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的,是心被冰冻的声音。被冰冷覆盖,透明的寒冷,跳动的欲望却更加彰显。
“你要结婚了,我当然要来看看你。”
“哼!”书焘双臂抱在胸前,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不知哪里来的乞丐,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又或者,是曾经施舍过,而今,对自己依旧纠缠。“看我,你有什么资格来看我?”
刘玫显然愣在了那里,她想过她的书焘可能会对她的到来不欢迎,可不想,是这般的刺人。
“咏霓,我是妈妈呀!”
“妈妈?我妈妈是祝氏企业的祝夫人,请你别这么不自重。”
刘玫的身子明显趔趄了一下。书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把什么扼杀在了脑子里。
“你能给我我所想要的幸福吗?不,你不能。既然已经把我从你的生命中抛弃了,又何苦再来找我。不是说是为了我的幸福吗?那你现在到来又是为了什么?想要从我身上获得好处吗?从我的幸福之中分一杯羹?这恐怕已经酝酿了很多年了吧?找到好时机了吗?是现在吗?”
书焘冷冷的睥睨了刘玫一眼,全然不顾对方惨然如白纸的面色,继续淡然道:“好啊,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吧。金钱吗?别墅?还是什么?”
泪从刘玫沟壑纵横的脸上流过,地落在柔软的草地上,本该是完美的弧度,却在末尾处破碎的那样袅无声息,驱赶了所有的美,只剩下深深的裂纹。以及“咔”一声,被冰冻的心,碎裂的声音。
“书焘。”
“说,想要什么?然后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如果刘玫不是低头掩埋自己的泪水,那一定可以看到书焘眼里的动容。
“好,我离开,我离开。”
喃喃低语的声音,犹如从天外飘来,却让人的心震颤。
【我离开,我会离开,只要你幸福,我做什么都可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错。】
“书焘!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语气里,尽是嗔怪。“咦?这位是……”
书焘的脸,瞬时变了惨白,却找不到可以辩解的理由。
“我是这里打扫卫生的。祝小姐出来透透气,我祝福她,说她好福气。”
刘玫至始至终低垂着头,恐怕自己的样子会引起方凯的怀疑。
“是吗?那您一起来参加婚礼吧?”
“不了,我还有工作。”
不再给方凯任何观察的机会,刘玫转身离开,带着微驼的背影,蹒跚这步子慢慢远去。
看着刘玫离去的背影,书焘就感到很心酸,她觉得自己很刻薄,很歹毒,她始终噙在眼角的泪,也似乎快控制不住了。可是,她恨她,恨她的狠心抛弃。
“好慈祥的老人。”
“嗯。我们去看看爸妈吧。”
“好,我的妻子。”
就算之前再怎么苦涩,这声“妻子”仍可以让甜蜜在书焘的心中,无止境的蔓延下去,没有终点。
手挽手,很让人羡慕。可同样狠酸楚。
将镜头无限的后退,在同一个画面中,为了所谓的“幸福”,在女儿结婚的日子里,那对为了追求幸福的母女,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无法扩大的画面中。
第二十五章 老夫老妻
室内休息室。
“老婆呀!这下你该安心了吧!女儿就要结婚了,你可得乖乖去医院做手术!”
祝文岳挽着林筱的手,虽说并非满头白发,但略有银丝的两位长者依偎在一起,也确实让人感动。
当爱情走过风风雨雨,或许,那年少时的爱火早已熄灭,剩下的是沉淀成亲情般厚实的感情。不再有轻狂,不再有懵懂,有的是相互依赖、扶植,对方在彼此的心里,也变成了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厚重却温暖。
幸福总是沉甸甸的,让人很踏实。
林筱的脸上满是甜蜜的笑,但眼中,却又掩盖不住的忧伤。
她不怕死去,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很多的幸福;可是,她舍不得死去,舍不得这个时间的爱。
她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却突然想到了咏霓,是啊,从第一次开始,这个女孩就莫名牵动着她的心,真是很特别的感觉。
像少女一般,她娇滴滴的从他的怀中坐直。
“你说,那个袁咏霓长得怎么样?像不像年轻时的我?”
“你也有这个感觉?”祝文岳颇为诧异的看着林筱,那个女孩,的确,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和林筱年轻的时候很像。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早就找到的话,还真以为她才是自己的女儿呢。“不过,我觉得她男朋友倒是有我年轻时候的劲头儿。”
祝文岳坏坏的笑,像一个老顽童,又像一个回复青春的帅气小伙。
“你说什么呀?”
林筱推搡他一下,满是甜蜜责怪的眼神。
“他好像很护她,没发觉吗?一直在她身边,好像都不曾离开过。”
“对啊,听你一说,确实是这样。两人应该很幸福吧!”
“你不也很幸福。”
祝文岳将林筱拉进自己的怀里,一起沉浸在年少的回忆之中。
“爸,妈。”
推门而入的书焘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立马转身,将脸埋在方凯的怀里。方凯看着眼前那堆慌忙中从彼此怀里坐正的老夫老妻。从丈夫怀中轻轻挣脱的妻子,脸上唯有红晕。不自觉的,将书焘揽在怀中。
林筱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佯装怪罪。
“你们怎么也不敲门?”
“就是,不知道你们妈妈怕羞呀?”
祝文岳冲方凯使颜色,却被林筱逮个正着,没有威慑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们再敲一次门好了。”
“方凯,你怎么能和我爸串通一气呢?爸,您也真是的。”
“好好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然后是幸福而又甜蜜的笑声,在这样的节日气氛里,真的很打掉。
“方凯,你爸妈他们真的不会俩参加婚礼啊?”
“他们说,反正这个儿媳妇是早就认定的了,婚礼只是个形式,只要我们两个幸福就行了。”
祝文岳看了看两人,欣慰的道:“说的也是,只要两个人幸福就行了。”
“方凯,你没有告诉你爸妈我生病的事吧?”
“没有,伯母你交代了那么多遍,我当然没有说。”
“我也是怕他们担心,结婚三十周年环球游,让他们在为我担心,多不好啊。之前还想着怎么应付他们呢,这下,不回来,也正好,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好好吃顿饭。”
“知道了,伯母。”
“方凯,还喊伯母?”
方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看咏霓,喊道:“爸,妈。”
“这就对了。”
幸福,蔓延。
咏霓一个人走在咏霓的街道上,听着周围吵闹的声音,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她打了好多个电话,可博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