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国别过了脸:“不,我相信,以你现在的状况,你绝对敢一刀宰了我,不过我也能确定,过不了几天你会后悔的,后悔亲手杀了我,刚才你自己也说过不是吗,明明让我死的方法有那么多,你本可以将我绳之以法。”
方卓然朝他笑了笑:“绳之以法?你有那么多官员袒护着你,你还怕绳之以法吗?”
“公布于世又另当别论,没官员敢公开跟民意作对。”
方卓然摇摇头:“那你真不怕死,如果我真把你送进监狱了呢?”
陈宝国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灯光迷了人眼,爱情晕开了花:“不怕死,不过我会伤心……”
有时候我们分不清爱情和仇恨,分不清你我彼此,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爱恨青云直上,万物奔走升腾。
陈宝国翻身将方卓然压在身下,手中的匕首被他轻轻一捋,便滑到了地下,颈上的伤口犹自淌着血,不过已经渐渐停止,刀口一片狰狞。
“你永远赢不了我。你的命尚且都是我给你的,你还能赢我什么?”陈宝国得意地一笑。方卓然的面上则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
陈宝国慢慢地把方卓然的睡衣解开,胸口仍泛着刚才因激动而引起的酡红,乳头尖尖地挺立着,肌肤白中透黄,是东方人中难得的那种白皙干净,方卓然算不上美人,不过身材比例谐调,皮肤也好,因此曾单身时便有不少男人向他示过好。
陈宝国轻轻地舔着方卓然的乳首,手则伸下去撩拨他的下半身,性器在他手中绽放着,直到开放到极致。
“你的涨的都快裂开了。”陈宝国在他耳边轻声说。
方卓然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双肩,看向他:“给我。”
陈宝国轻笑了声,掏出自己的鸡巴,搓了几下,便对着方卓然的后面插了进去。
方卓然跟着他的身子晃动着,痛到实在忍无可忍时,就一口咬上陈宝国的胸口,任陈宝国怎么喊疼,怎么用力推他,甚至出了血都绝不松口。
方卓然在陈宝国的腹部泻了一次,东西还插在他体内,陈宝国看来仍是精神十足,见方卓然心满意足的一副表情,拍拍他的脸蛋说:“怎么?舒服了?刚才把我咬的还像个死猪似的,真那么想我死吗?”
方卓然猛地抬头看他一眼,陈宝国却嬉皮笑脸地对他说:“我死了,可就没人让你这么舒服了。”
方卓然一跃而起,把陈宝国压在了身下,俯瞰着他,如同初生的神灵一般,面无表情。陈宝国的脸上有着所有商人都有的那份精明睿智,下巴很圆,让人感觉圆滑世故,皮肤是棕黄加红,那是长期在外奔波的证明,身材说不上魁梧,却精壮有力,腰线流畅,没有中年人都有的啤酒肚,方卓然一边用贪恋的目光凝视着他,脸上一边渐渐露出了凶狠。
陈宝国没有窥探到他眼中隐约露出的那份敌意,呵呵笑了起来说:“我身材不错吧,跟我这样的人上床,也不算亏待了你。”说完,眯起眼睛,同样也虎视耽耽盯着方卓然的裸体。
方卓然猛的下了狠手,把陈宝国的性器捏成了一朵花。陈宝国嗷嗷叫着,说:“你真想害死我啊,没了这个,我们俩以后都没好日子过。”
方卓然没理他,低下头更是一口咬住了陈宝国一侧的乳头,牙齿肆意凌虐着小小的突起,体内腾生起一朵极妖艳的花,欲望一点点蠢蠢欲动,陈宝国的口中最终吐出一声低吟。
他伸手把性器使劲在方卓然的大腿上摩擦着,直到热的都快喷出了火,就着方卓然的身子,就把东西塞进了他屁股里。
方卓然大叫一声,坐在他身上,刚睁开眼看清他的脸,抬手就打了个巴掌过去。陈宝国一愣,半晌身下抽插的更狠了。方卓然在他身上摇摇欲坠,既没有翻身离去,也没有显出脉脉温情。他咬着牙,拼命忍着那份兼有痛苦和愉悦两种感觉的触感,性爱彻底抽空了他的内心,他在无爱又无恨的真空中得到了解脱。
陈宝国把精液全射在了他胸口上,和着精液,他抚摸着方卓然的胸口,头凑到方卓然的脸旁边,用舌头舔着他的下巴,说:“和你做爱就是过瘾。”
方卓然紧闭着眼睛,却看到天边点点繁星如雨般坠落。
方卓然被陈宝国禁锢在了家里。方卓然说,我想去上班。陈宝国则说,我养的起你。生活变成了物理上的一种规则运动,没有异状,无突发情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情欲沿着一根导火索在寂静中沿着目标缓缓燃烧,火光很小,声音很弱,甚至微弱到几乎不能被人察觉,然而星星之火终能燎原,更何况连接着还是颗巨型炸弹,古往今来,人们均是死在一小小的火星上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陈宝国和方卓然也终有一天,绽放在那一片夺目的绚烂里。
陈宝国因公要出一次远门,方卓然在那一天就打好了算盘,虽然头一天晚上,两人抵死缠绵做了一回,方卓然还极尽温柔,但等陈宝国刚跨出家门,方卓然就立刻露出了本色。
两层的别墅就算从阳台上跳下去也摔不死人,底楼因为窗子外都上了一层防盗钢筋,只有猫这样的畜生才能从中来去自由,方卓然因此选了二楼自己和方卓然同居的那间卧室。
夕阳已挂在西边缓缓坠下,照的房间一片霞光。卧室里一面镜子,反射出方卓然清矍的身影。方卓然缓缓上前,拿了手边的一个花瓶,猛的就向窗户上砸去。玻璃渣子像碎银子般一块块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更像颗颗钻石,耀人眼目。
方卓然撇嘴一笑,唇边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既然要离去,又何必在乎毁他一扇窗户,自己前途未卜,走前疯狂他一回又当如何。
方卓然抱着必走的决心,缓缓走近了窗前,霞光把他的脸映的一片绯红,就当他跨上窗台,准备一跃而下时,眼角便瞥见了楼下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目不转睛的人。
陈宝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衣随风动,身形却还是一样的屹立不移。他从下至上仰望着他,专注的,庄严的,且无比深情的,夕阳同样从他背后向前拉下了一段长长的黑影,他掩映在一片光线不明的黑影里,却怎么都让人无法忽视。
方卓然在窗前停了下来,也静静注视了陈宝国一阵,然后突然跃上窗台,绝情地望了陈宝国一眼后,纵身跳下。
方卓然倒在了一片血迹里,他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手肘有轻微骨折,大脑也有些混沌,只有少量的地方出了血,他知道自己无碍,本来就是一种摔不死人的摔法,不过他依然没爬起来,他躺着,任青草混着点点血红将他包围在其中,陈宝国的脚就在他跟前,他躺在他身下,两人的影子终还是交在了一起……
欲拒还迎,欲语还休,欲罢不能……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陈宝国孤傲一世,这一回也陷入了他一生里最大的一次迷惘当中。他自问没做错什么,可是方卓然却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的失败所在。
陈宝国是个成功的男人,仅仅就事业方面来说,他绝对算的上成功人士的,虽然有些地方,手段耍的未免有些低劣,但在商场中,谁又能孤立于世,做到真正的洁身自好呢?在为人处事方面,他也自诩面面俱到,说不上八面玲珑,但也算的上游刃有余了。他知道自己并非善类,但也绝非穷凶恶极的暴徒,他和方卓然之间有着那么多不同的观点与想法,也只因为他和方卓然在好人和坏人订立的标准上不同。
这几日,他冥思苦想,费尽心机,想知道方卓然到底为什么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到头来却还是徒劳无功,他和方卓然就像隔了万水千山似的,彼此相对无言。
那天,窗台上的那一幕,像一副年代久远的画一样,始终浮现在他眼前。方卓然绝决的眼神,孤傲的身影,恒久出现在他脑际。那该要多大的决心,才让一个人明知没用却还是毅然决然从上面跳下来啊。方卓然像一个烙印,永远地刻进了陈宝国的心里。即使两人以后若真的分道扬镳,他大概也忘不了他了。刻骨铭心,其实有时就这样简单,无需千言万语,只要情到深处,自然就让人忘不了了。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两人的矛盾却还是横亘在他面前。他对方卓然的行径始终不解,方卓然对他也从始至终置之不理。
日子流水般在迅速地逝去,陈宝国他自己都无法估算到这种把方卓然软禁的日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至于因由他就更不愿去过问了。直到有一天,倔强的方卓然终于开口向他提出,让他放他出去吧。
仅仅是放他回公司,他说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一个人关在家里的那种空虚寂寞了。他的眼睛都是那般楚楚可怜的,宛若可以骗过所有人,陈宝国不敢肯定他真正的心思,但他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关下去总不是个事儿,爱情不是仅仅禁锢就可以产生的,连初看言情小说的初中生都知道,留的住人,留不住心。陈宝国也好似想通了般,决定打算给方卓然自由。而这时方卓然竟然也出乎意料的表示,他愿意留下来,他再不逃跑了。被关的这些天,他已想通了一些事。陈宝国不知道,他到底是想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