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每次被克哉凌虐之后、夜第一次被克哉逼迫杀人之后、夜第一次听到克哉说他只是将他当作一具娃娃来玩弄之后,在夜感觉最痛苦恐惧的时候,夜都会跑到唐虞那里躲藏起来。可是如今,克哉在极力的对夜温柔,究竟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到如此的痛苦和恐惧?让他甚至不惜打破 ‘主人’和‘娃娃’的游戏的规则?
而此时此刻,唐虞已经给了夜安慰了么?那个可恶的中国男人,居然代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夜的依靠。居然趁着他不得不背叛夜的时候,用自己该死的温柔让夜信任他、依赖他、迷恋他!居然趁着他别无选择的时候,夺走了夜当初对他的全部信任、全部依赖和全部迷恋!
如今,克哉终于有机会再次疼爱夜、对夜温柔,可是,他还能重获夜对他的信任么?在错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之后,他还能赢过唐虞那个男人么?
克哉的心口堵得苦苦的,鲜少会输给别人和鲜少认输的他,不得不怀疑在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上,他居然输给了别人。
夜,为什么你要突然跑去唐虞那里?你这次回到日本之后一次也没去见过唐虞的,不是么?难道你口口声声说的‘主人’和‘娃娃’的游戏已经让你痛苦到无法忍受了?
夜,你明明就和我一样的痛苦,为什么还要故意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为什么非要将我们之间的真心当作一场游戏?如果你觉得痛苦,那就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啊,只要你告诉我你不想再玩这场游戏、只要你说你感觉痛苦,我就会立刻结束所有有关‘主人’和‘娃娃’的游戏,我就会停止一切可能对你的伤害,我就会给你你一直期待的幸福,我会好好珍惜你、会对你很温柔,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所以夜,求你赶快回到我身边,赶快告诉我,你想结束这场可笑的游戏!
夜之殇【虐心、夺爱】33
克哉无比烦闷,他独自一人坐在中庭喝着闷酒。
今晚的月色很好,风有点大,秋意已是正浓。克哉仍旧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衣,他没有心情好好整理自己的衣服,松垮的衣带已经让他大半边胸膛裸露出来吹了风。
直到克哉以为夜今晚不会再回来、气恼又心痛的喝得半醉的时候,夜削瘦的身子终于出现在庭院中央。夜一身黑色的和服在风中抖动,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他乖顺的站在风中,微长的黑发一丝丝的随风摆动,让人难以不心动的楚楚可怜。
见到夜,克哉毫无形象的飞扑过去将夜紧紧的抱进怀里。
“夜、夜,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不准你离开我,你哪里也不能去,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克哉一边说着,一边急切的吻着夜的香肩和锁骨。
而夜则呆滞的任由克哉吻着自己,让克哉急切的热吻好似全都落在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上。夜的心是冷的,脸上的表情是冷的,甚至,异常红肿的双眼也是冷的。他幽幽的开口,声音好似可以将人冻僵,“我是您的娃娃,我又能去哪里呢?”
“夜?”克哉的心感到一阵发疼,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夜的脸,望着夜明显哭过、桃子般红肿的眼睛,“夜?你哭过?是因为我今天伤了你么?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被你气疯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相信我!”
克哉有点想哭,夜的脖子上缠着纱布,他可以想象得到纱布下骇人的牙痕。克哉以为夜会哭出来,夜的眼睛明明已经隐约的有了雾气,却只是闪烁着、黯淡下去,并没有,泪流下来。
再也不会了么?
夜幽幽的看了一眼克哉,在心中苦涩又愤恨的想着。
你这个骗子,你说过再也不会骗我、你说过再也不会伤害我、你说过你从未真的将我当作玩偶看待、你说过你那么做都是逼不得已!
可是你还是骗了我!你撒谎,你说的那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想要确定我这个玩具无力逃脱你的股掌!
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将我当作一具任由你玩弄的娃娃!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你已经彻底毁过我一次、你已经将我彻底玩弄,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你还要玩弄我多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玩腻我、才会放过我?!
夜用空洞无神的眼睛看克哉的双眼,好似直透克哉心灵的最深处一般,无声的控诉着。克哉看着夜眼里无声的控诉,眼睛跟着发红,他想要开口解释和安慰,可嗓子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般哽塞。
久久之后,夜突然极其妖媚的微笑起来,“主人说笑了,我不过是一具娃娃,又怎么可能会哭泣呢?我是主人的娃娃,主人想怎么玩我就怎么玩我,又何必道歉呢?主人伤了我,我会给自己擦药、我会让自己尽快好起来,我不会让主人因为玩不了我而无聊的。”
夜的话一针针的刺进了克哉的心里。他没想到夜会变得那么残忍,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报复着他。他终于知道,这是上天给他最残酷的惩罚,这是他自食恶果,因为他毁掉了曾经那么美好的夜,所以上天要他接受最残酷的刑法,要他最心爱的人用极度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撕碎他的心。
“夜。”克哉哽咽了,也许是因为今晚的夜真的让他太心疼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今晚醉了酒,他第一次,在夜的面前流下泪来,“夜,如果你生气、如果你恨我,打我、骂我、杀我都可以,可是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夜,如果你难过、如果你想哭,那你就说你难过、你就尽情的哭啊,不要这样压抑自己!”
听到克哉的话,夜笑得更加的妖媚甜美,“伤害着我的人,不是主人您么?原来主人是想看我难过、哭泣的样子啊?都怪娃娃我……”
听到夜说出更残忍的话,克哉再也忍受不住了,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夜的嘴巴,“夜,求你。”
拉开克哉的手,夜恭敬的鞠了个躬,“是娃娃的错,居然那么不懂得察言观色、让主人自己把要求说出来,想必是让主人扫了兴了吧。请主人原谅,主人要想看娃娃哭泣痛苦的脸,那娃娃现在就哭给您看。”
夜说完,便勾着嘴笑着,双眼滚下一粒粒砸到克哉心底的泪,“主人,这样,是否能让您满意呢?”
克哉和夜相对无言的站在风中,风吹乱了夜的发,夜笑着哭泣的脸好似隔了好几层雾气,模糊而遥远。这是夜和克哉第一次相望流泪,苦涩的泪流进了他的嘴里、心里,整个世界,都好似只剩下这苦涩的味道。
克哉再也不忍心让夜这般压抑又虚假的笑和哭,他一把将夜搂住,狠狠的吻着夜的双唇。
如果夜能懂得、如果夜能原谅、如果夜不再这样糟蹋自己,那该多好?
克哉将夜横抱回房,他急切而温柔的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夜的身体和心灵。
夜在克哉的身下肆意的绽放,妖媚如精。
夜不再流泪了,却不是克哉希望的那样打从心底停止哭泣,而是带上了一张美丽淫乱的面具,用一张娃娃般妖媚的笑脸,掩饰着破碎不堪的心。
这一夜,克哉几乎是绝望的一遍又一遍的拥抱着夜,夜放纵于情欲的激情和呻吟,像一杯杯酥软人骨的甜美毒汁,又像一把把刺人心肺的锋利刀刃。
这一夜,克哉本以为自己将脸上的面具彻底剥掉、将最脆弱的自己呈现出来了,他的夜就可以稍微的感到安心、就会稍微的相信他和放过自己,他本还以为,经过这一夜,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可以稍微的变得短一些。可是,他绝望的发现,夜非但没有安心、没有原谅他和放过自己,反而将自己包裹得更加严实、将他推得更加的遥远。
夜把自己锁在一个用荆棘编织的笼子里,刺痛着意图靠近的他,也刺痛了躲在里边的自己。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的伤害自己?如果恨他,那么克哉愿意让夜彻底的恨,恨得要杀了他、恨得用只能伤害他而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方式报复他。他愿意独自一人接受所有的报复,他舍不得夜为了要报复他,连同了伤害自己。
“夜,我爱你,不管你相不相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