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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殿下请先容罪臣把话说完不迟。”莫灵天始终不曾抬头,伏在地上的身子竟也在微微颤抖,“逆子做出这种恶事,我这做母亲的,实在无颜面对两位殿下,更无颜面见雪狐族先人!”
“二长老是不是说的有点太过了,你家秦易虽然顽劣,却也不过是个小辈,便是错得再大,又能做出什么严重到令先人蒙羞的事情?”莫如云继续佯装不知,他要看看,这件事,莫灵天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罪臣说的毫不为过!”莫灵天的拳头缓缓的攥起,因为愤怒,竟使得青筋条条暴出,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个小畜生主谋陷害我仙国忠良之臣,数月之前被定为谋反的风家,是无辜的,一干罪名,皆是他与几个与风家有旧怨的家族捏造出来的!”
'第三卷妖王侧 第七十六章她是谁?'
“二长老可查明了?这种事情,可不是能随便说着玩的!”莫如云装出一副吃惊的神色,步子微微一滞,语带责备之意,“此事,当时可是本殿下亲下的处罚,二长老可是想让本殿下背上失察之罪么?!”
“罪臣以项上人头作保,此案决计有异!恳请大祭司殿下重新彻查此事!”莫灵天一边说着,一边又是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声音里满是诚恳的乞求,“失察之罪固重,但像风将军一家这样的忠于仙国之臣,大祭司殿下忍心让她蒙受冤屈么!”
“你说风家是被冤枉的,还是被你儿子与人商议设计陷害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个当母亲的,失教之罪,也是极重的!”莫如云身上的气势更重一分,那属于云之境的力量压迫的莫灵天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大有逼迫她把话收回去的意思。
“莫灵天可死,王族之威信不可坠!”莫灵天大口的喘着气,拼命的挺直腰,执拗的跪在那里盯着莫如云,虽全无抵抗莫如云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的能力,但气势却是依旧不减,因为刚刚磕头用的力气太重,额头已然出血,此时,血亦顺着她脸流了下来,使得她的面貌更显阴森,“王族的根基,亦不可毁!”
“好,那你就说说,你是如何知道,风将军是被冤枉的。”见莫灵天眼中决绝,莫如云的心里也松了口,收回了用以威压的力量,心道,看来她原本当真是不知的,还好,还好,仙国现在可用的武将本就不多,能少损失一个便是少损失一个。
没有了莫如云力量压迫,更是得了让她陈述的应允,莫灵天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虽依然是跪着,却也能微微喘口气了,“前日半夜,罪臣本正于家中修炼武技,突被那个逆子冲进来打断,说是有人欺辱他,更是出口不逊,对莫家先人口放厥词,让罪臣为他做主。”
“罪臣听后大怒,一气之下便带了家中人手前去问罪,想给那人一个教训,让她明白我莫家人不是那么好惹的。”莫灵天微微的垂下头,眼中尽是羞愧神色,“可待找到了那人,才发现其境界高绝,竟是罪臣所难以窥破的前辈,言辞虽有些不羁,却并未如那个逆子所说的那样不堪,争执之中,从其口中得知,那逆子所行多有隐瞒罪臣之处。”
“于是,罪臣便依那位前辈所言,带了那个逆子回去审问,历时数个时辰,方令其吐露罪行。”莫灵天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都怪罪臣平日里纵着他,才让他做出这般恶事,坑害良将,辱没王族之威,其罪,必不可赦!罪臣,亦愿受惩罚!”
“一个境界高绝的前辈?是个女子?”听了莫灵天的话,行千里忍不住微微一愣,转头向莫如云投去了询问的眼神,言下之意,难道是咱家隐居的娘亲从隐居的山里跑出来了?
莫如云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把目光转向了莫灵天,低声询问道,“你们当时都说了什么,一并原原本本的说来,不可隐瞒。”
“是。”莫灵天见两人如此重视,自是不敢隐瞒,当下便把当时两人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学了出来,只是临到了最后,却有些为难,怕两人听了不悦,略加了一番修饰,“回两位殿下的话,那位前辈是一名绝色的女子,想来应是境界已达能使返老还童之境,当日是曾说,莫说是罪臣,便是雪狐族的族长前去,她亦是不怕的,若是罪臣能请到两位殿下,或许,她还会有些顾忌,咳,还说,若是臣不能把那逆子的恶行问个明白,她便要,便要拆了雪狐族的英雄祠。”
“拆了雪狐族的英雄祠?这话说得却是有些狠了。”听了莫灵天的话,行千里亦有些微微不悦,他虽从的是父姓,但他终究也是莫家的人的,乍一听那人说出如此狠话,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别扭,心道,看来不是那个老妖婆从隐居的山里跑出来了,纵使已经能返老还童了,但她那护短的脾气,决计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说她直称我们二人的名字,还丢给了一块令牌,让你把儿子教训好之后,可凭着令牌找她?”莫如云也是皱眉,听口气不像是自家娘亲,可是,放眼仙国,敢直称他们两人名字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且还是女子,难道说,是先王陛下?
“回大祭司殿下的话,是。”莫灵天看出了两人脸色的凝重,忙伸手从衣袖里拿了那块阴沉木制的黝黑令牌,捧过了头顶,“就是这块令牌,大祭司殿下请过目。”
从莫灵天的手里接了令牌,翻看了一下,莫如云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神色,一扬手,把令牌丢给了还在好奇的行千里,笑道,“给,好好参观参观,前辈的令牌。”
见莫如云表情奇怪,行千里眉头微微一拧,伸手接住了他丢过来的令牌,低头一看,顿时也笑了,伸手把令牌往他面前的矮桌上一丢,拎起他先前旁边的酒坛,喝了一口酒,“她没有夸海口,若是她当真怒了,是绝对会去拆莫家的英雄祠的,恩,而且,她跑去拆,便是雪狼族的族长亦不敢出声反对,至于,她直呼我们二人的名字,亦没有什么不敬。”
听了行千里的话,莫灵天顿时愣了,这人得多大的势力?拆英雄祠这种事情,族长大人连出声反对的胆量都没有?直呼两位殿下的名字,也不算是不敬?这种人,在仙国,真的存在么?
“敢问两位殿下,这位前辈是……”莫灵天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竟已经顾不上自己失教之罪的惶恐,本能的问了出来。
“子云,去,把‘那位前辈’请来,就说,她请的客人到了。”行千里把手里的酒坛放到了身体的一侧,向后一倚,对正垂首站在一边的子云吩咐道,“把令牌带上,告诉她,行千里和莫如云都在尚妖殿,等她来‘有所顾忌’。”
“是,行殿下。”得了行千里的吩咐,又看了一眼莫如云,见他没有反对,便快步走到了矮桌前,把被行千里丢在上面的黝黑令牌捧了起来,快步往门外跑去。
浮云殿,寝殿。
被情云折腾了将近一夜的风清水还在床上睡着回笼觉,情云却是侧躺在她的身边,眯着眼睛看她,心道,陛下真是好看呢,连睡着的时候都这么好看,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子云捧了令牌从外边匆匆赶来,还未到寝殿门口,便被平儿给拦了下来,“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陛下和我家主子折腾了一宿,刚刚睡下,你这个时候跑来要人,可是怕我们死的不够快么!”
“我也没办法,是行殿下命我来的。”子云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若是请不回人去,行殿下的怒气,可一点都不比你家主子好应付。”
“可是……”平儿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没能说出来,谁说不是呢,那位行殿下可不是自己能惹的主儿,听说,便是陛下,要逆着他,也是要顾及几分呢,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平儿左右为难的时候,寝殿的门被从里面打了开来,情云一脸不悦的从里面走了出去,瞪了一眼平儿,又看了一眼子云,看得两人顿时感觉到了一阵阴森森的感觉,顷刻间,毛骨悚然。
“情,情云殿下……”子云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垂下了头,这等扰人清梦的事儿,着实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况且是人家刚刚忙了一夜呢?呃,咳咳,依着情云这杀神的脾气,没直接把自己剁了,就已经是很给自家主子面子了。
“吵什么?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知道陛下刚刚睡下么?吵醒了,你们死得起么?”情云拢了拢袍子,迈出门,伸手轻轻的关了门,语带不善。
“情云殿下,那个,子云,子云也是奉命办事的,您,您又何必为难子云呢……”情云的一句“死得起么”顿时便把子云吓的腿都软了,心道,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来传个话,还遇了这么个时候,这么个不讲理的主子,这,这不是要人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