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虚掩着,听的到像是极力忍耐的吸气声。
两人有些疑惑,陶然示意冉云岫小心,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一个男人,一个漂亮到极致的男人,一个满身狼狈身上带血的男人!
他半躺在厨柜上,对满身戒备的两个人露出一个虚弱但颠倒众生的笑:“未经同意擅自闯进你们的房子,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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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冉云岫坐在单人沙发上,对面长沙发上躺着有着一头丝般长发的美丽男人云初岚。他已经洗去了满身的狼狈和血迹,身上的伤口也涂了药。
血是别人的,他身上的多是瘀青,擦过药揉开后就无大碍。
云初岚是法裔华人,和情人来日本旅行,闹了别扭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乱逛,谁知道碰到了见色起义的地头蛇。幸亏他身手不错,才跌跌撞撞逃到这里。因为别墅区有保安,那群人不敢进来寻找,只能离开。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晕过去又醒了过来,本来想和他们打个招呼,但他们那时一个生气一个笑,让他没敢打扰,只有等他们发现自己。
说到后来,云初岚的声音带笑,看来是把他们两个的打闹全都听在了耳里。这一认知,让两人有些讪讪。
云初岚对偌大一个别墅的主人竟然是两个孩子感到很惊讶,不过看这两个孩子的行为语气都较一般的孩子成熟,看到这么一个陌生人混身带伤地跑到家中也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是冷静地确定他不是入室抢劫或者犯罪嫌疑人后给他买了换洗衣服和伤药。
只这一点,他就不得不对他们刮目相看。
用房里的电话给情人说了情况,报了地址,他现在躺在沙发上和两个孩子闲聊。
“对于你们的帮助,我很感谢。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会尽量为你们办到。”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笑起来也更加动人。
“不用了!”陶然神色淡然:“举手之劳而已。”
“难道……”云初岚抿唇一笑:“是现在想不出来,让我以后兑现?”
这分明是陶冉两人刚才玩闹时的话,被他用这样的语气表情说出来,却是说不清的暧昧。
冉云岫有些着恼,这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念在是情非得已他不计较,但竟然还用这种调笑的语气说出来,真是不礼貌!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平时待人温和,从来不会对别人的话作出这样的反应,看来是真生气了。
陶然仍旧淡然:“不要误会,就算是一只狗,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救它的时候也绝不会妄图让它报恩。”
这话真损!云初岚啧啧嘴,真是两个不好玩的孩子!
就在此时,门铃响起。
冉云岫看了眼云初岚,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英俊外国人,一头金黄色的半长发披在肩上,蓝色的双眸充满着诱惑。
冉云岫有些愣:“你是?”
那人看到他也愣了一下,但随即礼貌地回答他的问题:“你好,我叫保罗·雷蒙德。我来接云初岚,他打电话说在这里。”
“你是他的……情人?”
雷蒙德点头:“是的。”
“啊…呃…请进。”他侧过身,待雷蒙德进来后,关上了门。
走到陶然旁边坐下,他还是有些回不过神。陶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云初岚看到进来的雷蒙德,张开手臂喊了一声:“保罗!”
雷蒙德快步走过去把他抱进了怀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放开,抬起他的手全身上下的扫视:“让我看看伤到哪了?重不重?”
“没事!”云初岚终于想到屋内还有两个孩子,按下欲掀他衣服的情人:“只是些瘀青,已经上过药了。”
他指着两个孩子笑道:“是他们帮了我。他们是中国人。”
他们对话的时候用的是法语,两个小的都听得明白,但那两人显然想不到他们能听懂。
雷蒙德对两人点了点头,用中文道:“多谢你们的帮助,岚对我很重要,你们救了他,我很感激。”
陶然点了点头:“我们只是给他买了衣服和药而已,救他的是他自己。”
第十四章
雷蒙德看向云初岚,云初岚对他一笑:“刚才我就说要报答他们了,但他们拒绝了。”
雷蒙德点了点头,又对陶然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确多亏了你们的帮助,我才能这么快找到他。这样吧!”他抽出一张名片,放在了茶几上:“以后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上面的电话可以找到我。”
冉云岫嘴角抽了抽,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听不懂什么叫拒绝吗?
陶然扫过名片上的字,目光凝了凝,点头道:“既然如此,名片我们收下了。”
“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我叫陶然,他是我的朋友,冉云岫。”
“好的,我记下了。”雷蒙德半抱着云初岚起身:“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烫金的名片,上面只简单的写了几行法文:
保罗·雷蒙德
葡萄庄园之主
再下面是电话号码。
陶然拿着这张名片看了许多,若有所思。
冉云岫递给他一个削好的苹果:“这个保罗·雷蒙德是谁?”
陶然接过,咬了一口,咽下后才答:“葡萄庄园是一处庄园,也是一个品牌的代号。法国大部分的葡萄酒都属于这个品牌的旗下,隶属它之下的葡萄园也数不胜数。保罗·雷蒙德,葡萄庄园之主,也就是说,他手里掌握着法国一部分的经济命脉。”
冉云岫咋舌:“这么厉害!真没想到刚才那个人竟然有这么大能耐!可是他很年轻嘛,而且……”他想到他那个美丽的中国情人。
“雷蒙德家族由来已久,保罗·雷蒙德是现任的决策人。总之,名片我们先留着,说不定以后真的能用到呢!”
冉云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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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 巴黎
这个被称为“浪漫之都”的城市真的可以带给人很多惊喜。
气势磅礴的凯旋门,直指苍穹的埃菲尔铁塔,宏伟辉煌的卢浮宫,著名的中世纪哥特式大教堂巴黎圣母院,美丽的法国小镇协和广场,还有那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香榭丽舍大街……
不得不说,这是个让人着迷的城市。
陶然上辈子来过巴黎几次,而且以他的想法,参观这些供人瞻仰的建筑物远没有商场上的斗智斗勇来得有意思。
不过冉云岫不这么想。一来,他以前没来过法国,二来,研究艺术的人总是会对这些充满浓郁历史与美感的东西着迷,就像他为钢琴、为音乐着迷一样。
所以,他会为凯旋门的雄伟赞叹,站在埃菲尔铁塔上向远方眺望的时候会惊讶连连,走在美丽的香榭丽舍大街上时会满眼迷醉,在傍晚的协和广场上会毫不拘束地随着人群伴着音乐起舞……
这样的冉云岫是迷人的,陶然想。虽然外表只是个刚过十岁的孩子(七月二十三日既是他们上辈子的忌日,也是今生的生日)但这样真实的表现着自己的他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魅力,就像上好的红酒,越酿越醇,越酿越香。让人,欲罢不能。
他看着冉云岫因激动而发光的眼睛,微微失了神。
“然少!”冉云岫从人群中跑出来,一把抓过他的手,眼睛在傍晚昏暗的天色下闪闪发亮:“不要愣着,和我一起跳舞!”
陶然想说不用,但脚不自学的就跟着他来到人群中。
冉云岫和他双手对拉,随着音乐的节拍前前后后地摆动着身体:“然少,大家都是想怎么跳就怎么跳的,跟着音乐来!一、二、三、四!”
他一边数着节拍一边拉着他旋转。
陶然刚开始很僵硬,他前世参加过不少舞会,自然也会跳舞,但现在这种完全出于本能的舞蹈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