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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心(完结)作者:寒鸦台第27部分(1 / 2)

>生路。

因为楼语悠绝不会将宝物交给君倚。

并非是不曾兄弟情深,亦非不是冷酷无情,而是在当日早就说好,若有不测,绝不以天界之本来换。

纵然无先帝才干,也不能让先祖基业毁于自己手中。

一人之命与天界之命相比,太过微不足道。当日他接掌天帝之位时,便已如楼衍玉一般,身家性命一生喜乐皆都交予天界。

他付出这些,来获得六界之中无上的权力。究竟值还是不值,他也不知。

只不过这世上想要得到一些就必须付出其他。

他半生享尽极顶荣华,日后再怎样苦难重重也算是公平,怨不得苍天不公。

楼枕寒坐在凳上看着窗外寒梅一枝横斜而出,正在出神,却听到门扉被推开的声音,他回首看去,原来是桑落。

对桑落,他自然是没有好生气的。桑落对他亦是怨尤。

“紫微帝君看来与你也不是如何亲厚,而今都不愿用天界那些宝物来换你一命。那些东西虽说珍贵,若是真的手足情深,也不会将之放在眼里吧。”桑落有意挑些难听的话来说,想要端详楼枕寒脸色,却只见对面那张俊脸噙着抹淡笑,云淡风轻好似桑落什么都不曾说。

桑落挑眉,倚着门道:“难到天帝陛下是准备等死了?”

楼枕寒心中兀自冷笑,开口道:“孤只是觉得桑大人而今好气派。”他横眼扫过桑落黑色长袍,上头绣着狰狞的银纹,是穷奇凶兽。桑落微微蹙眉,暗觉得楼枕寒下头绝没有好话。果然楼枕寒浅笑拂袖,眉宇间霎时冷厉,唇边讥讽之意突仄逼人:

“谁看得出来从前是个男宠。”

清冷绵长

桑落眉峰一簇,脸色阴沉,咬碎银牙也咽不下去的耻辱与怨恨此刻铺天漫地而来,席卷他脑海,让他无法思考。

“既然天帝陛下总将男宠二字挂在嘴边,想必是喜欢得紧。”桑落一步步走向楼枕寒,忽然拽住了他的手,“今日不如就让陛下您亲自尝尝个中滋味?”

楼枕寒面色一寒,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发觉桑落用了法术,而今楼枕寒半丝仙力也无,若光比力气倒也能应付,却不想竟是如此。

桑落欺身而上,低沉地笑出声来,声线颤抖宛若魔声,一字一句在楼枕寒耳边回响,钉入骨中,似怨恨似痴缠:“楼枕寒,是你自取其辱。”

楼枕寒忽然仰面笑了,他苍白的手死死地攥着桑落不再瘦弱的手腕,尖锐的指甲扣入他的皮肉中:“桑落,你难得说了一句聪明话,孤的确在自取其辱。”言罢,黑发顺着他耳边垂落,露出那近乎狠绝的嘴角,他薄唇紧抿着,原本泛着苍冷颜色的面颊此刻竟是苍白若一个死人。桑落并不懂他在说什么,或者他连想都不愿意想。两个人贴的那样近,足以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战栗。

他们曾经那样纠缠过,灯火烛前,梨香帐下,那样浓的情意。多年前七夕的记忆竟还那样清晰,还记得湖上的花灯,一盏盏装满了心愿,湖边摊上红纱飞舞,他看见了他。

回忆越美好,现实越伤人。

别人都说往事如烟,可在桑落看来,往事如刀,锋锐无情地刺入他的心脏,哪怕百年,心中血已流得干涸,再无血可流,可是那痛早已深入骨骼,让他每每午夜梦回,都头痛欲裂。那些年儿女情长、情意缱绻,素蔓死前无辜又哀痛的眼神,素蔓幼时小小一团,还有楼枕寒灯火下浅笑的面庞……

他已经疯了。

桑落的手冰冷,皮肤的颤抖隔着衣衫传递给了楼枕寒,他们两个人不知何时,看上去竟然那般相似了。分明一个眉眼平淡,一个俊美飘逸,此刻却是一般无二的苍白消瘦的面颊,乌黑如墨的发,以及眼中翻滚不去纠葛难言的情绪。

幽冷如鬼。

桑落将楼枕寒压上床榻,窗外残阳如血,寒风素雪中梅花凋零。

寒鸦的啼鸣那样凄厉。

不知何时,黑暗已笼罩在屋内,没有灯火。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对方的唇,即使彼此都那样冰冷,带不来一点温暖。

但是总好过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黑暗遮去了所有的屈辱,也许是因为彼此那么一点情谊作祟,也许,是他们都疯了。什么天帝之位,什么爱恨情仇,什么也比不过现在。

楼枕寒在黑暗中忽然笑了,那样嘲讽又那样冰冷。

窗外的雪飘进屋内,落在桑落面上,融化成雪水滴落,竟带了几分温暖。楼枕寒忽而一字一句在桑落耳边说:“孤会记着的。”那一句,不似怨恨,倒像是慨叹。那样一句话很淡,淡得足以在风中消散。

桑落一怔,他缓缓地低下首去,在楼枕寒紧蹙的眉心落下一吻。

如果从前那样一切都能作废,该多好。

“楼枕寒,我们回不去了。”他一口咬在楼枕寒的脖颈上,腥甜的气息入了口腔,楼枕寒痛哼一声。“也许吧。”那一声里带着游移不定,捉摸不透的意念。

红浪翻飞。

寒凉的冬日似乎也因为这纠缠多了几分热度。

只是不知,是有几分真心。

待到第二日,天光初亮的时候,桑落便走了。

或者说跑了更确切一点。楼枕寒将头埋在被衾里,现在这个时刻,他不想见任何人。就这么把自己卖了,真是恶心。但是,唇角缓缓上扬,楼枕寒勾出一个笑,唯有如此,才能让夜渊下定决心。

该牺牲的时候,就该牺牲一下。

缓缓靠着床头坐起,楼枕寒眯着眼谋算着日后的计划,那双眼,似乎全无昨日的清冷澄澈,倒是那眼神,幽深若潭水。

作者有话要说:  就算再艰难漫长,也一定会努力更完的。

初日高楼

如楼枕寒所料,夜渊很快就知道了那晚的事情。

他百无聊赖地倚着栏杆,看着高楼外壮阔河山。魔界的风竟也能那样和煦,吹在面上犹如丝帛,好似又回到了千年前那柳熏风甜的安稳年华。

只可惜,那从前笑语咿呀的少年,成了而今残忍的落魄帝王。

不过楼枕寒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这种无用的情绪对他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只要思考着如何让自己摆脱困境就可以了。

“枕寒,我一定会让你安稳地离开的。”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夜渊的言语,楼枕寒暗自嗤笑。安稳地离开?他可没报那么多希望,要是能离开,恐怕也得交代不少东西在这。

楼枕寒俯首看到魔界的女子端着物器来往于各个宫殿楼宇之间,眉眼间不禁有几分轻蔑。魔界的女人大多穿着贴身的裙子,将妖娆的身段勾勒出来,雪白的肌肤袒露在外,高挽发髻,美艳风流,但是这在天界的人眼中,不免有些下作。

也包括素以风流放荡著称的天帝陛下。

“楼枕寒,没想到你竟还有这么悠闲的情致。”桑落的声音一贯的冷漠,却又暗藏着恨意,只不过而今,似乎又多了一点什么。

楼枕寒知道,桑落是忘不掉那一晚,不过那也挺好,至少这样,自己也暂时不用担心死在桑落手里。“那也不比桑大人,竟能与我这囚徒叙旧。”楼枕寒面上缓缓勾出一抹笑,在初日照耀下,面上浮现出淡淡的血色,冷漠的凤眸中又好似漾起了水波。

那是他真正熟悉的楼枕寒,风流俊美,面色温和。

桑落苍白的面孔沐浴在淡金色的阳光里,好似也柔和了,他本就不适合那种冷漠跋扈的样子,现在眉眼沉静下来,又透出一种难言的疏冷,竟比当年模样要动人。

桑落抬眼看向他:“楼枕寒,当年,你为何要杀素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鬼使神差问这句话,但是他清楚,自己已经很累了。

恨一个人一百年,好似将风光磨去,年华尽老,实在无力再兴爱恨。

楼枕寒愣了半晌,似乎没想到桑落会问这个问题,然后他靠在栏杆上,冷淡地回答:“误杀。”

桑落长叹,终究转身离去:“君倚近日会有动作,你好自为之。”他不回去问楼枕寒到底有没有后悔这种愚蠢的问题,有些事情,即使明白,也要葬在心底。

看着桑落离开的背影,笔直若一颗青松,又似出鞘的长剑,楼枕寒刹那忽然明白,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这也没什么好凭吊的吧。

……

而此刻的君倚与夜渊,却没那么安稳。

君倚冷笑着坐在位子上,猩红色的眼眸怒意翻滚,夜渊只是一贯的沉默。

“我原来只以为这天帝陛下是个狠角色,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祸害啊。”君倚嘲讽着开口,“竟能将我手下战无不胜的将军迷得神魂颠倒,放他回天界?!”

夜渊眉头紧皱,声音中也是难藏的怒气:“君倚,我从未求过你,只此一件事。”

君倚猛地挑眉,将茶盏重重敲在桌子上:“这位天帝陛下可真是好手段,可是夜渊,你不是不知道他工于心计,如果他回到天界,必定会卷土重来。”

夜渊这是考虑到的,但是,人总归有私心:“魔界不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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