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指抚了抚落款,抿嘴一笑,“我已明白了。”一笑间眼中竟氤氲生泪。
惠心忙过来解劝道,“现在明白了就还不迟。却原来两情相悦,差一些竟天人永隔。”
我伸手抱过福宜来,紧紧搂在怀里,呜咽道,“都明白了,我已经都明白了,可他能明白吗?”
“嫂子,四哥是个闷罐子,您要想他明白,您就说呀!啊呀,夫妻之间的,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您说是吧?”十三阿哥急道,“你们两个都是不愿先开口的主,真是急死我们俩了。”
惠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嫂子是明白人,不用你这个瞎出主意的乱指点。”说着,抽出丝绢来给我抹了抹眼角的泪,取过我手上写着诗文的宣纸叠好揣进我怀里,方道,“今日是团圆节,咱们好好聚聚,不说那不开怀的事儿。”
在他俩和福宜的陪伴下,我才终于过了一个不算冷清的团圆节。
作者有话要说:十三弟最有爱了,帮我追老婆……
今天魔都出了很好的太阳,某春心情大好,静若大大中午还给某春买了橙汁喝,然后某春发现,男主女主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好欣慰,好欣慰……(左右看看,收藏呢?评论哪?鲜花呐?)——早春芳华
☆、第四十三章 魂归宛见梦中人(下)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某春有个事情要解释一下。
某春可不是为了吊各位的胃口,才写到四四去热河了哦!
根据《圣祖实录》记载:
康熙五十九年四月戊申
上巡幸塞外。命皇三子和碩沼H王允祉、皇八子多羅貝勒允 、皇九子固山貝子允 、皇十子多羅敦郡王允 、皇十五子允 、皇十六子允祿、皇二十子允禕、皇二十一子允禧、皇二十二子允祜、隨瘢J侨铡⒆詴炒簣@啟行。駐蹕鄭格莊。
——看,开始出行时,名单里没有四四,四四在干吗呢?根据情况看,很有可能在等小年糕生哦!
然后,
康熙五十九年七月 辛卯
皇四子和碩雍親王胤禎赴熱河。恭請上安。
——看吧,某人去了。
再然后,
康熙五十九年九月戊寅
雲南貴州總督蔣陳錫、雲南巡撫甘國璧、以都統武格、將軍噶爾弼、從 木多起行、撥用四川雲南二省糧餉、具摺陳奏。得上 日、蔣陳錫、甘國璧皆係地方大臣、雲南進藏之兵。各項糧餉、應預先料理、如期咚汀=袷Y陳錫、甘國璧於糧餉之事並不留心料理、幾至遲 。及大兵進藏之後、伊等方以咚兔准Z之事、繕摺奏聞。四川之米、若不到、雲南之兵、從何就食。蔣陳錫、甘國璧、顯然有 軍機、俱著革職。令自備口糧、呙走M藏。若遲 不能抵藏、即行正法。其雲南貴州總督事務、著貴州提督張文煥署理。雲南巡撫事務、著貴州布政使楊名時署理。貴州提督事務、著河南南陽總兵官張致署理。南陽總兵官事務、著河南巡撫楊宗義、於本省副將內揀選一人、睿埵鹄怼R恋染阒傩懈叭巍?br />
——看吧,这个是关于西北战事后勤补给负责官员的一次大大的调动。如果说,这个跟某人去热河,一点关系也没有,估计没有人会信吧!
如果是往常,我们的小年糕对这类事情最有好奇心,超级关注的哦!看看这次吧,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年羹尧是为了什么匆匆要四四去了热河。为什么呢?因为伦家满心底里都是她的爱情了,她只是在等那个人回来。等啊等!
某春也在等,等乃们的评论和收藏,等到天荒地老……这年头,不刷的孩子伤不起啊……——早春芳华
八月匆匆而过,可胤禛还是没有要回京的消息,天气一天天凉快起来,直到九月头上,热河才传来消息,说圣驾将于九月末动身回鸾。
转眼便到了九月二十,因是大夫吩咐我为休养生息,每日需睡子午觉,也就是每日中午午时和夜里子时必要好好安歇,因而虽是天气大凉,我还是保持着午睡的习惯。
乳母到了时辰便抱了福宜出去,我一个人侧歪在窗下的软榻上,粗粗拉了条锦被盖着,可翻腾了几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春妮坐在对面的桌边给福宜绣着肚兜,嘴角挂着丝笑意,幽幽说道,“想着王爷必是要和圣驾一并回转了吧!到京里怎么也得是十月末的光景。”
我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没好气地说道,“出去出去,我要睡了。”
“行,”春妮笑着起身,伸展了□体,道,“自己心里想着吧,还不让说,还嫌别人家烦,让出去咱就出去吧!”
我随手扯过个软垫砸了过去,骂道,“还不快走?!”春妮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往椅上顺手一搁,抿嘴一笑,悠然转身翩翩而去。
我躲在被窝里头,偷偷掰着指头算了算,十月末,竟还有四十来天,转瞬又安慰自己,还有四十来天,爱兰珠便也能回来了,她看见福宜该多高兴啊,算着算着才迷迷蒙蒙睡去。
太阳的光线由强到弱,开始时,深深晒进大半个屋子,然后渐渐退却。待我再睁眼时,那秋日便只能撒到窗下的榻上了。我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虽是醒了,可却懒着不想动弹,只是侧卧不动,半眯着眼,透过窗上的软烟罗打量着外头模糊的景色。
一道熟悉的身影疾步而过,停留在屋檐下,“王爷吉祥。”凝雪的请安声飘进我的耳中。
他回来了?
“福晋……在屋里?”
“回王爷,福晋在歇中午觉,还未醒呢。”宝儿回道。
“哦。”他低声应了。窗上的影子动了几步,像是要离去。
“王爷,”凝雪叫住他,“福晋睡熟了的,您进去看看吧。”
那影子没有动,停留着,随即才缓缓转了个向,踌躇着向门口踱来,“吧唧”一声,帘子被挑开,他迈着极轻的步子走近来。
过了许久,我才觉着软榻微微一震,猜想着,他定是坐在了榻侧。
心里犹豫,是回身相迎,还是合目装睡,是一诉衷肠,还是闭口不言。余星辰的自尊心一点点的壮大,作起祟来,抗拒着我想要回身的欲望。
我强烈期望着,期望着他如同往常那样,柔声唤我,甚至与我拌嘴,可他却默默坐在榻侧没有出声。
就那么僵持着,过了许久,倏然,软榻又微微一震,他起身了。刹那间,我清醒地意识到,如果此刻错过,也许今生就再没有彼此倾心想与的机会,我可能就此永远失去他。与他相比,我卑微的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实不愿就此一生错过,我深吸了一口气,翻身坐起,迎上他的目光。
他本正欲要离去,见我起身,怔在了那儿,凝视着我,不过片刻,连忙提步离开。
我却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他的手,牢牢握在掌心,他立着未动,仿若是怕他要逃走,我连忙又伸出另一手,也握了上去。
他终于慢慢回过身来,注视着我,徐徐抬起另一手来,抚上我紧握他的双手,把我的手深深藏入掌中。两人相对许久,四目柔柔凝望着彼此,眼里尽是无限的眷恋。
他坐到榻上,一把把我揽到怀里,用力搂住。
我的下巴牢牢抵着他的肩膀,抽泣道,“我的梦醒了,它已经醒了。”
他默然无言,只是紧紧地抱我在怀里,两人静静相拥,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在心里无数次咒骂着自己,因为他与成雨酷似的相貌,从一开始,我就刻意提醒着自己,不要被外表所迷惑,反反复复敲打自己,莫将路人当故人。可却差点就此错过这真正的隔世爱恋。
春妮说的对,他就是那块我一直想要却不敢争取的月锦缎,因为怕得不到,因为怕别人争。我固执地守着自己骄傲的自尊,不愿意低下自以为高贵的头颅,就是为了守住那份骄傲,我才会急着想要躲开,不愿牵扯太深。
我总是要求别人对我不断的付出,所以才愿意贪婪地享受着十四阿哥无所顾虑的维护和爱恋,自己却是小心地守着心门,吝啬到不舍得丝毫的给予。
我自诩清高,不耻于卷入妻妾之争;自诩淡定,不屑于介入皇子夺储;自诩公正,不动心利用年氏高位。却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源于我的傲慢与狭隘,而我却始终给自己戴着圣母的金冠。
心中的自责愈来愈深,拥着他的双手却是越扣越紧,安逸地依偎在他宽大的怀抱中,我还是第一次这样享受他的温暖。
半晌后,他才柔柔拉开我,勾起手指轻轻拂去我脸上的泪珠。
我道,“都是我不好。春妮说的对,我明明就是喜欢那块人人想要的月锦缎,偏是怕得不到,故意躲着,弄得伤人伤己。”
他幽黑深沉的双眸,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又紧紧复紧紧地拥我入怀,说道,“是我不好,我总觉得很多事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可却不知……”
“四哥,”我打断他的话,忽然想起西山永安寺点化我俩的高僧,问道,“您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