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滂沱的深夜,两抹人影正不畏风雨赶往青烟窜起处。前头的冷傲青年过於焦急,差点从屋顶踩滑。
「小心!」身旁的眼镜青年眼明手快将他拉稳。
「谢了,阿琛。」赖寻玥回头向方璟琛笑道,复又加紧脚步。
他们是济世大学的学生,同时也师从渡妄派问心道长。问心道长身为渡妄派之首,门下唯有七名弟子,老头原本待在某个渊远流长的大派,有天突然说要去追寻自我,向师傅辞别後便风风火火地下山另创新派,把指派他为接班人、童颜鹤发的尊者气得够呛。
问心道长收的第一名弟子为花持净,第二为罗萤,赖、方则并列第三。他们十分敬重此二位师兄,即使一个被师傅感叹道心不稳、踢下山入红尘渡劫;一个时机已到,离开门派成了知名摇滚乐团的贝斯手,他们一派的感情仍好到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吃喝玩乐,赖、方都怀疑自家师傅当初就是嫌掌门之位麻烦才另起炉灶以游山玩水。
就在二十分钟前,方璟琛接到罗萤通知,大师兄用了大量向其购买的符纸,护心符也被烧毁,好在罗萤用符纸下了追踪术,他们只须发现青烟便能找到人。罗萤此刻正在国外巡演,脱不开身,只得通知两个师弟。
「……师兄,道理我都懂,但为什麽你要在符纸里下追踪术?」赖寻玥诚心发问。
视讯那头的罗萤微笑:「当然是怕你们亲Ai的大师兄浪到被盖布袋宰掉,就他那欠揍样,能不得罪人吗?」
赖寻玥压下扬起的嘴角,懂,他太懂了。
「好了,快去救人吧,别抬杠,不然他一会真凉了。」
方璟琛边收拾东西边颔首。
「把人捞出来记得打个电话,我要上台了。」罗萤收到工作人员指令,挂断视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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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寻玥两人赶到时,一黑一白朝他们打了个招呼。一般而言,冥府的外勤由黑白无常组成,赖寻玥见过各种组合,却是头一次看到一人一猫。白西装男人外表约四十,儒雅温和之余还带点孩子气,问明二人来意後,他面带遗憾表示,自己和搭档并无发现他们大师兄。有人燃烧了冥府通报用的彼岸花饰,这才唤来他们。
赖、方一悚,这二十分钟路程,他们大师兄又跑哪了,难道二师兄的追踪术出了纰漏?
双方尴尬之际,仍在观察蛇妖状况的黑猫耳朵一转,跳进白无常西装,咬出古朴令牌,白无常右手托猫,左手按下上方彼岸浮雕。
「尊上。」
低缓的男声随後从木牌传出:「霁月,渡妄的道士到了?」
「是。」
「唉……还真是……」被称为尊上的青年嘟囔,「开扩音吧。」
这次连方璟琛都难掩上扬的嘴角,大师兄生Si未卜,他们却因冥府通讯可以开扩音被戳到笑点,都要怪他们笑点低的室友!两人默契地仰头深呼x1,收拾完表情继续听下去。
「咳,呃,渡妄的小朋友,你们师兄现在估计没事,就,我一个朋友正好路过,解决了失控的冤魂,嗯。」木牌那边的青年望向桌面小蛇,抹了把脸。
「敢问冥府之主,我们师兄现在位於何处?」方璟琛推推眼镜,直指核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问题,其实我也……」
「嘶!」谁料青年身旁的小黑蛇突然发难,他揪着黑蛇、拿远木牌喊道:「我这不是在帮忙收拾残局吗?凶P啊!」
一人一蛇互瞪,青年忍不住抱怨:「要是你当初别跑、认真回应那孩子的感情,事情会变得这麽乱吗!」
黑蛇闻言一僵,眼神飘忽,不再龇牙咧嘴。
冥府之主r0ur0u眉心重新接通木牌:「两位,我以冥府之主信誉保证,花持净会平安回到贵派,他现在中了点蛇毒,需要我朋友处理。」
赖寻玥和方璟琛对视一阵,方璟琛开口:「那就烦请您费心了。」获得一方之首承诺,两人不再停留,准备回报师父与二师兄。
待他们走後,冥府之主下令:「霁月、昙英,尽速归域。」
「是!」
「是!」
***
花持净并不知道师弟们为了寻找自己还跟冥府的人打了个照面,他此刻正在薰香满溢的房里抚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正是抚琴。
他的意识好像被蛇妖的怨气带入虚空幻影,以她的身分、视角经历着她的人生。
蛇妖被称为曾惠娘,在那个年代,温顺婉约、相夫教子占满nV人一生,惠娘本早已认清现实,她是个多才多艺的大家闺秀,也是个聪慧的nV子,既逃不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便屈服於命运,替自己争取了一位不甚糟糕的未婚夫婿——洪老爷子。家道中落,她的婚姻足以解曾家燃眉之急。
可千算万算,这个心思缜密的少nV却Ai上了一个穷小子,并与其私奔。他们逃啊逃,定居在一个静谧的山中村落。
花持净看着眼前最多称得上清秀的穷小子,有点怀疑惠娘的眼光,但还算能理解,一个成天被锁在家中的少nV,望向屋外那惊鸿一瞥,注定就误了她一生。
穷小子憨厚老实,算得上疼人,他既象徵惠娘向往的自由,也是她压抑已久的少nV怀春。
只是花持净拥有过更好的,无法感同身受。
一切本该是平淡温馨,直到有天,穷小子难掩兴奋带着几本书册回家。惠娘识字,认出丈夫手中视若珍宝的书本记述修道之事。自那时起,穷小子再也无心工作,埋首沉迷於奇门遁甲、收妖成仙。家中四口的生计落至惠娘肩上,可就算如此,惠娘依旧毫无怨言,尽管因成天抛头露面、日以继夜地工作而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让她感到委屈与难过。
一天夜里,丈夫欣喜地对她说,自己参透完所有道术,他要前往指点过自己的道长门派下修行,待学成归来,一家人必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惠娘似懂非懂,但看着丈夫跃跃yu试的模样,她不忍,也无法阻止,只能目送他离去。
画面至此,花持净叹了口气,怎麽天下负心汉说词都一样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丈夫离开後,已有身孕的惠娘咬牙继续养育两个孩子,好在儿nV都乖巧,日子还算过得去。
然而好景不常,村里的男人见貌美的惠娘孤身一人,纷纷动起心思。先是龌龊的言词SaO扰,渐渐地越加肆无忌惮。nV人们本就视识字多艺的惠娘为异类,见男人们三天两头在她身边绕,便指责她g引有妇之夫、行如妓nV。
惠娘不堪受辱,几次yu离开村庄,但害怕丈夫回来後找不到自己,迟迟不动身。
她盼呀盼、盼呀盼,却等来悲惨的命运。
一天朝日,娘家人找上了门,他们此行不是唤回不再听话的惠娘,而是夺走了她的儿子,带回因疾病男丁凋零的家族。他们推打惠娘,丝毫不顾她正怀有婴孩,T虚的惠娘怎能抵御壮汉打手,没多久,他们就抢走孩子扬长而去。
翌日,竟连被毁婚的洪家都闻讯而至。洪老爷子不甘被一个丫头落了面子,雇佣地痞流氓yu将惠娘掳到洪家当贱俾,推搡间,惠娘年仅五岁的nV儿上前护母,被洪家人挤撞,头部直中桌角,当场血流满地、没了呼x1,对方见闹出人命,随即一哄而散。
惠娘呆愣半晌,抱起nV儿冲至村内耆老谢医生住处,拚命哀求谢老救治,然而尽管谢老能妙手回春,依然救不回小nV孩的命。惠娘跌坐在地,痴望nV儿的屍T,不住流泪,腹部同时传来阵阵剧痛。
那晚,她失去自己最後一个孩子。
花持净默然看着一无所有的nV人蜷缩在破旧的房内低声啜泣,想起他曾问过问心道长一句话。
彼时老头刚带他阅尽这片土地上所有角落,俗称环岛。这是师傅收他为徒後第一件事。他们花费半年T会各种生活——包括人间之下。老头还凭藉与冥府的交情,Ga0了个几日游,住在冥府时,尚未退位的前任冥府之主cH0U空帮他们导览了会,顺便捏捏他包子似的脸,完全是个疼Ai邻居家孩子的漂亮阿姨。
「命运为何不公?」八岁的花持净抬头望向师傅。
「若天不公,你又能如何?」问心道人反问,而後走进厨房张罗晚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那时起,花持净反覆思索,每天该做的课业一个不落,却多了坐在庭院看锦鲤游水的时间。
半月时光飞逝,花持净敲响问心房门,凝视他缓缓说出自己的答案:「若天不公,我自有道。」
「你想抗命?」问心道人神情平静地追问。
「不,」花持净摇头,「我没资格抗命、违命、窜命,也没能耐拯救苍生。但我将面对世间一切,助天下可怜人渡其执妄——」
「这就是我的道。」
碰!碰、碰——阵阵巨响打断花持净回忆,他忍不住嘟囔:「什麽助天下可怜人渡其执妄,未免太中二、过於自大……」苍白手指摀住尴尬的脸,「明明连自己都渡不过。」
他收敛心神,走至惠娘身旁。此时的惠娘正因屋外的叫嚣与敲击声瑟瑟发抖。
「你看得见我。」花持净蹲跪於地,轻轻说了声「失礼」便扶住她肩头,「曾惠娘,此时此刻,你依旧害怕自己的心魔。」
憔悴少妇抱紧双臂,大颗大颗泪珠滴落,她抬起婆娑泪眼,肿胀的眼皮、因强忍心绪而咬伤的双唇,让人鼻酸。
「尽管你已杀Si数人,甚至吞噬蛇JiNg而拥有力量,却只能一遍遍困於受过的伤害,这些枷锁将你置於囹圄、使你误以为自己无力挣脱。」
「我……」哭哑的嗓音艰难回应:「我,无法,也不能。」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无法逃离那些男人侵害。
「你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
花持净理所当然说道:「心魔是你的一部份,你当然可以让它听话。」
在惠娘愕然目光下,花持净抄起一旁她防身用的木棍、往上头贴满几张符:「太嚣张的话,揍到不敢再造次就好啦。即使你现在只是个失去所有的人,没有JiNg怪的力量,也能击碎这场噩梦。伤痛真实、鲜明,但早已成为过去,你根本不软弱,也并非无能为力。」
「更何况,还有我在呢。」花持净朝她眨眨眼:「随时帮你补刀。」
惠娘接过他递来的长棍,符纸正闪烁温暖光辉。
「这可是我师弟、那个万年一遇全才制写的加固符,你看这张,还附加电击跟麻痹功能哦!……」
惠娘愣愣地听完一长串介绍,直到最後一字落下,花持净灿笑:「我等你。」
她被那张毫无Y霾的笑靥晃了眼,下意识握紧木棍。紧接着,她像是下定了决心,眼神逐渐坚定,毅然转身。
木门几乎承受不住撞击,在花持净目送下,惠娘主动向前拉开门。
***
收拾完村里的事後,惠娘在花持净指点下,找了块舒适、望得见花海之处,将婴孩与nV儿屍首安葬,後又回到曾家附近,远远地凝望自己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纵使内心再不舍,她也不打算向曾家要回儿子,杀了人,便再也无法回头。这段缘,终究无望。
一切皆如实重现,花持净陪着惠娘,脑袋却陷入沉思。
「花道长,」惠娘蓦地开口,「我若遇到的是如你这般好的人,或许就不会如此不幸。」泪水滑落她瘦削面颊。
「哎呀,请容我澄清,」花持净毫不留情自嘲:「我的脾气可不好,以前更是生人勿近。只有一人能忍受得了。」那个溜进他书房帮他罚写、陪他钓鱼、观星赏月、拈花种药、偷跑下山参加祭典的唯一。
微风吹过,柳树发出娑沙声,惠娘打破沉默:「谢谢你,花道长。」
「我会帮你,我保证。」花持净认真给出承诺。
惠娘微微欠身,眼里满是愧疚与感激,花持净感觉自己越来越轻,意识逐渐涣散。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睁眼,迅速环顾四周,还未来得及弄清陌生环境,便被身下一道呼唤喊得一颤。
「持净!」这声音熟悉而温柔,与记忆中那人相符,只是此刻更为低沉暗哑,不似记忆中明朗。
花持净不可置信低头望去,顿时失声:「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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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石七,石七不要他,他又何必紧抓那後知後觉的Ai意?可放眼整座山头,何处不充满与石七的回忆……
「持净……」此刻这只幻化为人的蛇妖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身下、衣服大敞,花池净只觉一GU烦躁愈盛。
石七见花持净已恢复神智,赶紧解释他中了惠娘的蛇毒,x1入过多瘴气和怨气,更是让他共情而无法自拔,直到刚刚都还像被惠娘附身般癫狂。
石七刻意隐去花持净yu掐Si自己与他不安分的手四处游走下的杰作,可花持净冷笑打断。
「所以,你要之前一样帮我把毒b出?」石七小心翼翼、任君采撷的态度彻底点燃花持净的怒火。
石七怎会不知道他的渴望?
七年前明朗的午後、瀑布旁石洞里,他素来一丝不苟的道袍落满地,ch11u0着被石七搂进衣里。石七一手箝住他上身,一手握住那B0发的j身套弄,白浊不断喷涌、喷溅石壁,也染上石七衣袖。他全身发烫,痛苦又享受地扭动身躯,低喊石七的名字SHeNY1N,还想要更多,石七却只是温柔地Ai抚每个麻痒难耐的角落,拒绝他的索吻。
於是他忍不住转身压倒石七、剥光衣K亲吻半B0巨物……是啊,就像现在这样——
「持净、阿净!」石七着急的呼唤拉回花持净恍惚的意识,他不知不觉解开了石七K头,磨蹭着他深sE的yAn器。多年过去,他怎麽觉得这玩意又更大了?花持净鬼使神差将脸埋入卷曲的毛发,伸出YAn红软舌,从囊袋沿着根部T1aN舐至顶端,接着细细亲吻颤抖的冠首。
「阿净……求你、不要……」石七低哑的嗓音渗入,他揪住花持净头发yu阻止,却不敢出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持净双眼晦暗迷茫,本能吞吐灼热的yjIng。快感让石七蜷缩脚趾,终於狠下心拉起他的脸。涎Ye从嘴角滑落,花持净对上石七柔和、温润的脸。
又是这个表情。花持净鼻尖泛酸。
隐忍、抗拒,和那闪躲的目光。
既然无法接受他、如此厌恶他的碰触,为何还要让他予取予求?他们曾是挚友,却因那该Si的花毒打破平衡。若说第一次是石七慌了手脚,现在又算什麽!挚友可不会用这种方式互相帮助!
花持净眼里再度有了光采,可没等石七安心,苍白重拳便击中他的脸。
咚——地一声,石七被打落床,花持净居高临下瞥视几眼,迈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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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昏暗,花持净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门,他披着上衣正m0上门把,身後便贴上另一道T温。
「放手。」他的声音冰冷木然,不容拒绝。悄无声息靠近是蛇类的拿手好戏,他跟石七玩捉迷藏或偷袭从未赢过,可如今,突然而至的拥抱不再让他惊喜,他只想逃离这个怀抱。
「你的身T还没痊癒……不能出去。」高大的男人将头靠在花持净颈侧,既是哀求,也在示弱撒娇。
他知道花持净会心软,他需要将花持净置於安全之地,不受伤害。
可惜花持净毫不迟疑地转动门把:「不麻烦你,与你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七继续装Si,扒住人不放。
「啧。」门果然上了禁制,花持净凶狠命令:「开门!」若非灵力被师傅封住大半,他早就破门而出,也不必向师弟们买符。
花持净越想越气,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只臭蛇!
「别让我说第二……」
「你要怎麽解决曾惠娘的毒?」石七轻声问,一GU山雨yu来之感弥漫。
然而,气头上的花持净不甘示弱:「还能怎麽解?翻云覆雨找人za。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人ShAnG?」他可是炙手可热的h金单身汉,gg手就能招来无数追求者ShAnG。若非心里一直有石七,他能禁慾七年?
「……」正当沉默使花持净以为石七要放手让他离开时,那双温凉的手猛地收紧,不允许抵抗的力道将他嵌入更深,彷佛要把两人融为一T。
「他们满足不了你。」灼热的吐息喷洒在花持净耳畔,阵阵低喃如巨蟒嘶声。「惠娘吞噬的那条蛇JiNg专修情Ai之事,并以此诱骗JiNg怪、魂T,甚至是道士JiA0g0u。」
一个事实撞入花持净脑海,石七是蛇,蛇X本y,牠们最擅长诱惑。
那张不久前还在求饶的嘴持续吐出之语:「你的身T会逐渐敏感到需要大力r0Un1E、紧缚,全身无力,主动扳开双腿求欢。」石七的手指下滑,在花持净的下腹徘徊,激得他一瑟缩。
「告诉我,你要找谁堵住上下的泛lAn?」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七极少生气,花持净却无法再思考更多,他的脑袋又开始昏沉。
离开、必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