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毒是不是你下的?”没有犹豫,羽鸢问出了口。
“何以见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语气似乎是默认了。
“你迟迟不进攻,是在等到毒发后百姓听了细作的挑拨制造暴动,使得匈奴腹背受敌。”
“不愧是我的皇后啊,果然聪明。”
“为什么!”才刚刚觉得孺子可教的羽鸢,彻底的怒了,也不顾该如何自处,直直的迎向元君耀。刚才所见的惨景此刻都涌上心头。
“为了胜利。”
“这是活生生的生命!”
“你一声令下,杀的人就少了么?”
“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荣耀!大家费尽力气就是为了保护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免遭杀戮,而你却亲自下令杀了他们?!”羽鸢从来没有在元君耀面前如此的愤怒,太强烈的情绪,已经无法控制了。
“我要赤城,我要解药。何况,他们的死,可以换来长久的和平,就算是为国捐躯了吧。”他依旧不为所动。
“你认为如果他知道了你用这种手段来救他,会感激吗?”
“闭嘴。”
“元君耀,你太无情!”
“是么?如若我杀了他们,是否更加无情呢?”
“你这个疯子!”
……
这件事,就这样草草的落下了帷幕。她不敢再惹元君耀,生怕好不容易求来的这些性命,又灰飞烟灭。浸在一整池热水中,羽鸢将整个头都没入了水里。
吸进去的空气被一点点的吐出来,呼吸开始有些困难了。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呢?会不会好一点?她骂他死疯子,自己何尝又不是?总是矛盾的活着,夹在各种缝隙之中。
若果死了,就没有那么多负担,样就不用再面对这么多抉择,就不会矛盾的活着了……
好难受,无法呼吸了。
可是活着更难受啊,自己是这样软弱无力。
“一言为定。”渐渐模糊的意识中,一个声音响起来。
对了,还不能死!羽鸢开始挣扎,想要浮出水面,却无力了。身体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下沉……
给读者的话:
怎么又抽了。。。。。。
回程
三天之后。
元君煊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元君耀。
看着榻前的人,他心想,是梦境还未退去吧?自己刚才似乎还做了许多梦,梦里都是她的脸。于是又闭上了眼。
“四弟!”看到元君煊睁开眼来,随即又闭上了,元君耀大惊失色。这一声大呼,让元君煊意这到不是梦。
“皇兄?”自己是何时回的宫?不是被内奸暗算了么?不是烽火连城么?还有她!她怎么样了?可是,头顶上明明是米色的帐篷的穹顶啊?
看着他脸上急剧变化的表情,元君耀笑了:“醒来就好,这场恶战没有白打。”
“皇兄怎么会来前线?”其实他想要问的是她怎么样了?却开不了口。
“我没有去祈福。”
“哦。”元君煊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似乎一错再错呢,元君煊苦笑。
“你当真放不下么?”
“……”
“倘若真的引火烧身,我怎么护你?”
“皇兄,请你成全我们吧。如果世上没了皇后,也没了四王爷,在远离尘嚣的地方,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乘热打铁,反正这话迟早要说的。皇兄对羽鸢的成见颇深,如果羽鸢同自己一道来求,怕是轻易脱不了身,所以他自己说了。
“住口!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你要舍弃我?!”
“皇兄,你听我说。从小到大,煊从来没有向你要过什么,只此一次。况且,煊不是横刀夺爱,只求皇兄高抬贵手!”
“四弟,你是睡迷糊了吧?先清醒了再说!”说完元君耀拂袖而去。
夏侯羽鸢,为什么你的命总是那么硬?沉到水池里海不死!
……
凌千辰与元君煊相继醒来,休整了几日,终于要踏上回京的路途了。二十万大军损兵折将,现在只剩下十几万,元君耀已经派人送出虎符去别处调兵来增补了。
在他面前,桀骜的凌千辰也十分的安分,他亲自带兵五万护送帝后入关,倒是让羽鸢在心里啧啧称奇。
元君耀亲自骑马和凌千辰并排走着,羽鸢坐在自己的马车中,元君煊则因为和皇兄之间的微妙关系,刻意选择了回避,亦是坐在马车中,就在羽鸢后面。
路程的长短没有变,行走的时间也没有变,羽鸢却觉得这几日过得飞快,转眼就要入关了,是因为各怀心事的缘故吧。他爱她,他厌恶她,她爱他,她恨他,他护着他,他却不知如何面对他。
入关之后,元君耀便不能再抛头露面了。毕竟现在他应该在法熠寺为皇后、为战事祈福才对。于是快入关的时候,元君耀便换做同羽鸢一起乘马车了。
原本和如萱不时说说笑笑的羽鸢这下彻底冷场了,每天看着冷得像万年寒冰一样的两人,如萱也觉得万分尴尬。
……
胜利的消息传得飞快,几乎是每到一地,都有百姓来到街上迎接羽鸢,无不高呼皇后万岁。都说皇后得上天庇佑,平安无事,还未邶国带来了胜利。元君耀只是冷冷的听着,也不多言,冷漠的看着各种文书。
羽鸢在心里自嘲,上天眷顾自己么?他一早就把自己给遗忘了吧。
很快就到了齐河,连日的疲乏终于可以舒缓。看着繁华的大街上往来的商人,还有叫卖各种奇珍的摊贩。对着茫茫沙海看了一个多月,羽鸢觉得仿佛之前被流放的自己终于回到了人世。
史子骞还是那般清瘦,“恭迎皇后娘娘,娘娘万安。”