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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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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爱不释手,等不及就拨弄了起来。音色果然是穿透力更强,高音刚亮,低音醇厚。宝儿交了差事,又见我沉溺于间,早默默退了出去。

春妮正蹲在地下拢火盆,回身却见宝儿已经走了,便过来责怪我,“福晋也真是的,王爷送物件来,也不会说谢一声。”

我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晃了下脑袋,说道,“本就是他打烂了我的东西,应该赔我的!”

嬷嬷放下手里的针线,抬眼嗔怪的瞪了我一眼,笑骂道,“连您都是他的,打烂了您又是怎的?不过是摔了个东西,哪有什么赔不赔的?”

春妮笑着应道,“嬷嬷您可别与福晋理论!人家现下是越来越要不得了,就没不敢说的,不敢做的。前日王爷来用膳,福晋差点递了碗过去让盛汤。”边说边瞄了我一眼。

我狡辩道,“那……不是他离着汤碗近嘛?”

嬷嬷在一边气笑道,“近,您就能让王爷给盛汤?!”说着,摇着头又开始做针线,嘴里嗔骂道,“您这都是叫王爷给惯的!什么您都敢说!昨日,还听您跟王爷说道什么《皇舆图》,什么策妄阿拉布汤,什么青海,什么甘州。王爷还由着您说,我看他倒是比您还有味儿呢!”

“哈哈……”我捂嘴大笑。

春妮、凝雪也都跟着笑。嬷嬷撇过一个白眼来,盯着春妮,唾道,“小丫头片子,福晋笑,你们也跟着笑。”

凝雪笑着倒过一杯茶去,说道,“嬷嬷,不是策妄阿拉布汤,是策妄阿拉布坦——”

“我管他是汤是毯的?!总归不是福晋您该说的。”

春妮、凝雪一时间都笑得不行,我笑着,低头复又去拨弄琵琶。忽然想起,有一年公司年会,我即兴演奏过一曲《美人痛》。那曲琵琶,悠扬凄美,只是原来的丝弦拨不出那感觉来,今日换了银弦,正好一试。便试着跟着依稀的回忆,摸索着弹了出来。合着委婉辗转的曲调,我轻声哼出了词:

历史记载不少的英雄

万世的尊重那么的光荣

谁能知道背后美人痛

谁能明白红颜的惶恐

深深的情可以让地摇天动

人心太善忘也难免最后一场空

淡淡的爱可以无尽的沉重

情不情愿也没有用

……

笑看浮生世态千百种

英雄背后总有美人痛

哼着哼着,禁不住自己轻声唱了起来,唱着唱着,愈来愈觉着那词应景,歌声愈加清晰响亮起来。只可惜有些词却已是记不得,只能轻声哼过。

待我歌罢一曲,但见屋里另三个人,满面尽是惊奇之色。

春妮叹道,“福晋,您还有这手绝活啊?”

凝雪凄然一笑,“听来美虽美,可怎么,那么让人心疼呢?”

我低头暗暗神伤:历史记载不少的英雄,是啊。四阿哥、十四阿哥,甚至于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不都得到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吗?万世尊重,那么光荣。但恐怕史书留给我的,不过就是寥寥几行字,贵妃年氏,巡抚年遐龄女,藩底时为侧妃,接下来,估计就是某某年薨了。我不正是那英雄背后惶恐的红颜吗?

“福晋那么出神,想什么呢?”春妮过来接过琵琶去,顺手塞来了手炉,又说道,“福晋既唱的那么好,哪日王爷来了。您也给歌一曲吧。”

这下里倒是正提醒了我。我答应了十四阿哥,给他弹一曲琵琶来听,既是如此,我何不选个现成的曲子,自己改个词,唱着弹拨,岂不是更有意境。

想着,起身站了,小步在屋里踱着,脑中思索,究竟用什么曲调好。暮得,想起一首自己原来极为喜欢的清风调,现在想来正是应景。于是边轻声哼着,边杜撰起歌词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双更大家满意?满意的给春儿留个言噻~——早春芳华

☆、第二十四章    一别之后,两地相悬(上)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四爷党们,春儿对不起乃们啊,不过原谅我吧,我也很不容易啊~~~~~~——早春芳华

我压迫着她。——余静若

十二月初十日,离别的日子终是要来到的。

一场大雪又下来,飞飞洒洒,飘飘扬扬,一片片白色从天上落下来,染透了天地。早上一觉醒来,地上已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毯。

我让春妮先去引开了东角门上的奴才,今日过府,不知为何,特别不想让四阿哥知道。春妮果然不辱使命,一炷香的功夫便办妥回来了。

早换好了蜜色没骨花缎底绣百蝶羽缎袍子,我知道,十四阿哥最是喜欢蜜色的,戴了粉色碧玺珠翠手串,对着菱花镜,细细理了理燕尾,在后脑的发髻上缀了朵玛瑙的荷花。看着镜中如雪般清冷的美人,我嫣然一笑,换上春妮捧过的蜜色绣花旗鞋。

下雪不似下雨,但凡雪天,总是格外寂静。扶着凝雪的手,一脚,又一脚,踩在雪地上,每踩下一脚,都伴着“咳哧”的一声轻响。那是雪的声音。

春妮怀里抱着琵琶紧紧跟随着我们。我低头,看见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的方印,是我的旗鞋踩过的痕迹。

过了东角门,隔着穿廊,就瞧见影壁后爱兰珠高挑的身形。我快步过去,一脚跨过她家的门槛,她如同往日一般,带着亲切的笑意,上前来携我的手。

突然,恍若隔世,不过匆匆大半年的功夫,四月间,她如此携着我的手走入府内去见十四阿哥时,十四阿哥相较于八阿哥,还是那么微不足道。可时光流转,一场西北战事,竟让他俩地位骤然互换,如今,却已是十四阿哥为主,八阿哥为辅了。

我抱以歉意的深深向爱兰珠一看,目光所及,正是她红润大气的面庞。她此刻并没有在看我,只是一心领着路,生怕我在雪地里滑倒,爱兰珠不能算美人,她不够秀气,也不能算才女,虽是颇谙政事,但她不会吟诗作赋,甚至于,她还不及惠心,惠心的古筝,弹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可她却是个幸福的女人,她拥有最朴素的爱情,繁华三千东流水,八阿哥却只取一瓢饮。

爱兰珠并不领着我往前面去,却往府后的花园走。走了不多会,到了一处近水殿宇,殿前原是一片水面,可天寒地冻间,那水面已结成一块厚冰,此时,更是落满了白雪,成了一片雪湖,落雪半积成冰,半仍是雪,泛出别致的光彩。殿宇正对水面,向着水面的窗户是拿小块玻璃拼接而成,坐在殿内,虽不能完全看清外面的景致,却有一种别样的朦胧。落雪在各色小块玻璃的折射下,好似是从各个方向飘洒下来一般。

雕花脚的圆桌,围坐的六张圆凳,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只有坐着的人的心情。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相见之时,是尊贵?是颓败?是如偿所愿?还是一枕黄粱?

“快些来坐吧!等得酒都冷了。”九阿哥不耐烦的哼道。嘴里哼着我,眼却直直往我背后寻去,旋即,那眼安心的找到了落处。我仿佛看见了他嘴角的轻笑,有些甜,又有些涩。

我往末座上坐了,桌下的手立刻被一阵火热拢住,一抬头,正好是他炭火一样的目光。有些心神荡漾,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覆上他紧握住我的大手,朝着他若有似无的嫣然一笑。

爱兰珠站起来给众人斟满了酒,举杯道,“来,干一杯,祝十四弟早日奏凯而归。”

我抽了手,举杯欲饮。

十四阿哥一把将我拉住,道,“我替你饮吧。”

我抚开他的手,道,“不用,今天我自己喝。”说完,一仰脖子,一杯烈酒顺着干涩的喉咙淌进空空如也的腹中,辣辣的,凉凉的,到肚子里才能觉得那温度乍起,烫热了心肺。

九阿哥从未见过我饮酒,高喝一声,“痛快!”自己也一饮而尽。饮罢,横了横酒杯,示意酒已喝尽。才说道,“十四弟,你此一去,若是需采办些什么物件,或是要紧之人,须要自己人出官的。可来信告我,银钱上,不用你担心。”

十四阿哥一举杯道,“那就多谢九哥了。只是,皇父年高,好好歹歹,你须时常给我信息。”

九阿哥答道,“这你自不必说。”

酒过三旬,众人皆有些微醺之感,门外的雪,却是越下越大。天色也暗了下来,爱兰珠让人点了殿内的宫灯。昏黄的灯光映在碧绿的纱帘上,照得周遭犹如梦幻。

一时间,殿内一片寂静,大家都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十四阿哥看了眼春妮抱着的琵琶,问道,“你上回说要练好了琵琶,弹于我听。今日可练好了?”

掸了掸袍摆,我站起来,回身抱过春妮怀里的琵琶,微一躬身,幽幽道,“十四爷见笑了。”于是,并不去方才的座上,举步走入次间,坐在窗下,搁了腿,架起琵琶。深吸一口气,拨动银弦,丝乐阵阵而出。我合着那乐声悠然唱到:

月色正朦胧

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诗颂

醉生梦死也空

和你旷野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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