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
她的笑容凝在脸上。没有再想下去。
因为，一个声音。一声颤微微的尖叫，细细地一声。
啊——
‘
她一惊。
边上有人吗？
她竟然不知道。
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只能感觉到恶灵，而不能感觉到人气。
听声音的来源，竟然是她刀气去的方向。她，砍中人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从把自己的视线几乎遮挡光的头发中看过去。
一个披肩长发的女孩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她。而秋叶的刀现在就停在女孩的左肩，随着刀气的激荡，还有斩断的头发向外飘散而去。
那女孩就站在那里，定定的，有点惊疑地望着她。
这是一个漂亮而娴静的女孩，瓜子脸，很尖的下巴，细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现在因为震惊而显得很亮，而就连在这个时候，她的嘴也没有张得很大。所以发出的尖叫也是细细的。
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秋叶知道。
让她心凉的是，女孩的衣服已经被她齐齐斩开，从右肋到左肩直直的一条口子贯穿了整个胸前，可以看到雪白的皮肤。
她的心里就是一沉，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
“……”秋叶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能看到自己的刀气从女孩左胸前衣服划下的痕迹。
那个女孩的尖叫并没有持续很久，就直直地向后倒去，一头披肩的头发在身前飘荡着，挡住了秋叶为数不多的视线。
秋叶在那一瞬间有一种感觉，她竟然感觉到那女孩往后倒的时候，很唯美。
她好像有点欣赏的感觉，让自己觉得怪异。
‘
她又酿出了一桩悲剧吗？
呵呵……
她能感觉到自己嘴角的抽动。她在笑，没错，在笑。
接下来，她的脑子乱乱的，乱到发晕。
她只知道，门卫老伯和两个校警冲过来，示意着什么。是让她放下刀吧。她没有什么表情的把刀又合到网球拍套子里去，交给他们。
然后发生了什么，又然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大清楚了。
只知道他们没有太为难她，只是带她到了一个房子里。然后很多人都离开了，说是要抢救什么的。
现在，一个空空的大房间里，她坐在一个课桌上，有点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两个校警。
‘
她个子比较高，有一米七几，所以，坐在课桌上脚还够得到地。
她看到那两个校警的神色忽然地变得轻松起来，其中一个还用纸杯子去饮水机倒了几杯水，并且递过来一杯。
这里，明显地不是一个拘禁室。
“要不要喝点水？”那个有点象大男孩的校警冲着她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让她想到某些牙膏广告。
“我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她没有接，而是把身子前倾，在男孩的边上轻轻地这么说着。
男孩被她吓了一跳，直觉地退后，有点发愣地看着她。
这是一个？飞女？
他愣。
这女孩所有的表现都在告诉别人，她很坏。可是，却好像不是很成功。那一只眼睛中流露的，让人觉得苍凉。
顺便一说，她另一只眼睛被炫目的红发挡着，看不见。
“可以抽烟吗？”她这样问着，看到两个人的惊异。
她并不专门抽女士烟，而是什么都抽。看到两个人的表情，象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她摸了摸身上，找出了半盒红塔山。她下飞机买的，抽了一半。
她不习惯用打火机，用两个手指在烟的最前面摸了摸，烟就着了起来。她倒不是想故意炫耀，而是，这样方便。
她的灵力虽然不如姐姐，但还是能把香烟点着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才感觉到心情平复一点。
“要不要来一根？”她问着那个大男孩，没有等回答，已经弹过去一根。那校警接过，却没有点起，只是有点腼腆地告诉她，学校里面不让抽烟。
她有点失笑。
想想也是，却没有掐灭，而是一口接一口地把它抽完。
以哪种很不要命的方式。
‘
“这样抽烟对身体不好。”校警这么告诉她。
“那女孩怎么样了？”她却没有接过话题，而是这么地问着他。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和她聊天，在她伤了一个学生之后。
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妩媚的女性，没有资格把男人们迷得找不到北。那么，他们这么轻松地聊天，是为了什么？
“你说小静啊，已经没事了。”这个是回答。
“没事了？”秋叶的眼睛里明显表示出惊疑。这么说，那个女孩还没有伤得太重，至少，没有生命危险。这让她放心不少。
“现在在哪里？”她又问。
她忽然有种想见她的感觉，不仅是因为要探伤势。而是，那女孩让她觉得舒服。让那么样的女孩记恨住一辈子或许不错。
她的嘴角又出现了那一丝玩味的笑。
“送回宿舍睡觉去了。”
……
什么？
这个答案直接把她卡住。因为还在抽烟，被呛住了，咳了半天，甚至差点从身子下面的课桌上掉下来。她扶住，一边喘着，一边皱眉。
“什么人的课桌，这么小。”
“阿莉的。”
这个回答也很猛。
她开始笑。
却不是那种大笑。而是那种说不出来的笑法。好吧，好吧，这里很帅。
帅到好笑。
她砍了人一刀，从一个女孩胸前砍过，然后被告知，那女孩什么事情没有，回宿舍睡觉去了。而她要通过的考官，不仅是个高中生，而且还坐了这么一张，呃，迷你袖珍的桌子。
这个学校，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
“我要见她。”她这么说着，看到两个人眼里的犹豫，然后她的心里一紧，有点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是不是在骗她？
她有点不能确定。
“收到。”一个懒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
呵呵，能够这么懒的，自然是阿莉。
第二章 阿莉与流云
秋叶微微皱眉，看向进来的人。
这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女孩。白色的运动鞋，蓝色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就那种不分男女的那种，大约是因为有点凉，外面套了件沙黄色的小马甲，马甲上有学校名字。而她的脸，是一个标准的瓜子脸，象是电影里的小公主的样子。她的头发很长，却不是披肩发，也不是马尾，而是底下有什么东西束着的样子，因为在身后，看不大到。
“你是？”她问。
她用手拨起自己头发，让另一只眼睛也露出来。
她很少用两只眼看人。
因为，这个孩子手上握着的网球拍套子，明显是她的那把刀。用来斩魔的刀。
而两个校警看到小女孩进来，都和她点了点头，出去了。
‘
阿莉递给秋叶一张名片。
那名片好像只是一张小白纸，上面用毛笔写的五个大字——斩鬼者阿莉。
秋叶笑了笑，很随意地扔在了一边。然后她往后一仰，躺在阿莉的那张小椅子上，使自己显得比阿莉更低，然后仰视着问她：“你就是阿莉？”
顺便一说，她刚才从桌子上掉下来了，现在坐在椅子上。
忽然发现，刚开始就应该坐椅子的。
那桌子很小，椅子却意外地宽大。与其说是张椅子，倒不如说是张床。
阿莉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笑。
她喜欢秋叶这个姿势，让她感觉有种优越感。高度上的。
她很少享受这种优越感。
‘
“诺。”她把秋叶的刀递给她。
秋叶默默地接过，握在手里，想着什么。
这把刀她不离身的，这一次这么长时间没在她身边，让她感觉有种莫名的烦躁。
“现在敢带着几百万的古董到处乱跑的人不多了。”阿莉那懒懒的声音在她边上响起。
秋叶失笑。
她的身子明显地一动，脸上挂了笑意，却没有笑出声来。
看来她不用讲太多，人家早已经知道了她的全部了。包括她的刀。
刀名“绣春”，兰青色，据考证是当时最高职位的统领级佩戴，所以特别珍贵。市价确实是几百万。
不过，她的刀是家传的，她还没有穷到去卖祖宗的东西。
“走了。”阿莉打了个响指，开始往外走去。
“去哪里？”秋叶有点不知道情况。她还躺在那里，好像时间长了，刚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有点贫血。那种晕晕的感觉，好像喝了酒。
“去见小静，你刚才要的。”
‘
下午了，天还有点亮。她刚一出来，还有点晃眼，她用手遮了遮。
门口停着一辆重型的太子，而且明显经过改装，排气管粗到吓人。这里是学校，有哪个飙车族在这里耍酷？秋叶倒是十分地欣赏这个人的创意。
不过，让她想不到的是，阿莉已经笔直地朝着那个摩托走去，熟练地打开后备箱，拿出两个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