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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见璃央皱着眉,漱玉忙紧张地问道。
璃央摇摇头,安慰道:“娘,我没事。”
“没事?没事怎么会莫名其妙晕倒?怎么会一倒下,叫也叫不醒?”听璃央这么一说,漱玉反而更急了,声音也提上了几分。
见漱玉急得快失了方寸,阏君忙拉了她一把,“阿央才刚醒来,你可别又吓着她了。”
被阏君这么一说,漱玉也发现自己过激了。见女儿脸色发白,漱玉更为心疼。这些日子璃央的状态每况愈下,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而且动不动就莫名晕倒,叫也叫不醒,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想到这里,漱玉的心是更加乱了,“帝君,阿央这究竟是怎么了?”
白冉知道这大概是神魂融合过程中出现的一些反复。虽然璃央可以算是湮妃的转世,可当时转世的毕竟不是湮妃的整个神魂,所以也算不得完全是同一个人。不过这件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诉漱玉和阏君,更不可能当着璃央的面说。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看着似乎又神游的璃央,白冉笑了笑,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我想还是单独问她一下比较好。”
“那就劳烦帝君了。”没等漱玉说话,阏君就率先开口,拉着她出去了。
“你怎么就拉着我出来了?”刚到屋外,漱玉就问道,眼中满是不赞同。
阏君笑笑,拉着妻子往外走去,“放心,帝君不会让阿央出事的。”
***
“这样的情况是第几次了?”等到二人走远,白冉才开口问道。
璃央一惊,诧异地抬起头。他怎么会知道?
“果然不是第一次了。”看到璃央眼中的惊讶,白冉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抓过璃央的手腕一探,白冉的语气有些不悦,“为什么都不说?”
璃央瞥了他一眼,那样的眼神分明在说,要你管?
白冉只当没有看见,淡淡地说道:“随我回青丘,你如今的情况,我不放心。”
“不要。”璃央恨极了他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想都不想就立刻拒绝。
“小白,不要闹。”白冉的口气带着丝丝无奈。
璃央望着他,平静地说道:“我没有闹,白冉,我不会跟你去青丘的。”
“不要随便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白冉皱眉,嘴角的笑容隐去,语气已经没有方才的柔和,似乎是因为璃央的胡闹而有些生气。
“那么你先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我就跟你回去。”璃央抽回手,抬起头回望他,执拗的目光直直看进他的眼底。
白冉没有避开璃央的视线,只是那双凤眸中交杂了太多情绪,谁都无法读懂。甚至,也许连他自己都理不清楚。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白冉的沉默让璃央再一次失望。
“白冉,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璃央低下头,掩过眼中的失望和难过。她给过他机会,一次又一次,捧到他面前。可是他一次都没有要。
他自然了解她的性子,伸手抚过她的头顶,“小白,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害你的。”
璃央仰起头,不解又气愤地看着他,“既然如此,你告诉我呀,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相信?”面对白冉的再次沉默,璃央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或者,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你究竟是怎么了,所以才想让你随我回青丘,这样我也好随时照顾你。”
“是么?”璃央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低头玩弄着锦被的一角,不再说话。
“小白。”过了许久都不见璃央再次说话,白冉无奈地唤道。
“我不会去的。”璃央低着头,嘴角扬起不知自嘲还是难过的笑,语气淡淡的,“我不想去,白冉,不要再逼我。”
白冉没有说话,久久地注视着她。
“好。”他不想逼她。他有很长的时间,至少现在,他不该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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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春柳 。。。
“那么我留下。”
白冉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璃央刹时睁大了眼睛,吃惊又不解地看着他。
“我想漱玉和阏君是不会反对的。”白冉眉目染笑,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
堂堂青丘狐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闲了?璃央突然有点看不懂他。不对,眼前这个人,她又何曾看懂过?想到过往种种,璃央不禁有些自嘲。经过那么多事情,如今她对他又怎会再无任何防备?压下心中的苦涩,璃央低声问道:“白冉,你又想做什么?”
璃央神色的变化白冉都看在了眼里,他就知道,白冉喟叹,“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我很好。”璃央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反驳。
“很好?”扭过璃央偏到一边的脑袋,白冉盯着她,目光灼灼。看清楚璃央眼中的执拗和坚持,白冉的声音也不由提了几分,“动不动就晕倒不醒算很好?”
看到白冉眼中表露无遗的担忧和气恼,璃央突然笑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好熟悉的表情,以前她生病不听话,或者做什么事情让自己受伤的时候,白冉就总是这个表情。那两条好看的眉毛会难得地拧在一起,那双天生含笑的凤眸会浸染上暗沉的薄怒,就连那总是浅笑的唇,此刻也抿成了不悦的线条。山雨欲来风满楼,就是这样的征兆。
璃央抬手,玩闹似的拿手指戳了戳他眉间的川字,心下微凉。以前看到这个样子的他,心里总是暖暖的。如今,她却是不敢信了呢。
白冉没有动,就这样由着璃央胡乱戳着自己眉心。她突如其来的笑,让他更为担心。伸手握住她戳着自己眉心的手,白冉注视着璃央,墨玉般黑亮的眸子透出认真的光芒,“小白,随我回去吧。就像过去一样。”
就像过去一样。短短六个字,让璃央的双眼蓦地充盈了水雾。
她似乎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温暖静好的午后,白冉拿着一把桃木梳,修长的指尖穿过她的发,神色温柔,目光专注而认真。泪水就这样无法控制地决堤而出,一滴一滴落了下来。隔着泪,璃央看不清白冉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他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像过去那样,动作轻柔地把她揽进怀里,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轻声哄着,“乖,不要哭了。”
可就是这样温柔的诱哄,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璃央的泪更加汹涌。
从分开的那日起,璃央就一直拒绝再去想过去。那些在一起的日子,被她丢在很遥远的地方,不愿意去回想,不愿意去面对。因为被抛弃的那个人,是她。那时的她不懂,如今的她却懂了。也许再等等,那样纯粹的亲近和信任,就能够转化成爱恋。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白冉把她推开了,亲手推倒了另一个人身边。那个他说过,唯独不可以的人身边。
一直涌出的泪,瞬间断流。而后的记忆如潮,心寒至斯,冷得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