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娘把剑拿了起来,突然向桌上的酒杯削了过去。
只听“呛”的一声。那只绿瓷杯竟被削成两半。
楚留香叹道:“真是好剑。”
萧十一郎跟着点了点头。
风四娘似笑非笑,淡淡道:“这柄剑虽然不能真的削铁如泥,却也差不多了,逍遥侯一向将它珍如拱璧,连看都舍不得给别人看一眼。”
楚留香眨了眨眼晴,笑问道:“但他却舍得将这柄剑送给了你,是么?”
风四娘昂起了头,道:“一点也不错。”
萧十一郎接着道:“如此说来,他是看上了你了。”
风四损冷冷地看着他笑道:“难道他就不能看上我我难道就真的那么老?”
萧十一郎望了风四娘一眼,叹了口气,道:“能被逍遥侯那样的人看上,可真不容易,却不知他要收你做他的第几房小老婆?”
风四娘怒道:“放你的屁……”她说着,就要扬起手中的剑。
楚留香两根手指轻点着剑尖上,笑道:“想来那逍遥侯送此名剑,也不过是想叫四娘你看着这剑时,想起他一二。”
风四娘虽然还是板着脸,眼角却已有了笑意,她道:“照你这样说来,他还是我的暗恋者喽。”
楚留香正色道:“明明就是明恋,哪里是暗恋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是亲耳听见逍遥侯这样说一样。
风四娘被他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道:“你既然这么能干,总该知道这柄剑的来历吧?”
楚留香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四娘,你该知道我是个才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人。”
风四娘用眼角瞅着他道:“所以?”
楚留香老老实实的道:“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让萧兄来解答吧!”
萧十一郎好笑的看了楚留香一眼,道:“看来这好像是公孙大娘首徒申若关所用的‘蓝玉’。”
风四娘点了点头道:“总算你还有些眼力。”
萧十一郎又道:“但这‘蓝玉’却是柄雌剑,你既有了‘蓝玉’,便该有‘赤
霞’才是。”
风四娘取出了另一柄剑,剑鞘上镶着淡红的宝玉。
萧十一郎接了过来,摇头笑道:“女人用的东西果然都摆脱不了脂粉气。”他嘴里说着话,手已在拔剑。
这柄“赤霞”竟是柄断剑!
楚留香从萧十一郎手中接过断剑,接着灯光细细的查看断口处。只见这玄铁铸成的名剑,寒气泠泠,灯光照在上面能够倒映出他的脸。断口处光滑齐整,像是用外力在极短的瞬间骤然截断的。
楚留香慎重道:“剑是被什么截断的?”
风四娘看着两人的样子,慢慢道:“一把刀。”
萧十一郎动容道:“是什么刀?天下竟有如此锋利的刀?”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像是见到什么绝世珍宝一样。直看得一旁的楚留香花了眼。
风四娘嗤道:“我就知道你一听到刀,就会是这副德行。你越是如此,我越是不想告诉你了。”
萧十一郎不好意识的摸摸鼻子,他做完了这个动作,才意识到这好像是某人的招牌动作。萧十一郎转过头去,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某人遮掩不住的笑意。
楚留香笑着对风四娘道:“四娘你就不卖关子了,我实在是好奇的很。”
风四娘斜了萧十一郎一眼,道:“我可不是想讲给你听。”
萧十一郎简直想翻白眼了,当然,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这个时候得罪风四娘可不明智。
显然某人已经完全忘记他之前已经得罪风四娘很多次了。
楚留香忍着笑,道:“是,是。四娘你就快讲吧!”
风四娘这才继续道:“那柄刀,叫‘割鹿刀’!”
楚留香道:“割鹿刀?”
风四娘道:“不错,‘割鹿刀’!”
楚留香道:“古有云‘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胜者得鹿而割之’。这名字倒是很有深意。”
萧十一郎突然道:“以前从未听说过这把刀。”
风四娘道:“你当然不曾听说过,因为这柄刀出炉还不到半年。”
楚留香讶异道:“一把新出炉的刀竟然可以砍断古时的名剑?”
萧十一郎道:“自然可以,只要那个铸刀的人不输给那些铸剑的名匠大师。”
风四娘道:“铸剑的人是徐夫人的嫡系徐鲁子。”
楚留香道:“铸那把荆轲刺秦王所用之剑的徐夫人。”
风四娘点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么!”
楚留香笑笑没有说话。
风四娘叹道:“为了这把刀,徐鲁子可以算是用尽了一生的心血。所以,他把刀取名‘割鹿。’他认为只有天下第一的英雄才配得起这把刀。可想而知,他对这把刀的自豪了。”
萧十一郎眼睛亮晶晶的,他简直迫不急待的想要见一见这把割鹿刀了。这就像酒鬼见到美酒,色鬼见到绝色美女,赌徒见到筛子。一个用刀的人突然听说了一把绝世好刀,他想要一窥宝刀真容的心思,也就可想而知了。
楚留香神色莫名的想道:割鹿一出,必将是天下群雄逐之。就是不知,这天下英雄,逐的是名,还是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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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往,割鹿落谁手?(一)
按照城镇的演化来看,靠近水域,沟通南北的地方更容易变的繁荣起来。
北定镇虽然既不在黄河长江流域,也不在中原内地,但它是自关外入中原的必经之路。由长白关东那边来的参商、皮货商、马贩子,由大漠塞北那边来的淘金客、胡贾……经过这地方时,差不多都会歇上一两个晚上。
而正是由于这些人的豪侈,才造成北定镇畸形的繁荣。
人说北定有两好。
一曰美食,二曰美人。
这天下少有不好吃的男人,更少有不好色的男人。所以只这两样,就足以让天下大多数男人挪不动脚了。
说到北定的美食,则不得不提一提‘恩德元’。
‘恩德元’是一家清真馆,主家叫马回回。
他的绝技是将一条牛做出一百零八种不同的菜,除此之外,他还是关外数一数二的摔跤高手。
‘恩德元’的门面并不大,装潢也不考究,但腰上扎着宽皮带、秃着脑袋、挺着胸站在门口的马回回,就是块活招牌。经过这里的江湖豪杰若没有到“恩德元”来跟马回回喝两杯,就好像觉得有点不大够意思。
平常的日子,马回回虽然也总是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但今天马回回看来却特别的高兴。
还不到黄昏,马回回就不时走出门外来,瞪着眼睛向来路观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贵客光临似的。
小二常六看着自己老板转来转去,走进走出的,把毛巾甩到肩上,嘀咕道:“难不成掌柜的要娶个小老板娘。”
也莫怪他这样想,上一次他见到自家掌柜这样坐立难安,还是老板娘的娘家人来相看女婿的时候。
好死不死的,这话被出了后堂的尤大娘听见了。
尤大娘叉着腰,放开了嗓子吼道:“马回回,你给老娘说清楚,你是不是又偷偷上柳翠楼找那小蹄子去了。”
马回回先是身体一僵,反应过来后,自我唾弃道:没有的孬种。然后扯开嘴角转过身,堆笑道:“大娘,我可真是冤枉呀!”
说了也怪,这马回回长得五大三粗,却偏偏是个怕老婆的。但他又改不了偷腥的毛病,隔个几天就忍不住偷溜上柳翠楼找姑娘。
尤大娘不吃他这一套,快走几步,伸手揪住马回回的耳朵道:“好呀!你还想把那浪蹄子领回家里不成?”
马回回也不敢躲,一边哎呦哎呦的叫着疼,一边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