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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姓陈。”沈红颜刻意把声音压低,用蚊蚋声音回答。
男子的眼眸闪过一抹冰冷,”我怎麽记得那处小村庄内的人几乎都姓林?”
“我与母亲是来投靠亲戚。”
“是哪家亲戚?”男子咄咄逼人,沈红颜迅速抬起头,扫了他一眼。
“我记得我的舅舅叫林阿牛……”她隨口編個名字。
听到她对答如流,男子眉头更加纠结,是自己误会她不成!?眼前这名小女孩与当时咬他一口的女子身材与身高类似,就连嗓音……男子突然冷漠转过身。
“可以了,你们可以走了。”
她们如临大敕,陈氏抖动缰绳马上离开,等城门渐渐消失在眼前,沈红颜全身瘫软在马车上,冷汗涔涔。
“小姐,怎麽回事?”陈氏把马车靠在路旁,沈红颜摇摇头。
“姨,你先把马车移到树林里,找个地方遮掩住,别被人发现了。”
她终究还是觉得不放心,记起那名男子转身离开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被她捕捉到,她总觉得不安心。
陈氏依照她的吩咐把马车驶进树林後,再用枝叶掩盖起来,才弄好不到一盏茶的时間,一群人骑着马儿,迅速往她们前进的方向急速行驰。
“小姐,他们走了,我们也赶快离开吧。”
“等等,再等一会。”她拉住姨的袖子,摇摇头,那名男子生性狡猾,等会折返,将她们逮得正着。
陈氏不明白小姐在等什麽,眼看天色渐渐昏暗,难不成要在荒郊野外露宿一晚!?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她正打算劝小姐还是赶快找个地方过夜时,远方又传来一阵轰隆的马蹄声。
“该死,那名小娘们又跑不见了。”马儿从不远处停下,夹带男子愤怒的低吼声,他让她逃了一次,绝对不让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第二次。
“头儿,我们要分开找吗?”
“找!我就不信一老一小能跑多远。”男子斩钉截铁道。
陈氏紧扣住小姐的柔荑,吓的脸色惨白,直到马蹄声远离,二人还是待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姨,我们说不定得在这里露宿一晚。”沈红颜苦笑。
为了安全,她们不能生火,在寒冷冬天的夜晚里气氛骤降,又不知对方什麽时候放弃,瞧瞧她为了钱把自己降入什麽处境,如果她一人也就算了,随时能进入种子空间中,但姨怎麽办?
沈红颜为自己的贪财感到後悔,她不应该小看达官贵族的能力与贪婪,害得姨陪着自己一块吃苦。
夜幕降临,气温冷的让人直发抖。沈红颜拿出准备好的棉被,想起种子空间里有小火炉,找个藉口下去一趟回来时,暖洋洋小火炉里放着点燃的木炭,让陈氏大为惊奇。
“这个炉子小姐是从哪里找来的?”
“我在下面置物箱找到的。”车厢分上下两隔,下面可以装着杂物,上面可以载人或载物,是沈红颜亲自设计,特地花了一笔钱请人改裝成的马车。
“我怎不记得里面有塞炉子进去。”陈氏一脸迷惑,马车上上下下是由她来打理,她的印象里没有火炉跟木炭。
“这是我在出发前塞进去,怕夜晚或是太冷时用到。”沈红颜淡淡带过。
“还是小姐贴心。”陈氏莞尔一笑。
“姨,别再叫我小姐,沈家六小姐已经死了,姨还是喊我的名字吧。”她把竹帘和木板放下,小心翼翼不让火光泄露出去,听到姨还在喊小姐二字,沈红颜摇头道。
“这怎麽行……”
“哪儿不行。”沈红颜走到陈氏身边,握住她冰冷柔荑道:”姨对我来说就像母亲,喊名字比较亲近,以後我们对外也是以母女相称。”
听到母女二个字,陈氏的手掌微颤。
“老奴怎麽有资格当小姐的母亲……”不等她拒绝,沈红佯怒。
“我从来没有把姨当作外人,姨,难道不想认我当女儿吗?”
“傻孩子,姨很开心,不过小姐的生母还未逝,怎能随便乱认人为母亲。”陈氏小手拨开她脸上柔细发质,目光和煦道。
“但是……”她还想说什麽,却被陈氏阻止。
“小姐,以後你就知道姨这麽做是为了你着想。”陈氏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越逾,这是为了小姐的将来设想,不想害她以後被人戳脊梁骨。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怎麽是你!?(一)
“小姐怎麽知道那人会追上来?”事後,陈氏问起这件事。
“因为那人的眼神怎麽看都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主,我怀疑他早就认出我的身份,只不过当时在大街上,若是闹开,反对他们不利,还不如等到我们出城到偏僻的地方好下手。”仔细一想,与其在城里闹开,还不如在城外将她们拦下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让她与姨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小姐真机灵。”
“怎麽又叫我小姐了,就算不能以母女相称,姨也可唤我的小名。”沈红颜扯着她的手臂撒娇,陈氏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拍拍她的小手。
“颜儿乖,这不就唤了吗?”
沈红颜精致美颜绽放出一朵笑靥,在清晨时刻收起火炉和炭火往江南的方向慢慢行驶,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後头会有人追上,但不知是不是对方死心绝了这个念头,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
她数了数何掌柜给她的银两,五万两,一个子都没少。
沈红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想必是何掌柜怕她进了恕王府,身份三级跳之後会拿自己开刀,才不敢苛扣。
要是没把她供出来,自然又是另一副嘴脸,这点她看得很透,但她情愿他苛薄点也不至於泄露自己的身份,这件事让她铁会到终究自己太过於单纯相信人,若不是有种子空间,现在的她铁定被人囹圄在某处。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沈红颜才坐一天的马车就有晕眩头昏的感觉,她知道自己晕车的习惯就算换个身子也没变,整天下来,胃里能吐的全吐了,脸色腊黄惨白。
“颜儿,找个大夫瞧瞧吧。”陈氏很担心,频频回头往後望,若不是没人赶车,她早进入车厢内照顾。
“不打紧,若有看到药舖就去找找看有没有药丸可治。”揉揉额角,沈红颜虚软跑到前座,看着外头的风景,总比闷在车厢内舒服,但陈氏皱下眉头。
“既然不舒服,就进车厢内休息才对。”谴责的语气带着一丝关爱。
“车厢里闷,我在外头瞧着风景,晕车状况说不定比较好。”她一副懒洋洋趴坐在座椅上,姿势看起来有些撩人,陈氏正想提醒她时,沈红颜懒懒地微眯起眼眸。
“姨,这里没人,等看到人我会坐好。”
瞧她眼皮底下的青痕,陈氏心疼拍拍她的小手。
“要是真的难过,咱们找间客栈休息一天。”
“不了,反正怎麽样都会吐、都会难过,不如吐一吐就习惯了。”沈红颜吐个舌头,腻在姨身旁。
赶了十几天的路,她终於习惯在车厢里摇摇晃晃的日子,好几次她被极差的路况颠簸到人仰马翻。
另一头,恕王府的书房内气氛冷凝,一名男子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坐在案桌前的男子拿着书,面无表情,对於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看一眼。
“我要的人呢?”恕王开口道,他四十岁的年纪保养得怡,外表看起来不过三十几,俊朗的外表有一抹凌厉与肃杀之气,高高在上的气势常常压得人喘不过气,跪在地上的男子感觉到他的杀气,动也不敢动。
“回殿下,人……跑了。”
“跑了!?”恕王微微侧目扫过跪在地上的男子,马傅全身吓的冷汗涔涔,就算主子不开口,他仍是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谴责自己办事不利。
“是的,小人没想到那名女子狡猾,竟然让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