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已经卷入其中,我也不想半途而废。至少我得观察事态的发展嘛!唉,管它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临下班的时候,陆绘跑到我办公室来了,叫我一起吃晚饭,还说她心里十分郁闷,晚上想找个地方K歌,好好发泄一下。
本来我心里就烦,也想找个地方舒缓一下神经。这下可好了,有人替我安排了!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所以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陆绘又说,把雪鹤也叫出来吧!人多热闹,也许就没那么烦了。
我说,随便你。
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希望欧阳雪鹤能去的。
陆绘于是给欧阳雪鹤打电话。我竖起耳朵,凑上前去旁听,可是却被陆绘推开了。
令我失望的是,欧阳雪鹤有事来不了了。
陆绘沮丧地耸耸肩,说,就我们两个人了。
我安慰她道:没事,两个人就两个人,照样玩得开心!
我和陆绘随便找了家小饭馆,点了三四个家常菜。陆绘问我要不要喝酒?我说不要了吧?这样喝实在没什么劲。陆绘也不坚持,捧着一小碗饭就开始吃起来。我看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也动起筷子。
过了几分钟,陆绘忽然放下筷子,长叹一声,说道,蛋蛋哥,我决定了,我要去见见那个女人。
我吃了一惊:谁?
“照片上的女人。”陆绘说,“蛋蛋哥,你一定见过她,对吗?”
陆绘的目光有点热辣辣的,看得我心都虚了,我赔着笑脸,说:我怎么会见过她呢?呵呵……
陆绘说,蛋蛋哥,你不要再骗我了。你看到照片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说明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而且,你肯定也会去找她的,对不对?
陆绘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平静中又隐含着一种无可名状的悲凉。我不忍再瞒着她,便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我是见过她。
陆绘的眉毛忽然跳了一下,她说,那你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我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陆绘说,那你就问问大牛,无论无何,一定得要到她的电话号码。
我不无顾虑地说,小绘,你觉得有必要见乔曼曼吗?
陆绘鼻翼一颤:她叫乔曼曼?
我默认了。
陆绘说:不是有必要,而是非见不可。你不也说过吗?照片背后很可能藏着一个阴谋,所以,我必须先会一会我这个情敌。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猛然顿悟:对呀!我也可以从乔曼曼身上入手嘛!赵皋不也想利用乔曼曼吗?那我就抽他的后退!我相信,只要我控制住乔曼曼,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我于是道:“好的,我帮你找她的电话号码!”
陆绘说,不过,你千万不要让大牛或其他人知道我想见那个乔什么的!
我说,这个你放心,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陆绘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陆绘的笑容暗藏着杀机,唉,女人一旦有了报复念头,简直比大灰狼还可怕!我不由为乔曼曼捏了把汗,我说,小绘,其实乔曼曼挺可怜的,你也不要太难为她!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学生,没出过社会,还很单纯!
“学生?单纯?”陆绘冷笑了一下,说:“我倒想看看这个学生妹有多单纯!”
陆绘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豆腐,放到嘴里大口地嚼着,仿佛那块豆腐就是乔曼曼的化身。
我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为什么每一个女人在受到伤害之后都变得异常可怕呢?难道仇恨真的会让一个善良的孩子变成魔鬼吗?然而,这是我多么害怕看到的呀!我可不希望我心目中善良而可爱的小绘妹妹,因为怨恨而堕入深渊!
我刨了口饭,越咀嚼越觉得没味。我说:小绘,我希望你掌握好分寸,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陆绘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暗自摇头,又问道:小绘,一会你想干吗?还去不去唱歌?
陆绘摇摇头,说,不了,我觉得有点困了,一会就回去睡觉。
陆绘走后,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着。尽管感觉心累,可是我却一点也不想回去。我害怕回去之后独守空房的那种惶惶感,无数的往事像成群结队的企鹅,不知疲倦地颤巍巍地向我挤来,占据我脑海里所有的空间。那种感觉,比烟花散尽独对空无一人的旷野更寂寞一百倍,比过尽千帆独望浩淼烟波更惆怅一百倍。
所以,我宁愿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游荡。至少,我还可以感受到都市的繁华,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听到嘈杂无章的声音。虽然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孤独,但是却能让我烦躁不安的心得到短暂的慰藉。
不知不觉之中,我竟走到了那家与田晴最后一次共进晚餐的西餐厅。物是人非,触景伤情,我似乎又看到了田晴哭红的眼睛,听到了她最后跟我说的话。我把手伸进内衣口袋,掏出了那条曾经送给她的链子。自从田晴走后,我便下意识地将这条链子带在身上,而且是放在最里边的衬衣口袋里,让我的心时刻感觉到它的存在。
眼泪滴在了链子上。一滴,两滴,三滴……眼泪是温热的,据说温度越高的泪水代表相思的程度越炽热……田晴,你知道吗?此刻,我的泪为你而流。不知道你远在大洋彼岸,是否能够感应到?是否别来无恙?
我忽然很想到第一次碰到欧阳雪鹤的那间酒吧去,我想去看看,田晴当晚可能会藏身于哪一处?我也想去寻找,寻找她留下的味道和泪痕……
然而,当我走进酒吧,还没来得及去找寻田晴残留的气息,便被眼前所见震住了。
我看到欧阳雪鹤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对着一瓶百威啤酒吹。而且,她的面前还放着至少一打以上的酒。
我快步走了上去,坐到她的面前。
欧阳雪鹤重重地将酒瓶放到桌子上,双眼通红地看着我:“你来了?”
那语气,仿佛早知道我要来似的。
从她的眼神及动作来判断,她应该喝过了不少酒。
我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喝酒?
欧阳雪鹤半个身子趴到桌子上,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喝酒?
我说,你不是跟陆绘说有事吗?难道你的事就是来这里喝闷酒?
欧阳雪鹤白了我一眼,说,你管那么宽干吗?
我说,雪鹤,你是不是觉得心烦呀?喝这么多酒?
欧阳雪鹤手一摆,说,你能不能不要唧唧歪歪的?像个八婆一样!烦!要么陪我喝酒,要么早点走人!
我拿起一瓶开了盖的酒,碰了一下她刚才喝过的那瓶,说:喝就喝,谁怕谁!
欧阳雪鹤也抓起酒瓶,猛灌一通,然后抹抹嘴巴,说,王淡,玩色子吗?
我说,玩,当然玩!
欧阳雪鹤眯起眼睛,说,有本事你今晚又把我赢回去!
她的眼眸里闪动着一种奇怪而熟悉的光芒。我忽然想起:这种光芒,就是在那个销魂噬骨而留给我无限痛楚的上午,曾经在欧阳雪鹤的眼睛里出现过!
我不禁冷汗直流。而且隐隐之中,我似乎觉得有一双眼睛正看着我。
我的后背、我的后脑勺,都感觉冷飕飕的。
我猛然回头。可是,什么也没有。我的身后只是一面冰冷的墙壁。
不知是什么缘故,我一握着色盅,手就莫名地发抖。但我还是陪欧阳雪鹤玩了一会。不过结果还是老样,我每一把都输。
欧阳雪鹤越玩越觉得没劲,最后干脆将色盅丢到一旁,说,王淡,你怎么就没一点长进呢?玩了这么久水平还是这么臭?
我苦着脸说,没办法,谁叫你太厉害了!
欧阳雪鹤独自喝了口酒,然后起身往洗手间走去了。不想她这一去老半天都没回来。我担心她会出事,于是跑到洗手间,对着女厕那边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喊了几声,就看到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