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留香望着眼前冒着热气、颜色古怪的药汁,吸吸鼻子,咳嗽一声。
“你再吸鼻子也不可能闻见药味。”李红袖翻了个白眼道。
“我知道。”楚留香叹息一声,闭眼,将碗凑到唇边,刚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眉。
这味道,也太苦了点。
“红袖,”萧十一郎见楚留香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低声笑道,“下次,还是我来煎药吧!”
“萧大哥,”李红袖意味深长道,“有些人,不给他点苦头吃吃,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楚留香闻言,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有些人,不就是指的他。
“呐。”李红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碟子,递给萧十一郎道,“知道萧大哥你心疼,这个给你。”从楚留香手中接过空碗,转身出了屋子。
萧十一郎低头看看碟子里的酥糖,摇摇头,捻起一枚,递给楚留香,道:“要吗?”
楚留香就在他的手将糖含进嘴里,故意酸溜溜的道:“我这是沾了十一你的光。”
萧十一郎抚额,眯眼看他,“酥糖都堵不住你的嘴。”
“嗯。”楚留香理直气壮的点头道,“天底下只有一样东西能堵住我的嘴。”
“这世上还有这般神奇的东西?”萧十一郎挑眉道,“能堵住楚风流你的嘴。”
楚留香眯眼笑,忽然侧过身,往萧十一郎身上扑去,将他压在身下,头一低,吻了上去。
萧十一郎原本坐在床沿,楚留香这一扑,差点被他扑倒在地。为了防止两人一同跌下床,他只好双手紧紧的撑在床沿上。这样一来,不免姿势别扭。
好在楚留香只轻轻吻了一下,便抬起了头,笑道:“只有这个,能堵上我的嘴。”
萧十一郎直起身,将他扶正坐好,无奈道:“你现在倒是生龙活虎了。”
楚留香顺势搂上他劲瘦的腰身,眨眼笑道:“头还有点晕,陪我睡会儿。”说着就要去解萧十一郎的腰带。
萧十一郎拦着他的手,哭笑不得道:“你大病初愈,有这个精力?”
楚留香看着萧十一郎眼下的黑眼圈,叹气道:“难道我在你心里,是那种整天想着那档子事的人不成?”
萧十一郎这才知道,自己误会楚留香的意思了,他咳嗽一声,低声道:“自然不是。”
楚留香趁机将萧十一郎身上的衣服扒掉,笑道:“其实也没错。”手一拽,将萧十一郎揽进怀中,抱紧,凑近他耳边道:“我要是哪天不想了,估计十一你该着急了。”
萧十一郎无语望天,他就知道!
萧十一郎确实累着了,从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合眼,头刚一沾枕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楚留香见他睡得香甜,朝他额头吻了一下,闭上眼,跟着一同睡去。
这一觉直睡得月上中天,两个人同时被肚子里咕噜噜的响声吵醒。二人对视一眼,萧十一郎制止楚留香正欲起身的动作,道:“我去吧。”
披衣进了厨房,加了香菇瘦肉的米粥正在温火上炖着,揭开盖子,香气四溢。锅里的饭菜还是温热的,显然是宋甜儿细心给他留的。
萧十一郎心道:难为这三个姑娘了。
他和楚留香都是大男人,若是出门在外,风餐露宿都是寻常事,大可不必讲究。但若是回了家,要是没有这三个细心的姑娘悉心照料他二人的衣食住行,只怕。。。。。。想起楚留香还有洁癖,萧十一郎深觉前途坎坷。
萧十一郎取了汤盅,盛满了,拿来饭盒装好,又取了饭菜,提起饭盒,转身出了厨房。
楚留香将碗里的粥喝完,赞道:“甜儿的手艺越发好了。”
萧十一郎放下碗筷,摇头道:“养的你嘴巴越来越叼了。”
“十一,”楚留香突然眨眼笑道,“你休息好了吗?”
萧十一郎不明就里,“怎么?”
“我睡了一整天,骨头都软了。”楚留香摸摸鼻子道。
“要出去?”萧十一郎看看窗外的天色,不赞同的皱眉道,“你的病还没好。”他可能忘记某人的病就是因为半夜出游才引发的。
楚留香笑道:“要活动身体,方法岂非有很多。”
萧十一郎明白了,他收拾好碗筷,道:“你还是吃饭的时候最可爱。”
楚留香搓搓下巴,笑道:“为何?”
萧十一郎一字一句道:“因为那时你的嘴最忙。”
楚留香大笑,“其实,我的嘴巴,在床上的时候才是最忙的。”
萧十一郎被他直白的话噎住,良久,才道:“或许,我真应该用什么东西堵住你的嘴。”
楚留香盯着他的形状优美的唇瓣,色迷迷的笑道:“求之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赶榜单赶出来的货,人物有崩坏,万请谅解。
求不要再吞了!!!!!
求放过QAQ
☆、番外(若一切结束后相遇)
萧十一郎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连城壁的生命,却带走了他一生中所希冀的一切——希望、骄傲、光荣。他走的时候,只说了一旬话:“你不能死,因为我还是欠你的。”
你不能死。我不能死。风四娘不能死。沈壁君更不能死。可是千千万万年以来,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有谁能真的不死呢?有谁能?
沈璧君是萧十一郎一生所爱的女人,风四娘是却萧十一郎一生所负的女人。
第一片秋叶落下的时候,萧十一郎独自回到了山谷中。
山谷中鲜花依旧,碧草依旧,甚至连那片竹林,也依旧在风声中沙沙作响。不同的,只有人。
萧十一郎坐在小木屋的门前,那把名动天下的割鹿刀被他随手丢在一边。他和沈璧君的缘分起始于割鹿刀,却终究是有缘无分。
世事无常,世事本就无常。
他静静地望着夕阳落至山的另一边,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累了,真的累了。他忍不住开始怀念那时在山洞的时候,沈璧君将他抱在怀里,那种仿佛回到了母亲怀抱里时的感觉。
塞外风霜大,江湖酒客多。
这是一个酒肆,路边最常见的酒肆。酒肆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姓卢,人称卢老头。
这条官道通向松江府,近几日,因着“掷杯山庄”的左二爷大寿将至,江湖中人纷纷赶至松江府,卢老头的生意也跟着好做起来。
这一日,卢老头起了个大早,他刚摆好桌椅,烧好热水,便有客人上门了。
那是个满脸风霜的男人,腰间有刀,黑衣,一头长发胡乱扎在身后。
卢老头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江湖中人。不是因为他腰间的刀,而是因为他眼睛里的倦意,那是只有经历了沧桑的人,才会有的倦意。
男人坐下,将刀放在手边,开口道:“老丈,酒。”
卢老头收回了视线,道:“客观稍等,小老头这就给您上酒。”
男人拿起酒坛,仰头便是一大口,顺着嘴角流下的酒渍打湿了他的胸前衣服,他却恍若未觉。只一个劲地猛喝着酒,仿佛他的一生,除了喝酒,便再无其它重要的事情可做。
卢老头远远看着男人不要命的喝法,忍不住摇了摇头,只怕又是一个为情虽困之人。
男人很快就喝醉了,或者说,他本意就是希望自己喝醉。
人心的力量最是很强大的,当一个心心念念想要喝醉的时候,他焉能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