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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水员怎么样”,乘枪声平息,舒畅低声询问图拉姆。
“抱歉,我不想再违反规定……”图拉姆嚅嗫地说。根据避世条约,血族传承后裔是需要批准的,尤其是外来血族。图拉姆这话的意思是:他不想赐予引水员“初拥”。
大家想听到的不是这个,格伦与舒畅齐声喝问:“快说!”
“照他的记忆,港口许久没外来船只了,尤其像游艇这样的肥差,他是抽签赢得了这次‘幸运’,在他的记忆力,全是对自己运气的庆幸。
至于码头上,据说有一伙人两天前来到这里,占据B区,准备租船出港。可现在入港的都是当地小渔船,一梭子就可打沉,所以他们一直未能如愿。
昨天,当地一个武装派别要他们缴械,于是双方开始交火,打打停停,打了一整天,他觉得B区不安全,所以把我们安排在D区,没想到,现在交火转移到了D区……”
码头上出现跑动的人影,枪声零零落落地响起,游艇轻轻靠上岸边,格伦手里的轻机枪再度刮风般响起,打断了图拉姆的话。
“这边,这边”,马立克趴在船舷招呼。
“噗通”,几个来不急跑至泊位的人影跳下大海,奋力向海豹号游来。
此时,舒畅的眼睛瞥到远处一个躲躲闪闪的人影,那人肩上似乎扛着什么,他正准备细看,眼前闪起一道明亮的光芒,这光芒刺的舒畅一眨眼,他下意识地扣动扳机。“轰”地一声,一团更大的火焰腾起。刚才那个躲闪的人影立刻成为火柱,狂乱地舞蹈着,“噗通”跳入海中。
“哈哈,传说鹰眼对移动物体最敏锐”,不知什么时候,哈根已爬上海豹号,他躺在甲板上,喘着气说:“他不该跳出来发射火箭弹,他要是继续躺着,你现在还无法确定他的位置。”
舒畅皱了皱眉头,看着破衣烂衫、遍体鳞伤的哈根:“你怎么如此狼狈?”
哈根喘着气说:“我们弹尽粮绝了!”
“知道——你们总是弹尽粮绝!”舒畅嘲讽地说。
“叮、叮、叮”,几颗子弹击打在船身,发出闪跳的火星。
“赔钱!”,舒畅怒了,船底蹭伤倒好说,那他自己弄得,可打我船身——不可原谅。
“我一般不发火”,舒畅端起了重型狙击枪:“我发火不一般!”
他嘴里吼着“赔钱”、“赔钱”,每喝一声便开一枪,枪枪见效,码头上移动的物体,譬如鸟呀老鼠呀猫呀狗狗之类的,凡是动的物体,都逃不过跟踪而来的子弹。
猫若有思想,它死前一定很郁闷——早知不当猫了。
“我来赔!”,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舒畅闻声立刻把枪扔进海底。
“太好了,你妈贵姓?”
对方显然适应不了这种幽默,差点被这话噎的喘不过气来。
“这是我们的百夫长——埃里克”,哈根介绍说。
“你要不来,我们就不存在了”,面前这个长得像维京人的红胡子谦逊地向舒畅伸出手。
“人到齐了!”甲板上又一个声音响起。舒畅回身一看,就这会儿功夫,甲板上已横七竖八躺了十余条大汉。
“一个百人队——就这些人 ?'…87book'全部?”
“没那么多”,哈根尴尬地一笑,旋即表情黯然:“我们这百人队只有30多人,这次,我们损失了一半兄弟。”
“舱里有武器……”格伦紧着献媚。舒畅从不知道,如此壮硕的大汉竟能笑得那么温柔。
“不行,我要登岸取一件包裹”,舒畅想了片刻,回答:“这里如此混乱,我们不能停留,今晚就去,明天就走。”
“我派几个人”,埃里克爽快地相应,他目光扫过甲板上躺的人,哈根首先响应:“我去!”
随即,他又补充说:“一上船我脑子就清醒过来,……我跟去!”
甲板上几名狼人也纷纷相应:“我也是,我去!”
埃里克躺在甲板上调整身体,观察着黑黢黢的岸上,若有所思地说:“索马里的武装派别,多的像乞力马扎罗山上的草,多一个少一个没人注意——去,为了保证happy先生的隐秘,去消灭他们,并销毁先生的入港记录。”
第40章 莫名其妙的袭击(2)
不能不说狼人的战斗意识强烈,被打的丢盔卸甲伤亡过半逃至此地,喘息未定又个个想回去继续杀戮。
这场杀戮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第二天,傍晚时分,舒畅才带着几名狼人,扛着大包小包重新返回游艇。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次,我好像也落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埃里克张了张嘴,疑惑地看了舒畅一眼,又上下打量归来的战友,见伤亡情况可以忍受——实际上,伤者多为轻伤,且无一例阵亡——他默默摇摇头。哈根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圆场:“我们最好现在起锚——这地方待不下去了。”
舒畅喘息中顺便打量周围。此时甲板已变成了一个大要塞,留守的狼人堆起了大沙包架上机枪,船名标志已被篷布遮起,不时有狼人钻入水底,而水下叮叮当当的闷响连续不断,偶尔还有光焰传出,海水像开锅似地翻腾。
“恐怕油料不够”,这里面,拉吉拉丘最想走,但他身为船长不能不考虑更多:“我们一直用最高速航行,航油消耗巨大,现在的油料,只够用经济航速航行到霍比亚(摩加迪沙北方),而霍比亚……众所周知,那里比摩加迪沙还不如。”
“格伦在哪儿?”舒畅问。
“在水下,正使用美国海军常用的Broco焊接法进行水下焊接!”哈根回答。
“他上来后,来我舱里一趟!”舒畅说完,指挥那些狼人把包裹抬回自己舱内。身后,埃里克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嘟囔:“他战斗了一整天……天,可天色刚黑。”
“别思考……”,哈根在他背后轻声提醒:“我刚才问哈根,他们最近的行程疑点太多,综合伯爵的态度,我也认为这里面有问题。可我们现在不能思考。”
埃里克面色大变:“你是说……上帝!……一个能在白天活动的吸血鬼?”
“也许”,哈根颇为含糊地说:“谁知道呢,据说,某人已发明了抵御阳光的方法,可短暂行走于阳光之下……这是个科技时代,万事皆有可能,不是么?”
“‘短暂行走于阳光之下’——这办法百年钱就有了。”埃里克闷闷地嘟囔:“可他……”
“我说的短暂,是指连续两三天”,哈根低声回答:“据说,这事与范·布伦有关……我们还是别谈了吧。”
格伦“哗”地钻出水面,冲众人摆出一个“ok”的姿势,舱面上响起一片欢呼声。哈根不引人注目地连续向他打了几个手语,格伦点点头,抓住船上悬下的绳索,翻身爬上船面,也不理会欢呼的人群,一声不响地往舒畅卧舱行去。
“我现在想知道,此时此刻,你听我的命令还是听哈根,或者埃里克的”,卧舱内,舒畅直截了当地问格伦。
“你的!”格伦毫不犹豫地说。
舒畅满意地点点头。
他这话的意思是问:在埃里克、哈根都在的情况下,格伦属于狼人队伍,还是属于海豹号。格伦的回答令他很满意。
“下面一个问题是:马立克是不是狼人!”
“不是!”
舒畅静静地等格伦解释,可格伦除了那句“no”之后,再无回音。
“好吧,就像你说的,一个老兵,一个退役老兵,只想安静地躲起来渡过余生——我就不追问了。他还是那个又聋又哑的老兵,不是吗?”
“他是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