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爱抓抓头:“哪有,呵呵呵,没有的事。”
阿姨抽张纸巾擦擦嘴,若有若无地轻叹一声:“这个就是女人的福气,求不来的,就看谁的命好谁的运气好吧。”
殷爱心中一动,唇角依旧上扬着,笑意里却多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无奈。是啊,求不来的,命和运气更是虚无缥缈的事,失去了孙克却拥有张海洋的命运,这到底算是好,还是不好呢?
第十章 继续是不舍酝酿的潮汐
第十章
在所有需要住院治疗的病里,肺炎可能算是最轻的一种了,不过即使如此,怎么的也得住上一个星期到十天。公司现在事特别多,关关她们几个只能偶尔过来看望,不能一直陪在这儿,殷爱不想让妈妈担心,也没给远在烟台的妈妈打电话。
还好张海洋这段时间特别轻闲,也不知道他是来参加的什么培训,整天整天地不上课,隔三两天才回学校去转一圈,平时就一直呆在医院里陪殷爱,抱台笔记本在病床边不停地敲着,时不时还停下来陪殷爱说说话聊聊天。
殷爱纳闷得很,伸头过去看看,笔记本屏幕上全都是些英文,一行行一串串的,看得她眼晕。
“你整天敲啊敲的这是毛啊?”
张海洋停下手,拿过放在床边的一本计算机书翻看:“帮我们学校一个老师写点东西。”
殷爱把头凑得更近:“这写的哪有人能看懂,什么东西?程序啊?”
“一个山地作战训练软件。”
殷爱连声赞叹:“海洋哥哥你真厉害,这个也会!”
张海洋失笑:“这不是很难,我也不太熟练,一边写一边学。”
“你这次回来培训就是为了写这个?”
“当然不是,这是私活,负责带我们培训中队的教授看了我写的几篇军事论文,特批我免修前两个月的军事基础课程,条件是帮他把这个软件弄出来。我不是从零开始,就是把整个程序再梳理完善一遍。”
殷爱叹口气靠回床背上:“人比人要气死人,这种事你都可以说得那么轻松。不过海洋哥哥,在医院会不会影响你?不如你回去吧,安安静静地写。”
“这里也很安静啊,”张海洋合上书,又敲了几个字,满意地保存了这一段劳动成果,“还有个事我忘告诉你了,刚才我去办公室,医生说你的恢复情况很好,白天在医院的治疗结束以后,晚上可以请假回家去睡。”
殷爱一听大喜过望,虽然是两人间,但医院毕竟比上不家里干净舒适,尤其到了晚上,薄薄一扇门板根本挡不住走廊里的灯光和不时的走动声,住院的这几天她都没休息好,早就盼着能回家了。
“是不是真的!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赶紧请假去啊!我今天就要回家睡!”
张海洋笑咪咪地从书里翻出一张长长的小纸条递给殷爱,殷爱一看见上头的请假条三个字和旁边主治医生龙飞凤舞的签名就乐坏了,赶紧按铃喊来护士,催着把今天还剩下的药水全都吊上。吊上水以后又悄悄把输液管的松紧拧到最大,盯着管子里一滴一滴掉下来的液体,恨不得拿过来一口喝到肚子里完事。
邻床阿姨看着殷爱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张海洋也笑着,帮殷爱洗了个桃子,削了皮,让她拿着耐心地吃。
好容易把两袋消炎药水都挂完,医生过来问了几句话以后,终于放殷爱回家了。她在病床上活活躺了三四天,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僵成了硬块,无比期待家里那张松软的大床和'炫'舒'书'服'网'的沙发还有电脑和。换好衣服,和阿姨道个别,殷爱拉着张海洋忙不迭地就离开了病房大楼打车回家。
这几天张海洋在殷爱家里早出晚归,只是回来睡一觉,可是家里被收拾得整洁清新,殷爱站在玄关换好拖鞋,扭头看着微笑的张海洋,夸张地叹口气:“海洋哥哥,我越是发现你的优点就越自卑,男人要都象你这样,我们女人哪还有活路啊。”
张海洋挑起一侧浓眉,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意思?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就是你也要给我留点表现的机会吧,什么都做得比我好,世界上有个你就够了,我们根本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张海洋好笑地揉了揉殷爱的头发:“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坐沙发上歇一会儿,我去准备晚饭。想吃什么?”
殷爱跟在张海洋身后走进厨房,看他打开冰箱一样样往外拿菜。
“红烧带鱼,排骨汤,菊花叶,凉拌个黄瓜,要不要再用辣椒豆腐干炒个肉丝?”
殷爱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买的菜?”
“这两天不天天都买?不然你在医院吃的那些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
“啊!都是你做的?”
张海洋转过脸来笑:“怎么啦?我做的很奇怪吗?”
“我还以为是叫的外卖……海洋哥哥,你什么时候练的这一手?你菜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张海洋把拿出来的几样菜放在水池边,一样样洗好切好准备下锅,顺手摘下挂在墙上的围裙:“好吃你呆会儿就多吃点,出去吧,我马上起油锅了,烟大,熏着你。”
张海洋这样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穿个围裙,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怪,可是怪里又仿佛很有点窝心的感觉,殷爱看着他反手系围裙腰带的时候好几下都没系下,情不自禁走到他背后,从他手里拿过两根系带,轻轻打了一个活结。
“海洋哥哥,你真好……”
张海洋微侧着头,唇角笑容浅淡:“小马屁精。”
殷爱笑哈哈地掐了他一把,走出厨房,拿了睡衣睡裙去洗澡,仔仔细细从头到脚都洗一遍,把从医院里带回来的怪味儿全都洗干净。洗完出来,拿把吹风机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殷爱的一头长发留了好多年,一直都只是修修发梢,没舍得剪短。孙克妈妈喜欢小女孩,从小就象亲生闺女一样疼殷爱,她不让殷爱剪头发,还一直坚持用淘米水给殷爱洗头,从五六岁的小毛丫头一直洗到高中毕业,把这一头头发养得乌黑柔顺。
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又忍不住想起远在烟台的孙克妈妈,殷爱刚才的好心情顿时有些失落,她无意识地盯着梳妆台上的几把梳子,手里的吹风机晃动,把长发吹得象在风里胡乱飘飞。
呜呜的吹风声里,她手里的吹风机被人拿走,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张海洋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沿着从发根到发梢的方向一点点把头发吹干。
殷爱能感觉到他手指在自己发丝间的滑动,他的指尖紧贴着她的皮肤,每滑过一处,都有些灼刺的感觉。镜子里的张海洋神情自然,专注着手里的动作,除了体贴和关心,没有表露出更多的情绪。他的手很轻柔,一点也没有把头发拉疼,殷爱能看见他修长然而又有些粗大的手是怎样穿行在她黑色的头发里,那五根有力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拈起轻柔发丝,象拈着件珍贵的东西。
“发什么呆呢?”张海洋突然笑问,殷爱眨巴眨巴眼睛,摇头也笑了:“海洋哥哥。”
“嗯?”
“你还记不记得你考上军校那年,开学前我和孙克送你去坐飞机。”
“记得。”
“在机场你跟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张海洋从镜子里看了殷爱一眼:“当然。”
“你说,只要我想你了,就立刻给你打个电话,你马上就会回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在哪儿。”
张海洋宠爱地笑着:“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殷爱把他的手从头发里拉出来,再拿过吹风机,按关电源。转过身,她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他:“海洋哥哥,我求你件事好吗?”
张海洋的笑意变淡,眉心若有若无地皱了皱:“小爱,你对我不用说那个字。”
殷爱恳求地拉住他的手:“海洋哥哥,想办法调回来好不好?不要再回河北了!回宁城来吧,叔叔阿姨年纪都大了,他们太孤单,我每次回大院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我都想哭。他们都盼着你能回来,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可我都明白,现在孙叔叔他们又出了那样的事,我真怕哪天……海洋哥哥,我知道你一个人跑去河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