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2)

开着车行驶在马路上,季鸣时不时转过来向邵忻投来关心的目光,邵忻对他笑笑,“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往前确认了一下地点,邵忻开口道,“季鸣,前面找个地方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什么?”

“我记得,父亲好像很喜欢吃前面那家的糕点,”邵忻自顾说着,像是自我安慰,“我以为,我以后都是一个人了,但现在,至少还有父亲陪伴着我。”

“邵忻……”季鸣转眼去看他,满眼温柔,“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你的好意,我会记在心里。”邵忻继续道,“季鸣,如果说我和重光的开始原本就是错误,那至少,认识了你,是这错误中唯一的礼物。”

“这个夸奖,我接受了。”

季鸣找了个车位停下,邵忻没让他和自己下去,反正才一会儿的工夫,邵忻自顾一个人下了车,季鸣有些烟瘾犯了,摸出一根烟点燃,等了一会儿,还没见邵忻的身影,季鸣有些奇怪,开了窗往外看了一眼,远远处,像是邵忻的身影和某人纠缠起来,季鸣打开车就跳了下去,他怎么就忘了,邵忻现在多么尴尬的身份。

还没走到他们面前就听到那人的声音,“怎么,当明星的滋味怎么样?”

季鸣看邵忻皱着眉,没有任何一句反驳,只是想绕过他离开,却不想那人拦着不让,继续阴笑着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现在,相信了吧?”

“邵忻!”季鸣走上前去拉开邵忻,他现在不能再有什么波澜,抬眼看向那人,“你是记者?”

“季鸣,不用理他,我们走吧。”

邵忻一声不吭地提着糕点往车的方向走,季鸣看了那人一眼才跟了上去,那人不甘心地在两人身后道,“莫邵忻!我们的事儿不算完!你让我身败名裂,我对你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邵忻皱着眉打开车门,季鸣跟了上去,忍不住问他,“那些照片是这个人拍的?”

“嗯。”邵忻无力地点头。

“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季鸣疑惑。

“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邵忻明显不想再提,扬了扬下巴,“开车吧。”

邵忻这几日一直在悉心照顾着莫远诚,几乎做到了寸步不离,季鸣本来想让邵忻回家住,但邵忻晚上不放心莫远诚一个人,虽说有看护,但莫远诚现在行动不便,连小便都需要人服侍,这些事情,邵忻都一个人揽了下来。季鸣拗不过他,特意找了监察人员商讨了这个问题,那些人商量了下也同意邵忻现在过来照顾莫远诚,季鸣得到同意,便找了张小床置在病房内,晚上邵忻就睡在这里,邵忻睡眠本来就很浅,莫远诚夜晚经常需要小便,随便一点声响邵忻就醒了,有时候一个晚上邵忻会醒七八次,早晨不到六点就自动醒了过来,开始给莫远诚做按摩,从手到脚,每一个穴位都仔细地揉捏,两个小时的护理,邵忻才出门给他抬早点,然后护士过来输液,有时候需要做高压氧,邵忻就一个人推着莫远诚出去,回来已经快要到中午,他连早点都没有吃上,他的胃本来就不好,那天季鸣过来查房竟然看到邵忻一个人扶在卫生间里吐,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温水,季鸣皱着眉道,“又没吃早点?”

邵忻接过来漱了漱口,点点头,又道,“我爸今天有些药水反应,我得守着。”

“邵忻,你当护士不存在是吧,药水反应你以为你守着就好了?”季鸣气得吼他,他甚少失了仪态,不过现在看邵忻这个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折磨自己,也不是这么个法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现在离了我就不行,我怎么能离开?”邵忻用冷水洗了把脸想要保持头脑清醒,收拾完自己才抬头看着他,“你放心,我没事。”

季鸣简直没法说他。

不过自那天开始,季鸣每天早上来上班时都会给邵忻和莫远诚带早点,都是炖汤,还变了花样不重复,莫远诚实在过意不去,邵忻也和季鸣说过不用再送,但季鸣像是没听懂,第二天照样拎了鸡汤过来,邵忻看着保温壶里仍旧冒着热气的汤就无奈他,季鸣对他莞尔一笑,“没事,反正我妈每天都给我炖汤,顺带一起。”

“邵忻,等我好了,你得亲自登门拜谢。”莫远诚道。他最近因为有邵忻细心照料的缘故,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开始逐渐地恢复过来。

邵忻嗯了一声,“你安心疗养,别的交给我就行。”

其实这几日,邵忻心里一直很乱,莫远诚虽然病情好转,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每天的审问,邵忻甚至被告知没有必要再和莫远诚长时间接触,只是让他做限时的照料,邵忻知道,通过这件事情他们并没有对莫远诚放松警惕,虽然上面一直没有行动,说要彻底清查,但邵忻最担心的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抽空的时候,邵忻和季鸣谈过话,因为心里实在没底,又从来没遇到过的问题,该怎么办,他确实是没有主意,而现在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一个季鸣而已。他那些同学,那些所谓的哥们,在知道他是莫远诚儿子之后,都选择了漠然不问,人情冷暖,邵忻从来都有太过清醒的认识。

季鸣其实也没什么主意,毕竟他置身事外,虽和那些高干家庭有些来往,但说得上话的,太少太少。季鸣其实想过去找重光,私下也避着邵忻联系过他,但他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问其他人,才知道他一直在国外蜜月还没回来,没让邵忻知道,他也就闭而不言,想其他法子了。

结果还没有任何头绪季鸣就被通知要去德国开为期一个月的研讨会,没有办法,这样的学术研究他连推都没法推,有些为难地和邵忻说了这事,邵忻也只是笑笑,再难都这样了,更何况季鸣根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季鸣还是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他其实也不确定这个人是否帮得上忙,但总要试试,“你先去找这个人试试,也许他能想些办法,如果不行,等我回来我们再决定怎么办。”

邵忻笑他,“不就是比我大几岁,我没你想的那么没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鸣抱歉地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又没什么亲人,毕竟我经常和那些人打交道,总比你多些门路。”

“我其实想直接带你去找锦官,但你出事这几日他一直待在国外,根本没消息什么时候回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那天邵忻去机场送了季鸣,离开机场大厅时总觉得前面的人影有些熟悉,两个男人并肩走出机场,有说有笑,直到两人坐上车,转瞬的一个侧面,邵忻才认出来其中一人是锦官。邵忻想着,真是不逢时,季鸣刚走,锦官就回来了。

笑着摇摇头,邵忻开车离开机场。

如果不是形势突然进一步恶化,邵忻估计自己还能拖到季鸣回来,但那天他去医院却被突然告知,莫远诚出院了。邵忻知道,那些人开始有所行动了,他不知道他们想从莫远诚口里得到什么,但看莫远诚这几日的态度邵忻就知道他并不打算配合,即使他问,莫远诚永远都是一句话,这件事你不要管。

他是他的父亲,他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邵忻犹豫着拿出电话,想了好久还是拨了季鸣给他的号码,不论结果如何,总要试试。

没想到对方很快接起电话,声音客气疏远,“喂,您好。”

“景先生,您好,我是莫邵忻。”

那边明显顿了一下,过一会儿反应过来,问着,“是你?”

“冒昧打扰实在对不起,不知道能否和您见上一面?”

隔了好长时间,对方才回应道,“晚上十点,在nightbreeze酒吧。”

对方挂了电话,邵忻无奈地笑笑,都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过能见上一面,总会有机会的。

晚上在nightbreeze酒吧,邵忻进门就被领着到了二楼的包厢,听到经理的称呼时邵忻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不过经理随即带了门离开,见那人对他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景田。”

“你好,我是莫邵忻。”

温劭进了酒吧,经理眼尖,早就看到了他,上前礼貌地道,“温先生,景先生请您稍等片刻,他在二楼有客人。”

“嗯,”温劭对他道,“我上去等他,这里乱得很。”

温劭独自上了楼,转角处眼见有人与他擦肩而过,熟悉的身影,那人已经喊了他的名字,“温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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