一掌而退,全身气血震荡,握刀的手微微发麻,若不是他连番设计,斩下了晦明的左手臂,真的正面相抗,在晦明唤出武灵全力相搏的情况下,他完全不可能是晦明的对手。

“我、要、你、的、命!”晦明的身影一下子就穿透了雨幕,朝着古月安迅雷般轰来,他身后的金身佛陀越加的明显,发出灿烂的光,照亮了雨幕,也让他狰狞的五官被照的清清楚楚,仿佛寺庙里那些降魔的金刚。

与此同时,古月安的另一边,也是剑声大作,不,应该说是锁链声大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那拓跋冷山居然是直接唤出了他的武灵,漠北铁剑门独有的剑奴,他狂笑一声,和剑奴一前一后,从另外一个方向朝着古月安夹击而来。

“古小安,纵然你诡计多端,也终究敌不过煌煌正正之力,纳命来吧!”这家伙也是在吃了古月安一个暗亏后有了警惕之心,加上不过是一息的时间,像是晦明这种已经成名了的高手都被古月安斩了一只无比重要的左手破了功,他哪敢再怠慢,他这一次是要倾全身之力,一举将古月安彻底摁死,不再给他半点机会。

凄风苦雨。

两大半步宗师高手携带着他们的武灵全力击来,古月安已经是退无可退,他也没办法退了,他被彻底锁定了。

这也正是应了拓跋冷山的想法,一个先天凝气期的武者再厉害,再出挑,也终究不可能在正面对抗里,能够打得过两个半步宗师。

差距就是差距,一力降十会。

古月安握着刀,傅红血站在他的身后,他在看着面前的雨夜,又像是在等死。

“可惜啊,如此年轻俊杰,就要命丧此地了。”白无眉站在一旁的黑暗里叹息。

而他的身边,正是之前出声喊破晦明魔怔的人,也是太子一系的主事者,张横。

他看着这一幕,手指微微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就在这个时候,古月安出刀了,他一刀,居然是毫不犹豫的,没有半点考虑地刺向了晦明,傅红血再度在他的身后和他融为一体,又是萧索一刀。

他居然是完全就不管了另一边的来袭的拓跋冷山,将后背漏给了拓跋冷山,好像是决意要和晦明同归于尽。

可是,在晦明完全出手,又全神贯注的情况下,纵然古月安的刀再利,又怎么可能穿的透晦明的掌力了?

这是完全在找死了。

狗急跳墙。

白无眉看着这一幕,想到了一个词,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心情舒畅了很多,对于之前以及之前的之前古月安对他的无礼,偷袭,都不太在意了,反正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现在在想着的是,如何挡住身边的张横,不让他出手,他已经迅速作出了好几个手势,示意暗中埋伏的人不惜一切,一定要挡住张横,甚至他已经决定了,他哪怕自己亲自用肉身去挡,身受重伤也要挡下来。

古小安必须死!

古小安要死了,死定了,这是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想法。

听雨楼中,无数暗藏的杀手懊悔着为什么不早点冲出去,不要管什么大局了,拼死也要去救了古月安,现在却已经来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佛光普照,只有晦明一个人看见了古月安在笑。

可是,他为什么要笑呢?

是疯了吗?

还是彻底绝望了?

不,都不是。

他笑,是因为,有一把剑,会从天上来!

有快到了极点的剑声在大雨里轻响,从地上,骤然升天,然后……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只见一团紫色的云霞从西方的天空急速坠落,只是对准了晦明身后的那尊金光佛陀,它什么都不做,只是死死地压向它,让它也什么都做不了。

而古月安,他则是笑着,穿越了雨,也穿越了夜,一刀,斩破了晦明的护身罡气,也斩破了他残缺的金刚晦明掌,一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一把重剑紧跟着他,一剑刺向了他的后背,如无意外,他也将被这把重剑穿透身躯。

可是就在那时,那附着在古月安身上的虚影,大漠的孤鹰,边城的浪子骤然又从古月安身上起身,转身用刀挡向了这一剑,一直顶着这一把重剑许久,卸掉了大部分力道,才消散。

古月安最终被一剑撞飞,全身爆发出一声闷响,重重地摔在了雨水里。

随着他一起落地的,还有那颗被他斩下来的头颅。

“噗通——”像是砸在所有人的心上,原本已经凝聚起了全身功力的张横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晦明……死了?

这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事实。

一个半步宗师,死了。

在这个世界,习武者如过江之鲫,入先天者,千里选一,成宗师者,万中无一。

可以说,半步宗师就是这个江湖的顶端武力了,在所有的世家名门里,半步宗师是极其重要的栋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步宗师是很难死的,特别是,死在先天武者的手里。

这是几乎不可思议的。

但古月安做到了,用一种孤注一掷,舍生忘死,犹如飞蛾扑火般的方式,和那从天而降的一剑,完成了这个壮举。

“张先生……”白无眉觉得口中发干,这个古小安每一次见到,都会比上一次给他更大的冲击。

他的进步速度,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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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字保底,今天打了一会游戏,再加上有点小小的卡文,耽搁了。

总算是赶出来了。

睡觉睡觉,顺便再求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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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斩杀了晦明。

古月安在心中默数着数字,同时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斩杀晦明,奖励练功点数十五点。”

古月安想都没想,直接花费了两点练功点数进入了练功房。

他被拓跋冷山一剑刺中了后背,哪怕傅红血帮他扛了很多伤害,但到底是后背受伤,他全身的经脉骨骼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他必须疗伤。

按照受伤程度,他也不能再选择一个月的疗养时间了,一个月根本就不够,必须要两个月,如果两个月还不够,那么古月安就必须追加投入,虽然在斩杀了晦明以后多加了十五点练功点数,但能省一点是一点,在这种时刻,多一点练功点数,就是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在疗伤期间,古月安一边养病,一边和傅红血讨论起了拓跋冷山的武功路数,以及战胜他的方法,至少,是应对他的方法,在和傅红血的交情上升到了道义之交以后,这种问题,傅红血也是乐意帮忙了。

拓跋冷山的重剑无锋,威力却是势不可挡,在配合着他的剑奴一起出手的情况下,古月安是无法正面硬接的。

谢雨留的天外飞仙也已经用了,这是古月安唯一能够借助的外力了,在拓跋冷山和晦明一起攻来的的时候,他就用传音入密联系了另一边,居然和长生剑宗的高手战成了平手的谢雨留,于是天外飞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掉了已经被古月安重创的晦明。

可天外飞仙,只有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次,古月安只能靠自己了。

商量了很久,古月安和傅红血都无法找到太多拓跋冷山招式里的破绽。

然后有一天,古月安忽然对傅红血说:“或许我们可以这样……”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古月安再度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此时,晦明的人头刚刚落地,秋雨也还在落下。

远处,因为一时疏忽,让谢雨留突然反身一剑偷袭了晦明的长生剑宗高手,一位真字辈的长老,一声怒啸:“孽徒,还敢杀人!!!”他话音落下,人已经随着剑一起穿破了秋雨,朝着谢雨留杀来。

而一剑将古月安击飞的拓跋冷山怒哼了一声,并没有丝毫打算放弃的意思,他一震手中玄铁重剑,再次和一旁的剑奴,朝着倒在雨水中的古月安袭杀而去。

白无眉也还在跟张横说:“张先生……这个人,你们还想要吗?”

这句话,让张横很有些沉默,他前一刻还打算出手,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其他人杀了古月安。

因为相比起瓜分顾家,古月安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具有更加重大的意义,他们这一次来,为了古月安的目的还要更大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转瞬之间,晦明已经人头落地。

晦明的死,给了张横重重一击,让他立刻意识到了,古月安这个人,可能已经无法为他们所用了。

因为最初的时候,他们看重古月安,是看重他武功不高,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好控制,利用好了,是一步很厉害的棋。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古月安,太过危险了,连晦明都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么张横就不得不考虑,自己是不是也有可能会死在他的手里。

虽然说,这个可能性很小。

“杀了他吧。”张横没有任何再出手的意思了,他看着拓跋冷山的剑朝着古月安落去,心里想着的已经是快点结束了这里的事,杀进里面去,多获取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将功补过了。

“好。”白无眉低笑出声,总算是解决掉了古小安这个像是蟑螂一样顽强的家伙了,那么,哪怕今晚其他的事情一无所获,也无所谓了。

听雨楼里已经有人舍生忘死地冲了出来,但是随着张横的放弃,同样也有人从四面八方的黑暗里杀了出来。

再说,无论如何也都来不及了,谁都没有办法阻止拓跋冷山的这一剑了。

谢雨留被长生剑宗的真字辈长老缠住了,他自身难保,不可能再去救古月安,其他那些听雨楼的杀手也都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这一次是真的死定了。

拓跋冷山看着古月安,眼眸中闪动着凶狠的光,他也总算是可以回去交差了。

上一次拓跋燕之被古月安斩掉了最重要的握剑的右手,他却没有杀了古月安,已经让他在铁剑门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若是这一次再失败,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死吧。

他在心中怒吼。

秋雨如箭,一道落下古月安。

他像是死了一样躺在雨水里。

半息。

玄铁重剑已然到了古月安后背半尺之地,另一边的剑奴的剑也是不过一尺。

绝无可能,再有转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就是在那一刻……

骤然!

一道刀光闪过,如同天地阴阳初分的那一刹那的光影交换。

快的连拔刀声都听不到的一刀。

天地……阴阳斩!

“轰——”拓跋冷山的玄铁重剑重重地轰在了朱雀大街青石铺就的街面之上,整个坚实到被各种马蹄重车来回碾压了不知道多少回都没有出现太多痕迹的石面,整个凹陷下去了有将近半丈。

可……

古月安并不在那里!

古月安和那切分阴阳的一刀一起,斩向了另外一旁,那个全身缠满了锁链,只知道进攻,脑子里只有杀戮之欲的剑奴。

剑奴的头颅冲天而起,继而慢慢消散在了空气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灵相通,武灵的骤然死亡让和剑奴性命交关的拓跋冷山怒吼了起来,但在极度的痛苦里,他并没有完全慌乱迷失了自己,他到底也是成名多年的半步宗师,在漠北一带横行无忌,也是经验丰富,他立刻就拔剑,挥舞,护住了自己。

可是,并没有人向他攻击。

古月安的刀,他在斩杀了剑奴以后的下一刀,并非是斩向拓跋冷山的。

他的目标,是……

谢雨留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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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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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搓澡,马上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想到的应对之法就是,杀剑奴。

拓跋冷山的确是近乎没有破绽,正面对敌,哪怕古月安利用拓跋冷山并不知道他已经恢复了全部实力,实施偷袭,再加上有傅红血的天地阴阳斩一起,也未必可以一击必杀他。

因为在晦明死后,拓跋冷山再狂妄,也绝对不会掉以轻心了。

而一旦偷袭失败,就要面对剑奴和拓跋冷山的夹击,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古月安在思考了很久后,放弃了偷袭拓跋冷山,转而把目标选为了剑奴。

剑奴的实力不弱,甚至可能比拓跋冷山还要强上一线,可因为其本身的特殊性,完全就是为了追求战力放弃了其他的一切,没有理智,没有害怕,只有纯粹的战斗本能。

这就给了古月安机会,因为剑奴是不会有戒心的,而剑奴对于拓跋冷山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是他实力的一部分,若是剑奴死了,拓跋冷山将会孤掌难鸣。

所以剑奴死了。

在古月安强行入破的一刀和傅红血的天地阴阳斩之下,最终在大雨里化为了飞灰。

拓跋冷山在骤然失去了剑奴以后,本能地在剧烈的痛苦里反击。

但古月安的目标却已经不是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反身一刀斩向了和谢雨留战成了一团的长生剑宗的长老,并在出刀的瞬间,就眼睛都不眨地用十点练功点数解锁了刚使用了天地阴阳斩,正处于暂时封印中的傅红血。

所以这一刀,也就理所当然的变成了萧索一刀。

这一连串的反应出击,几乎是行云流水,像是提前演练了一百遍一样。

事实上,古月安的确是有演练过,虽然没有一百遍那么多,却也足足有数十遍,他在确定了要先杀剑奴以后,就照着这个计划,开始推演,在杀了剑奴以后,第一目标选择自然是骤然失去了武灵的拓跋冷山。

可古月安判断哪怕就是失去了武灵,拓跋冷山到底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哪怕再慌乱,也不会露出太多的破绽,到时候还是难杀,并非是好的选择。

这样,他的选择就落到了别的地方,而除了杀拓跋冷山以外,最佳的选择就是帮助谢雨留。

谢雨留一剑西来以后,必然处于一个疲软的状态,此时他还有一个大敌长生剑宗的长老,这个长老定然会趁势追击谢雨留,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种状况下,谢雨留也是必死了。

所以那个长老绝对想不到,古月安会从一旁杀出,以一种极度可怕的绝杀之姿。

于是,计划敲定,演练开始。

最终,剑奴死,拓跋冷山乱,而那个长生剑宗的长老毫无所觉。

一切都如同古月安推演的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刀从那个长生剑宗长老的背后刺去,带着凛冽的寒霜,一刀斩掉了这个将谢雨留已经逼到了生死边缘的长老的脑袋。

看着他高高飞起,双眼瞪得无比巨大,嘴巴张开,像是在问为什么的头颅。

古月安猜,他临死前最后悔的事情,一定是为什么自己要为了面子,不把武灵召唤出来。

可是,没办法,他已经死了。

第七个。

古月安再次在心中默数数字,还不够,还差三个,仅仅只差三个了,可这三个,就如天渊一般遥远。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背后已经被印上了一掌,磅礴的掌力瞬间灌满了他的全身,让他再度横飞了出去,那根本倾泻不完的力道直接撞破了听雨楼的栏杆,他落进了听雨楼里。

但他知道,这一掌,绝对已经被傅红血先稀释过了,在这一掌到来的时候,傅红血必然已经现身,就像之前拓跋冷山那一剑到了他背后的时候。

可依然造成了这样恐怖的效果,只能说明,出掌的那个人,实在是有些恐怖的过分了。

出掌的人现在就站在古月安刚刚停留的地方,细密的秋雨根本无法在他身周三尺落下,因为他全身的气劲实在是有些过于澎湃,以至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近他的身。

如果古月安此时还站立着,必然就可以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在江上的僧道俗中的道,也就是龙虎山大风宗的风煌真人,他刚刚一击从古月安背后袭去,却是半点力都没有留,武灵唤出,人灵合一,一掌直接全力轰在了古月安的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这一掌被古月安那个极其古怪的天武灵给挡下了大半,也绝对不是古月安可以撑得住,他最多就剩下了一口气了。

所以风煌没有再跟。

但风煌不跟,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跟。

拓跋冷山上一次被古月安当着他的面斩了拓跋燕之一条胳膊,今次又是全力出手,却反而被古月安偷袭杀了他已经性命双修了数十年的剑奴,新仇旧恨,让他恨不得将古月安挫骨扬灰。

此刻古月安倒地,看起来是要不活了,他却是根本不解恨,他就是要再补一刀,不看到古月安的整个尸身被轰碎,他誓不罢休!

“古小贼,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玄铁重剑出手,几个已经从听雨楼里跃出来的杀手想要挡住拓跋冷山,却是在他这一剑之威下,统统被扫飞了出去,跌落在地,直接没了气。

剑势还在前行。

古月安躺在地上,的确是有些出气多,进气少了,唯一幸好的是,他刚刚杀了那个长生剑宗的长老,又有了十五点练功点数,以及,练功房的选项是亮着的。

在他进入练功房的前一刻,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微微落地,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人挡在了他的身前。

谢雨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名的,哪怕是这个深夜寒重,秋雨如箭。

全世界好像所有人都要杀他的时刻。

他却觉得心中温暖。

有时候,有些人什么话都不会说,他甚至从来不笑,可是他就是真朋友,会为你挡住也许根本挡不住的一剑。

这样的朋友在这世上很少了,或者说几乎没有。

但古月安有一个了。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朋友死去。

他一次性花了十点练功点数,进入了练功房十个月。

十个月足够他养好全部地伤,构思好一切的战术,甚至还够他修炼。

十个月后,古月安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把玄铁重剑已经到了谢雨留的面前一寸,谢雨留脸色苍白,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他没有退让一步,他的眼中,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平静的一如他当初一跃飞离擂台,升上天空的那一刻。

然后,刀声起了。

一刀,斩破天地,阴阳初开。

天地阴阳斩。

拓跋冷山死。

谢雨留在最后一刻躲了一下,勉强躲过了那一把骤然失去了气力支撑的玄铁重剑。

玄铁重剑和尸体还有头颅一起掉在了地上,发出了闷响,在这个深雨夜,显得异常刺耳。

此刻,朱雀大街上,听雨楼的杀手和外面来的袭击者已经杀成了一团,有人哀嚎着朝古月安冲来,那应该是铁剑门的门徒了。

而风煌,还有白无眉,张横,则是站在黑暗里死死地盯着又一次站起来了的古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下,谁也不可能看不出古月安这个人有问题了,短时间内受到了两次堪称致命的伤害,却立刻像是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反杀了两个人。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白无眉甚至觉得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人,他好像根本杀不死。

而张横和风煌看他的眼神,则是已经完全的冷酷到了极点了,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是对于古月安有些小视的话,现在完全就把他当成了同级别的对手了。

古月安或许没有半步宗师的实力,可他身上怀着的某种近乎打不死的秘密,让他甚至比半步宗师还要可怕。

“你怎么样?”古月安没有回头,问他身后的谢雨留。

“死不了。”

“刚才多谢了。”

“不必,我欠你的。”

“那……分头走吧。”古月安忽然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雨留不答。

古月安也不等他回答了,抢在那些铁剑门的门徒攻上来之前,率先一个提身,窜上了一旁的屋顶,快速朝着远处去了。

在他上房之时,他能听见谢雨留是往里撤的,这让他明白,谢雨留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的。

同时,他也听到他的身后有空气被突破的声音,那声音绝对是半步宗师级别的人才能发出来的,应该……是风煌追来了。

九。

他在心里默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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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训教训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在屋顶之间快速穿梭着,同时脑海里开始不断地回忆有关于风煌的信息。

“风煌,男,现年四十岁,江州郡人士,八岁入龙虎山大风宗,十六岁后天小圆满,二十一岁入先天境界,三十五岁半步宗师,及至今日无寸进,擅长武功为大风宗风流云袖,武灵为大风宗十三代长老风奕,于今年最新的百晓生江湖龙虎榜排位第七十三,弱点为风流云袖第十三招大风起兮,出招之时,右掌抬掌因暗伤会慢上半拍。”

回忆完这些,古月安已经感觉到他身后的人在越来越近了,他又是一个前冲,一脚踏在屋檐上,整个人朝着地面上落去,随后,落地,转身,握刀,屏息,静待。

差不多是一息之后,一个宽袍大袖的道人紧随而至,他几乎足不染尘地落到了古月安的对面,正是风煌。

此时古月安和风煌之间不过相距三丈不到,大雨从天上,屋檐上不断落下,长街寂寂。

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决斗时刻。

“古小安,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现在束手就擒,我可以不杀你。”风煌似乎还想要做最后的尝试,可他身后的武灵已经静默等待了。

在经过了晦明,长生剑宗真字辈长老,以及拓跋冷山的死以后,他自然不可能再掉以轻心,尤其是,他已经发现了古月安似乎怎么打也打不死的秘密,那么他出手,必然会是雷霆之威,务求一击必杀古月安。

“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古月安当然不可能答应,他也是在诱风煌出手。

风煌已然出手,他其实早就知道古月安这个人是已经根本不可能为他们所用了,他那么说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在古月安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

大风宗风煌,风流云袖,不愧是每个名词里都带着风的人,他动的也像是风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息,他已经风一样漂到了古月安的面前,一袖挥出,他身后的大风宗第十三代长老风奕也化作了风,融化了这一袖里,让原本明明就是绵绵软软的衣袖,却是在那一刻变得比金铁做成的刀剑还要凌厉,雨幕被瞬间劈开,激荡的劲气,直接逼近了古月安的面孔。

不过古月安也是早有准备,他在风煌这一袖子劈过来的前一刻,便已经朝后退了。

第一招。

他默念着,整个人后仰着疾退。

而这个时候,风煌的第二招已经到了,古月安只能再退。

风煌的衣袖展开,完全就已经不是衣服的袖子那么简单,而是化成了一柄刀,一柄迅捷凌厉到了极点的刀。

风煌一招接着一招,完全不给古月安半点喘息的机会。

而且古月安能够明确感知到,风煌衣袖上的劲力之强,触之,便是非死即重伤。

第四招。

古月安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风煌恐怖的衣袖之刀,如同切碎一块嫩豆腐一般,仿佛无物地切碎了挡在古月安面前的一根厚木做的廊柱。

古月安不得不出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刀斩向那只朝着他直劈而来的衣袖,却是一劈之下劈了个空,若不是他于刀道之上的修为已然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这一刀就能要了他的命。

顺着劈空的这一刀,古月安顺势一个躲闪,然后以一个相当狼狈的姿态滚到了一边,随后又在将要落地的瞬间,一刀拄地,整个人借着刀劲再一次躲闪。

而他刚刚差点落地的地方,一只铁袖已到,一袖如重锤,轰然而下,将厚重的青石板露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风无常势,水无常形。

古月安到了这时,方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风煌的衣袖,真的已经到了如风似云的地步,进时如风,摧枯拉朽,退时如云,渺然无踪。

古月安根本摸不到风煌半片衣袖,却要被他完全压着打,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大概是古月安入武道之路以来,打的最为难受的一次了。

唯一的利好消息大概是,终于,到第六招了。

风煌的袖子又到,这一次,古月安不打算退了,他打算尝试性地去接,上一次他一刀斩去,被风煌轻巧避开,他觉得是自己不够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一次,他站定了等待着风煌袭来,在云袖到的瞬间,一刀拔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已经算是他压箱底的招数之一了,拔刀术,一刀定生死。

这一刀完全已经接近了傅红血的只闻刀声,不见刀影。

这一刀斩到了,雨像是平白无故在那里停顿了一息一般不落了,古月安的刀斩到了风煌的衣袖。

可是,不是坚如金铁般的感触,如果是坚如金铁般的感触,那古月安还会好受一些,哪怕是在劲力的对拼中落入下风,也比现在的感觉好。

现在的感觉是,绵软,却不是没有斩中的那种滞闷,而是像一个人失足陷入了泥沼中的那种难以自拔。

他的刀,陷入了风煌的衣袖里,被风煌的衣袖缠住了,抽身不得。

风煌的眸子很冷,他拉扯着古月安的刀,不让他动弹分毫,同时他身后附着的武灵风奕悄然脱离了他的身躯,化作了一道狂风般,一袖从侧面袭来。

不用一息,半息,古月安被这一袖扫中,不是必死,却是死定了。

一定不能中这一袖!

千钧一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终于唤出了傅红血,却不是要让他去挡这一袖,这一袖挡住了也没用,必须要脱离风煌的纠缠。

风煌的本意是要古月安撤刀,可是没有了刀,古月安哪怕是脱身,也跟死了没区别。

必须要,拔刀而走。

所以……

萧索一刀。

萧索的气息在古月安抽刀的瞬间从他背后已然附着的傅红血身上传递开来,一瞬间,古月安刀上的气劲割裂了风煌泥泞如深潭的衣袖,古月安于最后一刻,抽刀而走!

“噼啪——”犹如闷雷般的轰响,那武灵风奕,一掌将落下的雨横空推平了有将近半丈的距离。

古月安在疾退。

可风煌完全的得理不饶人,他和风奕一起,两面夹击,挥舞着衣袖,紧随着古月安的步伐,像是黑云蔽日般,遮蔽了古月安面前所有的空间。

古月安只能出刀去挡,可风煌一掌比一掌凶猛,一掌比一掌的气势汹涌,最后一掌,古月安哪怕用刀挡住了,却是被强横的力道横推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整个人在半空中倒飞着,而他的眼前,风煌,他的双袖骤然高举,那个一直配合着他追击古月安的武灵风奕和他瞬间合为了一体,浓烈的仿佛是象征着风之气息的青芒在他的身上,尤其是他的双袖间亮起,他的人在空中,宛如了一只传说中掌控着风之力的神鸟,大风,他将要带来一场无可阻挡的暴风。

大风起兮……云飞扬!

就是……这一招了!

古月安迎着密集的秋雨,眼睛死死地盯着风煌在这一招里的所有细节,他在等,他还在等,等那一个风煌露出破绽的机会。

如果说,顾家的消息有误,又或者他在这最后的时刻里错过了那唯一的破绽,那么他就死定了。

不过好在,顾家的消息是没错的,他也没有错过那唯一的破绽。

在风煌升到最高的天上的时刻,是他气势到达了顶点的那一刻,是他的全身劲力强横到了极点的一刻,也是他已经无法动弹的那一刻。

他也的确是右掌抬掌的时候慢了半拍,尽管他隐藏的很好,甚至可能他自己都已经没在意了。

可,还是被古月安抓到了。

这是,古月安唯一的机会了,错过了就没有了,哪怕他能够侥幸不死,拥有再多的练功点数,也用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将所有的内力注入膻中,直闯心门,震!!!

连震,一下,两下,三下……一直到,九下!

这是完全超越了古月安之前承受能力的震击,只因他在不断的搏杀里,在不断的闭关修炼里,已经于上一次的闭关疗伤里,突破了凝气期,到达了三千丝的境界,他体内的真气犹如丝一般凝实绵密,他的心脏也在不断的震击里获得可怕的承受能力,可怕到足以承受连续九下的震击。

这是理论上,将近二十七倍力的可怕一刀,是还没斩出前,古月安自己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开裂的一刀,也是足以将风煌一刀斩成粉末的一刀。

古月安藏到了现在,只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提前暴露,他要将风煌的戒心降到最低,找到最合适的也是最危险的时机,来刺出这一刀,才有取胜的可能。

现在,这个可能终于来了。

古月安一刀拄地,发力,原本将要落地的身躯撑住,拔地而起,他一刀上天,以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了风煌的面前。

但最先斩出去的,是劈开阴阳的一刀。

天地阴阳斩。

在近乎能够斩开天地最初的黑暗的一刀里,风煌能够感觉到藏在这一刀后面的,那直指他右掌的另一刀,他不怕面前的这一刀,却怕后面的那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刀让他自己都有些忘却了的右掌的暗伤,隐隐作痛。

可他没得选了,他只能出掌。

到了这一步,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不信他会输给面前这个才练了没多久武功的小崽子。

“噗嗤——”刀贯穿了肉体。

“嘭——”手掌也穿透了肉体。

古月安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心脏的感觉。

那是一种,离死亡近在咫尺,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味道,只要那只手掌再用力一下,他就死了。

但好在,最后死的人,终究不是他。

一寸长,一寸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把他死也不肯放手的刀,先一步刺入了风煌的身体里。

那高达二十七倍的劲力,让根本没有意识到古月安这一刀到底有多恐怖的风煌,直接全身崩裂,也让他最终没有机会,捏碎了古月安的心脏。

已经用尽了力气的古月安和全身完全化成了一团烂泥的风煌一起朝着地上掉去。

秋夜的雨在这个时候格外的冷。

可依然跳动的心脏,那些击打在脸上的雨水的冰凉感,以及掉在地上以后,那种疼痛感,都让古月安觉得,活着真好。

“恭喜宿主单人击杀半步宗师【风煌】,奖励练功点数25点。”

近乎快要失去意识一般,古月安抢在将要彻底昏迷前,花掉了这25点练功点数,先是解锁了傅红血,然后是选择了进入练功房,十五个月。

事实证明,他解锁傅红血的做法是无比正确的。

在练功房里的前六个月,他几乎是没有意识的,大半时间在昏迷中度过,风煌最后近距离那一掌对他的身体破坏太大了,若不是有傅红血照顾他,以及练功房那种隐藏着的对于治愈身体极其有效的神秘气息,他哪怕可以侥幸不死,恐怕都要落下无数暗伤,以后武道之路,可能就到头了。

十五个月匆匆而过,古月安的身体在十四个月末的时候总算是好的差不多了,恢复了半个月,他回到了现实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睁开眼睛,将一旁的已经变成烂泥的风煌推开,古月安刚站起身,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是铁剑门的人到了,他们看着古月安一个个神情激动地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瞬间,莫名的,有一股古怪而强横的力道压住了他们,让他们全都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古月安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却一眼都没有看的一掠而过。

很久后,这些铁剑门的门徒忽然捂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开的喉咙,一个个面色如霜地倒在了雨水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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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0字大章,今天就保底四千了。

睡觉了,明天看情况多写点,最近实在有点累,今天稍微偷下懒吧。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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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杀死风煌以后,古月安离解锁那个魔性侠客只剩下一步之遥,只要再杀一个人,一个在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条件就达成了。

本来,在现在侠客令随着古月安的实力变强以后,要求的变相提高,要再杀一个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实在是千难万难。

可偏偏今夜,什么都不多,就江湖上成名的高手遍地都是,而且还都是冲着他来的,或者冲着顾家来的,杀了也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虽然说,负罪感这个东西,基本上在古月安这里已经不存在了。

悄悄地朝着听雨楼折返,古月安一路上又杀了好几个自以为躲藏的很好的已经骗过了他的耳目,想要等他离开再偷偷报信的家伙。

今夜的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哪怕他已经连续杀了好几个半步宗师,可对于今夜所有进攻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顾长安还是没有出关,只要顾长安一刻不出关,又或者说她一刻不突破,那么今夜的事情就没办法结束。

哪怕古月安再杀一人,解锁了那个魔性侠客,又哪怕那个魔性侠客十分强力,以一当十,也终究无济于事。

可古月安还是在朝着听雨楼赶,不管是为了什么,和顾长安的约定也罢,为了解锁西门吹血和那个魔性侠客的执念也罢,又或者,只是想要去救一救那个唯一的朋友,谢雨留。

尽人事听天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坚持到最后一刻也无法挽回局势,也算潇洒走过。

古月安的速度很快,哪怕是一路上还要一边杀人一边赶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听雨楼外。

听雨楼外的战斗已经结束,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在秋雨里彻底长眠,有听雨楼的杀手的,也有外来的那些敌人的。

不过从局势上来说,终究是听雨楼输了,因为听雨楼外围已经被攻破,战斗已经渗入了听雨楼之内。

但好在还能隐约听见打斗声从雨夜里传来,说明战斗还没有彻底终结,古月安还没有来的太晚,要是连打斗声都没有了,那就是彻底结束了。

几个起跃,迅速潜入了听雨楼后院,古月安在这里住了很久,经常早上翻进翻出的买早饭,早已是对内部的解构了如指掌。

避开了几处犹在激战的地方,古月安悄无声息地潜入,像是一只孤鬼。

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近些日子用的刀手的代号,白发鬼。

现在他还不能暴露,因为还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杀了风煌,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已经死了。

在张横他们那些人的眼里,此刻,古月安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哪怕还没死,离死也不远了,没有人会觉得,在一个半步宗师完全放下了心中的矜持,全心全意去搏杀一个刚晋入先天境界的年轻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就是古月安现在最大的优势,他本应该死了,却悄无声息地潜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将会成为一柄,最出其不意的,锋利之刀。

利用着对于地形的绝对熟悉,古月安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现在人声,不,应该说是,他所能感觉到的,人的气息最为浓重的地方。

也是现在听雨楼最重要的地方,听雨楼最深处的顾家宗祠,贡着顾家历代先祖的地方,也是顾长安的闭关之所。

古月安在晋入先天境界之后,无论听觉感知都已经扩展到了极大的范围,在他突破了凝气境,晋入三千丝之境以后,他更是拥有了一种可以探知一定范围内武者气息的能力,他现在就能感觉到,在顾家宗祠的院子里,站立着超过上百个武者,这些武者身上的内息交织在一起,让那个院子里的气息,浓郁的如同海潮一般。

古月安没有贸然进入顾家宗祠的那个院子,他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一个离那个院子最近的至高点,一栋藏书楼,他摸了上去,在确认了楼里没有人以后,他终于是看清楚了那个院子里的情况。

穷途末路。

用穷途末路这个词,足以形容现在顾家的窘境。

除了外面的院子里零星的一些还在抵抗的杀手,剩下的所有人手,都已经集中在这个院子里了,就在顾家的宗祠之前,守护着这最后的阵地。

但是,明显也快要守不住了。

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身上带伤,哪怕没有受伤,也是神情萎靡。

最重要的是人数对比,和那些今夜来袭的人相比,顾家剩下的人手,根本不够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家宗祠已经被包围了,被海潮一样的武者。

唯二还能保持着气息不乱的,一个是谢雨留,虽然他的脸色苍白,握剑的手都很勉强,明显是强弩之末了,可他还是腰背挺直。

另一个人,是现在勉强主持着这顾家残局的,一个让古月安并没有任何意外,却又实在有点意外的人。

福伯。

听雨楼掌柜。

一个在平日里,好像完全不起眼,又其实暗中掌控着顾家大局的中年人。

他在这时站了出来,站在了所有妄图吞没顾家的人们面前,他的神情淡漠,气势如山。

最重要的是,在他的面前已经死了一地的人,他们都是死在他的手下。

这个仿佛一抬手就要招呼客人,低眉顺眼的好像只会煮茶端茶倒茶的茶楼掌柜,他的手,原来也是可以杀人的。

他一肩挑住了这风雨,惊涛骇浪就在他的面前奔涌着。

“想不到,昔年威震蜀中武林,以一手变幻莫测的星罗掌打的蜀中群豪束手的星罗万象岳中牟,隐匿十数年,居然是甘心在这听雨楼做一端茶送水的小小掌柜,万象兄,别来无恙啊。”此时,人群中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开口了,带着满腔的感慨,对着福伯微微一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人古月安也是识得的,正是那日在江上的第三拨人的领头者,蜀中秦家的二爷,秦恕秦宽之,他今夜在此出现,古月安也半点没有意外,瓜分顾家,怎么可能少的了这八大世家中人。

“二爷言重了,万象不过一介小人物,能在听雨楼端茶送水已是今生难得的福源,倒是劳烦二爷记挂了,昔年在蜀中多有得罪,若是二爷依旧难了心中桎梏,便请出手吧,能死在二爷手中,倒也算是不枉了。”福伯,或者说星罗万象岳中牟面色并无任何变化,只是抬手请秦恕出手。

“万象兄,好歹相识一场,我又怎么愿意对你出手,你这便离去吧,我敢保证在场绝对没有任何人敢为难于你,今后江湖之上若是有人敢对你不利,你也可随时来蜀中秦家,昔年所谓恩怨,不过一场年少荒唐罢了,如今故人多已不再,你我阔别十数年再见,也算缘分,便一笑泯恩仇吧。”秦恕说的洒脱大度,古月安听了却是嗤之以鼻。

当日在江上便是这家伙从中作梗,让古月安四面皆敌,如今说的痛快,怕不是福伯前脚走,他后脚就要放出消息让以前福伯的仇人都去追杀他了。

这家伙名字里有个恕字,字又叫宽之,实则却是有些心胸狭隘,衣冠禽兽,这是既要陷福伯于不仁不义,又要让他亡命江湖,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吧。

“多谢二爷好意,万象福薄,怕是当不起,今夜只有一个心愿,便是死在此地,便请二爷……赐死!”福伯不动不摇,只是拱手,求死。

风尘之中,必有性情中人。

古月安忍不住暗自叫好,甚至恨不得跳出去和福伯并肩对敌,可是他没有动,因为他知道,现在时机还未到。

秦恕沉默了片刻,但话已至此,他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他不出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四周围的人也都在若有若无地看着他。

行走江湖,靠的就是名声二字,他只能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可惜了。”秦恕叹息一声,心中倒是没有太大的压力,这岳中牟当年掌法犀利,打遍蜀中无敌手,但他刚刚在一旁观战,发现他这些年武功进境不过尔尔,又加上是久战之身,而自己是以逸待劳,当不会输掉此战。

也好,就当是一雪当年之耻了。

“万象兄,你是久战之身,不若休息片刻再战可好?”秦恕很是大度地提出道。

“不必,请。”福伯只是抬手,邀战。

“如此,得罪了。”秦恕一声长叹,踏步而出。

他一出手,在一旁高楼上观战的古月安便死死地盯住了他的一切动作,同时脑海里又开始过有关于秦恕的资料。

“秦恕,字宽之,男,现年四十有三,蜀中天府人士,七岁入秦家讲武堂,十四岁后天小圆满,十九岁入先天境界,三十二岁半步宗师,及至今日无寸进,擅长武功为秦家斩龙剑,武灵为秦家第七代宗老秦无定,于今年最新的百晓生江湖龙虎榜排位第六十四,弱点为心性不佳,好大喜功,极易在占得上风时得意忘形,应变能力弱,遭逢突变机变不足,自乱阵脚,斩龙剑始终未得大圆满,最后一招擒剑斩龙存在极大破绽。”

说话间,秦恕已然出剑,这也是古月安第一次见到武林八大世家秦家的传世绝技,斩龙剑。

斩龙剑,剑法名为斩龙,果然不凡,甫一出手便是煌煌气象,秦恕一剑直刺,整个人的气息已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的秦恕还是端着的谦谦假君子,那么他出剑的那一刻,便已经化身成了一个豪情冲天的荒古狂剑客。

也只有那样的豪情万丈,狂放不羁,才敢有斩龙之念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秦恕那出手的一剑,古月安想,若是自己面对,肯定只能拔刀了,也必须拔刀了,不管这一剑,他到底挡不挡得住。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秦家的斩龙剑是和他的烈火焚琴是一种武功,那就是极其讲究起势的武功,第一招便是极其往而不复的招式,若是面对之人退缩,便回立刻落入无穷无尽的大势之中,再没有任何还手的可能性。

所以哪怕是死,也只能硬接,因为不接就是死。

剑势起时,可摧垮抵天之柱,无怪乎敢取斩龙之名,这种剑术,放在绝对的强者手中,纵然世间有真龙,恐怕也真得给斩了。

而福伯,或者说岳中牟,也不愧是曾经打的蜀中群雄束手的一代豪杰,他面对这煌煌一剑,也没有退,他大步迎上,双掌拍出,却是一瞬间拉扯出了残影,仿佛他一对手掌化作了无数对手掌,让人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一只是他真正的手掌,而到的两人真正贴身交锋之时,那无数掌影又瞬间汇成了一双肉掌,就仿佛诸天星辰合一,星耀人间,最终福伯一双肉掌,散发出近乎青玉般的光泽,一下夹住了那把凶狂之剑。

剑被夹住,秦恕却是不慌不忙,他眉头一挑,根本没有退意,斩龙剑里也没有退的招式,一切都是狂傲之剑,他抵剑再进,剑上的力道福伯居然吃不住,双掌被逼一送,复又合向那剑,可只是凑近了一下,便又退却,只因那剑上居然有惊芒冲起,让福伯的一双肉掌无法再去抓住。

剑芒。

这是习剑者武功练到了先天境界极处,步入半步宗师之境,体内劲气凝实到可化气成形后的杀招,配合手中长剑,激发剑芒,其锋之锐,切金碎玉不过等闲,就算是一些炼器大师专门用特殊材料制造出来的重甲,也未必能挡得住剑芒轻轻一划。

福伯的肉掌虽然也是堪比玉石,但遇上这剑芒也是无从下手,纵然不退,却也只能靠着掌中外放之劲气勉强相抗,两人都是半步宗师,均已有劲气外放之能,可到底剑芒在所有外放之气中最烈,又加之秦恕手中长剑似乎有古怪,他的剑芒比之其他还要更加凶狂。

因此挡的四剑,福伯已然落入了下风,隐隐就要落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恕斩的痛快,仿佛当年败北之耻尽消,他大笑道:“万象兄星罗掌之精妙更胜往日,只是今日我仗了器物之利,我掌中长剑乃我家传十三剑中的惊龙剑,本身便已切金碎玉,锐不可当,以此剑催以剑芒,更是胜却旁的不知凡几,今日不如我们就此作罢,他日我以凡剑再比过,方才公平,如何?”

他这又是在攻心了,反正他已经展示了他的武功更胜福伯一筹,哪怕福伯真的认输,他也可收手,就算是福伯仍旧不肯罢休,心中但凡有一丝动念,他也是又得了便宜。

只是福伯什么反应都没有,他一心只是扑在了面前这一把凶狂之剑上。

第五剑,他身子一沉,背后一道虚影飘出瞬间附着在了他的身上,他双掌再次击出,已是完全不同之前,更多了一层仿佛星辰般的空灵之光,这一次,他再次抵住了秦恕的剑,那剑芒凶狂,却是不能突破他的掌围。

“万象兄是定要如此吗?”秦恕一剑被抓住,眼中锋芒一转,背后同样一道虚影飘出,先是一顿,随后居然是一剑朝着秦恕刺去,乍一看就如同要杀了秦恕一般。

但实际上,他那一剑刺出,是和秦恕合为了一体,然后瞬间让秦恕手中之剑的剑芒如同炽焰般高涨了一尺有余,将福伯手中的星辰之光尽数绞碎,更是剑气勃发,将福伯整个人直接震飞了出去。

“万象兄,还不认输吗?”

福伯面沉似水,整个人在空中倒飞着穿破了雨幕,双掌却是再度凝聚起了玉石之色,他在空中一顿,再度朝着秦恕冲去,同时他身后之虚影又现,这一次是化成了实体,两人一起出手,四掌交摩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仿佛制造出了一片真正的星空,网一样罩向秦恕。

“星罗万象,一别经年,再见仍是惊艳非常,可惜……”秦恕一声低叹,手中长剑骤然扫出,煌煌剑芒直如白夜之烛般,扫平了秋雨,也将网罗而来的星辰之网一剑扫破。

福伯的武灵瞬间消散,他自己也是倒飞着双掌颤抖,借着那剑芒之光,可见他双掌已经被剑芒刺破,鲜血横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已挡不住我一剑。”秦恕低叹着好像是在可惜,但古月安却听出了其中的一丝得意。

或者说,很得意。

“顾家家主!如今顾家落败已是注定之事,何必再躲在里面做这缩头乌龟,出来吧,难道你真要看这忠心老仆身死当场不成?!”这一句,却是秦恕骤然发声,朝着那顾家宗祠,此际他剑芒煌煌,衣袖飘飞如羽,当真是好个剑仙模样。

而另一边的福伯听到这句话,一口鲜血当即喷了出来,他怒视着秦恕,一字一顿道:“秦恕,你、闭、嘴!”

此前他还尊称二爷,现在却是终于撕破了最后一点脸面,他的眼中有火,双拳紧握着,他一脚止住身形,一脚一踏,整个人宛如一颗天外陨石一般朝着秦恕直冲而去。

他这是拼命了。

星罗万象,当诸天星辰被斩落,朝着大地飞掠的时候,便也就是这种景象了吧。

“也罢。”秦恕冷眼看着这一颗陨石,手中长剑骤然朝着天空中一抛,这是个奇怪的动作。

但是观战的人中却是不乏有见识的,他们已然认出,这是秦家斩龙剑之杀招,擒剑斩龙。

惊龙剑高飞在天际,没有落下,因为已经有一双手握住了那把剑,那是一个虚影,也是一个实体,却正是秦恕的武灵秦无定不知何时已经高飞天际,握住了那把惊龙剑,同时,秦恕朝着天际直冲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升天的那一刻,一股磅礴的气势在他的四周围肆意散发,面对着这股气势,势若流星的福伯渺若尘埃,仿佛只要升天的秦恕抓住了那一把天上的剑,那么他就必然要死在这一剑之下。

这是一个,必然的结局。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古月安这个人的话。

如果说,古月安此刻没有在那座高楼上,也没有一直看着全局,更不知道秦恕的一切的话。

但,古月安偏偏就是在那里,偏偏古月安手中还有一件兵器,叫做,黄泉。

这件兵器可以轮回世间一切武灵,当然也包括秦恕的武灵,秦无定。

“孙子,爷爷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古月安默念着这句话,手持着黄泉对准了那个飘飞于天际的持剑武灵。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瞬间,巨大的吸力像是一阵狂风一样席卷了顾家宗祠前的天空,那飘若仙人的秦无定,整个身形骤然扭曲。

这种扭曲带来的后果就是,秦恕慌了,他的人在半空,他马上就要握到他的剑,他的剑势将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就在这一刻,这秦恕绝对不想出意外的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和自己的武灵之间的联系出现了偏差,这种偏差可能就一息都不到,但却扰乱了他的整个剑势,让他没有能够握到剑。

这种意外让他猝不及防,他的脑海在那一刻一片空白,等到他反应过来,再想去握剑,福伯已经近了,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强行出了这一剑,用一种完全虚空的方式:“去!!!”

他指挥着武灵握剑直冲向福伯,心中暗叹可惜,这一剑没办法杀了此人,同时庆幸,还好……

还好什么?

秦恕已经不知道了,因为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快到了极点的破空声,是一把快到了极点的刀。

好快的一刀。

他想,他想闪躲,可是听到刀声的时候,他的后心已经一片寒冷,然后就是剧痛。

无可理喻的痛。

这就是……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他人看见的,是一道流星骤然滑过了天际,一瞬间击中了秦恕。

“噗嗤——”刀穿透肉体的声音。

雨落在每个人的脸上,还有寒冷。

“噗——”那一把凌空刺出的剑最终没有到达终点,而是半途落在了地上,插进了土里,剑柄在夜风里微微摇晃。

秦恕死了。

那又是什么样的一刀?

“古小安。”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张横自语一般说出了这个名字。

“古……小……安……”白无眉则像是见鬼一样看着那个缓缓落地的身影。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有死,他怎么可能没有死?

那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叔父!!!”秦家的人已经先动了,他们暴怒着朝着那个偷袭者冲去。

其他人也动了,现在的局面,福伯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这个新出现的偷袭者哪怕再强,也只是偷袭者,是时候收尾了。

可就在这时,所有人,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种,滴滴答答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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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大章,累爆。

感谢风之天云灵,风舞残寒的打赏。

感谢七环法师的万赏,加更先欠一下,周末补上,不好意思啊。。

以及,求推荐求收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雨声本不奇怪。

在这个满世界都是秋雨的夜晚,没有雨声才是奇怪之事。

但这个雨声,并非是秋雨的声音,它不似秋雨般凄冷,却依旧绵密,近乎无声,它一点一滴地掉落下来,让人无端地想到了情人的手。

它是无声的,可却又无比清晰地在每个人的耳边响了起来,那雨像是掉落在人的心里,那种温柔绵软,会让你想起某个春天的夜晚,你独坐在小楼里思念着某位姑娘,春雨就在外面淅沥地悄悄落着,一夜就那么过去了。

莫名的,每个人的心头都不自觉地浮现起了一句诗,小楼一夜听春雨。

他们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天上下起了春雨,却看到了一轮明月。

那一轮明月,是那么的皎洁明亮,明亮的根本不像是人间的月亮,皎洁的甚至带上了一丝魔性。

可是,明明是秋雨的夜晚,天上为什么会有一轮明月呢?

没有答案了。

因为所有听到了雨声,看到了那一轮明月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们的头颅高高飞起,眼睛睁大着,眼眸里还残留着那轮魔性之月的残影。

“小楼一夜听春雨……”张横下意识念出了那句诗,他其实没有听到雨声,他只听到了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种细密的犹如春夜之雨般的刀声,那刀声过后,便是一道刀光,说是刀光,更像是月光,那月光撒向那些冲向古月安的人,将所有人的人头一一斩落。

最后长刀回鞘,于惊鸿一瞥里,张横看到那一把月光之刀上的刀铭:小楼一夜听春雨。

多么美的词句啊,却偏偏是最致命的刀锋。

而仅仅只是这么一瞥,张横便犹如着了魔般念出了那句诗,若不是他向来性情坚韧,修为又极不俗,立刻便醒觉了过来,他很难说会有什么后果。

他一醒觉过来,那些被斩了头颅的人,便已纷纷倒地,仅仅是一息的时间,居然是取了这么多的性命。

刚刚秦恕被杀,除了秦家的人以外,起码还有二十多人一起冲出,朝着古月安而去。

那一刀,足足杀了三十多人,几乎占据了他们进攻的人的三分之一。

“这……究竟是什么?”就在此时,张横身边的白无眉也是大口喘息着醒觉了过来。

张横为此很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倒不是瞧不起他,而是很瞧的起他,张横自己是实力高超,所以醒觉的快,这白无眉实力修为并不如何突出,却几乎没有慢他多少醒来。

反观其他的人,此刻犹还在飘忽当中,若不是他们离得远了些,此时怕也是已经人头落地了。

“诸位,振作精神!”张横朝着其他低喝,他的声音含了特殊的内劲,一声喝出,犹如雷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人都是如雷贯耳,纷纷醒觉过来,再去看地上那些无头的尸体,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发生了什么?

张横的目光早已放到了古月安的身旁,他在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个人,也就是,那一轮魔性之月的主人。

那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拥有着棱角分明的面孔,和一双绝对不能直视的眼眸。

说是不能直视,是因为当张横看着他的眼睛的那一刻,居然有了一种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一把如同月光一样的长刀的感觉。

张横连忙默运一口真气在胸中,稳住了心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阁下是……?”

他这么说着又看了一眼这名神秘男子的腰间,他的腰间有一把刀,一把弯刀,一把仿佛新月一样的弯刀,只是这名远远的看着那刀的轮廓,张横便已经能隐约感觉到那刀上的邪异。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那魔性男子展露出了绝对的不屑,他根本没有去看张横,他在看着古月安。

“年轻人,我很欣赏你,怎么样,要不要……我把那些人都杀了?”他这么问着,缓缓凑近了古月安,嘴角微微勾起,配合着他那双妖异的眼眸,顿时,一股极度浓郁的邪气冲天而起。

古月安本来正要站起来,听到这句话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是已经知道这个新召唤出来的侠客是真的邪,没想到邪的这么过分。

“咳咳……丁……丁师,我觉得吧……”古月安连忙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正要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面前此人,正是小楼一夜听春雨,圆月弯刀之魔刀丁蓬。

那魔性男子却是立刻打断道:“欸,叫什么丁师,我有这么老吗?叫蓬哥。”他那么说着,将腰间的弯刀扛在了肩上,一副桀骜不驯到了极点,一言不合就要砍人的模样。

“咳……”古月安再度被他搞得卡住了,他的嘴角扯了扯看着面前的这位大佬,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社会我蓬哥,人狠话不多?

这跟以前古月安在书里看到的那个魔刀丁蓬,完全不一样啊,他还下意识地去侠客令看了看,没错,系统提示,在他杀了秦恕以后,已经完成了解锁条件,那个魔性侠客已经解锁。

“注意,宿主完成解锁条件,侠客【丁蓬】已经解锁。”

没错啊,是丁蓬啊,可是这个一口一个蓬哥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丁……好吧,蓬哥,你看对方人多势众,虽然蓬哥你神刀惊人,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吧?”古月安看了一眼对面的张横,以及他身后的人。

虽然刚刚丁蓬一刀小楼一夜听春雨,的确是震慑群雄,斩了一地人头,让张横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可真打起来,却是结果未知了。

“古小安,没想到……”张横看着古月安和丁蓬,点了点头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说道,“你居然是武神躯注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完这句话,看古月安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其可怕,如果说之前他是觉得古月安要死,那么现在,他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今夜杀了古月安。

因为一个武神躯,实在是,太可怕了。

听到张横说武神躯,白无眉的眼神也变得很奇怪,他倒不是要必杀古月安的那种眼神,而是一种很莫名的,像是带着点嫉妒,又有着几分忌惮的意思。

同时,那些其他人也是在听到了武神躯这个名词以后,发出了各种窃窃私语,他们看向古月安的眼神,倒是和白无眉并无二致。

“武神躯吗……”古月安自己也是隐约想起了一些东西,但他更多的精神都是放在了张横身上。

张横今晚,哪怕不管顾家,都要杀了他吧。

“喂,你,就是你,你看起来好像很拽啊。”就在这时,丁蓬又说话了,他扛着刀走到了古月安身前,指着张横道,“怎么样,你想砍我小弟啊?来,先跟我过两招。”他那么说着,朝着张横勾了勾手指。

张横并不为丁蓬的轻蔑动作所扰,他的心性坚韧到了极点,下了决心便要做到底,当下他气沉丹田,全身的凛冽气劲,已经将身周围三尺的雨统统隔绝。

就在张横即将要出手的瞬间,骤然,一声剑鸣,仿佛止住了时空,秋雨停滞住了,黑夜停滞住了,人们的呼吸也停滞住了。

然后一道剑影从顾家宗祠之中冲天而起,一直冲上了九天之高,才渐渐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仍有多余的剑影在朝着宗祠之外四散着,像雾像雨又像风。

“诸位远来不便,在下有失远迎,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今夜雨大夜寒,还请诸位盘桓一宿,在下也好略尽地主之谊。”顾长安的声音随后从顾家宗祠之中响起,同样的像雾像雨又像风。

张横的气息本已到达顶点,在看到了那剑影之后,便已立即散去了全部劲力,待听到顾长安的话,他立刻高声回应道:“顾家主言重,今夜我等多有叨扰,实不敢再见顾家主之面,这便告辞!”说完他又深深看了古月安一眼,居然就立即抽身而去,没有半点逗留的意思。

看到这里,古月安在心中暗叹一声真枭雄。

见到张横离开,其他人自然也是不会傻的再留下,白无眉也是缓缓撤离。

古月安和他对视着,手上的刀轻轻跳跃,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毫不犹豫地出刀的。

可最终没有。

院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地尸体在诉说着片刻前的凶险。

但好在,今夜,总算是过去了。

古月安松了一大口气,正想要转身,却是看到丁蓬不满地挥舞着手里的圆月弯刀说道:“诶,不是,这就不打了吗?我杀人都没有杀够呢?小安子,你让他们都赶紧回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瞬间,古月安的头痛了起来,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那么千辛万苦地杀人,把这个家伙放出来了。

他实在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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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武神躯这个概念是借用自许辰的《镇魂街》的,本书最初的灵感也确实来自《镇魂街》,在此还是向许辰大大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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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了,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昨晚失眠极其严重,导致我几乎没怎么睡觉,现在困的打字都快打不了了。

明天尽量多更一些,就这样。

大家晚安。

以及,感谢七环法师,书友16123057,生气的你,lufo的打赏,多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安城的雨终于停了,久违的太阳探出了头来,照耀着整个城市。

街面上依旧人流如织,叫卖声喧哗声汇合在一起,和那些有着古旧年头的建筑一起显示着这个城市的生命力。

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

就仿佛昨夜的那场弥天的秋雨,那些流淌了一整条街的血,死掉的很多很多人,都并不存在。

长安城还是那个长安城,没什么两样。

销金楼里,也是依旧的一片歌舞升平。

二楼之上,雅座中,已经成为了知名白发鬼拥趸的子衿兄又在口沫横飞地说着话:“怎么样?我就说了吧,不管是什么样的局面,不管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完全做不到,但,白发鬼,他一定可以,你们昨天都说顾家这一次肯定是完透了,现在怎么说?现在怎么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无比得意地伸出了双手伸到了他那群朋友面前。

他那群朋友都说对视了一眼,叹着气,将一片片的金叶子放到了他的手上,他们其实也不是不相信白发鬼,事实上,在见证了上一次白发鬼在一众江湖群豪之中,摘刘潜的脑袋如探囊取物之后,他们也都成为了半个白发鬼的拥趸。

只是昨晚那种局面,他们想破了头,怎么想都不觉得白发鬼能赢的。

只有子衿兄一个人觉得白发鬼肯定没问题。

结果,还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子衿,那个白发鬼老兄不请你喝顿酒,真的对不起你这么相信他,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恐怕他自己都没有那么相信他自己吧?”他的一个朋友给了钱,有些唏嘘地说道。

而一大早出来吃早点,顺便过来取钱的古月安其实也是早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此时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子衿兄,然后摸了摸下巴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和他喝顿酒算了。

他以前是极其难以理解脑残粉这种生物的,也压根不觉得自己会有脑残粉,结果一趟穿越,却是在异世界有了一个极度狂热的脑残粉,看起来还挺有钱的。

不过转念古月安就将喝酒的想法打消了,因为他现在也挺有钱的,这一次雨夜之战,光是金叶子就赢了五十片,这可是整整五十万两啊,照这个速度下去,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成为天下大宗师,倒是会先一步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

“诶,我听说白发鬼,其实就是那个在江南陈家击败了越子离,成为了陈家乘龙快婿的古小安啊,啧啧,那陈小郡主我可听说是人间难见的美人儿啊,是不是真的啊?”子衿兄那桌上的人又开始挑起话题。

子衿兄第一个又跳出来:“那还能有假?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白发鬼办不成的事……”

伴随着他唾沫横飞的乱吹,古月安步出了销金楼。

江湖,快意恩仇,提刀杀人是一部分。

名震天下,也是一部分。

他现在,就走在名震天下的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听雨楼,顾长安还在忙碌地处理着一切善后事宜,她昨夜出关以后,他们都还没有碰过面,因为事情实在太多了,几乎就是一团乱麻,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在拥有了一个宗师以后,顾家的地位将会极其稳固。

古月安也不着急和顾长安见面,顺着老路翻墙回了院子里,刚想去给谢雨留分钱,就看到一个顾家的侍女正站在他们院子门口,好像是在等他。

“你家谢爷呢?”古月安这么说着指了指谢雨留的屋子,却已经猜到了什么。

“回白爷,谢爷走了。”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着古月安的话,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件,古月安在顾家的地位,可能已经仅次于顾长安了。

“……走了啊。”古月安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空荡荡的,随后点了点头,这也符合谢雨留的性格。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其实,谢雨留才是最符合江湖侠客标准的人。

“那我让你送他的东西呢?”古月安又想到一件事。

“东西谢爷收了,还让小婢代为转告您,说,多谢。”最后两个字,小侍女是突然板着脸,用一种硬邦邦的语气说出来的,明显是在模仿谢雨留说话。

古月安失笑出声,他实在很难想象谢雨留跟别人说谢谢是一副什么样的情状,错过了实在可惜,又或者,他都已经忍不住猜测,该不会是谢雨留不想当面对他说谢谢,才不辞而别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古月安打发走了侍女,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送给谢雨留的,是那一柄惊龙剑,那剑身为秦家家传十三剑之一,自然是好东西,若是用来加入【雪焚城】中锻造,想来又会让刀的强度更上一层楼。

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将那把剑送给了谢雨留,因为谢雨留是他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所以哪怕送十把惊龙剑都不过分。

再说,武道到了高处,器物之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己身,所以一柄惊龙剑实在不值一提。

更何况,古月安在这个雨夜的收获也不止一柄惊龙剑,他最大的收获,是魔刀丁蓬。

虽然这个解锁出来的丁蓬的性格实在有些……

但实力不得不说,还是极其强横的,这么想着,古月安打开了侠客令面板,老实说,他还真没有认真看过丁蓬的信息:

“姓名:丁蓬魔化

境界:半步宗师境界随宿主境界提升,最高可提升至天下大宗师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武器:圆月弯刀

绝技:小楼一夜听春雨最缠绵的诗句,最杀人的刀锋,这一刀里蕴藏着无尽的忧愁和思念,也蕴藏着无尽的杀意和鲜血,春雨落下,圆月升起,十丈之内,再无活口,使用后将进入长达一个月的休眠期。

额外技能:入魔暴走技,当宿主陷入生死之际时,会自动触发,实力翻倍,但也会因此使侠客陷入疯狂,攻击除了宿主之外的所有人。

交情:莫逆之交注:因此侠客与宿主向性极度吻合,故初始交情便极高,之后提升速度也极快。可通过送礼,交谈,结拜等一系列行为提升交情,交情越好,侠客对宿主的效忠程度就越高,还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人物说明:小楼春雨听更漏,圆月一刀斩相思,他是魔,更是至情至性之人。”

看到魔化两个字,古月安就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丁蓬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等到他看到交情是莫逆之交,以及备注里的什么侠客与宿主向性极度吻合,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想,我看起来像是个很变态的人吗?

“我看起来像是个很变态的人吗?”忽然,古月安感觉到面前一道黑影一闪,然后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古月安连忙从侠客令里出来,看到横亘在自己面前那张英俊无匹脸,他吓了一跳,赶忙往后躲,道:“丁……不,蓬哥你干嘛?”

“你心里是不是在这么想?”丁蓬一脸幽怨。

古月安则是觉得自己见了鬼,他明明没有把丁蓬召唤出来,怎么这家伙就自己跑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蓬……蓬哥……”古月安还想说什么。

丁蓬忽然面色一变,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说道:“看着我的眼睛。”

莫名的,古月安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丁蓬的眼睛。

然后……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轮月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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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搓个澡,马上第二更。

多谢大家的推荐和收藏。

以及,感谢,的打赏,多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感觉自己在一轮明月里飘荡。

这轮月亮无比的皎洁明亮,带着一种近乎于致命般的魔性,吸引着人不断地深陷其中。

但是立刻,他又被拉出了这轮明月里,他眼前的视界不断扩展,最后展现出一副无比荒凉的明月照大地的图景。

古月安身在这图景里,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又同时感觉到这天地是如此的广阔浩瀚,仿佛没有边际一般。

隐隐的,似乎还有极其苍凉的歌声传来,却听不清到底是在唱什么,又是什么人在唱。

只觉得这歌声好像是在诉说这天地,本就是悲哀的,人就像是蜉蝣一样存在于天地间,无法脱离,也无法堪破,只能慢慢凋零在这世界之中。

就在古月安慢慢就要沉浸在这种悲哀之中的时候,骤然,整个世界又是一变,他像是被从这一副悲凉的图景中摘除了出去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前不断又缩小,最终那些悲凉之气像是统统化作了如月光般的水,一股脑全部注入进了古月安的身体里。

他初时只感觉身体一片寒霜,但紧接着这种寒霜就贯穿了他的整个躯体,仿佛洗涤一样,让他全身的每个毛孔,每个穴窍都舒畅到了极点。

明明他的身体已经算是很好很好了,却是在这种洗涤里好像再次升华了一样,全身通畅到了极点,连思维都清晰了不少。

古月安缓缓睁开了眼睛,犹如做了一场明心见性的大梦,他看到丁蓬已经不在他的面前,而是背着手站在一旁,渊渟岳峙,仿佛世外高人的模样。

“怎么样?”大概是察觉到了古月安的醒来,丁蓬开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谢……丁……蓬哥。”古月安虽然暂时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是隐约猜到,是丁蓬给了他一些好处,而这些好处,正是因为古月安和丁蓬是莫逆之交才有的。

“不必客气,这算是你成为我小弟的见面礼,以后你好好给你蓬哥我办事,好处自然是滚滚而来。”丁蓬还是那副渊渟岳峙的姿势站着,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完全和他的形象不符。

古月安忍不住要咳嗽出声,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怎么说,人家也是给了好处的。

“好了,闲言少叙,你现在先带你蓬哥我出去透透气,不管是杀人也好,还是喝花酒,你蓬哥我都喜欢。”丁蓬还是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可古月安明显已经察觉到他的肩膀的动作是忍不住要转过头了。

“咳,蓬哥,不如……你先回去吧。”古月安咳嗽了一声,因为他听到有脚步声在接近了,是福伯来了。

顾长安,终于是打算要见他了。

“什么?!你居然要赶我走?”丁蓬终于跳了过来,伸手好像就要去拔刀。

“不是,蓬哥,你听我说,您先忍耐一会,一会我再放您出来透气。”古月安连忙劝阻他,顺便在暗中发力,想要把他收回侠客令里。

幸好作为宿主他还是有权利将侠客收回的,在福伯敲门以前,他总算是将丁蓬这个不安分的侠客收了回去。

“福伯,你来了。”古月安收拾了一下自己,打开了门。

自从昨夜以后,古月安对福伯是完全有了不一样的人士,这个风尘之中的性情中人,令人敬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爷,公子请您一叙。”福伯却是依旧是往日模样,甚至可能因为昨夜古月安那突然一刀,救了他的命,他还微微带着一丝感激。

两人沿着院中路径,七拐八拐,再次来到听雨楼主楼,还是二楼,今天顾长安却是前所未有的换了一袭跟她的以往气质完全不同的红衣。

“今天怎么穿这么一身?”古月安很是随便地坐到了顾长安的对面,他发现,顾长安的气质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不仅仅是换了衣服的缘故,如果说从前的顾长安是一笼淡淡然然的烟雨,那么她现在就更像是一片朝霞,明媚灿烂的令人耀目。

“好日子,当然要穿的红红火火。”顾长安抬手给古月安倒了一杯茶,郑重地端到了古月安的面前。

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万象更新,从此顾家就是新的开始。

这么一想,古月安觉得今天不应该喝茶,应该喝酒,喝一种叫醉生梦死的酒。

“谢雨留走了。”古月安接过了茶去,一口喝干,又推了过去,说道。

“我知道。”顾长安一边给古月安续茶,一边答道。

“他跟你辞别了?”古月安想到这里,觉得这小子很不地道,居然跟自己不辞而别,倒是跑来和顾长安辞别,一瞬间,他恶意地想到,这家伙不会其实是看上了顾长安才一直帮着顾家做事的吧。

“没有,但是他一日不说脱离顾家,便一日是我顾家的刀手,我总要照拂的。”顾长安又把第二杯茶端给了古月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去京城。”古月安又是一口喝干了第二杯茶。

“你也想去京城吗?”顾长安续上第三杯。

“想去,我和他约好了,他去试剑,我去拿个武状元当当。”古月安端起第三杯茶,却是不喝了,只是说,“茶也喝了三杯了,事情也做完了,这第三杯茶,我就以茶代酒,和你说一声告辞吧。”

“这么急着走?”

“倒也不是急,只是我这个人怕腻,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句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古月安这个人确实怕腻,但主要是,如今顾家大局已定,他的任务也完成了,虽然西门吹血还没有解锁,但想来应该是快了,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敏感,顾家如今百废待兴,他也不想给顾长安招来太多麻烦,他自己也懒得应付,不如就走了,顺便去别的地方看看,反正他穿越这么久,一直在搏杀拼命,也是的确应该放松一下了。

“你护我顾家一夜,我顾家当保你一世平安。”顾长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和古月安遥遥相对。

“一世平安就不用了,不过我给你们顾家忙前忙后的,几次差点丢了性命,也确实想要点什么报答。”古月安搔了搔头,半开玩笑。

“你想要怎么报答你?”顾长安笑语盈盈。

“恩……”古月安看着顾长安,看着她的一袭红衣,看着她今天好像特意擦了胭脂的红唇,他忽然心头一跳,下意识说,“不如……你亲我一下吧?”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就是情不自禁的,他刚想说是乱说的,让顾长安不要放在心上,却是猛地看见顾长安微微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她居然答应了?

古月安的心跳骤然加快了起来,说到底他也还是个死宅处男,哪怕已经杀伐果断了,女人的味道,他还真没有尝过。

再说,顾长安实在是他平生仅见的绝色,这样的妹子要亲他一口,我滴个鬼鬼……

“你闭上眼睛。”顾长安轻轻说。

古月安连忙闭上了眼睛,同时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里的描写,什么香风扑面,软糯湿润,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开始上演了。

可是等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到了他快要不耐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感觉到自己的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他连忙呸呸吐了那湿滑滑的东西,却是听到有人说:“行了,小子,睁开眼睛吧,还做春梦呢,人家早就走了。”

居然是丁蓬的声音!

古月安睁开眼睛,看到丁蓬正坐在顾长安的位子上嗑瓜子,而他刚刚嘴里被塞的东西是一块不知道丁蓬哪里找来的西瓜。

“不是……我说蓬哥你……”古月安是真的要无语了,怎么这丁蓬又自己跑出来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侠客啊,怎么完全不听指挥啊!

“不是我说,你小子口味重啊,这种完全没有半点女人味的女人你也喜欢啊?那要是……不是跟个泥塑的似的?”丁蓬说着很是社会地用手做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翻了个白眼,喝了口茶漱口。

“不过吧,我倒觉得,她好像是有点喜欢你的。”丁蓬看古月安不理他,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说道。

这下古月安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顾长安这样没有心的人。

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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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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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是第二天一早离开的。

走之前他还去近些日子常去的那家小食店吃了早点,老实说,突然一下子要立刻一个熟悉的地方,以后可能都没办法去那家小食店吃早点,他还有些怪舍不得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月安,也是一个蛮念旧的人。

城门已经开了,他轻装简行地出了城门,却是在城外的一颗树下遇到了应该是早已等候多时的福伯。

“公子最见不得离别,所以托老仆来送送白爷。”福伯还是如平日里一般毕恭毕敬,他说着示意身后的一个听雨楼的伙计将一只装饰精美的匣子递了上来,然后亲手送到了古月安的面前。

“公子说白爷银钱大约是不缺的,就不送那些俗物了,但想想白爷到底是对顾家有大恩,什么也不送却也说不过去,便托老仆来送了这个小礼,还希望白爷满意。”

古月安接过了那只装饰精美的匣子,却仍是看着福伯,他是想知道匣子里到底有什么。

“匣子里装的是顾家的十方通行令,只要这天下间有顾家分号的地方,白爷便可调集一切可用之力,见令牌如见家主。”福伯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

古月安听了挑了挑眉毛,心想这礼物可不小,相当于是尚方宝剑了,也是为了将自己和顾家彻底绑在一起。

撇去那些顾长安的小心思,古月安觉得这礼物不错,起码也不枉费他这些日子忙前忙后了。

“烦请福伯转告,我很满意。”古月安朝着福伯微微拱手,又道,“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

这话是他以前看书时记下的,从前身在江湖之外,看着书上文字,对其中所书所写神往非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已在江湖之中,再亲口说出这句话,古月安心中却又是另外一种滋味。

福伯没有答话,只是微微颔首,随后带着听雨楼的小厮朝着城中走去,渐渐不见了。

古月安握着那只匣子,看着在朝阳下迎来新的一天的长安古城,忽然对一旁说道:“西门前辈,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古月安的身侧,一袭白衣悄然站立,清冷孤绝的神情,站立如剑的身形,不是西门吹血,却又是谁来?

西门吹血也在看着长安城,很久后,他摇了摇头,忽然笑了笑说:“不记得了。”

古月安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长安之外走去,很快也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而就在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有个穿着墨衣的公子站在城头上,像是在看着城外,又像是在看着天上初升的朝阳。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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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这一晚上是在野外过的,反正他现在功力不弱,哪怕赤膊躺在冰天雪地里都不会着凉。

打了两只野兔子,架在火上烤起来,听着秋夜原野上特有的草木之声,古月安还觉得挺美滋滋的,这是拥抱大自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就是没有酒。

一边烤着兔子,古月安一边打开了那只装饰精美的匣子,让他感觉到十分意外的是,匣子里装的并非是直接一块令牌,而是一只荷包,一只淡青色的,像是翠竹一样的荷包。

这只荷包让古月安想到了顾长安的剑,像雾像雨又像风。

他打开荷包,终于是看到了里面装着的一块令牌,很有些小巧的样子,墨绿色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握在手里初时是冰凉的,过了一会就温热了起来,一个隶书形制的顾字印刻在令牌中央,倒是半点杀气也无,完全不像是顾家杀手世家的风格。

又翻看了一下那块令牌,放回荷包的时候,古月安意外发现荷包的角落上还绣着一个字,拿到篝火下映照着看了一下,是个锦字,针脚细密,笔画绵软,就是那么摸着,就能想象到当初是一双怎么样细腻温柔的手用针线细细刺出了这个字。

所以说,你的真名,叫顾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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