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因为他太强了。”曾静恒再次露出了然的表情,直接回答了古月安心中的疑问,看到古月安一副被人看穿了的吃惊感,曾静恒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感,所以也就不再卖关子了,直接道,“剑魔西门,是被誉为太祖之后,天下最强剑客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祖,就是陈太祖陈胤,秦岭附近的那条鸿沟至今还存在着,无声地说明着他几乎通神的剑道。
“一百三十年前,顾家还只是关中的小门户,顾家的家传剑法也不过尔尔,可就是在那一代,出了一个绝世剑道奇才,也就是顾家先祖,顾北影,顾北影八岁习剑,十三岁已经到达了后天小圆满之境,十八岁入先天,开始游历天下,在游历期间他不断寻访各种剑道名家,研习各派剑道真髓,于二十九岁那年剑道大成,自创北影剑法,修为更是直入宗师之境,也是成功唤出了绝世武灵剑神西门,此后他挟宗师之威,挑战天下高手,一百三十七战,竟无一场败绩,一时间打的天下群雄束手,他也是趁机返回关中,开始光耀顾家。”
“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曾静恒说到这里学着那些说书人一样捏着嗓子叹了口气,那故意做出的沧桑之态配上他小猿猴一样的身形,颇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古月安没有笑,他完全被曾静恒的故事吸引住了,这个顾北影,真的是天纵之才,十八岁便已入了先天之境,二十九岁成大宗师,想他如今也二十出头了,不过后天归元之境,本来还颇有些沾沾自喜,现在就不免自惭形秽了。
“顾北影锋芒太盛,挑战天下高手,得罪了太多人,又在关中扩张顾家势力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了当时八大世家之一的关中杨家的利益,由此招致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在一百四十年前的某个中元节过后,八大世家七大门派纠集当时武林中年轻一辈的强手近百人强袭顾家,顾北影纵然剑道通神,却也不过是宗师之身,还没有达到当年太祖一剑开鸿沟的天威,寡不敌众之下身受重伤勉强退入了老宅之内。就在众人准备放火烧宅的时候,忽然有一道炽目到了极点的剑光从顾家老宅中升起,如同天外之流星,又仿佛神仙降世一般冲出老宅,将围攻的上百人全部击溃,之后又是一路向东,直入长安杨家,那一夜,剑神西门入魔,一剑斩杨家满门,关中杨家遂除名。”
随着曾静恒吐出最后一口气,古月安有些愣愣,虽然不曾亲眼所见那一夜的场面,可听着曾静恒的诉说,从语言之中,也能领略到那一剑之威,仿佛真的有炽目的剑光在眼前亮起,让人睁不开眼睛,也根本生不起一丝抗拒之心。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莫名的,古月安心中浮现了这句话。
“虽然没有人亲眼看见,但大多数人都觉得是西门杀了顾北影,而也正是顾北影用自己的生命献祭,才换来了那绝世的一剑,以及剑魔西门的于世长存。”曾静恒也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久久不说话,等了一会,他发现古月安也不说话,偷眼看了古月安一眼,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古月安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的啊?”曾静恒有点郁闷,觉得古月安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听众。
“不错。”古月安很敷衍地说道,但他的确沉浸在曾静恒所描述的世界里不可自拔,那种武道的巅峰,武者的决绝,都令人神往。
“所以西门入魔之后,就成了天下最强的剑客?”他又把话题拉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自从他一剑斩灭杨家以后,再没有人敢为难顾家,当然,主要是,人们惊恐地发现,剑魔西门这个武灵,在顾北影死后,居然还存活着,并坐镇顾家,一开始人们都是惊恐,后来一些人想明白了西门存在背后的巨大意义,想要窥探,各大世家名门都陆续派遣高手前往顾家,可是没有人是西门的对手,不知道是那一夜西门武道了剑道至理,还是说他噬主以后获得了无上的力量,总之,他就是无敌,最后甚至惊动了皇家。”曾静恒说到这里习惯性留了个扣子。
古月安不上当,继续往上走。
曾静恒只得郁闷地摸着鼻子自己续上:“皇家派出御林军三千,由当时皇室宗亲,在整个陈氏皇族历史上都排的进前八的八皇叔陈晋安领兵,兵围顾家,那一夜西门单人仗剑而出,有光炽于关中平原,没有人知道那一夜的具体情况如何,只知道那一夜之后皇家退兵,陈晋安回去以后没过多久就过世了,而顾家则正式立于八大世家之列不倒,后来多有传闻,说那一夜剑魔一剑破三千。”
一剑破三千。
古月安对于那个剑魔西门,越来越想看看真人,不,应该说是真灵是什么样的了。
而就在此时,道路到头,眼前出现一个破败的平台,从破败的平台上可以隐约透过茂密的树林看到一尊巨大的石佛屹立着,若隐若现。
古月安知道目的地应该到了,他上前,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在一个隐蔽的位置终于看到了那尊石佛的全貌。
而在石佛之下,一块悬于半空,几已与云接摩的石刻之上,有一人背身而坐。
此人白衣胜雪,仿佛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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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的厉害,难受,所以写的有点慢,抱歉了各位老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尽管没有任何人告诉古月安那个坐在悬崖边上的人就是剑魔西门,但古月安心中已然笃定了。
因为无论在什么地方,这个人都会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他就像是最炽目的太阳,但等到你将目光真正看向他的时候,又会觉得他像是云中的神仙一样缥缈虚无。
单从外表来看,根本就不能将这个人,不,应该是这个灵跟魔这样的字眼放在一起,他完全就是仙,神。
“这就是剑魔西……”此时曾静恒有些姗姗来迟,他一过来就也看到了那个神仙一样的背影,然后几乎脱口而出那句话,古月安连忙伸手要去捂他的嘴,生怕他发出声音引来旁人的注意,还好曾静恒也是相当机灵,不等古月安出手,就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示意不用劳动古月安出手。
不过从他吃惊的样子看,对于这个在他嘴巴里,几乎是可以将他的生平倒背如流的人物,他也是才今天第一次看到而已。
“……西门前辈,今日我等以此冒昧求见,却也是遵照前辈之意,前来与前辈了却一些前尘旧事,如有打搅之处,还望前辈不要见怪。”直到此时,古月安才注意到了大佛之下的其他人。
这些人离剑魔西门都是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不知道是恭敬,还是畏惧他,他们站在一起,什么服色的人都有,漠北铁剑门的,长生剑宗的,姑苏陈家的,还有一些古月安不认识的门派世家,以及一些古月安的老熟人。
比如说漠北铁剑门的少主拓跋燕之,姑苏陈家的白眉管事白无眉,长生剑宗的真煌道人,还有那日站在观战主席上的明显与黑衣人一伙的佛道俗三人,也就是大风宗风煌道人,大禅寺晦明和尚,张家家主之弟张横,以及,越子离。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开口说话的人是铁剑门的人,一个大约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全身彪悍之气勃发,站在拓跋燕之的身旁,按照古月安所获得的信息来推测,应该就是铁剑门的副门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副门主话音刚落,其他人就都是一副的确如此的样子。
只有白无眉挑了挑他那诡异的白色眉毛,说道:“西门前辈,我姑苏陈家与您向来无冤无仇,今日前来,只为了两件事,一是为了调停,前辈乃一代武林神话,诸位武林同道也都是人中俊杰,陈家忝为地主,实在不愿见到两强相争,死伤无数,故此在这里恳请前辈,也恳请诸位同道三思,二来,我家家主对前辈钦慕已久,此前前辈隐居长安不得一见,常被家主引为平生一憾,今前辈西来江南实属万幸之事,特委小人前来请前辈过府一叙,还望前辈赏光!”
这白无眉话一出口,却是完全和在场的人在作对了,而且他话说的好听,其实话里的意思也是一样的,也是在觊觎这剑魔身上的秘密,什么钦慕已久,平生一憾,还不是想独吞。
只是碍于此地地处江南,乃是陈家势力范围,再加上陈家位列八大世家之首,又背靠皇家,地位完全不可撼动,所以在场的众人也都是没有人出口说什么。
只有拓跋燕之年少轻狂,低低地自语了一句:“好像当那围攻顾家的时候,你们陈家没出手一样。”
但无论是铁剑门副门主的挑战之言,还是白无眉的调停之言,那背身而坐的剑魔,都是一言不发,似乎是不置可否,又像是神游物外,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而古月安在一旁隐藏着,听得这场中之人你来我往,却是有些莫名其妙,盖因他走的太快,才听到这剑魔往日威名,不知道这今日之事又是因何而起。
好在他一旁的曾静恒很有眼色,看出了古月安的疑惑,连忙轻轻撞了撞他的,从怀里摸出了一本空白的册子,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支毛笔,立刻在册子上书写了起来。
别说,这曾静恒看起来猴头猴脑的,居然还写的一手好字,不仅书写的内容清通素雅,写字居然还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只见他在册子上写道:
“却说剑魔西门无敌世间一百余载,已成一代武林神话,直至今日,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记起,却不知道是谁,在数月之前在江湖上放出风声,说是顾家之神剑魔西门大限将至,不日将要消散世间,一时间江湖云动,所有原本好像已经忘记了剑魔西门存在的人一下子都记起了这个长存世间的武灵,将窥探的目光都投向了顾家,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顾家兴旺一百三十余年,到了这一代上却是出了点问题,顾家上一代家主英年早逝,这一代家主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而且族中老一辈几乎凋零殆尽,新一辈也是没什么杰出人物,再加上剑魔西门即将不久于人世,这关中顾家偌大家业,几乎就成了板上之肉,人人都想要分一口,所以无论是为了剑魔西门也好,为了顾家也罢,无数人朝着顾家涌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已经闭关近一个甲子的剑魔西门骤然出关,先是和顾家断了关系,又是向整个江湖放出了消息,“想报仇就来找我”,然后离开了长安,开始周游天下,于是才有了今天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写到这里,曾静恒收了笔,似乎是有些手酸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而古月安看完册子上的文字,再去看那个虚无缥缈的身影,却是蓦然有了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这个剑魔西门,不但武功高绝,更是高义之士。
他外表仿佛半点不沾尘俗的冷漠,实际骨子里却是充满了普通人绝对不会有的豪侠之气,他看似是和顾家断绝关系,于暴风雨前夕出走,实则却是一肩替顾家挑下了这滔天的风雨,以一人之力,要与天下为敌。
这样的气魄,这样的侠义,怎么能不让人心折?
不过显然那大佛下的那些人都是不在乎这些的,他们见剑魔西门不开口说话,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还是由那铁剑门的副门主开口,说道:“既然前辈默允了,那么我们便得罪了。”
真是无耻之尤。
古月安听到这副门主的这句话,真的是气愤难当,要不是他现在功力低微,必然要出手扫平这班无耻鼠辈。
可惜他还并没有这样的实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班无耻之人在那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今日在场的诸位,或多或少都与西门前辈有些龃龉,那我们便一个一个来如何?一来是对西门前辈的尊敬,二来也是为了避免日后江湖出现所谓的我们对西门前辈进行以众凌寡的卑劣传言,大家以为如何?”那副门主嘴上是说的好听,实际上却还是在行卑劣之事,只不过是从以众凌寡变成了车轮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剑魔西门对此还是没有任何回应,而其他人则都是一脸善的表情,就连那之前说什么要调停的白无眉,此时也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既如此,那便由我铁剑门先来吧。”副门主也真是事事都做了表率了,转头对着一个铁剑门的年轻门徒道,“额硕叶,你去。”
那叫额硕叶的年轻人愣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到名,他看了一眼剑魔西门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副门主,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但最终还是上前,一步步朝着西门走去。
所有人都在盯着额硕叶,或者说,应该是盯着剑魔西门的反应。
这个叫额硕叶的年轻人,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必死无疑了,他就是一块问路的石头。
“嗤——”骤然,在额硕叶还没有走到合适的进攻距离的时候,一道凭空出现的剑气,就穿透了他的额头,一瞬间将他击倒在了地上。
静默。
古月安心头感觉到了巨大的震撼,化气为形,凭空御剑,这等手段,已经不是武功了,完全就是神仙之法。
而剑魔西门还是坐在那里,不动不摇,却已经凭空杀人,这个曾一剑斩一个世家的绝代武灵,终于是不声不响地露出了他的狰狞。
那些各个世家大派的人也是表情凛然,显然也是从这一剑里看出了西门好像并不虚弱,不过,这只是开始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门前辈好剑法,我大风宗却也想领教一二,清风,你去。”那大风宗的风煌道人是第二家出手的,他也是随手指了一个身后的年轻人。
那被指到的年轻人已经是体若筛糠,但还是最终走向了自杀之路。
“嗤——”又是一剑,那叫清风的年轻人也是毫无意外地死去了。
而且这一次,他倒下的距离更远,那种感觉就像是,仿佛下一次,只要一踏步就会被剑气穿透。
巨大的威压笼罩了全场,就算是离得远远的曾静恒也是下意识将呼吸压到了极低极低,当世第一剑客之威,由此可见。
“晚辈大禅寺晦明也想领教前辈高招,戒嗔,你去。”那晦明也是随手点了一名身后的小和尚。
那小和尚却是颇有些临危不惧,大步向前,可惜走到第五步,便也已经身死剑下。
“我张家……”
“京都王家……”
“蜀中秦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步杀一人。
到了最后,最多走三步,便会横尸当场。
但,送死的人却没有停下。
“在下长生剑宗真煌,也想领教一二,叶缺,你去。”真煌想了想,在念出叶缺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是有迟疑的,但最终还是念了出口。
而那个被点到名的叫叶缺的年轻人,则是一脸苦涩,而若是古月安有全知之能,定会认出此人正是他在陈家比武之时,和真煌站在一起的那个对他多有回护和欣赏之意的师侄。
叶缺虽是一脸苦涩,也自知必死无疑,但师门之命不可违,他只能在心中暗叹天命如此,闭了闭眼睛,便要上前。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越子离忽然开口道:“且慢,师叔,叶师弟剑法虽好,却还有待琢磨,还是我去吧。”
说完,不等真煌开口,他就直接踏步而上。
这个举动,倒是让古月安对这位准郡马爷的看法有了些改变,起码在某些方面,这位准郡马爷还是有些情义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门前辈,在下长生剑宗越子离,与前辈无冤无仇,只是六岁习剑至今,对剑之一道痴迷已深,近日来有一疑问始终不得解答,以至于剑道再无寸进,今日幸得遇到前辈,还请前辈解惑!”最后一个惑字落地,一道剑气应声而来。
越子离展开长剑,就是轻轻巧巧的三剑抖了出去。
正是他的拿手绝技,梅花三弄!
只是观他这一剑,古月安发现比之那日还要强上了三分,怪不得在侠客令的对战镜像里,越子离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实力,还要百分之二十,在这呢。
只见他这一剑依旧是羚羊挂角,却是剑刃之上有浓郁到简直要流淌出来的青光炽人眼目,此乃是内力到了后天大圆满,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先天的征兆。
一声叮当的脆响过后,越子离半跪在了地上,却并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死去,只是胸口多了一道见红的伤口。
“形真意弱,再练。”而就在此时,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剑魔西门忽然说话了,他的声音,一如他的人一样缥缈又仿佛冷漠的从九天之上传来。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越子离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可是耳听得剑魔西门的指点,他简直欣喜若狂,若不是真煌将他拉了回去,恐怕他就要上前磕头了。
“你们……”剑魔西门开了口,就好像从天上终于回来了一样,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白云,说,“一起上吧。”
“好!!!”听到这句话,铁剑门的副门主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说道,“既然前辈如此说了,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诸位,一起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群人,几乎是同时拔出了手中的刀剑,剧烈的真气一瞬间在涿鹿台上爆发开来,各种各样的武灵在这些人出手的时候从他们的身后出现,跟随着他们的主人一起,冲向了悬崖边上的剑魔西门,那磅礴的力量,完全可以轻松毁掉旁边那座高达十数丈的大佛。
面对这简直如同海啸一样的攻击,剑魔西门只是等了一下,然后一剑回头。
他终于拔剑了。
他的拔剑声,是一种说不出的声音,就像是他的容貌一样,古月安看着这个终于展现真容的武林神话。
那是一张说不上太英俊,却又缥缈的像是云一样的面容,就一如他拔出的那一剑。
“嗡——”一声好像是没有的声音,一层淡淡的光芒浮现在了剑魔西门的身周三丈之内,那光芒将所有的冲向他的攻击都抵挡了下来。
万千招式,我只一剑挡之。
而与此同时,古月安的脑海里蓦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注意,发现遗失的侠客,西门吹血!已加入未解锁侠客之列,宿主可直接查看!”
古月安先是一愣,随即是剧烈的狂喜,其实从最开始听说这个剑魔西门的事迹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些猜测,现在,终于证实,这剑魔西门,居然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剑客,剑神,西门吹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打开侠客令连忙查看了一下,只见在休眠的傅红血之后,又多了一个漆黑的未解锁的侠客身影,下面用血红的字写着,解锁条件未获得。
“轰!!!”古月安正郁闷着,耳边却是骤然炸响了一声仿佛天雷般的轰响,然后他就看到那尊大佛的佛头猛然爆裂开来,一个猩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挟裹着万夫不当之勇直冲向西门吹血的头顶。
“孽贼西门,受死吧!!!!”伴随着这恐怖一击的,是一声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吼叫声。
“是杨阎罗!”一旁的曾静恒惊呼出声。
“谁是杨阎罗?”古月安之前就极为佩服这个剑魔西门的性情,现在知道他就是西门吹血,还能够解锁以后就更是挂心到了极点,尤其是眼前这局面,西门吹血已经是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杨家现任家主,他是来报一百三十年前的仇了!”曾静恒大呼小叫,此时一片混乱,也没人来注意他们这边了。
“等的就是你。”就在古月安忧心至极的时候,西门吹血居然笑了一下,那真是剑神一笑,仿佛天地都失色,他不握剑的手并指指天,一时间虚空里居然飞出了无数把气形之剑,统统冲向了从天而降的杨阎罗。
那漫天飞剑的场面,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万剑归宗!
那杨阎罗被万剑挡住了身形,却还在继续往下施压,另外一边也是有数十人在施压,两方施压之下,纵然强如西门吹血也是面色冷峻到了极点。
在这种僵持局面之下,古月安正想着是不是该他出手破局了,却是听到那杨阎罗大声喊叫道:“就是此时,还在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了,西门前辈,我来助你!”一人阴测测地笑着说道,同时一道诡异的青光从一旁的角落猛然升起。
是,白无眉!
这个之前说要调停的家伙,在所有人出手后藏在一边,直到这时,才终于出手!
此人手中此时握着一把奇形的怪剑,剑身上冒出诡异至极的青光,那青光涌向西门吹血,让他整个身形都扭曲了起来。
“封灵剑!!!”
几乎是同时,曾静恒和那些正在围攻西门吹血的各世家名门大佬都是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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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长大章,我也不分章了,毕竟分章看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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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局面下,结果已经完全是他最初计划的那样了,剑魔西门被他收入封灵剑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他已经在想着,做成了这件事,回去以后,小姐会不会夸他一句。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拔刀声,从他的背后响起。
听到这声拔刀声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不久前的某个夜晚,在一间破庙里听到的同样的拔刀声。
古小安。
他想起了这个名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刀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而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封灵剑上了,他现在的所处的局面就跟被他算计的剑魔西门一模一样。
进退两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也并非黄雀。
刀要到的那一刻,他强行将内力从封灵剑上撤了出来,全部都聚集向了后背,同时整个人朝前而去,但还是来不及了,刀已经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一声闷响,他整个人被斩飞了出去,一口鲜血从他的胸腔一直冲出他的喉咙,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弧线,而他手中的封灵剑也是应声而飞。
古月安顺手将那把可以强夺别人武灵的妖剑握在了手里,顿时,入手就是一股刺骨的冰凉,同时,他的脑海里又是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注意,因为获得妖器,开启【炼器】功能,可在侠客令中具体查看。”
古月安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他抬眼看了一眼被他斩飞出去的白无眉,心头有些疑惑,他刚刚那一刀的全力出手,以方才白无眉的状态绝无幸免的可能,但就在他的刀即将斩到白无眉的时候,却骤然被一层古怪的力道给挡住了,化解掉了大部分的力量。
因此古月安很是怀疑白无眉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护身的宝具,就在他还想上前再给白无眉一刀的时候。
另外一边的主战场发生了变化,在没有了白无眉封灵剑的影响以后,西门吹血骤然收束了对抗各大门派围攻的力道,全部施加在了对于杨阎罗的攻击上。
顿时,漫天的飞剑更盛,一下子将从天而降的杨阎罗直接压到了大佛之中,磅礴的剑海轻易的摧垮了在风雨里矗立了数百年的大佛,高达十数丈的大佛整个破碎开来,朝着涿鹿台上掉落下来,简直就像是一场剧烈的石头雨。
那些原本还想继续进攻的各大门派之人都是仓皇逃窜,古月安见到西门吹血已经平安,也是赶紧遁走。
他朝着之前出来的地方窜了进去,发现曾静恒已经不见了,心想这小猿猴也算是机灵,不然连累了他,古月安还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家伙和古月安萍水相逢,却对古月安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他刚刚逃入那条废弃的山道没多久,就听到背后隐约传来叫喊声。
“那人是古小安,快追!!!”这是拓跋燕之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小安,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这是真煌的声音。
古月安健步如飞,也完全不管这些家伙喊什么,反正之前那种近乎绞杀的搜捕网他都逃出来了,还在乎现在这点局面?
不痛不痒啦。
更何况还有不小的收获。
抛开西门吹血不谈,古月安这时才有机会打量起手里的那把妖异至极的封灵剑。
这是一把通体深蓝色的长剑,说是剑,其实也不能算是剑,它连剑形都没有,只是长长的一根棍子,上面布满了各种复杂的纹路,说是法杖,反而更像一些。
古月安观察了一会,又打开了脑海里的侠客令,只见在目录里,的确是多出了一个【炼器】选项,他点开来,就像是侠客选项一样,他所拥有的兵器,也是变成了两个具体的图像,分布在了两个框里。
第一把兵器,就是他的火刀焚城,具体面板说明是这样的:
“兵器:焚城
材质:天外陨铁
品阶:人间利器可提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器灵:未激活
说明:豪侠周独行的佩刀,深藏着豪侠的热血与豪情,刀势起时,焚城破天。”
古月安看到可提升一项,有些没想到,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器灵一说,他紧接着又去看另外一把兵器,也就是他新得的封灵剑。
“兵器:黄泉
材质:幽冥玄铁
品阶:鬼器不可提升
器灵:无
说明:一件以邪异手法打造的兵器,可以尽收天下武灵。”
看了这兵器介绍,古月安才发现,原来这所谓的封灵剑,是天下人误传,人家大名叫黄泉。
这黄泉也是有点意思,黄泉不就正是所有鬼灵之物的归宿之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此时还没有算是脱离险地,所以也没有着急去看怎么提升焚城,倒是他发现了除了提升兵器以外,还有个收入囊中的选项,他一点,他手里的两把兵器就都不见了。
这就有点厉害了,以后他等于是随身多了一个储物空间,将两把武器寄存在了侠客令里,他一身轻松,身形更加轻快地从山道上飞纵了下去,来到了那间云龙寺以后,他也没有发现曾静恒的身影,溜得很快,那盲和尚了空也机警的很,此时好像是感觉到了危险,门窗已经紧闭。
古月安也懒得去管,大步出了寺门,找了个树林茂密的地方又是重新易容了一下,再用缩骨功重新收缩了一下身形,这才大摇大摆地进了彭城。
还是那间他之前订的客栈,他回去重新要了一间房,叫了热水洗了个澡。
一直到快傍晚的时候,他正在客栈的大堂里喝点小酒的时候,城里面才重新开始热闹起来。
那些之前兴冲冲出城去围攻西门吹血的人,都是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回到了城里,还有一些人在大声抱怨着说古小安那厮是真的丧门星,也有的说白无眉真不是个东西,拿他们当枪使,不过说这话的人立马就被同伴捂了嘴。
古月安在客栈里听得暗笑,同时看了一眼天色,打算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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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巷不太难找,就在彭城的西北角,是彭城的商贩的聚集地之一,古月安到的时候大部分的店家都已经打烊了。
他来到左手边第三间铺子,看到在黑夜里有气无力地挂着的店招上写着彭城百晓生五个字,笑了笑,然后用力敲了敲门。
屋子里没有回应。
古月安却又一次敲了敲门,只因为他那出色的听力早就听到了屋子里虽然压得极低,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呼吸声。
就在古月安打算第三次敲门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低低的回应:“谁?”
是曾静恒的声音,听起来很焦虑。
“我。”古月安没有改变自己的声线,就那么回答了。
明显,听到了古月安的声音以后,屋子里的人更焦虑了起来,下意识地走了几步,最终还是把门打开了一条门缝,示意古月安进去。
古月安当然恭敬不如从命,一步踏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显得漆黑阴森,古月安虽然有黑暗视觉却还是觉得很不习惯,随手就拿起了一旁的火折子把油灯点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干嘛?!”灯一亮,曾静恒就急了,想要立刻把火给灭了。
“黑灯瞎火的,做贼啊?”古月安伸手拦住了他,然后抱起了双臂看着他,发现这小子现在有点坐立不安,一张本来就尖嘴猴腮的脸,此刻因为紧张显得更加的滑稽。
“你还敢来找我,阴霸阴兄?!”曾静恒有点愤恨地说道,阴兄两个字他念的特比重,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古月安的身份,不过他本身就是混江湖百晓生这一块的,要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搞不清楚古月安的身份,他也就白混了。
“我为什么不敢?”古月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旁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我的古小安,古郡马爷?”曾静恒见古月安那个轻松写意的做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敢。”古月安喝了一口水,坐了下来,顺便拍了拍桌子,示意曾静恒也坐下来,“领我上山的人是你,我能砍出那一刀都是你的功劳,我想白无眉一定不介意拿你出出气,而杨阎罗,怕是会比白无眉更热情一点?”
“算你狠。”曾静恒咬牙切齿,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你到底找我干嘛?你也真的是我不知道该说是胆大还是鲁莽,就算我不说,你就不怕了空说吗?”
“了空要是会说,他早就死了。”古月安下山的时候发现了空还活着,就知道那个盲眼的僧人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好。”曾静恒真是气急反笑,他狠狠喘了几口气,才渐渐平静下来,说,“说吧,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找你打听一个消息。”古月安总算是说到正题了。
“如果我不想说呢?”曾静恒冷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一定不想听到江湖上到处都传你曾静恒是我古小安的好朋友的消息。”古月安笑笑,几乎不动声色地威胁着曾静恒。
“你说。”你说这两个字,曾静恒简直要咬碎了一样。
“我想知道剑魔西门的下落。”古月安终于说出他想知道的,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因为西门吹血,可是他可以解锁的第二个侠客,而打探消息向来不是他的特长,他就想到曾静恒这个可以威胁,又擅长打探消息的家伙。
但是,曾静恒却用一副你是不是完全搞错了的表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我说古小安,我的古大爷,你真以为我是百晓生吗?我就是彭城百晓生,我是个假的,连真正的百晓生,那么多的名门大派都不知道剑魔西门在哪,我能知道吗?”
“这里是一百两,我要知道剑魔西门在哪。”古月安不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装满了银子的小包裹放在了桌子上,他之前赌自己赢,赚了好几百两,这个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真不知道。”曾静恒看了一眼那包银子,还是摇头。
“你之前说,你想加入真正的百晓生,对吧?”古月安又提到了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曾静恒对他说,想要让他引荐一下真正的百晓生成员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曾静恒想了一下,说道。
“我虽然现在仇人满天下,但朋友也还有两个,柳如生你知道吗?”古月安这其实算是瞎说,他和柳如生也不过点头之交,最多就是柳如生在演说他的对决的时候,似乎对他多有青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此时他和曾静恒之间处于一种微妙的关系,曾静恒被他拿住了,现在又是银子又是帮他实现毕生梦想这样的好处砸过去。
他就不信这个小猿猴不就范。
“栩栩如生柳如生?”曾静恒反问,很明显,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呼吸已经有些加快了。
“不错。”古月安点头,完全跟真的一样说,“我之前在陈家比武的时候,他多有演说我的对决,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可你现在这种身份……”曾静恒想起古月安现在天下皆敌的身份,又有些迟疑了。
“的确,也许柳如生也不认我这个朋友了,但……不赌一赌,你这辈子还有机会吗?”最后一句,古月安是凑到曾静恒面前一字一字说出来的。
在摇曳的灯火里,古月安的眸子仿佛有魔力。
“行。”曾静恒一咬牙,答应了,“但我最早也要明天早上给你消息,要是明天早上之前剑魔西门离开了彭城附近,我也没办法了。”
“好。”古月安想了想,知道曾静恒也不过是彭城的地头蛇,能量也就那么大,就算急也急不来,能不能快那些名门大派一步,完全就算看运气了。
先是替曾静恒给柳如生写了一封推荐信,又将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了曾静恒,古月安就回客栈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并不是真的入睡,而是时刻警惕着外面的情况,主要是听隔壁房间的动静和街上的动静。
他告诉曾静恒的住处是他的隔壁房间,也就是他之前的那个身份订的房间,要是隔壁有动静,就证明是曾静恒卖了他,他也有缓冲时间可以从容脱身。
若是街上传来动静,就说明是那些名门大派快了曾静恒一步,那他出去跟上也为时不晚。
一直到了半夜三更,他隔壁房间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古月安骤然起身,贴到了门口,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在确认了外面没人后,他打开了房门,快速将一封放在隔壁房间门前的信捡了起来,又回到房间里,打开那封信,只见信上写着一行字:江边码头,临江酒肆。
古月安收起信,正要出门,却是发现自己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那人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洁白如玉的赤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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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
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似乎是被古月安盯得久了,又或许是夜间的空气太冷,那双赤足有些怕冷似地蜷缩了起来,脚踝上的绒毛也是害羞似的微微蹙起。
或许,还很可爱?
古月安在桌边坐下,笑着说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听到古月安这句话,被子里的人终于是藏不住了,只见被衾轻动,率先露出来的,是一只如同青玉一样的手臂,手臂上是几缕乌发,正是那种熟睡以后被压乱的样子,被子只掀开了一点,被子里的女人还是背着身子的,她裸露的背一半在被子里,一半暴露在空气里,却莫名的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感,像是一轮被云遮住的月。
仅仅就是这赤足,玉臂,乱发,裸背,便已勾勒出一副极度香艳的美人春睡图。
而更要命的,还是那声似啼还吟的****声,仿佛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哭诉,可实际上却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睡醒时的呼气声,却已然娇腻入骨,销魂摄魄。
别说是古月安这种毛头小子了,哪怕是已经七八十岁的道学先生,也得被激的再起雄风不可。
古月安一下子就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全身的内气有些不受控制地开始乱窜,他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才总算是收摄了回心神。
可那边又开口说话了:“公子这又是什么话,人家只是困了借公子的床睡一睡,公子若是不愿便赶人家走就是了,怎么还无端端扣一个贼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声音如泣如诉,又带着一点点好像刚睡醒的朦胧鼻音,听得古月安是心旌摇曳,差一点点就要气血上涌,流出鼻血来了。
还好他用自己二十多年的魔法师生涯的定力给忍住了,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说你大半夜跑到我床上睡觉,还不穿衣服,不是想偷我心的贼,又是什么呢?”
古月安说完这句话,就在心里给自己了一个满分,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有水平了,对方段位低一点,恐怕就得以身相许了吧?
可惜,对方并非是大半夜来和他谈情说爱的,听到古月安这样说,她轻轻笑了起来,然后像是咬着嘴唇一样,说:“公子……可真讨厌。”
讨厌两个字出口的时候,那挂在对方背上的被子也应声滑落了,对方的如玉般的身子轻动,仿佛就要转过身来一样。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古月安骤然出手,倒不是对床上的人出手,而是对手里那封信出手,他内力涌动间,就要把手里的那封信给震成碎片。
他出手的瞬间,床上的人也动了,古月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曼妙的身影就朝着他直扑而来,目标,却是他手里的那封信。
他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过了对方的飞身一扑,右手拿着那封信道:“想要吗?”
心里,却是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那就是这封信里的内容是真的,以及,对方并非顺着曾静恒找到的他。
确定这件事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子,好坏呀。”对方一击不中,趴伏在桌子上,用一根青玉一样的手臂支撑着自己的下巴,身上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上了一袭白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古月安,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若是其他不了解情况的,还真以为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只有古月安清楚刚刚那一瞬间的凶险,对方出手的刹那,就罩住了古月安三处必守的要害,为的就是让古月安放弃手里的那封信。
若是古月安迟疑了那么一点,就只能撤手,任由对方得到那封信。
而若是古月安武功差了一点,又或者他学的不是焚身诀这样的邪门功法,在最后关键时刻强行变招,也有可能人和信一起被留下了。
不得不说,这个只凭一双赤足就媚到了骨子里的女人,心性却是狠辣到了极点。
而当古月安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孔的时候,他又觉得,哪怕这个女人再狠辣一万倍,恐怕也是有无数的男人愿意为她去死。
因为,她长得太美。
那种,是完全超尘脱世的,如果说她的声音是完全的媚骨天成,那么她的容颜,就是另一个极端。
那是一种极端空灵的美,空灵到会让你怀疑是不是她不是一个凡人。
媚如骨髓和空灵如兰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气质,居然就那么和谐地在一个人身上出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蓦然想起了上辈子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诗:你躺下去是山水,坐起来是菩萨。注1
“我好看吗?”放佛天音一般,古月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种莫名的着迷,你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猛然朝后退了一步。
这才发现那个如仙似妖的女人根本没动,反倒是他自己精神过于紧张了,他也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忽然就进入了对方的节奏,他原本其实很警惕的。
这种失神让他更加警觉了起来,手里攥着信的手更紧,也随时准备着拔刀。
“人家有这么可怕吗?”看着古月安如临大敌的模样,那如同没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的女人忽然吐了吐舌头,顿时又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情。
古月安在心里叫了声我的娘,干脆也不想再忍了,内劲在手臂上一运转,手里的信封就飞射了出去,道:“你既然想要,就拿去吧,大爷我不奉陪了!”
他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这个女人有毒,他怕自己再对着这个女人真的会着魔,射出那封信的瞬间,他整个人朝后仰,后面就是窗户,他要破窗而出。
可那个女人似乎并不答应,她看也不去看那封信,只是朝着古月安伸出手了。
在她伸手的时候,那封飞射向她的信已经如同蝴蝶一样裂开纷飞,她的手穿过了纸片蝴蝶,从她的掌中骤然飞射出了一根白色的缎带,那缎带如同蛇一样缠住了古月安的左脚,让半个身子已经撞破了窗户的古月安挂在半空中有些上下不得。
而同时,在古月安破窗的那一刻,在他的两侧有两把刀朝着他直劈而来。
其实对于窗外的两把刀,古月安是心有准备的,只是他实在没想到他的脚居然会被缠住了,那是一股极其古怪的力量,像是有黏性一样,黏住了他的左脚,也居然黏住他的内力,让他想发力震断那缠住他的东西也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情势千钧一发,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返身回到屋子里,否则就会被乱刀砍死。
只是,他不能回去,一旦回去,他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肉了,他必须要出去。
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从侠客令里拔刀而出,一刀斩在了自己的左脚处,他完全不去管那两把朝着他的面门斩来的两刀。
因为他对自己的刀法有信心,而且就算是他这一刀真的没有斩断那缠住他左脚的东西,他也确信对方不可能真的杀他。
否则他们就不会大费周折地派一个那么妖气的女人来试探他,他甚至已经猜测出了,这伙人怕是黑衣人派来的。
以前都是武力胁迫,这一次换上**了。
不得不说,效果还不错。
只是,他古月安大好男儿,是真的不想给人当走狗的!
“撕拉——”清脆的撕裂声,古月安只觉得左脚一轻,那股纠缠的力量就消失了,他整个人朝着楼下坠去,恰好躲过了那直砍面门的两刀。
在半空中他再度运转内劲,又是在心口连震三下,获得了新力以后,他调整了身形就要远遁。
而就在这个时候,第三波袭击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得不说,这一波袭击很厉害,无论是时机把控,还是速度,都是打了古月安完全的措手不及。
古月安人在半空,哪怕利用焚身诀特性重获了新力,也是躲不开这鬼魅般的一掌。
那一掌直中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拍飞了出去,古月安最后借力,利用这一掌的冲击力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勉强遁入了黑夜里。
看到古月安遁走,那偷袭他的人却并不急着追击,他料定古月安已经身受重伤,肯定逃不远的,反而转身对着那间破开窗户的房间,近乎谄媚地道:“绾儿,你没事吧?”
“没事。”那回答的声音,却是全然不似之前的媚入骨髓,反而冷的像是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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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此句来源于宋小君,诗《你躺下去是山水,坐起来是菩萨》,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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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个偷袭古月安的人想的并没有错,他那一掌是直接印在了古月安的心脉上,哪怕古月安勉强撑着一口气逃脱,也是根本逃不了多远的。
可惜他到底只是这个世界的凡人,哪怕再有想象力,也想象不到古月安其实是一个拥有金手指的穿越者。
练功房,是一切算计者的死敌。
古月安在练功房里养了一个月的病,同时也完全把他身处的局势想清楚了,他应该是被黑衣人一伙用不知道什么手法给找到了,哪怕是逃脱了第一波的攻击,外面也一定是天罗地网了。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就是再度利用练功房这个外人根本无法计算的bug在敌人的警惕性没有提到最高的前提下,杀出重围,然后继续易容缩骨,东躲西藏。
这是相对来说,风险最小,也是最安全的方案。
但,古月安真的已经有点厌倦了,厌倦了东躲西藏,厌倦了像是蛆虫一样的生活。
哪怕他能够躲过这一劫,他又能躲得了一辈子吗?
这样下去,他始终只能活在这种巨大的阴影之下。
所以,他选择了第二种方案,去找西门吹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种风险极大的选择,随时都可能有丧命的危险。
危险来自于那些正在围猎西门吹血的人,追杀他古月安的人,以及西门吹血本身。
但这同样也是一种收益极大的选择,不说有可能将西门吹血解锁为他的第二个侠客,光是以西门吹血那恐怖的实力,也存在着借力打力的可能。
男子汉大丈夫,生要尽欢,死要无憾,又岂能当一世如鼠辈一样苟活?
古月安心意已定,再无更改,此时练功房的时限也到了,他持着刀如脱匣的猛虎般窜出了练功房。
摆在他面前的是漆黑漫长的黑夜和长街,他只走了三步,就有人从黑夜里持刀杀向了他。
对此他毫无意外,手中火刀焚城骤然而出,在漆黑的夜里拉扯出了一道短暂却又刺目的火红弧线。
此时古月安功力尽复,一刀斩出犹如万马奔腾,那当先一人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被古月安一刀连人带刀,整个斩成了两半。
那原本准备配合的另一人打算趁第一个人缠住古月安之际,从旁攻击,却是根本没有想到古月安如此生猛,想要回身,古月安已经一刀斩来,他也算是见机的快的,整个人朝后狂退,却还是免不了被古月安斩中了握刀的右臂,整条右臂直接冲天而起,凄惨的叫声在长街上分外刺耳。
古月安毫不停留,随意甩了甩刀上的血就踏步向前,他这些日子在彭城也并非无所事事,起码城中的道路走向如何,逃命的路线,都是研究过的。
对于那江边码头,也是完全知悉其位置,正好在他逃生的一条路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循着那条路线,窜入了一条窄巷里,运气他那并不算高明的自创轻功踏步前行。
中间他又遇上了三个阻截他的人,但不知道是他的功力大涨还是,对方对于他的生龙活虎,以及逃跑路线并没有料到,导致阻截他的人都不算什么强手,被他杀了两个重伤了一个后,居然再没有人来拦截他。
他顺利出了城,来到了江边码头。
江边码头不大,但那临江酒肆却不好找,若不是古月安前几天在考虑水路怎么走的时候无意间摸到过那边,这大晚上的,他还真不好找那个地方。
绕过了一片低矮的棚户区,古月安穿过了一片长在江边的树木,终于是看到了在这深夜里还亮着灯的一家简陋的酒肆。
临江酒肆的店招在夜里渐大的江风里肆意招展起来,古月安踏入临江酒肆的时候,天开始下雨了。
酒肆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和各类食物混杂的味道,古月安一踏进去,正在收拾残羹冷炙的一个已经精疲力竭的小二哥转头道:“客官,真不好意思,今夜我们打烊了,明日请早吧。”
另外一边已经打起了瞌睡的掌柜也是只抬头看了一眼古月安,就再次低下头去睡觉了。
“我不喝酒,跟你打听一个人。”古月安扫视了一遍并不大的酒肆,并没有发现西门吹血。
“客官请说。”那小二常年在江边干活,什么黑道白道的人物也是见多了,虽然见古月安此时提着把刀气势汹汹的样子,却也算是应对得体。
“一个长得特别不像是人的男人,穿白衣,你见过的话一定有印象。”古月安也不去说别的特征,这伙计多半也看不出一个人到底是不是剑道高手,只说不像人,对方一定有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是说……那位,是有印象,挺怪的一人,坐这一晚上了,不过半柱香前走了。”小二想了想回答道,回忆认真,不似作伪。
古月安心想这曾静恒办事效率低了点,但还算是靠谱,想了想,他又问:“他往哪走你看到了吗?”
“这我就没注意了,要不您在附近找找?”那小二说着看了一眼古月安手上的刀。
“好。”他说着摸出了一锭银子拍在了柜台上,正要掀开帘布离开,却是听得外间一声长啸直朝他冲来。
“古小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夜就是你的死期,纳命来吧!”
是真煌的声音。
紧接着,临江酒肆的用竹子搭起来的墙壁被瞬间击破,几道人影极其强势地闯了进来。
而古月安早已在听到真煌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疾退,疾退的同时手中的长刀挥舞,将酒肆里的矮桌统统砍飞了起来,用内力全数打向了门口。
这就正好让那几个破墙而入的人在第一时间受到了这矮桌的攻击。
只听得几声噼啪的声响,那几张矮桌都是在瞬间被轰成了碎片,但就是这缓了半刻的功夫,古月安已经从另一头的窗户里窜了出去。
就在古月安逃出酒肆的那一刻,外间的雨徒然大了起来,雨滂沱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着雨一起下来的,是如雨一样的利箭。
黑暗如狱。
“刷刷刷刷——”的破风声里,古月安却是洞若观火,举刀连斩,虽然箭势如雨,也是没有一支箭可以奈何的了他。
只是此时原本漆黑的江岸已经被火把的光给照亮,从四面八方有无数的火把呼啸而来,黑夜里人影幢幢,不是有凶狠的呼喝声响起。
敲这情形,古月安便知,是那些围猎西门吹血的人不知道也从哪里知晓了消息,晚他一步也到了这里。
实在是冤家路窄。
“古小贼哪里走!”酒肆之中,真煌的声音再度传来,明显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也是,多次追杀,却统统被古月安逃脱,也难怪这个认定了是古月安杀了他徒弟的黑心道士这么疯狂。
古月安撇撇嘴,趁着合围之势还没成,顶着第二波箭雨朝着另一边而去。
一路急行,瓢泼的大雨将古月安整个人都打湿了,他的速度很快,但背后追赶的人的速度也不慢,他们几乎是咬死了古月安,而且包围的圈子似乎在越来越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心下微微焦急,却也没有办法,这本来就是豪赌一场,对于这个局面他并非没有预料过,如今想的,只能是拼命突围了。
从一片杂草之中奔出,古月安四目之下,已是有些绝境,除却身后一条路,面前皆是江岸,除非跳江了。
再往前奔了几步,古月安于黑暗里看到了一艘不起眼的小船正泊在江边。
走投无路,江边小船,这一幕何其相似。
古月安迟疑了一下,快步上了小船,然后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和全身的力量掀开了船帘,说道:“船家开……”
最后一个船字他却是卡在了喉咙里,只因船舱之中,他的面前,此刻正端坐着一个人。
此人白衣胜雪,如神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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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手拎着船帘布不敢放下,大雨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他却恍若未觉。
只因船舱里坐着的那个人,正是西门吹血!
也是这个世界的剑魔西门。
古月安今夜苦苦找寻,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也真的算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了。
足足三息。
古月安才像是被外面的大雨淋到一般,赶紧跨进了船舱里,一边在西门吹血的面前坐下,一面拍着身上的雨,将外间的寒气一道哈了出来。
“你不怕我杀了你?”比较令人意外的是,最先开口的却是西门吹血,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笑着说道。
“前辈若是要杀我,早在百步开外,在下便已身首异处,此时在下还能在舟中与前辈对坐而谈,足以说明在下还暂时不配死在前辈的剑下。”古月安也是笑着回答,此时他用内力驱寒,身上的雨水在内力的蒸发之下已经变得很是稀薄。
这大概也是会武功的好处之一吧,起码不怕淋雨。
西门吹血看着古月安很久,没有说话,然后拿起了一旁的一瓶酒递给了古月安,说:“相逢即是缘分,开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接过了酒,点了点头,跨出了船舱。
外面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狂暴的雨声里,江岸之上的火把越来越近。
古月安打开酒塞喝了一口酒,任由滚烫的酒液像是烈火一样从喉咙一路烧到了胃里,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然后拿起了一边的船桨用力地刺入了水面,顿时,船离岸了。
而就在船离岸的瞬间,一波箭雨也是姗姗来迟,并没有来得及追上离岸的船,全部都落尽了江水里。
“赶紧去调船过来,别让那个贼子再跑了!”真煌看着离岸已远的船,真是恨不得踏江而去,将古月安手刃。
“真煌道长稍安勿躁,船马上就到,而且我已经知会了其他人去前面拦截他,今夜古小安插翅也难飞。”白无眉就站在真煌的身侧,他的脸在雨夜里还是显出一种不正常的白,显然是白天的伤还没有好,此刻他也不再假惺惺地说什么古月安是陈公府的客人,陈公爷看重的人这类的话了,反正他此次的任务就是杀了古月安,此地已经远离姑苏,再不用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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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在大雨里划了大约半柱香的船,在发现船已经在顺流而行后,就不再划桨,而是转身回到了船舱里。
船舱里亮着一盏油灯,外面雨大风也大,整艘船也很有些颠簸,可是那一盏油灯却是在一张小几上不动不摇,而在小几之后,西门吹血拿着一本书在看着,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风雨,也没有注意到古月安回了船舱。
沉默了很久,古月安咳嗽了一声,说道:“前辈觉得在下意有所图?”
西门吹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又看了一会书,直到翻了一页,才抬起头看着古月安说道:“天下人都想杀我,不多你一个。”
说完他又低下了头,继续看书,毫不在意古月安是不是立刻就要拔刀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下的确意有所图。”古月安看他又去看书,立刻说道,“却并不是要杀前辈,在下姓古名月安,前些日子化名古小安在姑苏参加陈家举办的比武招亲大会,本是存着磨练技艺之心,却是无意卷入了阴谋纷争,几多因缘际会,最终拿下了魁首,却是成了诸多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之前岸上之人,皆是追杀我而来,晚辈早些时候的确是着人打探过前辈的消息,今夜能在江上与前辈相逢,也的确是存了想求前辈一援手的心思。”
“你那一刀之恩,我已经还了。”西门吹血头都不抬地说道。
古月安微微一愣,便已明白他所说的还了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古月安为什么可以坐在这里的原因,以及,那一壶酒。
“那一刀,一是敬前辈侠肝义胆,二是我与那白无眉早有积怨,此人几次三番暗算于我,我只是含恨而发,却是与恩情毫无关系。”古月安说着,拿起手中的酒,打开,朝着西门吹血敬了一下,说道,“还要谢前辈不杀之恩。”
“我不欠你,你也不要欠我。”西门吹血又翻过一页书,淡淡说道,“将死之人,还不了恩,也承不起情了。”
这句话,就算是把事情说绝了,意思就是今夜他并不会援手古月安了。
古月安听了沉默了很久,最终拿起了那壶酒又喝了一口,放在了小几,然后一步步恭敬地退出了船舱,又回到了甲板上,开始划船。
江湖夜雨,风高浪急。
古月安虽然被西门吹血拒绝了,心中却是出奇的平静。
那种平静就像是他当初被越子离一剑刺到了擂台边缘,身后便是姑苏河,面前,是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他将刀缓缓收到身侧,准备拔刀而出时的心境。
反正,自从穿越以来,他几乎每一次遇到的都是类似的情况,类似的绝境,没有人可以帮他,可以帮他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那么,又有什么两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不是真的完全就是必死的时刻,他手中还有刀,他的武功也不算太差了。
哪怕此刻八方风雨,他又何惧一战。
想着,他更加用力地划船,只盼能借着风雨,快点遇到敌人。
他的期盼很快成真,就在他的前方,有两艘船并肩而来,他刚要划船迅速上前接战,却是看到在那两艘船之后又有两艘船破水而来。
除了这个方向,他的左侧,右侧,身后,都是接连有船在急骤的风雨里破浪前来。
几乎只是三息的时间,已经有密密麻麻的船只从四面八方将古月安的这一艘小船团团围住。
真正的八方风雨。
而他是那艘在江心随时会被掀翻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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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拄刀坐在甲板上,侧耳听着那些张弓声,随时准备拔刀而起。
只是他等了许久,却是不见一箭发出,他观察了一下,有些明白了这颇有些诡异的场景中的门道。
那就是,此刻,大江之上,将古月安团团围住的船只,似乎并非是一家的人,那些张弓的人此时弓箭瞄准的人也并非是他,而是彼此。
他们在对峙。
而对峙的双方,一边是之前追杀他的真煌,白无眉一行,另一边,则应该是黑衣人的势力,以及那天围猎西门吹血的人,他们大概是察觉了白无眉他们的动向,以为他们发现了西门吹血的行踪,所以也跟了过来。
当然,事实,好像也差的不远。
这倒是无形中将古月安的处境变得稍微安全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罢了,这大江之上想杀他的人还是多不胜数,哪怕他们之间充满了各种矛盾心机,有些人表面上还要救他,想要突围而出,也是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他干脆不去想了,只是一心等待可能来的风雨。
常有狗屎事,要随机应变,达尔文和易经都是这么说的。
“兀那古小贼,此时你已然走投无路,瓮中之鳖,还不快快过来受死,以赎你杀我爱徒之罪孽!”真煌道人完全是进入了疯狗模式,只要见到古小安哪怕暂时摸不到他,也要先狠狠咬他一口才算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小安懒得理他,倒是另一边有人应答了起来。
“真煌道兄,关于令徒横死一事,或与我这古小侄有关,但未有定论,你当日不顾武林前辈之风仪强行出手偷袭我这古小侄以至他落水之事,我们还未与你算账,今夜你又口口声声说什么赎罪,莫不是欺我周世兄一脉无人吗?!”这话说的铿锵有力,若不是前不久古月安刚刚被又是**,又是被偷袭追杀,他还真要信那说话之人,是真的念了几分情谊。
古月安抬眼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也是熟人,那日站在观战主席里的僧道俗里的那个做道士打扮的人,也就是龙虎山大风宗的风煌道人。
“风煌,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这小贼不过是你们推出来的一个傀儡罢了,什么周独行的亲传弟子,若是他真的当年有亲传弟子,你们会到今天才知道?休要再说,今日你们谁要拦我为我爱徒报仇雪恨,就是与我长生剑宗为敌!”最后一句话他说的齿牙尽出,简直是要吃人,那副凶相,连在一旁连连咳嗽了许久,让他不要多说的白无眉都不好意思再咳嗽了。
“真煌,你一个人代表的了长生剑宗吗?还是说,你今夜的这番话,是得到了真一真人的首肯了?”本来局面似乎已经有些被真煌压住了,毕竟长生剑宗乃江南剑首,又与姑苏陈家紧密相连,势力庞大,在场的人都是不愿轻易为敌,却是不想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有人冷不丁出口,语带讽刺,完全没把刚刚真煌的话放在眼里。
此人古月安也认识,正是那僧道俗里的俗,张家家主之弟,横行霸道张横。
张横一说话,真煌有点哑火,古月安虽然不知道真一真人是谁,但也大抵猜到应该是长生剑宗的老大,这真煌是想报仇想疯了,不惜拖着整个宗门下水。
“我说,诸位,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一起上吧,我还赶时间呢。”古月安听得有些烦了,摸了摸眼角的雨水,颇有些轻佻地说道。
“古小侄,你这又是在说什么气话,那日在陈家是我们看护不周才导致了恶果,今夜有我们这几个半老头子在这里,我看谁敢动你一下?!”张横一听古月安的话,立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人看了是真的不得不信他是要誓死维护古月安的周全。
古月安在心底冷笑了一下,还未开口,却是有人抢先说话了。
“诸位,夜深雨寒,江上风大,再这么说下去,天都要亮了,我年纪大了受不了熬夜,我看,江湖事江湖了,打一场吧,无论生死,总有个了结。”说话那人位于古月安面前左手边的一条船上,是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似乎是发现了古月安在看他,他也看了一眼古月安,神色轻松,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但他的话里,却是全是锋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完全就是在挑事。
古月安也算是看出来了,今夜是三波人,除了黑衣人,江南势力,还有别的看客在。
“秦先生说的好,江湖事江湖了,古小贼,来吧!”那真煌得了人的支持,立马又开始张牙舞爪。
“宽之兄此言差矣,哪怕江湖事江湖了,我这古小侄儿也不过二十出头,修为也才后天,而这真煌道长今年五十有六,是先天巅峰的大高手,这要是打上一场,不是以大欺小吗?既然这样,不如我来与真煌道长打上一场如何?”张横立刻又跳了出来,义正言辞,感人涕下。
古月安真想大喊一声好,乐的看这帮人狗咬狗。
不过张横话音刚落,那一直阴着的白无眉开口了:“欸,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何必伤了和气,不过秦恕先生说的也有礼,江湖事江湖了,这件事也该做个了断了,不过是不是可以换个了断法,既然古少侠是后辈,那真煌道长便也派后辈上场,如此便也公平了吧?”
古月安听了这话,手又是有些痒了,这狗日的白无眉,整日里泛坏水,怎么就今天白天没有一刀杀的了他呢?
“好,这个方法好,既然要江湖事江湖了,那么我们铁剑门的账今夜也一并算了吧,古小安,你那日杀我铁剑门门徒之事,本少主也要与你了一了!”有了白无眉开了头,一直藏在一边的铁剑门少主拓跋燕之立刻就跳了出来,大有大声叫好的意思。
古月安听到这家伙的声音想笑,这狗东西不当出头鸟,现在出来捡便宜了,只是他真的讨得了便宜吗?
“如此,那我秦家便也凑个趣吧?今日白日里古少侠那一刀,可是放跑了我们的生死大敌,说来也算有一小怨,便也了了吧?”那叫秦恕秦宽之的中年人,这个时候也来插了一脚。
他的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张横的声音。
“宽之,你这又是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横,你们和陈家,长生剑宗之间的龌龊事,我秦某人也不想管,今夜我们所来,求得不过是剑魔,这少年身后的船有古怪,我替你试上一试,你怕不是心中已然欣喜若狂了吧?”
他们两人隔空谈话,江面上却是没有其他一人听见,这已经是内力修炼到了极致,拥有了传说中的传音入密的神技了。
等秦恕说完,陆续又有几家开口,也是要了一了这白天的恩怨。
等到所有人说完,白无眉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真煌,又是看向了张横,说道:“真煌道长,张先生你们以为如何?”
真煌沉默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的样子。
另一边,张横沉吟了片刻,看向了古月安问道:“古小侄,你以为如何?”
古月安轻笑了一声,随后用手指轻轻弹了弹一旁拄着的火刀焚城的刀背,让刀在暴雨里发出了顶顶的犹如风铃般的脆响,然后他无比轻松写意地说道:“放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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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枪打出头鸟,既然真煌跳的那么厉害,那么自然是让他的人先上,还可以美其名曰让仇恨最深的人先报仇,这样如果长生剑宗的人实力够强,直接手刃了古月安,也就不用大家先出手了。
当然如果不幸死了,也是为大家消耗了一波古月安的体力,让后面的人也为这先行者报仇就好了。
长生剑宗这一边的后辈,最厉害的越子离今天下午受了重伤没有来,真煌转头看了看,又是再次点出了今天下午死里逃生了一回的叶缺。
叶缺是早有心理准备了,这一次虽然没有面露苦色,心底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声,他对这古小安也是有着相惜之意的,没想到却是要刀剑相见了。
乘着一艘小船缓缓驶向古月安的那艘船,叶缺一面随水而走,一面在大雨里举起了手中长剑,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长生剑宗叶缺,还请古少侠赐教!”
赐教两个字落地,叶缺运起轻功,整个人飘然而起,极其飘逸地渡江而过,直落向古月安的那艘小船。
单是这一手,便已然让人看出此人基本功极其扎实,哪怕身手及不上越子离,在年轻一辈里怕也是弱不到哪里去了,所以派此人出战怕也是最佳选择了。
再看他凌空而去,一剑刺出,虽然没有越子离那种羚羊挂角的空灵,但却胜在稳健,中正平和,圆转如意,也是得了长生剑的奥义了。
大雨倾幕而下,古月安微微挑眉看着从雨中一剑刺来的叶缺,一直到半丈之地,他握刀的手才骤然发力。
拔刀。
犹如暗夜之火。
“撕拉——”仿佛连雨也停歇了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瞬间。
“锵——”
“叮——”
“嘭——”
刀剑声呼啸。
电光火石,胜负已分。
古月安还是拄刀半坐在船甲板上,而叶缺已然回了那艘他跃出的小船上,握剑的手垂在身侧,有些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明显是伤了虎口经脉,但他还是坚持抬起手,再次朝着古月安拱了拱手说:“多谢古少侠,手下留情!”
古月安沉默地看着他,这个叶缺虽然声名不显,但论剑道修为的确是不俗了,可惜古月安早已见识过越子离的神妙剑法,这叶缺的剑哪怕再圆转如意,也终究抵挡不住他摧城一刀。
“下一个。”他淡淡地说道,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叶缺有些黯然地驾船退去,四周围显得更静,静的那雨打在船檐上,像是石子一样。
那些原本并没有把多少注意力放在古月安身上的人,都是重新开始打量起了他,比如说那位蜀中秦家的二爷秦恕,又比如说其他几家并没有参与过陈家比武招亲的名门大派,他们都是惊讶。
刚刚那场仅仅发生了片刻的对决,虽然快若惊鸿,可能在场很多人都没有看明白,或者说看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几个功力深厚的诸如秦恕,却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古月安虽然功力不甚高深,可是于刀之一道上的修为,却是已然不弱,他刚刚拔出的那一刀,无论是时机,力度,角度,都是妙到了一定程度。
昨日里他偷袭白无眉那一刀,大部分的人的注意力那时都在剑魔西门身上,都以为他能重创白无眉,是靠了偷袭,却是小瞧了他。
江上大部分人说要和古月安了一了恩怨,其实都是存了别样心思的,完全没有想着出多少力,所以一时间,居然无人出战了。
“按顺序,我没记错的话,该拓跋少主了吧?”眼见得无人说话,白无眉又是出来做妖了,他笑着看了一眼藏在角落里的拓跋燕之的船,好像是才想起来一样说道。
原本拓跋燕之还在想着他不开口,谅其他人也不敢主动要求他出战,没想到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白无眉居然百无禁忌,直接点破了这件事。
拓跋燕之一滞,也不顾身后的心腹风先生劝阻他,就开口笑道:“好啊,既然大家都不敢出手,那便我来好了,古小安,当日在陈家你侥幸以诡计胜我,不知道今夜你还有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他说完大喝一声,直接跳到了一旁的一条小船上,一掌将一名大约是漠北铁剑门的门徒拍在了水里,然后全力驱动着小船如同利箭般在雨中破浪前行,直冲向古月安的座下之船。
光是那股气势,已然是胜了之前的叶缺许多,一下子给人一种如临强敌般的错觉。
只是四周围的人都是对于这拓跋燕之的做派,微笑不语。
古月安也是心底暗笑,若是他刚刚学武时遇上拓跋燕之这种做派,定然是真的会觉得如临大敌,但是此时他已经算是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一点了,关键是上一次他实力不过后天小圆满,还没有解锁傅红血,都战胜了拓跋燕之,哪怕当时拓跋燕之是有伤在身的,他完全不相信自己这一次会输,哪怕他现在无法召唤傅红血。
“拓跋少主好威风,好煞气啊!”古月安缓缓起身。
此时拓跋燕之狂飙突进,已然是到了古月安身前两丈之地,他骤然起身,飞身而起,同时拔出了背后的大剑,一剑朝着古月安力劈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剑当真称得上是力劈华山了,剑势之猛,古月安若是躲开,也要将他身下的船劈个两半。
秦恕等人看到拓跋燕之这一刀都是在心底大声叫好,只要他这一剑劈实,那么古月安身后船舱里到底有什么就一目了然了,哪怕他这一剑没有劈中,他的那艘狂猛突进的船也能撞得古月安的船一个稀巴烂。
这拓跋少主,真是个福将啊。
看着高高在天上和大雨即将一起落下的拓跋燕之,古月安又是想起了那一日,那个决绝至极的男人,那决绝至极的一剑。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你……可配不上仙人这两个字啊。”他自语着拔刀,合身而上,同时真气冲入膻中,过心门,连震三下。
烈火焚琴。
一刀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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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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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反正拓跋燕之也劈不出什么决绝的气势,更不要说如同当日谢雨留那惊艳的一剑。
古月安这一刀完全够了。
他本就是在之前就完全把拓跋燕之给研究透了,可以说拓跋燕之一抬手,他就知道那一剑该从什么方向来,后续怎么展开,怎么破解了,更何况古月安最近有大突破,顿时,拓跋燕之这来势汹汹的一剑,也就那么回事了。
可能,在外人看来,拓跋燕之从天而降,是占足了气势,古月安从地上反向而上,完全是自寻死路,无论是从哪种武理来说,脚离开地面,力量都会是越来越弱的,等到他真的和拓跋燕之交上手,他的力就散尽了,完全就是自己往拓跋燕之的剑身上撞。
但古月安偏偏修习的是邪门至极的焚身诀,是可以在绝境之中拔刀而出的烈火焚琴,他脚一离地,身上的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在越来越强,等到他和拓跋燕之在半空中相遇的时候,他的刀势已经达到了最强。
焚天之刀,火如炽阳!
拓跋燕之原本气势汹汹,觉得自己这一剑必然立功,却没想到这古月安如此不要命,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而且随着越来越接近,古月安的刀势也是越来越强。
这一幕,让他恍然间像是回到那天的擂台之上,最后一刻,古月安擦身过剑奴,一刀不要命地刺来,刀势最终像烈火一样吞噬了他。
他,在这一刻,居然有些胆怯了,怕,像是上一次那样被一刀斩退,这种怕让他迟疑了一息。
就是这一息,胜负已分。
高手对决,任何的一丝念头一个脚步都足以左右最终的结果。
拓跋燕之迟疑不进,古月安果断一刀迎上,完全是硬碰硬的刀剑相交,劲力相撞,拓跋燕之被如火一样的内劲直接撞飞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此时古月安身在高空,已经是到达了顶点,他的旧力刚去,新力已升,而且因为他站在顶点,由上开始向下,他的气势也是变得更盛,他人空中,手中火刀高举,一刀再度斩出,刀锋直指拓跋燕之。
同样,也是力劈华山!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任谁都看得出,古月安这一刀,比之拓跋燕之那一刀,气势何止盛了一倍,那火刀在大雨里呼啸前行,完全是化作了一颗炽热绯红的流星!
“……”看到这一刀,张横所在的船上,张横,晦明,风煌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轻轻吸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的眼前,都是仿佛看到了一个很多年前也曾斩出过这样一刀的男人。
“这古小安习练烈火焚琴不过一月有余,为何能有这等威势,莫非他真的是武道奇才?”晦明忍不住用传音入密之法对着身旁的两人说道。
“这古小安身上的确是有些古怪的,只是当时我意不在他身上,却是可能错失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张横闻言,也是用传音入密立刻答道。
“无妨,等擒住了他,慢慢逼问便是了。”另一边的风煌倒是不以为意。
就在他们三人暗中交谈之时,古月安的星火一刀已然来到了拓跋燕之的脸上,拓跋燕之被古月安一刀斩飞,已经是内心一片慌乱,此时见到古月安又是一刀斩来,还是用的跟他刚刚一样的招数,完全是有些胆颤了,他放弃了以攻对攻的想法,大剑一竖,拿出来守招风中独立,想要挡住古月安这一招以后再想办法。
没想到古月安一刀斩中拓跋燕之竖起的大剑的剑身之后,却是完全的得理不饶人,硬是靠着他从天而降的落势和他强劲的内力,一路从天上一直压着拓跋燕之的大剑一路破雨而下,把他压到了他飞身而出的那艘小船上,还持续压了三息才一脚踩在那艘小船的船头,飞身回到了他自己的小船上。
而拓跋燕之,则是整个人立在船上,被古月安的强横刀势一路将他连人带船,怎么来的就怎么送了回去。
古月安回到小船上,拄刀再次坐下,环视一圈,却是心底暗笑,他也不是蠢人,这大江上的各方的心思也是多少猜到了一点,刚刚拓跋燕之气势汹汹而来,怕是正中了这大江上许多人的下怀,若是真的被拓跋燕之这一剑斩中,的确会很麻烦,必然会逼出船舱之中的西门吹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想让他们得逞,所以他提刀而起,硬生生将拓跋燕之砍了回去。
拓跋燕之此时站在船上,虽然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内伤,脸上却是惨白一片,他去时那是嚣张到了极处,结果却被古月安两刀斩了回来,那已经不是打他脸了,那是古月安拿脚在往他脸上踩了。
他沉默地立在江中央,四周围虽然没有任何的笑声,也没有什么议论声,可他却是知道那些看着刚刚那一切的人心底里是笑成什么样了,他的手死死地握住了大剑的剑柄,用力地发白,骨头都要突出来了。
他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所以当他的二叔,也就是铁剑门的副门主说出:“少主,江上雨大,你近些日子又受了风寒,不如改日再战吧。”
他断然拒绝了,他沉默着再次发力驱动着脚下的小船全力朝着古月安冲去,这一次,他要倾尽全力,一定要杀了古小安,将一切的屈辱,统统抹去,他要用古小安的血,来再次证明他拓跋燕之的强大!
铁剑门的副门主拓跋冷山看着拓跋燕之的模样,知道他又是性子上来了,他深知自己这个被家族寄予了厚望的侄子是什么样的性格,平日里蛮横跋扈惯了,在漠北是铁剑门的地盘,没有人制得住他,也就养成了他的极度骄纵,他是从来没有受过什么真正的挫折的,这一次让他来江南办事,也是他的大兄的意思,想要磨练一下他的性格,本来事情是好的,现在却好像有些失控了,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这样想着,他留上了心,准备随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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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燕之感觉到愤怒,他同样也感觉到愤怒。
这个拓跋燕之几次三番,不依不饶,仿佛就是吃准了古月安完全不敢拿他怎么样。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古月安在大雨里,垂下了眼睑,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拓跋燕之握剑的手腕。
小舟破浪而来,拓跋燕之再一次离古月安只有两丈之地,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冒进了,他变得更加的沉稳,或者说,他已经吃过一次亏,已经有了教训。
一直到两船只有一丈之遥,他才拔剑而出,踏步,一剑,极其的沉稳有力,完全不似之前那一招力劈华山的浮夸,喧嚣。
若是有熟知漠北铁剑门狂沙剑法的,便会认出,拓跋燕之这一招正是狂沙剑里最稳定也是最难以找到破绽的一招进招,平地起砂。
拓跋燕之在江湖上能够被排进年轻一辈高手的前十,又在前年的小春闱里了拿了探花,倒也不是完全的浪得虚名。
至少他在完全沉浸下来以后,确实有那种实力,他那一剑四平八稳,却是在斩出的瞬间,挟裹着那些落下的大雨,让人的确有一种平地起沙的错觉。
拓跋燕之一剑斩来,古月安还没有起身,倒不是傲慢,他当然不会因为才刚赢了拓跋燕之一次,就觉得拓跋燕之不堪一击,完全就不认真对待,事实上,作为一个从穿越以来就不断处于无路可退的绝境里的人,古月安对待每一次的战斗,都是认真到了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一直都空无一人。
他没有出手,是他在等,等一个最佳的出手时机,以他现在的拔刀速度,以及他对于拓跋燕之的了解,并不需要一定去抢着出手,等一个最好的出手时机,才是更重要的。
而果然,就在拓跋燕之的大剑临门之际,古月安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锁链震动的声音,来自他的左侧。
伴随着那轻微的锁链声的,还有狂猛到完全没有了风压的破风声,是剑奴!
拓跋燕之这第一招,就是不留余地了。
古月安拔刀。
听到那阵轻微的锁链声的不仅仅是古月安一个人,在场那么多的高手,比古月安察觉的早的也是大有人在。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太瞧得上拓跋燕之这个人,但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点头,这拓跋燕之或许狂妄自大,但在有了一次教训以后,他立刻收敛了那些东西,第一剑出就是完完全全的全力杀招,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更何况是面对古月安这种大敌。
当然,最重要的是,拓跋燕之这一招堪称完美,古月安若是硬接,必然要受到两面夹击,他只能退而再战,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拓跋燕之必然会毁了古月安的座船,到时候,就是谜底揭晓的时刻了!
但下一刻,立刻,所有人都失望了,因为古月安,真的打得太聪明了,也太果断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等到拓跋燕之露出了所有锋芒以后才出手,乍一看是完全落在了下风了,已经彻底陷入了拓跋燕之制造的局面里去了,他的选择看似是只有后退一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所有人都忽略了古月安恐怖到了极点的拔刀速度,以及他对于局面的洞察和对于拓跋燕之的了解。
古月安拔刀,抢先一步占住了船首的位置,然后完全不管一旁袭来的剑奴,一刀直追拓跋燕之。
拓跋燕之那一剑看似平稳到了极点,一路平推而来,完全找不到破绽。
但是这里并非是平地,这里是大江之上,拓跋燕之一剑斩来,失了脚下的座船,就是失去了落脚点,失去了落脚点就是失去了根。
无论在哪种武理里,脚,都是力量的根源。
拓跋燕之这一招看似四平八稳毫无破绽,但他最大的破绽,却正是他的脚下!
古月安一步抢占了船首,恰是抢占了拓跋燕之的落脚点,也是踩住了拓跋燕之这一招后续的所有变化,他这看似简单的踏前一步,却是完全踩住了拓跋燕之的死穴,让人在空中将要落地的拓跋燕之浑身难受的像是被人在心口猛击了三掌。
原本古月安将彻底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却是用这一步,死中求活,反而将节奏彻底掌握在了手里。
他一步踏出,手中火刀顺势拔出,人刀合一,再次化作了一条火线,朝着拓跋燕之直追而去。
两人在江上相逢,刀剑相击,两股雄浑的内力撞在了一起。
之前在空中,两人已有内力上的交锋,明显,晋入了归元境的古月安的内力是胜拓跋燕之一筹,这一次也不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之前发生过的一幕,再一次重演,拓跋燕之再次被古月安一刀强横地顶了回去,而那从一旁突袭的剑奴也是骤然失去了目标,更因为拓跋燕之的困局,而不得不返身去营救拓跋燕之。
所有人看到这里都是暗叹可惜,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们想要看到的局面就要发生了。
可是偏偏,古月安仅用了一步就化解了拓跋燕之全盘算计,也瓦解了四周围的人都期待之心。
好一招围魏救赵啊。
很多人虽然心中暗叹可惜,却也是不得不被古月安的机变所小小折服。
如果说之前第一次的空中交锋显示出了古月安的气势和实力,那么这一次,就完全是他在武道上的悟性和智慧了。
这个古月安,居然是如斯奇才?
而更有人惊觉,古月安居然是凭借着一人之力,就将拓跋燕之和他的武灵压着打,要知道拓跋燕之的武灵可是极其特殊的剑奴,境界上已经有了接近先天的修为,光是凭借着这一手压制,古月安这个名字,在年轻一辈的排位里,已经极度接近那几个十分耀眼的名字了。
再次被顶回了船上,眼见得脚下的小船又要发动,朝着来路破浪而去,拓跋燕之简直快要疯了,如果再发生那样的情况,他拓跋燕之这个名字以后在江湖上,将会是彻底的笑柄。
他绝对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剑奴!!!”蓦然爆喝了一声,拓跋燕之身上的青筋骤然暴起,同时他的口鼻之中也是流淌出了鲜血来,他居然是用事后绝对会受巨大内伤的方法,强行催动了自己体内的内力,来扛住了古月安的这一刀,不让脚下的小船启动,也是缓了古月安的一刻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也就是这一刻时间,那剑奴已然来到了古月安身后不到半丈的距离。
古月安只能退了,不能再压了。
反正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退了也没什么损失。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个看法,虽然古月安的实力已经够强,却还没有强到可以真的无视剑奴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机变就是退。
拓跋燕之心中也是这样笃定,他在心中发了狠一样想,我就不信你拼着挨上剑奴一剑也要压制老子!
可是当他看向古月安的眼睛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是一双,绝对没有任何退意的眼睛,它死死盯着拓跋燕之,里面全是火一样的战意。
古月安,当然没有想过要退,在这一场战斗开始之前,他就已经决定要做一些事情了,一些会让拓跋燕之铭记终生的事情。
哪怕挨上一剑又怎么样?老子还有练功房呢!
退的确是个好主意,好到不能好的主意,但退了以后呢?不还是要接受无休止的挑衅。
男儿大丈夫,行走天地间,靠一个退字就能解决一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
老子这一次,就是不退。
老子就是要……
进!!!!
“嘭——”汹涌的真气在胸口剧烈地三振,磅礴的力量不断地传向四肢百骸,古月安一刀震退了苦苦支撑的拓跋燕之,然后收刀在侧。
看到古月安收刀在侧这个动作,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随后那些有幸看过陈家比武招亲最后一战的人都是想起了那最后的一刀。
拓跋燕之整张脸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的全身,他想要做些什么,可他的整个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不了了。
那一边铁剑门的副门主拓跋冷山已然动身,古月安身后的剑奴的剑离他已经不到三尺,巨大的剑压压得他后背的衣服完全收拢了起来。
古月安闭眼,吸气。
全世界都好像已经消失,只剩下他手里握着的那一把刀。
然后他听到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侠客傅红血感受到宿主的意志,心怀激荡,可花费一点练功点数提前解锁出战,是否出战?”
这样吗?
古月安嘴角扯起一丝笑意。
那就……来吧!!!
“撕拉——”
“撕拉——”两声快到好像足以斩断风声和大雨的刀声,分别从现实和虚空一起响起,然后它们交织在了一起,组成了仿佛风铃一样的轻吟。
所有人都好像听到了风铃声,又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斩断的声音。
下一刻。
冲天而起。
有两样东西冲天而起,一样,是拓跋燕之握剑的右手,一样,是持剑已经要贴到古月安背上的剑奴的头颅。
这两样东西一起飞上天,又在大雨里一个掉向大江里,一个在风中彻底消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小、安!”人已经在大江半空的拓跋冷山终究是慢了半步,只能切齿般怒吼。
古月安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仰头让大雨不断浇在他的脸上,蓦然放声长笑了起来。
这才是快意恩仇的味道啊。
哪怕下一刻就死去,他也不要从这种味道里脱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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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加长章,所以写的有点慢,所以可能下一章在十二点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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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拓跋冷山的攻击已经近在咫尺,他已经完全不顾之前订下的脆弱规矩了,要手刃古小安。
顿时,大江上的弓弦拉动之声又是一片,所有人都是蓄势待发。
可惜,有人快了一步,张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是已经动身,几乎是和拓跋冷山一个速度来到了古月安和拓跋燕之交战的小船附近,两人对拼了一掌,各自退了很远的距离,并没有让拓跋冷山摸到古月安,只是让他救走了拓跋燕之。
“拓跋门主,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说好了是小辈之间的事情,你怎么横插一手?”张横的功力卓绝,哪怕脚下没有船只,居然也是能轻松地立在水面上,而不是沉下去。
拓跋冷山也是同样有一手水上漂的实力,站在另一边的江面上,一边点穴止住了拓跋燕之的伤口,一边用冷到了骨子里的声音说:“张横,这已经不是你们的那些游戏了,燕之是我大兄唯一的儿子,他现在出了事,我一定要给我大兄一个交待,你要拦我?”
“江湖纷争,刀剑无眼,谁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再说,又没有死人。”张横却是并不退让,最后一句,还朝着他怀里努了努嘴,拓跋燕之的确没死,只是被斩了一只右手,整个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我再问你一次,你要拦我?”拓跋冷山已经不想说别的,他将拓跋燕之掷回了铁剑门的船上,然后眼神杀人地死死盯着张横。
江面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的弓都拉到了极限,仿佛只要是再有一滴雨落下,就会万箭齐发。
“我说,到底还打不打了?”就在气氛僵硬到了极处的时候,古月安就完全像个置身事外的人一样,甩了甩刀上已经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的血水,满不在乎地问道。
这句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听得空气里爆出了轰的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声响。
一柄巨剑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疾射到了拓跋冷山的手中,他怒吼道:“受死!!!”
下一刻,他一步踏出,手中大剑随身而动,整个江面骤然炸了开来,恍如漠北起狂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着拓跋冷山一起动手的,还有那早已准备好的万箭。
万箭齐发。
那些箭一部分是全部射向古月安的,一部分是射向拓跋冷山的,还有一部分是射向古月安身后那艘船的。
所有的早已蠢蠢欲动的人也是一齐出手。
他们的目标大部分都是古月安身后的船,少部分是古月安。
张横没有立刻动,他在看着古月安,古月安也在看着他。
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张横的意思非常简单,想活命,就向他们妥协。
古月安的选择很简单,他朝着张横竖起了一根中指,然后朝后退了一步,横刀在手,随时准备着逃离。
抱歉了,前辈。
这句话他是对着身后的西门吹血说的,到了这个局面,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依靠着西门吹血这张暗藏的牌,来渡过难关,这时他也不去想什么解锁西门吹血的事情了。
但是下一刻的下一刻,所有的箭矢,拓跋冷山,张横,那些已经发动的人,大雨,风,都是被一股磅礴的巨力给反射了回去。
一层看不见的剑气阻隔了一切,只留下一个古月安独立在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一个仿佛九天上的声音,从古月安身后的那艘小船里传来:“打。”
仅仅是这一个字,让在场所有人心里各生波澜。
古月安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事情并不用像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拓跋冷山心中是无限的恨和不甘。
张横他们是惊讶。
至于说秦恕他们,则是兴奋,果然,那个人在船上!
整个世界从极动变成了极静,过了好一会,古月安才打破了这种极静,说:“诸位,接下来该谁了?”
听到他这句话,本来还都很兴奋的几家都是骤起了眉头,因为他们本来只是把古月安当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根本不怎么重视他。
可是就在刚刚不久,就是这个小人物,在不动声色间,斩了铁剑门少主拓跋燕之握剑的右手,杀了铁剑门耗费了多年时间培养出来的剑奴,彻底废了拓跋燕之。
在那一刻古月安所展现出来的决绝和狠辣,以及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在武道上的悟性和智慧,都已经在说明,这并非是什么小人物,而是一个需要所有人正视起来的不可小觑的人物。
看着独立在船上,身旁一个不知名的厉害武灵紧靠身侧的古月安,蜀中秦家等几家都是心中发苦,之前他们是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现在却是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接下来,该是秦家了吧?”说话的却是拓跋冷山,这家伙大概是一时间拿古月安没办法,只好把心里的郁气转移到了秦家那几家头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罢,既然西门前辈发话了,我们这些晚辈,自然便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秦恕看躲不过,也不躲了,轻笑一声,对着身后一人道,“小七,你去罢。”
那被称作小七的是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闻言点了点头,就要动身,耳边却是又听到自己的族叔用传音入密之法对他说道:“小七,这个古月安古怪的很,身边那个武灵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也是个天武灵,你不要强撑,能退就退,输的难看一点也无妨,留着力气图谋大事,知道吗?”
小七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点头,然后跨上了一旁的一艘小船,运气内力催动着船朝古月安驶去,并举剑拱手道:“在下蜀中秦家秦无争,还请古兄多多指教!”
此人名字文弱,样子也显得很有些文弱,语气也是文文弱弱,倒是不让古月安有多讨厌,他闻言也是拱了拱手道:“好说好说!”
此言一出,他却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仿佛今夜斩出那断拓跋燕之右手一刀后,他心境又有提升,明明是普普通通一句话,他心中却莫名涌起了一股天下虽大也可肆意闯荡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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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本来想一口气把这段剧情结束的,无奈有些精力不济了,所以还是明天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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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秦家之后是汝南楼家,楼家之后又是横行洛水一带的邙山九幽殿的弟子。
古月安一一将对方战败。
很明显的一点,这些人在看到了拓跋燕之的下场以后,都是出手多了一些分寸,当然,更直接一点的说法就是,不敢了,怕了。
怕也落到拓跋燕之那个下场。
只是哪怕赢得再轻松,古月安也到底只是一个后天归元境的武者,内气再凝实厚重,也终究比不上先天高手的生生不息,这么多场打下来,尤其是还经历了和拓跋燕之那近乎搏命的一战,他的内力消耗早就已经极为严重,像是傅红血,他在和九幽殿的弟子交手的时候就已经没办法维持了。
好在对方知道古月安是个疯子,所以也没有唤出自身的武灵硬要和古月安硬拼,在招式上小输一招后,便拱手认负了。
九幽殿之后,之前提出来要和古月安了结恩怨的,还剩下十家,却都并非是江湖八大世家,七大门派之列的名门大派,而是一些名头稍弱的门派世家,若是放在平时,古月安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只是此时气力耗过大半,已是有些力不从心,但见到对方上场,他还是强撑着拄刀面对。
这一次来的是个关中的家族的子弟,使得是一路刀法,对方处第一招的时候,他就看出对方实力一般,放在正常情况下,连他一合之敌都不是,可此时他却偏偏过了三招都没有将对方拿下。
到得第四招的时候,他骤然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被对方刀锋所伤,连忙退了一步调整身形,耳边却是忽然响起了一个恍如来自天外的声音:“气行左下,间歇发力,打!!!”
打字出口的时候,对方似乎是察觉出了古月安的无力,有些乘胜追击地一刀又来,古月安不虞有他,全盘按照那声音所说,气行左下,间歇发力,出刀。
这一刀不急不缓,正好击在对方之所必救,被古月安一刀再败,同时古月安惊奇的发现,他原本已经快要涣散的真气,在这一刀之下,有些回转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个。”
等到下一个对手上场,古月安耳边又是响起了那个声音,说的又是一个运气发劲的法门,对方再败,同时古月安感觉到自己的内气运转好像又舒畅了一些。
到了第三个,古月安完全就是在等那个声音了。
这也是一定的,无论是谁恐怕都会选择和古月安一样,因为那个声音,可是来自于西门吹血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机缘了。
到了第九个对手被他战败,古月安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虽然他现在其实体**气已经空空,但就是凭借着这空空的内气,他连续战败了七八个对手。
在经历了七八个对手以后,古月安已经完全明白了,西门吹血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些运劲炼气的法门,并非是一时对敌的技巧,而是完全在指导他平时的炼气运功方法,是绝对的优化改进。
之前古月安练功,完全就是瞎子摸象,哪怕后来得了黑衣人的焚身诀传承,除了最初的内功心法之外,之后就是古月安自己乱冲乱撞了,能够走到今天,实属运气好到了极点,中间摸索,肯定有完全不合理或者乱来的地方,现在经由西门吹血指点,很多原本就是囫囵吞枣半懂不懂的地方,都是茅塞顿开,不仅运转起内力来顺畅了不止一倍,发挥的威力也是更强。
随着功法运行了又一个周天,古月安觉得全身都轻盈至极,膻中那枚已经轻薄至极的元核也是隐隐颤动,似乎,又要有突破了。
这也是他迫不及待的原因,他极有可能,在今夜,进入先天之境!
“……在下河东裴家裴郁,还请古少侠多多指教!”古月安微微出神之际,最后一名对手也是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河东裴家的子弟,裴家祖上乃是朝廷大将,解甲归田之后,在家乡重拾门户,以军阵刀法入道创出了一套凶猛至极的裴家刀。
对方第一刀斩来,便是一股大开大阖之气扑面而来,古月安暗赞一声霸道,手中刀却不含糊。
此次他耳边并没有响起西门吹血的声音,他也没有硬等着,历经血战他早已不是菜鸟,无论机变决断都堪称一流,此刻虽然体内真气空虚,却是在得了西门吹血的指点后并不畏惧眼前之人了。
看第一刀,古月安就知道对方完全不是对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出刀。
古月安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结果了。
然而,就在一刀将尽的时候,异变突生,对方明明是大开大阖的一刀,却在最后一刻,猛然是一个极尽阴柔的变化。
古月安几乎就要在心里大叫,这怎么可能。
这完全就是违背了武理,哪怕是古月安身负的焚身诀这种气功,也是有点难以做到这种变化。
好在他得了西门吹血指点,内力运转不似之前过刚过猛,过犹不及,中间也有小变化,堪堪躲过了对方这突变的阴险一刀。
若是放在从前,古月安纵是学了焚身诀,也是完全没办法反应了。
又是两招过后,古月安心中已是疑惑大起,对方的招数太过古怪了,明明面上大开大阖,其实真正的招数都藏在最后,阴柔诡诈到了极点,古月安甚至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会那套大开大阖的刀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四招,古月安正要出刀,西门吹血的声音又来了:“不要管他,按我之前说的,尽情施展。”
古月安听了,心神立刻沉浸,将之前西门吹血所言的,全数结合了起来,开始近乎忘我的演练。
那裴家的裴郁招式固然古怪,可是一遇上完全不理他的古月安,也是有些难以下手,几番对敌之下,反倒有点沦为了正渐入佳境的古月安的陪练对象。
“这古小安,实在古怪至极。”看到这一幕,汝南楼家这一次的带头人传音给秦恕道。
“我倒是觉得这裴家的小子才奇怪。”秦恕看了一眼裴郁看似大开大阖的刀法,传音回去。
“你这么一说,他的裴家刀,果真是古古怪怪。”
另一边,张横等人,看着小船上仿似浑然物外的古月安,眼神闪烁。
而在姑苏陈家这一边,白无眉看了一会古月安,忽然转头看了一眼旁边,随即又去看身后,然后缓缓回身,嘴角扯起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
大雨还没有停。
如箭般的冰冷暴雨里,古月安却觉得全身滚烫的像是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随着他不断将西门吹血改进过的焚身诀演练开来,他膻中的元核已经是在疯狂地晃动,一种即将要石破惊天的威势,他全身的经脉,虽然空无真气,却也是要裂开般的炽热,鲜血狂涌。
随着古月安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内气通过膻中,涌入心门,在心口连震三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
“咚——”
“咚!!!”
第三下落下,古月安膻中的元核骤然爆裂开来,一股仿佛洪流般的真力,顺着那叩击心门的最后一丝真气的尾巴,全部一起涌向了古月安脆弱至极的心脏。
一股简直即刻死去的痛席卷了古月安的全身,但同时,一股强横到了极点的力量,也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也是在这种极痛和极强里,刺出了最豪迈无畏的一刀,直指那裴郁的眉心!
看着这破雨而来的一刀,裴郁的眼神古怪,古怪到了极处。
“这小子,居然是在破境!”看到这一刀,汝南楼家的带头人惊呼。
“是啊,真是胆大妄为啊。”秦恕也是暗叹。
“等等,等等,这裴家的小子的这一招是怎么回事?”汝南楼家的带头人一个惊呼没过,立刻就有了第二声。
秦恕骤起了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是裴家的人!”汝南楼家的带头人这一次都不传音入密了,直接拍案而起。
他,当然不是裴家的人。
“古小安此时看似渐入佳境,实则已是强弩之末,你上去看准机会将他拿下,我自会接应于你。”
上台之前那人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裴郁眼神发沉,手中的大刀没有去接古月安而豪迈一刀,而是翻掌之间蓦然破碎开来,变成了一把蛇一般的软剑,软剑出手之际,他的背后又是倏忽一闪,一条彷如敦煌飞仙般的曼丽身影悄然升空,于雨中穿行之时,手腕轻动缎带纷飞,真如壁画中的仙女一般。
随着仙女的出现,一阵如同魔音般的仙乐之声,也在裴郁四周围回荡开来,在那魔音仙乐里,裴郁手中软剑化蛇,朝着古月安刺来的一刀上一点一挑,而那仙女也是手中缎带轻舞,朝着古月安的刀上像是轻抚情人的面孔般微微一点。
顿时,在这三重打击之下,古月安如遭雷亟,那豪迈一刀戛然而止,就像是一首即将要到达最高峰的曲子蓦然被人掐断了琴弦,他的脚步一顿,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整个人缓缓仰倒而下,在他彻底摔倒之前,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的面孔。
以及,他听到了一声剧烈的破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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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稍微休息一下立刻第二更,今夜肯定把这段剧情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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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太子殿下座下八神将之一的妖将独孤郁!”
汝南楼家的带头人刚刚叫破那假冒裴郁的人的身份。
古月安和独孤郁交战的小船旁的水面骤然破开,一道清瘦的身影从水里穿出,直冲向船上的古月安,就在这道身影即将接近古月安的时候,一层浓郁的剑气化成了网出现在了这个人的面前,这个人却是完全无视那剑气之网硬顶着还要前行,剑气瞬间在他身上撕裂开无数的口子,他的衣衫尽皆爆裂,血肉四溅,可是他的脸孔还是那么坚毅,那么决绝,他伸出的那一掌,也一定要印到古月安身上不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长生剑宗真煌!
那独孤郁暗袭古月安成功以后,原本正打算擒拿他,却不料旁边骤然杀出一人,被真煌决绝的气势直接掀飞到了水里。
“机会来了。”秦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在半空中。
其他的人也都丝毫不敢慢上一点。
而就在这时,大江之上,真煌的面前,一袭白衣凭空出现。
西门吹血拦在了真煌的面前,用一根剑指挡住了真煌那亡命一掌,随后西门吹血只是微微一推。
“嘭——”真煌整个人居然是骤然爆裂了开来,化成了无数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叔!!!”叶缺的叫喊声。
可是根本没有人会理会他,也没有人会因为真煌的暴死而止步,所有人如飞蛾扑火。
但是他们所扑的火却忽然不见了,连带着一起不见的还有小船上的古月安。
下一刻,一股恐怖到了极点的剑意从古月安原本的那艘小船上乍起,然后那艘小船就像是一根燃烧到了极点的火把,将那些扑向它的飞蛾统统给扫到了一边,破浪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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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是有意识的。
他一直都没有失去意识,虽然他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再撕裂般的疼痛,虽然他的心脏好像是彻底破碎了一样空洞。
可他的确还是醒着的。
“多谢前辈……”古月安躺在船舱里,后半句话却是说不出来了,他现在这样,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分别,他快要死了。
直到今夜,他才终于明白焚身诀这门功法为何如此强大,只因为它突破起来是那么的艰难,叩心门,心,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所在,将犹如洪流般的内气一起灌入心门,又有几个人可以活下来,然后破茧重生?
本来,差一点,古月安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但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女人,用邪异的魔音影响了他的心律,然后是那轻轻一抚,功亏一篑。
古月安想要恨,却已然没有了力气,他真的快要死了。
“我快要死了。”
听到这句话,古月安差点以为是在说他,他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西门吹血的头发已经一片花白,整个人也散发出一股随时会飘然而去的虚无感。
古月安想起那些曾静恒曾经对他说过的传言,说西门吹血大限将至,原来是真的。
于是,在这大江之上,一艘破船里,两个将死之人,外面是暴雨如箭。
若是将这个作为故事的结尾,好像也不错?
船还在大江之上快速疾行着,那些扑火的飞蛾早就被甩的远远的,也许离岸也已经不远了。
只是就算是到了岸,又有什么用呢?
将死之人……
“你欠我一条命。”西门吹血又忽然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恐怕,只能下辈子还了。”古月安咳嗽了一声,引动的全身都战栗了起来。
西门吹血却不说话了,船也缓缓停了下来。
古月安此时身受重伤,但侠客令加成的被动技能还在,【耳聪目明】让他足以听见五丈之内的动静。
他听见了沉闷的江水击打声,那是只有大船停泊在江上,急浪拍打才会发出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不下四声,也就是起码有四艘大船在江上停泊,他也听见了弓弦拉紧的声音,光是他听见的,恐怕拉弓之人就不下一百人,而且听那弓弦收紧的声音,应该是威力极其大的强弓。
他们又被拦截了,而且这一次拦截他们的人,比之之前还要更多,更强。
甚至,古月安已经想到,外面拦截的,怕都是兵船战舰。
而果然,他这种猜测才刚刚出现,一个沉稳温润却又完全不容人质疑的声音便在外面响了起来:“西门前辈大驾,温如在此久候多时了,江上雨大风寒,还请前辈上船一叙,以慰温如多年相思之苦!”
陈国公,陈珙陈温如。
居然是他!
但古月安很快便也释然,此地仍属江南,完全就是陈家的地盘,陈珙在这里守株待兔也是非常合理的,他不在这里,才奇怪吧?
至于说调动战舰,调集军队,那也是他翻掌之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没想到临死前见到的居然是他,也真是无趣,若是他女儿来,古月安或许还愿意见一见,至于说这个糟老头子,他才不愿意见呢。
反正已经是死无可死,古月安脑子里已经放飞开来,至于说外面到底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他,他完全不在意了。
所谓天子呼来不上船,怕也不外如是了吧?
“你想知道什么是长生的秘密吗?”西门吹血这时突然开口,说的话,却仿佛一个冷笑话。
两个人都要死了,还说什么长生。
“真的有长生这回事吗?”古月安想要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死去。
“你附耳过来。”西门吹血朝他招了招手。
古月安将信将疑,但随即洒然一笑,附耳而去,不过一死,就当死前再听点奇闻逸事。
他强撑着起身,附耳过去,听到的却是:“我送你过江,你去长安。”
然后下一刻,一股极度温暖却无法阻挡的力量包裹住了他,小船在瞬息之间破碎成粉。
古月安在那股力量的挟裹之上直上九天,雨幕被完全斩断,他甚至看到了天上的星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漫天的星光里,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又活了过来,一股股的力量再次凝聚到了他的膻中穴,随后又一次冲向了他的心门。
他听着叩击心门的声音,低头看去,看到了大江如许,看到了四艘巨大的五牙战船在大江上一字排开,看到了无数的箭矢冲天而起,看到了陈珙,看到了无数人……
是夜,有剑光从大江上起,通天彻地。
古月安,直入先天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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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终于结束了这个剧情,写的略长,大家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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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明天再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歇了。
他的第一个感觉是通畅,全身无比的通畅,充盈的内力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游走着,生生不息,暖洋洋的,像是整个人都浸泡在温热的泉水里。
身上的那些伤痛完全好了,之前好像已经彻底破碎了的心脏,在内力经过膻中进入心门的时候,也是反馈着极其强大的生命力,甚至,古月安觉得,比之从前他的心脏要强上许多许多。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感受着全身仿佛用不完的力气,骤然并掌成刀,一手刀斩了出去,顿时,空气里响起了凌厉的破空声,一旁的树枝上的树叶,在他这一手刀的虚空劈砍之下,居然是片片分离,切口和真正的刀砍几无二致。
这……就是先天的实力吗?
古月安深深吸气,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本来他是必死的了,却是在最后时刻被西门吹血给救了回来,西门吹血用他最后的生命,带古月安脱离了死境,还助他突破到了先天境界。
这不仅仅是救命之恩了,更是再造之恩。
无论西门吹血最后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这样做了,古月安都不能辜负了他的恩情。
我送你过江,你去长安。
想起这句西门吹血最后对他说的话,古月安将目光放向了西方,他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西门吹血是长安顾家的守护神,而按照之前小猿猴曾静恒对古月安所言,因为失去了西门吹血,再加上人丁凋零,长安顾家如今已是风雨飘摇之际了,西门吹血让他去长安,就是要去扶危救困的。
虽然他不知道以他一人之力到底可以做什么,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心吧前辈,我定会竭尽全力的。
快意恩仇,快意恩仇,有仇要报,有恩,也绝对不能忘。
仔细辨别了一下放向后,古月安便上路启程了,此时他功力尽复又更上一层楼,骤然奔跑起来,完全快逾奔马不说,轻轻一跃,便足有一丈多高,辗转腾挪间,完全是无师自通了高深的轻功法门。
就这样赶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路,古月安在一处僻静之地停留了下来,这样长距离的用轻功赶路,一停下来,古月安居然是不喘也不累,全身的内力流转,只有暖洋洋的的舒服,先天之境的强大在一点一点地展现出来。
在一块大石之后坐下,古月安这时才有功夫来查看他这一次的江湖夜雨一战的全部收获,之前他刚刚醒来,位置并不安全,那一夜西门吹血用绝大的剑力送他过江,场面极为壮观夺目,肯定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所以虽然之前古月安醒过来的时候好像附近也没什么危险,他还是要赶紧撤离,一直到这里才觉得安全一点,谨慎这种东西已经完全刻进他的骨子里了。
再度确认了一下附近并没有人,古月安这时还发现了一件事情,他的听觉,或者说他的感知范围,从原来的二十丈扩展到了将近四十丈。
打开侠客令,古月安发现最新的两条信息:
“恭喜宿主,成功晋入先天境界,特此奖励50点修炼点数,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
“恭喜宿主,成功获得解封侠客西门吹血的条件,具体情况可在侠客选项查看。”
境界提升以后会有奖励这一点他是有想到的,但是获得解封西门吹血的条件这一件事他是根本没想到的。
他以为西门吹血在大江上消散,就再也没有机会召唤出来了,现在看来,也不用太难过,反正还可以再次复活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一码归一码,古月安这个人还是分的很清的,救了他一命的是那个西门吹血,谁知道新召唤出来的是不是还是那个死去的西门吹血,欠下的恩情还是要还的。
进入了侠客列表,查看了西门吹血的解锁条件以后,古月安更是想不还也不行了,因为西门吹血的解锁条件就是:完成西门吹血的遗愿,帮助长安顾家渡过难关。
这件事情既然就这么定了,古月安也就不去纠结了,他现在还有新获得的50点练功点数,以及一次抽取侠客的机会,练功点数暂时没想好怎么用,所以古月安就开始抽取新的侠客了。
在侠客列表的旁边有个抽奖的提示,一点开就是一张拉长的竹简,在竹简上印满了各种被漆黑雾气笼罩的侠客,一个指针在最中间等待着,古月安选择了开始,竹简上的那些侠客就开始飞速滑动了起来,一直到很久后才缓缓停了下来,最终一个抱着一把刀的漆黑身影,在指针之下停滞。
“恭喜宿主获得最新侠客!”
听到这句话古月安原本是喜悦的,想着看看到底抽到了什么新侠客,结果想了一下发现很不对劲,为什么只说获得了最新侠客,不说到底获得了什么。
他再看一眼侠客列表,暗叫一声坑爹系统。
原来他新抽到的侠客并非是解锁状态,而是同样的封印状态,只能从黑雾之下勉强看出这个新侠客也是用刀的,而且全身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魔性。
和这个侠客本身一样充满魔性的是他的解锁条件,在未解锁三个血红大字下写着:
杀死十名成名的江湖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未免有点血腥了,古月安忍不住借此猜测这个新侠客的身份,但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太大的头绪。
在原地又休息了一会,古月安略微易容之后,再次开始赶路。
这一次他赶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到了他的身体终于开始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以后,他总算是遇到了一个小镇,在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里买了点吃食要了壶酒以后,古月安向客栈的掌柜有技巧性地打听了一下他现在到底身处何地,待到他听到老板说此地乃是小山镇,离洛阳城大约还有小半日路程以后,他惊得张大了嘴巴。
之前他还在彭城左近,一夜之间居然到了洛阳。
这一剑千里,当真是神仙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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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安顾家这些日子很不好过,先是数月之前被不知名的人窥探到家族守护之神剑魔西门大限将至,导致已闭关近一甲子的剑魔西门不得已破关出走,虽则此举替顾家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总算是给顾家挤出了一丝喘息之机,然而顾家衰败非一朝一夕之事,倾颓之势已成,哪怕强如剑魔西门也是一肩再挑不住所有风雨。
光是这两个月里,顾家在关中的生意就损失了十七处,走镖的,开客栈的,各类米行布行,虽说都不算是太关键的生意,但若是放在平日里是断然也不能放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能放则放,也就导致了顾家的势力范围一下子急剧收缩。
虽说如今长安表面上还是以顾家为首,但也不过是空大了一个架子,随便来一阵大风恐怕就得塌了这百年基业。
风雨飘摇啊。
而更加令人不安的消息在昨天传来,一代武林神话,在世间长存了一百三十多年的剑魔西门,于前些日子,在彭城外的淮江之上归天,死前剑光冲天,贯彻百里有余,然而,终究是死了。
本来剑魔西门多在世一天,就多一分对所有觊觎顾家之人的压制,哪怕暗中动些手脚,蚕食一些顾家的产业,却终究是留一分心的,起码在长安城里,还没有人敢动顾家。
可剑魔西门一死,仅仅只是一天,已是人心狂涌,死的人比过去的两个月加起来还要多。
光是这一天上午,听雨楼已经收到了十三具尸体,都是顾家在各个产业布置的关键人物。
听雨楼,位于长安地利最佳的朱雀大街的街口,和长安城最好的风月地簪花楼正正相对,都是顾家都最核心的产业。
旧日里,听雨簪花,是长安城最风雅的两件事,说的是在听雨楼品茗论道,待到华灯初上再去对面簪花楼春宵一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如今朱雀大街上车马稀疏,平日里曲声不歇的簪花楼寂寂无声,往日衣冠满座的听雨楼空无一人。
无它,皆是避害。
如今长安城里,上达八十岁老翁,下到七岁孩童,都是知道将有大风雨要来了。
顾家,要亡了。
而这朱雀大街就是埋骨之地,谁踏入了就有可能死去,所以谁也不愿意再踏进一步。
但偏偏,这世上往往便有那不信邪的,不怕死的,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脚踏在了朱雀大街上。
这个是很普通的年轻人,面容普通,衣着普通,走路的样子也很普通。
唯一不普通的大概是他走上了朱雀大街,走向了那家叫听雨楼的茶馆,以及,他手里拎着一只巨大的麻袋,麻袋的底部正在一颗一颗地滴落着鲜血,一直到他走到听雨楼门口,那血拉成了一条直线。
然后这个年轻人一脚跨进了听雨楼。
他走进去的瞬间,听雨楼的柜台上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盯着这个年轻人,一瞬不瞬地说:“公子,留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打开大门做生意,还有拒客的道理?我要喝茶。”那年轻人没有留步,两只脚都踏进了听雨楼,那只麻袋还在滴血,一滴一滴,滴在听雨楼青花石的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滴答声。
整个听雨楼很静,静的只能听到那滴答声,导致了整个场面异常的窒闷。
“公子不像是来喝茶的。”那中年人过了片刻,缓缓说道。
“我的确不是来喝茶的。”年轻人听到这句话,笑了一下,居然承认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整个听雨楼的大堂之中,一片肃杀。
以年轻人的出色感知,起码感知到了十八处的凶险在指着他。
“我是来送礼的。”年轻人却是恍如未觉一般,将手里的麻袋重重地扔在了青花石的地面上,发出了咕咚一声。
那中年人的眼皮跳了一下,说道:“什么礼?”
“大礼。”年轻人抱起了双臂,慢条斯理。
“鄙人不记得公子与鄙小店有来往,还请公子……”那中年人这句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那年轻人打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雷庄的冯聚,青莲镇的葛斌,莫生谷的刘连城,翠水溪的方枪……”那年轻人每念出一个名字,中年人的眉头都止不住地跳动一下,一直到方枪,那中年人快步从柜台后跨了出来。
“公子稍待……”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看了一眼那只麻袋,说道,“不知鄙人可否……”
“随意。”那年轻人还是随意的很。
那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只麻袋,打开了捆绑麻袋的麻绳,只朝里面看了一眼,便立刻合上了。
他提起那只麻袋,对着暗处说了一声上茶,便有人快步出来接过了那只麻袋,同时有人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公子请稍坐,鄙人去去就来。”中年人请年轻人坐到了大堂的临窗一个座位上,自己则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听雨楼二楼,临街的栏杆后,一张红木桌上,一炉檀香烧了一半,一壶碧螺春却已经凉了。
一位年轻的公子正坐在桌前,将一把算盘打的噼啪直响,这位公子穿着一袭厚重的墨色长衫,一头乌发用一支碧色的玉簪扎了起来,严严整整,一如他手里打的严严整整的算盘,他的手指翻飞,却在扣到第三粒算珠的时候停了下来。
只因为他身后来了一个人。
“公子……楼下来了个人,说是来送礼的。”那人正是楼下的掌柜中年人,恭恭敬敬地对着这位墨色衣衫的公子微微躬身汇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到了,让他上来吧。”年轻的公子出声,声音却是意外的清脆好听,像是珠玉落盘。
于是中年掌柜下楼引了那年轻人上楼,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那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却是没有那么多讲究,大大咧咧地走到了那张红木桌子面前,坐了下去,正坐在那墨衣公子的对面。
他还很随意地拿起桌上凉掉的碧螺春给自己倒了一杯,很不客气地大口一口喝干。
直到这年轻人喝完那杯茶,那年轻的墨衣公子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年轻人,说:“你是古小安?”
年轻人放下茶杯,说:“你是顾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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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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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夜之间纵横百里,连杀风雷庄冯聚,青莲镇葛斌,莫生谷刘连城,翠水溪方枪,你很了不起。”墨衣的公子对于自己到底是不是顾长安这一点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夸奖起对面的年轻人。
“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他们都不算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年轻人没有接受对方的夸奖,漫不经心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居然还敢来见我。”墨衣公子看着他把茶水斟满,缓缓扔出了这句话。
“我为什么不敢?”年轻人很是不羁地挑了挑眉毛。
“现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见过剑魔西门最后一面的人是古小安,而你……”墨衣的公子原本停下的手骤然又一次扣下一粒算珠,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就是古小安!”
“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因为你是顾长安。”
“你既然知道我是顾长安,你就更不应该再来见我,因为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剑魔西门乃是我顾家之神,佑我顾家一百三十余年,如今他死了,我很难过。”
“我也很难过。”古月安举起手里那杯早就凉掉的碧螺春,并没有喝,而是像在祭奠谁一样,全都倾倒在了地上。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顾长安操持着算盘的手慢慢柔软下来,眼神怔怔地望着不知道何处,眉眼间透出一股哪怕再整肃的衣冠再冷峻的面容都掩藏不住的独属于女子的哀愁。
“受人之恩,忠人之托。”古月安将撒空了的茶杯重新放在了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对面这个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长安很快就从那种悲伤里脱离出来,整个人恢复到了原来的那种整肃冷峻,再也找不到半点属于女子的气息,她的眼睛里只有近乎冷酷的理智,她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两只手十指张开交叉在了起来,两根食指轻轻摩挲着,看着古月安说:“长安城很大,四颗人头可填不满。”
“那巧了,我的刀也很快,快到四十颗人头都不够我斩的。”古月安也学着顾长安的样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但他就没顾长安那么规矩了,他一边向后靠,还一边仰头,在他的身后就是簪花楼,只可惜人丁冷落,现在连曲都不唱了。
“长安城也很小,小到最容不下年轻人,年轻人的血在这里干的特别快,所以我总是劝他们去京城,你也该去京城。”顾长安还是保持着那个姿态,一字一字地说,不快也不慢,给人一种好像精密的仪器般的感觉。
“天下那么多人都去京城,京城一定热闹的很,而我这个人,偏偏最不喜欢热闹。”古月安还是懒洋洋的样子,这样子打哑谜,让他有点困了。
“这是我顾家自己的事,和旁人无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安坐不动的顾长安忽然前倾,双手撑着桌子,整个人半伏在了桌子上,明明是一个面孔精致到近乎妩媚的女人,在这一刻,却是莫名的给古月安一种猛虎下山的错觉。
“可我偏偏最喜欢多管闲事。”古月安没有被她吓退,和她对视着。
两个人对峙了很久。
然后顾长安重新坐了回去,用她那双白皙细腻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很快,那个之前领古月安上楼的掌柜的就迅速而无声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带这位公子去后院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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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楼很大,光是临街的铺面就有七开间,朝里面走更是别有洞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在那名自称叫福伯的听雨楼掌柜的带领下,在不知道有多少进的院子里七拐八拐了好久才终于到了他即将要落脚的地方。
“公子的住处便在里面左手边那间,晚些时候会有仆人送上吃食,水酒,若要沐浴更衣,屋子里有一传唤铃,也可随时吩咐。”福伯替古月安推开了院落的门,同时告知他一些可能的需求。
古月安谢过福伯,就走进了这间院落里。
别看是好像只安排给古月安一个人住的,这间院落完全不小,居然还有一个很大的荷花池,虽然此时残荷凋谢,却也别有一番枯寂之美,在池上还有一座凉亭,光是从这小小一间待客的院落便可以看出顾家在长安到底是有多么的财大势雄。
朝着院子里的屋子走去,古月安打开左手边那间屋子,进门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房门紧闭的屋子,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的进了门。
一路旅途劳顿,古月安想着还是先洗个澡,就摇响了屋子里的传唤铃。
过不多时一个面容姣好的侍女前来敲门,古月安说了自己的要求后,那侍女就飞快地替古月安去张罗来了一大桶的热水,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可以帮忙搓澡的意思。
虽然想想就很香艳,古月安还是拒绝了,一个是他毕竟是来帮忙的,要给人家先留点好的初步印象,总不能给人一种色中饿鬼,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要发情的感觉,另外一个就是他实在不习惯他洗澡的时候有陌生人在旁边,还是那种深入到了骨子里的谨慎在作祟。
打发走了侍女,古月安将自己泡进了木桶里,消弭疲惫的同时,他想起了这一路走来的情况。
那一日他在洛阳附近落地以后,在那个小山镇过了一夜,第二天就赶到了洛阳城里,然后雇了一辆马车就往长安走。
只是越靠近长安,他就发现越不太平,各种仇杀纷争多不胜数,他有一次实在看不下去救下了一个将近濒死的人,才知道这些被追杀的大部分都是顾家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他到了长安城一打听,知道顾家风雨飘摇,就收集了消息,然后连夜出城奔袭了一百里,将长安城外对顾家跳的最厉害的四个人全都杀了,算是投名状。
只是很明显,那四个人实在不算是什么江湖上出名的人物,顾长安显然并不太放在心上。
这一点从她主力劝古月安离开就看的出来,是对古月安的实力并不太认可。
以及,古月安现在的身份也太敏感,这天下要杀他的,恐怕不比想看顾家倒台的少。
就这样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古月安居然在木桶里睡着了。
等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有小厮给他送来了酒菜,他吃了个酒足饭饱以后,正想出去活动一下,就听到隔壁的门也开了,他顺势也推开门,却是在见到隔壁那人的瞬间惊呼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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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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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心中极度惊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再不动声色,也完全及不上对方完全的冷淡淡漠,就像是没看到古月安一样。
这让古月安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想到的那句话,他的人是冷的,剑也是冷的。
没错,这个人,居然就是那日在陈家,和古月安打了那场极为关键之战的谢雨留。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到现在,古月安都还很清楚的记得他那最后从天而降的一剑。
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古月安想着这到底算是他乡遇故知还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睛却是下意识地朝着谢雨留的右手看去。
如果古月安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他是完全伤了他的手筋的……
谢雨留察觉到了古月安的目光,却并没有任何要躲闪的意思,只是他看着古月安的目光变得越发冰冷。
古月安从中读到了杀气,所以他立刻收回了目光,咳嗽了一声道:“不知这位兄台是?”
他心中却是在想着刚刚匆匆一瞥的收获,谢雨留的右手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其实已经灵气尽失,应该是握不了剑了,只是古月安注意到此时谢雨留其实还是带着剑的,不过他用的是左手提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说,他居然是在短时间内又练会了左手剑?
这样想着,对方却是已经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头也不回地转回了房间,将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倒是彻底将他冷冰冰的遗世独立之仙人形象发挥到了极致。
古月安讨了个没趣,也是兴致全无地回了房,同时觉得这个叫谢雨留的家伙其实挺傲娇的,不就是上次输给了他一次嘛,大家好歹是旧相识,打个招呼怎么了?
不过他随即又想到,他自己是易了容的,对方压根就没有认出他,也就没有打招呼一说了。
这么想来,这个谢雨留出现在这里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因为古月安现在的行踪应该还没有暴露,那些想要对付他的人想不到他会来长安。
哪怕就是退一万来说,那些人神算到了古月安必来长安,却也不会派一个和古月安有过明显恩怨的人来卧底,这是天然就让古月安会有警惕之心,以及,谢雨留刚刚就根本不会暴露自己。
应该是虚惊一场。
只是谢雨留是认识他的,他之后倒是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对方认出他来,不然怎么说都是一个麻烦。
“你隔壁那人是我前些日子回城的时候在路上救的,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废了,右手手筋断裂,当时我以为他这辈子怕是没办法握剑了,只是没想到这人还真有些天赋,短短半个月不到,他居然又重新练会了左手剑法,虽然剑法底子里有些长生剑宗的影子,他也不肯细说自己来历,但用人之际,我也就把他留下了。”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如珠玉落盘的声音的。
古月安转身一看,却是发现顾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他立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样,整个人弹了开去,双手抱胸,大叫道:“喂,你怎么不经过别人同意随便进人家屋子啊,万一我没穿衣服,岂不是亏大了!?”
其实古月安心底是真的惊讶,他现在好歹是先天境的强人了,却被人无声无息地摸到了身后直到对方开口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让他想到了他之前出城杀人,也是收敛了全身气息,然后无声无息地摸到了那四个死鬼的身后手起刀落。
所以一夜奔袭百里连杀四人,听起来很厉害,其实是那几个人真的不行,哪怕他们也算是恶名在外,手下也不少,但实力差距放在那里,古月安杀他们就跟砍瓜切菜一样。
现在顾长安能够悄无声息地摸到他身后,也就说明了,她的实力是远高于古月安的,也就是她也能悄无声息地杀了他。
这一点让古月安很是心惊,以及有了那么点理解,为什么顾长安会一直让他走,不信任他的实力。
因为顾长安本身的实力就很惊人。
看顾长安今年的年纪恐怕也和他差不了多少,实力却比他强很多,这让原本突破了先天境界很是觉得天下都可去得的古月安很是郁闷。
这世间真的是就怕人比人。
“喂,你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英俊的人吗?”古月安看顾长安还在盯着他,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顾长安整肃的面孔有那么一刻的坍塌,她的嘴角扯了扯,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说:“酒也喝了,澡也洗了,你要是还想去京城,我明天早上就派人送你去。”
“不必了,我觉得这天下间,哪里都没有你这里安全了。”古月安这句话倒不是假话。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想破了头恐怕都想不到古月安会来长安,现在指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找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你既然执意求死,那我也不拦了。”顾长安背着手走到古月安面前,说,“只是这长安城如今是个漩涡,大家都在拼命苦撑,你没点本事非但帮不了人,还有可能带着人一起死无葬身之地,你要下水,先湿湿衣服吧。”
古月安明白正题来了,顾长安对之前的投名状不满意,这才是真正的投名状。
顾长安轻轻拍了拍掌,房门无声地被推开,听雨楼的掌柜福伯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放下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盘子上放着一张银色的铁质面具,还有一本用绳子扎好的册子。
“古小安这个名字你是暂时用不了了,替自己想个新名字吧。”顾长安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那木盘,说道,“然后,我要你去替我杀一个人。”
古月安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问道:“那个人在江湖上有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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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鱼玄素在江湖上的名气不大不小,提起鱼玄素大抵没什么人知道,但一说三更剑,就会有人沉思一会然后道,听说过,在关中一带有些名气。
在关中一带有些名气的意思就是,在长安很出名。
长安人大多都认识鱼玄素,其中之一的原因是他杀人很快。
有说他杀人绝对不会超过三息的,也有说他三更要杀人,绝对不会留人到五更。
三更剑这个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而另一个鱼玄素被长安人所熟知的主要原因是,他是顾家的人,或者说,曾经是顾家的人。
关中顾家表面上什么生意都做,布行茶庄,镖局客栈,银号铁铺,但最核心的生意,却是杀人的买卖。
这起初是个秘密,后来变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因为顾家的生意做的太大了,也太出名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顾家杀人生意最兴盛的时候,全天下十七个州,郡县之间,都是顾家的档口,你想在江南杀个远在京城的人,不用多麻烦,只要去顾家的档口交足了钱,三天之内,那人必死无疑。
那时还有阎王令,说的是顾家杀人,每逢接单,就会给要杀之人送去名帖,就说今夜几时几时要来取你性命,还请足下早备后事,免得死了也没有棺材入殓。
接到名帖的人自然是万分害怕,多数都是夺路而逃,也有少数反抗的,最终都免不了身死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人还看出了其中的赚钱之道,每逢有江湖著名人物接到阎王令,就开赌局,赌那人能撑多久,又或是何种死法,自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如今顾家寥落,自然也就没有了阎王令一说,不过赌局之事倒有流传,这三更剑鱼玄素成名便是在一次赌局,那次他接了单要一夜杀三个人,这三人分别在长安城的三个方向,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可能完成,结果天亮的时候那三个人都死了,三更剑的威名也是那个时候流传开来的。
最近长安城疯狂三更剑鱼玄素弃了老东家顾家,转投了顾家的百年仇敌杨家,一时间满城哗然。
因为鱼玄素乃是顾家近些年一意力捧的人物,更传他乃是上一代顾家家主的亲传弟子,他这一转投门户,无疑是给顾家致命一击。
也是长安城里人都觉得顾家要亡了的主因。
夜。
深夜。
簪花楼。
鱼玄素坐在簪花楼最好的花房里饮酒,簪花楼现在最红的红姑娘坐在他的身旁素手轻弹,眼波流转。
但其实鱼玄素一点都不喜欢喝酒,也几乎不近美色。
和那个和他一起出道,在长安城一样有名,最喜欢豪掷千金,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玩最漂亮的女人,也是同时在前段时间弃了顾家转投杨家的飞廉比起来,他简直像是个无欲无求的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其实也是有欲求的,倒不是剑法,外面人人以为他无欲无求为的是剑法上的超脱,其实不然,他对于剑法的兴趣确实很大,可以说是很喜欢,但他最喜欢的,永远是顾长安。
他喜欢顾长安。
但顾长安不喜欢他,他努力了很久,从十三岁开始,一直到二十三岁,可顾长安还是把他当哥哥。
上个月,他最后一次尝试,顾长安只是对着他笑了笑,顾长安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对他笑过了,那一笑就是说,此生他都不可能会有机会了。
所以他转投了杨家,倒不是真的想要彻底背离顾家,只是为了让顾长安想起他。
今夜他收到了顾长安的信,约在簪花楼,他自然是来了。
他想,今夜,只要顾长安说一句软话,他就头也不回地从杨家离开,重新回到顾家,只要……
只要一句……
“素爷,您的酒杯空了。”当红的头牌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旁,拿起了酒壶替他将空杯满上了,放下酒壶的时候,手不动声色地在他的手上蹭了蹭。
玉娘无疑很美,她的姿色在簪花楼虽称不上冠绝,也排的进前三,她的手很软,温凉如玉,平时听她弹一曲曲子得一百两纹银,和她坐在一起喝酒更是得一千两的天价,那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就更别说,和她春宵一度了,长安城里多少人挤破了脑袋砸了海一样的银子都没可能,但明显,现在她却是愿意自荐枕席的。
可惜鱼玄素只是在心底冷笑,背主的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知道他现在是站在她主人家的对立面的,还殷勤地引他上楼,巴巴的就想靠着和他上床也能得了杨家的庇护。
真是……
想到这里,鱼玄素却是又想起自己也不过是个背主的小人,却又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摇了摇头,挥手让那玉娘下去就好,那玉娘却是坚持还要再弹一曲。
“会破阵曲吗?”莫名的,他就想听一听这种和簪花楼这个烟花地格格不想入的曲子。
或许是他在心底里就已经默认了,也许今晚……来的人不是顾长安。
“金缕衣不好吗?”玉娘还在尝试,媚眼如丝,劝君莫惜金缕衣,有花堪折直须折,这是就差脱了衣服说官人我要了。
鱼玄素不再答她,只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玉娘咬了咬嘴唇,起了前奏。
不得不说玉娘能成为簪花楼的头牌实力不俗,手指轻转间,原本弹出的是曲声靡靡的《金缕衣》的古琴,立刻发出了铮铮沙场之音。
鱼玄素拿着空酒杯怔怔地望着屋子里烛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的耳朵听到窗外似乎是下起了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初是一点一滴,慢慢的,雨势变大了,雨滴不断击打在窗外的瓦檐上,曲子已入中序,越发繁复的指法激荡出犹如万马齐奔的轰鸣。
骤然。
“嗡——”急骤的曲声戛然而止。
弦断了,弹琴的玉娘像是怕被责骂,整个人愣在那里,不敢出声。
鱼玄素却没有去管她,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
“哒。”
“哒。”
有人在踩着楼板往上走。
那是种坚定,沉稳,却又似乎带着丝丝戾气的步伐。
这是杀人的步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鱼玄素忽然笑了起来,他坐直了身体,不再去等永远都不可能来了的顾长安,眼睛盯着紧闭的木门。
等着那脚步声来到门前。
“笃笃。”敲门声。
“来者何人?”
“古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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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一天长安城最轰动的消息是有两个人死了。
当然,长安城这些日子每天都在死人,死的太多了,以至于一向都对于江湖仇杀十分放任的官府都不得不出面维持治安。
其实,本来死两个人是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死的这两个人,都是长安城成名的人物。
一个是三更剑鱼玄素,一个是惊雷剑飞廉,长安城里年轻一辈价码最高的两个刀手。注1
他们一个死在簪花楼最红的红姑娘玉娘的房里,一个死在郊外的一场无遮大会的一个女人的肚皮上。
曾经以取人性命为业的两个人,最终被人以相同的方式杀死,似乎也正印证了那句话——
出来跑,迟早要还的。
杀他们的人,一个叫白发鬼,一个叫无名,都是真正的无名之辈。
不过,从这一天开始,他们注定名扬长安。
因为他们杀了长安城最有名的两个年轻剑客,也因为,他们杀人的时候都带着白色的无面面具。
这种面具全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长安顾家,曾经顾家刀手风行天下的时候,那些取人性命的刀手都是带着这种面具,因为他们发的是阎王贴,做的是杀人的勾当,所以很多人都称他们为无常使,而他们带着的面具则被叫做无常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带着无常面的人杀了两个前不久刚刚弃顾家转投杨家的年轻高手,这里面的意味不言自明。
已经沉寂了半年多的顾家,一直忍让退步,终于是在昨晚开始了反击,至于说这到底是垂死挣扎,还是绝地翻盘,却是没有人看得透了。
人们所知道只有,长安城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会变得越来越危险,死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一直到决出最后的胜者。
天色大亮的时候,古月安从外面翻墙回了自己的小院,他是出去吃了个早点,顺便听了听外面的风声。
天罗和无名两个人的名字已经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人人都在好奇到底顾家是从哪里又找来了两个这么厉害的年轻高手,还是说顾家早有准备,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白发鬼自然就是古月安了,而无名,古月安推测应该就是谢雨留,因为他昨夜出门的时候发现隔壁没有人,他倒是蛮佩服谢雨留刚练了左手剑就能出去杀人的。
其实昨夜他一开始是想用古月安这个本名的,后来想了想古月安和古小安一字之差,鬼都想得到是一个人,所以临时换了一个名字,白发鬼,是他前世很喜欢的一本里的一个杀手的代号。
老实说昨夜那个叫鱼玄素的家伙实力还是可以的,光内力修为来讲,大概有接近先天的境界,应该可以称之为半步先天,可惜他并没有武灵,被实力境界完全碾压他又拥有武灵的古月安过到第三招,就斩断了喉咙。
三刀杀命,也算是全了他三更剑的美名了。
外面的那些满天飞的虚名古月安是完全享受不到,也不屑于享受的,他昨晚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离解锁那名神秘的魔性侠客近了一步,因为他总算是杀了一个成名的江湖人物,任务完成度1/10。
回房的时候古月安又遇到了谢雨留,他主动打招呼道:“无名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次谢雨留倒是没有一声不吭地离开,而是看了一会古月安一会,说道:“你昨夜用了几招?”
仔细想想,这可能是古月安第一次听谢雨留说话,意外的没有那么冷冰冰的,反而有些低沉磁性,他连忙回答说:“三招。”
“……”谢雨留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说,“我不如你。”然后快步越过了古月安走了。
留下古月安一个人在那里有些感觉怪怪的,这个谢雨留好胜心这么强吗?几招都要比?
回了房古月安看天色还早,就赶紧补了个觉。
等到他醒过来已经下午了,福伯正在门外等他,说是公子有请。
古月安等的就是这个,如果顾长安不见他,那他才郁闷了。
跟着福伯来到了听雨楼大堂,上了二楼,顾长安还是坐在那张红木桌子的旁边,同坐的还有谢雨留。
一炉檀香已经烧了一半了。
古月安快步过去坐下,老实不客气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还是碧螺春,这一次倒是热的,他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放下杯子才说道:“怎么着,还满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长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拿起茶壶给他续了一杯,然后将谢雨留面前的那被冷掉的茶倒掉了,又续了一杯新的,才开口道:“听过阎王贴吗?”
“略有耳闻。”古月安既然是要来长安帮忙的,自然是早就在路上就把顾家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包括这所谓的阎王贴。
而一旁的谢雨留则是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在神游天外,又像是看着面前的那杯茶在发呆。
“我替你们下了。”顾长安随即说道。
本来正在喝茶的古月安差点一口热茶喷出来,他眼睛盯着顾长安看,意思就是,什么叫我替你们下了?
你以为下菜单啊,就随便下了?
这阎王贴下了就要杀人的,而且还是告诉那个要被杀的人,我要来杀你,在几时几点几分。
古月安觉得发明出这个阎王贴的人太装逼了,这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赶紧跑,或者赶紧防备我。
放在以前顾家叱咤风云的时候,那是没问题,突出的就是一个装字,让外面那些人听到顾家的名头就闻风丧胆。
可问题是,大姐,现在你自顾不暇吧,还下阎王贴,到底我们下地狱,还是人家是下地狱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顾长安可不管古月安的眼神,就直接说:“今夜子时,取朱棠性命。”
“等一等……”古月安举手。
“你怕了?”顾长安斜眼看着他。
“不是。”古月安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这朱棠,算不算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
“朱棠……”顾长安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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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顾家还没有崛起之前,关中武道世家,以杨家为首,位列武林八大世家之七。
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长安城最古老的世家,并非是杨家,而是朱家。
朱家的历史悠长,早在大陈立国之前便已在长安城立足,甚至有传言朱家原本是以长安作为都城的某个皇朝的皇族,只是后来国家败亡,才流落了江湖。
总之,朱家很神秘,底蕴也很深厚。
但却并非是在武道这一块,朱家从前朝传下来,历经数百年,却是一代也没有出过威震武林的人物,大多数也就是武林中二三流的人物,有些名声,却算不上显赫,这也是一直制约着朱家发展的重要原因。
朱棠是朱家现任家主,今年四十有八了,三十五六岁才勉强入的先天,这辈子基本宗师无望了。
本来朱棠武功差点也无所谓,反正朱家立足关中靠的是有钱,朱家行商天下,商铺遍及全国,靠着有钱这一点在关中里外打点,也算是在长安地位很稳。
可坏就坏在,朱家和杨家关系极其密切,早在杨家雄霸关中之时,朱家就是杨家最坚实的盟友,后来西门吹血一剑杀光杨家满门,却唯独遗落了一个不到三岁的独子,这独子被朱家那一代的家主抱走抚养,勉强保住了杨家最后的血脉。
之后历经一百三十余年,有朱家在背后扶持,杨家总算是靠着一点祖上的底蕴慢慢又恢复了生机,一直到这一代,杨家出了一个精才绝艳的人物,杨怜,此人十六岁入先天,三十四岁已然有宗师之境,凝气成形,一杆霸王枪杀的关中血流遍地,无人是他枪下一合之敌,被人尊送外号杨阎罗,也因此才有了今日之局面。
顾长安下阎王贴,第一帖便是送给朱棠,可以说是十分针对了,就是要断你杨家左膀右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说昨天晚上派人连杀鱼玄素,飞廉是反击,那么这就是赤裸裸的宣战了。
因此就在阎王贴送出去的第一时间,长安城最大的赌坊销金楼就开出了今年以来最大的赌盘,赌今夜顾家的新晋头牌刀手白发鬼和无名到底能不能杀了朱棠。
阎王贴是中午的午时三刻送出去的,到了下午申时一刻,销金楼的的赌资已经堆积到五十万两了。
大部分人并不看好顾家,虽然说昨晚连杀鱼玄素和飞廉十分的干脆利落,但那毕竟也就是两个转投门户的叛徒罢了,完全不伤及筋骨,真要拼起来,朱家哪怕再不以武道见长,这数百年的积累也不是可以小视的,所以压朱棠不会死的人占了大多数,但也有人在散播着小道消息。
“我劝你们都千万别压朱棠。”一个素来在长安城里以消息灵通著称的人物对着几个正准备押注的人说道。
“为什么?”那几个人正在犹豫,听了这话立刻反问道。
“你们大部分人都只看到了近些日子顾家节节败退,死人不断,却不知道朱家这几日也是在死人吧?”那人看了看四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不会吧?杨家……”有人听了这话想要反驳,但立刻就被那人打断了。
“你们想想,为什么剑魔西门都死了,杨阎罗还不出手,还任由顾家杀人?”
“不是都在说杨阎罗练功到了关键时刻正在闭关,等到他一出关就是顾家的死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是啊,不是这样吗?”旁边的人都是连声附和,他们也是因此才决定跟风下朱棠的,不然他们没法解释怎么杨家就放任顾家这么反击。
“是个屁,杨阎罗根本不在长安。”那消息灵通的人冷哼了一声,气几乎从鼻子里嗤出来。
这句话仿佛一声惊雷,让那些人有些如梦初醒。
“这……不可能吧,难道说……”
“前些日子剑魔西门在江南出现,当时各大门派围攻他,其中就有杨阎罗,杨阎罗想要螳螂捕蝉,结果最后反而被剑魔西门伤了,现在能不能活着回到长安都是个问题呢,闭关,闭死关吗?”那消息灵通的人也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确是消息通畅,说出了很实锤的话来。
那些人听了基本都是信了,但还是犹豫。
“我跟你们说吧,顾家那女娃儿可了不得,别看表面上顾家势弱到了极点,其实这些日子,她趁着杨阎罗不在,把杨家和朱家的人可是杀了不少,她自己家虽然死得多,可杨家和朱家死的更多,特别是朱家,表面风光,其实厉害的人物死的差不多了,今晚能护住院子就不错了,还有杨家,你们也别指望他们去帮朱家了,他们可怕一百三十年前的旧事重演。”这话就算是一锤定音了,那些人不再犹豫,都是上去买了白发鬼和无名必能成功杀人。
这几位也都是富家大户,出手好豪阔,几个人加起来就有二十万两银子,引得一旁的人都以为他们是疯子。
秋日日短,很快天就黑下来了。
长安城玄武大街,平日里宾客往来不断的朱家大院此刻大门紧闭,偌大的院落沉寂的一如死宅,可偏偏整片院落都高高挂起了红灯笼,明明是闭门谢客,看起来却又像是在迎客,只是迎的,怕是恶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家大院之外,隔了一条街的永寿街上,车马声不断,有早到的占据了好的视野位置,已经命令仆人摆开了桌椅,奉上了上好的酒菜,开始吃喝了起来。
这些人要么是长安城里的富家大户,要么是一些江湖豪客,总之多半都是在销金楼的赌局里压了钱的,他们压了钱还不过瘾,都是亲自来了现场要看这一场长安城今年最大的豪赌,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落幕。
酒过三巡,有人嫌等的无聊,朝着所有人说道:“唉,诸位,你们猜,今日午时发的阎王贴,帖子上写的什么?”
“写的什么?”
“久闻朱公轻财好客,人有所求,公必有所应,今欲借公项上人头一用,子正之时,当踏月来取,公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那人徐徐吟出,到的最后似乎已经沉醉于那种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踏月来去的潇洒意境里,竟拍桌而起,拿起酒杯叫一声好道,“妙,妙啊,真是妙人妙语啊,当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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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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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段又是戏仿的古龙,诸位见笑了。46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妙人妙语,自然就是出自古月安之手。
从前他看武侠的时候,就无比向往楚香帅那种踏月来取的潇洒境界,如今他来到了这个武侠世界,又好不容易有了一身不俗的武功,这个时候不装逼,还留着过年吗?
只是此时时间尚早,他也不好提前出场,不然潇洒不羁的形象就没了,会给人一种毛毛躁躁的冲动形象,他只能等待。
他等待的地方是一座高楼,这座高楼的地利极佳,是朱家附近最高的制高点了,站在楼上几乎可以将附近百丈之内的情况尽收眼底,当然也包括朱家大院。
此时朱家大院里一个活人都看不到,仿佛一座空屋,古月安却知道里面恐怕埋伏了不下一百个人。
他想起了最后出发前他和顾长安之间的对话。
“……我跟你们说的,你们都记清楚了吗?”顾长安在他们出发之前将朱家大院的整体构造都跟他们详尽说了一遍。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情况有变,我们有增援吗?”古月安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站在一旁的冷酷到底的谢雨留也表示关注。
“没有。”然而顾长安比谢雨留还要冷酷的多,直接否决了他们的幻想。
“你们这一次,只有两个人。”
“那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打不过了,我一定会跑的。”古月安也很直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可不会给你准备跑路钱。”顾长安表示无所谓。
也就是说,这一次是他和谢雨留两个人,要单挑一百多号人。
古月安想想就觉得很酸爽,但他同时也相信,顾长安应该不会让他们单纯来送死,这一百多号人,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不过想归想,古月安肯定不会掉以轻心,他一边等待,一边运功打坐。
值得一提的一点是,在晋入了先天境界以后,古月安的修炼内容和之前在后天境界是完全不同了。
在这个世界待了大半年了,他也从最初的武道萌新变成了老司机,除了最开始从一些买来的初级武学书籍上看到的基础内容,他也从各方面了解了越来越多的东西。
比如说,这个世界的武道分级是这样的,从低到高分为后天境界,先天境界,武道宗师,天下大宗师,以及传说中虚无缥缈的破碎虚空境。
而各个境界之内,又是细分为上中下三阶,有的可能还会分的更细,就像是后天境界的下阶,就分为涉水,渡江,踏海,之后是归元,破元。
古月安现在在先天境的第一境界,被称为凝气,顾名思义就是凝结真气。
后天境界炼气,先天境界化气,先天境界已经不需要像后天境界那样刻意去激发身体里的气,因为全身气脉已通,气会源源不断地从气脉里自生出来,修炼者要做的则是将生出来的气进一步凝结,精炼,取其神,变为更加强大的真力。
先天境界的第二境界名为三千丝,意思就是当修炼者将体内的真气锤炼成三千根真力之丝,才算是有大突破,进入新的境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进入先天境界也是有段时间了,也算是将凝气的套路摸熟了,只是可能是他功法过于独特的缘故,他凝气的速度异常的慢,也十分吃力,因为他每次凝气,在过心门的时候必然会连震三下,这三下,每震一下,已经凝结好的气丝就会震开一点,古月安必须再次凝结,三震便要重复三次,平常人大概一次就完成的事情,他要三次才能成功。
因此他就算是花费了奖励的50点练功点数的一半进入练功房苦练两年之久,也就是勉强凝结了一千根不到。
现在他坐在高楼上凝气,也不过聊胜于无,一夜下来也就凝结了一根丝而已。
等到他这根丝凝结完成,子时已到,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便直接从高楼下跳了下去。
此时他内功小成,轻功也在赶路时练得精熟,一口气从相当于五层楼高的高楼上跳下来,也是气息不乱,仪态不乱。
待到他轻轻落地,月光正好从天上照下来落在他身上,他一袭白衣飘飘,还真有点踏月来取的风雅姿态。
“看看看,来了来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那群躲在永寿街看好戏的人原本都是快要打瞌睡了,看到总算有人从天而降,都是醒转了过来。
“唉,这人是谁啊,白发鬼还是无名啊?”
“应该是白发鬼吧,传闻里白发鬼用刀,无名用剑,应该没错了,可是他的头发也不是白的啊。”
“子正之时,踏月来取,那阎王贴定是此人所写了,白发鬼,名为鬼,实为仙,当真是风雅的紧,真是恨不得现在就与他痛饮三百杯啊!可惜,可惜啊!”这是之前吟了阎王贴的人,看到古月安酒性大起。
古月安却是不会去理会这群看热闹的人的,他提着刀一步步走向朱家大门,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并没有直接提了焚城出来,现在他手里拿的只是普通的精铁刀,等到真的必要时刻,他才会从【兵器谱】里掏出焚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走到朱家大门前三丈,他朗声开口道:“常闻朱公轻财好客,某子正准时赴约,怎地朱公却是大门紧闭,莫非所谓轻财好客,全是骗人的话不成?”
他的最后一个字落地,朱府大门骤然洞开,同时有强弓震弦之音,利箭破空,刀剑声涌动,刀剑声里有人低喝道:“朱公好客不假,好的却是佳客,似你这等恶客,便不要污了朱公的门槛了!”
古月安轻笑一声,并不为骤然而来的突袭所惊,先天境界之武者,耳目口鼻尽皆异于常人,因此那些利箭还在破空之时,古月安已然将那些箭的来路轨迹看的一清二楚,等到那些利箭及身,他也不拔刀,只是随手用刀鞘去挡。
那些发箭之人也都是有武功在身的,却也顶多不过渡江踏海,和古月安比起来,完全云泥之别,那些利箭对于常人或许强劲可怖,他随手去挡,却是完全都四散了开去,有的乱射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有些则是顺着原来的路径又以更为强猛的力道反射,直接将发箭之人反射而死,数声惨叫之声。
利箭过去,那些刀剑到了,古月安还是不拔刀,只是用反应和身手去接,他虽然从未真正学过什么正式的拳脚,可是半年多以来一直刀口舔血,又结合烈火焚琴之中的步伐招式,却也是不弱于任何人。
他一脚踢出,正中一个持刀的中年汉子,那人想要以身作饵留住古月安,却不想古月安乃是先天境高手,一拳一脚皆是碎金裂石,更加之他功法独特,虽然在修炼的时候比一般人要难上三倍,可出力之时,却也是要强上三倍,自从进入先天境以后,他已经不用刻意入破,每一击击出便是三震心门之力,也就是说,他现在虽然不过凝气境界,但打出去的力道,可能已经接近别人三千丝之力,那人硬接这一脚,直接胸骨破裂,发出如同闷雷般的声响,整个人连哼都哼不出一声便如同一只破口袋一般倒飞了出去。
“好俊的身手!”此时月光明亮,古月安两息之间已然击毙数人,辗转腾挪尽数被远处的人看在眼里,自然是引发了一连串的讨论。
“那被他一脚踹飞的人我认得,是大刀许飞,曾经凭借一把大刀杀上骆家寨取了那洛家寨寨主的首级,是后天归元境的高手,居然连这白发鬼一脚都撑不住,真是不可思议!”
“瞧这白发鬼的身手,恐怕远在那三更剑鱼玄素之上,我白日里听人说他三招便取了鱼玄素性命还不太信,现在想来可能三招都不用,唉,也许我应该押他能成功的!”
“哈哈,我就说该押此人的,这白发鬼不仅风雅无双,身手更是非凡,乃真豪杰啊!来人啊,上酒,该浮三大白!”那极度欣赏古月安的人酒意已经泛滥了。
那边厢,古月安一脚踹死了大刀许飞,又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回身躲过了一剑,然后又是一脚踹飞了一个持剑的汉子,同时用刀鞘将一个用刀的汉子拍飞了出去,才堪堪停住了身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被他踹飞的人又是立死当场,而那个用刀的汉子却是没死,他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古月安说:“有种拔刀啊!”
古月安微微一笑,只是他此刻带着无常面,整张脸都被遮住,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孔,站在满地的尸体里,有一种森然诡谲的气息。
他开口道:“你真的想我拔刀吗?”
“来啊!”那持刀的汉子爆吼一声,整个人骤然前冲,这人完全是拼命了,他的刀上泛起一层浓郁的青芒,整把刀都轻轻呜鸣了起来。
古月安握着刀,他没有说好,而是念了一句诗:
“赵客缦胡缨!”
赵字出口的时候,刀声已起。
“呛啷——”
远处围观的人看着这一刀,却不觉得是看到了一把刀,而是觉得自己看到了一道月光从鞘里被抽了出来。
月光过境,那个持刀的汉子的头颅冲天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人们想去找这一道月光的主人的时候,那白色的身影却已经不在了,只听到一连串清朗又妖异的声音从朱家大院里不断传出来:“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踏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好一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好酒的人已经近乎癫狂地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不断念着那句诗,狂笑着大叫,“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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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写的太阳穴剧痛,看起来要改作息了,不过这章写的酣畅淋漓,希望大家也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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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46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吟到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的时候,古月安已经杀过照壁,踏过前院,来到了大堂之前,地上满是刚刚倒下的温热尸体。
在他过快的刀法和远超一般先天境凝气高手的强悍内力之下,没有人是他的一刀之敌,所到之处,人命像是割草一样地倒下去。
古月安站定,身体内的内气却丝毫没有半点刚刚经历了剧烈战斗而有所损耗的样子,反而是越加的沸腾了起来。
其实有一点,古月安是早就知道了,那就是他的内气,在战斗当中,凝结的速度会异常的快,就比如说他枯坐一夜,也不过凝结了一丝内气,而他刚刚不过战斗了十几息,他体内的内气便已经凝结过半了。
所以说,实战永远比闭门修炼要进步快的多。
将精铁刀上的血迹甩了甩,古月安有点怀念焚城的手感了,哪怕他挥刀的速度再快,也始终是沾染上了太多的血,导致刀不够利了,但现在还不是拿出焚城的时候,哪怕他现在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但这个人,还不配他用焚城。
“你好像不怕我?”古月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微笑出声,他似乎也有点习惯自己现在这个身份设定了,就是那种带着一点点神经质气息的冷血杀手,类似于他前世很喜欢的一个电影角色,小丑。
站在古月安面前这个人是个极为英武的年轻人,剑眉星目,一开口说话也是英气十足:“宵小之辈,何惧之有?朱公常怀仁善之心,仗义疏财,广济天下豪杰,乃是一等一的大善人,你等今为区区江湖虚名,投入顾家,助纣为虐,徒来此杀戮无辜,是为天道不取,我今便代天行事,取你性……”一个命字还没有出口,却是被古月安打断了。
“恁多废话。”古月安嗤笑一声,“拔你的剑吧。”
“不知死活!”那人原本对于自己的这篇说辞相当满意,却被古月安徒然抢白,脸色有些时青时白,低吼一声,手中长剑出鞘。
他这一出手,却是有些不凡,不同于之前被古月安一刀斩死的无名之辈,此人出剑,剑声如萧,剑势凝而不散,一剑刺来,整个人和手中长剑隐然一体,完全已经超脱了一般后天武者的范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居然是个先天武者!
与此同时,朱府大院之外,隔着院墙,一根造型很有些奇异的长竹竿从院墙上驾着,一直延伸到院墙外五丈有余的地方,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正一只眼睛盯在那根竹竿上,同时嘴里在唾沫四溅地疯狂说着什么,仔细听便能听到:
“……第七息,白发鬼侧身出刀,再杀一人……”
“……第十七息,白发鬼杀二十三人,衣不染血,至此,面前只剩一人……”
而在这个中年人的身后,则是一群人在写写画画,写画完以后,还没等墨迹干了,就有人捧着纸快步朝着隔壁的永寿街跑去,一到永寿街,便有人接过纸张开始大声朝着那群正眼巴巴等着的达官贵人们念了起来。
原来这一连串的人,都是由这群人里的一位富商提供的,此人平日里最好决斗之事,却不是自己决斗,而是看人决斗,起先是看一些百晓生出的《论剑集》过干瘾,后来干脆斥巨资自己打造了一支完全仿造百晓生演说团的专门的团队,平时就找一些江湖上的人来决斗,然后由专人演说,编写成册,供他平日消遣。
之前古月安杀入院中,他们已经看不到过程,都是有些干着急,这些人都是金贵之躯,又不肯冒险,最后还是这位商人派出了他的团队去采集第一手的情况。
那站在院墙之外,边盯着竹竿看边说的口沫横飞的中年人便是团队里的第一人,据说曾经是真正的百晓生中的骨干分子,曾专场演说过好几年的春闱大考,演说水平极高,而且他身后的写画之人也是他从百晓生中带出来的人,所以说堪比百晓生中人在场,也不遑多让。
事实也的确如此,从那些前方传来的纸上,那些大户富商们,都是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除了没有真的亲眼看到,也没什么两样了。
“……白发鬼面前一人,正是朱棠座下青年高手之一,人称正气冲天的严堪……只听得白发鬼道一声‘拔你的剑吧’,那严堪恼怒,飞身拔剑!”
“好一句拔你的剑吧,白发鬼鏖战多时,却是衣不染血,气度不减,反观那严堪,言语小人,不足为惧。”那好酒的大户早已是古月安的头号推崇者,此时自然大吹特吹古月安。
“子衿兄此言尚早,虽那白发鬼的确气度不凡,实力强劲,然那严堪也并非弱者,此人虽然表面君子,行事多有沽名钓誉之嫌,可剑上功夫委实不差,他在未投入朱棠门下之前,乃是秦岭一带的有名剑侠,二十一岁入先天,也算是青年才俊了,后来若不是八皇子剑游天下来到关中,将他一剑而败,他也不会心灰意冷以致再无寸进最后不得不投入朱棠门下讨生活,可八皇子临走前也曾有言,‘你剑路正中带奇,隐有宗师风范,若能放下心中浮名之欲,当前途无量。’能得八皇子此言,此人怕是不好对付。”另一人平日与那被称作子衿兄的大户在生意上有些龃龉,此时开口,显然是要与那好酒的大户子衿兄争锋相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子衿兄刚想出口反驳,但细思此人刚刚言论,居然有些无法反驳,最后他只得说:“我相信白发鬼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而恰在此时前方的战况已经通过纸张传来了。
“第一招,严堪直攻白发鬼中门,此剑中正平和,白发鬼有些无法,只得后退……”
“第二招,严堪再进,白发鬼再退……”
听到此处,那在言语上压住了子衿兄的大户轻笑出声道:“果然如我所料,严堪剑法大气磅礴,正正克制白发鬼这样以快出奇的打法,白发鬼无法占得先机,便只得步步后退,等到严堪剑势大成,那白发鬼便要身死剑……”
一个下字还没来得及出口,第三张纸已经来了。
“第三招,严堪再进,孰料白发鬼猛然反击,一刀直逼严堪,与严堪刀剑相接,一接之下,严堪不敌,直接倒飞出去,白发鬼趁机再接一刀,严堪身首分离,死!”
“呃……呃……”那仿佛早已成竹在胸,只等白发鬼身死的大户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呃呃出声。
那子衿兄原本无话可说,只是握紧了拳头,暗自祈祷,白发鬼千万别败了,谁想到风云变幻,只是第三招,那仿佛就要掌握大势的严堪骤然身死,他愣了一下后,看了一眼那针对他的大户的脸,抚掌大笑道:“东山兄,妙啊,妙哉啊,真是好一个严堪,好一个正气冲天,真不愧是八皇子亲口赞誉的剑道俊才,居然能挡得住白发鬼三刀才死,妙哉啊,当再浮一大白!”
那东山兄,只是脸色涨的有些忽青忽白,说不出话来。
而庭院之中,古月安看着一颗脑袋坠落在台阶上,死不瞑目的严堪,觉得有些无趣,此人开口长篇大论,出剑也好像正气煌煌大势网罗,一接手,古月安想着他可能还有点厉害,便直接强行入破了,一刀出去,三倍力的三千丝之内劲,实际上就是近乎于九倍的凝气期力量,这人居然被直接轰飞了出去,他再一刀,这人便死了,想着他的剑招,古月安发现,其实就是空有大势,一点杀气都没有,古月安甚至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杀过人。
想了一会,他觉得十分无趣,便不想了,踏步继续向前,过了大堂,来到了中花园,刚绕过假山,踏入花园之中,便看到一个白衣文士负手站在凉亭里,头上还极度骚包的插了一支红花,听到古月安的脚步声,他开口说道:“君踏月而来,本是雅致非常之事,只是却偏行杀戮之道,实在有负今夜如许月色,不若放下屠刀,来此亭中你我共饮一杯,然后离去,朱公雅量,想来必不会有所追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比我还装啊,烦……”古月安轻声嘟囔着,提着刀就干脆直接上去了。
此时,院墙之外,那竹竿也已经追踪到了中花园之中,而永寿街上,那些大户富商自然是也都知道了里面的情况。
“居然是白衣探花方知秋,朱棠居然能把此人请来助阵,这白发鬼此番必死无疑了。”那东山兄之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本来已经有所收敛,可是待听到前方传来这一次白发鬼的对手是白衣探花方知秋以后,他又立刻活跃了起来,“这白衣探花方知秋乃是甲申年的文试探花,此人不仅文章高绝,武功也是极高,虽然二十八岁才入的先天,可进境极快,三年前他曾在京城与大将军王不负过手,至第十三招才败,王大将军笑言‘卿大器晚成,四十岁前必入先天’,他近些年都在终南山中隐居,寻常人根本见不得他一面,今日竟是出现在朱府,顾家是输定了。”
说完以后,他正准备向子衿兄挑衅一番,却是耳边听到。
“……白衣探花方知秋,死。”
恍如晴天霹雳,他整个人晃了一下,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病呢。
那边子衿兄又是拿起了一杯酒,大笑道:“好,好个白衣探花方知秋,好的很啊,当再浮一白!”
古月安是真的有些郁闷了,他不太明白怎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人,或者说,朱棠请的怎么都是这种人,这个白衣服的骚包文士和那个之前的正气凛然的剑客一个路子,内力修为都不弱,然而实战经验都是差的可以,只是气势逼迫,他就将这人轻松斩死。
只是很郁闷的一点,就是这个人连带着之前那个,加起来居然才算是一个江湖上成名的高手,这是看不起他们吗?
杀了这个白衣文士,他继续向前,这一次是过了一扇月拱门来到了一处院落里,在院子的正中央,一颗桂花树下,一个持棍的汉子正独立着,像是在等待着古月安的到来。
“年轻人,你今夜的路,就到这里了。”那汉子沉声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府之外,有关于这个持棍汉子的消息也是传到了。
这一次那个东山兄没有贸然开口了,虽然看得出他很想开口,最终,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才勉强说了一句:“这个汉子乃是九龙棍刘简之,城里九龙武馆的总教头,相信诸位都认识吧,半步宗师,大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干脆不说了,想来也是被打脸打怕了。
最终,那九龙武馆总教头刘简之也是死在了古月安的刀下。
只是这一次,这九龙武馆刘简之算是给古月安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这人实战经验或许一般,但功力却很高,古月安哪怕强行入破,也是吃不住此人力道,后来是唤出了傅红血才堪堪将此人击杀,可是他虎口破裂,掌中刀也是卷刃,更是内伤深重,迫不得已,只能花费了一点练功点数进入练功房修养。
待到出来,他继续向前,远远地,他便看到了一座高三层的藏书楼,看着挡在藏书楼之前的那扇紧闭的月拱门,他隐隐感觉到了后面所藏着的巨大危机,最终之地该是到了。
他来到门前,忽然转头,掌中残刀飞出,将一根藏在院墙上的竹竿给劈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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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负责口述战况的中年人派人回去禀告自己的主人这件事,以求定夺。
那拥有这支专业团队的富商沉吟着,附近的其他大户富商已经七嘴八舌的开口了,大部分是希望他可以继续让人推进,争取将最终的决战也丝毫不落地全数转述过来,有人还提出可以让手下高手协助,因为今夜实在过于精彩,那白发鬼一人之力横扫朱府,若是能将决战也听个丝毫不漏,那往后一个月里的谈资是完全不缺了。
可最终那富商还是摇了摇头,示意这最终决战已经算是江湖秘闻了,他们也只是些看客罢了,知道太多不好,就在这里等着最后的结果出来吧。
其他人瞧他态度,也深知其中水深,今夜他们在这永寿街上饮酒赏武纯属一乐,那朱家大宅之中却是风云涌动,决定着这长安城日后谁属,若是牵扯太深,难保不引来杀身之祸,遂也作罢。
就在众人坐下颇有些闷闷不乐饮酒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在看着一张写满了字间或夹杂着招数描画的纸张,上面写着:
“第七十八招,白发鬼擦身过棍,一刀直指刘简之胸口,同时,白发鬼身后黑雾涌动,一条漆黑身影从白发鬼身后骤然杀出……”
在纸张的最后,有人用墨笔勾勒一个虚影,不得不说此人画技了得,哪怕只是草草画就,寥寥几笔,也能让人感觉到极度凌厉的刀意,那是一把刀,漆黑的刀。
这人又看了一会,等到纸上墨迹差不多干透了,将纸折叠了起来,悄悄放进了怀里。
朱府之中,古月安来到了拱门之前,伸出了手。
那根竹竿他之前还真没有发现,直到他唤出了傅红血,才得到这位大漠飞鹰的指点,说是有人在窥探他,一听到这话,古月安心中一凉,想的是暴露了,在这个世界,脸可以易容,武功可以伪装,唯独武灵是唯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湖中大多成名高手,报个武灵便知道是谁来了。
这长安城里虽然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他在千里之外的江南闯下的那些威名,可人多眼杂,若是真的落入了有心人眼里,后果不堪设想。
心绪有些微乱,古月安深吸了一口气,暂时不去想这些,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的这扇拱门之后。
他敲了敲门,门内远远地传来一个温润儒雅的声音道:“佳客踏月而来,有失远迎。”
古月安推开了门,这一次倒是没有万箭齐发,偌大的庭院里,藏书楼下,一个长髯朱服的中年人正端坐在一张石桌之前,石桌上摆着一壶酒,一卷书,此人似乎正在就着今夜明亮的月色,看书下酒。
“外面血流成河,朱公倒是在这里安坐如山,饮酒赏月,诗书相伴,不亦乐乎啊?”古月安一步步走进庭院里,耳目却是张开到了极限。
“既来之,则安之。”那长髯朱服之人就是朱棠了,他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小友久战辛苦,不若也来饮一杯水酒?”
他这句话刚落下,他背后的一扇圆拱门也被推开了,一道凄冷肃杀的人影从圆拱门后走出来,血从他的身上还有手中的剑上不断滴落,现在代号无名的谢雨留也来了。
很明显,他伤的有点重,身上的白衣沾满了鲜血,一条腿还稍微有一点点瘸了的样子,可他还是在一步步地上前,在地上踩出了一连串的血色的脚印。
“我们是来杀人的,酒就不喝了吧。”古月安一边说着话,一边和那一边的谢雨留对视,试图确认对方的状态是否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谢雨留完全不理他,把他仙人的状态发挥到了极致,一路向前。
古月安有些郁闷,也就放弃了和他合作的打算,他此时已经来到了朱棠面前五丈,诡异的是他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埋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莫非是这朱棠手下真的无人可用了,在这大摆空城计?
只能试一试了,既然无法和谢雨留沟通,古月安也就自行其是了,他踏到三丈,终于出刀,刀从兵器谱里直接被他抽了出来,焚城似火,一刀直指朱棠的眉心。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脚下土地骤然开裂,十数把兵刃从土中冲出,直指他的脚踝,若不是他退的快,他的脚就被直接剁了下来。
原来是藏在这里。
古月安心中这才了然,怪不得他张开耳目,用全身心去感知四周围也找不到伏兵所在,居然是藏在土里,应该还动用了类似龟息功的功法,否则怎么说都避不开古月安的探查的。
那骤然从土里刺出的那一下,也绝对的突如其来,要不是古月安功法特殊,内力极其诡变,在一瞬间爆发出了三倍于普通凝气期高手的力,他还真有可能会被留在那里。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担忧另一边的谢雨留,因为他可是看到谢雨留的一条腿是有点瘸了的。
但等到他看了一眼谢雨留那边,显然他是多虑了,既然谢雨留能够走到这里,就证明他完全不弱,古月安用脚脱离的那些从土里冒出的刺客的杀招,而谢雨留,他靠的,居然是手中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真是一个以剑为生的男人。
哪怕他的右手手筋被挑断,哪怕他才练会了左手剑法不过半月有余,他居然已经把手里的剑用的仿佛左膀右臂一样灵活。
他用剑刺地,整个人借着反弹之力,无比轻巧地飞退。
真是好一个谢雨留。
古月安想到此处,却已经是无暇再多顾,因为那些从土里冒出来的家伙的攻击已经到了。
这是一群统一穿着朱色劲装的人,手里握着的武器千奇百怪,有铁索,有弯钩,有铁锤,有软鞭,有判官笔,居然还有鱼竿,他们动作极其一致地朝着古月安涌来,从四面八方出手,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而如果那根竹竿没有被古月安斩断,还能继续伸进来,那么外面那位曾经在百晓生任骨干的中年人,应该可以认出,这些身穿朱服的人,就是朱府的核心力量,常年藏在暗处,负责保卫朱棠安全的,八方风雨。
八方风雨当然不是单单指八个人,他们是一群人,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放到江湖上都完全是不起眼到了极点的小人物,可通过不同的武器,功法的组合,再加之特定的阵型,却可以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威力。
朱家全盛之时,有八方风雨三百人,战阵展开,号称可斩化境宗师,也是凭此,朱家才一直可坐拥巨量财富,却不被天下豪门瓜分。
只是到如今,八方风雨似乎也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一半用来对付古月安,一半则用去对付谢雨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被八方风雨紧逼,也不可客气,反手就是一刀斩出,刚要利用他远超一般凝气期高手的内力,强行入破用力破局,却没想到他刚想要入破,刀上却是传来了好几股古怪的内力,这些内力明明都不强,而且很分散,可却偏偏如同化功一样的给化解掉了,就好像明明他一拳猛击出去,却打到了棉花上。
与此同时,其他古月安来不及顾及的方位,四五把兵器,朝着他的要害部位直指而来,整个包围圈缩到了最小。
无奈之下,古月安只得强行入破,以绝大的力量凝聚到脚上,以轻功脱离了包围圈。
光是这一番交手,古月安便已经感觉到了这些人的棘手之处,与之前的人比起来,这些人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之前那些人,哪怕最强的那个持棍的汉子,也不过是靠着功力高深强大,只会用蛮力,古月安实际上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
而这些人,他们是完全的战斗机器,一招一式之间,几无破绽,且一招接着一招,循环往复,仿佛没有尽头。
这种莫名的感觉让古月安想起了当初他最开始穿越而来时,在那家黑店里,看着长生剑宗的门徒和黑店老板夫妇交手之时,那几个长生剑宗的弟子使用的轮回剑阵的样子。
破绽在哪里?
仅仅只是一息的时间,那些人便又将才脱出了重围的古月安再次纳入了他们的包围圈之中。
古月安再度出手,依旧是那种空有一身武力,却完全使不出来的滞闷感觉,反倒是对方的进攻源源不断,古月安一个不察,衣袖被撕去了一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找不到破绽,那便……以力破巧吧!
再度用焚城接住了三把兵器,那种化功之感再度传来,古月安抢在身后的攻击还没有到来之前,低吼道:“傅师助我!”
下一刻,一刀漆黑的刀光从古月安的身后匹练而出。
一个站在古月安正前方的持铁尺的朱服汉子被一刀斩去了头颅,鲜血冲天而起。
而古月安则是借着这个空档,气行脚底,整个人持刀朝着朱棠杀去。
围魏救赵,此时谢雨留的处境极度不好,古月安这一刀,就是要那些朱服汉子都来保朱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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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掉收藏了,心情很差,连带着写作状态也不好,可能会持续一更几天。
大家体谅,抱歉。2746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古月安这一刀可以说是志在必得,他不求杀了朱棠,只求他退,只要他退,那些朱服汉子势必会动。
其他的人古月安或许都不太了解,但作为这一次的刺杀目标,古月安还是从顾长安那里拿到了比较详尽的资料,朱棠不擅兵刃,没有武灵,精通一门掌法,只是修为到了先天以后几乎寸步未进,又加之是富贵闲人,平日里也肯定少与人动手,古月安这一刀挟裹着今夜连杀数十人的血杀凶气,朱棠哪怕掌法再是精妙,也一定不敢硬接。
甚至,古月安出刀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想的是要不要干脆不去管谢雨留,直接杀了朱棠算了。
只是那些围攻谢雨留的朱服汉子更加直接,朱棠连动都没有动,他们就直接放弃了谢雨留,完全收缩了回去,围住了朱棠,不给古月安半点机会。
古月安原也已不在此,在一个持铁锤的朱服汉子手上过了一招,在他铁锤上用力一踩,整个人借着反冲的力道落到了谢雨留的身边,而那个持铁锤的汉子就有点惨了,他完全吃不住古月安的力道,要不是他的功法独特,加之他身边的其他人立刻帮他泄力,他绝对就被古月安这一脚给踹去见阎王了。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古月安半靠着谢雨留,一边问话,眼睛却是时时注意着四周围的动向。
那些之前围攻古月安的八方风雨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快速奔跑过来,和那些围攻谢雨留的八方风雨汇成了一团,再次朝着古月安和谢雨留围了过来。
谢雨留用剑支撑着地,勉强不让自己倒地,他喘息了很久才说:“没事。”
其实谢雨留很有事了,之前若不是古月安及时一刀杀出重围,围魏救赵,可能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还是太勉强了一些,虽然谢雨留的确天资过人,当年靠着自己自学成才都能杀到长生剑宗第二,之后被古月安废了右手,又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学会了左手剑,只是终究还是不够。
古月安和谢雨留交过手,自然很清楚他的武功,他的剑法以快取胜,的确可以凌一时之威,但像是这种久战,尤其是谢雨留现在还是后天归元之境,内力是跟不上的,他能走到这里已是极其勉强,后来和那些朱服汉子打,就是纯粹靠着一股意志力在支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先歇一歇,这些虾兵蟹将,就交给我吧。”古月安眼看着对方的阵势将成,不得不出刀了,不过他还是将傅红血留在了谢雨留身边,“傅师,还要劳烦您替我照看他一二。”
傅红血没有说话,不过还是默默地站立在了谢雨留的身边。
古月安一步踏出,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对方没有彻底成型以前,将他们的阵势给破坏掉,因此他这一刀,直指他们还没有合拢的缝隙,斩的是一个持一把铁扇的汉子,古月安料定了此人只能朝一边借力,他这一刀直接用了入破的九倍力,就是要一刀强行震死此人。
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些人人越多越厉害,杀一个,他们的整个团队力量就会弱一分,只要杀到一定程度,他们的阵势不解自破。
这些想法也就是一息之间的事情,古月安的刀已经到了,他一刀斩在那铁扇之上,刀势勃发,那人直接口鼻冒血,就在古月安要一刀震死此人的时候,骤然,一股莫名磅礴的力道从此人的体内涌出,居然是比古月安的力量还要大上许多,古月安被反震了回去,他迫于无奈,将刀插于地面泄力,却也是足足拉扯出了长达三丈的刀痕。
再抬头看去,那持铁扇之人背后,所有人都是一只手搭着前面一个人的肩膀,环环相扣,直至最后联通到了那持铁扇的人的肩膀上,看样子,似乎是他们集中起了力量,汇集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造成了刚刚的结果。
这让古月安颇为吃惊,虽然他以前看电视里的武侠电视剧,常出现一群人将内力输送到一个人身上的戏份,但实际上,这种事在这个世界是很难发生的,因为每个人的内力都是不同的,哪怕是同一个门派的师兄弟,两个人同时开始练功,内功进境几乎相差无几,但实际上却也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区别,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将内力渡给另一个人,轻则气息紊乱受不轻的内伤,重则武功尽失,一辈子无法练武,更别说像是这样十几个人,几十个人一起将内力传输到一个人身上,别说他能不能用,不爆体而亡就不错了。
结果,却偏偏发生了最诡异的那种情况。
古月安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这种情况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而此时,对方的阵型却是已经成了,再次开始一点一点朝着他们压了过来。
“走。”就在这时,一直拄着剑在休整的谢雨留却是忽然拔剑而起,对着古月安说了一个走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月安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谢雨留却是不再开口,只是示意他动身。
虽然不知道谢雨留什么意思,但古月安却是知道这个人表面沉默寡言,看似冷漠木纳,本质上却是个极其聪慧的人,也绝对不会贸然做什么太没有把握的事情。
所以古月安动了,他率先一刀再次朝着那个持铁扇的人斩了过去,与此同时,谢雨留也是紧跟着一起出剑,傅红血则跟在他们的身后,组成了一个类似于铁三角一样的进攻阵型。
古月安的刀再一次斩在了那一把铁扇上,又是那种黏腻的好像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才起,谢雨留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乾一转三,离火克金。”
古月安微微一愣,随即刀势猛地一转,从刚刚出刀的方位转向了左边西南,说来也怪,原本缠在刀上的那股黏腻的内力就消散了,他就像是在迷雾了迷失了一会,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手里的刀如同出匣的猛虎般全力刺去。
“噗嗤——”那持铁扇的人的一条胳膊被直接斩了下来,那个人惨叫着摔了出去,而他们的整个阵型也是出现了慌乱。
“你破了他们的阵?”古月安惊喜地叫道,他在这个世界学习武道的同时,什么八卦奇门,多少也研究过一些,所以刚刚谢雨留报出了一个八卦方位他才能反应过来。
再想到之前古月安觉得他们这个阵型很像是长生剑宗的轮回剑的变体,而他身旁这个曾经是长生剑宗年轻一辈里的第二,他就不奇怪为什么谢雨留可以破解他们的阵型了。
这个人,还真是全才。
“离三转六,坎水灭火。”谢雨留却是依旧酷酷的不回话,只是说着破解之法。
古月安这时哪有迟疑,只是一刀斩去,便又是一条上好的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柱香之后,庭院之中已经只有四五个朱服大汉站着了,少了人数优势,他们的阵型之利再也发挥不出来,古月安也不用谢雨留报方位了,一刀一个将他们全杀了。
血海飘香,八月的桂花隔着墙头飘到了这边,落在了满地的血腥里,有着残酷的诗意。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人了。
朱棠,他还是坐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满地的尸体,还是在对酒赏月,也不知道是真洒脱,还是怕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古月安甩了甩刀上的血,焚城到底是人间利器,连杀十数人却是半点血污不沾,反而是血让刀锋变得更加新亮锋锐,仿佛堆加了无数的柴的火,烧的更旺。
“朱公,你瞧,这八月桂花开,一家人该齐齐整整的才好,这大家都去了,就差你一个了,您这首级,是我来取,还是您亲自动手?”古月安用力踩着地面擦了擦脚上沾染的血迹,提着刀开始朝着朱棠走去,傅红血悄无声息地跟在古月安身后,安静的就像是一个死神。
“慢来慢来。”朱棠却还是在笑,他提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说道,“儿须成名酒须醉,还是先喝杯酒吧!”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本要喝的杯中酒,骤然出手,一满杯的酒掷出,在空中疾驰,却是一丁点酒水都没有洒出来。
古月安长笑一声,举刀斩去,杯子被锋锐的刀锋从中间劈了开来,碎成了完整的两半,连里面的酒都是两半,他高叫着好酒好酒,那朱棠的人头,已在眼前。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里面?”
此时,朱府之外,到底那些富商大户最后还是耐不住寂寞,强求着那位有着班底的富商再去探查情况,甚至还真的派出了手下高手去帮忙架设千里筒来观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紧赶慢赶,那位负责演说的中年人看到的正是这古月安一刀斩了酒杯的一幕,那些富商大户此时也没有耐心在永寿街等了,都是围拢到了中年人身旁问着情况。
那中年人也是毫不慌乱,缓缓说道:“此时庭院之中,朱府八方风雨尽数而亡,无名重伤,白发鬼无恙,朱棠以杯中酒出手,白发鬼一刀斩杯,杯分两半,此一招以可看出朱白两人皆已得了武道上乘,朱棠掷杯,酒丝毫不洒,势如流星,气之凝实,应已有三千丝之力,白发鬼一刀破杯,杯破而不碎,也是不遑多让,此刻,古月安一刀已到朱棠身前三尺,他身后武灵一刀从旁亦是迫近朱棠三尺,双刀交首,这朱棠怕是……”
朱棠必死无疑了。
古月安在破杯之时便已估出朱棠的斤两,他大抵有三千丝之力,可古月安入破一刀,有三倍于三千丝之力,再有一旁傅红血相助,朱棠十死无生。
一尺。
炽烈的刀锋压得朱棠的长髯烈烈而动。
他还在笑,温润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害怕。
你的底牌又是什么?
古月安根本不信他还有什么底牌,故弄玄虚,他只信他这一刀下去,朱棠的人头会冲天而起。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刀到朱棠眉心的时候,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嘴里在念一句诗。
这句诗通过朱府外中年人之后传遍了整个富商大户之中,他们都念着这句诗,觉得气势磅礴,却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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