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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告别(2 / 2)

魔族宴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大战凯旋设宴庆祝,照例将挑选战俘中年轻漂亮的处nV,梳洗打扮充作歌舞妓。待到宴会即将结束时,先破其身,再生啖其r0U,最后取其骨殖投入火中,据说以烧化人骨的火焰淬炼兵器,可使其威力无穷。

睡了nV人还要吃g抹净,果然是魔族作风。

“这样真能大补?”阿花蒙着面纱,看不太清脸上的神情。

“他们Ai玩,叫他们玩去。”玉应缇与她并肩坐主位,这会子满堂衣冠禽兽忙碌得紧,他悄悄往她那边挤来挤去,借矮几遮挡,一只手不安分地爬上大腿根。

阿花容sE不改,抬手一飞筷箸:“我不吃r0U,叫厨房磨豆腐,我要喝白菜豆腐汤。”

好巧不巧,那双筷子在空中滑了大半圈,JiNg准无误地落在一只白翅绿头鸭子JiNg身上。鸭子JiNg无辜遭袭,立时拍打翅膀惊惶飞扑,羽毛四处飘飞,招来阵阵骂声。

鸭子JiNg挨了玉应缇一记白眼,拍打着两只扁脚蹼,骂骂咧咧地跑去伙房。

阿花鼻翼微动,隐在面纱下的唇角g起一点,又极快地抿直了。

“笑什么?”

玉应缇半个身子黏着她,冽YAn桃花眼凝着露珠,双颊生酒晕,连耳根都是粉红的。阿花捻捻他热呼呼的耳朵,根本不搭茬:“喝这么多,也不怕醉Si你。”

结果玉应缇缠得更紧了,口中黏黏糊糊,什么都叫得出来。可见酒壮怂人胆,男人不要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花y把他从宴席上拽走,累得满头大汗,白菜豆腐汤也没喝上。玉应缇瞪着亮晶晶的大眼,搂定她的腰不撒手,唧唧歪歪撒娇喊疼。问他哪里疼,却不说;再问怎么个疼法,还是不言语。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阿花真想一脚蹬Si他算了。

偏他眼底含着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我的心你根本不懂”“你这负心的nV人”云云,阿花颇费了些手段堵他的嘴。直到他昏昏然一头睡倒,阿花才长出一口气。

神魂离T的法术,她并不是第一次施展。要紧的是r0U身不可落在别有用心之人手中,否则魂身无法合一,可就出大乱子。她事先与木香木莲他们演练得炉火纯青,这才放心施展。

她反锁窗户门扉,玉应缇睡得和Si猪一般——自有她下在杯中的安神药粉一半功劳。阿花端坐在床,单手掐诀,魂魄自头顶百会破T而出,飘飘忽忽向外飞去。

没有东西能瞒得过老虎的鼻子。宴会嘈杂抛在脑后,她循着气味m0排至到殿后一座青铜大门。挤进门缝之后,便是幽深无光的走廊。巨兽业已化为白骨,日夜不停地向来人伸出獠牙,身T却消弭于黑暗当中,为岩壁接连吞噬。

阶梯无限延伸,深渊没有尽头。

她闻见浓烈腥味,是血Ye年深日久,反复交融g涸的味道。人血、妖血、兽血,夹杂水汽的cHa0Sh。那一缕妖息分开迷雾,鲜明地撞进鼻子里——阿花忍住眼泪,b着自己加快速度。

终于见到了。

皮毛、白骨和血纠结成g瘪的、孤零零的一团,简直不能称作人或兽。她小心越过水面飘上前,嗓音喑哑g涩,喊不出曾经活sE生香的名字。

“兰濯,兰濯……”她不敢大声哭,拼命压着嗓子,“兰濯你醒醒……”

“他不会Si的。”一个如蚊呐般细小的声音,从旁侧牢房中传出来,“你是阿花姐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花还不曾从惊痛中回过神,只见牢门边上匍匐着一个瘦小的、脏兮兮的身T。

“他昨天拜托我,如果有一个大眼睛高鼻子,身材又高又壮的漂亮姐姐来这里,就让我告诉你他没事,只是伤有点重,需要gUi息修炼恢复元气。他还说,如果三天后他醒不过来,不必管他,直接带我们逃出去。”

阿花震惊之余,勉强收敛心神:“你是凡人,怎能看得到魂魄?”

对方点点眼皮:“兰濯用血给我开了眼睛,然后我就看得到了。姐姐,你不认得我了吗?”

阿花使劲儿地盯着那张沾满灰泥的小脸,摇了摇头。

“我是李家庄人氏,姓李,名叫玉娘。”

久远的记忆奔涌而来,山中潺潺溪水、哭泣亡魂、满地的蜈蚣JiNg……一道惊雷劈过她的脑子。

“你是……春娘的妹妹!”她喜极而泣,“春娘的妹妹玉娘!”

原来那日春娘姐妹得入轮回前,曾给家中小妹托梦,梦中将阿花义斩蜈蚣JiNg一节悉数告知玉娘,是以今日,她方脱口而出阿花姓名。

来不及泼洒眼泪,她着急询问与玉娘一同关押在此的凡人还有多少。

“原来还有许多,最近只剩几十个了。”李玉娘低声道,“那些鸭子鹦鹉捉来好多童男童nV,每天拷打恐吓,还把那些吓傻吓昏的孩子们绑起来放血,几大碗几大碗地端走,那哭声听了好几天睡不着觉。兰濯偷听他们说话,说那是魔主的药。”

即便阿花眼下是个飘飞的魂魄,仍旧感觉气冲到头顶,耳朵嗡嗡作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有没有说,那是治什么的药?”她咬牙切齿地问。

玉娘摇了摇头。

其实根本不必问,神通广大道行深厚的魔尊,能有什么伤治不好?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不惜一切,将他灰飞烟灭。

阿花不辞辛苦,给牢房里关押着的每一个人都画上了护身法咒——这还是当时在蜀中时,林寂特地为她创立的。只消灌注法力画在手心即有效力,人与妖皆通用。

“姐姐……你这样帮我们,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玉娘有些焦急,虽然阿花不肯透露太多,她却猜出几分她的处境。

“要是被发现了,正合我意。”阿花轻轻捧住兰濯伤痕累累的狐狸爪,小心落下法咒最后一笔,“我本就为这件事来的。”

阿花卡在药粉失效之前,飞快地将魂魄塞回r0U身。她的动作十分麻利,甚至还有功夫打了个盹儿。

唔,嘴唇ShSh热热,还痒痒的。

阿花猛地睁眼,看见玉应缇那张脸,立刻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玉应缇见她神sE不对,立刻低头俯身来抱她,“不高兴吗?是不是又有谁惹了你,告诉我,我来解决。”

她的脑子胶着许久,才找回正轨。

“我Si了,全都Si了,他们要杀我。”阿花定定地看他,一双金瞳炯炯,“陵山毁了,青丘没了,山G0u全是Si人。Si了七八天的人你知道是什么模样吗?全身都胀大了,一碰胳膊就掉下来,又Sh又黏……人脑袋咕噜咕噜滚到我脚边,烂了一大半的嘴一张一合,问我他为什么Si了,我答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应缇不大理解梦魇,他自由出入旁人梦境,自己却一向无梦可做。梦就是梦,醒来再回味,便是无病SHeNY1N了。

他虽不屑,对她到底不同。她皱眉他跟着忧心,她落泪他也不免心痛,压箱底的软话一口气倒出来:“乖,你看看我,梦是反的。你不是好好的吗?跟我在一起,没人敢动你一个手指头。”

岂料阿花根本不听,兀自咬牙切齿:“就是你,你杀的。”

玉应缇一时不清楚她是否清醒,只得顺着她说:“好,是我杀的。”

阿花怔怔地看他,眼圈泛红。横竖只哭这一场,尔后登时斩断,权作不负当年错认恩人孽缘。

脸颊紧贴冰凉黑袍,花纹盘绕挣扎,硌痛皮肤,她第一次主动抱他。“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没能和你说。”阿花轻言细语,“刚见面那天我吓坏了,没认出你,叫你很难过吧。”

玉应缇紧紧拥着她,x膛剧烈起伏,许久才嗫嚅着开口:“没有,你认得我就好,其实我,我没难过……”

“我那时不懂你的心,一时冲动做了傻事。”阿花双手环着他的腰,“刺你一刀,我亦有愧,后来甚至不敢来见你。就是怕你记恨我,不愿见我。”

玉应缇长长吐一口气。她听得出,他竭力忍住哭腔揶揄她:“你既怕我不见你,还……还一路打上门?不怕我生气,一口把你吃掉。”

“你吃吧。”阿花扬起脸蛋,眨眨眼睛,“脸上的r0U最nEnG,随便吃。”

然后她就被响亮地亲了一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蛊雕动作很快,六个五毒教弟子五花大绑,口中塞得严严实实,连夜押入地牢。阿花被玉应缇叫醒的时候,尚且没画过魂儿来,顶着个毛蓬蓬的脑袋,光着脚丫满地乱晃。

“都不是。”她抱着双臂走过一圈,鼻子里重重一声哼,转而向蛊雕发难,“成天g什么吃的,两个活人都找不到!”

阿花被玉应缇抱来的时候没穿鞋,白玉般的脚腕上犹拢着一条七宝珠串,颗颗光华耀目。她抬脚就踢,蛊雕半截身子嵌进石头缝,奋力拔出之后脖子还朝一边歪,正不回来。

“继续找,活要见人Si要见尸。”玉应缇说着,亲自弯腰捡回松脱的珠串,重新系在她脚上。

“这些人,请问尊主如何处置。”蛊雕扶着歪脖子,艰难地问。

“杀了。”

“放了。”

阿花玉应缇对视一眼,她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放长线钓大鱼,放他们回去,他们必定回去报信。届时顺藤m0瓜不信找不到,就这么杀了岂不可惜。”

玉应缇惧内的毛病没得治,自然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所幸她没开口要天上的星星,不然二十八宿通通遭殃。

既已点头,没有不放人的道理。阿花却忽然开口:“等等。”蛊雕头痛yuSi,不晓得这位阎王NN又出什么新花招。只见她抬手点点队伍末尾,拉出一个红衣少年:“这个留下给我,其余放了。”

玉应缇眉头一皱,阿花笑道:“这个JiNg气充足,正适合做炉鼎助我修炼。待我把他x1g了,再赶出去不迟。”

玉应缇面sE稍霁。

待到阿花想起炉鼎这桩事,红衣少年已在空屋子里锁了好几个时辰,连挣扎都没力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出去,就听我的。”她确信身后无人跟随,方抬手设下结界,扯去少年口中堵嘴布条,“薛恕,你看看我是谁。”

薛恕目光凝在她脸上,起初是慌张困惑,再是惊疑愤怒,几经变幻,最终归于平静。

阿花见他不再激动,手忙脚乱地替他松绑:“五毒教现在如何,你师妹还活着吗?还有,陵山派的人都在哪儿,你们有人知道吗?”说罢,自乾坤袋中m0出一枚金铃、一张符纸,郑重地掖进他的手里,“这铃铛能隐藏自身气息,拿好不要丢掉。你出去之后,想法子联系陵山派的人,用这张传音符告诉我林寂怎么样了……”

“你,是好是坏。”薛恕盯着她,眼底涌动淡淡嘲弄,“少跟我充lAn好人,我宁可Si在这儿,再被人从背后S一箭——”

啪。

阿花g净利落地甩了他一耳光。

“要么跟我出去,帮我找陵山派的人;要么留下等Si,你求求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我跟你走。”薛恕立刻说,“林寂的事,你当真半点也不知道?”

“什么?”阿花一愣。

“他早就Si了。”

五毒教为魔兵攻破那日,掌教真人率领一众年长弟子带头抵挡,无奈力有不逮,血染山门,壮烈身Si。薛恕亦身受重伤,y生生凭一把剑拼Si逃出,混乱中与诸师兄妹失散。所幸袁紫衣随身携带传音符纸,及时互通有无,薛恕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陵山派祖师,手上有个神器代代相传,名为娑罗宝镜。此镜传说由昆仑仙人所制,有斩妖除魔之能。紫衣逃出五毒教后,辗转被陵山派的弟子搭救回山——据她说是个叫阿嫣的小姑娘——你认得她么?”

阿花双眼发亮,抹着眼泪拼命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师妹被救到陵山上时,正巧他们几个长老商议弃山避世,便将我师妹一同带去养伤。所谓避世之处,便是娑罗镜中结界,得昆仑仙泽滋养,天然生出泉水果蔬、花草走兽。然而那时,林寂伤重不醒,寒毒游走血脉,危在旦夕。他们用他的剑强行割开乾坤袋,发现里面有一颗混着血的药丸。病急乱投医,他们就给他吃了下去。”

“是我留给他的。”阿花苦笑道,随后给他们两个施了隐身咒诀,拉他向外走,“拿好金铃,边走边说。放心,我们说话他们听不见。”

林寂服下药丸后,寒毒悉数消解。却因先前伤势过重,一直不曾清醒,七日后Si讯传出,邱子宁继任陵山派掌门。

阿花灵巧地跳过数重关卡,信手打晕几只鬼鬼祟祟的魔兵,顺便把他们拖到隐蔽之处,以免暴露行踪。

“林寂Si了,邱子宁做掌门,然后呢?”她平静地问。

“我只知道这么多。”薛恕小心地看看她,又看看歪七扭八躺了一堆的魔兵,“你不难过吗?”

“没什么可难过的。”阿花拍拍手上尘土,向天呼了口气,“凡人都会Si,早几十年晚几十年而已。”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逐渐逃离魔域鬼气森森的中心地带,张牙舞爪的妖异植物变得低矮稀疏,溪水潺潺流动,间或鸟儿啁啾。不见边际的沙丘荒原,已被远远抛在脑后。

“我就送你到这里。”阿花双指一划,凌空变出一截柳枝,递到他手中,“向东三百步,便是五毒教后山。你记住,中途无论你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能停下脚步,不能半路回头。柳枝长出新叶,才算重返人间。”

“你不和我走吗?”薛恕握住柳枝。

“我还有事要办,就不和你一起走了。出去之后多加提防,魔兵不会善罢甘休。”阿花看着他笑,“金铃送你,当做纪念。如果我的事办成了,春暖花开的时节记得来翻斗山做客啊,我请你吃又甜又脆的鲜果子。”

薛恕还想说些什么,阿花挥一挥手,转身奔向无尽的荒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做什么去了?一整天都没见你人。”玉应缇闭上眼睛揽她入怀,声音里有浓浓的倦怠,宽大黑袍犹如暗影展开双翼,将她牢牢地圈入其中。

“钓鱼。”阿花说。

“钓上来了吗?”玉应缇低低地笑,“我倒不知道咱们这里的鱼可以钓。”

“确实没钓上来,麻烦得很。”阿花坦白承认,“你这手下即没本事,又能折腾。正事没办成,先把领头的累Si了。”

真正喜欢她的时候,连星点熨帖都像蜜糖。玉应缇心里暖融融,一团火星行将就木,忽而被春风吹拂,越燃越旺。

“离累Si还差得远。”他心满意足抚摩她满头乌黑发丝,一匹黑亮亮的缎子铺了满枕,“你猜,我今天同他们说什么?”

“说什么?”

“我要娶你。”玉应缇小声说,“好早好早之前,就想娶你了,可惜那时没本事,连自身都难保。后来许多波折遗憾,都怪我没陪在你身边,实在羞愧。你恨我是应当的。”

“你不必说这些,我不怪你。”阿花的嗓音绵绵软软,“说起来,妖族没有成亲的规矩,我还没穿过嫁衣呢。”

凡人嫁娶穿红,魔族嫁娶尚白,铺天盖地银白雪sE,阿花没把那句穿麻戴孝说出口。快马加鞭筹备婚事,再快也要十天。

不错。阿花默默地想,新婚变新丧,刚好合适。

玉应缇裹着她缠绵。内殿冷光莹莹,镀在他密密匝匝的长睫毛上,割离一层如真亦幻的YAn光。喘息在滚烫舌尖上翻滚,她难耐地皱着眉,感受T内指骨清晰的轮廓,来来回回,轻轻重重。他肆意翻搅、捻弄,坏心眼地磨她,掐着腰不许乱动。

阿花软了半边身子,被他捧着后脑,g开唇瓣吮x1。偷香窃玉的贼,好生大胆,扫过舌尖反复纠缠,每一处都要据为己有。她受不了,可怜巴巴地抱着他喊胀得难受,手指才入了两根,退出去却不肯,磨得玉应缇yu火高烧,生怕cHa坏了她,压下分寸慢慢使力。她夹着手指就泄了身子,美丽无神的眼睛蒙着泪光,扑在他肩上喘气。

他cH0U出手指,偏要使坏:“叫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花抓他漆黑袍角,闭着眼睛骂混蛋。双腿之间夹一根粗大铁杵,极亲热地硌她的腿心。“肚子要烂了吧……”阿花哆哆嗦嗦地问他。

玉应缇被她逗得想笑,低头咬她脸颊,白baiNENgnEnG软r0U,不知为何就是想咬。粗大前端抵在x口,mIyE漫溢,堪堪入进半寸。阿花鬓发纷乱,双目迷蒙,下意识别过脸躲避视线,被他捏着下巴扳回来。

全入进去的刹那,她惊得“啊”了一声,全然不觉痛楚,只觉一簇烈火飞也似的燃遍躯壳骨骸。春夜惊雷,迅风疾雨,枯竭河床水流蔓延;nEnG芽破土,青枝cH0U条,睽违多日的妖力快活地于腹g0ng周转流动。

YyAn黑白,水r交融。

被她截断的经脉,Si而复生。

阿花问玉应缇究竟是怎么回事,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妖力周转如常,半点发情的迹象都不曾有。

“我也不知道。”玉应缇掩上衣襟,“我胡乱想着,当真要同你成亲了,往后相敬如宾,心在一处,人也在一处,禁不住开心得要Si。要是你的伤快些痊愈,就更好了。”

阿花懒洋洋趴在枕上,雪sU白玉似的膀臂露了半边,指尖挑着他半截衣带。一双雨露娇情眼,一张红粉桃花面,汗渍玉山,脂腻YAn光,斗煞春风舞芙蓉。

“这回真的是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她笑YY恭喜他,“我还要多谢你呢。”

“睡吧。”玉应缇吻吻她的额头,很快就睡熟了。

这样也好。阿花对自己说,我不再逃避前事,亦不惧他日兵戈再起。

天命所指,一切终将结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过来,看看这个。”玉应缇说。

阿花依言走去,低头探看他手中的物件。她彼时正为如何营救地牢数百人而烦恼,依照原本计划,救兰濯一个绰绰有余,临时加码百余凡人,未免吃力。

“好丑的黑疙瘩。”她不留情面,“烧火用的吗?”

玉应缇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我费尽心思得来的好物件——”

好个费尽心思,不知是杀人放火抢来的,还是J鸣狗盗偷来的,阿hUaxIN想。

“你瞧,你我在其上各滴一滴本命JiNg血,从此神魂相连,X命相系,同生共Si。”他说着,果真刺破眉心,蘸了血滴在上头,得意洋洋地道,“这是上古时期鲛人部族新婚夫妇的定情信物,鲛人忠贞,特制此物。它是现存于世的最后一块了。”

“有意思。”阿花将黑疙瘩掂在掌心,只觉非金非石,触手隐隐生温,“既这么说,倘若双方里头一个早亡,另一个当场殒命?”

“没这么快。”玉应缇道,“不过和你所说相差不多。”

“这可不是好东西。”阿花把黑疙瘩往他手中一塞,“你是魔尊,按理当与天同寿;我一只小虎妖,一道天雷就够收了去。你和我这只妖同生共Si——”

她怔在原地。

“那又如何,我道行高深,有的是法子续你的命。”玉应缇道,慢慢抬眼看她,“其实不用它也无妨,只是我心中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害怕什么?”阿花回过神来。

“我怕你有事,闷在心里不说不问,误会越来越深。”玉应缇脸sE惨白,“上一次是我考虑不周,这次给我个机会将功补过,好不好?”

他坐她站,玉应缇双手环住她的腰,整张脸埋进小腹:“我知道我错了,不该擅自把你关起来不放你走,我以为关久了你就会喜欢我……明明上次当兔子,你也很喜欢我来着,不是吗?你不开心怎么罚我都行,就是不要突然打我砍我,转身就走,头都不回。”

“好。”阿花缓缓抚摩他柔软鬈曲的发丝,“我答应你。”

“那你,还有什么话没对我说吗?”玉应缇抬脸望她,“或者,还有没来得及告诉我的事,都可以同我说。日后做长久夫妻,我心里有话并不瞒你,只望你同样待我。”

阿花低头迎上他的目光,透过清澈明亮眼底,看到了累累尸山血海:白骨暴野,血染江河,城池破碎,良田荒芜;百姓饥病交加,进而买卖人r0U,甚至易子而食。

她凝视他良久,平静地道:“没有。”

兰濯的状况并不妙,因为长久关在地牢不见天日,屡受折磨,他的妖力已十分微弱,犹如烛火摇曳,岌岌可危。阿花不得不亮出妖王花印,与他渡了不少妖力,他的面sE看起来才好看了些。

“到今日已是第三日了,他有没有醒过来?”阿花有气无力地问李玉娘。神魂离T本就消耗妖力,加之又给兰濯渡走许多,阿花疲惫不堪。

“没有。姐姐你怎么样?”李玉娘扑在牢门边,焦急地看着阿花魂魄跌跌撞撞走来,顺着门边滑坐在地。

“我没事,你们别急。再等九天,我就来救你们出去。”阿花透明虎爪搭在玉娘枯瘦的掌心,笑容出奇地灿烂和明亮,“我找到杀他的办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霜雪为衫玉为裙,玉应缇倾举国之力,为她裁成一身皓白嫁衣。绫罗浮彩,环佩叮当,通身光华璀璨,好似神nV天妃,着实和披麻戴孝扯不上关系。

阿花却苦着脸,她嫌簪饰又多又沉,几乎将脖子坠断;长裙宽袖碍手碍脚,不留神踩中裙裾就要摔跤。

“我不穿了!”她气得直甩脑袋,企图像抖掉水珠一样,抖掉满头恼人簪环首饰,“本山君!这辈子!就没穿过这么讨嫌的衣服!”

阿花震天动地地发脾气。玉应缇抱着手,欣赏她震天动地地发脾气。

“你g嘛呢?”她扶一扶松松垮垮发髻,两手叉着腰,嘬起嘴吹开落到眼前的乱发,“我心里正烦得很,你笑什么?”

“嗯,没g什么。”玉应缇努力板住脸,“老虎好看,我就多看看。”

“有病。”

阿花一扭身抛出两个字,响亮清脆,掷地有声。

她心烦,玉应缇却像张狗皮膏药,黏着她不撒手。不日便成婚了,这么黏糊要招笑话的,玉应缇听见也装不知,天天咧着大嘴傻乐。一口牙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没几年怕就掉光了。

阿花好不容易打发他去后厨磨豆腐,没过多久,他嘴里叼着根小墨笔,手里摇着块小竹板,悠哉游哉地回来问她成亲宴上吃什么。

“白菜豆腐汤。”她头也不抬地说,专心琢磨喜服长可曳地的裙摆,唔,长了三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呢?”

“豆腐白菜汤。”

玉应缇哑然失笑:“有什么分别?”

“自然有。”阿花不知打哪儿m0出一把剪刀,“一个多放白菜,一个多放豆腐,喜欢吃白菜就吃白菜,喜欢吃豆腐就吃豆腐。”

咔嚓。咔嚓?咔嚓!玉应缇瞪圆眼睛。

阿花拎起一长条剪下来的布料,笑嘻嘻地解释:“这么长的裙子,我明天肯定走一步摔两跤。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呐,摔成柿饼子倒不打紧,魔尊大人的面子摔碎了,可粘不回来。”

幸好,魔尊的面子在阿花手上不值钱。大婚那日,她气宇轩昂地穿上剪短一截的裙子,满座魔将埋头苦喝白菜豆腐汤。她看他们喝得实在辛苦,大发慈悲,允许他们就着馒头咸菜一块儿吃。

大口吃吧,断头饭嘛,哪有吃得香的。

她笑盈盈的,探身去吻玉应缇。新婚大喜之日,他难得穿一身素白,姿容清俊秀逸,不似魔尊,却像是哪个仙门新收的俊俏小师弟,会砍柴会挑水,被师姐不小心碰了手指头,就羞得从脸红到脖子根。

然后被她一刀钉Si在墙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是“钉Si”,其实并不准确。依照阿花丰富的经验来看,只是晕了而已。因着疼痛、虚弱、抑或是气急攻心?管他呢。

她原本想等到看客少些,仿民间神鬼志异杂记,也来个母螳螂洞房生啖丈夫头,或是母老虎坐床大嚼负心汉。天知道这几年人间闯荡,她偷偷看了多少杂七杂八玩意儿。

虽然有趣,到底太慢。与其捉一个杀一个,不如等到宾朋满座济济一堂,一网打尽。

阿花翻手出刀,首先cHa进玉应缇x口。

犹如沸水迸进油锅,轰然激起千层浪。满殿大小魔将登时红了眼睛,起身就要杀将来。阿花不慌不忙,半空挥一挥手,一十八扇门窗应声锁闭。

一个都别想跑。

魔影幢幢,火光冲天。阿花一脚踢翻两只蛊雕,脑袋一边一个攥在手里。顷刻间红白脑浆迸裂飞溅,恶臭扑鼻。

当是时,诸犍一声长啼,应声而出。那诸犍出自单张之山,为玉应缇收为己用,生得牛耳人面,豹身长尾,毛匝匝脸当中一只h澄澄眼睛。阿花错步一闪,反手擒住背后长尾,从殿西扯到殿东。

诸犍平生从未如猪狗一般,被揪着尾巴如此拉拽,B0然大怒,回首就要扑咬。阿花紧抓长尾,借势前冲,一刀没入面庞中央那只独眼。诸犍失明,疯也似地摇晃脑袋,被阿花一刀剁去头颅。是时觑得左右数条巴蛇迫近,阿花索X将诸犍残尸甩过头顶,如使血滴子一般,抡圆胳膊cH0U倒一片。不等巴蛇抬头,阿花刀影如风,已将蛇身斩作数段。

血溅四壁,火光灼灼,遍地残肢碎r0U。阿花收回火龙,大半魔将命丧火舌,不必她再动手。

钉在墙上的玉应缇,眼睛睁开一道缝隙。

暂且顾不得他,阿花双手翻飞掐诀,狂风呼啸而出,将殿外魔兵一个不落卷上半空。她抓空撞出殿门,自腰间乾坤袋取出一把仅手掌心大的小折扇,一挥,便有寸长,再一转,已有通天立地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花汇聚通身妖力,拼力将折扇向天抛去,众魔兵正纳罕,空中隐约雷电轰鸣,一束金光破空而来。

“好箭法!”

金光落处,一支雕翎箭,恰穿透穷奇心窝。阿花正高声赞叹,木香自天穹裂隙飞身而下,手执金雕画羽弓,肩负轻鸿穿云箭。弓开如满月,箭出似流星,三箭齐发,迅如飞电,迎面S倒穷奇饕餮。

“快去救人。”木香笑眯眯地拍拍阿花,“这里有我们呢。”

话音未落,天空风起云涌,抬首观看,乃是半空中一只白虎飞扑而下,缟身如雪,怒目圆睁。虎威振振,遍及八荒;声震九天,威扫liuhe;魑魅魍魉,莫敢近前。錞于率领一众虎妖,撼天动地而来,冲散魔兵一片。

“决明、白英、凌霄、文竹!”阿花高声点将,“随我前去救人!”

四只虎妖应声而出,五虎齐心协力,豁开牢狱禁制,杀光看守,闯出一条通路。

兰濯重伤犹未清醒。阿花小心翼翼,将他身上钉入琵琶骨的锁链拆解开。凌霄力气大,他将兰濯背在背上,用一大块软绸布将其捆定在身后,尽可能避开伤口。

那边决明一扇扇劈开牢门,白英文竹搀扶老人幼童。玉娘低声劝慰乡民们,帮助阿花指挥大家排成一队,几百人的队伍井然有序,没有一个啼哭吵闹。

“你和我们一起走吧。”玉娘小声说,指了指凌霄背上的五尾狐妖,“他一直在等你。”

“先救他出去,其他虎妖会照顾他的。”阿花也小声说,“我还要回去杀了此地的主人,不除了他,天下动乱难平。”

于是李玉娘不再挽留,同她告辞后,跟着队伍消失在闪着光亮的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队伍行进,阿花殿后。她仔细翻检每一个牢房,连一搭Sh稻草都要掀开查看。万一有人躺在暗处,或是身T虚弱不能行走呼喊,漏掉他们,岂不酿成大错。

她在充斥霉味和cHa0气的地下牢狱来回穿梭,脚步轻盈愉悦。她第一次感到如释重负——许多年来,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如何才能告慰一个个逝去的亡魂,唯有肃清魔道,以正乾坤。

她一只妖的力量太过弱小,杀玉应缇,如蚍蜉撼树。可是天X不允她如此,既看见了,不能再装看不见。邪魔猖獗,为害世间,专攻世间心有yUwaNg者,动摇其灵智,颓灭其JiNg神,损毁其心身,搅得尘世喧嚣不断,W浊连天。守得灵台清明,何其艰难。

阿花关上最后一间牢房门,正要快步离去,忽觉四周气息凝滞,顾不得回头,本能向旁一闪——

黑雾掠过鬓发,她堪堪躲过一击。

“你倒是挑了个好日子。”

说来讽刺,大喜之日夫妻反目成仇,各自大开杀戒。到头怨侣相见,两顾无言,身上还不曾换下染血的喜服,正儿八经的永结同心。

阿花不理他话中夹枪带bAng,只是说:“要打出去打。我们在这里,把话说开了也好。”

玉应缇Y沉沉嗤笑一声:“你说,我听着。”

“曾经,我觉得我多少是疯了,喜欢一个威b利诱,还关着我不放的魔头。”阿花缓慢地开口,“可我是老虎,庇佑一方水土的山君。百姓将我们的画像贴在门上、挂在家里,给婴儿穿戴绣着我们的小帽子小鞋,枕头还绣着我们的图样,就是祈求个顺遂平安,健康长寿。他们记得我们,虎族也记得他们。”

“少来虚情假意这一套,凡人给你什么好处,叫你这样Si心塌地。”玉应缇抱臂冷笑,“遇事只会躲起来装Si的懦夫,他b我对你更好吗?真是心寒。”

“独对我一个好,却对别人毫不留情,那叫哄骗,不叫真心。你活着,就要啃咬天下黎民的血r0U,践踏他们的骸骨。”阿花平静地说,“我不为好处,只为公义。恃强凌弱,天下没这样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闲的。”玉应缇定定看她,眼底一片cHa0Sh猩红,“李家庄的教训记不得了吗?你杀了蜈蚣,他们却辱你欺你,我一恢复修为就赶去替你报仇,那些村民没一个活下来的……”他猝然一顿,用力去按x前流血的伤口,“你就,这么报答我。”

“邪魔惑人,至于民心暴乱,还不是你的手笔。自作自受而已,休想顾左右而言他。”阿花根本不睬他,妖刀铮然出鞘,刃口血犹未g,“世间千万冤魂,日夜哭泣,不得安宁。仅你一条命来偿,太便宜你了。”

“自作自受,我好像也疯了。”玉应缇忽然笑了,跌跌撞撞后退几步,脱力般滑坐在地,倚靠冰冷石壁支撑身T,“现在看你,你怎么还这么可Ai,嗯?撅着嘴巴,理直气壮说一大堆。”

阿花被他没来由的话,弄得怔了一下。

“凡人生老病Si,不论寿终正寝,还是半路夭折,皆有自己命途。他们不该、也不能Si在你手上。”她蹲在他面前,歪头打量他苍白枯败面sE。额间迎春花印渐次显现,照得Y暗b仄的地牢金辉满堂。

“你欠凡人的债理应偿还,欠我们的债呢?山林妖迹绝灭,河海浊涛翻涌,八千万虎族魂飞魄散!你还企图靠几句好话,一笔g销?”

“几句好话,……好话?”玉应缇眼底泠泠波光消失殆尽,染着血迹的手指只管Si攥住她的手腕,“小毛头虎妖,这点修为杀我,还不够格。”

“够不够格,由不得你说!”阿花举刀便砍,反被玉应缇一掌劈落。她不服气还要再打,一缕浅淡黑雾伺机飞出,将她拦腰缠裹。阿花单手掐诀引火,黑雾燃尽,一只手仍挣不开钳制。眼见挣脱不成,撕咬无功,她索X一根根地强掰他手指:“你不过是怕了,你怕我用石头和你同归于尽……”

一热一寒,呼x1交缠。玉应缇抵Si不放,距离越来越近,阿花险些跌在他肩头。带血的冰冷臂弯将她锁困,纤细手指攀爬后颈,轻柔抚摩她细碎的绒发。

“累了,缓缓。说好了,不在这里动手。”

玉应缇轻声说,阿花挣扎一番无果,慢慢不再动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做夫妻不合适,做仇敌,倒是妙手天成。”阿花停了一会儿,在他怀里抬头,凌空描画一副凄YAn眉眼,“你碰我的时候,会不会疼?”

玉应缇没说话。

“你还打算瞒我?”阿花苦笑,“你我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少把我当傻子。我刺你的伤口,若非我亲手处理,根本不能愈合,是也不是?”

玉应缇挪开视线,点头以为作答。

“挑动X情贪yu,蚕食人心恶念,活该。”阿花摇了摇头,仿佛随口哀叹谁家厨房不慎烧糊锅底,“我今天若杀不了你,来日,自有正道弘扬正法,涤荡浊恶,灭你根本。”

“别说绝情的话,又大又空,很不中听。”玉应缇用力闭了闭眼睛,“就此收手吧,我从不求你什么,你莫要b我。”

“不如你先放。”阿花冷冷地道,“你困得我一时,困不住我一世。”

玉应缇煎熬许久,生受了几巴掌,究竟还是松开钳制。阿花跳起身,撕去肮脏破损嫁衣,另换一件银朱短衫,一条黑绡撒腿裙K,K腿紧紧绑定;又将发饰簪环折断了抛在地下,仍旧用烛龙簪挽起头发。黑疙瘩在空中轻巧地划一道弧,物归原主。

“不如你猜猜,这里头,有没有我的血。”

阿花扔下石头,倒提长刀,头也不回地直奔门外明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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