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士 > > 一指观音 > 第41部分

第41部分(2 / 2)

林新也挤了过来:“司令……”他刚一叫出口;自知失口;连忙吐了吐舌头改口道:“大哥,快点捺吧,等会儿就截流了。”

吴腊应了声:“知道了。”随即附在林新耳边轻声耳语了一下。

林新:“好叻。”马上跑到八仙桌旁,对那写票的人讲了几句,只见那“写票”马上写好一张单子,交给了林新。林新拿了单子,到“收款”处缴了钱,就回来了。

为了以防万一熟人碰到,林新拿着单子往西门走去,临走朝吴腊看了吴腊一眼。吴腊轻轻点了一下头,林新就走了。吴腊环顾四周,未发现什么熟人,他悄然闪到西门低头默默地走了出去。

两人在稻坛西边回合后,就朝观音洞走去。还未走几步,只听得尼姑庵里人声鼎沸,一阵喧哗,他们知道这是花会拔筒了。两人随即转身朝花会坛走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兴奋地手舞足蹈而来,边走边向一起走的几个同伴大声叫喊:“跟你们说了,我昨天晚上梦见到江口镇看戏,看的是武松打虎。”

旁边一个瘦高个青年附和道:“怪不得今天拔出的是‘黄昆山’。”

中年男子:“是啊,我记得有一句花会签这样讲的:‘昆山为宰相属虎’,所以,我就押了一块钱在‘黄昆山’上了。”

一个小个子的矮老头附和:“你运气真好,下次做了什么梦可要告诉我一声啊!”

中年男子:“那是当然,不过万一不准的话可不兴埋怨的哦!”

矮老头:“这还用说!这叫做‘买者自负’么。”

一班人高高兴兴大声喧哗而去。

林新高兴地对吴腊说:“大哥,果真是黄昆山呀!”

吴腊:“去看了再说。”

两人说着进了花会坛,一群人正围在那八仙桌旁领钱呢!巡风、稽查、护筒、开筒的一帮子站在周围维持次序,这一筒开出的果然是黄昆山!吴腊只在外围旁观着,林新到里面领了钱,兴高采烈地出来了。

回来路上,林新甭提多高兴了,一来中了,是运气好,心情自然好;二来,这一次总算圆圆满满地替吴腊办了件事;三来么,捺花会的本钱是吴腊出的,吴腊出了五块钱,本来五块钱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中了一百五十块钱——不小的一笔数字啊!当时一个民办教师的工资才不过一个月二十五块钱,够他半年的工资了!

林新:“司令,你呀,就是有气派,看,一出手就是五块,我一次最多不过一块钱,一般都只出五角钱。”

吴腊:“五角钱,还来赌个啥呀,白白吧把个名挂在上边了。”

林新:“是啊,是啊,不过谁能像你这么准呢?对了,大哥,你怎么想的要我捺黄昆山的呀?”

吴腊:“我告诉你啊,我么——属龙,常言‘龙虎斗,龙虎斗’,今天我第一天出手,龙虎就要斗一斗,我想过了,今天赢了,以后我还会来,今天输了,我从今就再不进花会坛的门!”

林新:“怪不得!司令,你呀就是圣神大!所以,你的运气特别好!”

吴腊:“那也是凑巧!林新啊,这个钱么,咱俩平均分了!”

林新:“哦,那不行!我连本钱都没出……”

吴腊:“话不能这么说,不是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哪来这样的运气啊?何况,我一个人也不会来,你说是吧?”

林新:“那也不行,毕竟我只不过跑跑腿罢了,哪值那么多呀?”

吴腊:“哎,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钱是身外之物,难得你这么想着我,这一次么就这么定了,咱俩二一添作五,每人一半,下次么,你自己出本钱,行吧?”

林新无语。

吴腊:“就这么定了!明天再来!”

自此,林新和吴腊两人一有空就往花会坛跑。一来二去,未免碰到几个熟人,既然都是来捺花会的,大家也都彼此彼此,心照不宣。吴腊手气挺好赢多输少,林新死心塌地跟着吴腊,言听计从,倒也得益不少。不少人贪图他们消息比较准,都要跟了来,有的人就拿了钱让林新代捺花会,如果赢了,明白点的人自然会给他几个好处费,林新也拿得心安理得,输了么,大家自认晦气,自然无话。时间一长无形中他就成了旧时的“跑封”了。这个“跑封”在古时就是赌局利用一些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充当“航船”也被叫做“跑封”,“跑封”挨家挨户收取赌注,并在开筒后将赌彩送到中彩人的手中。“跑封”并不在赌局里拿工资或津贴,他们的收入是向中彩者讨得的几个“喜钱”。林新现在的角色就是如此。由于花会本小本大都可赌,而且足不出户也可赌,所以男女老幼都被吸引,一时间,捺花会成风。吴腊当然知道林新干了些啥,他也是开眼闭眼,当做不知道罢了。

讲起捺花会的搭档,林新跟吴腊那可是最好不过的组合了。吴腊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林新么跟上了吴腊,家也不顾了。他那个老婆巴不得他别来管她,加上他隔三差五地中个彩,加上跑封又有收入,自然把老婆小琴哄得笑嘻嘻的,她也就顺水推舟不寻他的事了。乡间的农民都是节俭惯了的,本不舍得在外面吃饭,只是这花会一开,那些捺花会的主,一个个日思夜想如何能押中,经常弄得神魂颠倒,家都不顾了,还谈什么节俭呀,精明的生意人就在这里开了个小面摊,生意甚是兴隆呢!更主要的是,在这个小面摊上还常常能探到一些花会中彩的信息呢!此话怎讲?因为,在此吃饭的人谈话的中心议题,除了花会还是花会,有人将自己的梦请人解梦,有人把自己特殊的遭遇让人分析。有时常常有巧合的事。吴腊是个聪明人,他算过:花会三十四门,出去已经挂出的四门,剩下只有三十门了,捺中一门可以赔回三十倍的钱,即使每门都捺,也只要三十元钱,有一门中了,本钱就回来了。其实,真到捺花会的时候是不需要捺三十门的!即使需要捺三十门,一般的人是舍不得的。更何况,花会这个东西里面还有许多奥妙,吴腊经过这些天的琢磨,也知道一些门道了。当然,这些窍门林新是不会懂,他也不会去琢磨的。譬如昨天,一个妇女说,昨晚她梦见自己家杀猪了,许多人都捺了“宋正运”,因为有一句花会签是这样讲的:“宋正运为宰相属猪”。可是,吴腊不这么想,因为他问过观音洞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昨天是蛇日,而根据易经的推算,花会讲究趋吉避凶,他们一般子日不开马,丑日不开羊,那么巳日是不能开猪的,因为猪跟蛇是犯六冲的。所以,在大家都说要捺猪的时候,独独吴腊让林新在属蛇的“龙江寺”上面捺了三块钱。结果,他们中了九十块的彩。

却说林新既然成了这么个“跑封”自然慢慢地也就和花会坛的几个管事的混熟了。一次,花会集团的一个收洋,跟他闲聊,问他那天许多人都捺属猪的宋正运,为什么独独他捺了龙江寺呢,林新经不得别人的高帽子,几句话就套出了他的底,原来有个吴腊是他的军师。吴腊在文革中也是个风云人物,所以但凡有点活动能力的人都知道他,也知道这是个极有心计的人。

这天,两人正在花会坛旁边的一个小面摊上吃面。这时来了一个年轻后生,看见林新就前来打招呼。

后生:“林新哥,吃饭哪。”

林新:“哟,夏江呀。来来来,一起吃。”说完一挥手,对那端面的服务员说:“再来一碗,鱼丸的。”

那服务员:“好嘞!一碗鱼丸面!请稍等啊!”

夏江:“不用,不用!”回头对着吴腊:“这位就是吴腊大哥吧?”

林新:“是兮是兮!大哥,这是夏江,观音洞张一嘴的徒弟,也是咱溪北乡的亲戚。”

吴腊:“哦,那个大队的?”

夏江:“大哥,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的大名!说起来,你肯定知道,我是西山后大队的,我爸就是夏虎。”

原来这吴腊的母亲就是西山后的人,只是母亲早亡,吴腊西山后也去的少了。这个夏虎,算起来也是吴腊的叔伯舅舅呢!

吴腊:“哦!我知道,当然知道!还是亲眷呢!我该叫你爸舅舅呢!快,快坐下,以后你叫我表哥就是了。”

夏江:“哎,表哥!”

既是亲戚就多了几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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